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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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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侗扭过头去,望向了含元殿的方向。虽然皇帝最近的行踪保密,而且飘忽不定,但对于掌控了朱辉光的李侗来说,这却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李侗没有真正做什么,但朱辉光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能有今天,与安宁宫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少年定王有着莫大的关系,若不是少年李侗在关键时刻的建议,他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而李侗这个少年偶尔如同灵光闪现的某种妖孽一面,也让朱辉光心里敬畏佩服。在很多时候,少年对于皇帝的判断、对于大局的分析、对于权力争夺的新视野,都精准无比。这是让朱辉光最佩服的地方。他一直想不明白,原本默默无闻不起眼的定王李侗,这一两年却为何如同凤凰涅槃一般换了一个人。

  朱辉光慢慢明白,少年郎心里其实也存在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他目前还处在慢慢积累的阶段,这种事大家只能心照不宣深藏于心罢了。

  可朱辉光也明白,自己出身安宁宫,与张皇后母子注定脱不了干系,只能在一条船上共同进退。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第二条道可走。

  当然,作为新军突起的隐秘派系力量,朱辉光与李侗的结盟只停留在心有灵犀的程度,不能宣之于口,更要行事隐秘,一旦引起外人的察觉甚至是皇帝的警觉,那就大大不妙了。

  与朱辉光和李侗的心有默契相比,张皇后其实更懵懂一些。可张皇后对于个人野心的追求心,其实已经超越了对亲生儿子将来上位的期待。u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怒(1)

  第四百七十四章天怒

  校场之上人声鼎沸。数千军卒,数千百姓和长安显贵人等,将原本非常空旷的校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孔晟在点将台上缓缓抬起头来,正好与监斩官皇太子李豫渐行渐近的威严眸光遥遥相对。

  孔晟的神色很平静,无比的坦然。这让李豫有些惊讶,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即将人头落地,而孔晟竟然还是镇定自若——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视死如归的人吗?

  李豫有些怀疑。

  孔晟倒是没想到监斩官是李豫。由此可见,皇帝传诏的时候,已经是急了眼、气昏了头,竟然让李豫来监斩!当然,让皇太子李豫监斩本就是皇帝气头上顺口而出的话,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不必过度解读。

  但孔晟是这样想,其他人未必这么想。

  在很多人心里,皇帝让李豫监斩孔晟,这意味着孔晟时代的彻底落幕,而属于李豫的时代即将再次拉开序幕。在这场为期不长的权力派系博弈中,新生力量孔晟终归以失败而告终。

  孔晟扭过头去,望向了长安城宫城的方向。到现在为止,孔晟都不曾畏惧过什么,哪怕是最终真的走上断头台,他也就认了——如果在这个时代,仍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变成任人操控的棋子,如此苟且的活着,倒不如悲壮地逝去——况且,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也算是宿命的轨迹吧。

  所以孔晟还真没有怕过什么。皇帝故意营造出这种杀气腾腾的氛围,甚至不惜暗示朱辉光传出消息来,让长安权贵、满城商贾百姓都来看热闹,来给孔晟施加心理压力,试图逼孔晟就范。

  但前世今生,孔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还能被皇帝一场并无多少技术含量的心理战给吓唬住?

  所以,周遭人山人海的围观者,杀气腾腾的执刑者,或者威严不可方物的监斩官,数千看守禁军,在孔晟眼里都是一些皇帝操控表演的道具。

  皇太子李豫缓缓登上监斩台。他的脚步迟缓,一步一个脚印,而神色更是凛然不可侵犯。李豫非常注重衣冠礼仪,尤其是这种公开露面的公众场合,对于自己的仪态和一言一行,他非常注意。

  他环视众人,肃然无语,心头其实掠过一丝的喜悦。在朝野上下,他的威望无人可及。皇帝这么多皇子,没有一个人顶的上他。而在某种角度上说,即便是皇帝,在天下臣民中的影响力也很难比得上李豫这个皇太子。

  皇太子当到李豫的这个份上,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大唐开国以来,没有一个东宫储君能跟他相提并论,功业声名皆凌驾前人。

  时辰还不到,皇帝给出的诏命是酉时三刻处斩。

  李豫抬头望了望天色,渐渐西坠的红日依旧光彩夺目,映红了半边天。天气如此晴好,似乎不太像斩杀一个当朝权贵的征兆。

  李豫又望向了自己身侧的东宫辅臣李揆。

  李揆向李豫投过暗示的一瞥,轻轻道:“殿下,时辰将到,还请殿下下令刽子手待命吧!”

  李豫微微迟疑了一下,又扭头望向了对面点将台上处在一群如狼似虎执刑者包围下的孔晟。李豫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可惜,像孔晟这样的罕见奇才,宁死也不为他用,着实可惜了。

  这个时候,李豫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亲自上前去问问孔晟,如果孔晟肯为东宫所用,他一定冒险进宫去向皇帝求情,网开一面。

  但衡量政治利益,孔晟的存在,已经对东宫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李豫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念及此,李豫断喝一声:“孔晟抗旨忤逆,罪大恶极,本宫奉旨监斩——传本宫的命令,刽子手到位,待命!”

  一声令下,十八名赤着膀子面相凶恶的刽子手手执弯刀喊着口号慢慢登上点将台。其实执行根本不用这么多刽子手,真正动手的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是摆设和阵势。

  台下,南勇骑在马上双拳紧握,面色焦躁不安。南霁云回头扫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投过警告的一瞥。南勇想要干什么,南霁云心知肚明,但南霁云是忠君报国之人,他固然对孔晟心存深深的感激和敬畏,但要他为了孔晟造反劫法场,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在南霁云看来,即便有人铤而走险为孔晟劫法场营救,但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都是李唐皇室的天下,孔晟还能逃到哪里去?再者,数千禁军把守,长安戒备森严,即便劫法场也很难成功脱逃,与其到时候被绳之于法触怒皇帝甚至还要株连九族,不如放弃这种愚蠢叛逆行为。

  南霁云越来越想不明白,孔晟为什么要这样做。娶公主难道比死亡还要可怕吗?他宁肯死、宁肯拖累乌显乌解这些忠诚下属的身家性命,也不愿意向皇帝让步,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南霁云是大男子主义甚嚣尘上的人,他根本无法理解孔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目前所有的权势荣耀。

  南霁云管不了乌显乌解李彪李虎这些人,但他可以管住自己的儿子。他可以无视乌显乌解等人的劫法场行为,但绝对不允许儿子参与在内。

  南霁云是一个忠勇之人,满脑子的愚忠思想,其实蛮多顽固。当在他眼里的孔晟已经变成了抗旨不遵的大逆不道之人,要想让他助长叛逆是不可能的。

  那边,乌显一把抓住乌解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李彪李虎那些夯货何在?此刻要再不动手,恐怕大将军就没了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乌解摇摇头,暗暗指了指不远处混在人群中的白衣穆长风,轻轻道:“稍安勿躁,且再等一等,看看穆大侠会不会动手——若是他能动手,是最好不过了,他是江湖人,没有我们这些顾忌。只要他出头劫法场救大将军,我们就暗中呼应,搅乱校场,让大将军趁乱退走。以大将军的武功手段,太子的这些人拦不住他。”

  乌显性格急躁,在很多事情上,他还要听自己二弟的安排。因为乌解城府深沉,颇有韬略手段。这种沉稳,往往会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

  孔晟和皇帝博弈,他手下这些铁杆心腹却并不知情。本着最坏的打算,乌显乌解李彪李虎串联了数百心腹悍卒,准备在今日救出孔晟。

  但不到万不得已,作为禁军将领,乌显乌解也不愿意变成朝廷钦犯和叛逆之人。因为这样不仅会前程富贵毁于一旦,还会拖累家眷亲属。所以乌解还在观望,想要看看穆长风会不会动手。

  穆长风江湖人的手段不是普通军卒所能比的,而其艺高人胆大,与孔晟更是兄弟情谊浓厚,他绝不会坐视孔晟被朝廷斩杀。穆长风一定会动手……乌解心里拿定了主意,捅了捅自己的兄长乌显,然后自己悄然向后绕行去了李彪李虎那边的阵营。

  李彪李虎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的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他一声令下,两人麾下这五百悍卒就会义无反顾冲出去拯救他们心目中无人可及的近乎神一般存在的大将军孔晟。

  这五百悍卒以当年凤阳郡主李萱赠予孔晟的百余江北骑兵为班底,对孔晟的忠诚度远远超过了对皇帝。

  别看南霁云率禁军数千人在校场维持秩序,坐镇法场。而东宫卫率又有数百人将行刑台死死看守包围住,但李彪李虎麾下这些悍卒却个个是以一当十的高手,真要突兀杀出,杀看守禁军一个措手不及,救下孔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况且,孔晟在神策军中的威望无人可及。估计,很多禁军士卒会对乌显乌解等人营救孔晟之事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抓捕或者围剿的过程中出工不出力。

  没有人想到,皇帝带着朱辉光等人就在校场之外的西北角上。这是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皇帝微服出宫,只带着数十影卫,随侍太监只带了朱辉光一人。

  皇帝望向了朱辉光,淡淡道:“朱辉光,你说说看,酉时三刻一到,孔晟就要人头落地,难道他真不怕死?”

  朱辉光尴尬地搓了搓手,陪笑道:“陛下,奴婢对孔晟了解不深,不敢妄言。只是奴婢觉得,孔晟乃个性鲜明之人,似有宁为玉碎不予瓦全的胆魄,所以……”

  皇帝有些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这叫什么胆魄?这纯粹是跟朕叫板,孔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不把朕放在眼里!”

  朱辉光被皇帝斥责了一句,有些胆战心惊,就不敢再随意接皇帝的话茬了。他嘴角轻轻一抽,刚要劝皇帝回宫,突然感觉原本晴朗的天空上阴霾渐生,紧接着是呼啸的西南风席卷过天地,骤然之间,似乎一场暴风骤雨就要到来了。

  呼啸的风吹拂着衣襟翻卷,皇帝那张阴鸷中略带苍老的面孔在朱辉光眼前无限放大,那双威严的眸子投射出森森的寒光,朱辉光心头一震,缓缓低下头去。

  但皇帝对此却无动于衷,不但没有回宫的念头,反而纵马驰去,冲向了校场口。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怒(2)

  第四百七十五章天怒

  朱辉光只能紧随其后。

  其实朱辉光至今也觉得皇帝不会真的会斩杀孔晟。在朱辉光看来,皇帝如果要杀孔晟的话,又何必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呢?看看现在,又是校场行刑,又是皇太子李豫监斩,又是满朝文武大臣及长安百姓围观,声势浩大,可谓是皇帝幕后操纵演足了戏码。

  甚至连皇帝都微服出宫来隐藏在校场之外,还给这场大戏来增加戏份,如此种种,朱辉光料定这最终会是一场闹剧,不管孔晟让步还是不让步,反正皇帝肯定会让步。

  朱辉光本来不会这么想,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这么想啊。

  原本晴空万里,却骤然之间变得阴霾密布,风越刮越大,漫天的烟尘席卷而过,很多围观的朝臣百姓都暗暗皱眉,在风沙中勉强屏住呼吸。像李泌杜鸿渐这种等级的权贵,自然有下人送上遮挡风沙的面罩。

  皇太子李豫昂然站在监斩台上,衣袂纷飞,他抬头望着阴霾密布的天空,任凭狂风吹起他的发冠,眉头紧蹙,心道:好端端地,莫非要下雨吗?

  距离酉时三刻还有些时间,要是依着李豫,此刻应该行刑了,迟则生变。然而,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说酉时三刻那就是酉时三刻,半点也不能提前或者延迟,他不能公开违抗皇帝的圣旨,这会给人留下把柄。

  李豫有些不耐烦地等待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非常漫长。

  李豫身后的李适和李揆不断扭头望着一侧查看时辰,那十多名彪悍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弯刀,杀气腾腾,目射精光。

  能干刽子手这种行当的人,必然是“心特别狠、手特别辣”的非寻常人,在他们眼里,只有凶犯和无头之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孔晟这种显赫一时的高级权贵,在刽子手眼里也就是即将人头落地的案犯。

  围观人群中权贵方阵中的李泌和杜鸿渐面面相觑,目露焦灼复杂之色:皇帝这是动真格的了,可一旦诛杀了孔晟,皇帝还靠谁来制衡东宫?孔晟掌握禁军兵权,可孔晟身死之后,李豫必然争夺兵权,朝中势力又将再次洗牌,皇帝如今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大权独揽的大好局面,要瞬间毁于一旦啊。

  风猛烈地刮了一阵,渐渐消停。

  但天色却更加昏暗,满是阴霾的天空上隐隐有闪电划过,低沉的雷鸣声偶尔炸响。远远围观的百姓人群议论纷纷,纷纷抬头望天,都有些焦躁。有个别好事者甚至夹在人群中低低鼓噪喧哗,道赶紧行刑大家也好各自一拍两散。

  李豫回头望着儿子李适,李适点点头,时辰到了,可以行刑了。

  李豫神色深沉,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牌,大喝道:“本宫奉旨监斩,今时辰已到,斩!”

  李豫手中的令牌猛地掷出,落在监斩台下的草地上。

  全场围观的权贵或者百姓心头立即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凝望着行刑台上。

  领头的刽子手大吼一声:“奉旨行刑,杀!”

  两名执行的刽子手手中锋利的弯刀高高举起,刀面上寒光闪闪,眼看孔晟就要人头落地,皇帝猛然向身侧的朱辉光投过威严四射却又隐藏着万般无奈的一瞥,朱辉光早就待命多时,纵马奔出,扬起手里的御赐金牌,口中的“陛下有旨、刀下留人”的呼喊眼看就要冲出嗓子眼,却陡然间一阵天昏地暗,朱辉光觉得整个天地似乎都要倾倒下来,暴雨瞬间倾盆而下,而同时伴随着隆隆巨响,朱辉光眼前发黑,顿时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

  大地震动轰鸣,校场的围墙在人们肉眼可见的速度中相继坍塌,远端的山峰开始怒吼,巨大的石块飞扬横掠滚落下来,无情地飞向平原和横亘在平原地带上的长安城,一切只持续了一瞬间,人群奔走呼号哀声遍野,纷纷拥挤着疯狂地向校场口逃去,校场夷为平地,震起的灰尘在天空中飞舞,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

  而整个极短暂的时间过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或者被众人的慌乱踩踏中无辜殒命。

  影卫团团围成人墙,护卫着因为惊惧交加而伏地不起的皇帝,周遭已经看不清是禁军还是百姓亦或者朝臣逃命奔走的身影,现场乱成一团。

  地震,骤起!

  天崩地裂中,无数长安百姓潮水般逃出摇摇欲坠的长安城,被人群踩踏死伤于地者,不计其数。

  皇帝也好,皇太子也罢,亦或者是出城观看行刑的朝臣权贵纷纷逃往城外西侧的平原空旷地带,此处渐渐吸引到越来越多的避难百姓,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放眼所及,是一张张神色惊惶的狼狈面孔。

  李豫发现了皇帝的存在,他大吃一惊,带着东宫属员奋力分开人群冲了过去,大呼道:“禁军宿卫,陛下朕躬,不得怠慢!”

  慌乱了一阵的禁军渐渐围拢过来,在南霁云的带领下,团团将皇帝和皇太子一行保护在其中。李泌杜鸿渐这些朝臣也渐渐凑了过来,一干人等神色形容狼狈不堪,望着同样衣冠不整的皇帝,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

  李豫干咳两声,拱手见礼道:“父皇,此刻天崩地裂,突发灾难,朝廷不能坐视不管,应立即安排户部、工部人员勘察灾情,安抚百姓。”

  李豫还以为皇帝是地震发生后从皇宫里逃出城外的,却并不知,地震发生时皇帝也正在校场之上。如果没有影卫的拼死护卫,在当时那种乱局之下,皇帝说不准要受伤不起,甚至是更糟糕的结果。

  皇帝自然不会暴露自己之前的所在,他其实这个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对于李豫的话,并没有太仔细地听进去。李豫见皇帝没有反应,不得不再次恭谨地小声重复了两句,示意皇帝不能继续这么干等着了,必须要尽快成立“救灾抗震领导小组”,该善后的善后,该安抚百姓的安抚百姓,避免造成更大的社会动荡。

  这回皇帝听得真真的,他长出了一口气,声音还有些打颤:“准奏,立即善后,查勘长安城里城外各处情况,命京兆府两县派员安抚百姓,避免骚乱。”

  李豫得令,立即挥挥手,示意自己东宫所属牵头去办。关键危难时刻,朝廷户部工部的大员暂时找不到在何处,东宫所属临时代劳也在情理之中,反正皇帝此刻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

  而东宫则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这场突兀的大灾难,通过灾后处置应急,进一步树立东宫太子李豫的威信和在民间的影响力。

  而城外的余震波动持续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带烟尘渐渐散去,在昏暗的月光中出现在世人视野中的,是一副惊人的场景:城外到处房屋坍塌、大地开裂、成片的树林连根拔起、渭水决堤漫流,灞桥一带渐成泽国。

  这不是长安城第一次发生地震了。

  但这一次的地震,震级未必会超过以前,但震感及造成的破坏却堪称绝无仅有。而且,从地震发生之后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余震不断,次第发生,整整一夜皇帝和朝臣权贵没有敢回城,一直在这片临时的避难地扎营避险,一直到翌日上午真正余震消散。

  当新一轮的红日高悬在天际,湛蓝的晴空万里无云,天地间恢复了祥和平静,再也不复昨日那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的灾难场景,惊魂未定的长安百姓这才陆陆续续返城,开始检视自己的家园房产是否在地震中坍塌破损。

  皇帝和皇太子李豫也在朝臣禁军的保护下匆忙回城回宫。一路之上的破坏景象非语言可以形容,就连宫城和皇城都有大量破损之处,宫室坍塌者不知凡几。

  朱雀门也在地震中被摧毁了大半,只剩下半截残垣。皇帝黑着脸匆忙进宫,在即将入麟德殿的时候,猛然想起一事,脸色骤变,立即停下脚步,向身后一直跟随的皇太子李豫和群臣急急道:“孔晟可曾被行刑斩杀?”

  皇帝的声音焦虑而嘶哑。

  李豫面色一紧,却有些茫然。他的确是已经下达了斩杀行刑的命令,但当时地震骤起,天崩地裂,场面混乱,谁知道刽子手是不是来得及向孔晟动手呢?他其实也不确定。

  李豫定了定神,躬身道:“地震突起,儿臣也不知孔晟是否已经被明正典刑——儿臣这就命人去查看情况,立即向父皇禀报!”

  皇帝跺了跺脚,挥挥手,“罢了!你且回东宫,朕自有安排!李泌,速速带人查看,孔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清之后速速报朕!”

  “杜鸿渐,命户部、工部及各有司并京兆府速速检视长安百姓死伤和房屋破损情况……朕就在麟德殿等候消息!”

  皇帝接连下达了几道灾后处置的诏命,立即进了麟德殿闭门不出。

  李豫无奈,只好悻悻独自带人返回东宫不提。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天怒(3)

  第四百七十六章天怒

  一个时辰后。皇帝在麟德殿召集满朝文武议事,商讨突兀而来的大地震之后的善后事宜。

  这么大的灾难,朝廷必然要进行基本的抚恤和处置救灾。这又要花费一大笔财孥。对于捉襟见肘的大唐财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皇帝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当他雄心勃勃要重现大唐辉煌盛世的时候,天降灾难,这无疑是当头一棒。虽然以现代科学的视野来看,地震只是正常的自然地理变动,不可预测也不可抗拒的自然灾难,属于天灾,与人力无关。但在古代王权社会,地震之类灾难,更多被隐喻上一层天怒天罚的神秘外衣,与皇帝失德失政有关。

  所以,往往在重大天灾之后,很多皇帝不得不下罪己诏,表示要深刻反省以回应上天警示。

  李亨自然也概莫能外。

  满朝文武大臣神色复杂,大殿之上,寂静无声。

  本来大伙是去校场看处斩孔晟的热闹的,结果却地震突生,灾难骤起,孔晟的死活至今未明,但长安城里场外的损失震动却是摆在了桌面上。

  杜鸿渐面色复杂,躬身下去:“陛下,臣奉旨调集工部、户部和有司及京兆府查勘灾情,现将有关损失伤亡报告陛下——”

  “昨日酉时三刻,天崩地裂,京城倒坏城堞、衙署、民房,死伤人民甚众……”杜鸿渐略带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众臣的面色不一,心态不一。

  “京师地震自西北起,飞沙扬尘,黑气障空,不见天日,人如坐波浪中莫不倾跌。未几,四野声如霹雳,鸟兽惊窜。是夜连震十余次,平地坼开数丈,得胜门下裂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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