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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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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显乌解二人在后面听得恼火,勃然大怒,正要上前来斥责几声,甚至干脆就要动粗,区区几个乡野村汉,对他们来说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
却听孔晟在后淡然道:“算了,人家有人家的规矩,我们是赶路之人,入乡随俗,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穆兄,乌显乌解,我们绕行吧。”
说话间,孔晟打马先行,向着山岗奔驰而去。
孔晟觉得这个小镇非同一般,在摸不清状况的前提下没有必要惹麻烦。况且,绕点路就绕点路,为了这等小事大动干戈值不当的。
穆长风没有犹豫,紧随其后。李萱也沉着脸喝着胯下马飞驰去,乌显乌解两人郁闷地使劲在半空中甩了一下马鞭,这才驾着黑马半死不活地跟着。
其实也就是绕了十数里的样子,孔晟等人纵马而行,没耗费两盏茶的功夫。路径幽弯,绕过沃野良田,一座高岗赫然出现在眼前,从岗上向下延伸,一直到洪泽湖畔,是一大片开阔地。
岗半腰有凉棚,自凉棚那边隐隐传来清凉悠扬的琴声。而行得越近,琴声就越加清晰可闻。
孔晟放眼望去,凉棚中,见一名麻衣青年长发披肩随意散在脑后,率性清雅的面容上波澜不惊,此人趺坐在地,肃然抚着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数人的到来充耳不闻。
琴音流畅沉郁,旋律古朴,和着清澈的泛音,表现出层峦叠嶂、幽谷清泉的奇妙意境。孔晟等人端坐在马上,凝立在凉棚外,倾听琴音。穆长风及乌显乌解二人不懂音律,就有些不耐烦;可孔晟和李萱却是识货之人,此人容貌清古,琴技堪称出神入化。
孔晟双眸微闭,笑而不语。
随着琴声缓缓奏起,孔晟仿佛将视线投了久远的春秋时空。精通音律的琴师俞伯牙,在一个和风舒畅,薄雾轻扬的早晨,端坐山林,手抚伏羲琴,弹奏他新作的琴曲。琴声穿越寂静的山林,时而浅如坠玉,时而亢似龙吟,时而清冷缠绵,时而澎湃浩荡,随着阵阵松风,汇入山泉,漫入岚岫,潺潺切切。此时路过的樵夫钟子期,安静地站在琴声里,垂目凝神,直听得物我两忘,脱口赞曰:洋洋乎志在流水。
孔晟脑海中刚闪现出钟子期这三个字,就陡然听身侧,李萱却是在马上忍不住拍手赞叹道:“妙!妙啊!好一曲流水,兄台琴技如同天籁,实在是妙不可言!”
钟子期是俞伯牙的知音,可流水未必遇知音,李萱突兀却未必会让眼前的抚琴者引为知音。她忍不住半路开口打断了人家的思路和意境,着实有些破坏风景,搞不好人家恼火盛怒也说不定。
麻衣青年手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他抬头望向了孔晟诸人,面色不变,无怒无波,却只扫了这一眼,就又继续低头旁若无人的十指飞弹,一连串急促、哀婉的琴音泛起,却是换了曲子。
旋即,融汇着落寞、苍凉、伤感、绝望、心灰意冷等诸多负面情绪的婉转琴声如同山间小溪潺潺流过众人的心田,就连不通音律的穆长风都能感觉出抚琴之人此刻悲苦伤心的心境。
孔晟心有所感,知道这大抵是一曲抚琴人缅怀至亲至爱的思念曲,音律不拘一格,更没有什么繁琐的技巧可言,只是一味将黯然神伤通过酣畅淋漓的指法歇斯底里的宣泄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黄岗之下葬花吟
孔晟下的马来,一时技痒,从行囊中抽出自己的那管金丝竹箫来,司马承祯赠予他的箫剑,作为定情礼物交予了杨雪若,他身边只留着这管竹萧。
凑在嘴边,略有停顿,待对方琴音中出现了些许盲点空白时陡然切入,孔晟的箫声呜咽深邃,不疾不徐,犹如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将一个伤情的故事娓娓道来,与麻衣青年的略有尖细的琴音相合,婉转承和、一气呵成,堪称妙到毫颠。22ff.com
李萱有些愕然,扭头望着孔晟,眸光中掠过一抹复杂。
穆长风不是第一次听孔晟吹箫,但乌显乌解二人却是头遭。两人是粗人,哪懂这些风雅技能,只是觉得孔晟文采好、通武技还善音律,懂的东西似乎也忒多了一些,老天爷如此厚待他,真是有些不公平啊。但念及孔晟孤苦无依少年便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又喟叹一声,觉得老天又是公平的。
给予你一些,便会剥夺你一些;反过来说,剥夺了你一些,便会给予你一些,保持着一种冥冥中的平衡。这种平衡,不能被打破。
与此人的琴音一般,孔晟的箫声同样到了相当程度的高深境界,绝非常人所及。不过,她旋即一想,既然孔晟这小贼是出了名的才子,精通音律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琴作为四技之首,琴棋书画一脉相承,几乎没有文士不通音律的。
麻衣青年抚琴的手微微一收,发出悠长的最后一个尾音,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孔晟也吹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深沉古朴的箫声与铿锵有力的琴音融会贯通,在旷野中回音袅袅,余韵不绝。
麻衣青年抬头来望向了孔晟,清雅的脸上浮现出轻微的震惊之色。他缓缓起身来,走出凉棚,走下山坡,而孔晟也顺势将竹萧收入腰间,上前行去。
两人目视对方,神色平静。
良久。
麻衣青年才躬身施礼淡然道:“山人南宫望,表字子渊,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孔晟微笑还礼:“在下江宁人,敝姓孔,自江南游学至此。路遇此地,闻先生天籁琴音,一时鲁莽,箫声相和,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因为有李萱的教训在,孔晟不愿意再向陌生人透露真实姓名,免得再生是非。
南宫望眉梢一挑,眸光道:“孔公子箫技造诣非凡,远胜山人。请问公子,方才的箫曲……是何名,可否教我?”
南宫望深深凝望着孔晟,眸光中渐渐弥散出来的浓烈的哀伤和期冀,看得孔晟心有戚戚焉。他心道:此人一定有痛彻心扉的伤痛历久弥新,看这情形,多半是红颜逝去之痛吧?
孔晟一念及此,便神色一肃道:“此曲名葬花吟,若是先生喜欢,在下定将曲谱誉写奉上。”
“葬花吟……”南宫望喃喃自语,神色越加的哀伤:“真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我做别花赋,今又有葬花吟……如花啊如花,你在天有灵,可曾听到?”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孔晟一口气缓缓吟道,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这样一幅景象:弱不禁风腰细抚柳的古典美人,扛着小锄,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雨中忧郁独行,却淹没进花海深处不知归路。
南宫望浑身一震,泪如雨下,旋即掩面放声恸哭。
孔晟轻叹一声,默然望着对方,也不劝慰。
这人的痛痛到了骨子里,这种发乎于灵魂深处的痛,这种为情所伤的绝恋,岂是外人所能宽解的?
李萱在坡下听到孔晟吟唱,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彩。她是习武之人,不让须眉的巾帼英豪,所好的是征战杀伐统率大军,而谋图的则是奋不顾身光复大唐江山社稷,很少有柔情挂肚的时候,孔晟此番信手拈来的吟唱凄婉动人,在这瞬间勾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一处柔软心弦。
“这小贼算是才学惊世,信手拈来都是华丽文章,可惜如此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可能还要投贼叛国,真是可惜可叹!”
孔晟在坡上凝望着南宫望,不知李萱此刻生出的几多玲珑心思。
良久。南宫望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深深向孔晟躬身下去:“拙荆如花一年前夭亡,南宫望做别花赋并谱曲纪念亡妻,不成想,又遇公子巧得葬花吟,实在是上天注定。公子妙曲,深知我心,别有所报,请公子受我一礼!”
孔晟避了过去:“先生对夫人初衷不改,情深意重,足以感天动地。在下何德何能,敢受先生大礼?”
南宫望却坚持着将大礼参拜下去,然后才起身向孔晟点了点头,平身而立,与孔晟谈笑生风,交流着刚才那首名为葬花吟的曲子。南宫望是精通音律的天才,音律这个玩意本来就是一通百通、触类旁通,孔晟将曲谱中的几处“关键”细说一遍,都不用孔晟再誉写曲谱,南宫望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南宫望再次拜了下去:“公子赐曲,山人感激不尽。这一拜,替亡妻所拜!”
孔晟笑着避让了开去,心头感慨万千。他不知道眼前这神秘文士对他那名叫如花的亡妻究竟怀着怎样的思念之情,但察其言观其行,应该是山高水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南宫望向孔晟作揖人别,他缓步走上山坡走回凉棚,突然面向山岗挥了挥手,陡然间从凉棚之侧的密林中奔出数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厮,琴童书童打扮。
两名书童将南宫望的古琴收起装入琴囊,然后肃立在其身后。而另外一名书童则奔出凉棚,摇动着手里的一面三角杏黄旗。
李萱见状,身形陡然一震,满腹的柔情顿时化为泡影,惊呼道:“不好,有贼人!”
黄色为至高尊贵,这天下间,除了皇帝和皇室,谁敢妄用?大概也只有那些无法无天的贼寇强盗之流了。
孔晟也是一惊,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这个时候,山岗上、密林中传来不绝于耳的吆喝声、奔跑声及喊杀声,两股包着棕红色巾子、身穿青色劲装的人马、一百多名壮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分别从两个方向涌出,不多时就将孔晟几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乌显乌解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端端地,怎么又祸从天降?!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死关头见真情(1)
突兀地被人包围,来者明显不善。
穆长风却是赫然不惧,拔出随身长剑,就将孔晟护在身后。而乌显乌解两人,也自是抽出弯刀来,一左一右恪尽职守。两人毕竟是经历过战阵厮杀的宫廷禁卫头目,身手比穆长风自是不如,但寻常三五个壮汉也很难近身。
李萱脸色凝重地缓缓拔剑出鞘。她的剑术和轻身术丝毫不亚于穆长风,若是她肯与穆长风联手,互为相应,千万人战阵中都来去自如。
如今五人一体,危险来临,她自不能坐视不管,更无法独善其身。
凉棚被涌出来的青衣人团团保护起来,麻衣青年南宫望倒背双手,一扫刚才的颓废伤感,变得神采飞扬,朗声大笑,手中的折扇遥遥一指:“可笑尔等自投罗网还不自知,还不速速弃下兵器自缚起来请死,山人念在方才琴箫相合的缘分,或可留尔等全尸!”
孔晟神色不变。很显然,这股贼人大抵就是传闻中劫掠四方的洪泽水寇了,只是孔晟没想到的是,这批水寇竟然会在此地设下埋伏围击,更没想到洪泽水寇的魁首竟然是南宫望这等清雅之士。
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恍若世外桃源一般的黄岗镇,也大概就是这帮洪泽水寇的隐秘据点和大本营了,否则,这里岂能独留一方净土?有南宫望这种奇人主持,此地能现乌托邦式孤立于人世的平静,想想也不奇怪了。
孔晟缓步上前,朗声道:“看来,南宫先生便是洪泽水寇的魁尊了。这真让在下惊讶,没想到臭名昭著的洪泽贼首,竟然是先生这等清雅之士。先生自称山人,却奈何为贼?”
南宫望似笑非笑:“你说的没错,这般洪泽兄弟袍泽便以山人为首。你以水寇称我,我却以小贼视汝;你道我等臭名昭著,我却以护卫地方黎民百姓为天责,在这洪泽一带,我南宫望便是万家生佛,人人敬仰。”
南宫望手中的折扇霍然撑开,在胸前扇了扇,动作儒雅潇洒之极。不过,这是外人和南宫望这群下属的感觉,在孔晟看来,大冬天的捏着一把折扇,不是装逼是干甚?这逼装得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孔晟还未答话,李萱在后忍不住怒斥插话道:“洪泽水寇泛滥洪泽、盱眙、泗洪三地,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这贼寇头子,竟敢还有脸妄称护卫地方、万家生佛、人人敬仰?我看这洪泽百姓,恨不能将尔等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南宫望冷笑一声:“孰是孰非,山人也懒得跟你计较。但山人标下这189名兄弟,都是洪泽周边穷苦出身,我等或为官所逼、或不甘土豪压迫,聚义洪泽,情同手足,对天盟誓,护我乡土、佑我父母,同生共死!我们杀的是恶贯满盈的官绅,劫的是欺压良民的大户,所得钱粮均共享之,何来罪名昭彰?”
“有贼人假我之名与官勾结为祸乡里,甚至为安贼叛军引道肆虐三县,以山人看,根本就是楚州城的官军败类作祟,与我等何干?!”
南宫望言之凿凿,神色慨然。
孔晟望着他,突然有一种预感,觉得南宫望说的不是假话,这人性情清高骄傲,应该不屑于说假话。而如果是真的话,恐怕问题就严重多了——乱世当头,官军的败类竟然打着洪泽水寇的旗号到处劫掠,大发国难财,这可不是小事。
李萱呸了一声,嗤之以鼻,她根本不信。说起来也难怪她,她是李唐宗室郡主,虢王的女儿,她焉能相信一个水寇头子的话,而去怀疑自己这边的官府和官军?
孔晟长出了一口气,“孔某自问与先生及先生手下的兄弟无冤无仇,既然先生口口声声以正义自居,以护佑地方为己任,那么,为何又啸聚众人围堵劫杀我们这些过往行人?这岂不是言行不一、表里不一?”
南宫望轻笑一声:“你这小厮好生能狡辩。尔等前番在古桑镇上,依仗武力,焚毁我客栈在前,吊杀我兄弟在后,还敢说与我等无冤无仇?”
孔晟等人恍然大悟,原来开设在古桑镇上的黑店,竟然是洪泽水寇的秘密据点,难怪他们半路上遭遇了这批人的围堵,看来,此番是要为六子和老五二人报仇来了。
如此一来,穆长风就知道难以善了,更加增添了几分警惕。他心里盘算着,对方人多势众,一旦发生冲突,他就不管李萱和乌显乌解三人,而是护着孔晟冲出重围一走了之。
孔晟突然笑了:“先生说我擅长狡辩,我却要说先生指鹿为马,猪八戒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了。你们在古桑镇上开设黑店,谋害过往行人客商,罪行累累,而那两名恶贼主动袭击,要置我等于死地,如此种种,我等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而且,我等只是将两名恶贼吊在竹楼上,没有杀他们。若是在我们走后,当地乡民能将他们救起,自然能保得性命,可既然乡民都不愿意相救,又怎么能反过来说是死在我们手上?”
南宫望微微一皱眉,扭头望向了身侧一个三十许人的紫衣壮汉。这名壮汉一脸虬髯,面色粗狂,此时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先生,休听这些恶贼胡言乱语,我们只杀恶霸不伤无辜,取的是那些奸商并贪官污吏所得的不义之财。至于这一次,六子和老五看中了那小厮的几匹宝马,就一时昏了头、动了心,想要迷昏他们,取了马献给先生……但过错是小,害了性命事大,他们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们而死,此仇焉能不报?!”
南宫望略一沉吟,却纵声狂笑道:“你说我开黑店害人,完全是污指构陷。山人做事,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正大光明,也不屑于辩解。而这一次,纵然我手下兄弟一时犯了贪念,要夺你们的良马,却也只是要下迷香而不会伤及尔等性命,然而尔等却心狠手辣将事做绝,竟然将我两名兄弟活活吊杀!”
“可怜我那两名兄弟略有过错却罪不及死,若不将尔等诛杀,如何告慰他们于九泉之下,山人又有何颜面面对手下众位弟兄?!”南宫望神色慷慨,声色俱厉,爆喝一声:“还不下马受死?!”
一百多名青衣壮汉齐齐怒吼一声:“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震动了整个山岗密林,惊起了一群扑腾掠空的飞鸟。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死关头见真情(2)
一群水寇竟然有如此气势!穆长风眸中掠过一丝奇色。
这百多名彪悍的壮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踏着轰然的脚步,踩着一定节奏的鼓点,杀气腾腾地逼近过来。这是一种阵型的演变,也是一种气势上的进攻,一望可知,这支队伍受到严格系统的训练,有高人的指点。
孔晟咬了咬牙,也在马上拔出了自己的破虏剑。不管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还是对方故作狡辩,也不管这洪泽水寇是真义军还是真贼寇,反正仇已经结下,他们口口声声要为兄弟报仇,如此情景之下,也只有拼杀到底了。
五人对一百多人,双方的力量对比太过悬殊。孔晟就是再有自信,也知道接下来的局面非常艰难,九死一生,甚至一个搞不好,他们都要被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疯狂群殴中。
但事已至此,怕也没有用。摇尾乞怜不是孔晟的个性,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因为大多数时候,纵然你摇尾乞怜也未必能保住性命。左右是一个死字,两世为人,孔晟也看得开了。
孔晟探手抚摸着手里的破虏剑,轻叹一声:“穆兄,各位,唯今之计,只有血战杀出一条活路了!”
乌显乌解脸色阴沉,没有吭声。手里的弯刀赫赫,目光警惕地望着逼近过来的青衣人。
穆长风轻微的声音传进孔晟的耳朵:“公子,我保护你冲出重围,让乌显三人断后。”
孔晟慨然笑了笑,摇摇头:“不,穆兄,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让大家陷于这般死地。但我等本为一体,要生则一起生,要死则一起死!我孔某人绝不会踩着别人的肩膀苟且偷生!”
“倒是郡主殿下,受我等拖累,让孔晟汗颜扫地。若是能有机会,孔晟愿意拼死护卫郡主杀出去。”
孔晟转头望向了李萱,目光清澈真诚。生死关头,再有任何的心机和手腕,统统都没有必要了。
李萱手持宝剑俏脸上一片凝重,她冷笑一声:“你这小贼,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一身的蛮力,还能护得了本郡主?”
孔晟再次叹了口气,再不多言。他心里有数,若是冲突起来,混战当中,最有希望逃出去的就是穆长风和李萱,因为这两人的轻身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不要说这区区百余人,就是千军万马之中,若是两人铁了心要逃命,也有很大的希望逃出生天。
不过,李萱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掠过一丝柔和,而对于孔晟的恨意,也随之减轻了些许。
所谓患难见真情,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孔晟不可能故作矫情,不管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反正是有这个心意的。既然他有这番心意,这说明这小贼还有一丝良心和可取之处。
第一排的青衣水寇已经接近马前十米开外,穆长风与孔晟交换了一个凛然的眼神,孔晟深吸一口气,手里的破虏长剑高高举起,目光平视前方,眸中所投射出的坚定不移和冷酷无情,让他身侧的乌显乌解心头凛然。
像孔晟这样的一个士子少年郎,出身江南繁盛之地,从未经历过战阵,前几天与李萱商队的冲突顶多是一次小小的“洗礼”,可面对几乎是必死之局的现状,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胆怯,这让兄弟俩不得不佩服。
数十名水寇满脸的肃杀,手里的钢刀林立如雨,他们一步步逼近着,阵型却是在暗暗散开,渐成包抄之势。这种可进可退的阵型,足以挡住孔晟五人的集中冲杀。而若是孔晟等人独自为战,分开力量,那么,被逐一擒下或者灭杀的可能性就大增。
血战一触即发,众人的呼吸都变得非常急促。可就在此刻,从孔晟等人的来路处传来震天的马蹄轰鸣声,烟尘飞扬遮天蔽日,以乌显乌解的经验来判断,来的绝对是超过二十人的马队。
凉棚中的南宫望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他吩咐书童猛敲了一声锣,那些先行逼近过去的青衣人顿时得令潮水般往坡上迅速退却,一支草莽队伍,竟然能做到闻鼓而进、鸣锣收兵,令行禁止、退走有序、动作整齐划一,看得孔晟暗暗点头,心道:不说别的,单是这军容齐整、纪律森严,恐怕就说明这支洪泽水寇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乌合之众,而南宫望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奇人。
一介文士,能指挥号令一群彪悍的水寇,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孔晟抬头望去,在南宫望的令旗指挥下,这百余人的青衣人竟然撇开孔晟五人,而是面向来路的方向结成了某种三角形的战阵,而原本站在南宫望身侧的紫衣虬髯大汉,此刻更是手持一柄亮银枪站在了整支队伍的最前端。
此人也不简单。威风凛凛,必是一员大将。
硝烟还未散尽,一支数十人的骑兵队就出现在视野之中。这支队伍虽然身着便衣民衫,但手里却执着江北军队制式的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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