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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风水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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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听完后,当时便愣在了当常原本以为杜拉尔·果果是因为父亲的死前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范文程本是心性聪颖过人,略一思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如此看来,当天自己讲明大金目前的危机形式时,尼桑萨满便已有死志了。怪不得当时留下信时,神情会那么奇怪。而且还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不出半月,他便亲自登门拜访,亲自取回此信,当时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尼桑萨满的举动如此奇怪,现在才恍然大悟。

尼桑萨满是以死来报答先汗的知遇之恩,一方面既要遵守当年不入战事的誓言,另一方面又不想大金陷入绝境,这才选择一死,把自己的法力传承给了女儿,由其女儿代他完成这个任务。没想到,尼桑萨满竟然如此深明大义。为报先汗知遇之恩,竟然不惜一死,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想到这儿,范文程赶紧起座离身,毕恭毕敬地对着杜拉尔·果果施了一礼。

杜拉尔·果果赶紧站起身,快速地闪在了一旁,不敢受此大礼。

范文程盯着杜拉尔·果果道:“尼桑萨满应受此大礼!范某斗胆代表大金子民,感谢尼桑萨满!”

杜拉尔·果果摇头道:“范先生快起,我们游牧于山林草野之上,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在乎,我们只知道,饮水思源,有恩报恩。既然父亲让我代为效命,一切但听凭先生吩咐!”

范文程摇了摇手,示意杜拉尔·果果坐下说话。

重新落座后,范文程告诉杜拉尔·果果,明朝钦天监的国师府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机构,直接听命于大明皇帝,其内组成十分复杂,大多来自于绿林江湖,有精通风水相地术的地师,也有擅长开坛作法的道士,甚至还有一些修炼巫蛊等邪术的巫师,更有一些武艺超群的侠剑客,这些人本领高强,身怀异术,十分难缠,稍不留意,就会有性命之忧。几十年来,大金与其交手不下数十次了,以前有行地七公在,一直是大金占据上风,现在七公隐世了,大金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说到这儿,范文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句老实话,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去打扰尼桑萨满,实在是走投无活,无计可施了。萨满术神通广大,足以与中原道术一战,但是与那些道士相比,更难缠的就是那些风水师。那些人的破坏力是最强的,一旦被他们找到大金龙脉所在,破了大金的龙气,便会直接危及到大金的江山社稷,这个也是我最担心的。”

“风水师?”杜拉尔·果果摇了摇头,对于风水术,自己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范文程点了点头:“风水相地术,诡异莫测,大到国家气数,小到家居吉凶,都与风水息息相关,不容小觑。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我八旗大军勇猛无畏,所向披靡,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不是靠勇猛凶狠就能取胜的。果果萨满继承尼桑萨满之法力,本领自是不弱,但是有句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敌不过群狼’。单枪匹马作战,腹背受敌,并不是上上之策。”

杜拉尔·果果很聪明,一听就明白,范文程这是为自己着想,担心自己一个人斗不过国师府,恐有不测,心里顿时对范文程产生了好感,印象立时就拔了个高。点了点头,便问范文程,是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了。

范文程笑了笑,让杜拉尔·果果先不要着急,静心等待。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招募足够强的帮手,直到大金具备足够的力量可以与国师府相抗衡时,再迅速出手反击,争取一击制胜!

第七章魏宝山寻亲不遇遇贵人连升三级

魏宝山帮着老何家下葬完毕后,大伙一起下了山。等到魏宝山回到家中,老两口见着儿子后,抱着儿子失声痛哭。一家三口哭过之后,魏宝山这才把这些年的经历如实告诉了二老,听得二老更是揪心不已,免不了又潸然泪下。

在家中住了几日,魏宝山便和自己的老爹商量,打算去沈阳城闯荡一番。听他师傅讲,他有个师叔在沈阳城三贤观修行,还是那里的三观主,据说混得相当不错。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道观里生活,既不会种地,又不会耕田。 毕竟老大不小了,也不能在家吃白食,不如去投奔师叔,在城里找个活儿干,多少赚几个银子,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魏老爹刚刚与儿子团圆,怎么舍得儿子又要远走,但是架不住魏宝山天天在耳边念叨。想想也是,儿大不由爷,好男儿志在四方,在这农村憋着也没啥大出息。沈阳城那么大,说不定真就能闯出些名堂,最后叹了一口气,也就答应了魏宝山。

魏宝山临行之际,给二老叩了几个响头,承诺一旦稳定后就会捎信回来,最后抹着眼泪,背着包裹,出了村口。

一路上,晓行夜宿,住不起大店房,就住那不起眼儿的小店,能少花钱就少花钱,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有时干脆夜宿露天,渴了就在河沟里喝口水,饿了就买个饽饽吃。就这么,边走边打听,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沈阳城。

进了城,魏宝山一瞧,哟!可真了不得啊!毕竟是都城,跟别的地方大不相同。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两旁金字牌匾的买卖耀眼生辉,看着什么都新鲜,看着什么都高兴,把魏宝山看得是眼花缭乱。

魏宝山找了一处小店先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了,洗漱完毕后,就到街上去转悠。这么大的沈阳城,要想找个人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哪那么好找。好在知道师叔修行在三贤观,一边溜达一边问,这一问,魏宝山更傻眼了,问了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三贤观在哪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到了这阵,魏宝山可有点慌了,当初听师傅说,师叔可混得不错啊!据说在沈阳城里,三贤观也是数一数二的道观,大小老道百十人,怎么竟然没有人知道呢?魏宝山仍然有些不死心,又在街上转了半天,结果大失所望,问了一六十三遭,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男的还是女的,所有人都直晃脑袋,都没听说过这地方。

投亲不遇,魏宝山难免有些失望,但是一看都城这么大,也不想就此回家。心想:这么大的地方,总不会没我一口饭吃吧?就凭自己这把子力气,还不会被饿死,要不找个活先对付干着吧。结果没想到,在这都城里打个短工都不容易,一晃半个多月,也没找到个挣钱的差事。

看来,人这一辈子,七灾八难,沟沟坎坎,难活呀!

东北的四月,天儿还挺冷的,尤其一早一晚,温度几近零下。单说这一天,魏宝山拎着包,在大街上来回转悠,出来时带的那几个钱也都花完了。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学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本事,怎么连碗饭都吃不上了,难道还得回去种地去?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到了城东杏林街这儿了。此时,天已发黑,可魏宝山还没吃着东西。把裤带紧了紧,又转悠了一阵儿,直到定更时分,街上也没什么人了,魏宝山也不敢再瞎转了。

路静人稀,所有的商店都关门闭户,只有巡城的小队在大街上来回晃悠着。

这大黑天的,在街上瞎晃,万一被这些巡逻小队撞见,有嘴都说不清,也别给自己找麻烦了。魏宝山赶紧顺着墙根儿往前走,看前边好像有大门楼,甭问,这儿住的准是个大财主。魏宝山心想:我也没钱了,上哪儿住店人家也不会要,干脆,我就在这门楼下蹲上一宿,等明天再想办法吧!

走近门楼仔细一瞧,门前有一对大石头狮子,朱红色的门楼,悬着一块大匾,上书三个大字“知忧府”。门前八字照壁,非常宽阔。魏宝山看来看去,发现门楼的旁边有两个石头门垛儿。索性靠着门垛儿,两只手抱着肩膀就睡着了。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闷来愁长盹睡多。天都蒙蒙亮了,魏宝山还睡着呢。

正这时候,只听得“咣当”的声音,大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伙人。这些人长袍短褂,出了门口自动往两旁一闪,打后边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迈着方步走到门口,先咳嗽了一声,然后仰面望天,面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出来,魏宝山也被惊醒了。抬头一看,哟,里边出来人了!我赶紧走吧!他这么想着,就准备起身站起来。不成想,在这儿躺了一夜了,腿都没挪过窝,早就麻了,刚站起来,还没等迈步呢,“扑通”一声就摔倒了。

出来的那伙人一看,当时就吓坏了。其中一个当头儿的大步来到魏宝山面前喝道:“喂,你贼眉鼠眼地要干什么?”

魏宝山一看自己惹祸了,赶紧就解释:“唉,回这位爷的话,我是好人。因为昨夜晚我没有找着店房,所以就在这儿将就了一夜,刚才我听见里边有人出来了,我怕挡了人家的道,就起身想走。谁知腿脚发麻,一时不慎就摔倒了,惊动了各位大人。”

那位主人看了看魏宝山,见其穿着,像是个庄稼汉,的确不像是坏人,就问魏宝山家在哪里,在城里做什么活计。

魏宝山不会说谎,就把自己上山学艺的这段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此人非是别人,正是范文程。

范文程平日里就有早起的习惯,大多都是到街上随便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听说魏宝山在道观学艺近二十年,懂得玄学术数,有些好奇,就笑着问道:“你真懂得玄学易术?”

“嗯,我学过一点儿。”

“你是哪儿的人?”

“小人是抚顺渔樵村的人。”

“那你到都城来干什么?”

“我来找我师叔,想找个活干干。”

“找着了吗?”

“没有。因为我到了这里投亲不遇,访友不着,一切希望都落空了。因此才露宿街头,惊动了您老人家!”

范文程听罢,便唤手下问:“噢,范高,咱们不是缺一个打更的吗?”

“嗯,老孙头儿请长假到今天也没回来。”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准。听说他老伴儿死了,等处理完事,最快也得半年吧。”

“那就把魏宝山收下吧,你给他补个名字,顶老孙头儿,让他在咱们这儿打更吧。”

“是!”

魏宝山一听,可乐坏了。心想:就是手托银子,剜门子、撬窗户,想在这院里求个打更的差事,也不一定能讨来呀!可我这不费吹灰之力就找上了。真是老天爷开恩啊!

这会儿,范高也乐呵呵地对魏宝山说:“你还不过去给爷磕头!”

魏宝山一听“爷”,心想这辈儿从哪儿论的?但他再一看这人这长相打扮,白白的脸膛,浓黑的剑眉,大大的眼睛,特别是那鼻子,长得与众不同——大鹰钩鼻子,没留胡子,身穿酱紫色的长袍,外面披着狐狸皮斗篷。呵,显得是雍容华贵、不同凡响。魏宝山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当大官的。想到这儿,赶紧跪下给范文程磕了几个头:“谢爷赏饭!”

范文程点了点头:“噢,把他带回去吧。”

单说魏宝山跟着大总管范高进到院子的里边,范高把魏宝山的名字给补上以后,就把他领到打更人住的这屋里来了,指着其中一个铺位道:“宝山,你以后就住在这屋!”

魏宝山一看,光打更的就有二十多人。大炕上,一排行李叠得整整齐齐。大伙儿一看大总管来了,赶紧全站起来给范高见礼:“总管爷早!”

“嗯嗯,我说各位,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新招来打更的。他姓魏,叫魏宝山,往后大伙儿多关照点儿。”

大伙儿一看是总管领来的人,谁也不敢小瞧,赶紧在炕头那儿给魏宝山腾出块地方,找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给魏宝山放好了。

开早饭的时候,魏宝山跟着大伙儿来到了伙房。魏宝山一看,这伙房里边可真够大的,足能装一百多人。在伙房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在桌子的两边,放着长凳。这时,跑堂儿的把包子给端上来了。魏宝山一看着包子,顿感饥肠辘辘,直流口水,可真饿坏了。

“宝山,吃吧,别客气!”几个打更的还直招呼魏宝山。

魏宝山也顾不得别的了,连筷子都没拿,左手抓个包子,右手抓个包子,往嘴里一扔,连咬都不咬,呼噜就进肚了。魏宝山越吃越香,越吃越快,简直就像流星赶月似的。不一会儿,四盘包子全进肚了。大伙儿一看,都傻眼了。

到了晚上,魏宝山开始打更了。魏宝山这个人实在,干什么活儿都非常仔细认真,总觉着人家对我也不错,我也不能对不起人家。每天,他起得最早,用大扫帚把院子扫一扫,再把痰桶、夜壶一一都倒了,然后把屋里再擦抹干净。不是他干的活儿,他也干。他每天都比别人值班值得早,也比别人下班下得晚,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人要勤快了,谁都喜欢。魏宝山呆了不到十天,就博得大伙儿的欢心,和大伙打成了一片。

这一天一大早,魏宝山打了一夜的更,刚要回屋睡觉,就见范文程从书房走了出来。

魏宝山赶紧跪倒请安。

范文程点了点头,示意魏宝山起来,然后自顾往前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背后的魏宝山在叫自己,范文程一愣,回头看了看魏宝山:“有事吗?”

魏宝山端详了一阵后,赶紧低头回话:“爷,请您留步。适才我见您眉梢命门灰黑,霉远当头,灾祸临身,恐有意外之灾……”

范文程皱了皱眉,“哦”了一声,“你说我有意外之灾?”

魏宝山赶紧低头回话:“爷,恕小的无礼,的确如此。”

范文程笑了笑,没有理会,径自又往前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突然门楼上的一块琉璃瓦“咣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距自己不足五尺远,登时把范文程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由得一阵害怕。刚才要不是魏宝山叫住自己,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一点儿时间,恐怕自己就得被结结实实地砸在底下。

范文程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魏宝山,拍了拍魏宝山的肩膀:“我要早知道你有这本事,何必叫你去打更呢?这么办吧,范高!”

“在!”

“给魏宝山补个名字,以后不用打更了,就当本府的幕僚,做个师爷吧!”

他这一句话,就等于皇王圣旨。魏宝山平地连升三级,从更夫变成了师爷。从此他可以拿大份的银子,吃香的、喝辣的,谁敢得罪?就见范高乐呵呵走过来,给魏宝山一作揖:“魏师爷,给您贺喜了!”

魏宝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连忙跪下来,向范文程谢恩。

第八章南门口叔侄相认三贤观大话江湖

魏宝山自从当了师爷后,也用不着当班,一整天闲着也没事。

哪位说这叫师爷不会就是干吃闲饭吧?其则不然,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没事时,东走西逛,按月拿饷,怎么着都行。有句俗话说得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一旦有事,用着你了,那就得鞠躬尽瘁,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晃眼,半个月相安无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刚下过小雨,魏宝山吃过早饭,照例出来闲逛,顺着大街边走边瞧,看啥都新鲜。打把式卖艺的,敲锣耍猴的,遮块小布变戏法的,每到一处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往里看几眼。一边看,心里一边想:要说还得是城里,这热闹可真多,比农村强多了。

沈阳城南门口外,自古以来就是一大片水坑,新城兴建时,水坑终于被垫平了,形成了一大片空场,一马平川。久而久之,在城墙外自发地形成了一个集镇,各样生意,应有尽有,无一不全,十分热闹,平时老百姓都愿意来这里消遣。

这里三教九流云集,五行八作齐聚,有的是热闹可看。魏宝山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这里,发现靠南头城墙根底下有个卦摊围着挺多人,闲着也没事,就从人群中挤进去凑热闹。

算卦的老先生高颧骨,缩腮帮,尖下颏,深眼窝子,一对小黄眼珠,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别看小眼睛不大但却挺有神,闪闪放光。腰里系着蓝色丝绦,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看年纪能有六十多岁不到七十,精神头倒是挺足。

刚好,一个汉子着急忙慌地挤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冲先生点了点头。

先生打量了他一眼,还没等他说话,却先反问道:“你这卦是给你媳妇算的吧?是问她这病好得了好不了,对不对?”

那汉子一听就是一愣,随即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口中一个劲地说着“对、对、对”。

先生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他的媳妇这病还挺厉害,得向北求医抓药才行。

那汉子一听,立时喜上眉梢,告诉先生,他就是要去北边抓药。

先生了点头,冲他摆了摆手,告诉他回去把药吃了,不出五日,病就好了。

那汉子千恩万谢,留下卦钱,一溜烟跑远了。

后面等着算卦的那些人一阵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对先生的神算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

先生把卦金收好后,点了点头,示意下一个。

魏宝山有些惊讶,不见先生起卦,竟然只凭相面就能断出缘由,自己也没有这份本事,赶紧猫腰挤上前问道:“老先生,我想找个人,你能不能帮我算算?”

“哦,你找什么人啊?”老先生头不抬眼不睁,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三贤观,马伯通马真人。”

“谁?你找谁?”老先生腾地睁开眼睛,小眼神叽里咕噜乱转,打量了一眼魏宝山,见来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外面罩着件又肥又大的土黄布的大衫,土里土气,怎么看怎么像是种地的大老赶。

魏宝山又重复了一遍:“三贤观,马伯通马真人!”

“你找人做什么?老朽算卦,有三不占。一不占婚,二不占官,三不占怨。”老先生捻着几根不长的胡须,一直盯着魏宝山。

魏宝山赶紧解释,马伯通马真人是他的师叔,他来城里是投亲的,不是寻仇的。

“哦,你怎么称呼,尊师贵姓啊?”老先生随意地问了一句。

魏宝山人实在,也不会撒谎,赶紧回答道:“我叫魏宝山,师傅是双龙观的长机子吴伯远。”

老先生听后,愣眉愣眼地看了看魏宝山,随后站起身来冲着围观的众人抱了抱拳:“各位,对不住了,今天有些急事,不能再占了,各位散了吧,谢谢啊!”

围观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嘀嘀咕咕了半天,先后散去了。

魏宝山不明所以,愣眉愣眼地盯着算卦先生,不知道算卦先生是何用意。

老先生见众人散了,嘿嘿一笑,冲着魏宝山笑道:“师侄,还不拜见师叔!”

“啊?”魏宝山当时就傻了,看着面前这老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师叔。满以为自己的师叔应该是仙风道骨、仪表非凡的得道高人,可是眼前这位,穿着打扮比叫花子也强不了多少,一看就是混江湖饭的。

老先生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件东西,用手扬了扬,让魏宝山好好看看,认不认得这东西。

魏宝山瞪眼看了看,见是一只铜铸的小狮子,大小和栗子差不多大,雕工精致,憨态可掬,栩栩如生。下意识地从怀里摸了摸,也掏出一只小狮子来,模样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刚好是一对。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这只狮子脚下踩的是只小狮子,而老先生手上拿出来的那只,脚下踩的是只绣球。

早先听师傅说过,当年师傅和师叔跟着师爷学艺时,哥俩的感情就不错。后来师叔屡屡犯戒,被祖师爷一怒之下赶下了山。小哥俩恋恋不舍,买了一对铜狮子,每人一只,留了个念想。如今见这老先生拿出这只铜狮子,魏宝山再也不怀疑了,赶紧跪倒在地,叩起了响头。

爷俩相认,聊起来没完没了。听说师兄吴伯远已经死了,马伯通掉了几滴眼泪,哭了好一阵。最后用手扶起魏宝山道:“罢了,罢了,孩儿啊,跟师叔回家,到家,咱爷俩好好唠唠!”

马伯通带着魏宝山穿大街,过胡同,东拐西绕,最后到了一座破落的院子前,用手指了指,告诉魏宝山,这就是“三贤观”。

魏宝山都看傻了眼了,做梦也没想到,堂堂的三贤观竟然会破成这副模样。院墙长草了不说,年久失修,像是喝醉了的老汉,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稳了。站在墙根下都不敢大声咳嗽,弄不好,真怕一个喷嚏就把把院墙吹倒了。

马伯通推开“吱吱嘎嘎”的破木门,领着魏宝山进了院子。

看着歪歪扭扭的三间正房,魏宝山更是直咧嘴。房子破成这样还能住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都没有农村的马棚、猪圈看着牢固,但也不敢多嘴,心惊胆战地跟着马伯通进了屋子。

马伯通似乎看出来魏宝通有些担心,哈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屋里的柱子,撇嘴道:“宝山啊,不用担心,没事,结实着呢!”

魏宝山眼见柱子左右摇晃了半天,从屋顶直往下“扑扑”掉土,赶紧一把拉住了马伯通:“师……师叔,别……别拍了!这三贤观咋弄成这样了?”

马伯通叹了口气,讪讪笑了笑,告诉魏宝山,想当年,自己犯了错,下山后无处可去,最后这才流落到这里。正好这空屋子也没有人住,只有两个要饭花子在这儿过夜,自己就跟着他们在这儿将就了下来。后来,也怕师傅和师兄笑话自己,就随口蒙了个“三贤观”,还说自己是三观主。其实所谓的三贤,就是他自己再加上那两个要饭花子。前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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