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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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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戏弄之意。段崎非瞧着他的眼,突然想起了捕鼠的猫,猫在逗弄将成食物的小鼠时,那眼神同白泽真是像极了。

穆青露怒道:“这厮又来了!”段崎非却迅速冷静下来,他挡在穆青露和白泽之间,反手将穆青露一推,喝道:“去那边同自己人会合!快!”

穆青露听他声音严厉,知情形严重,只得叫道:“你也快跟来!”身形展动,朝远处战团扑去。段崎非迎着白泽,咬牙挺立。他的霁虹枪已丢在半途,徒留一对肉掌,见白泽牢牢盯住穆青露,衣袂拂动,似随时会出手追击,段崎非将心一横,飞身往前,双掌全力击出,只求能阻他一时。

白泽正要挪步,却见段崎非双掌击到。白泽眼色一沉,停止追击,双掌疾翻,正正迎上段崎非。

二人四掌相抵,段崎非只觉对方掌中有两股又冷又麻的奇异内力不断涌来。仓促之间,容不得他多想,只得飞快聚集起周身十四条经脉中所有的倚火内息,奋力与其相抗。

白泽的眼神微微一晃,似有惊奇之意,段崎非旋即觉得那两股又冷又麻的内力加重了。他咬紧牙关,却忽觉周身除却任督二脉外,另十二条经络中各有一股古怪力量在攒动,那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经脉中开始疼痛,似虫咬,如蚁噬,正像那日在洛阳巷道中的病症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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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朱弦绝(三)

他心中一颤,暗呼糟糕。可就在一转念之间,那十二条经脉中突又涌现十二股暖烘烘的力量,先前如万蚁噬骨般的痛感被那些暖力一镇,竟又慢慢减弱,终至平息,泰和舒畅之感遍布周身。

他暗暗诧异,但觉自己的倚火内息在那十二股暖力协助下,仿佛加强了许多。他不敢分神,只不住地运功,将一股股内息送去与白泽相抗。

白泽眼底的惊奇之意愈来愈盛,他边对抗段崎非,边朝前一望,只见穆青露的身影越掠越远,眼看将奔至前方人群。白泽蓦然省悟,猛地撤掌,便要去追。段崎非岂肯容他抽身,益发勇猛,挥掌挺步,继续朝他进逼。白泽停下脚步,突探手至腰间,段崎非以为他要抽出玉笔,正凝神戒备,却见他探手握住的,却不是玉笔,而是那一卷薄薄书册。

白泽抽出书册,迎风一展,书页飞扬。段崎非正不知他要作甚么,陡见白泽用力一抖,竟有五片书页自册中脱离,激弹而出,纷纷飘向穆青露。

那书页又轻又薄,平平飞去,无声无息。穆青露奔得正急,毫无觉察,段崎非大吼一声:“青露,闪开!”穆青露闻声一震,下意识朝旁一避,躲开了其中三页,却仍有两片书页翻卷,一齐划过她后背。她的一袭白衫上,瞬间绽开朵朵鲜红血花。

段崎非嘶声道:“青露!青露!”再顾不得白泽,飞身朝她扑去。白泽动作却更快,早已截到穆青露面前,一晃玉笔,迎面急攻向她。

穆青露不愧出身名门,剧痛之下,犹攒足余力,回身便逃。只是被白泽一逼迫。她不得不反向奔跑,却离人群越来越远。白泽牢牢跟在她身后,眼中射出攫食者般的幽幽绿光,却不急着赶杀,倒似想把她撵向山脚另一端,好独自慢慢地享用猎物。

段崎非扑到穆青露身边,见她脸色惨白、脚步摇晃,他心痛如绞,一把扶住她,唤道:“你快些制住我。拿我性命同他作交换,再一步步往人群退。你别跑,越跑越远,正中他下怀。”

穆青露却没有应他,在白泽逼赶中依旧向前跑着。段崎非以为她没听清,提高声音叫道:“青露!你的圆钹呢,快拿出来,架我身上!快些!”

他用力一拽穆青露的手,穆青露忽然甩开了他。大声道:“那种卑鄙的事情,我做不出!”她声音颤抖,一句既罢,又牢牢闭住嘴。白衫上的鲜红却越扩越大。

段崎非吼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刚极易折,你不懂吗!”穆青露忽提高嗓音,道:“小非,他们很明白。我绝不可能伤害你,他们不会上当的!”段崎非道:“我没让你装模作样,我叫你真的动手。你别跑,动手啊——”

穆青露道:“小非!笨蛋!你不懂,这个白泽武功太可怕,不能留在人群中。我把他远远引开去,这样韦总管他们才更易上山接应……”段崎非一听,脑袋差点爆炸:“那你呢?!”穆青露却不再理他,把嘴一闭,加快脚步,段崎非顿时被她甩在后头。

二人一前一后,一口气奔出好几里地,面前隐隐现出一方巨大的湖泊,夜冥之中,无数粉色荷花在湖上亭亭盛开。白泽不紧不慢,始终撵在身后两三丈处,手中玉笔闪着幽幽白光。

穆青露见有大湖拦路,脚步稍一停顿,便折转方向,顺湖岸飞奔。她失血越来越多,脚下益发虚浮,奔势也渐渐减慢,却依旧一心想将白泽往远处引。白泽忽然冷笑:“够了!”纵身跃起,眨眼间落于她身前。他左掌虚幌,穆青露急刹脚步,想避开掌击,无奈重伤之下被劲猛掌风一带,难以立稳,踣倒在地。

白泽握住玉笔,一提一纵,自上而下,落向她头顶。穆青露咬紧牙关,笔直展开七根朱弦,奋力举起,往玉笔来处一挡,玉笔挟着冷光破空而下,一一划过朱弦,朱弦迸出清脆的声音,纷纷断为两截,被湖上拂过的夜风一吹,一根一根散落向四周。

段崎非已扑到穆青露身边,将她用力一推,二人差点一同跌入湖水里。他脑中空白,牢牢覆在她身上,却不知下一步究竟该如何。白泽哼了一声,右手执笔,左手陡出,扣住段崎非背中要穴,哑声道:“让开!”腕上使劲,将他推掀向旁边。段崎非翻身坐起,一手将穆青露推远,另一掌拍向白泽,白泽左手反捏住他脉门,右手探向他胸前,将他牢牢按在地上。他似动了真怒,大力源源不断涌出,段崎非咬牙硬抗,却纹丝不能动弹。

穆青露浑身是血,借着推势翻滚开去,双手一撑,从湖岸边爬起,见白泽兀自扣着段崎非,她强忍痛楚,叫道:“有种别打他,来追我啊!”白泽眼中寒光陡射,忽地松开段崎非,段崎非哪里肯放,一把牢牢攥住他左臂,白泽用力挣扎,段崎非死活不放,二人一时僵持不下。

穆青露跌跌撞撞奔了几步,段崎非怕她过来相救,大声道:“跑远!跑远!”穆青露伤口剧痛,道:“我……”脚底一滑,脸朝下砰地摔倒在水岸交接处,几片荷叶晃动,遮没了她身影,段崎非额上冷汗涔涔而落,不知她情况如何,万般无奈中只得死死拖住白泽。

遽然之间,一阵响亮的马蹄声自远驶近。段崎非艰难转脖,朝声音出处一望,却见月色之下,有一人策着白马疾驰而来。

那白马四蹄踏风,转眼奔到近处。马上骑士红袍飞动,银甲凛凛生光,他一勒缰绳,白马长声嘶鸣,人立而停,离段崎非和白泽所在处不过五六丈。那骑士按住辔头,侧过身子,湖光月色交映下,段崎非猛然瞧清了他的脸,以及他背上那柄重剑。

段崎非陡吃一惊:“这人不是思鸣剑樊千阳么,缘何出现在此处?”(未完待续。。)

第150章 朱弦绝(四)

他朝樊千阳一望,却见他按辔不动,眼光在自己和白泽身上一扫,剑眉一轩,朗声问道:

“罪臣之后在哪里?”

段崎非双掌齐出,用力想扳开白泽的手,白泽却用右肘紧紧压住他,侧过头,举起左手,朝正从荷叶间艰难爬起的穆青露一指。穆青露已挣扎着站起,她伸手一拭脸上血迹,踉跄踏出两步,抬头朝樊千阳一望,二人眼神相对,双双怔住了。

樊千阳扬眉道:“你?”白泽忽松开右肘,猛然立起,段崎非迅疾翻身,又一掌朝他击去。白泽却不愿接招,边撤身欺向穆青露,边朝樊千阳道:“你看住这小子,我去处理她!”

他与樊千阳一左一右,正斜斜形成夹抄之势。穆青露眼瞧湖岸三面都没了去处,银牙一咬,闪身而起,拼着最后的气力,使出采菱步,踏住片片荷叶,掠向湖心。

白泽岂肯容她逃离,三步并作两步,发足便追,无奈天台派第三脉“采菱步法”原本就是在荷塘中悟得,此时踏叶渡波,自占上风。白泽眼见穆青露将飘远,他情急之下,索性停步,更不及抽武器,举起右臂,隔空朝她猛拍出一掌。

半空中似有无形巨掌扫过,周围风荷瞬间折断了二三十枝。穆青露哀呼一声,一口血箭激喷而出。段崎非顾不得自己性命,大吼一声,自后跃前,抱住白泽,二人一齐滚翻在地。穆青露摇摇晃晃,几度险些失足落水,她勉力稳住身形,还想挪往湖心深处,无奈脚步越来越沉重,沿途碧绿圆叶上,溅满了点点血迹,丝丝缕缕晕染在水波中。

樊千阳忽然扬声道:“我去捉她。”红袍银甲一闪。他已从白马背上跃起。白泽正应付段崎非,闻言愣了一愣,似极不甘心,百忙中指住穆青露,作了一个砍劈的手势,叱道:“她乃前朝罪臣穆氏孙女,穆氏族灭,唯有她父亲潜逃多年。你听过密令,今夜不必活捉,务须当场格杀!”他似极激动。一口气说出好几句话,声音忽粗忽细、忽哑忽脆,听来极其怪异。

樊千阳人在半空,略略侧首,道:“明白了。”他火红披风张开,身法轻灵,如大鹏展翅,转瞬掠过无数圆叶,朝湖心追赶穆青露而去。

段崎非一颗心似裂成十七八片。狂呼道:“姓樊的,你爹不是忠臣吗?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他无暇再缠斗,甩开白泽,也想赶往湖中。忽感后颈一凉。已被白泽五指紧紧扣住。他用力一挣,白泽忽举起另一只手,朝他背心一点,段崎非穴道被锁。浑身一麻,被白泽从水边提开,扔在岸上。

白泽脚步一展。似也想掠上湖面。樊千阳的声音忽远远传来:“站在原地!本将军处事,不需插手!”白泽身势一顿,悻悻停足。

他立在段崎非斜前方,段崎非恨意满怀,手脚却无法动弹。他悲愤交加,嘶声道:“你同她素不相识,究竟有何深仇大怨,非要赶尽杀绝?”白泽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玉白衣衫沾上了点点污泥,在夜风里翻飞。

段崎非费力抬颈,望向湖心。樊千阳已越过田田荷叶,将穆青露阻在湖中。他二人离岸颇远,红白两道人影,正各自出招。人影数度交错分合,穆青露的身影连连后退。白泽似极烦躁,踏前两步,运起内力,将声音遥遥传出:“你若自负英雄,不敢对女人下手,就趁早退开!”

樊千阳喝道:“看招!”喝声里,他反手拔出背上思鸣剑。青光照目,剑气思鸣,朝穆青露当头劈下。穆青露长长的黑发,与溅满血迹的白衫,在剑气包围中飘动不息,她茫然举手,往空中一挡,樊千阳的重剑却毫不留情,继续下压。

穆青露晃了两晃,似力绌难支,重剑已压至头顶。她猝然缩手,仿佛想逃,却脚底一软,从荷叶上踩空,猛地栽入水中。她在水里连连扑腾,周围花叶受到惊扰,簌簌抖动。樊千阳伫立荷叶之上,握住思鸣剑,青光映着粼粼水波,牢牢指向她。穆青露几度挣扎,一双雪白的手屡次探出碧波,企图攀住荷茎,浮出水面,却都被他用剑锋逼了回去。她又挣了几下,终于力竭,绝望地将手一松,缓缓沉入水中。水面上咕咕咕浮起一串气泡,渐渐消散,花叶也慢慢停止了摇动,天地复归于平静。

樊千阳退后半步,瞧了瞧水面,忽又举起思鸣剑,一剑朝水里斩去。青光纵闪,剑气横飞,片片碎叶伴着粉色莲瓣,在幽蓝夜空中纷纷洒落。

段崎非嗓中干裂,已哑到喊不出声,满湖青荷,似都染满血色。天旋地转间,眼角瞥见一道人影自远处跌跌撞撞扑来,那人满身血痕,在湖畔怔立片刻,忽地长跪不起。段崎非用力瞪大双目,见那人泪流满面,英俊的脸上交织着悲恸与绝望,赫然竟是司徒翼。

他无法再看,发疯似地垂下头,前额和脸颊撞上粗糙的泥地,在碎石土块上擦来擦去,却丝毫不觉疼痛。耳畔忽传来脚步声,樊千阳和白泽一左一右,回到他身边。樊千阳的声音很冷静,在问:“这位就是渊公子?”白泽道:“带他回去。”樊千阳“嗯”了一声,忽又问:“那个跪在湖边的人是谁?”白泽道:“不必管他。走。”

段崎非胸腔似要炸裂,樊千阳和白泽却已一人一边,将他扶了起来。他拼尽全力,才紧紧闭住嘴,心中却有声音不断狂呼:

“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俩偿命!”

昏昏然中,忽听得杜息兰轻柔的话声响起:“渊儿,你受惊吓了?没事了,来,咱们回家。”

段崎非一听她的声音,霎时所有悲怨混杂着全身血液,一起冲涌入脑。他嘶声道:“渊儿?去他。妈。的渊儿,我不是甚么渊儿!不是!”

杜息兰已来到他身后,纤纤双手,拥住了他的肩。朱云离的声音陡然间也响起,依旧平静,却不容置辩:

“你就是渊儿。你是我和息兰的儿子。《淮南子》中有言:‘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你一出生,我和你母亲就对你寄予了厚望,所以,你的名字,就叫做朱于渊。”(未完待续。。)

第151章 痴儿女(一)

红日平西,遍洒余辉。层层叠叠院落中,一堵堵朱墙衬着明黄色的瓦檐,沐浴在浅金色的夕光里。

楹柱林立,长廊望不到头。雕花红漆栏杆前,一对翠绿的雀儿扑扇着翅膀,探头探脑,刚栖停一会,却又被突然传来的嬉闹声惊飞了。

四名明艳的少女,正说笑着自檐下走来。她们身形相仿,容貌殊异,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道袍。她们至多不过十六七岁,言谈之间,皆充满少女的天真与巧稚。

内中一名圆圆脸的少女道:“咱们在这坐会吧。”语声带着北方口音,脆脆的煞是好听。

另三人道:“行啊。”一同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坐下。

圆圆脸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朝嘴里塞了一块,笑道:“这些日子好轻松,我似乎长了不少肉呢。哈哈。”

另一名有着细细柳叶眉的少女道:“就知道吃睡,等恢复歌舞演练后,挨骂了可别哭。”

圆圆脸扁了扁嘴,没有说话。旁边两名少女中有一位抢着道:“依我瞧啊,乐舞官们忙得很,这演练……十天半月内恐怕恢复不了啦。”

柳叶眉奇道:“为甚么?”那名长了淡淡雀斑的少女笑了笑,说道:“内院最近来了贵人,上头一时没空管咱们。”

圆圆脸顿时精神抖擞,停下塞糕点的手,道:“是呀,贵人!听说是朱大人家的公子!对了……”她脸突然红了红,才接着说了下去,“那位……渊公子,他怎样啦?”

柳叶眉的脸颊也泛起浅红,她应道:“说起来,自从十天前碰巧见着渊公子一面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呢。”

雀斑道:“唉。渊公子刚被送来的那天,那模样儿可真令人担心。”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胸口,眼睛却有些发亮。

圆脸道:“对呀。那天的祭祀大典排练刚结束不久,咱们几个出了玄武殿往大门走,迎面正好碰上渊公子一行人。他……他……第一眼可真吓了我一跳。”

柳叶眉语音含着轻怨:“他被好些人簇拥着送进来,可是他的衣裳又破又烂,头发凌乱,脸上还积着厚厚的血泥。我听人说……渊公子曾被歹徒劫持,千辛万苦才救下了他。他们没日没夜,连赶好几天的路,只为将渊公子平安送回京师……但既然如此。为何又让他这般落魄,一路上也不替他擦洗擦洗?”

雀斑道:“怎么没擦?光是从进大门到前殿的路上,就有好几个人想替他擦脸,只是那蘸水巾帕一凑近,就被渊公子暴喝‘滚开’。有人想讨好他,端着盛满水的木盆跑过去,或许是哗哗的水声惹恼了他,他直接就把盆砸了。唉,他那天虽蓬头垢面。但瞧人的眼神,可真……可真……”

圆脸道:“他弄成那般模样,定然遇到过甚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儿……息兰夫人一直跟在他旁边,穿过后殿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跑上去抱着渊公子哭,渊公子顿了一顿,总算没有挣开。息兰夫人哭了一会。掏出手帕去替他拭脸——幸亏有那一拭,否则咱们还没机会瞧清他长啥样哩。”

柳叶眉突然叹了口气,道:“瞧清了又如何?整整十天。他都再没现过身。”

雀斑幽幽地说:“他自从被送进最里边的跨院后,就没出来过。”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眼中充满向往与遗憾的神色。圆脸突然像想起了甚么,欢叫一声,指着第四名少女道:“你前天不是被息兰夫人叫去了吗?快说说,碰到渊公子了没?”

那第四名少女一直默不出声,直到此时,方才将薄薄的嘴唇一抿,说:“可算碰到,也可算没碰到……”

另三人急了,一起拖着她的衣裳,叱道:“甚么叫可算可不算?哼,你自从回来后就一直高深莫测,啥也不说,哼,莫非?……”

薄嘴唇双颊飞红,挣道:“莫非甚么啊?”

雀斑盯着她,瞧了一会,说道:“莫非你不但见到了渊公子,而且他还对你?……”圆脸和柳叶眉一听,又惊又羡,一起牢牢瞪住薄嘴唇。

薄嘴唇叹了一声,道:“你们就爱乱想。唉,他那样的人物,就算瞟到了我,只怕也不会多瞧一眼。”

另三人闻言,瞬间静默下来。半晌,圆脸蛋才轻轻地说:“唉……他的脸……教人看了就移不开眼。但他究竟碰到了甚么事,才会悲伤愤怒成那种样子呢?”

薄嘴唇转过脸,望着檐角,似在回忆。过了一会,才悄悄地说:“其实我被叫进去的那天,并没有再瞧见他的人,但听到了他的声音。”

另三人精神一振,一齐道:“来嘛,说说那天的见闻?”

薄嘴唇道:“息兰夫人那天很忙,要我和另几名帮手在屋外的院里等着。她却和朱大人一同进了渊公子的房间。我站在外头,竖起耳朵,朱大人说话的声音好轻,我费尽耳力,才隐隐约约听见他在说‘锦囊’、‘研究了十多天’、‘穴道’、‘解开顺序’诸如之类的话。我听不太懂,倒觉得像要练甚么功夫一般。”

柳叶眉急道:“练功夫?哦,原来渊公子也练武功啊。哎呀,刀枪无眼,难怪他会受伤。真是的,练武功有甚么好,非要把自己弄成那样?”

薄嘴唇道:“随后又听到息兰夫人的劝慰声,她似乎很急,声音也挺响,不停地说‘所有往事都一笔勾销了,千万莫要钻牛角尖啦’,又说‘那人已经去了,你再念念不忘,也不可能复生了。渊儿,求求你,为了大家,好好活着吧’。”

雀斑瞪大了眼,惊道:“念念不忘?莫非渊公子……已有心上人?”

圆脸嚷道:“有又怎样?听方才的意思,他的心上人……不在了。”

薄嘴唇低下头,小声地说:“息兰夫人带着哭音,说了很久。随后她和朱大人都沉默了。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渊公子开了口,只说出了四个字。”

另三人赶忙问:“哪四个字?”

薄嘴唇道:“他说……‘替我解脉’。”(未完待续。。)

ps:  明日更新在中午。

第152章 痴儿女(二)

柳叶眉竖起眉,问道:“解脉?经脉可以解吗?解了又能作甚么?你快快说下去。”薄嘴唇道:“我当时也很好奇。但朱大人和息兰夫人一听此言,立刻欢天喜地,息兰夫人激动地跑出来,要我们立刻去准备衣衫和沐洗用品。”

另三人边听,边流露出好奇神色。薄嘴唇突又颇为遗憾,叹了一声,道:“可惜准备完毕之后,我们几个就被遣到跨院外面去了,说是未闻传唤不得入内。我在外头等呀等,这一等,居然从上午等到了傍晚,幸好,有人送午饭,总算没饿死。我正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听到内院传来震耳欲聋的砖瓦倒塌声!”

圆脸蛋叫道:“是极!那一记‘轰’的巨响,我们在远远的前殿也听到啦!我们还以为是有人拆房建屋,原来却和渊公子有关系?哼,这么大的事儿,你也瞒着不说,太坏了。”

薄嘴唇道:“你们莫怪我。我也是摸不清朱大人和息兰夫人的想法,所以不敢随便乱讲。话说那巨声一传出,我们就被带走了。我临去前,回过头伸长脖子想朝内院看,却只瞥到漫天砖尘,渊公子先前呆的屋子仿佛……没了……”

雀斑花容失色,道:“屋子没了?莫非倒塌了?啊呀,那他会不会被压成重伤啊?”

柳叶眉叫道:“难怪这些天始终不见他。肯定是那甚么‘解脉’的鬼玩意儿,害他受伤了!哎呀,哎呀……”

圆圆脸手中的糕点袋子“啪”砸在地上,她急道:“轻伤也就罢了,如果受重伤甚至……那可咋办?”

四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柔肠百转,七嘴八舌地说着:“那样英俊的人儿。可千万莫要出事啊……”

忽听有人在身后轻轻地说:“放心吧。他没有事,他没受伤。”

四位少女如受惊的鸿雁般,倏地散到两边,一齐俯身行礼:“息……息兰夫人……”

杜息兰注视着她们,眼中居然没有责备之意。她走上前两步,柔声道:“怕甚么?起来吧。”四名少女赶紧答应,缓缓立起。圆脸蛋胆子最大,偷偷瞟了杜息兰一眼,却见她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顿时涨红了脸蛋。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

忽听杜息兰温和地说:“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可要如实回答。”

四人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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