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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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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长风哦了一声,再无多言。

  在穆长风看来,雷万春这样的安排完全是人情之常。他一共有三个儿子,能让两个儿子留在身边誓死守城,已经算是高风亮节难能可贵了,安排雷霆进隐居山林,也算是为雷氏这一枝留下最后的血脉传承。

  孔晟正要推门而出,却听里间有轻微的动静和女子的咳嗽声,他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五旬左右脸色微微有点发白、披着厚重外襦的妇人脚步发飘地走出内间,这妇人生得慈眉善目,眉眼间弥荡着一股英气,她扶着门框向孔晟笑了笑。

  孔晟知道这是雷霆进的母亲。不敢怠慢,赶紧大礼参拜了下去:"孔晟见过伯母大人!"

  雷霆进的母亲雷肖氏挥挥手:"无须多礼,即然你与我儿已经结义为兄弟。那就是老身的后辈,以后莫要如此见外。"

  听到屋里有说话的声音。雷霆进两个人掀开门帘就走了进来。雷霆进见肖氏颤微微地站在那里,与孔晟谈笑生风,眼哞中掠过一丝欣慰。

  但他旋即走过去搀扶住雷肖氏,柔声道:“阿娘,你身子骨不舒服,躺着就好,怎么起身了?”

  雷肖氏微微一笑:“你这孩子,阿娘只是略感风寒。这点小毛病还不当紧!”

  雷肖氏轻轻推开雷霆进,穆长风这时上前见礼:“穆长风见过伯母大人!”

  其实三人已经结为异性兄弟,按说穆长风和孔晟应该称呼雷肖氏为“阿娘”,与雷霆进一般。但孔晟却不知这些礼节,穆长风也跟着他称呼,雷肖氏也不是计较这些的凡俗女子,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必多礼,三郎,还不赶紧请你两位兄、弟坐下叙话?”雷肖氏摆了摆手,示意雷霆进赶紧去设下案几和座位。

  雷霆进这就去忙活起来。其实他和母亲雷肖氏的家只有这两间茅草房。生活一应用度极其简陋,原本是母子两人勉强度日,突然一下子多了两个客人。房内显得非常拥挤,连个坐下来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可尽管如此,雷肖氏也不愿意怠慢了客人。

  雷肖氏谈吐不凡,而看她的体貌特征,孔晟就判断她绝对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肯定是练武之人。事实上,也不难理解,雷万春这种武艺高深的当世勇将,其妻怎么可能是普通女子啊。

  孔晟将深邃的目光从雷肖氏的身上回收回来。目光真诚地回答着她的问话。虽然昨夜结拜之后,雷霆进已经简单向母亲介绍过孔晟和穆长风的基本情况。但毕竟只是只言片语,没有直观印象。

  今儿个一番当面叙谈。雷肖氏听闻孔晟是朝廷钦点的睢阳宋城县令,从江南来不惧危险要去睢阳赴任,心内有些惊讶,也有些感慨。

  她原本很难相信,以孔晟这样的江南士子,竟然还能舍生忘死去奔赴国难。那江南之地是何等的繁华安逸,放着好日子不过,反而要跑到战火纷飞的河南来受苦,面前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雷肖氏其实是雷万春的同门师妹,一身武艺及兵法韬略一点都不亚于其夫。只是她一向隐在雷万春身后相夫教子,很少抛头露面。而这一次,为了让雷家保留一条血脉,雷万春这才叮嘱妻子带着三子雷霆进远离睢阳——反过来说,若不是打着保护母亲的旗号,雷霆进又如何肯心甘情愿地与父兄分别独自苟且偷生?

  “老身虽然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现在的睢阳,战火将起,安贼叛军大兵压境,孔家小郎你在这个时候选择去睢阳,恐怕凶险万分。听老身一句劝,不如留在老身这里暂避一时,看看情况再说。”雷肖氏声音不疾不徐,面带温和的微笑。

  孔晟拱手为礼:“伯母,孔晟自知睢阳凶险,但我既然选择来睢阳上任,就不会半途而废。况且,睢阳未必会失陷于贼军之手,现在形势瞬息万变,只要朝廷平叛大军转首东进,安贼闻风丧胆,河南之围其实随时可以化解。”

  孔晟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异常的坚定。

  雷肖氏深深地望着孔晟,心头暗道:这少年郎外柔内刚,胸中自有乾坤,从他的话里话外来看,倒是真的怀着一腔报国之志,不是故作矫情。一个江南士子,竟然能有一腔热血,也实属难得了。

  “既然如此,老身就不阻拦小郎了。老身夫君及长子、次子均在睢阳,在张经略和许太守麾下效命,与小郎份属同僚。小郎他日到了睢阳,也替老身传个话,就说老身和三郎在此一切安好,请他们父子莫要以我们为念,若是他日夫妻父子还有团聚之日自不消说,若是他们以身殉国那也算死得其所,老身会带三郎年年祭拜,告慰他们英灵不远!”

  雷肖氏这话说得慷慨激昂斩钉截铁,非常豪气。尽管她的神色有些哀伤,但更多的是义无反顾和某种刚烈果决。

  孔晟神色微变,心头震动。他知道雷肖氏所说的“张经略”就是张巡,安贼叛乱之初,张巡率军反抗,坚守雍丘,自称河南都知兵马使吴王李祗的先锋使。在张巡指挥下,雍丘守军击退燕军多次冲锋,累计杀伤近万人。面对唐军抵抗,叛将令狐潮不得已退兵。吴王李祗闻之,举荐张巡为委巡院经略,这才有了“张经略”的称谓。

  历史上的雷万春一门忠烈,光照千秋,他如今还未与雷万春谋面,却从其妻和三子雷霆进的身上,读到了很多触动人心灵深处的东西。

  孔晟心有所感,便起身向雷肖氏深施一礼:“伯母大人深明大义,如此胸怀,着实让孔晟感佩。”

  穆长风也起身躬身一礼。

  雷肖氏幽幽一叹,摆了摆手:“我们雷家有祖传庭训,只有站着死的雷家人,没有倒下生的雷氏子孙!自打雷家投效张经略帐下听命之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国捐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不是为了给雷家留下一条血脉,老身母子也不会隐居在这山中,以打猎为生。”

  “孔家小郎如此年少,胸怀报国之志,不愧是皇帝陛下钦点的天子门生。我家三郎能与小郎结拜,老身与有荣焉。”

  雷肖氏说到此处,转头望向了神色复杂的三子雷霆进,眼眸中掠过一丝无奈:“我家三郎,生性刚烈忠义,比他的父亲犹有过之。此番奉父命陪伴老身在此,整日里郁郁寡欢,老身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雷霆进叹了一口气:“阿娘,一想起父亲和两位兄长正在睢阳浴血疆场挺身抗贼,某家却在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心里就蛮不是个滋味。”

  雷肖氏再次叹息一声:“三郎啊,阿娘知道你心里憋得慌、堵得慌,但是,雷家不能绝后,为了雷家的香火传承,就只能委屈你了。”

  孔晟在一旁静静聆听着母子俩的对话,眸光清澈道:“二兄,其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睢阳失陷,河南全部会沦丧于贼人之手,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你隐居山林,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雷霆进闻言眉梢一挑,眼前一亮,猛然一拍大腿道:“对啊,三弟此言甚是有理。阿娘,我们躲在这里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河南都成了贼人的天下,我们还能过上安生日子吗?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那还躲什么?不如回睢阳去,与那狗贼兵决一死战!死就死了,我们雷氏满门忠烈,对得起张经略的提携,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雷肖氏摇了摇头:“三郎,不是阿娘贪生怕死,而是你父亲再三叮嘱阿娘,要为雷家留一条香火血脉。上阵杀敌,为国效死,这不算什么,我们雷家人没有怕死的懦夫。但是,雷家不能绝后,无论如何,阿娘都要给雷家留后!”

  雷肖氏说到此处,起身走向内间。她的背影有些落寞和凄凉,与三子躲避在此地,其实她心里更不好受。毕竟,她的夫君和另外两个儿子,随时都有生命之忧,若不是有传宗接代这种心理重担压在身上,以她的豪爽不让须眉的个性,早就带着雷霆进返回睢阳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语成谶


 

  !……章节内容开始……

  或许是孔晟一语成谶。

  也或许这便是因为一个穿越者蝴蝶之翼轻轻扇动所产生的蝴蝶效应,历史的车轮正在因此缓缓转动,虽然大的方向保持不变,但细节的轨迹却在发生很难让人察觉的偏移。

  雷肖氏刚刚走进内间,雷霆进尴尬复杂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外面就突然传来隐隐的马蹄轰鸣声以及马嘶犬吠诸多杂乱之声,乱不可言。

  孔晟脸色骤变。

  他反应最快,率先起身推门而出,出了雷氏的院门站在山坡上望向了山谷之外。穆长风和雷霆进紧随其后。

  雷氏家所在其实就是鲁苏皖三省交界处这座无名高山山麓半腰的一个弧形山谷,谷口通往河南,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而在山谷中居住的除了雷霆进母子之外,还有百余户人家,散落在山麓以及山坡之下各处,杂乱无章地形成了一个荒僻的人口聚居点。

  雷霆进母子的茅草屋左右两侧也有三五户人家,此刻,不少山民都冲出自家小院,神色惊慌地望向了谷口处。

  马蹄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震天动地。雷霆进神色严肃地伏地倾听,旋即起身沉声道:“起码有五六百人的样子,马队,以骑兵为主!”

  孔晟皱了皱眉沉吟道:“此地距离宁陵不远……啊,不好,会不会是从宁陵败退下来的贼兵?啊,不好,是杨朝宗的人马!”

  孔晟脸色再变,他突然想起一事,按照时间来推算,这个时候,正是南霁云和雷万春领军北上在宁陵大败叛军杨朝宗所部的时间点,此一战。两人以伤亡惨重的惨烈代价,歼灭贼军一万余人,斩首叛将20多人。杨朝宗幸免于难,率残部逃离宁陵。

  孔晟神色复杂地扭头望向了雷霆进。心道真所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恐怕雷万春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和南霁云在宁陵北大展雄风,重创叛军,奏响凯歌,结果却导致叛军余部逃窜往其妻和三子雷霆进隐居的山区方向,将自己的妻子幼子至于某种险地危局之中。

  果然,就在此时。震耳欲聋的马蹄轰鸣声裹夹着漫天的烟尘出现在视野之中,数百名丢盔卸甲的燕军骑兵阵型不整地一窝蜂冲进山谷,兵器碰撞声、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

  旋即有小股的骑兵队狂笑着挥舞着锋利的弯刀,一阵风般冲向山麓下那星星点点的山民民居,不多时就搅闹得鸡飞狗跳,山民的惨呼声时而传来,疯狂的劫掠拉开序幕,烟火四起,不少从家里扶老携幼逃出来的山民被贼兵驱赶着,漫山遍野地奔跑着。最终却还是难逃被一刀斩于马下的悲惨命运。

  “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雷霆进母子在此居住了三五个月了,与附近的山民建立起了良好的比邻关系,眼看着这些善良单纯的山民被贼兵像追赶野兔子一般屠杀。雷霆进脸色铁青,愤怒之极,他蹭蹭蹭回身去院中找出自己的长矛来,就要往山坡下冲。

  “站住!你往哪去?三郎?”雷肖氏推门走出茅草屋,神色阴沉地站在院中。

  她因为刚得了风寒,因为情绪激动,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乏力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有些抖颤,只是孔晟却发现。雷肖氏手中竟然也捏着一杆长枪,用灰色的头巾包住了灰白的发髻。也扎上了青色的绑腿。

  雷霆进脸色铁青地扬着长矛指着山下,大声道:“阿娘。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滥杀无辜……一群贼兵,欺负手无寸铁的山民,算什么本事?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雷肖氏拄着长枪一步步走来,沉声道:“稍安勿躁!你一个人,寡不敌众,冲下去只能是送死。”

  雷肖氏走出院门,与孔晟等人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山下那豕突狼奔的凶恶贼兵以及到处倒落在血泊中的山民,咬紧了牙关。

  穆长风握住腰间的长剑,回头望向了孔晟。

  孔晟大步冲向院中,取过自己的方天画戟,又打了一声唿哨,白马追风长嘶一声挣脱缰绳,窜了过来。

  孔晟沉着脸翻身上马,在马上横着方天戟道:“两位兄长,不能再犹豫了,这群叛军明显是兵败逃窜到此处,大肆屠杀山民泄愤,他们迟早会冲上山坡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就此冲出去!”

  穆长风也翻身上马,转头望着雷霆进母子。

  雷霆进神色复杂,望着母亲。

  雷肖氏轻叹一声:“三郎,你义弟说的对,看来,我们娘俩想要隐居在此苟且偷生是不能了,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去屋后牵马来,我们一起冲下山去,能救一人算一人吧!”

  雷霆进大喜,一溜烟奔去屋后,旋即牵了两匹枣红马出来,这是他和他母亲雷肖氏的坐骑。虽然不是什么良驹宝马,但四蹄有力体格健壮,也是军中训练多时的战马。

  雷肖氏拍了拍自己坐骑的马背,那匹枣红马竟然身子一曲,让雷肖氏轻而易举地就跨上了马背。如此通人气的战马坐骑,看得穆长风暗暗羡慕。

  雷霆进也上了马,有些担心地看着雷肖氏。雷肖氏微微一笑,大声道:“我儿,不要担心阿娘,阿娘虽然年迈,但还能骑得住战马、舞得动长枪,这区区乱兵贼子,还不放在阿娘的眼里!”

  “倒是孔家小郎让老身惊讶。没想到你文弱书生,还能使得起如此沉重的方天戟,看来,是老身看走眼了。”雷肖氏大笑起来:“要杀就杀个痛快,冲啊!”

  雷肖氏挥舞着长枪,率先打马冲下山坡。

  她本是习武之人,尤其是追随夫君雷万春在张巡麾下效力以来,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过多次,时值危机关头,她并不慌乱。撑着病体提枪上马,要与孔晟等人一并杀出一条血路去。

  雷霆进毕竟还是担心母亲的安危,赶紧纵马追随其后。

  孔晟深吸一口气,耳边不断传进山民被追杀倒地发出的惨嚎声、尖利呼救声,心底渐渐浮荡起一股滔天的愤怒来。

  祸不及平民。无论古今,将屠刀肆意挥向平民的军队,绝对是野兽和恶魔的组合,死有余辜。

  孔晟舞动方天画戟,猛夹马腹,追风昂首长嘶,箭一般冲下山坡。

  三五个贼军狂笑着正在纵马追逐两个十二三岁赤着双脚哭喊着在山坡上奔逃的男童,而他们的父母早已倒在不远处的血泊中眼见就没了性命,其状之惨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其实两个孩子怎么能跑得过纵马的骑兵啊,只是这贼军本着戏耍地心态,就像是放羊一样驱赶着他们四处奔逃,不定什么时候就失去了耐心,弯刀斩下,他们哪里还能有命在?

  两个孩子无意识地向孔晟冲下山坡的方向逃来,口中哭喊着救命,身形踉踉跄跄。

  一个贼军打马驰过,粗野的笑声穿过,他挥起弯刀就要将其中一个斩杀,锋利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森森的寒光,男童当即吓得毛骨悚然体若筛糠,扑倒在地上发出尖细高亢的叫喊声。

  孔晟怒吼一声,追风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刺过去,而他手里的方天画戟也同时划过一道耀眼的光弧,只听噗嗤一声,伴随着高分贝的痛苦嚎叫,孔晟的方天画戟将这名贼兵身体洞穿,然后高高挑起,血光四溅,甩在马下。

  此时此刻,孔晟心头无比的平静也无比的冷酷,撇开了所有的牵绊和重重顾忌。他心里很明白,在这个乱世烽火的年月,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王权社会,任何的心慈手软都将导致自己生命的陨灭。

  同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白马少年持方天戟灭杀,其他几名贼兵惊惧暴怒起来,谩骂着凶狠地冲杀过来,手里的弯刀疯狂得向孔晟身上招呼着。

  孔晟大笑一声,嘴角挑起一抹无情的弧度来。他手里的方天画戟是长兵器,加上他双臂的长度,那杀伤力的范围可想而知,因此还没有待几名贼兵冲到近前来,带着呼啸风声和扑面杀气的方天戟就瞬息而至,以不可阻挡的强悍力量将其中一名贼兵的首级斩落在地,血光冲天,溅了孔晟一身。

  孔晟杀得兴起,他顺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花,面色冷酷地舞着方天戟冲进贼兵群中,左击右斩,势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方天画戟势大力沉,辅以他的天生神力,只要碰上,那就是非死即伤。

  穆长风纵马与包围拦阻过来的贼兵杀成了一团,丝毫不占下风。他的剑术高明,又具有陆地飞腾术,若是他想逃,其实没有人会拦得住。

  侧前方,雷肖氏一枪将冲撞过来的一名贼兵刺于马下,手里的长枪斜着挑向天际,略显苍白的面孔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来,眉眼间掠过一抹毅然决然。

  雷肖氏纵马驰骋,手里长枪如若出水蛟龙,变幻万千。她抬头向孔晟冲杀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少年郎舞动方天画戟威慑群贼,手起戟落就有贼兵被斩于马下,血迹遍体,头发披散飞扬在脑后,端的是威猛之极,她心内巨震,忍不住惊叹一声,旋即打起精神来挥枪击退了两名贼兵的进攻。

  “真他娘的痛快!”雷霆进隐居山林憋了许久,如今跃马长矛再上疆场,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根本法用语言来形容。他高声狂笑着将长矛送入一名贼兵的咽喉,见其血花喷溅中尸体缓缓倒下,雷霆进猛然收回长矛,震了震,抖一抖,将矛尖上的血迹抖散在半空中。

  !……章节内容结束……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义之所至


 

  四人如同猛虎下山,横冲直撞,将四散开去劫掠屠杀山民的多股贼兵杀得丢盔卸甲鬼哭狼嚎,终于引起了山下那一直横枪立马的贼将注意。

  这贼将生的身材雄壮,黑甲长枪,古铜色的面孔,两道斜插入鬓的长眉,面容倒也英挺不凡,大概四旬左右的年纪,颌下一缕黑须。

  贼将见本就为数不多的残余麾下被突如其来的三男一女杀得落花流水,长眉一挑,手里的长枪高高举起,身后的传令兵便鸣金举旗发出了撤兵集结列阵的命令。

  四处的散兵游勇开始迅速后退奔跑向贼将的身后,要集结列阵。雷霆进常年在军中,通晓排兵布阵,知道敌军势众,若是让他们集结成阵型,牢牢控制住谷口的通道,不要说这些山里的山民了,就是他们四个人,也一个也逃不出去。

  雷霆进脸色大变,高呼道:“阿娘,大兄,三弟,不能让他们列阵,我们冲过去!”

  雷霆进率先打马冲杀过去,一路上将回撤不及的几名贼兵挑在马下,杀得周遭的贼兵心惊胆寒一边痛骂一边更加疯狂回撤奔走。

  雷肖氏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扫了一眼那漫山遍野或躺在血泊中或无助奔跑逃命的熟悉或者陌生的山民,轻轻一叹,知道自己四人自保都很难,要想以四人之力救下这数百山民,比登天还难。

  于今之计,也只有先自保了。

  雷肖氏拍了拍坐骑,她的这匹枣红马跟随她多年,一人一马早已心灵相通达成了某种无形的默契,枣红马似乎也知道事情紧急,也发挥出了超常的速度。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向谷口。

  雷霆进一马当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贼将见状,暴怒起来。他仰天发出高亢的长啸声,然后猛夹马腹。奔驰过来,刚到近前就舞动手中长枪若青龙出水般裹夹着凛冽的风声刺向雷霆进的咽喉要害。

  “找死!”雷霆进呸了一声,身形竟然在马背上骤然矮了下去,后备紧贴在马背上,贼将那刁钻阴毒的一枪就刺了空。

  两匹马奔驰交错,各自冲向了不同方向。

  贼将调转马头,长枪斜指雷霆进三人,大喝道:“来者通名。本将枪下不斩无名之辈!”

  雷霆进吐了一口唾沫:“你家爷爷姓雷,休要废话,赶紧放马过来,让爷爷取了你的狗头还继续赶路!”

  贼将虽然从宁陵吃了败仗,一路上败退下来,但毕竟是曾经掌控数万兵马的大将,而在为投降安禄山的大燕王朝之前,更是李唐朝廷的四品武将,被雷霆进这么一个山民打扮的愣头小子如此羞辱,他焉能按捺得住?

  贼将脸色气得涨红。咆哮着跃马手执长枪奔袭过来。两骑交错间,贼将手中枪啪地一声当头砸下,这一招出乎雷霆进的意料之外。眼看躲避不及,只得仓促间举起长矛奋力往上格挡。

  轰!

  一股巨力从贼将的枪柄上传过,以雷霆进的力量,根本难以吃住这股惊人的力量带着惯性下压,他额头上冷汗直流,整个身形陡然间被压得在马上矮了半截,而他的坐骑也随之马腿弯曲,几乎要扎倒在地上。

  贼将森森冷笑着,狰狞凶恶的面孔越来越在雷霆进的眼前放大。他单手执枪压制着雷霆进,腾出另外一只手缓缓伸向了腰间的佩剑。

  雷霆进危在旦夕。

  雷肖氏在冲杀中发出尖细的惊呼声。但她远在后方救援不及,而距离雷霆进最近的孔晟。此刻也被三四名贼军骑兵团团包围住,自顾不暇了。

  孔晟眼角的余光从危在眉睫的雷霆进身上掠过,心头泛起一丝复杂的叹息,他纵然是有心抢救,但此刻被贼兵包围住冲不出去,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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