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霸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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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外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宅门口被开了一小半，陈耀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门口，对着陈青云说道：“进来吧！”

　　　　借着夜色，陈青云看到陈耀祖手上还拎着那把尺许长的虎牙匕首，刀尖上还滴着血。

　　　　这小子还是杀人了！

　　　　陈青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很不满地瞪了陈耀祖一眼。

　　　　“有扇门比较响，惊动了一人，没办法。”陈耀祖说道。

　　　　就算是隔着面巾，陈青云也能感觉出来那小子的不以为然。

　　　　又关了宅门之后，陈耀祖带着陈青云往里走，拐过影壁之后，二人来到了外院。

　　　　文府的外院有点大。不过此时已经是灯火通明，七八间仆人房都是大开着，里面已经点起了灯。

　　　　“别愣着了，先帮我把人都绑到庭院去。”

　　　　看到陈青云又站着不动，陈耀祖不满地吩咐道。

　　　　进了一间仆人房之后，陈青云总算明白那小子是怎么搞定这些人的了。

　　　　陈青云先在门闩上看到了一道道浅浅的刀痕，这门应该是那小子用那把匕首挑开的。

　　　　而在房间上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昏睡的家丁，应该是在睡梦中被那小子不知不觉地搞定了。

　　　　陈青云又呆住了。

　　　　只见和他一同进来的陈耀祖，拿起了那家丁脱在桌子上的衣物，先用腰带用昏睡在床上的家丁翻过了双手倒扣，然后用腰带在他双手上快速地绑了一个奇怪的结，似乎很结实。

　　　　接着是家丁的嘴也给塞住了，脚也被绑了。

　　　　那小子的动作又熟练又迅捷，陈青云自持自己要是被这么绑了的话，就算是醒着的，肯定也无法挣脱。

　　　　“还愣着干嘛，帮我抗到庭院去！”

　　　　陈青云气结。哪有儿子跟老子这么说话的！

　　　　更让他无语的是，那小子竟然还在嘟哝：“要不是你多事，我直接就把他们给宰了，哪用这么麻烦！”

　　　　好大的杀气！

　　　　没办法，已经上了那小子的贼船，陈青云只好按他的吩咐先把人扛到了里面的庭院里。

　　　　进了庭院，陈青云又发现，此时正房的门正大开着，里面堆着一男四女，还有几个女仆，也正昏睡着，但已经被绑上了。

　　　　难怪那小子在内院磨蹭了那么久，到时看你怎么给我交代。

　　　　陈青云把那名家丁往院子里一丢，又继续当他的搬运工去了。

　　　　很快，五个家丁，一个马夫，再加上一个管家全都被丢在了院子里，还有一个家丁早已躺在了外院仆人房的血泊中。

　　　　也不知道那小子用了什么手法，这帮人被丢到庭院里竟然都还没醒。

　　　　跨入正房，陈青云又不动了，他看着陈耀祖一句话也不说，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陈青云的用意很明显：你该给我交代了。

　　　　陈耀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文员外跟前，把他拎起来之后，在他后颈重重一拍，文炳荣幽幽地醒了过来。

　　　　一开始，文炳荣还是一片茫然，然后他看到了房内和庭院里的自家人，又看到了蒙面的陈氏父子二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他立马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喉咙里还在“呜呜呜”地说着什么，可惜此时他的嘴是被堵着的。

　　　　“我现在松开你的嘴，但你敢大声喊的话，就立即会没命！OK？”

　　　　陈耀祖的话此时特别的温和，但文炳荣却听得毛骨悚然，他从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强盗。

　　　　尽管不明白OK是什么意思，文炳荣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汉饶命！”嘴巴刚一松开，文炳荣便叫了起来，声音稍微有点大。

　　　　“嘘……”

　　　　陈耀祖把实在放到了嘴边上，文炳荣的求饶声立即停了下来。

　　　　“别装了，咱们是同行。”陈耀祖又说道。

　　　　“好汉这是……”文炳荣有点不明所以。

　　　　“说白了，今晚我们是来打劫的，知道怎么做吧！”

　　　　陈青云听了心想，这话未免也太直白了一点吧！同时他又在怀疑，那小子刚才的话是不是在说文炳荣也是同行？

　　　　此时文炳荣又接口了：“知道知道，银子就在房间的柜子里，好汉尽管拿，但求饶命。”

　　　　文炳荣用嘴巴指了一下厅堂傍边的正房。

　　　　陈耀祖依言走过去打开一看，柜子里整齐码放着一锭锭的银子，有10两重的，也有5两重的。

　　　　陈青云帮着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三千两的样子。

　　　　“有点少啊！”

　　　　陈青云咯噔了一下，而文炳荣则是差点吐血。

第50章　大贤变大恶

　　　　文炳荣真的差点就要吐血了。

　　　　他心想，你们就两个人，一次能拿走多少银子呢？难道外面还有接应的同行？

　　　　一看那年轻劫匪淡定的样子，再看看一院子昏睡的家丁，文炳荣知道今晚可能不是那么好过的。

　　　　此时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求能破财消灾。

　　　　谁知那年轻劫匪又接着说道：“算了，我懒得跟你费口舌，你的家底我几乎全知道。”

　　　　说完这句之后，文炳荣只见他走向了自己的木雕大卧床，然后把被子什么的通通掀到了地上，然后又开始掀床板。

　　　　文炳荣心里一咯噔。

　　　　心想，完蛋了，他真的知道自己的家底！难道有内应？

　　　　床板掀起来之后，站在一边的陈青云看到一口红漆的大木箱子露了出来，箱子上还锁着一把精致的大铜锁。

　　　　只见陈耀祖又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串钥匙，打开了铜锁，然后又掀起了箱子。

　　　　陈青云一下子就被金灿灿的颜色耀花了眼。

　　　　红漆箱子里整齐地码放这一摞熔炼好的金锭，旁边还有很多珠宝以及一叠文书。

　　　　陈耀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然后，他看都没看那些金锭，而是拿起了那叠文书，里面有一些信件和一些契约。

　　　　陈耀祖翻了翻一些契约之后，从中抽出了几张递给了陈青云：“看看这是什么！”

　　　　陈青云接过来一看，惊叫道：“这不是村东头林家的房契和地契吗？”

　　　　他又扭头问文炳荣道：“怎么在你这里？”

　　　　此时的文炳荣已面如死灰。

　　　　整个家底都被人翻了出来就已经让他够绝望的了，现在很明显另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又败露了。

　　　　而且，刚才这位中年劫匪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这让他更加觉得大事不妙。

　　　　不等文炳荣开口，陈耀祖又说道：“都说了他和我们是同行，而且还更加的心狠手辣，林家一家八口的血案就是他带人干的。”

　　　　陈青云又一次呆住了。

　　　　村东头林家，也就是一个多月前被山寇灭门的那一家。上次陈青云跟着袁云奎带兵来上合村就是为了追踪这个案子所涉及到的山寇。

　　　　陈青云所没想到的是，这帮凶残的山寇竟然是颇有贤名的文员外带人冒充的。此时文炳荣的不辩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说完陈耀祖又递给了陈青云一叠契约文书。

　　　　陈青云接过一看，说道：“张清源、曾广超、陈思惠……这些……”

　　　　手里拿着一叠文书，陈青云指向了文炳荣，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陈青云不可能不气。

　　　　他手里拿的这一叠契约里面，房契地契都有，既有白契（私契）也有红契（官契），但张清源、曾广超、陈思惠等，都是这十几年来新安一带的山寇受害者。

　　　　陈青云作为袁云奎的军丁教头，实际上很多案子都是他带兵去协同官府追查的，他还负有剿匪的职责。

　　　　可这些曾经消失不见的房契地契大量地出现在了文炳荣手里，不用说，文炳荣要么就是犯下这些案子的山寇，要么就与那些山寇有勾连。

　　　　文炳荣一言不发。

　　　　“这些已经只是一小部分了，大部分在黄册大造之年，文炳荣已采用和官府勾结的手段，都已转到了他自己名下。”陈耀祖还在一边煽风点火。

　　　　陈青云明白了。

　　　　正如之前陈耀祖所说的那样，文炳荣刚到新安时，仅仅只买了一顷地，但十几年过去之后，在他名下的地已涨到三四顷，再加上这些尚未推收过割的，只怕已经不止五顷地了。

　　　　而这些地之所以能变成文炳荣的，除了正常的买卖交易之外，恐怕打劫来的更为居多。

　　　　文炳荣的这种行为，用巧取豪夺来形容都太轻了。

　　　　“知道他为啥家财万贯了吧！想发财，还是打劫来得最快最轻松。不过这家伙手上起码沾了几十上百条人命了！”陈耀祖指了指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文炳荣。

　　　　“再看看这些吧！”陈耀祖又递给了陈青云一些信件。

　　　　“曾广文？”陈青云又惊叫了起来。

　　　　“没错，嘉靖、隆庆年间海中巨寇曾一本之子，也是文炳荣现在的老大。”

　　　　随着陈耀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个巨大的秘密又被揭露了出来。

　　　　曾一本可是明朝中后期很了不得的一个人物。

　　　　身为漳、潮海盗横行时期的代表人物之一，曾一本曾纠集大量海盗，大肆进犯潮州、东莞、雷州及琼州等地，曾抓走澄海知县并焚杀潮郡百姓数千人。还曾进犯过广州府，大肆掠杀百姓，朝廷曾经一时拿他没办法。

　　　　后来还是抗倭名将俞大猷奉旨入粤平寇，经过长时间的准备，才一举击败他，并在隆庆三年被生擒，后病死。

　　　　这也正是为什么袁云奎压力那么大的原因，因为曾广文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作为曾一本之子，如果迟迟不能剿灭，绝对会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

　　　　“隆庆年间，文炳荣在莞城烟花之地结实了化名呆在那里的曾一本之子曾广文，并且成为了结拜兄弟。立新安县之后，两人打起了大发不义之财的主意……”

　　　　陈耀祖又娓娓道出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文炳荣和曾广文二人结拜之后，两人开始分头行动。曾广文负责召集曾一本收下部众之后占山为王，文炳荣负责捐官结识官府之人，两人一明一暗相互配合。

　　　　于是，文炳荣成功晋级官绅阶层以后，明里为贤人，广为结识官绅阶层，暗里却物色富贵之家，通知曾广文前来下手。

　　　　到了后来，曾广文甚至派了几名强壮盗匪来充当文炳荣的家丁，一些小的案子甚至都不用曾广文带人来下手了，上合村林家的血案实际上就是文炳荣带人干的。

　　　　为了娶到张喜娥这个貌美的小妾，文炳荣可谓是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文炳荣广结官府之人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也是他最大的目的，那就是官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文炳荣就提前知道了，在他的通风报信之下，曾广文自然也就安然无恙。

　　　　久而久之，山寇曾广文行踪不定、很难剿灭，就成为了东莞、惠州一带官府头疼的问题。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盗寇亦是如此。

　　　　就因为文炳荣稍微有点文化，一肚子坏水，他所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绝妙了。

　　　　文炳荣和曾广文因此大发不义之财，也能长期在官府的围剿之下安然无恙。

　　　　他们这一手，玩得比曾一本高明多了。

第51章　杀人不眨眼

　　　　“你是曾广文什么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陈耀祖的叙述，文炳荣和陈青云二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对于文炳荣来说，如此隐秘之事竟然能被陈耀祖知道，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曾广文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他以为陈耀祖二人就是曾广文派来杀他的。

　　　　而陈青云好奇的则是这个秘密如何被那小子得知的。

　　　　面对二人的询问，陈耀祖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转向了文炳荣，笑嘻嘻地说道：“文员外，你如此聪明，我很看好你。跟着曾广文没什么前途的，不如跟我干大事吧，我请你当我的军师！”

　　　　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

　　　　原本面如死灰的文炳荣立即面露喜色，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而陈青云则是惊呼：“你……”

　　　　陈耀祖用手制止了他的话，又对文炳荣说道：“当然，你的这些家产我们得分一半，否则今晚我们就白干了。”

　　　　不仅命能保住，还能保留住一半家产，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文炳荣岂能不同意！他连连点头说：“我干，我干！”

　　　　陈青云一脸狐疑地望着陈耀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只能先看着。

　　　　陈耀祖走向了文炳荣，解开了他手脚上的束缚，继续说道：“你既然同意了，那你得留点投名状在我手里头。”

　　　　文炳荣虽为巨寇之一，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文弱书生，因此陈耀祖根本就不担心他能跑掉。

　　　　“要我怎么做？”

　　　　文炳荣真的放心了下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问道。

　　　　“很简单，你和哪些官府之人有过交情，送过一些什么礼，联手干过一些什么勾当，一一给我写下来，我有大用。”

　　　　陈耀祖又补充了一句：“每个人写一张，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保护伞了。”

　　　　这事并不难。虽然不知道陈耀祖有什么大用，但文炳荣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文炳荣还按照陈耀祖的吩咐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按下了手印。

　　　　“好了。”文炳荣把文字递给了陈耀祖。

　　　　陈耀祖接过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陈耀祖突然说道，然后一掌砍在了文炳荣的脖子上。

　　　　文炳荣立即又瘫倒在了地上。

　　　　这转折也太突然了一点。

　　　　“你不是说要拉他入伙吗？”陈青云惊讶地问道。

　　　　只见陈耀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骗他的，目的是为了这些口供。你还真以为我打算当一辈子劫匪不成？”

　　　　陈耀祖扬了扬手中的那份口供，然后揣入了自己怀里，又走向了瘫在地上的文炳荣。

　　　　然后，在陈青云的注视之中，陈耀祖竟然双手扳着文炳荣的脑袋一拧。

　　　　只听见“咔嚓”一声，文炳荣就此气绝。

　　　　“你……你怎么把他给杀了？”陈青云指着陈耀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此凶残之人，不杀他留着干嘛？”陈耀祖不以为然地说道。

　　　　陈青云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的这个儿子这几天几乎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观念。

　　　　来自未来、造新式火枪、当老大、打劫……这些原本就难以让他接受了，现在竟然真的干起杀人越货的事来。

　　　　虽然说文炳荣确实死有余辜，但陈青云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

　　　　他反驳道：“可以把他交给官府啊！”

　　　　陈青云的这句话立即又遭到了陈耀祖的鄙夷。

　　　　“你傻啊，我们现在可是劫匪。把他交给官府，让他把我们供出来？”

　　　　“还有，这么多钱财，落到官府的手里的话还有我们的份吗？不能便宜那帮王八蛋。”

　　　　“记住，劫匪得有劫匪的觉悟！”

　　　　不等陈青云有所反应，陈耀祖又走向了庭院。

　　　　这小子真的在杀人灭口了！

　　　　没多久，五个家丁，一个管家，还有一个马夫都遭到了同样的下场。

　　　　而此时的陈耀祖竟然面不改色。

　　　　陈青云已经完全呆滞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杀性这么重。

　　　　“放心吧，这些人的真实身份都是曾广文的手下，手上沾染的血腥无数，死有余辜。”陈耀祖似乎理解陈青云的担忧。

　　　　“你怎么知道的？”陈青云又一次问起这个问题来。

　　　　“忘记我来自未来了？这些人原本是要两年之后才被揭发出来并被剿灭的。”

　　　　这倒是实话。

　　　　在陈海生的记忆中，两年之后，因为巨寇曾广文手上沾惹的血腥实在是太多，涉及到几十件大户人家的灭门血案。影响太大了，在被人举报之后，东莞、惠州、新安联手剿匪，而主力换成了南头水寨，而陈海生就参与了其中。

　　　　正是因为未被曾广文团伙打入的南头水寨充当主力，真实的消息才未被走漏，这样才导致剿匪行动大获成功。

　　　　曾广文被抓之后，文炳荣这被遗漏的一小搓自然也暴露了出来，而当时带队来抓捕文炳荣的正是陈海生。

　　　　现在陈耀祖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某些事情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陈青云又无话可说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收拾金银细软啊！”儿子又在对老子发号施令了。

　　　　因为有陈海生的搜查记忆，陈耀祖对文炳荣家实在是太熟了，在他的带领之下，所有的银两、金锭、珠宝、首饰等一切方便携带的值钱之物都被他搜罗了出来。

　　　　这笔横财可不少，光是银两大概就有八千两之多，更多的则是价值更高的黄金和珠宝。

　　　　文炳荣应该是早有准备的，为了方便事发后随时逃逸，他将钱物都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黄金珠宝等，这下倒又方便了陈耀祖。

　　　　望着这么多的财宝，陈青云问道：“这些我们全部拿走？”

　　　　陈耀祖反问道：“不拿走难道留下来便宜那帮贪官污吏？”

　　　　陈青云又无法可说了。

　　　　官场上的龌龊事他可见得多了。正如陈耀祖所说的那样，这些财宝一旦留下来，绝大部分都会落入那些贪官污吏之手，能入国库的可能十不存一。

　　　　唉，先由得这小子吧！陈青云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怎么办？”陈青云又指了指还昏睡在地上的那些女人，里面有文炳荣的妻妾，也有女仆。

　　　　这倒是一个难题，陈耀祖当然不可能对这些妇人下狠手。

　　　　看来这些人只能留给官府来处理了！

　　　　陈耀祖如此想着，嘴里却油嘴滑舌地说道：“老陈啊，有没有你看得上的？可以劫回去给你续弦啊！”

第52章　胆子很肥的劫匪

　　　　“荒唐！”陈青云不禁又被这没大没小的家伙弄得哭笑不得。

　　　　真的是荒唐之极，这小子竟然管起老子的终身大事来。

　　　　陈耀祖当然是说笑的。

　　　　不过他还是继续认真地说道：“老陈同志，趁你还年轻，你真的得好好考虑一下续弦的事啊！”

　　　　陈青云没好气地回道：“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不能不管啊，你不再娶一个生个儿子，万一以后官府要抓我顶你的军户之位怎么办啊？”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陈青云竟然无言以对，他之后不满地撇了陈耀祖一眼。

　　　　说笑过后，陈耀祖开始办正事。

　　　　他先确认了一下那些昏睡的妇人暂时不会醒过来之后，又到了外院，拐到了西苑的马厩，从里面牵了三匹良马出来，又找到了文府的一辆马车，开始拉着陈青云打包金银细软往马车上搬。

　　　　然后，他又从那一叠文书里面，挑选出了几封文炳荣和曾广文的往来书信，又藏入了文炳荣的床榻之下。

　　　　很可惜，文府的家资可不止一点点。金银细软搬完了之后，西苑的仓库还存着一大堆的粮食。

　　　　在这个年代，大户人家都很喜欢储粮。

　　　　而在文府的马厩里，还剩了五六匹良马，此外还有牛羊等牲畜若干。

　　　　“这些怎么办？”陈青云看了看西苑里一大堆价值不菲的财物，暗叫有点可惜。

　　　　“咱们吃了肉，总得给袁大人留口汤喝吧。”

　　　　陈青云又蒙圈了。

　　　　听这小子的意思，似乎还要将此事告知袁云奎。

　　　　他不是说不报官的吗？怎么现在还有后续行动？陈青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那小子的思维了。

　　　　陈青云只好老老实实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别急，我只有妥善安排。”

　　　　陈青云又被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给打发了。

　　　　没办法，现在这小子真的很不好说话，陈青云只好暗自琢磨起来。

　　　　看来这小子肯定是会带袁云奎来的。

　　　　虽然文炳荣被杀，但有了那些书信的存在，确实可以坐实文炳荣是曾广文团伙之实，这对袁云奎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交代。

　　　　而且，马匹、粮食以及其它大件的财务确实也可以让袁云奎小发一笔。

　　　　只可惜文府的那些不动产了！

　　　　文炳荣的巨寇之名一旦被坐实，那他名下的房产、田地自然就会被官府收缴，不知最终又会便宜哪些贪官污吏。

　　　　陈青云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当然，他是想不到陈耀祖的连环好算计的。

　　　　收拾好金银细软之后，陈耀祖和陈青云大摇大摆地骑着马，牵着拉车的马屁走上了回程。

　　　　尽管折腾了这么久，但此时也还只是半夜时分，加上文府附近又没别的民居，因此这里的动静一点都没有传出去。

　　　　一路顺利。

　　　　到了新安城外不远处之后，陈耀祖站住了。

　　　　陈青云又询问起来：“接下来怎么办？”

　　　　“等天亮回城啊，你不会想现在就敲开城门进去吧？那样有点不好吧！”

　　　　陈青云又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