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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杀业-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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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伸手把陈胜也拉出浴池,问道:“老陈,你怎么样了?面色怎么红得这样厉害,活像关公似的?”

陈胜摸摸自己的脸,苦笑道:“老跋体内那股炎劲,全部都传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能不像关公么?”

秦琼大惊失色,叫道:“怎会这样?不碍事吧?怎么还不赶紧把这股炎劲宣泄化散出去?”

陈胜叹道:“这股炎劲邪门得很,一时三刻之间,根本宣泄不掉。只能慢慢来了。放心吧,这东西还要不了我这条命的,顶多日后麻烦一些而已。”

秦琼如何能够放心?当下还要再说。陈胜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问道:“先别说这个。老跋现在情况依旧危险,体内真气几乎全被打散,体内经脉也受损严重。我虽然有药,可是药性实在太猛烈。贸然给他服下,恐怕非但救不得命,反而虚不受补,直接变成要命。现在……就只能看老跋自己的求生欲望以及意志力,究竟有多强了。唉,究竟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的呢?”

秦琼一面陪着陈胜走出浴场,一面道:“详细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也并非太清楚。不过先前,听说好像有位美女前来找老跋,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陈胜略带几分疲惫地点点头,仰首向东方初起的朝阳瞥了一眼。道:“我知道。那女子叫做芭黛儿,是老跋的旧相好。他们之前好像曾经闹过些矛盾。不过见面之后分说开来,应该就没事了吧?再说,芭黛儿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老跋差得远了。别说只有她一个,哪怕再多十个,应该也伤不到老跋啊。”

秦琼叹气道:“单凭芭黛儿,那当然不行。据留守府里的兄弟们说,老跋和那老相好虽然见面就打架,但不过只打得几招,然后便住手了。然后动手就转为动口。两人吵了好久,因为他们都是用突厥话,所以兄弟们也听不懂他们究竟说什么,只知道他们最后一起出门去了。当时咱们的兄弟也不以为意,并未派人前往跟踪。没想到傍晚时分,他们两个就被绑在马背上一起送回来了。老跋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用多说了。那个芭黛儿,虽然似乎没有性命之危,但头顶上却被七枝银针封闭了穴道,昏迷不醒,犹如活死人一样。我们也找过医生了,却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猜测她变成这个模样,大概和那七枝银针有关,所以不敢贸然拔针。现在我们就是束手无策啊。”

“我明白了。”陈胜叹了口气,徐徐道:“芭黛儿来见老跋,很可能根本就是个陷阱。就是不知道芭黛儿究竟算是主谋,抑或只是同谋,又或者她也是被人利用?不管怎么说,这次老跋真是倒大霉了。”

秦琼凝声道:“芭黛儿怎么样,现在无关重要。重要的,是那策划阴谋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我们瓦岗军,是冲着老陈你而来的。老跋的伤势都严重成这样了,按道理说来,下手那人完全可以再补一刀,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那人偏偏把老跋放回来。这明摆着就是给我们出难题啊。”

陈胜淡淡道:“无论我们救人与否,总之瓦岗军的实力都会因此而被狠狠消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秦琼神色严肃,道:“三天之后……不,现在是两天之后了。两天之后,就是腊月十八。现在老跋受伤,你为了替他疗伤也是元气大损,到时候……情况不容乐观啊。不过也很奇怪。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对老跋下手呢?那不是打草惊蛇么?”难道说……其实下手对付老跋的这个人,和王世充没有关系?”

“想那么多干嘛?只是自寻烦恼而已。总而言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陈胜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随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把皇城的控制权牢牢抓紧,绝不能让王世充那边有隙可乘。这方面就要多劳烦老秦你了。”

秦琼点点头。尚未说话,忽然间一名瓦岗兄弟快步走来,低声道:“大元帅,老跋他醒了,想要见你。”

陈胜和秦琼相互对望一眼,各自微微颌首,随即同时放开大步,向跋锋寒休养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只见这房间里一左一右,分别摆着两张床。左侧床上,正是那位突厥女郎芭黛儿。她紧闭双眼,晕迷不醒。头顶处分别刺着七枝明晃晃的长针,直看得人心里打颤。

右侧床上,则是跋锋寒。他身上盖着棉被,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也是若有若无。和昔日的强悍雄豪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两人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下都禁不住登时为之一酸。

陈胜走到床头,凝声道:“老跋,你醒过来就好了。尽管放心。和氏璧的力量把你体内经脉数以倍计地加以强化了,那两股古怪真气也已经被我化解破去,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自然又能生龙活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受此一劫,日后你在武道上必定能够更有精进。对了,芭黛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跋锋寒勉强笑了笑,吃力地凝声道:“是我……对不起……芭黛儿。她……曾经是……突利的……未婚妻。后来被我……唉~所以突利这次来……洛阳,就通过芭黛儿……向我……提出……挑战,要彻底解决……当年的……仇恨。我和芭黛儿……一起前往赴约,但……却中了……埋伏。原来赵德言……也在哪里。他……向我偷袭,但却被……芭黛儿……舍身替我……挡下了。”

跋锋寒喘息了几口气,这才有力量继续叙述下去道:“赵德言出手……偷袭,用了他的独门……武器,百变菱枪。枪上……淬了毒,所以……唉~我急着要抢解药,没留神……四周。没想到……突然又有一名……高手出现。他从……背后……打了我一拳,赵德言乘机……再下重手。于是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魔帅赵德言!”陈胜双眼之内精光大盛,道:“魔门当中,仅次于邪王阴后的第三高手。他竟然也来了洛阳。想不到啊想不到。老跋,刚才你身上有两股奇门真气,现在看来,一股应该就是赵德言的杰作了。但另外那股阳刚炎劲……?究竟是谁偷袭你的呢?”

跋锋寒徐徐吐了口气,道:“那人修为……之高,绝对不下于……赵德言。不过,我……没看见他的模样。但……那股炎劲……很像是传说之中,毕玄的《炎阳奇功》。”

第一百六十六章:单刀赴会独往返(上)

“毕玄?难道他也来了洛阳?”陈胜又是一惊。但随即又摇摇头,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道:“不可能吧?毕玄身为突厥国师,身份多么尊贵?现在洛阳城里的突厥人,以突利为首。他们是为了传国玉玺而来的。传国玉玺或许也可以吸引赵德言,但对于毕玄来说,肯定毫无吸引力。他怎会也来了呢?”

跋锋寒伤重之余,变得十分虚弱,也没有力气再去费心思考了。他喘息了几口气,续道:“如果不是……毕玄,那就……肯定是……他的……弟弟……墩欲谷。大概是……拓拔玉和……淳于薇两个,拖延了……这么长时间,还收拾不了我,所以派……人回去突厥,请回来的……救兵吧。”

墩欲谷此人姓名,陈胜也听说过。根据瓦岗军情报网所搜集回来的情报,此人乃毕玄之弟,素称足智多谋。毕玄身为突厥武尊,座下有三名入室弟子。大徒弟颜回风死于跋锋寒剑下。二弟子拓拔玉和小师妹淳于薇两人,便因此一起前来中原追捕跋锋寒。但他们三人皆未得传授毕玄的独门绝学《炎阳奇功》。

能得传授者,就只有墩欲谷。据说此人武功已经得到了毕玄真传,有其兄七成的本事。不过他向来低调,极少出手。所以事实究竟如何,外人谁也不知道。拓拔玉他们无法完成毕玄交代的任务,于是回去请教兵,终于请来了墩欲谷,也算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胜深深吸了口气,肃容道:“好,墩欲谷!老跋你放心,这个梁子,我替你记下了。还有,芭黛儿那七支银针,我也会想办法帮她拔除,让她恢复清醒的。安心休养吧。”言毕就起身欲走。

跋锋寒眉宇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力抓住陈胜手腕,咬牙道:“不……不要去!突利,赵德言,还有……墩欲谷,他们三个……加在一起,连毕玄都……不敢说一定能……全身而退。你去,就是自杀!”

“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芭黛儿死吧?”陈胜叹了口气,回头向芭黛儿看了两眼。跋锋寒说她中了毒,不过之前秦琼已经带来医生替芭黛儿诊断过,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赵德言的所为。

其实芭黛儿的问题若真只是中毒这么简单,反倒好办了。陈胜身上还带着盗泉子所制作的解毒符箓,极有灵效。虽然数量也不多,但这个时候,陈胜当然不会吝惜。但符箓对付得了毒药,却对付不了银针刺穴。假如不能从赵德言那里得到解除这活死人状态的办法,那么芭黛儿肯定没救了。

跋锋寒当然也明白。他勉力凝声道:“是我……欠了……芭黛儿的。她要死,我陪着她……一起死。但……你是瓦岗军的……首领,你无论如何……不能死!更不能……为了我……去冒险!”

秦琼也点点头,在旁边劝说道:“老跋说的有道理。老陈你是瓦岗军的大元帅,要为咱们上下几十万人负责的。所以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啊。虽然……虽然这样很对不起芭黛儿姑娘,但她的生死,和咱们瓦岗几十万人相比究竟谁轻谁重,这根本不用多想都知道了吧?”

陈胜深深吸一口气,凝声道:“有人说,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必须寡廉鲜耻,必须视苍生如蝼蚁。或许,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却相信佛法所言,众生平等。一个人的命,一百个人的命,一千一万个人的命,都同样有价值,没有谁是应该轻易就被放弃的。今天我们可以为了几十万人放弃一个人,那明天,是不是可以为了几百万,几千万人,就让这几十万去死?没有这个道理。至少我绝不相信!”

秦琼叹了口气,随即用力咬咬牙,道:“不管怎么讲,我都绝对不能放大元帅你去孤身涉险。既然你坚持要救人,那么好,我立刻回去皇城兵马司指挥所,调集大军去突厥人住的地方,逼他们交出解药。他们若不肯,就直接砍他娘的!”

秦琼这番话,其实只是出于无奈。认真说来,“动手砍他娘的”听着热血,实质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突厥人这次来洛阳,带了整整百多人,全属突厥一等一的精锐。更何况其中还有突利、赵德言、墩欲谷、拓拔玉、淳于薇等高手。想要依靠武力手段逼迫他们就范,即使办得到,但到最后,进入洛阳的五千精锐瓦岗士兵们究竟还能剩下多少?一想到那个很可能出现的数字,就不禁让人为之毛骨悚然。

不过假如出动到大军的话,瓦岗这边固然落不了好,但突厥众人也势必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那些普通突厥武士不必多说,定是无人能够生离洛阳。赵德言、墩欲谷等高手,也至少要死掉两三个。哪怕侥幸还有一二人能逃出生天,亦势必要负伤终生不能痊愈的重伤。他们又是否愿意负担这种代价了?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因为还未等到陈胜和跋锋寒各自说话,又有一名瓦岗兄弟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大元帅,外面有客人来了,指名要见大元帅你。”

陈胜和秦琼相互对望一眼,各自微微点头。陈胜站起来,向跋锋寒嘱咐道:“我有事要去先处理一下,老跋你安心养伤,其他什么都不要多管。天无绝人之路的。”

跋锋寒重伤之余,体虚力竭。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见陈胜总算没有再坚持要去取解药,他也松了口气,当下重新卧回床上,却又忍不住去看芭黛儿,纵使性格素来刚硬,也禁不住一声长叹,虎目中赫然尽是愧疚。

陈胜徐徐吐口气,转身走出房间,向前面客厅快步而行。秦琼跟在他身后,神色阴沉而严肃。片刻之后,两人先后进入客厅,只见厅中坐着一名身穿胡服的突厥武士,赫然正是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的“突厥十八骠骑”当中之一。骤然看见陈胜进门,他立刻站起,向陈胜躬身行礼。

冷哼一声,陈胜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淡淡道:“是突利叫你过来的,还是赵德言,墩欲谷?”

那名突厥骠骑剧震一下,随即毕恭毕敬地道:“是国师。国师吩咐小的前来传话。假如大元帅不想眼睁睁看着跋锋寒和芭黛儿死,那么正午时分,请来洛阳西苑相见。届时国师自会奉上可以治疗他们的办法。”

秦琼怒喝道:“打得好如意算盘。已经害了老跋,还想再害我们大元帅?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老跋也就算了。他和你们是敌人,你们想他死。也是理所当然。但那个芭黛儿,她是赵德言的徒弟吧?连自己徒弟,居然也拿来要挟做交易?赵德言简直狼心狗肺,根本不配当别人的师父。”

那名突厥武士下意识退后半步,道:“在下只负责传话。究竟要不要去赴会,自然由大元帅自己决定。在下的任务已经完成,那就告辞了。”甩下一句话,匆匆起步离开。

秦琼也无意和这种小卒纠缠。回收让看守大门的瓦岗兄弟们放行。随即沉声道:“大元帅,这是个陷阱。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两人平日里说话,秦琼都是称呼“老陈”。但今日他却一再以“大元帅”相称呼,明显是要籍此提醒陈胜,不要忘记自己是瓦岗军“大路元帅”的身份。

陈胜一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徐徐道:“人,我一定要救。所以这个会,我必须要赴。不过老秦你放心。我是去赴会,不是去送死。只要解决办法到手,那么我绝对不会再勉强。西苑那边地形复杂,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我一心突围,哪怕毕玄来了也休想能拦得下我。”

秦琼急道:“那……万一突厥人是在施展调虎离山之计,趁你去了西苑赴会的时候突然袭击这里,哪又怎么办?我和老秦有多少本事,你当然清楚。别说什么赵德言墩欲谷了,哪怕只有拓拔玉和淳于薇,我们也挡不住啊。”

陈胜点点头,道:“这是个问题。既然如此,那就该请出我们那位多情公子了。老秦,你立刻派人去曼清院,把侯希白请过来。只说我要他帮忙便可。”

多情公子名动天下,秦琼虽然不知他是魔门花间派传人,但也知道他修为极高。能够得到此人援手,确实是个大大的利好消息。不过秦琼也知道先前两人在曼清院曾经交手。现在要他帮忙……

陈胜看出了秦琼心中疑虑,当即把之前在龙门山上,自己和侯希白联手对敌一众魔门高手的事简略说了几句。秦琼心中大定,忍不住又道:“既然这样,那干脆让侯希白陪你一起去西苑,不是更好?”

陈胜起身行近,伸手一拍秦琼肩膀,叹道:“你是为我着想,我知道的。但事实确实没有这个必要。是兄弟的,就信我一次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单刀赴会独往返(下)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琼若再坚持,那就是不信任兄弟了。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那……若见情况不对,你就立刻走。即使拿不到解药,老跋也不会怪你的。”顿了顿,还是觉得不放心。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独孤阀……”

“独孤阀是我们的合作对象。但合作的基础,是我们够强。一旦我们表现出软弱,独孤阀随时可能倒向我们的敌人。所以这件事不能找他们。”陈胜凝声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检验一下我们另外一个合作对象究竟有几分诚意和实力。去曼清院找侯希白的时候,记得把事情也告诉白清儿。她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白清儿是阴后高足。虽然比不上婠婠,但同样也把《天魔秘》修练至十六层境界。无论对上突利、赵德言、抑或墩欲谷,即使不能取胜,至少绝不会败。有她和侯希白坐镇,瓦岗众兄弟,以及跋锋寒芭黛儿的安危,就可以无忧了。

沿着洛水向上游方向走不多久,就是西苑。这地方乃属皇家园林。以方圆足有十余里宽阔的积翠池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筑。风景优美,环境清幽。湖中叠石为山,分别以神话传说中的蓬莱、方丈、瀛洲为名。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楼阁,曲桥相连。两岸则院舍林立,堂殿楼阁,无不极尽华丽。

点点雪花徐徐飘降,填满了整个天空。每点雪花都带有飘移不定的性格,分异中又见无比统一。只在刹那之间,便将先前的世界转化到另一天地。

站在湖岸边上望去,只见远方湖面全陷进白蒙蒙的飘云,为积翠池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便有如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把红尘万物,都以雪白的颜色加以净化。常说瑞雪兆丰年。但如今这场白雪,它究竟预兆的是吉,抑或凶?

雪花下得更大更密了。湖水被浓得化不开的皑皑白雪笼罩,茫茫一片。陈胜背负着虎啸宝刀,踏足于碎石小径上缓缓而行。脚步轻松自然,就仿佛他只是一名前来赏雪的游客。过不多久,他迈步走上通往湖心石山的小桥,触目所及之处,可见“蓬莱”仙山之上,隐隐可见人影。

看那人背负双手,凝立不动。姿态似与天地融合为一体,竟致不可分开。漫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但那人身周两丈左右地方,却是干干净净,全无丝毫积雪。如此修为,细思之下,委实教人为之心寒。

陈胜心中豪情狂起,哈哈一笑,大步走过长桥,踏足湖心假山。朗声道:“赵国师,陈某应约前来了。”

赵德言转身过来,以他那两只黑白分明,冷酷无情的眸子在陈胜身上来回扫视了两遍,道:“南陈太子,大路元帅,皇城兵马司大总管。嘿嘿,头衔一长串,听起来着实威风啊。想不到原来是个傻子。明知道是来送死,居然还主动往火坑里跳。”

陈胜又是一笑,哼唱道:“大江东去浪千叠,驾着这小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我觑这单刀会似赛村社。”伸手在虎啸宝刀之上一拍,斜眼相乜,睥睨轻蔑之意,在在表露无遗。

赵德言博闻强记,胸中大有才学。若非如此,他也不能成为突厥可汗最信任的国师。虽然不知道陈胜哼唱的,乃是后世大剧作家关汉卿之名作,《单刀会》当中一段经典唱词。但只听了这么只言片语,也已经知道陈胜说的是三国时候关羽单刀赴会之故事。当年关羽身边还有周仓等其他从人,今日陈胜却当真除了一口宝刀以外,便别无他物。而单刀会故事当中,鲁肃扮演的那个角色处处出丑露乖,委实不甚光彩。陈胜哼唱这段曲词,无疑以关公自代。把眼相看,岂非将魔帅看成了是鲁肃?

赵德言城府深沉,虽然心中已经因此勃然大怒,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淡道:“当年关云长斩颜良诛文丑,水淹七军,威震华夏,果然了得。可惜到头来,终于也只落得个败走麦城的下场,何其可哀?太子之勇,不逊于关云长。但须知过刚易折,以本国师看来,太子锋芒太露,恐怕将会年寿不永啊。”

陈胜冷笑道:“魔帅身为突厥国师,没想到却和街头三岁小儿一样,只懂得拿这些无聊事情说嘴,嘿嘿,可笑可笑。陈某究竟还能活多久,唯有天知地知。但突厥国运嘛,可真真令人担忧啊。”

“魔帅”两个字一出口,赵德言面色立刻变了变。情知自己魔门第三高手的身份,在对方心目中已不成秘密。当然,突厥可汗并不在乎什么道魔之争,所以哪怕其身份曝光,也无损于突厥可汗对赵德言的信任。但赵德言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却绝对属于秘密之中的秘密,绝对不能有半点泄露的机会。

否则的话,以天下间主流儒家思想对于魔门的排斥,万万不可能接受一个身为魔门女婿的人做皇帝。李世民若当不上皇帝,那魔相宗苦心筹谋这十几年的大计,岂非就要鸡飞蛋打,彻底落空?

霎时间,赵德言心中杀气大盛。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朝陈胜瞧来。浑身上下散发出某种难以形容的霸气和邪气,令人不由得便为之心寒。他冷冷道:“太子知道的事情真多。不过有些时候,知道太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是聪明人的,就该学会闭嘴才对。但现在看来,太子还不够聪明啊。”

表面上,赵德言不见丝毫动作,但透过气机交感,陈胜却晓得魔帅正全力戒备,其气势更在刹那间便提升至颠峰。只是这种功力,已肯定他修为之强,远在安隆、左游仙、尤鸟倦等其他魔门高手之上,足以与阴后并驾齐驱。

但对方修为越强,陈胜胸中战意斗志,亦随之益发澎湃高涨。他丝毫不让地迎上魔帅目光,嘴角微微向上牵动,流露出一丝充满挑战意昧的笑容,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掩耳盗铃,不过自欺欺人罢了。以魔帅的智慧,难道连这点显浅道理也看不破吗?好了,废话少说。该谈正事了吧?”

深感自己占据了上风,赵德言显示出得意笑容。他伸手入怀,取出一红一篮两个瓷瓶托在掌心,淡然道:“跋锋寒那小子,中了本帅《血神经》七成功力的一掌,心率将会难以自控地变得越来越快。一日一夜之内,若没有红色瓷瓶里的解药进行舒解,必定要因为心脏破裂而死。至于黛儿……”

魔帅眉宇间明显流露出恼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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