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之上-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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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把一栋栋房屋都给烧成了废墟，即便是下了一夜而至今未休的大雨也没能将其浇灭。

按照娜塔莉亚的指点，前面那个街口向左一转应该就是居民委员会的所在，住在这附近的居民们早就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斑鸠和小虫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天还没亮，雨也一直在下。

“什么人！”

斑鸠跟小虫刚准备继续向前走，忽的一道手电的光亮照了过来，斑鸠反应迅速地拽着小虫躲进了旁边的一片废墟当中，余火未熄，淡淡的焦灼味道呛得他俩眼泪直流。

用衣服遮住了大半张脸，斑鸠对小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自己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了出去，原来是一队巡逻兵，看来他们就是居民委员会掌控的武装力量了。

昨夜确实有人试图趁乱冲击居民委员会，总督不得不再分出一部分人手回来看守他的大本营，好在平日里废弃都市中禁枪比较严格，大部分的枪械都掌握在居民委员会的手里，收藏在居民委员会的地下军火仓库中。

几个小时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废弃都市中的每个人都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这一队巡逻兵奉命看守居民委员会，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个，领头的队长发现这边有异动，当即一招手，示意手下都给武器上膛，跟自己过去看看情况。

第146章　潜入居民委员会

“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斑鸠和小虫躲在被大火烧毁的一处居民废墟当中，借着周围的断壁残垣，斑鸠看清楚了正向这边打着手电的不是别人，而是一队专门保卫居民委员会的巡逻兵。

他们每个人怀里都端着犀利的枪械，队长一声令下，其他人立即四散铺开，目光警惕地往斑鸠跟小虫二人的藏身之处缓缓走来。

如果是斑鸠自己的话，他大不了就冲出去，凭着狂怒状态下超高的爆发能力击倒这些巡逻兵，可惜斑鸠身边还有个小虫，虽说小虫的枪法是一等一的好，这种近距离对射下却难保不会受伤，因此斑鸠颇有点左右为难的感觉。

刚出来不久，斑鸠当时是打算自己过来从居民委员会偷地图，然后小虫留在那里和舒尔茨一道照顾娜塔莉亚，毕竟他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一个人行动的斑鸠不太习惯带着个帮手。

然而小虫说自己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斑鸠，她说眼下废弃都市都乱成一锅粥了，万一斑鸠在居民委员会这边遇到了什么状况，他独自一人未必能够应付得过来，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跟着过来。

斑鸠一想小虫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近身格斗这方面确实是自己的拿手好戏，要是碰到了什么需要动枪的场合，那还是得看小虫的。

……

拼命甩了甩头，斑鸠暂时把自己脑袋里这些有的没的都给抛开不管，他悄悄给小虫打了个手势，让她待在这里不要动弹，然后自己跟只老鼠一样提着脚步，绕到了破墙的另外一边。

从地上摸起一块不算太小的石头子儿，斑鸠瞅准了不远处废墟中还没有烧尽的房梁，“哆”的一声砸中了那边，登时溅起了几颗火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显眼。

“哒哒哒！”

有个明显没经历过多大阵仗的新兵蛋子情绪一紧张，对着火星飞溅的一截焦木头就是数颗子弹，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巡逻队队长的大大不满，等到看明白什么都没有只有，队长一巴掌拍在新兵蛋子的脑袋上：

“你瞎放什么枪！”

要说队长的这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手，新兵蛋子被打得直揉后脑勺，他为取地瘪着嘴，说道：“不是队长你让进入警戒状态的吗，我太紧张了，这才……”

还不等他话说完，被称作队长的男人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你还敢跟我顶嘴了？”

紧接着又训斥了新兵蛋子几句，队长这时候才有功夫检查检查那堵破墙的后面，伸着脑袋一瞅，队长看见的就是遍地狼藉而已，哪有什么黑影存在。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这会儿天还没亮，下了一整夜的雨到现在还没停，看错什么东西也是在所难免的。

队长把端着枪的手一松，对手底下的几名巡逻兵说道：“没事没事，但你们都给我把眼睛睁大点，遇见了什么状况别心疼子弹，反正打出去多少子弹都不要你们掏钱，有上头按时发放补给呢。”

“那队长你刚才还打我。”

后脑勺挨了两巴掌的新兵蛋子听队长这么说就不服气了，他很想要为自己的后脑勺讨回个公道，可惜队长终归是队长，并不给他任何讲道理的机会，第三次往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巡逻队长说道：

“我是怕你伤着自己人。”

……

这支巡逻队终于走了，躲在他处的斑鸠跟小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远远望着巡逻队的背影，斑鸠心说这附近还不知道有几支这样的巡逻队呢。

顺着街道一直向前走，斑鸠和小虫两个人没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连个大点的水洼都尽量避免去踩，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把巡逻队给吸引到这边来。

越是接近居民委员会，这里的建筑就保存的越完好。

看样子昨夜那场冲击居民委员会的行动就到此为止了，想要趁机攻占居民委员会的那群人并没有前进多远，便被总督的手下给击退，此时大概都变成尸体了吧。

街道上还散落着不计其数的弹壳，路砖的缝隙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红色，两旁的墙壁上更是一个弹孔紧挨着另一个弹孔，可以想象，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在废弃都市之中，像斯宾塞还有徐大福这样拥有一定实力的人物还有不少，尽管平日里没少在暗地里折腾，却始终服从着居民委员会的管理，不过唤潮者的出现令整个废弃都市乱成了一团，自然就会有人表现得跟平时不太一样，甚至想要干掉居民委员会。

写作“干掉”，读作“取代”。

斑鸠没心思去研究废弃都市内的水有多深，又有多少人想要趁着突然变浑浊的水来摸几只鱼，他和小虫最关心的就是地图的问题，娜塔莉亚说在居民委员会中有他俩需要的地图，他俩也正是奔着这个来的。

作为废弃都市管理层的日常办公场所，居民委员会实际上是一片规模庞大的建筑群，内部结构比较复杂，好在娜塔莉亚告诉了他俩该去什么地方，并不需要在居民委员会中瞎闯。

为了封锁废弃都市的边界以防止居民外逃，以及维护城内治安，同时还要控制地下拳场内复活“尸体”到处作乱的唤潮者，因此总督在居民委员会这里留下的力量不是太充足，其中大部分都在外面往来巡逻，装装样子，震慑其余隐藏在黑暗中的窥伺者。

这便足够了。

目前的局面尚处在总督的掌控当中，他只需要耐心等待秃鹫城堡方面的援军就可以了，到时候借由自己这个盟友的力量，不但可以消灭掉难缠的唤潮者，还可以趁机清理城内的势力。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和秃鹫城堡一道抵御很快便会到来的“恐怖之潮”，等到度过了最后的难关，总督的一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

……

凭借着小虫鹰眼所拥有的高超夜视能力，斑鸠跟她两个人躲过了一队又一队的巡逻兵，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状况便进入了居民委员会内部，这让斑鸠不得不庆幸当初听了小虫的意见，带着她一起来了。

如果没有小虫，自己恐怕连居民委员会的门都摸不到。

“再穿过两道走廊，右数第一间就是资料室，咱们需要的地图就在眼前了。”

小虫回忆着娜塔莉亚向她描述的地形，满脸喜色，像是已经把地图给拿到手中了。

第147章　地图到手

小雨淅淅沥沥，天色将亮未亮。

在畅通无阻地穿过两道走廊以后，斑鸠留在原地放风，小虫则一头钻进了右数第一间的资料室当中，——门头上写得清清楚楚，“资料室”三个大字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斑鸠心说这地方的环境还真不错。

总体来说是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中间纵横有好几条石子铺就的宽阔道路，路边则种植着满满当当的植物，资料室就处在院子的一角，隔壁也是规模形制差不多的庭院，看得出设计建筑的人当初没少在这里费心思。

不愧是废弃都市管理层日常居住和办工的地方，就连相当于仓库区的这一带都布置得如此精巧，想来办公区和居住区要比这里还更加有格调。

斑鸠又粗略地看了几眼，忽然间听到资料室内有一阵轻微的响动，斑鸠悄悄溜到了门边，对着里面小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心头莫名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斑鸠闪身走进了资料室内，只见一排排的铁质架子上摆满了许许多多的文件袋，还有的干脆就弄个纸箱子盛放在一起，紧挨着架子放在一边。

入目处的铁架子已数不清有多少，总之一眼望不到头就对了，斑鸠小心地穿行在架子之间，他想要喊小虫的名字，却又怕惊动什么，强压着内心中的焦急，斑鸠的脚步越走越快。

小虫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实际上斑鸠也不知道小虫在资料室里能碰上什么危险，难道这里还能埋伏着什么人不成，但谁能事先猜到他和小虫会来这里？

心里揣着一万个疑问的斑鸠很快就找到了小虫，——谁知小虫并没有碰上什么危险，身边散落着十几个被撕开了的文件袋，小虫正踮着脚尖想去从最高处取东西。

“你干什么呢？”

见小虫没事，斑鸠便松了一口气，他突然的出现反倒吓了小虫一跳，浑身一个激灵，小虫手腕子一抖就将旁边的一个文件袋碰掉到了地上。

“来得正好，”看清楚身后是斑鸠的小虫抬手往上一指，“快帮我把地图给取下来。”

斑鸠苦笑着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他还以为小虫是怎么着了呢，原来是够不到被放在了最高处的地图，看看四周落得满地的文件袋，可见小虫已经很努力了。

轻而易举地把最高处那一卷地图拿了下来，斑鸠将其交到了小虫的手中，说实话，在指尖触碰到地图的一刹那，斑鸠心中还的确有点激动的感觉，毕竟他跟小虫在废弃都市中凭白遭了这么多的罪，为的就是这玩意。

“唰啦。”

小虫迫不及待地摊开地图，她就是按照娜塔莉亚的指引，先跟斑鸠穿过了重重巡逻队，进入了居民委员会的内部，然后径直绕过其他区域，直接来到存放文件资料的资料室，实际上这里的资料室有许多个，娜塔莉亚让小虫和斑鸠来找的是地处最偏僻的一个。

……

“哇，世界好大。”

展开的地图顶部写明了“经纬度地图”五个字，小虫眼睛一眨不眨地将地图扫了好几个来回，她以前就知道相比起整个世界来说，法外之地仅仅是一隅而已。

但小虫从来没有想过，整个世界竟然会如此之大。

“这些蓝色的就是大海吗？”。

小虫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快要贴到了地图上，她惊讶地看着地图上占了绝对多数的蓝色区域，仿佛此时的她已经置身于海边：凉爽的海风轻轻拂过，吵人的海鸥在远方低低盘旋，阳光、海水、沙滩，——当然了，这些她都没有亲身经历，只是从漫画书上看到过罢了。

不像小虫一样沉浸在想象的空间之内，站在她旁边的斑鸠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看地图，在斑鸠看来，这花里胡哨的一团乱麻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以至于小虫整个人都看傻掉了。

斑鸠的“蠢样”把小虫给逗乐了，她冲着斑鸠一抬下巴，笑嘻嘻地故意问斑鸠道：“你知道咱们在哪里吗？”。

说着话，小虫还把手里的地图往斑鸠面前扬了扬，斑鸠知道小虫是什么意思，回想起自己有一次试着教小虫近身格斗知识时小虫的反应，斑鸠学着她当时的口吻说道：

“卖弄知识的人最讨厌了。”

两个人同时缩着脖子低声窃笑，——没办法，这里怎么说都还是居民委员会内部呢，里面的动静闹得太大，说不定就会把什么人给吸引过来。

好不容易笑完，小虫指着地图上的某处对斑鸠说道：

“这里就是咱们目前所处的废弃都市，往西北一直走就可以到遥远的绿洲，如果一路向东呢，你看，这个地方是你家老鼠城，再继续向东，那里就是新帝国了。”

随着小虫手指的移动，斑鸠的目光也在跟着移动，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小虫所指过的每一个地方，发现法外之地还真是够小的，换而言之，这个世界确实够大的。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想去看看大海，”小虫的手指最后停在了海岸线上，久久未动，“到时候你会陪我去吗？”。

“尽力而为咯，毕竟我只是想安静地做个矜持的美男子，不能随便答应别人要求的。”

斑鸠假模假样地来了这么一句，小虫不管这么多，她就当是斑鸠答应了自己，收好地图，小虫知道这里不是能够多待的地方，只要地图在自己的手里，等到离开废弃都市以后，她和斑鸠有的是时间找到那几组坐标在地图上的位置。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小虫对斑鸠说了这三个字，跟她嬉皮笑脸惯了的斑鸠对此有点不知所措，嗫嚅了半天，斑鸠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坚持着要去绿洲，也没问过新帝国和自由之翼追捕我的详细原因，你就不感到好奇吗？”。

面对着小虫的问题，斑鸠随口回答道：

“好奇肯定是好奇的，但我觉得你要是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说不定你还要跟初次见面时那样骗我，所以就不问了吧，以后假如你想告诉我的话，我是不介意听一听的。”

“我们走吧，天快亮了，舒尔茨和娜塔莉亚还在等着咱俩呢。”

斑鸠的回答让小虫非常开心，她一直以来都担心自己对斑鸠的有所保留会在他俩之间产生隔阂，可小虫也有自己的苦衷，她不把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斑鸠，为的是保护他。

如果斑鸠知道了她的秘密，那么他这一生大概也再难逃脱新帝国和自由之翼的联合追捕了。

第148章　惊醒

晨雨初歇。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远方还能隐约听见唤潮者的声声咆哮，以及各种嘶吼与模模糊糊的枪炮声，但是废弃都市，这座被折腾了整整一夜的城市此时似是终于疲倦了，空气中都弥漫着倦态的味道，让人再也提不起劲来。

谁都知道，真正的恐怖还没有完全降临，居民们迫于委员会的高压管制，而不得不缩在家中瑟瑟发抖，他们只盼着这场浩劫赶快过去，——愿上天能够垂怜。

总督一面亲自率队控制着唤潮者的行动，不让它和被复活的“尸体”们离开地下拳场所在的街区，以免造成更大的危害，除此之外，总督还不得不派出人手肃清废弃都市的边界，在“恐怖之潮”到来之前建造好防御工事。

所以此时此刻的总督并不知道，有两个年轻人刚刚在居民委员会中转了一圈，这时候正试图带着“战利品”穿过一片居民区呢。

昨夜的动荡还是造成了不小影响的，比如这片居民区几乎有一小半在那场动荡中被大火烧毁，好在暴雨下了一整夜，尚没有来得及蔓延开来的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

之后胆敢趁机挑战居民委员会权威的几股势力也被镇压，居民们躲在家中哪里还敢再出门，——外面的巡逻队可不管你是不是良民，顶着禁止外出的命令冒头，他们丝毫不会介意在你的脑袋上来一枪。

……

“怎么咱们不原路返回的？”

跟在小虫的屁股后头穿行于废墟之间，斑鸠纳闷地向小虫问道，他不明白小虫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回去，来时的路线有什么问题吗？

“咱们来时的时候天是黑的，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小虫耐着性子给斑鸠解释道，“现在天亮了，你想想街道上还能走人吗，太显眼，所以咱们得绕绕远路，这样才更安全。”

斑鸠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到底还是小虫考虑事情更为周全。

被大火烧毁的废墟中还有袅袅余烟，许多数层的高楼被烧得就剩下了个水泥钢筋的架子，远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蜂巢，身处这些个“蜂巢”中间，斑鸠前后左右地看了一眼，情绪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他的眼角一直在跳着，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你也感觉到了？”

走在前面的小虫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斑鸠，又看了看四周，很明显这些废墟中存在着什么未知的东西，让他们两个都没来由得毛骨悚然。

“要不然……”

斑鸠刚准备说“要不然咱们换条路吧”，结果他前三个字刚说出口，小虫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拼了命地往后摆，示意斑鸠赶紧跟着自己撤。

“快离开这里。”

小虫神色慌张地用嘴型向斑鸠说着，斑鸠习惯性地听从小虫的指示，二话不说便跟着她一起向外退，但匆忙中也不知道他俩谁碰掉了一块小石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水洼里。

水洼中的涟漪在荡漾着，石子落下的声音也回荡在栋栋高楼之间，虽然声音很小，可这附近实在是太安静了，因此再小的声音也会显得清晰可闻。

小虫的脸都吓白了，斑鸠甚至都能看见她幅度巨大地吞了吞口水，不明就里的斑鸠前一刻还在疑惑小虫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被吓成了这样，下一刻，他就变得跟小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了。

因为某栋建筑废墟中传来了几声低沉的吼声，在法外之地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斑鸠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人形怪物所独有的嗓音。

这里怎么会有人形怪物？

斑鸠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应该是受到了唤潮者昨夜的呼唤，所以附近某处生活的人形怪物们趁着夜色与混乱，悄悄溜进了废弃都市中。

它们这种生物的习性是仅仅在夜间活动，一到天亮就会找个阴暗处睡觉，想来这些人形怪物刚到这里不久便天亮了，按照天生的习性，便就近躲在了这片废墟中呼呼大睡。

令人想不明白的是它们如何穿过边界的，难道城中的其他人都是瞎子不成，竟然没人注意到这些人形怪物的到来？

不过目前斑鸠和小虫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俩最需要担心的是人形怪物会不会被惊醒，——人形怪物的“起床气”比什么都大，睡得好好的而突然被人打扰，这比阳光还更让人形怪物所讨厌，到时候它们哪还管什么天亮不天亮，肯定会愤怒地扑上来将斑鸠和小虫撕成碎片。

……

还好还好，只是一颗小石子落在水洼中的声音，尽管听觉相当敏锐，在暗处睡觉的人形怪物们还是沉浸于睡眠当中，仅仅是不满意地哼唧了两声。

小虫轻轻抚了抚胸口，她刚想给斑鸠一个安慰的笑容，结果也不知道斑鸠手怎么那么贱，放松下来的他非得要摸一摸旁边堆积起来的乱石。

“轰隆隆。”

近两米高的石堆在倒下时发出了一阵堪比闷雷的声音，这下子别说是人形怪物了，恐怕就连个聋子也能听见动静。

持续了五六秒钟的“闷雷”终于结束了，当最后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以后，黑暗中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吼声，粗略一数，这里的人形怪物至少在二三十只开外。

斑鸠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可不管他在心里如何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手贱了，都改变不了几十只人形怪物被他惊醒的现状。

“你还发什么呆，赶快跑啊！”

小虫气得一脚踹在了斑鸠的屁股上，斑鸠让她这么一踹才清醒过来，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我很抱歉”之类的废话，甩开两条腿，跟着小虫没命地夺路狂奔。

身形似人的怪物们纷纷从藏身的黑暗中跳了出来，它们弓着身子不停地咆哮着，似乎是在寻找将它们从美梦中惊醒的罪魁祸首，然后很快就注意到了正在逃命的斑鸠跟小虫两个人。

一声咆哮响过一声，数十只已经暴走的人形怪物，嗷嗷乱叫着向他俩追了过去。

第149章　路转峰回

带着地图穿过废墟，既没吃着火锅也没唱着歌，突然就碰到了一群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人形怪物，——斑鸠和小虫此时的遭遇大抵如此。

谁能想到在废弃都市的内部会有人形怪物的存在，也亏得小虫足够果断，在觉察到人形怪物被惊醒以后没有继续待在原地，而是叫着斑鸠跟自己一起撒丫子逃命，他俩刚迈开脚步没多久，大群的人形怪物便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暴怒着放声咆哮。

“快快快！”

小虫边跑边回头招呼后面的斑鸠赶紧跟上，斑鸠没想到小虫居然能跑得比自己还快，她个子是小了一些，腿脚却当真利索。

“嗷！”

冲在最前面的一只人形怪物距离斑鸠还不到三迷，废墟间复杂的环境让仅凭两条腿跑路的人类显得有些笨拙，远远不及四肢齐动的人形怪物灵活。

“闪开！”

小虫喊了一嗓子，斑鸠当即侧身闪到了一旁，只见小虫动作娴熟地从腰带上拔出手枪，边向前跑边回身开枪，“砰砰砰”的一串枪响，数发子弹便准确无误地打中了那只人形怪物的胸口。

闷哼一声，吃了好几颗子弹的人形怪物被打得失去了平衡，脚步一乱就歪倒在了路边，“骨碌碌”地滚成了一团，然而另外一只人形怪物已经跃过了同伴的尸体，张牙舞爪地凌空扑来。

“啪！”

一块厚近十五公分，长近半米的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