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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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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息兰面有喜色:“云离,你听!”

“且慢!”朱云离道。

“怎么,你不信我?”穆静微语声沉重。

朱云离道:“天台穆静微重诺重信,世人皆知。我自然也相信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我不但想活命,《流光集》我也要定了!”

“你!”穆静微猛然抬头,周身气场一阵爆颤,屋中空气乍然旋动。两个小婴儿感觉极为灵敏,受了惊吓,哇哇地哭起来。杜息兰赶紧把灯放回桌上,坐到丈夫身边,帮着抚慰两个小婴儿。只是她极谨慎,两边一视同仁,拍打安抚竟毫无偏袒。

穆静微见孩子哭了,心中大恸,不敢再动怒,收了真气,一时恨极,说不出话来。

朱云离很平静:“穆静微,今日你显然已无法出手,僵持下去谁也讨不了好。多年来我对《流光集》倾心已久,现下我虽想活命,但也不愿把它和霖儿一同交还,否则一路的辛苦和奔波岂非前功尽弃?——不如我替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他见穆静微不答,兀自继续说道:

“这样,你从两个孩儿中选一个领回去,而另一个则由我带走抚养。《流光集》自然也一同留在我身边。十七年后的今日,我们依旧在此相见。我到时再归还《流光集》,并告诉你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如何?”

穆静微震怒:“朱云离,你想占尽世间便宜吗?”

他身形甫动。可朱云离动作比他更快,原本抱住孩子的手略一倾,正好压在婴儿们的胸腹之间。他微微发力,两个孩子抵受不住,呛咳起来。

杜息兰和穆静微同时急唤:“停手!”

朱云离不再发力,淡漠道:“你选吧。”

穆静微此时早没了先前在庭院中的从容。他连退两步,看向杜息兰,满目怆然,不知如何是好。

杜息兰惨白着脸,道:“姐夫,求求你,听他的,选一个孩子带回去吧!唯有这样,才……才能保全渊儿和霖儿的性命呀!真的,十七年,只要十七年,我以姐姐的名义发誓!十七年后保证全部物归原主……”

穆静微依然不说话。衣袖早被染成殷红。灯光越来越暗,杜息兰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禁有点焦急,连声唤:“姐夫!怎么样?姐夫!”

她走上前,想扶住穆静微。忽然,穆静微猛地推开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抬手拭去嘴边血迹,大步走回床边,一抬手,渐暗的烛光竟又亮起。

朱云离冷笑:“穆静微,你得到师父的《流光集》,练习其中《拂云诀》才区区六七年,竟已达到以气御自然之物的地步,我好生羡慕!但愿十七年后我能超越这般境界,才不枉我过去离群索居、流离颠沛之苦哪——对了,可想好选哪个孩儿了吗?”

穆静微强忍心中悲痛,定睛看去。只见左边的婴儿正扒拉着朱云离的衣服,饶有兴味地扯衣领子。而右边的小婴儿却不动手,乖乖伏在朱云离胸前,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端详自己。

他和右边那婴儿对视良久,心中一动,便伸出手去。突然,仿佛听到一记轻轻叹息。他蓦地转头向杜息兰瞧去,她却面无表情,他不禁怀疑自己幻听了。这时,朱云离冷冷地说:

“息兰,去外边,别干扰他心神。”

杜息兰咬了咬嘴唇,道:“云离,小心些。”回眸深深望了两个孩子一眼,转身出去,掩上了房门。

穆静微却又迟疑起来。他竭力想看出哪个婴儿长得更像自己,可是婴儿太幼小,他们的母亲又是孪生姐妹,实在难以分辨。

他继续向先前的婴儿伸过手去。可是那婴儿也许是瞧够他了,反而移开了视线。穆静微便想缩手,此时左边本在玩弄朱云离衣领的婴儿忽然一伸藕节似的小手臂,捏住了穆静微的大拇指,“格格格”地笑了。

穆静微心头一暖。他回握住婴儿的小小拳头,也想朝他笑一笑,却发现胸中哽咽,笑不出来。

朱云离倒哈哈一笑:“穆静微,不如就选了他罢?”

穆静微哼了一声,便欲抽回手,小婴儿一把握不住,抬眼望望他,竟然满脸委屈,“啊”地哭了起来。

穆静微闻声,心中一软,长长一叹,再次伸手,轻轻将左边的小婴儿抱了过来。

朱云离淡淡地道:“那么,千佛山,此地,十七年后的今日再见!一路顺风!”

穆静微也不答话,抱住婴儿,按捺下一口气,缓缓转身,步出房门,无语地越过杜息兰身前,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少年游(一)

十七年后。天台山,仙霞岭。

氤氲薄雾浮起在清晨山林中,几个山民在雾里穿行,将雾气分了又合,合了又分。两旁树荫里传来叽叽喳喳鸟叫声,温暖的阳光渐渐从叶间穿进来,驱散了薄雾,将空气洗得干净明亮。几只小鸟见山民们在山溪边停下暂歇,也蹦跳着来到边上,探头探脑去喝水,浑然不怕身边的人。

山民们忙里偷闲,坐在水边青石上聊天。忽然,溪水对面传来声音招呼道:

“叔叔伯伯们,早上好!”

眼尖的山民隔着潺潺流水向对岸回应道:

“呦,这不是崎非吗?一大早背了包,要上哪?”

溪水对岸,一个少年正朝这边挥手。他约摸十六七岁年纪,眉目英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深褐色衫裤,却背了个红白相间的花布包。

“师父让我出远门!”

“哦?穆大侠要锻炼你?这敢情好。不过你怎么背着个女人家用的背囊哪?哈哈哈哈哈。”

少年啊了一声:“我觉着这一朵朵小红白花怪好看的,所以才选了它,却原来是女人家用的么?”

他瞧瞧几位山民,有些难为情,轻轻一笑,挠了挠头。突然,一只小黄鸟飞过来,冲他“啾啾”地叫。

少年冲小鸟招招手。小鸟嗖地敛翅栖在他右手背上,少年摸摸小鸟的脑袋,和它大眼儿对起了小眼儿。

“崎非,你出远门要去哪?”

名叫崎非的少年一边逗鸟儿一边隔水回答:“去北方!千佛山!”

“去干什么呢?提亲吗?”一位大胡子山民哈哈笑道。

崎非哎呀一声:“黄大叔又说笑,我才十七岁,提什么亲哪……师父要带我去办一件大事,让我先独自赶一段路锻炼锻炼。”

另一位黑脸庞山民道:“不错!男子汉就应该出去闯荡!不过啊,崎非,你第一次单独出门就跑那么远,路上可要多加小心。”

崎非道:“李伯伯,我有伙伴,她正等着我呢。”

“谁啊?”

少年小心翼翼举着停栖小鸟的右手,也在溪边坐下,彬彬有礼地答:

“师父让我先去南京找师姐,然后和她一起继续上路。”

几个山民一起道:“你师姐?穆大侠除了你并没有收其他徒弟啊。难道说的是他的闺女?”

崎非道:“正是。我和师姐还从没见过面呢。”

山民们对视一眼,道:“穆小姐刚出生不久的时候,穆夫人曾抱她经过我们村,母女俩都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儿啊。后来听说穆夫人生病去世了,小姑娘也被送到外地抚养了。唉。”

崎非浓黑的眉宇间也掠过一抹忧伤,道:“师父怕自己不够细心,带不好师姐,所以托四师叔代为教她。不过师父自己每隔几个月也会去看看她。”

山民们道:“你赶紧去罢,路上多加小心啊。早日和穆小姐一起回来吧,村里人都很挂念她。”

崎非道:“嗯,你们也要保重!”他站起身,轻轻抬手,小黄鸟欢叫一声,直入云霄。他重新背起小花布包,隔水行了一礼:“叔叔伯伯,后会有期!”转身迎着阳光大步踏上旅途。

段崎非出了天台山,来到县城,正赶上有载客马车要北上直至浙江边界。他付了车马钱,在车厢里找了个角落坐下,展开临行前师父给他的纸条复又细细研读。

“北上,至南京紫骝山庄寻师姐穆青露,嘱她与你同行。一路可乘顺风车,亦可自行租马或步行。四月初十前务须到达。”

段崎非正看着,忽觉马车停了。车把式掀开门帘道:“路边有点心铺,几位客人买点吃的吧。等下要急行赶路,莫让肚子饿得慌。”

段崎非跟众人下车,站在点心铺牌子下,心中默默计算:

“肉包子八文一个,菜包二文一个,黄豆浆三文一碗……那就再买八个肉包子,再加点豆浆,可以撑一天……不行,刚才车费就付掉了不少银子,八个肉包子就又要四十文,太大手大脚。一样是包子,还是吃菜的罢。豆浆也不要了,喝水就可以……”

他算得入神,喃喃地嘀咕出声。点心铺里的年轻老板娘听得,“嘻”地笑起来:

“小伙子,不吃肉光吃菜,你要当小和尚吗?男孩子就要多吃肉,吃肉长个子,知道不?”

段崎非摇手道:“师父的钱不能乱花。而且我也不需要再长个子啦。老板娘,请给我八个菜包子。喏,这里是十六文。”

老板娘笑嘻嘻接过钱,抬头仔细端详段崎非,道:“个子确实够高,够神气。哪,包子拿好,再送你碗豆浆吧,趁热喝了再赶路。”

段崎非惊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喝!”他想推却,不料一抬胳膊,正好碰到老板娘端着碗的手。

年轻的老板娘飞红了脸道:“没关系的,你喝吧。出门在外,别饿着自己。”她强行把碗塞给段崎非,垂下眼帘儿不再多话。

段崎非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道了谢,赶快喝完豆浆揣着包子回到车上。一路再不敢和人多话,只是默默诵习师父平时所授武功心法,饿了就啃几口包子。出了浙江边界,一看才三月中旬,他索性不再搭车,徒步行路,累了就直接在路边茶亭里休息,不知不觉已来到南京城。

他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紫骝山庄位于南京城东郊,庄主祖上曾在朝为官,历任司徒职位,遂以司徒为姓,世代显赫,江淮流域无人不知。

按指点出了东门,连行七八里,渐渐感觉开阔起来。路旁尽是排排垂柳,在春风里轻轻舞动。时不时还有三五成群的骑者策马跑过,清一色家丁装束,据说是紫骝山庄的驯马师。

段崎非边走边观赏眼前风景,心中甚喜欢。但走着走着,始终不见山庄房屋,心下纳闷,想找人问,却越走人影越稀,两边的柳木青草倒渐渐茂盛起来。

又埋头行了几里,段崎非心道定然找错方向无疑。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乐声,那声音似笛非笛,低沉悦耳,竟极吸引人。

段崎非心中大喜,循着声音来处走去,顿觉眼前一亮。原来在远处草长柳舞之地有一条横贯而过的河流,河岸边泊了一叶小小无篷木船,乐声便从船上传来。他拨开近半人高的青草向前行去,见船上有人,便停下脚步,手搭凉棚远远张望。

只见河边小舟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女郎,正低头吹奏一支依稀是碧玉色的竹管。水色暮天,看不清她的轮廓,只能看到她雪白的衣袖和乌黑的长发,在晚风中微微拂动着。

一曲吹罢,女郎移开竹管,轻轻侧头,曼声唱道: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她的声音清冽婉转,竟不亚于仙霞岭中的小黄莺儿。段崎非听得呆了,怔怔站着,竟忘记了要上前问路。

女郎歌罢,突然转过身来,扬声道: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段崎非闻言脸上一热,暗道糟糕。自己这么躲在草丛里偷看她,当真猥琐失礼之极。忙想上前知会,忽听前方草丛中几声唿哨,三个彪形大汉已大笑着起身向前迎去。

段崎非心中一动,原来她话中所指另有其人。又见大汉腰间亮光闪闪,竟都是携带兵刃的武人。他想了想,继续隐身草丛中,不复前行。

但见女郎立在船舷上,待三人行至岸边,才又出声道:

“王老大,王老四,王老五,你们迟到快半个时辰啦。是又碰到扎手客人了,还是平日贪杯过度走不快呢?”

其中一大汉笑道:“哪里哪里。我们见姑娘吹笛子吹得高兴,于是兄弟几个便欣赏了一会,不敢打扰而已。”

女郎道:“王老大,你连这是不是笛子都分不清,还谈什么欣赏呢。废话少说,怎么只来了三人?老二和老八呢?叫出来一起动手呗。”

王老大的声音一下子凝重起来:“姑娘,你岂不闻‘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么?何苦定要和我们长淮王家为敌?”

他身边另一高壮汉子突然戟指白衣女郎,愤然道:“大哥,就是她打伤了我们九个船夫。今天一定要清算!”

王老大摆手阻止道:“老四,别提清算不清算的。”他转向那女郎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为何要对我王家船丁动手?”

女郎笑道:“王大你别装傻。你家仗着掌管江淮一带水上的客运和货运大权,多次在船行到半途时下锚,坐地起价。要是客人不愿给呢,你们就派人下水制造混乱,恐吓船客。昨天你们遇上了我,我最看不惯这种行径,揍一顿算轻的啦。”

王老五一直没出声,这时开口道:“大哥,我们运客费向来是二十两银子,上船时付一半,船到时付另一半。”

那女郎截断他的话道:“别人家的小客运船同样路段统共才收八两银,你们开价就是二十两。昨天到江心时,掌船的老八突然停船,说风大浪急,要每位船客立时交齐余下十两船银,每人还要额外补交五两风险银,否则不开船,可有其事?王老八怎么没来呢?敢做不敢认吗?”

她扭头四望,提高声音:“王八?王八?人呢?是男人就出来!”

王老大道:“姑娘,你不愿留名也罢,不想交风险银也罢。你昨日在船上出手伤了我九个弟兄,拿武器逼着老八继续行船,临走时又下战书约我们来此,请问你究竟想如何呢?”

女郎脆生生地道:“很简单。你们即日起应当明示价码,上船时一次收清,不得垄断**、打压同行,更不许坐地起价,出尔反尔。”

王老大道:“那只是误会,误会。”

女郎道:“我看不像。昨日有女船客多问了几句,你们就出手推搡人家,有个右脸长紫胎记的打手还威胁要把她的孩儿抛进江里。如此恶徒岂可轻饶?你们必须把那人绑到官府,当庭法办。”

“官府?哈哈哈!”王老四按捺不住再度出声,指了那女郎放声笑道,“小丫头片子刚出来混是吧?要不你现在跟哥去官府瞅瞅?看看刘大老爷是扒下我裤子打板子呢还是扒——”

他话未完,女郎微微抬手,一道劲风“叮”地正击中他嘴。他呜嗷大叫一声,嘴唇已肿起老高,呸地吐出一口血来。

老五暴喝一声:“上!”身形闪动,和老四一起向船上扑去。

王老大弯身拾起女郎打来的暗器,道:“姑娘,这小铃铛我替你送回船上罢。”足尖疾点,也掠向小船。

女郎清叱道:“早就叫你们一起上,偏磨磨蹭蹭废话半天!”白影闪动,已和三人斗在一起。

少年游(二)

段崎非见他们开打,心中惊异,暗道三个大汉打一个姑娘,这战局如何能公道。刚想上前相助,突见战团中王老四含混不清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分水峨嵋刺来。

他一刺疾向女郎捅去。那女郎丝毫不惧,脚下踏了几步,竟然从老四和老五中间穿了过去,堪堪避开,同时一反手,那碧竹管啪的一声,正打中老四手背。

老四痛嚎一声,狠劲上来,益发大步进逼。木船甚小,三大汉一逼上前,兔起鹘落间,女郎已退到船尾。王老大道:“姑娘,得罪了。”一挥手,一大片银光闪闪的网向女郎当头罩下。

段崎非握拳道:“不好!”腾地起身便要上前,但距离太远,一时来不及救,女郎眼看要被网罩住。

耳听女郎的声音道:“王老大,我不是鱼,网不住的!”说话间,她已将竹管插在纤腰旁,双手一扬,手中各多了一张青晶晶的圆盘。她将圆盘向空中一抛,圆盘竟飞速旋转起来,两张圆盘交互一周,瞬间将网子的顶割开一大片。

女郎足尖一点,凌空而起,已从三人头顶越了过去,半空中伸手接了武器,稳稳落在船头。她将两片圆盘互相一击,发出“咣”的一声,笑问道:

“本女侠的小钹儿好听不?”

王老大手提破网,纵然一向沉得住气,脸色也已红紫。

王老五喝道:“臭丫头,断我们财路又毁我们传家宝!今日非做了你不可!”

王老大冷冷道:“一起上!”三人一刻不停,再度冲扑上前。

段崎非反而停住了脚步,心道这女郎武功甚高,王家三兄弟就算一起上只怕也讨不了好。正思忖自己还要不要上前调解间,忽然发觉面前河水中似有异动。

女郎与三大汉疾斗正酣,浑然不知原本泊在岸边的小船此时已缓缓向河心漂去。

船越漂越快,仿佛在鱼背上被载着运行一般。两岸垂柳渐远,女郎打斗中顿觉有异,惊问道:

“怎么回事?!”

她身形一顿,正欲细察,王家三人可不放过她,掌风拳风刀风俱已袭到。女郎只得奋力持圆盘迎战,无法分心顾及足下。

船至河心,突然停下。船头和船尾噌地冒出两颗脑袋来。王老大收住拳势,打了个唿哨,道:“动手!”

船上三人不再恋斗,转身咚咚咚跳下河去,五人迅速游离了小船。

女郎孤身立在小船上,怒道:

“臭王八,打不过就玩暗招,又想缩回老窝么?”

她话音甫落,忽然“轰”的一声,水面上升起几道巨浪,小船瞬间被炸成五、六片。

女郎惊呼一声,借势拔身而起,避过几道水柱冲击。无奈人在河心无处可落,只得翻身踩在其中一块木板上,她四下张望,神情甚是恼怒害怕。

忽然水底下有手伸出,扒住木板边一扯,木板顿时倾斜,女郎大叫一声,滑入水中。

她武功虽高,但仿佛全然不通水性,一旦落水立时慌神,连连扑腾,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救命!救命啊!”

段崎非大惊失色,哪敢犹疑,立时飞奔到河边。正要下水救人,却猛然想起自己从小在山中长大,压根没游过泳。他耳听呼救声和几个大汉的狂笑声,情急之下,极目四望,想寻长竿树枝之类的道具搭救那女郎。

但闻女郎呼救声越来越弱,又不知是王老几的声音在说:

“别急。等她晕了再扛回去,犒劳犒劳昨天被打伤的哥们儿。”

段崎非胸中怒火升腾,大声道:“你们不能——”突然沿岸马嘶声声,人影闪动,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一个男子喝道:

“住手!少庄主在此!”

段崎非迎住夕阳转头望去,只见草丛中一列骑士整齐排开,当先两骑迎面奔来。一骑赤红色,另一骑竟然是罕见的紫骝名驹。

赤红马上的男子正是先前喊话者。他径直打马冲向河边,高喊:“速速救人!”紫骝的主人却一拉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立时停在原地。

紫骝主人收缰下马,一气呵成。只见他也著一身雪白衣衫,身形展开,长衫舞动,从段崎非面前掠过,急趋河心。他动作迅速至极,段崎非只感一股英凛之气擦面而过,匆忙之中竟看不清他的长相,心中不由大为折服,住了脚步,不欲添乱。

先前的男子也已在河边翻身下马,他身量矮小,眉清目秀,见紫骝主人刚至河边,便上前止住其奔势,道:“少庄主,您不必下水了,王家兄弟已在抬大小姐上岸了。”

紫骝主人嗯了一声,却不停步。他全然不顾身上洁白衣衫,抬脚便涉入河中,趟水向前走了一程,水已将漫及腰。矮小男子见状,立刻向骑队道:“赶快备好干净手巾!”

少庄主还要继续涉水,王家几兄弟已抬着那女郎来到他面前,女郎落水后恐慌过度,乱挣一番气力不支,连呛十几口水,已晕了过去。少庄主抢上前,伸手抱过女郎,也不与王家兄弟多话,转身小心翼翼抱住她重新走回岸上。

回到岸边,侍卫已递上干净长巾。少庄主将女郎轻轻放下,半跪在她身旁,一手扶她坐起,另一手轻按住她背,调息运气,疾点了背心几处穴道。女郎落水其实不久,晕倒的原因反而以惊吓为多。这一拍一点,她呛咳几声,哇地吐出不少水,全喷在少庄主胸前衣衫上。

少庄主却浑不在意,回头命人递过手巾,轻轻为女郎擦拭苍白的脸颊和湿漉漉的长发。周围无人说话,女郎又咳了几声,睫毛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少庄主见她醒转,揽住她的肩,柔声问:

“露儿,好些了么?”

女郎茫然四顾,突然瞪圆双眼“啊”地道:

“你你你……翼哥哥,韦总管,你们怎么又来了?”

矮小男子躬身道:“不敢不来。”他偷偷瞄了女郎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女郎怒道:“不许笑!——咳!咳咳咳!”

少庄主赶紧扶住她,又去拍她的背,回头对众骑士道:“没事了,你们退下罢,我和韦总管带露儿回去。”

女郎被他拍得甚是舒服,眨了眨眼睛,突然又转为万分委屈状,诉道:

“我打得过他们!只是他们太下三滥……”

少庄主哄道:“是是是,露儿身手当然好了。下次不要选在船上啦,直接在陆上开打,肯定大获全胜,是不是?”

露儿哼了一声:“那多没劲!有船有树有水,打架才更有情调。”

此话一出,段崎非本自围观,一时忍不住,悄悄侧转了脸,摇头笑了起来。余人也想笑,被女郎一瞪,赶紧抿着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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