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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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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兄看孔师弟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一心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你此去河南赴任,着实凶险万分,若是有初尘师妹陪在身边,无论如何都是有力臂膀。为兄拳拳肺腑之言,还请孔师弟三思!”
孔晟望着南宫望一脸的云淡风轻,突然忍不住笑了:“南宫师兄,你怕是巴不得聂师姐随我离开车门山寨,没了聂师姐,这车门山的数百人马就会完全落入你的掌控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定然是要带领这批人马重返洪泽,占据湖中岛屿,慢慢积蓄力量以待将来吧?”
南宫望不动声色道:“孔师弟深谋远虑,见识过人,令人钦佩。诚哉斯言,若是让我统率山寨这些兄弟,我必会带领大家重返洪泽,依仗洪泽水路纵横的地理优势,徐徐图之。但我并不想抢夺初尘师妹的山寨大头领位子,我若是有意谋夺这数百人马,以我的手段,初尘师妹在与不在,并无太大的差别。”
孔晟心里不以为然,但在口头上却没有继续跟南宫望争辩什么,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即可,没有必要非要争一个谁是谁非出来。
反正,在孔晟看来,南宫望是一个要手段有手段、要才学有才学、要野心有野心的高智商人士,他断然不会长期寄人篱下,假以时日,他必吞并聂初尘的手下这批山贼化为己用。
只是聂初尘的个性强势,若是聂氏还坐在车门山寨大头领的位置上,南宫望要想不动声色、在波澜不惊的前提下收服这标山贼人马,势必难如登天。
一个搞不好,师兄妹就要翻脸成仇。
南宫望扫了孔晟一眼,眼眸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彩,他知道孔晟定然是对自己的话不怎么相信,但他也是清高骄傲之人,也懒得过多解释,反正他做人做事只本着一个但求无愧于心的初衷。
论武艺,一百个南宫望都不是聂初尘的对手。可要说耍手段,一百个聂初尘捆在一起也不是南宫望的对手。
见孔晟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南宫望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孔师弟,以初尘师妹的性子,你若是不答应下来,跟她硬碰硬,恐怕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因此,为兄真心劝你通权达变一点——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如你暂且虚与委蛇,答应先与初尘师妹定下婚约,也好下山去河南赴任。至于将来何时成婚,那就是日后的事情了。我想,为兄的意思,孔师弟应该听的懂。”
孔晟依旧是沉默不语。
南宫望的建议,他当然听的懂。但从本心来说,要他去违心哄骗一个女子定下婚约,安全脱身后再反悔,他很难做到。在他看来,这其实不是通权达变,而是故意羞辱和欺骗,越过了做人的底线。
但……若是硬碰硬,聂初尘肯定要翻脸。凭他孤身一人,要想冲破山贼的重重包围安全下山,完全是痴人说梦。倘若在这山寨停留的时间过长,无疑就错过了他赴任河南从容改变睢阳古城和睢阳十数万军民命运的最佳契机。
孔晟想起自己跟穆长风等人约定的时间是两日后。若是两日后他这边还没有动静,穆长风会暗中潜入山寨,择机救出孔晟。如果有穆长风营救,想必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逃离车门山寨。
一念及此,孔晟就咬了咬牙,轻轻道:“南宫师兄,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为了脱身下山,就违心欺骗聂师姐的感情!烦请师兄转告聂师姐,非是孔晟不识好歹、不领情意,着实是强扭的瓜不甜,还请她体谅并放小弟下山离去吧。”
南宫望有些失望地再次叹息着,他瞥了孔晟一眼,无奈地转身离去,任由孔晟独自一人凝立在聂初尘闺房独院的天井中,被沉沉的夜幕完全吞没。
南宫望刚出了拱门,走出第一段拐弯的回廊,聂初尘健美婀娜的身影就从黑影地里转出,声音清脆低沉:“师兄,他应了没有?”
南宫望摇摇头:“师妹,他算是性情中人,做事有度,外圆内方,宁折不弯,要想让他低头,我看很难。”
聂初尘突然脆生生笑了起来:“师兄,他若是应承的这么轻松,反倒让我看轻了他。我聂初尘虽然临阵招夫,却也还是要小心观察,免得所托非人,后悔一辈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招夫(5)
南宫望长出了一口气道:“师妹,你当真动心了?请恕为兄坦诚直言,孔晟与你,性格迥异、出身种种更是大相径庭,他是想要做官的人,一心投靠朝廷建功立业,与我等绿林人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
南宫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初尘生生打断了:“师兄,师傅当年曾经说过,你我将来的出身都要落在江湖之外。所以,我们的人虽在江湖,却也不得不考虑将来的退路。我看中孔晟,不在于他的勇猛和文采,而在于他的胆识和气魄。他舞得起师傅留下的方天画戟,又补齐了师傅的锦囊空缺诗,今日一切,都在师傅的神机妙算之中,我相信,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也相信,我的归宿就着落在孔晟身上。”
“师兄,不如你……”聂初尘深邃的目光投射在南宫望的身上,此时此刻,这个性如烈火、性情豪爽的穿云箭红侠女隐隐展露出她性格中睿智远见的另一面,而这一面鲜为人知。
南宫望撇了撇嘴:“师妹,我承认孔师弟的确与众不同,允文允武,堪称当世奇才。但他去河南赴任生死未知,即便将来能保住性命,又能有多大的出息?他从八品县官做起,就算一路畅通无阻、官运亨通,等到位高权重至少也在十数年之后了。”
“遑论,我观李唐朝廷气数渐尽,纵然安禄山叛乱能够平定,又未尝不会有其他藩镇割据称王,到那时,群雄逐鹿中原,那才是我辈真正出人头地的机会!”
南宫望说到此处,声音慷慨激昂起来。而眸光中的神光越来越浓。
作为受制于时代思想和视野束缚的人,南宫望的眼光其实是高人一等了:安史之乱发端于朝廷失政、皇帝失德,以现在的形势看,唐廷未必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而即便唐廷最后胜了,成功光复关洛两京,经过了安史之乱后的大唐天下。百废待兴、赤地千里,更加岌岌可危处在风雨飘摇之中,随时会大厦倾倒。这种判断本没有错。
他的偏差错在,安禄山叛乱过后,大唐江山固然走向了下坡路,各地藩镇尾大不掉,可并不是谁都具有安禄山那样起兵造反的条件和时机。
有野心的实权藩镇遍地都是,绝不止安禄山一人。但敢于造反的却只有安禄山一人。而要起兵谋夺唐朝江山,除了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时机,缺乏时机强行顶风上,那注定要成为天下共诛之的乱臣贼子,没有藩镇会轻易去冒这个险。
换言之,南宫望还是有些看轻了李唐朝廷的底蕴,以及皇权下能号召到的各种资源所集合迸发出的巨大能量。
从某种角度上分析,南宫望之所以判断出现偏差,主要还是因为他受其师范云聪影响。对李唐皇室有了先入为主以偏概全的不良印象。
后来孔晟才知悉,范云聪本为官宦子弟。后因为得罪朝中某权贵。范家没落。范云聪后来拜入高人门下,学成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如此,范氏本人对李唐皇室和朝廷的怨忿可想而知。
南宫望耳提面命,十余年来受到的都是来自于其师的关于“李唐皇室无德、朝政朝纲混乱”的价值观教育,不可能不受影响。
聂初尘柳眉微微皱了一下,心里明白。南宫望的野心甚大,从少年时代起就壮志凌云,有自比前贤诸葛亮的骄傲矜持,有匡扶一方明主逐鹿天下的宏伟抱负。
想要让他为孔晟效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以孔晟如今一个还未到任前途未卜的芝麻小官。与他心目中的“英雄明主”相比,差距太大太大了。
聂初尘不愿意再跟南宫望继续这个话题,就向南宫望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而孟赞安排的数十山贼早已将进出小院的拱门和回廊严密看守起来,里面的孔晟要是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惊动整个山寨群贼。
南宫望抬头望天,天幕上繁星点点星空浩瀚,一轮皎洁的弯月高悬在枝头上,他眸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亮,旋即若无其事地低头匆忙行去。
他和聂初尘虽然是一师之徒,但性格迥异、志向也不一样。聂初尘顶多是崇尚自由和行侠仗义,作为女子,她终归还是要谋求一个理想归宿;而他,胸怀的是整个天下,若不能纵横驰骋,焉能对得起他一身所学?
夜深了。
西北风开始呼啸漫卷,排山倒海般裹夹着山石、落叶纷飞,整个车门山寨沉浸在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唯有聚义厅所在的前寨大院中还隐隐绰绰地亮着灯,几名裹着厚厚棉衣充当警卫值宿的山贼,搓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跺脚取暖。
一道黑影在山间小径上飞掠而过,间或又顶风游龙般攀援着山林树木飞速前进,不多时就暗暗潜入了车门山寨。
在山寨高大厚实的寨门前,黑影略一沉吟,就原地猛然一踏,身形冲天窜起两三丈高,然后双脚在寨门上轻轻一点,身子继续向上拔高,飞鸟般凌空越过寨门,发出噗嗤一声轻响。
“谁?!”一名值宿的山贼怒斥一声。
一道黑影悠忽从他的面前掠过,另外一名山贼嘿嘿笑道:“一只野猫罢了,你诈唬什么?”
却不知,一条黑影已在电光石火间从一侧的旗杆处揉身而上,踩踏着房屋的屋脊和飞檐,向山寨深处星丸般跳跃着。他的身形是如此的轻盈,落地无声,就算是有些动静,也被今夜这场呼啸的大风给遮盖过去了。
孔晟独自一人坐在聂初尘闺房门口的青石板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凝望着浩瀚的星空,心头微微有些烦乱。聂初尘故意将闺房让给他住,这摆明了也是一个“陷阱”,若是他在聂初尘的闺房里住上一夜,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抬头望着高高的院墙和飞檐,心道若是自己能有穆长风那样的轻身提纵术,高来高去的功夫,这小小的车门山寨焉能困得住他?早就冲天一啸、一走了之了。
但这终归都是痴心妄想。
他心烦意乱地起身去,提起范云聪特制的那柄方天画戟,走到院中,开始胡乱舞动起来。这柄方天戟于他来说非常趁手,仿佛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如此巧合,难怪聂初尘口口声声认定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了。
风骤如狂,孔晟挥舞着沉重的方天画戟在院中翻转腾挪,从一开始的笨拙生硬,渐渐变得流畅自如。
他惊喜地发现,在舞动方天戟的同时,他下意识地运转司马承祯传授的内息之法,经脉中当即有一股热流涌动游走全身,重达238斤的方天戟由此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他试探着单手旋转起方天戟,竟然旋转如飞,沉重的方天戟在他的五指间轻柔快捷,如臂使指浑然一体的感觉滋生起来,他脸色渐露狂喜之色。
单凭蛮力使用方天戟,他必须要借助成熟成套的戟法才能持久并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和杀伤力。但有内功的辅助,方天戟就无形中变成了他手中可以肆意指使的神来之笔,哪里还需要什么成型的戟法,可以操纵长戟挥舞出任何超乎常人想象和任何高难度诡异角度的实用招数来,且速度惊人。
孔晟甚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现场独创出一套玄妙的戟法来,这种陡然间摇身一变成武学大师的沾沾自喜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他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他尝试着将经脉中一道道游走越来越强烈的气流引导至持方天戟的右臂上,汇集在一条经脉中,当他感觉右臂某条经脉就像是充气的皮球一样眼看要被撑爆,陡然间爆喝一声,手里的方天戟奋尽全身气力凌空劈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威力!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
孔晟浑身巨震,紧握着方天戟的右臂如同过了电一样颤抖着,他清晰地看到一道白色的犹如闪电般的弧形气浪从方天戟的锋锐上弹射而出,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和速度,转瞬间没入院中一颗百年老槐树上。22ff.com
也就是那么三五秒的时间,两人腰粗的老槐树发出吱呀吱呀的低沉呻…吟声,旋即是更加清脆的咯吱爆裂声,被呼啸的狂风一推,竟然拦腰断裂,顺势向西北院墙的方向倒落下去,轰然将半截院墙压得坍塌。
密集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不绝于耳,原本沉寂的车门山寨瞬间被惊醒,乱成了一锅粥。
现场一片狼藉。
聂初尘和南宫望一前一后奔跑而至,身后跟着不少手执兵器表情凶恶的山贼喽啰。现场已经有孟赞和他的不少手下虎视眈眈一脸愤怒震惊地将孔晟包围起来,只是没有敢擅自行动。
仓促之间,聂初尘匆忙穿衣起身来不及束发,只披着大氅任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风中,她探手掠起额前的一缕散发,皱着柳眉望向了孔晟,见孔晟右手执着方天画戟,迎风而立,戟头微微向下,神色肃穆。
而院中那棵老槐树腰间爆开一个大洞,似乎被拦腰斩断成两截,而带着树冠的那长截树身倾倒下去将院墙压塌。
聂初尘脸色骤变:方天画戟有如此威力吗?
而南宫望则舒缓着急促的呼吸声,望向孔晟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凝重和惊骇。
这动静显然是孔晟闹出来的。好端端的一棵树,竟然被……难道……聂初尘惊疑不定。缓步向前走了一步。
而她身后的孟赞等山贼也持刀向前逼近了一步。
孔晟长出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过身来。手里的方天画戟原地一立,衣袂纷飞飘飘,人与方天戟合二为一,天神般不怒自威。
孔晟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实际上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司马承祯传授的内功竟然是这般神奇玄奥,无意中内力纵贯方天画戟,喷射而出的破坏力能量居然如此惊人,大大出乎了他的想象。
不过。此刻的他浑身乏力,口唇发干,好像被严重透支了精力体力一般,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被冷风吹散。
南宫望迟疑了一会,上前来轻呼道:“孔师弟,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孔晟没有回答南宫望的话,而是低头仔细探手抚摸着立在面前的方天画戟,心头泛起的那种喜悦亲切和血脉中浑然一体的复杂感觉无以言表。
他仿佛感知到方天画戟冥冥中同样的喜悦和情感跳跃,他紧紧握住方天戟的画杆。霍然将它拔出地面,执在手上。一种无与伦比的信心和勇气滋生漫卷,他朗声一笑:“南宫师兄,小弟一时兴起,在院中舞了一趟方天戟,不料这杆戟威力惊人,一不小心,竟将这棵树给斩断,又压塌了院墙,惊醒诸位,实在是抱歉之至!”
现场爆发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场的山贼从孔晟的口中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初尘师傅留下的这杆方天画戟在车门山寨不是什么秘密,大多数山贼都知道这是范云聪赠予聂初尘的陪嫁信物,谁能驱使这柄长戟,就是聂初尘的如意郎君。
山寨中之前昔日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但重达238斤的方天画戟,高举起来都相当吃力,何况是作为兵器舞动使用了。
想起孔晟前番在山下与唐根水交战的神勇无敌,又看看场上这倒塌的半截院墙以及那棵惨遭不幸的百年老槐树,山贼们都心生畏惧,下意识地往后退着,离开了孔晟方天画戟的伤害范围。
站在南宫望身后的一脸虬髯的唐根水同样面生凝重之色。他原本多少还有些认为孔晟只是靠着天生蛮力,前番夺去他的亮银枪更有讨巧使诈的嫌疑,硬碰硬他可能不是孔晟的对手,但没有几十个汇合也分不出胜负来。但今日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若是孔晟如此神勇盖世,他一招都抵不过。
重达238斤的方天画戟被孔晟单手轻描淡写地执在手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单凭这一点,唐根水就很难做到。
唐根水心里暗叹,他根本无法理解,面前这个清秀单薄的士子少年郎,柔弱的体内何以蕴藏着这种惊天动地的能量呢?!
聂初尘定了定神,突然格格娇笑起来,她扬手大声道:“小师弟,不打紧,区区一棵树,断了就断了,明日让人把院墙修葺一下就是了。好了好了,孟老三,带着你的人都下去吧。”
聂初尘眸光中的光亮越来越浓。她已经将孔晟视为了婚姻归宿,孔晟越是强大神猛,她自然越是欢喜。只是她心中隐隐还有些怀疑,单凭方天画戟的力量能将这颗两人腰粗的老槐树给拦腰斩断吗?
孔晟单手执戟,向聂初尘躬身致谢。他此刻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错觉:凭借着这杆长戟,他大可横扫这数百山贼,一路谁挡路就诛杀谁地冲下山去!
奶奶的,管他三七二十一,杀出去!!!!
南宫望回身见自己的人也退了下去,手里的折扇轻轻摇动着,上前感叹道:“孔师弟威猛真是如同天神下凡,让为兄大开眼界。我到现在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了。”
孔晟微微一笑:“南宫师兄过奖了,小弟不敢当。其实在这乱世当头,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根本很难分得清楚。小弟习武,无非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中有个自保之力罢了。”
聂初尘在一旁笑着插话道:“夜半时分了,被小师弟你搞了这么一出,我们也很难再安寝睡得着了,南宫师兄,不如你我三人置酒畅饮一番如何?”
聂初尘向来是想做就做从不拖泥带水的个性,说是征求南宫望和孔晟的意见,却是同时吩咐贴身的仆妇赶紧去置办酒菜。
聂初尘大氅一扬:“南宫师兄,小师弟,外面风大,我们屋中说话。”
三人进了聂初尘闺房的正中的会客厅,院中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没心没肺的西北风犹自刮着,院角落的一个阴影处闪出一个黑影来,他凝立在院中,向亮着灯的房屋扫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又悄悄隐去。
这当然正是穆长风。与孔晟约定的时间还不到,但穆长风心燥不安,担心孔晟的安危,就冒险夤夜潜入车门山寨来。他本不知孔晟就在此处,但方才那声炸响和大动静,无疑也惊动了他。
见孔晟安然无恙,似乎得了一柄如意随心的方天画戟,还与山寨的女头领以及南宫望以师兄弟相称,有些好奇。他一时间弄不清真正的状况,也就没有妄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 脱身
夜更深了。
这个年月的酒水在孔晟看来口感能淡出鸟来,而酒精含量充其量也就是三五度的样子,跟现代社会的啤酒差不了太多。
孔晟与南宫望以及聂初尘皆是杯来杯往,来者不拒。南宫望的酒量浅薄,三五盏下去就有了五成的醉意,还不如聂初尘一个女子,推杯换盏间面不改色心不跳。
南宫望醉意朦胧,挥舞着手臂:“孔师弟……你与初尘师妹有家师留下的方天画戟作为信物,这是上天注定的因缘,不如就听为兄一句话,不如今夜就成亲……哈哈!”
南宫望哈哈大笑起来。
孔晟听了心里一阵瀑布汗。
聂初尘则也不羞涩不矫情,她眸光如火瞥了孔晟一眼,也是格格娇笑起来:“师兄,初尘倒是愿意的紧,只是就怕小师弟不肯呢。”
南宫望借着酒意猛然一拍桌案:“我说孔师弟,你也不要矫情!初尘……初尘师妹貌若天仙,又有一身好武艺,箭法更是出神入化,你们二人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孔师弟呀,美人投怀送抱,艳福不浅,你竟然百般拿捏不肯,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孔晟啼笑皆非,却也不理会南宫望这茬,径自端起酒盏来一饮而尽,笑而不语。
聂初尘也不以为意,她端起酒盏来笑吟吟地向孔晟又邀饮道:“小师弟,来,你我在车门山寨相见,也是前生注定的缘分,为了缘分,满饮此杯!”
孔晟回望着聂初尘灼灼的目光,举杯示意。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南宫望在旁大笑:“孔师弟……呃,孔师弟的酒量也是惊人,莫非这也是天生的吗?”
孔晟轻笑一声:“南宫师兄,这酒平淡如水,没什么劲头。你我若是他日重聚,小弟定有醇厚烈酒款待。”
孔晟早就有“改造”这个时代酒水的念头了。其实工艺也不复杂。就是上一套蒸馏系统,将这种低度酒再次提纯一些罢了。而作为先知先觉、掌握着诸多科技知识的现代人,他于今有很多发明创造的想法,只是暂时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进行实践而已。
等日后有闲有钱了,孔晟一定会推进他在大唐时代的科技更新,不求当什么改变时代的先驱者,而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更舒适自在一些。
……
三人叙叙谈谈,开怀畅饮,一直到后半夜五更时分。
前半场。南宫望还能坚持相陪,可到了后半段,他就不胜酒力实在撑不住了,竟然裹着棉披风席地而眠。
聂初尘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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