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剑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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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炼心院内通往竹舍的石道上，被开辟出了一条丈宽的蜿蜒小道，小道上，所有的积雪都被清理了干净。

这炼心院一直有专门的外门弟子打扫，而那外门弟子，也就是当初陆清五人从落日城回来时遇到的那名面有惊恐的年轻弟子，后来托庇于陆清的名声，再没有人敢于欺侮于他，有感于陆清的恩情，这名弟子主动领走了打扫炼心院的的任务，有时候，陆清见其态度诚恳，也会出手指点两招剑法，一来二去也就与陆清熟悉了，被陆清指定为他的护法剑侍。

所谓护法剑侍，那是护法才有的权力，可以要求最多两名外门弟子作为侍者，为其处理一些日常的杂务，跑跑腿等等，这在外门弟子当中，也是个好的出路，为了门面好看，一般的护法挑选的都是外门弟子中有潜质的，平日里高兴了也会指点一二。

虽然对于这些护法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苦苦挣扎在外门得不到重视的弟子来说，无疑是个大好的机会，而历年历代从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内宗弟子的，也大多是出于护法的剑侍当中。

这名为于飞的年轻弟子，在陆清炼心院的两年，每日也学陆清以重剑炼体运力，苦修不缀，终于在数月前脱去外门，顺利进入到内宗弟子的行列，虽然排名最末，但是身份与之前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如此，这于飞还是一如既往地为路请打扫炼心院，虽然有些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思，但是好在这人颇为老实，所以陆清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踏进炼心院，路请转头看向一边的青竹林，那林口的一方石碑，上面依旧是当初的那两句话，但是却不知被抹去了多少次，又写上了多少次，原本半尺厚的石碑，如今只剩下了三寸。

在此刻的陆清看来，这两句话的笔锋之间，充满了一种霸道的风雷之气，一股凌驾于九霄之上的强悍剑意，仿佛要将面前所有的一切尽皆撕碎，蕴含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无上大气。

这是陆清对照紫竹院那方剑皇石刻，每有所悟时便用气剑指抹去重新刻上，如今两年过去，也愈加接近了剑皇陆天舒的风雷剑意，只是由于是模仿，所以难免锋芒毕露了一点。

目光向上转，此时所有的青竹上都覆盖了一层积雪，青色的竹枝与白雪交相辉映，让陆清心中慢慢生起了一股淡然的恬静。

空气有些冷瑟，寒风吹拂起陆清白色的武衣发出呼呼的声响，这一刻，陆清仿佛和这周围的竹林，石碑，积雪，融为了一体，仿佛他们本来就是有所连接的一般，只是此刻化成了数个分身而已。

此时，陆清的身上缓缓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的风雷剑气，青紫色的风雷剑气如玉般明净透彻，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没有丝毫的风雷气息透出。

“原来如此——“慢慢地，陆清嘴角逐渐泛起了一抹微笑，“自然才是真，我一直是这样的理解的，可惜却没有运用到剑道中去。”

这一刻，陆清身上的气质陡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的陆清身上的气质随着这两年对于风雷二气的理解日深，慢慢在举手投足间都有了一种压抑着的霸道气质，这也表现在了陆清与高手对决当中，不出则已，一出必定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就如紫霄风雷剑一般，以攻代守，没有一式防御的剑式。

但是此刻的陆清看来，却更加地接近于一个普通人，就连身上的那股隐藏在身体内的霸道气质也消失了大半，配合陆清身上的那一习素白的武衣，到更像是那些从就文史的文录学士，慢慢有了一种淡然的儒雅之气。

不过陆清却知道，那并不是代表他对于风雷二气的体悟完全消失了，相反，由于他此刻的领悟，反而激发出了他本来的心性，那股霸道的气质被本性挤压，反而深入到了他的骨髓当中。

若是此刻的陆清内视的话就会发现，在他浑身的骨头，全部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光晕，霸道的紫电巽风缠绕，不断渗入到骨干关节当中，原本由于紫皇剑身经而淬炼得坚于玄铁的如玉雪骨，此时正缓缓地向着青紫色转化，上面丝丝细微的不可察的风雷剑气呲呲作响。

这原本蕴藏在陆清身体内的风雷气质，在此时已经被完全凝实出来，强悍的霸道气质深入骨髓，风雷二气的本源气质入驻，让陆清感到他与风雷二气仿佛更加地贴近了，隐隐地，他已经能够隐约地感应到一丝游离在天地之间的风雷二气，而这在之前，他都要在施展紫霄风雷剑时才能感受得到。

咻——

就在陆清闭眼感受身体变化的时候，从他身后陡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剑啸声，同时，一股凛冽的飓风猛烈旋转，呜呜的风声清晰地传入耳际，而原本覆盖与青竹上的积雪，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全部脱离了竹枝向着陆清身后的方向汇聚而去。

在陆清的感应中，一股无比浑厚凌厉的巽风之气在身后急速汇聚，同时，一股淡淡的初具雏形的，狂暴得仿佛要席卷天下的巽风剑意铺天盖地地向陆清当头压下。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起来，地面结成的微薄的冰面纷纷破碎，无数大小不一的冰片凌空虚浮起来，上面都包裹上了一层淡青色的巽风之气，巽风之气凝结成风刃将这些冰片包裹在其中，旋转着割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没有丝毫的在意，陆清身上那层淡薄的风雷剑气只是最初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没有睁开双眼，陆清慢慢地转过身来，身上的风雷剑气瞬间收敛进身体，而随着风雷剑气的消失，原本因为巽风剑意而发出剑吟的炼心念云二剑也随之恢复平静，不再为之所动。

一声轻咦声从那面前升起的十丈高的，偏青色紫青色飓风中传出，在这飓风上，凌厉狂暴的巽风剑气在飓风表面游荡穿梭，撕裂空气，向着陆清缓缓压来，同时，那淡淡的巽风剑意也将陆清死死地锁定在原地，虽然生涩，但是却坚固异常。

而随着这股飓风的临近，陆清背后的青竹都扭弯了腰肢向后仰去，竹叶竹枝呼啦作响，青黄色的竹叶纷纷落下，在陆清背后下起了一场叶雨。那些虚浮着的包裹着风刃的冰片，受到飓风的驱使，也纷纷划破空气向着陆清激射而来。

第四十一章　送剑帖

凛冽的气势让整个朝阳宫的气势都为之变换。

在这一瞬间，处于朝阳峰各处的几大护法几乎在同时睁开了双眼，从他们的眼中，透露出了无比惊骇的神色，浸淫剑道数十年，他们当然知道这一刻朝阳宫上空剧烈流转的气流代表了什么。

从那朝阳宫上空，向着弟子院落汇聚而去的强大气流，当中明显蕴含的狂暴无比的剑意，虽然还只是初具雏形，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护法来说，却是多年来难以逾越的一大步。

这一刻，几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不过没有人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都运转剑元功紧守心神，仔细感悟着那上空被剑意汇聚而去的气流波动，至于单纯的剑意，他们并没有将全部的心神凝聚到上面，此刻显然是处于比斗时间，如果因为他们的注意扰乱了对方的心神，那就是大过了。

朝阳大殿内，玄清原本静静盘坐的身影也骤然睁开，眼中两道紫红色的凌厉剑罡激射而出，将眼前坚硬的平滑石板击打出两个浑圆的尺深大坑。

目光流动，玄清漆黑的眸子中透露出一股深邃的味道，放在双膝上的双手轻弹数下，终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想到居然悟得这样快。”

随即双眼再次闭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朝阳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玄清面前的那两个清晰的坑洞，洞边散落的碎石不知道在叙述着什么。

炼心院内，陆清的脸色平静而淡然，并指成剑，气剑指上酝酿出一点晶莹的风雷剑气，目光如电，陆清手臂向着面前的虚空连点。

叮——

叮——

叮——

剑指与冰片相撞，凌厉的风刃触摸到陆清的指尖，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响，下一刻，所有被陆清点到的冰片都纷纷化成了粉末，晶亮的冰点四散，在两人中间，劲气激荡，冰点来不及落地就再次虚浮起来。

而陆清身上，也再次浮现出了青紫色的光芒，不过与之前的不同，此刻这光芒紧守在陆清的皮肉之下，仿佛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一般，同时，一股浩瀚如海般连绵不绝的霸道剑意冲天而起。

朝阳宫上空，集聚的云雾被瞬间绞碎，这股剑意凝聚无比，上面充斥着浓郁的风雷之气，如果说之前陆清的风雷剑意由于是模仿感悟剑皇陆天舒的遗刻，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所以不能持久，且不能将自己的神识意念附在上面，所以十分的脆弱。

但此刻的陆清爆发出的这股风雷剑意却是绵绵汩汩，宛若长江大河之水，连绵不绝，坚固霸道的风雷剑意凝聚无比，乃至虚空中都暴出了淡淡的紫电霹雳，无数细小如发丝的风刃凭空形成，将对面飓风卷起的石屑绞得粉碎。

飓风中，一个同样素白武衣的青年脸色不禁一变，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他那新生的巽风剑意仿佛遇到了一条从九天落下的大江长河，汹涌澎湃的巨浪几乎将他初悟的剑意瞬间击散。

噗——

没有任何的动作，来到陆清面前丈许的飓风眨眼间溃散碎裂，化成了道道细小的风刃，在陆清持续不觉的风雷剑意下，这些风刃再也维持不了原形，纷纷化成了丝丝缕缕寒冷的东风，向着周围的空间肆虐而去。

“你真的领悟了？”从溃散的飓风中走出一个满脸无奈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聂清天，除了聂清天，朝阳宫内怕是再也没有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巽风剑气了，更遑论这初生的巽风剑意。

摇了摇头，陆清语露感叹道：“这并不是领悟，要悟我早就悟了，只是一直都错了，如今只是将自己的错误纠正过来而已。”

自然便是真，他一直这样认为，可一直都没有这样做。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聂清天道：“本来以为这一次能够重新领先你一筹，没想到你依旧这么喜欢给我惊喜。”虽然这样说，但是陆清从聂清天的眼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嫉妒与落寞，反而一股坦荡的战意深深地酝酿，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是夜，两人就在这青竹林里煮酒论剑，相互印证着对于剑意的理解，按照当初玄清的说法，剑意其实就是对于行属本源之力达到一定的理解后，结合自身强大的神识念头，连同自身对于剑道的意志注入进去，也就形成了最初的剑意。

而这其中，最难以达到的就是对于行属本源力量的理解，之所以在剑魂境之前的剑者领悟剑意千难万险，其实就是对于行属力量的领悟无法达到。

按照玄清的说法，一旦成就剑魂，心神将受到行属本源的洗礼，不但剑气因此脱胎凝罡，行属本源也自动注入到心神之中，这样就有了足够的行属领悟，加上剑魂境强大的神识力量，注入自身的剑道意志合成剑意实在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而在剑魂境之前，想要单凭自己的日夜体悟达到合成剑意的程度，实在是千难万难！

所以在之前朝阳宫的诸多护法感受到炼心院上空冲天的剑意后，才会有那样震惊的反应，实在是难以想像，在他们朝阳宫如今也只不过近六十名的内宗弟子中，居然有两人未达剑魂境，就领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意。

是天意？

他们无法明白，这一刻，他们都不禁对于玄清这代朝阳峰峰主的眼光佩服起来，与一般的经过入峰考验而步入内宗的弟子不同，陆清与聂清天全部是由玄清亲自接引上山的，在如今的紫霞内宗，不得不说，玄清的眼光得到了所有人的佩服。

一夜倾谈，以陆清与聂清天两人如今的修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陆清随着炼魂诀修炼的日益深入，更是达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而对于行属力量的领悟，聂清天尽管领悟十分深刻，按照他的说法，当初师父玄清接引他上山的时候说他的身体偏属风行，差不多可以算是半个巽风灵体，就连他如今修炼的精深剑法清风醉剑，也是当初玄清亲自为其挑选的。

不过与陆清这当初亲自体悟过风雷本源气影的领悟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陆清再说，而聂清天在一旁听着，每到精深奥妙的地方，两人就以气剑指互换几招来增加体悟。

直到第二天朝阳初升，橘红的阳光透进竹林时，两人才醒悟过来。

“去见师父吧，估计如今千叶与凌霄也都已经回来了。”看着竹缝间泻下的阳光，陆清开口道。

点了点头，两人将石桌上的最后两口清玉酿喝尽，便起身出了炼心院，到了紫竹院，赵千叶正静静地站在院子当中，看到两人进来，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异色，“走吧。”没有说什么，赵千叶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摸了摸鼻子，聂清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陆清知道，赵千叶看出了两人身上的变化，相比于他们，其实赵千叶心中的强者之心更加地深厚，此刻感觉到两人身上隐约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剑意，哪里还不知道两人的变化，以赵千叶的骄傲，虽然为两人高兴，但也不会说出来。

此刻，余及化与段青云两人还没有回来，三人一路上会合了同样向朝阳大殿而去的凌霄，当然，陆清两人身上的变化也没有瞒得过凌霄，脸上露出明显的苦笑，凌霄还是开口祝贺了陆清两人，不过陆清三人可以发现凌霄眼中那一刹那，闪露出的一丝明显的失落。

“进来吧——“朝阳大殿的门缓缓的打开了，玄清平缓的声音从中清晰地传出。

四人相视一眼，步入了大殿内。

此刻的玄清背对着四人站立，面对着大殿正上首的紫霞祖师以及朝阳峰祖师的牌位，身上没有丝毫的气势，在陆清四人看来，此刻的玄清就好像一个普通的清瘦老人一般，没有一丝剑魂境大师的威严。

转过头来，陆清望着四人，目光透露着满意的神色，道：“你们四人，可以说是我朝阳峰这千年来最杰出的四名弟子，还有翌年半的时间，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把握。”

“是——“四人同时应一声，没想到一般从不多加言词夸奖的玄清，此刻竟然给了他们如此高的评价。

顿了顿，玄清继续道：“接到宗主传来的宗令，命每峰排名前四的弟子前往各宗送出剑帖，我们朝阳峰分到的是青凡级宗门浮云宗，青凡级之下的听剑门，烈火宗以及清水门。”

第四十二章　丽水江畔

剑帖，是宗门之间拜访的正式请帖，紫霞宗如今送出剑帖，为的无疑就是一年半后的五峰论剑。

而派每峰排名前四的弟子前去各宗送剑帖，自然也有一分展示宗门实力的意思，毕竟各宗内宗平日里根本无甚交流，像陆清他们此去很可能会受到他宗内宗年轻一代的挑战。

如果随便派几名弟子前去，他宗内宗固然没有紫霞宗此间进阶时期下重本培养，但是肯定也会有几名出彩的弟子，就算赢了的话，最多也就是惨胜，但一旦输了的话，那就会将宗门的脸面给输了，对于紫霞宗这样一个即将进阶金天级的宗门来说，哪怕是在同等的青玉、浮云二宗输了，也都是一件丢脸面的事。

毕竟为了培养和准备这十年一次的五峰大比，紫霞宗内宗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与上代内宗弟子相比，这代的内宗弟子同年龄普遍修为都要高上一到两个小天位，如果送个剑帖都要将脸面丢在他宗的话，那么五峰论剑也没有举行的必要了。

在十万大山各个宗门，除了宗门的生息大计外，脸面就是全部，而脸面，是靠实力来支撑的。

根据玄清的安排，陆清领了浮云宗的剑帖，聂清天领了听剑门的剑帖，赵千叶是烈火宗，最后的凌霄则是清水门。其实，这也是按照实力来排的，按照宗门来看，无疑是青凡级的浮云宗内宗弟子修为最高，所以玄清让陆清前往。

四人送剑帖的时间为半年，半年之后，回朝阳峰复命。

拿着玄清递过来的剑帖，陆清看得分明，这剑帖其实是由一片片尺许的紫玉薄片切成寸宽的片状，再用金丝串联起来的一方玉书，只是上面被玄清亲手刻上了剑帖二字，通体散发出一股隐约的炽烈剑意，好在玄清并没有可以带着敌意去书写，所以两个字上的剑意虽然强大，但却十分温和，没有丝毫外露伤人的意思。

四人随后各自回去准备了一二，而余及化与段青云两人也回来了，与两年前不同，余及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段青云与两年前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段青云身材在步入剑客阶后，被天地元气洗练，随着修为的进步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体态。

现在的段青云眉宇清秀，脸上原来胖嘟嘟的肥肉早已不见了踪影，背负着他一直形影不离地烈火剑，此时往那里一站，身上也自然地散发出来一种炽烈如火的气势，浑厚无铸，这两年过去，段青云日夜修炼不缀，完全不见了之前顽劣的样子，如今也有了剑客中天位巅峰的实力，修炼的是精深剑法燃木气旋斩。

知道了陆清三人即将远行之后，当夜五人在紫竹院又是大醉了一场，直把段青云这两年从峰下带上埋在紫竹林的上好烈酒喝了个精光，等到第二天三人离去后，段青云才恢复过来，看着院子里满地的酒坛，不禁拍了拍额头惨呼一声，让一边起来晨练的余及化大笑不已。

丽水，位于紫霞宗北边，延绵有千里许，宽有数百丈，纵横贯穿了诸多宗门地域，其水迤逦如带，轻柔碧澈，里面鱼虾肥硕，还有各类蚌贝，无数江产，是紫霞宗乃至周边许多宗域最大的水产地，常年有许多渔民在周围生息，久而久之，也形成了无数的沿江村落。

丽江水很静，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几乎只有淡淡的涟漪荡漾，上面时常有打渔的木船游荡撒网，还有专门的摆渡过江的小船，在丽水两边来往交错。

“阿爹，今天过江的人好像比往日都多了许多呢！”临近朝阳峰的丽水畔，松木的码头口，一名身着青色布衣，挽着食篮，明眸皓齿的渔家少女弯着纤细的腰肢，对着码头下一艘黄木船上，正系着船结的中年汉子喊道。

中年汉子大概三十多岁，赤裸着上身，露着一身古铜色的精壮皮肉，似乎是由于常年生存于这丽水江边，汉子顶门上没有丝毫的头发，此时因为发力上面渗出了点点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好像夜晚船上点亮的渔火。

抬头看到少女娇俏的笑容，汉子一脸憨厚地摸了摸脑门，笑道：“是啊，这年祭刚过，坊市渐渐热闹起来，往来的商家也就自然多起来了。”

“对了，你娘在村子里还好吧？”

点了点头，少女一下子跃到了船上，身手颇为矫捷，开口道：“娘她很好，正在院子里给爹织网呢，说快的话明天就可以下江了。”

脸上露出一抹爱怜，汉子伸手摸了摸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道：“等再有一年，爹就能攒够一枚紫玉币了，到时候就可以送你去朝阳城剑神殿求取一门人阶剑元功和一套奠基剑法了。”

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宗民来说，剑神殿虽然也开放剑元功和剑法，但却要收取一定的玉币，虽然对于一般的富足人家来说不算多少，但是对于汉子这样一般的普通人家，却是需要攒上数年才行。

少女大概有十二、三岁，显然相对于那些八九岁便开始修炼的小孩已经晚上了三年多了，不过此时听到汉子的话，脸上还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一把跳起身来抱住汉子，啪的一声在其脸上亲了一口。

“爹你吃饭吧，娘今天煮了你最爱吃的丽水翠鱼呢！”仿佛想到了什么，少女一把跳下将食篮上的棉布打开，露出了里面热气腾腾的饭菜。

汉子闻言后，顿时露出了一丝喜意，拿起船头带着的酒葫芦，就着辛辣的土酒，对付起面前一碗翠绿如玉，香气四溢的鲜鱼来。而少女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并指成剑，击打着冰冷的江水，激起淡淡的水花，看样子十分的入迷，汉子也不去管，只是一脸乐呵呵地看着。

“船家，可否载我们过江。”松木码头上，印下了四个人影，少女一惊，抬头看去，却是四个样貌都十分俊朗的青年剑者，其中一名稍显年轻的更是背了一柄奇大的剑器，让少女暗暗咋舌，不过感觉四人身上并没有往日渡江的那些剑者高手身上强悍的气势，顿时怀疑起来。

怕是四名先天资质不足的世家子弟吧，看着四人一身精丝织就的淡蓝色武衣，少女不禁猜测到，她与她爹每日摆渡，也见过不少的剑者，其中就有资质修为低下世家弟子为了增添气势，用十分轻便的状似黑铁的铁木造出这样一柄五尺多长的大剑来，不过后来在江口与剑者发生争执，被人一剑轻易斩断，灰溜溜地走了，徒惹了一场笑话。

而此刻出现在少女面前的四人，正是从朝阳峰一路行来的陆清四人，四方宗门都在丽水一边，所以他们便一路同行了，由于身上代表至少剑师阶高位剑者的素白武衣太过扎眼，特别还是四人同行，一路上惹了太多人的目光，让四人十分吃不消。

无奈，四人便寻了个间隙，换上了一身剑者划分之外的淡蓝色武衣，却没想到被这少女误会成那些无甚资质的世家子弟了。

当然，这少女的想法陆清四人并不知晓。而见到有客人要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