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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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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露见自己果然快要滚落下床,只得停住动作,让他重新扶着坐正。她胡乱地捋了捋头发,忽然又想起甚么,伸手往耳垂上一摸,急道:“我的耳坠,我的耳坠呢?!”

樊千阳奇道:“从爹爹到耳坠。这转折忒也大了些……”穆青露却慌慌张张地说:“你懂甚么,那是我最心爱的东西,我……唉,我狼狈成这样,它们肯定也早就粉碎不知下落了……”

她神情哀戚。樊千阳道:“自己坐好,莫乱动。”他抽回手,来到床尾的橱柜边,取出一个小小的匣子,回到她身边,打开匣盖。朝她面前一晃:“是这俩玩意儿吗?”

穆青露抬眼一瞅,又惊又喜,连声说:“是它们!是它们!”她急急探手,将碧玉耳坠牢牢握在掌心,那姿势神态,仿佛那副耳坠不啻于自己的性命一般。樊千阳见她如此模样,心下奇怪,问道:“这是你爹爹给你的?”

穆青露轻轻地说:“不是的。”樊千阳奇道:“那又是谁送的?能让你紧张成这样?……啊,知道了。定是那浑身沾血跪在湖边的小子送的。”

穆青露听到“浑身沾血”、“跪在湖边”八个字,浑身颤抖,慢慢抬起头来。她紧紧盯着樊千阳,眼里竟闪着失魂落魄的光。樊千阳从未见过她此般表情。倒吃了一惊,说道:“你?……”穆青露却怔怔开口:

“他……还活着吗?”

樊千阳干脆地答道:“他不是钦犯,我们没有杀他,他只不过受了点伤。他几度试图冲进湖中。却都被讳天的人拦阻了。他在湖边跪了很久,又站起来,似想投湖自尽。但紫骝山庄的人已赶到,强行把他带走了。后来听说他派人将大明湖翻捞了很多遍,但那时你已不在,自然一无所获,再后来,紫骝山庄的人都离开了济南,他应该也回家了。”

他语气很平静。穆青露仔仔细细地听着,低声道:“他没有死。很好……太好了……”

她停住话声,轻轻掂起一枚碧玉耳坠,重新戴回耳垂上。她的动作很艰难,每一举手,似乎都被疼痛牵扯。她又慢慢地戴好了另外一枚,樊千阳在一旁瞧着她的动作,并没有说话。须臾,穆青露才幽幽地说:“他还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但他一定以为我死了,这些日子,他过得想必糟透啦。”

樊千阳道:“他知道你沉湖后,悲痛欲绝,我瞧他的神色,好像根本没抱任何希望——莫非他早就明白你的水性一塌糊涂?”

穆青露叹了口气:“我同他从小在一块儿长大。我最怕水,怎么也学不会游泳,好几次还因为淘气差点淹死,都幸亏他及时赶来救了我。他最了解我,瞧见那天情景,自然心如死灰,认为我不可能再有任何生机了。”

樊千阳道:“原来如此。难怪那天在荷叶上打斗时,我叫你顺着剑势沉到水下去,你却犹犹豫豫,死活不肯。我又说那荷花的茎是中空的,你到了水底下,就动手折一段用来呼吸,你还非要负隅顽抗。最后我瞧再无法拖延,只好亲手把你撵了下去,得,你下水后就开始乱扑腾,把甚么用茎呼吸的方法一古脑儿忘得干干净净。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朝水里劈了一剑,震碎不少花叶茎脉,远处有眼睛瞧着,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那一步了。”

穆青露的脸红了红,似有些惭愧之色,过了片刻,才轻声道:“你打着打着,突然说出那句‘沉到水下,折断花茎呼吸,如果你能撑过去,我自会来救。’我一时呆住,糊涂了嘛……”

樊千阳笑道:“反正我已尽力了,我当时就想,要是这蠢姑娘眼看断茎漂到手边,还不能把握机会,那就只能任你淹死啦。等到大伙儿撤得差不多了,我瞅了个时机,回到那里。虽然记得大致落水地点,但也寻了好久,才瞧见你狼狈不堪,跟小乌龟似的,直僵僵卷在一堆乱七八糟根叶里……咳,再仔细一瞅,你倒还算听话,虽然已经昏了过去,嘴里居然还含着一段荷茎,在下意识地吸啊吸……”

穆青露叫道:“你说就说,干么要描述得如此生动?!”她猛一挺身,又“哎哟”一声,弯下腰去:“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樊千阳收起笑,道:“当然痛。你受了极重的内外伤,胸肋间的骨头也被掌风劈断了好几根,再加上落水恐惧,我把你带回来后,你就一直昏迷不醒。现下虽然醒了,你也还是消停点,莫要乱扭乱动,你那伤势要想完全恢复,还早着呢。”(未完待续。。)

第186章 劫后生(三)

穆青露急急地问:“还早着?我还要躺多久?”樊千阳道:“听宁姨的意思,断骨之伤要好透,至少还需一两个月。至于别的内伤,那可就得更久了……”

穆青露道:“宁姨?”樊千阳道:“我母亲当初出嫁时,从家中带了一些人过来,其中宁姨是自幼陪她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不亚于姐妹。后来我母亲病故,宁姨就一直留着,负责照顾我。宁姨精通医术,只是她身为女性,不宜抛头露面,我带你回来后,便请她医治你。你在此暗中养伤的事,除了我和她外,再无旁人知晓。”

穆青露点点头:“嗯,我明白了。宁姨救了我的命,我定会好好感谢她。”樊千阳道:“喂,是我救了你的命……”穆青露如梦初醒,道:“哦,还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甚么要救我,不过,好吧,谢谢你。”

樊千阳不悦地道:“我当了三次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还这么勉强,你……”穆青露惊讶地抬眼望他,奇道:“三次?”

樊千阳道:“当然。从湖中捞你算一次,酒馆里砸飞你手中酒瓶算一次,神乐观外不许你吃糖葫芦也算一次。”

穆青露眨了眨眼,低声道:“砸飞酒瓶……啊,我懂了,康前辈……原来是讳天的人,你以为她要杀我,是不是?”樊千阳略有赞许之色,道:“你还不算太笨。当康的穰酒,谁敢随便乱喝?你真是胆大包天……”

穆青露却“嘿”了一声,摆摆手,道:“虽然康……当康前辈是讳天的人,但她那回肯定没想要杀我。她若真想杀我,那夜在千佛山就不会放我走了。”

樊千阳道:“那我倒不清楚。我当时只是很惊奇——你小小年纪,竟然在几天内两度被讳天高手追杀,但我问你姓名来历。你却又不肯说。”

穆青露扑闪着眼睛,好奇地问:“几天内两度被追杀?”樊千阳见她一脸迷茫,便提醒她道:“是啊,糖葫芦在先,穰酒在后。”

穆青露叫道:“想起来了,糖葫芦!……可那糖葫芦又会有甚么问题?”

樊千阳道:“我不确定糖葫芦有没有问题,但那拿着糖葫芦的人,却有很大的问题。”他迎着穆青露疑问的目光,又说道:“我之前曾见过那个自称叫‘小西’的孩子。事实上他根本不叫小西,他也压根不是个孩子。”

穆青露道:“那他?……”樊千阳道:“若论资排辈。他同当康一样,也是讳天中的元老。他虽形貌如同孩童,可他的真实年龄,却无人知晓。他在讳天中的代号,叫作‘傒囊’。”

穆青露低低念道:“傒囊……”樊千阳颔首道:“对。傒囊是古时神话中的精怪名,传说常以小儿的形象出没于山间,倘若遇到过路者,他就会伸手引人。若来者中计,跟着他走了开去。他就会取人性命,绝不留情。”

穆青露吓了一跳:“哎呀!真可怕!”樊千阳道:“你对着那么一个活宝,不但一无所知,还笑咪咪地去舔他的糖葫芦。若不是我及时喝止了你,又带走了他,你大概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穆青露拍了拍胸口,道:“是了。后来在千佛山草丛中。我仿佛也见到过他。我还觉得怎么有些眼熟,原来,原来他也是讳天的人……”

樊千阳道:“我那天强行把他带离内城。刚想问问他,他却笑了一下,直接跑了。没过几天,我奉命赶往济南,却又在路上见到你同当康有说有笑地饮酒。你这姑娘……可真缺心眼儿。”

穆青露不满地咕噜了几声,却著实无话可反驳。樊千阳道:“好了,都有惊无险,如今你且安心躲在这里养伤吧。”

穆青露一听“养伤”二字,忙忙地昂起脸,叫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躺那么久,我要赶紧回去。”

樊千阳敛眉道:“嗯?”穆青露赶紧分辩道:“我得快点回南京城去,不然他们还蒙在鼓里,以为我死了……另外,我还要回天台山,我要同剩下的人一起,去寻我爹爹和二师伯、四师叔他们。”

樊千阳道:“明白了。但你的伤势很麻烦,断骨尚未好全,必须先休养,否则会落下终生难愈的病根。而且宁姨说你背上的创口也很深,也没有彻底愈合。再则,你还挨了白泽一掌,内息受了很重的损伤,武功也大打折扣……”

穆青露一听此言,立时端坐,便想要调息。可试了好一会,她脸上的表情却慌乱起来:“我……我的内力呢?我的内力都去哪了?……”

樊千阳道:“被打散了。”穆青露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叫道:“甚么?被打散了?”樊千阳道:“是啊。你本来武功就不咋样,内力也不强,白泽那一记掌力,凝聚了他毕生所学,不光断骨裂筋,更能震散人内息。要是武功差的,直接就被废了。”

穆青露拼命拍着枕头:“你骗人!骗人!我武功哪里差了,哪里差了……”樊千阳以为她不相信,刚想再补充几句,可见她满脸憋红,眼中竟有亮亮的光滚来滚去,他心中摇了一摇,突然有些不忍,只好改口安抚:“我不是说你被废了。只是你内息已被他打散了十之七八,要想恢复,非一朝一夕可得。所以依我之见,你还是先把伤势慢慢养好,再考虑南下回家不迟。”

穆青露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一掌之仇,我非要加倍还给他不可!”樊千阳道:“对啊,你要想报仇,就更得先养伤,不然拿甚么去打他?”

穆青露的表情慢慢凝住,许久,她叹了一口气,抬眼瞧着樊千阳,道:“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回家……我既已清醒,就不能眼睁睁地躺在这里,却任凭别人为我伤心……”

樊千阳道:“你还活着——这件事,已成为一桩秘密,若泄露出去,对你有害无益。如今你武功一时难以恢复,倘若非要坚持上路,万一再被追杀,甚么寻人啊报仇啊,都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穆青露目中泛起轻愁,小小声地说:“是啊……”樊千阳沉声道:“你现在已落尽下风,唯一有利的,就是你在暗,别人在明。你如果连这一点优势都要急着抛弃,那就证明你真的缺心眼儿。”

穆青露紧紧咬着嘴唇,樊千阳正想说:“别咬啦,都快咬穿了。”她却已开口道:“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我真的好想念他们……我的心情,你能理解么?”

樊千阳道:“能啊。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谁没有点忍耐的本领?你自己三思吧,反正腿长在你身上,天台派与我也没甚么关系,你如果定要自己乱七八糟地跑回去,我可也不拦你。”

穆青露出神地想了一会,忽然道:“你说得有理。”樊千阳似有些意外,扬眉笑道:“咦,以往见你犟头倔脑的,没想到却也有乖顺的时刻。”

穆青露挠了挠脸,叹道:“唉,我虽然极不甘心,但还没有顽劣到那种地步。如今天台派已没剩下多少人,我若再冲动,就是真的对不起爹爹和师叔伯们了。”(未完待续。。)

第187章 劫后生(四)

樊千阳见她半垂着脑袋,长长的秀发遮住了脸,只露出光洁小巧的下颌。他的语气不由也放轻柔了不少:“那个……你的他如果真靠得住,你也可以写一封信,我派人秘密送去紫骝山庄,也免得你意乱情迷,影响到养伤。”

穆青露猛抬起头,眼中绽出激动与向往的神采,可只一瞬间,就尽皆消失。她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樊千阳倒又有些意外,问道:“为何?”

穆青露道:“我虽然恨不得立即出现在他面前,但是……这件事情,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再让你的人去送信,万一被发现了,你反而要招惹大麻烦。我且听你的话,尽快把伤养好,然后悄悄离去,不会再拖你下水——你放心,我欠的救命之恩,一定会完完整整报答给你。”

樊千阳眼神闪动,竟没能立时回话。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救下你,纯属巧合,并不需要你报答甚么。”穆青露却又侧过脸,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正想问你,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何几次三番出手救我?”

樊千阳沉吟了一会,说道:“神乐观外的那一次,我见傒囊竟隐去名号,以‘小西’之名哄骗你,我直觉他不怀好意。你俩有甚么江湖恩怨,我本不想管,但内城重地,岂能容纳杀人溅血之事?于是我把他带走了。”

穆青露点了点头。樊千阳又说道:“酒馆中那一次,却令我心生好奇——你究竟做了甚么大事,会让讳天中的顶级杀手一而再、再而三跟踪前来?我以往同讳天有过一些接触,知道当康的穰酒大有文章,不同的酒瓶中,酒汁各有不同效果。我见她自己留绿瓶,却给你红瓶,再结合神乐观外一事。当即认为她也要对你下手。我向来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岂能眼睁睁瞧着不明不白的杀戮发生。所以我再度阻止了你们。”

穆青露“嗯”了一声,轻轻地问:“第三次呢?”樊千阳道:“第三次……”

他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缓缓地说:“我直至那一刻,才知道你居然就是我奉命捕杀的罪臣穆氏之后……”

穆青露猛然叫道:“我不是罪臣之后——”樊千阳却止住了她的话头,疾道:“听我说完。我见白泽出手极重,若非朱于渊死命缠住他,你早就折在他手上了。那时你已走投无路,唯有往湖中逃去,我若再不出手。岂非放任罪臣后人逃离……”

穆青露怒道:“说了我不是罪臣后人——”樊千阳摇了摇手,示意她莫激动,他沉声说道:“我樊千阳从来不打女人。但当时情景紧迫,我本想将你生擒,带回去细细审问。但白泽却使尽全力,劈空朝你击出那一掌。我见朱于渊已落在下风,再难阻拦白泽,于是我抢先出手。但白泽一再警告我,绝对不许留活口。他随时可能亲自上阵。无奈之下,唯有入水躲避之计……”

穆青露皱眉问:“你当初既已知道我身份,为甚么还不杀我?”

樊千阳思忖了一会,答道:“第一。方才已说过,我从不打女人;第二,那夜瞧见你,不知为何。我对‘罪臣’二字生起了一些疑惑,因此我想好好查问清楚。”

穆青露道:“你有何疑惑?”

樊千阳道:“穆氏被灭族一事,距今已有三十多年。突然之间传来消息。说穆氏还有后人存在,本来就很令人意外。若你我之前从未相遇过,我必会任白泽奉令行事,而绝不管你死活。但我之前见过你,你……”

穆青露好奇地问:“我怎样?”

樊千阳打量着她,道:“你虽然缺心眼,但却有一副好心肠,宁可同我横眉怒目顶牛,也坚持要送傒囊回家……在酒馆中,你虽然指手划脚、夸夸其谈,但却是那唯一愿意替当康打抱不平的人……所以我隐隐觉得你不像坏人,倘若就这么杀掉你,仿佛有些不公平……”

穆青露竖眉道:“你说话要是能动听些,我保证会更感激。”樊千阳笑道:“都是大实话。”他停了一停,又正色说:“我留下你的命,是想给你一个讲话的机会。前朝之事,我了解得并不多,关于那‘罪臣’之说……”

穆青露点了点头,郑重地道:“我不是罪臣后人。我爹爹在幼年的时候,就获得先帝的赦令了……”

她坐直身子,面朝樊千阳,打起精神,将那《蒿里哀》一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樊千阳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穆青露以为他不相信,忙忙地道:“我爹爹那时还获得了先帝的手书,我想那东西应该还在天台山他的卧室里,我会去取来……”

樊千阳突然说:“行。那你就好好养伤,以后把先帝颁的赦令拿来给我瞧。如果是真的,我必然替你去进言。”

穆青露道:“好!”她忽又似想起甚么,说道:“方才你提到一个奇怪的名字……朱甚么渊?……”

樊千阳淡淡地道:“朱于渊。‘藏金于山,藏珠于渊’,这名字大有来头。”

穆青露疑惑地念了两遍“朱于渊”,蓦地恍然大悟,叫道:“那是小非的真名吗?!”樊千阳依旧淡淡地道:“是啊,朱于渊就是你昔日的师弟,段崎非。”

穆青露很激动,摇着他连声问:“小非现在如何了?他还好吗?”

樊千阳眯起眼睛,仔细地瞧了瞧她,反问道:“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空管他过得好不好?”

穆青露道:“他是我最疼爱的师弟,我当然要关心他啦。你一定知道他过得怎样?告诉我——啊,对啦,我‘死了’,他是不是也很难过?”

樊千阳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必担心,他在父母身边过得好极了。你就算想破了头,也想象不出他现在过得究竟有多快活。”

穆青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笑道:“他开心快活,那可真太好啦。”

樊千阳皱起眉,瞧着她欣慰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他父母害你变成现在这模样,你还希望他过得好?”

穆青露道:“他父母做的事,同他有甚么关系?他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亲的小师弟啊。”

樊千阳注视着她,片晌,才又开口道:“如果他过得很快活,甚至于很可能已经忘记了你,你也还笑得出吗?”

穆青露眼中泛起亮亮的光,她的笑容依旧很清雅,她柔声道:“我希望世上每一个善良的人,都能够平安快乐地生活,小非当然也一样……他的身世很可怜,在千佛山的那一天,他受到太大的打击了……要是他真能抛开阴影好好过下去,那么是不是还记着我,已经不重要啦。”

樊千阳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过了半晌,他才收回视线,平静地说:“你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养伤,等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江南去。”(未完待续。。)

第188章 东风恶(一)

弹指间,又过去了月余。天空南迁的雁影已消失,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疏雨,京师的秋意渐渐地浓了。

穆青露的外伤差不多已愈合,可她的内息却怎么也无法回复到从前的模样。她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内力却依旧只有原先的两三成,就连拂云心法也无济于事。樊千阳每天傍晚都会来看她,却常见她怔怔地对着角落发呆,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过度思念。

就连宁姨也瞧不下去了,悄悄地对樊千阳道:“小姑娘的伤势可以医治,但她若有心病,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好啊。我瞧她现在的模样……唉,你还是多问问她想要甚么吧。”

这一日已是十月中旬。樊千阳来到后院时,穆青露正坐在半黄的草地上,捏着她那对小圆钹儿出神。前两天她曾想舞弄圆钹,可是招式虽还记得,内力却不济,反而割伤了手。她将圆钹儿盖在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绷带上,青亮的钹面映出她的脸,她就这样呆呆地瞧着。

樊千阳来到她身旁,振衣坐下。过了一会,见她不说话,他侧过身子,对她说道:“你且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准备出发回江南。”

穆青露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继续发着愣。可没过一会,她如梦初醒,叫道:“你说甚么?明天回江南?!”

樊千阳道:“对啊。你不是很想家么?”

穆青露激动地一甩手,差点又被圆钹割到。樊千阳疾探五指,将两片圆钹握在掌中,他举起其中一片,照了照她的脸,道:“瞧瞧,兴奋的模样儿。”

穆青露双目发亮,她朝那清清的钹面望了一眼。脸上忽然泛起娇羞的神色。她凑近钹面,仔仔细细瞧着,低声道:“我好像瘦了一些。嗯,瘦些好,瘦些才更美。”

樊千阳道:“简直胡说。你见过美丽动人的猴子吗?”穆青露却没空同他顶嘴,只一个劲端详着自己的影子,她眼中的娇羞之色更浓了,忽然抬起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垂上的碧玉坠子。樊千阳骤然见到她的神色,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最令她魂不守舍的。果然还是她那位‘翼哥哥’。”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道:“你既然神魂颠倒成这般模样,让你送个信儿给他,你偏又不肯。”

穆青露眼波如春水,轻轻说道:“我同他早就有约定,此生要永远在一起。如果一人先死了,另一人绝不独活,但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尸体,那么无论多久。另一人都会等下去。他想必正在苦苦等候我吧……我要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保不定他会有多么欢喜呢……”

樊千阳咳了两声,道:“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咱俩悄悄出发。”

穆青露奇怪地问道:“你要跟我一同去?”樊千阳道:“是啊。”穆青露纳闷地问:“为甚么?”樊千阳道:“你骨伤新愈。还不牢靠,又只剩下这么点武功,放你一个人赶路,无异于送死。我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穆青露啐道:“你才去西天!——对了,你哪来那么多空闲?”

樊千阳道:“我这人很勤奋,反正家里已无长者。也没妻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我平日在家的时间,还不如待在圣上身边的时间长久。圣上历来宽宏,常会赐假给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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