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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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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士奇也来到御座前跪下,“陛下,今日若是大审,便请陛下下旨逮臣的不肖子入狱,陛下移驾北镇抚司亲审,何必在此听越王、徐恭的

  一面之词?若不为审案,那便请陛下命锦衣卫放人。”

  “放人?”王振质疑道:“不是还要核实身份么!”

  “核实身份并非难事,陛下,锦衣卫必有许多人识得杨稷,就算锦衣卫无人相认,把人带到臣面前辨认岂不省事?臣本不想妄言,可是锦衣卫如此行事,臣不禁要问,醉翁之意何在!”

  皇上微微一震,目光扫向百官,随即缓缓站起身来,“杨卿,你奉先帝临终之命,辅佐朕多年,劳苦功高,朕怎能对你不仁?杨卿放心,无人会逮杨稷入狱,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留待日后再议。来人!”

  随堂太监入内,却被匆匆赶来的马顺抢在了前头。一见马顺,朱祁铭顿时松了口气。

  马顺跪奏道:“陛下,臣去北镇抚司亲眼看过了,那人正是杨元辅的长子杨稷。杨稷亲口说,是他指使十余人朝越王的座驾施飞刀的,他还说,他一共亲手杀了九人,指使别人杀了近百人,致伤致残无数······”

  “住嘴!”杨荣滚雷般的吼声震得众人耳朵发麻,“锦衣卫滥用酷刑,逼人招供,如此设局,令天下士子心寒!”

  皇上静观杨士奇、杨荣片刻,转对马顺作色道:“大胆!不是说只核实身份的么?为何擅自聆讯!”

  “臣冤枉!”马顺顿首道:“陛下,锦衣卫待杨稷如上宾,臣回去核实其身份后,领着一帮人赔礼道歉,好话说尽,但杨稷就是不肯离去,臣方才所奏之事全是杨稷自己叫嚷出来的。”

  杨士奇伏地泣道:“锦衣卫不愧为天子亲军啊,臣的不肖子落在那里,臣无话可说,而今唯有致仕,方可成全锦衣卫的一片苦心!”

  皇上扭头看向朱祁铭,朱祁铭赶紧趋前道:“陛下,臣鲁莽,无意间闯了大祸。臣只受了点皮外伤,却害得杨元辅、杨阁老跟着受了天大的委屈,臣斗胆请陛下移驾北镇抚司,以圣谕安抚杨稷,若杨稷果真受了聆讯,臣愿与锦衣卫同罪!”

  ······

  马顺引路,君臣百余人进了北镇抚司,却不去锦衣卫狱,而是直奔一间宽敞的厅堂。

  厅堂里灯火高照,酒香四溢,远远可见杨稷完好无损、大大咧咧坐在膳案前,一边吃肉,一边骂娘:“他娘的,锦衣卫算个屁!要老子进来老子就进来,要老子出去老子就出去?休想!不跪在老子面前求爷爷告奶奶哭他个两三天,老子绝不出去!”

  听到这番刺耳的言论,君臣再也迈不动脚步了,齐齐停在了厅堂门外。

  “老子杀个百十来人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捏死了一群蚂蚁而已!”

  这样的话真真切切,出自杨稷之口,落入君臣之耳,令人脊背上飕飕直冒冷气。

  “伤了越王又怎样?他又没死,老子说过那是一场误会,莫非还要老子请罪不成!”

  如此放肆的话都敢说出口,再听下去,只能污了君臣的耳朵!就见杨士奇面色煞白,急于奔入厅堂,堵上那张烂嘴,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也不想想,没我父亲的辅佐,他天子的大位坐得稳么?这江山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杨稷话音未落,就见杨士奇颓然跪到地上,涕泪俱下,而百官眼中愤怒的火焰被瞬间点燃,乌泱泱一大片人齐齐跪下,人堆里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宣判了杨稷的死刑。

  “陛下,这哪还有半分的体统律法!若不将此人处以凌迟重辟,君将不君,臣将不臣,国将不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有解读

  连日的大雪纷飞之后,京城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

  日出时分,京城的各个角落响起了阵阵鞭炮声,从四面八分飘向紫禁城。

  朱祁铭步入清宁宫正殿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赐了座,看样子是想留他片刻。

  太皇太后的目光不再像以往那般浑浊,凝目而思的时候,目光略显清澈。“奉天殿里好戏连台,百官先是群谏放人,最后变成了群谏杀人,不知不觉间,朝局将因此而大变,是喜还是忧,皇祖母也说不清楚。杨稷昨日伏诛,京城百姓今日就开始庆贺,鞭炮声都传到了紫禁城,吵得人心烦!”

  朱祁铭细心揣摩太皇太后的语意,小心道:“若非百官群情激愤,力谏皇上杀了杨稷,杨稷恐怕还会逍遥法外。皇上仁德,只准了个斩立决,让杨稷免于凌迟,不知杨元辅能否感念天子恩德?”

  “感念怎样,不感念又怎样?历代顾命大臣扮演的角色各不相同,有废立幼帝的权臣,也有忠心护主的贤良,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辨出忠奸?皇祖母从不怀疑三杨的忠心,只是皇帝有皇帝的心思,皇祖母可不敢断定皇帝的心思是错的,最稳妥的办法,只能是让杨士奇他们受点委屈。好在杨稷的确该杀!”

  原来太皇太后是在为帝位的安稳着想!但皇帝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想到太皇太后思虑的是涉及帝位的终极权谋,朱祁铭不便搭话,便选择了沉默。

  太皇太后习惯性地拿起拐杖在地上点了几点,“你乘人不备,剑走偏锋,才得以让杨稷伏诛,若真在庙堂上摆开场子与杨士奇他们交锋,你恐怕不是对手。”

  按套路出牌就落了下乘,自己何必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话已至此,朱祁铭觉得再深谈下去恐怕会令自己不适,便赶紧起身告辞。

  太皇太后谈兴正浓,竟拄着拐杖对着朱祁铭的背影追了几步,最后无奈退回座前,颓然落座。

  沿宫道一路南行,只须遥望庆元殿一眼,朱祁铭心中就顿感畅然,似将灵魂与肉身的包袱悉数卸下。

  庆元殿那边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玉树环绕的妖娆世界,一顶洁白的斗篷缓缓流动,与雪色融为一体,斗篷之下,星目偶尔一闪,一抹亮色极速掠过长长的宫道。

  朱祁铭咧嘴一笑,立马加快了脚步,却见常德公主从岔路口突然现出身来,拦在他身前。

  “好个越王,你去白云观也不带我,天天食言,也没见你长肥呀!”

  朱祁铭急着赶往庆元殿,心中大感焦急,“你放心,我大明从不和亲,哪天真有人出和亲的馊主意,皇上一定不会让他们的图

  谋得逞!”言毕就想开溜,却被常德公主一把拽住。

  “我说的不是这事!我只想出去看看。诶,听说你在越府练兵,那天带我去瞧瞧热闹?”

  朱祁铭顿感一个头两个大,“嘿嘿,常德公主,天气转暖之后,皇上就要替你遴选驸马都尉了,到了那时,你若想出去一睹获选者的真容,我可替你想办法。”

  “贫嘴!”常德公主嗔道:“别看你如今是亲王,我照样敢缝了你的嘴!”

  “我不能总替你冒险吧?只能带你出去一次。你可想好喽,是眼下去越府看练兵,还是等遴选驸马都尉时再出宫,你只能二选一。”

  常德公主脸上飞起红霞,沉吟片刻,扭头就走,随口丢下一句话:“哼,练兵有什么好看的!罢了,这笔账先记着。”

  口不对心!朱祁铭摇摇头,动身朝庆元殿那边走去。

  刚出大门,就见人影一晃,徐恭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羽林右卫指挥使徐恭参见越王殿下!在下恭候殿下多时。”

  又遇见了一个拦路者!想到在宫禁重地与一支天子亲军的主官私下见面,此事犯忌,朱祁铭就想径直离去,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罢了,就当是最后一次!

  “徐指挥使,你刚刚复任指挥使一职,执掌的是亲卫军,你是天子近臣,不可再与本王频繁接触。”

  “是。但紫禁城那条线索该查查了。”

  朱祁铭心中一动,凝思良久,淡然道:“羽林卫只是守卫紫禁城的禁卫军,无查案之权,你如何查?记住,从今往后,你把心思全放在天子身上,赶紧忘了我这个越王!”

  朱祁铭撇下徐恭,一路来到庆元殿门前,驻足整理被徐恭扰乱了的心情,直到恢复平静后,才跨入殿中。

  “妹妹,先生呢?”

  吕夕谣从炉火旁站起身来,“我父亲被杨阁老叫住了。”

  “哪个杨阁老?”

  “杨溥杨部堂大人。”

  “哦。”朱祁铭在炉火旁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妹妹坐吧。”

  吕夕谣微微扭过头去,目光有些异样,“你身上有血腥味。”

  朱祁铭一怔,立马明白了吕夕谣话里的意思。唉,女人心,海底针,这么一点年纪,说话都要拐弯抹角,不就是让杨稷与他的一帮爪牙伏诛了么?你倒像在抱怨我似的,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你伤得不重吧?”

  嘿,难道是我想偏了?朱祁铭嘴一咧,笑道:“一点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吕夕谣迟疑半天才落座,“从今往后,你便用心读

  书吧,刀剑无眼,你一个亲王怎能总是打打杀杀过日子?”

  就听你的话去比了一次武,没打打杀杀呀?朱祁铭觉得委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再练兵啦?”

  “有人督训,不用我操心。”

  吕夕谣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你倒是个福星,听人说,跟着你的人升官的升官,受封的受封,都沾了你的光。”

  跟着我的人都沾了我的光?朱祁铭本来端着一张笑脸,笑着笑着,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阵的不安,茫然道:“他们都是蒙受了天子恩德。”

  “知道就好,你该回越府去住,这里毕竟不是你的天地。若是在越府,父亲与我也方便许多。哦,我父亲说了,亲王最该学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要学琴棋书画,还得另添良师。”

  想吕先生父女二人作为旁观者,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当初吕夕谣劝他赴奉天殿比武,不过是想让他证明证明自己而已,免得被别人小瞧了去,如今既然证明了,就该见好就收,适时离开这个风云际会的地方。对此,朱祁铭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吕夕谣言之有理。

  庙堂有风险,亲王须谨慎!

  难道真要像猪一般浑浑噩噩过日子?或在风花雪月中虚度一生?朱祁铭不愿多想,因为这一切都有待紫禁城里的几尊大神给出最终的答案。

  “妹妹一定擅琴棋书画,我跟着妹妹学即可。”

  吕夕谣抿嘴一笑,微微扭过头去不置可否。

  这时,吕希走了进来,朱祁铭赶紧起身施礼,邀吕希入座。

  吕希似有满腹的心思,“唉,杨阁老与我一席长谈,我心中不安啦。殿下,老臣谋国有何不妥?”

  与杨溥长谈?杨溥此举有何用意?朱祁铭皱皱眉,想属于三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由大明的政治财富渐渐转变成了大明的政治包袱,一个有抱负的少年天子对他们失去了兴趣,这是时代的悲哀!“先生,您说,早年唐太宗与晚年唐太宗相比,哪个唐太宗更像明君圣主?”

  吕希微微一怔,“为官当不忘初心,一旦丢掉了治国平天下的远大抱负,便会生出别的心思来。可是,如今的大明离得开三杨么?”

  望着自己的恩师,朱祁铭不愿掺杂个人私怨来评价三杨,只能请出历史这个最好的老师作答。

  “先生,承平之时,朝政离得开谁离不开谁难有定论,历朝历代的乱世、末世最能检验人的才智。每逢末世,地位显赫的公卿面对危局,其分量大多轻如纤尘,而此时真正离不开的往往是那些脱颖而出的后起之秀。”

  

第一百二十章 认领

  吕希一震,随即陷入沉思。浮于按部就班的宦海,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思维总会随现实的惯性游走,渐渐淡忘历史的殷鉴,一朝蓦然神醒,或许会发现今人正走在古人走过的弯路上。吕希因此而唏嘘不已。

  “哦,殿下有殿下的见识,杨阁老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失,他邀殿下入府叙谈,他怕殿下不肯赏光,便托我捎话。”

  不,杨溥绝非自以为看走了眼,而是另有深意!朱祁铭不敢贸然应承,“先生,亲王赴九卿家中登门造访,此举违制。”

  吕希淡然一笑,“殿下在哪里与九卿深谈都违制。杨阁老颇有君子之风,不愿偷偷摸摸见殿下。他说,他一生都在循规蹈矩,临到年迈,违制便违制吧,仅此一次,一切都算在他的头上,他会去皇上那里请旨。”

  想要拒绝,却是不能,百官都把算计杨稷这场戏的主谋归在他这个亲王头上,他不认领,便会坐实天子的嫌疑!

  “小王听先生的。”

  “殿下,皇上会准奏么?”吕希道。

  想皇上急于让他这个亲王认领杨稷伏诛一事,以缓和君臣矛盾,哪有不准奏的道理?但这层意思不便宣之于口,于是,朱祁铭淡淡道:“小王不知。”

  ······

  杨溥的宅第紧邻皇城南墙,建筑规模依照大明一、二品官的最高规制而定,厅堂五间九架,典雅气派,处处都透着九卿的体面与显荣。

  百余名护卫拥着一辆马车来到杨府门前,马车缓缓停下,但见车帘一掀,一名内侍扶朱祁铭下了马车。

  街面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看到这番情景,朱祁铭立马意识到,一个亲王即将踏进堂堂武英殿大学士的府邸,此事恐怕马上就会成为京中的爆炸性新闻。

  杨溥违制也要违在明处,不肯偷偷摸摸,不失为磊落之人,一念及此,朱祁铭对杨溥平添了数分好感。

  世人对杨溥的非议不多,杨溥就是爱喝点花酒,命伶人助兴也不知避讳,往往聚众而为,以六十九岁之高龄,无非是图个热闹而已,想必无伤大雅。

  抬眼望去,只见杨府正门大开,杨溥亲自出迎,他须发皆白,一张脸方方正正,按当时通行的审美标准,杨溥算得上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只是容颜已老,有些可惜。

  杨溥屈膝就想行拜礼,被朱祁铭拦住。

  “小王年少德薄,岂敢受杨阁老大礼!”

  “请殿下移步内室。”杨溥躬身相邀,眉眼间的笑意有分天然的亲和感。

  朱祁铭随杨溥入府,院中仆役、丫鬟全被屏退,偶有女眷的星目隔帘扫向他这个神秘来客。

  院中松柏含青,梅林与茶树的疏影东西相对,暗香浮动,在无边的寒意中展露着一分春意。

  进入客厅,见正座处摆放着一方圆几、两张太师椅,东西两侧各摆放着一方条几、两张圈椅。

  杨溥邀朱祁铭居上座,朱祁铭谦让不受,最后双方只好在东西两侧相对而坐。

  两名小丫鬟进来奉茶,随即退至偏室候命。

  朱祁铭打量着铁梨木几案、紫檀木座椅,神思被精美的

  雕镂工艺所牵引,一时竟忘了今日的叙谈原本不会轻松。

  一个少年亲王登门造访,这对杨府而言,不见得有多么的荣耀,相反,荣耀隐隐在亲王这边,能成为堂堂大学士的座上宾,那代表着某种承认,至少,它意味着几分重视。至于杨溥重视的是什么,那就要看他的开场白了。

  “殿下曾数番历险,越府也经历过一年多的不快,这些事已成为过往。”杨溥笑容依旧,只是神色里或隐或现地透着分淡漠,“旧账都揭过去了,翻之无益,如今大家都须相忍为国,免得朝中生乱。”

  都过去了?朱祁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溥如此单刀直入,令他始料未及,杨溥一定知晓越府蒙冤的许多内情,但朱祁铭不会愚蠢到幻想杨溥能以实言相告,说到底,杨溥只会点到即止。

  想当初自己灯市遇刺,被内外臣直接忽略,惊天大案竟成了权争盛宴上的佐料,而自己漂泊数载后回到京城,又数番遭人为难。

  这也罢了!

  而今杨溥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心灵受到伤害,进而疯狂报复社会的另类!

  杨溥的眼光是何等的敏锐!他肯定早就料到了杨稷伏诛的前前后后是有预谋的,何止杨溥,百官中的多数人莫不如此,他们不敢把猜疑的目光对准天子,便挑出他这个亲王认领一切。

  此刻谈的是如何妥协,就像杨溥所说的那样,相忍为国。若朱祁铭不愿妥协,那就会迎来一场对决,从而导致“朝中生乱”。

  让杨稷伏诛,朱祁铭承认自己是在报复,但他不承认自己疯狂,他有底线,绝不会因私废公。

  “杨阁老,战国之时,靖郭君田婴是齐王的兄弟,有位策士对靖郭君讲过海大鱼的故事,‘君不闻海大鱼乎?网不能止,罟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得意焉。’小王身为朱家子孙,就像那条海里的大鱼,而大明就是小王赖以栖身的海水,故而损大明无异于自残,小王岂敢‘荡而失水’?”

  杨溥微微睁大了双眼,似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位少年亲王,“殿下不为往日之事而为难杨元辅,老朽姑且信之。只是,杨元辅颜面尽失,想致仕而不可得,从此只能称病不视朝,令人颇感遗憾。”

  “杨阁老,杨稷恶行累累,若不伏法,我大明宣扬的仁德何在?的森然法度何在?德不行于天下,律法不昭于天下,大明何以治天下?杨稷恶行累累,杨元辅难以撇清干系,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有先后次序的。”

  杨溥略一凝思,随即举手相邀,“请殿下用茶。”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茶还没凉么?朱祁铭看也不看茶盏一眼,只是一笑置之。

  那边杨溥似在凝思,尚未意识到该吩咐丫鬟换盏了。

  忽见杨溥摇摇头,幽然叹道:“杀其子而废一卿士,于社稷而言,得失难料。”

  说来说去,还是以为大明离不开杨士奇!朱祁铭难以认同此论,“杨阁老,仁宣之治以来,大明的内忧外患是加重了,还是减轻了?”

  杨溥一震,直直站起身来,“老朽承认,大明的内忧与外患都在加重,殿下是在怀疑

  几位累朝老臣的能力么?”

  “朝中有百官,不单只有辅佐大臣。”

  “可是,这些年天下富足,都市繁华,这是大明开国以来前所未有过的,称盛世并不为过!”

  “盛世?内有暴民作乱,外对瓦剌忍气吞声,想想历朝历代,这样的盛世似曾相识,可是,最终结果如何?繁华过后,便是满目疮痍!”

  杨溥将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敛去,缓缓落座,“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满朝老臣既然对内忧外患无解,便不值得珍惜,老臣不去,反倒会挡住新人的路。”

  “小王并无此意,换上去的依然是老臣,称不上新人。不过,既然对内忧外患无解,那么,朝堂上的人就并不是非留不可,因一人而枉顾纲纪、律法,得不偿失。”

  很显然,杨溥是站在天子的立场上,将杨稷伏诛一事扣在朱祁铭一人头上,以撇清皇上的干系;同时,他也站在杨士奇、杨荣的立场上,暗示他这个亲王行事留有余地,不可穷追猛打;而且,他还站在整个大明的立场上,暗示一切都到此为止,不要再翻越府、王府蒙冤的旧账,以便相忍为国。杨溥展现出了他的宏观视野与协调艺术。

  朱祁铭只做了部分认领,为霓娘复仇的意图无法隐藏,但他可隐去越府、卫府蒙冤的这层缘由,只要不牵出与杨士奇、杨荣的私怨便行,这恐怕是杨溥最乐意见到的结果。

  此刻,杨溥深坐沉思,似在甄别朱祁铭一番说辞的可信度。乘这当口,朱祁铭起身告辞,“杨阁老,小王就此别过,叨扰了。”话一出口便觉得憋屈:茶都没喝一口,白费了这番客套话!

  杨溥如梦初醒,片刻的恍惚过后,离座拦在朱祁铭身前,脸上的笑意似从骨子里泛出的一般,亲和力十足。

  “殿下留步,殿下留步!既然皇上准奏了,老朽也担了违制的名,殿下便不必顾忌什么。来人,奉茶!”

  总算睡醒了!朱祁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重新落座,“杨阁老,小王今日来府上登门造访,此事恐怕明日便会传遍六部衙署,小王因此而倍受众人瞩目,荣幸之至!”言毕暗自叹息:唉,独自认领了此事,自己就成了别人的靶标!

  杨溥嘿嘿笑了几声,“殿下言重了,老朽可断言,此事知者甚少。”

  突然,朱祁铭想起了牛三,牛三那日去西直门外虽是奉马顺之命,但牛三是救护他这个亲王的有功之人,恐怕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那些人拿亲王无法,拿个千户生事又有何难!

  “杨阁老,锦衣卫的人······”

  在朱祁铭迟疑的当口,杨溥似已心领神会,“殿下毋忧,此事到此为止,无人敢去翻旧账!”

  无人敢翻旧账?敢?朱祁铭顿悟,锦衣卫做局的嫌疑太大了,别人若翻旧账,翻来翻去就会翻到天子头上,谁会有这份胆量!

  于是,朱祁铭淡然一笑,这个时候,两名小丫鬟进来换了茶盏。

  “殿下,若不嫌寒舍鄙陋,不妨移步内院走动走动。”

  朱祁铭眼一斜,不禁腹诽起来。我正感口渴,方换了茶,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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