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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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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分属于一百余卫,是各卫首领或使臣,有的说一口生硬的汉语,有的咕噜噜直倒女真话,争先恐后向朱祁铭套几乎,且邀他移步前往他们那边做客,一时间纷纷扰扰,相互之间起了争意。
嘿,本王为何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朱祁铭迷惑不解,不禁扭头望向欧阳仝,欧阳仝回了个茫然的眼神。
见女真人如一盘散沙,心想没个百年时光,不出盖世英雄,是无法将这些人捏合在一起的,朱祁铭心中有分释然。
散成片状的女真人虽然不足以与瓦剌抗衡,这给大明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为社稷百年计、千年计,对女真人分而治之,似乎是一条相当不错的策略。
“在越王殿下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朵儿真索以一口流利的汉语,从气势上直接秒杀一大帮争得面红耳赤的首领、使臣,“殿下,两年前您走得匆忙,建州右卫军民来不及盛情款待殿下,无不抱憾,请殿下降尊纡贵,随妾身前往古勒寨,以不负军民热盼之情。”
朵儿真索俨然端着一副大明贵室夫人的派头,这让周遭的女真人全都傻了眼,失了争请之心。
但见车帘一掀,叶赫那拉氏露出面孔,双眼紧盯朱祁铭,目中似有分期许。
王烈眼尖,一眼瞥见少女,目光就再也收不回了。
骆汉许是想起了他的小木屋,眼中在闪光,“殿下,有人出粮草,不妨去灶突山那边走走。”
朱祁铭斜了骆汉一眼,“夫人一番盛情,本王却不便领受。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得于日暮前赶往辽东都司,大家上路吧。”
车中少女目光渐渐黯淡下去,片刻后车帘一阖,空气中似飘荡着一声细如蚊吟的叹息。
!!:!!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人弃我予
有大明越王率军同行,女真人再也不敢放肆了,一路上大家相安无事,于日暮前赶到了辽东都司所在地。
辽东都司的全称是“辽东都指挥使司”,辖二十五卫、二州,在行政区划上隶属于山东承宣布政使司,而军事上则自成一体。
早有辽东都司官员在离城数里远的地方迎候。朱祁铭的目光掠过前方乌泱泱的女真人,望见负责接待的主事官正是那个游击将军冯,但冯鹰的注意力全放在女真人身上,尚未看见后路上的大队人马。
冯鹰率人在前边开路,引女真人朝城外的驿馆方向缓行。
因经常接待朝鲜、女真使臣,辽东的驿馆体系相当完备,在主要城堡附近都建有驿馆。不过,驿馆的建造规格对朝鲜、女真双方而言,未免有厚此薄彼之嫌。
接待女真人的驿馆是“流水馆”,谁都可以入住,既破旧又简陋,而接待朝鲜人的驿馆则是专用馆,既新且宽敞。辽东都司在辽阳建有“怀远馆”,在广宁建有“广宁馆”,专供朝鲜使臣使用,驿馆匾额书“朝鲜馆”三字。
朝鲜素有“小中华”之称,礼仪、文化源于中国,且每次入贡都很真诚,出手阔绰,所以,从大明朝廷到地方衙署,各级官员无不对朝鲜人高看一眼,厚待一分。
至于女真嘛,除建州女真人尚可让人看顺眼之外,余者的姿容、作派,简直让人不忍卒睹!再说,女真人穷得要死,从古到今,世人谁又喜欢穷亲戚呢?
冯鹰引着众人来到一片树林前,顺着林间走道望去,可见一排陈旧的馆舍横在那里,女真人纷纷举目望向那边,眼中并无兴奋之色,但闻叽叽喳喳声响个不停,众人平静地交谈着,反映出了他们随遇而安,习以为常的心境。
可是,今年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因为在林间东端,竟然多了三处崭新的馆舍,一眼望去,雅致明丽,俨然透着花草的芬芳。
女真人的目光闪闪发亮,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道:“那是给咱们住的吗?”
“哦,那是朝鲜使臣的驿馆。”冯鹰据实道。
女真人的脸上立马浮起了怒意,直直盯着那三处崭新的馆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因待遇不公,朝鲜使臣与女真使臣经常发生冲突,后世还发生过女真人公然砸毁辽东“朝鲜馆”匾额的事。
说到底,双方在外交场合的不合还是源于二者之间的利益冲突。女真人到中原大地见过世面之后,心眼就变大了,生活水平想与富庶的大明看齐,就算比不了大明,至少也得像朝鲜那样舒舒服服过自己的小日子。但这总不能向大明予取予求吧?大明能赏口饭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东边的朝鲜可不能只想着关起门来做富户,一大堆的穷邻居还等着你帮一把呢!
朝鲜也有朝鲜的难处,它只想与大明交往,可偏偏东边有倭寇肆虐,而西边、北边全是女真人,朝鲜刚有了点家底,眼看就要过上红红火火的好日子了,可门口蹲着一大群叫花子,今天要点钱粮,明天打点秋风,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故而,朝鲜对女真人的态度十分强硬,双方经常发生小规模的军事冲突,若非大明时常从中斡旋,只怕鸭绿江、图们江两岸早已血流成河。
这个时候,不能拿瓦剌的进逼说事,宣扬什么“摒弃前嫌,共御大敌”这样的大道理,在朝鲜、女真人看来,瓦剌的进逼不常有,而受女真或朝鲜的鸟气却常有。
冯鹰见女真人个个面色有异,当即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话太过实在了,就想拿话敷衍几句,一眼瞥见女真人散开了队列,露出一片开阔的视野,大约数十丈远处,有名军官模样的年青人,姿容不俗,雪白的坐骑、银色的盔甲,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物。
只是,金面罩呢?
在年青人的身后,跟着一长溜阵容整肃的骑队。
冯鹰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一路小跑来到年青人坐骑前。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越王殿下在此,还不见礼!”一旁的欧阳仝道。
“辽东游击将军冯鹰参见越王殿下。”冯鹰抱拳半跪施礼,“末将不知殿下来此,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朱祁铭颌首,“冯将军不必多礼,请速转告王翱大人,本王有事想与他面谈。”
“请殿下稍候。”
冯鹰起身奔至自己的坐骑前,吩咐部属好生招待女真使臣,而后翻身上马,向城内疾驰而去。
那辆怪异的马车总跟在朱祁铭身边,刻意与其他女真人保持着距离。
朱祁铭翻身下马,前面的女真人见状,舍了驿馆,敛住怒气,纷纷向这边跑来。
忽见马车往前驶出数丈远,调转方向往道上一横,阻断了众人的来路。
朵儿真索与叶赫那拉氏先后下了马车,缓步来到朱祁铭身边。不远处,王烈的目光又可照明了。
“越王殿下,妾身知道,您此次来辽东,沿途各级衙署并未接到诏敕或朝廷文书,换句话说,您即便远赴苦兀也无人在意。”
朱祁铭心中一震。他不得不承认,朵儿真索消息灵通,对他的处境理解得相当透彻!
“夫人邀本王前往建州女真,恐怕不仅仅是做客那么简单吧?”
朵儿真索稍加思量,“不瞒殿下,而今殿下可便宜行事,女真各部无不期望殿下能移居女真地界。这些年来,殿下的威名传遍女真诸部,放眼大明,放眼整个迤北,唯一能让瓦剌人闻风丧胆的人就是殿下,有殿下镇场,看瓦剌还敢不敢欺上门来,看朝鲜还敢不敢无端挑衅!”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弃我予”么?难道女真人也知道如何笼络人心?
朱祁铭定定神,“或许,夫人还指望本王助建州右卫暗中吞并、制服其它女真部落,是么?”
朵儿真索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一把拉住叶赫那拉氏,“殿下,妾身的义女与大明绝色女子相比,不差分毫,但她身负天命,此生只能嫁给盖世英雄。”
此话虽属婉言,但语意十分明显。叶赫那拉氏闻言侧过脸去,朱祁铭看不清,她脸上挂着的,是淡淡的羞色,还是浅浅的冷意。
“夫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让她嫁给建州右卫某个好男儿,也可顺天应命。”
叶赫那拉氏猛然扭头一瞥,目中闪过一道寒芒,其间满是嗔意,还有一丝因羞辱而引发的怨忿。
第三百四十四章 躁动的辽东
眼见有人在移动马车,一帮“闲杂人”即将涌上前来,朵儿真索赶紧低声道:“殿下,妾身岂会不知此理?一来妾身的义女眼界甚高,寻常勇士她是看不上眼的;二来她不是身负天命吗?其它部落盯得紧,都想打她的主意,那个可恶的朵英帖木竟也寻上门去放狠话,也不瞧瞧,他长着人形吗!”
想叶赫那拉氏貌美而又怀璧,自会引天下英雄竞折腰,整个女真地界恐怕都会因此而进入躁动期。朱祁铭本打算调侃几句,一眼瞥见叶赫那拉氏脸上的寒意,便淡然望向远处,默然不语。
各部女真首领或使臣移开马车,围上前来,见叶赫那拉氏冷着脸,而朱祁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明白朵儿真索的“色诱”之计落空了,众人心中半是欣慰,半是惋惜,欣慰的是各路英豪还有机会抱得美人归,惋惜的是凭叶赫那拉氏那副绝世姿容,除了越王,不知还有何人可堪与之匹配!
越王啊,做个招人嫌弃的大明亲王又有何益?咱们也不争了,您干脆投奔女真,娶了叶赫那拉氏,咱们认您做女真诸部的共主还不行么?若能如此,看朝鲜、瓦剌人还敢不敢欺上门来!过个三年五载,看女真与大明之间,谁向谁朝贡!
只是,凡察夫妇阴险狡诈,您可千万别头脑一热去了古勒寨,要投奔女真也得来咱们的部落呀,凡事好商量嘛!
眼下女真各部被朝鲜、瓦剌两面紧逼,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大家成群结队跑到京城诉苦,偏偏大明虚与应付。明廷偏袒朝鲜也就罢了,可瓦剌摆明了要与大明为敌,大明君臣却全无给女真撑腰做主的气概,这让女真人颇感窝囊。更何况,外部压力一大,内部就有人动起了壮大力量以自保的心思,部落之间角力加剧,暗流汹涌,故而这个时候,女真诸部的确有心思活泛的人打起了朱祁铭的主意。
城门那边蹄声骤起,百余骑人马疾驰而来,转眼就到了众人身前,两名年过六旬、一文一武装束的人勒住马,翻身落地。
“殿下,入夏之后,古勒寨将摆下擂台,招女真各路英豪前去比武,决出整个女真地界首个金刀勇士。殿下若有兴致,不妨前去一观。”
赶在此时,朵儿真索匆匆说了一番话,语调提得极高,语意颇具诱惑力,点亮了现场一大帮女真人的目光。
言毕,朵儿真索示意叶赫那拉氏回到车中。
那两名年过六旬的老者已然近前,“提督辽东军务、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翱参见越王殿下。”
“辽东总兵官曹义参见越王殿下。”
朱祁铭颌首,“二位大人不必多礼。”
王翱、曹义拱手与女真人见过礼,王翱移步靠近朱祁铭,压低声音道:“殿下一行人许是粮草不济吧?在下已有吩咐,请殿下毋忧。”
朱祁铭知道王翱居官清廉,且铁面无私,可惜这样的人物在承平之世往往不受朝廷待见,易落个“外放”的下场。此刻见到这个镇守边境多年的侍郎级官员,朱祁铭觉得他虽有铁面无私之名,接人待物却并不古板。
“无旨而私放粮草,或许会给王大人惹下麻烦。”
王翱轻轻摇头,“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能来辽东,辽东大军便多了份倚仗,眼下大明九边不宁,在下岂会拘泥于枝节小事!”又上前一步,“不知越府护卫军将于何处驻扎,请殿下明示,在下差人将粮草送上门去,另遣五名医士随行。”
难得你虑事周全!朱祁铭有些动容,“还是去长胜堡吧。本王即刻启程,不敢再叨扰王大人,多谢王大人!”
言毕看向总兵官曹义,见他一身戎装,挺胸肃立,不显老态。
曹义是南直隶扬州府人氏,而今以都指挥同知的身份充任辽东总兵官,品秩是从一品,而王翱以都察院右副都御使的身份提督辽东军务,官居正三品,但往翱品秩低反而是辽东军政一把手。有一次曹义因防备兀良哈贼人不力,曾被王翱纠劾,若非曹义脑子反应快,及时率军攻伐犯境的兀良哈贼人并立了一功,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这反映出了明代军事指挥体系的奇特之处:品秩低的钦差大臣往往拥有最高军事指挥权;若无文官统军,品秩更低的内官也能有力节制地位显赫的武官。说到底,文官与天子家奴——内官比武官更受天子信任!
闲话少叙。闻言,王翱后退一步,放亮了嗓音,“不不不,请容在下等人给殿下接风洗尘!”
女真人听说朱祁铭要走,便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留,反正听不太懂,朱祁铭也难得细听,只顾举目查看天色。
罢了,日已落山,大家远道而来,何苦还要露宿荒野,啃食冻成冰块的干粮!
见朱祁铭点了头,王翱当即吩咐手下引越府护卫军前往军营用膳、歇宿。朱祁铭只留下欧阳仝和十名近侍护卫随行,在王翱、曹义及施聚、焦礼等辽东大将的簇拥下,与女真人一道,一路缓行至驿馆膳房。
冯鹰早领着部属、厨役将晚膳打理妥当。里面烛火高照,高台处设一案一座,自然是属于朱祁铭的专座。底下相邻处十余张大案呈一字形排开,不消说,这里是辽东众官与女真首领杂坐的席位,女真使团的随从则被安排在后边或外间的席位上。
朵儿真索、叶赫那拉氏因是女眷,故而被引入一间内室用膳,内室与膳房之间只隔一道门帘。
甫一落座,王翱、曹义方举盏开了个头,场面就立马失控。女真人太热情了,频频过来敬酒,朱祁铭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邀上数名甚至十余名敬酒者同饮,饶是如此,女真人太多,照此下去,只怕也会被灌得够呛。
偏偏朱祁铭又不习惯端架子而玩浅尝辄止的把戏,无奈之下,他瞪了王翱、曹义那边一眼。二位大人呀,还不利用主场之便,多叫些人来,灌翻女真人!
辽东众官却端坐不动。
嘿,莫非你们惜酒如命不成!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朱祁铭觉得自己已超越了微醺的状态,直想借故离席,到外面吹吹冷风。
这时,曹义起身施礼,“殿下,以往您来辽东,总避见王大人与在下,此次却不拘泥于规制,若在下猜得不错,您并不在乎细枝末节,想必心中装着大事。敢问殿下,辽东会有大事发生么?”
想让本王酒后吐真言。是么?何不直截了当问本王想干什么大事?哼,也不知避开女真人,岂有此理!
朱祁铭不满地扫了那边一眼,这一扫不打紧,他发觉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自己,连内室的门帘也被揭开了,露出了一群女人的面孔。
膳房内静得出奇,门外的风声清晰可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关外要地
辽东孤悬关外,敏感的人们隐隐可预知震耳欲聋的蹄声即将掠过苍茫大地,而此刻反常的静默却透着分令人窒息的压抑。
不可感知的危险最为虐心,故而,辽东大军期待着有人替他们详解时局。
而女真人进了一趟京城,疑惑反而更甚,他们渴望从一个惯于勇对瓦剌铁骑的明白人嘴中获悉瓦剌人的真实意图。即便他们已有所觉,却也需要得到有力的印证。
或许,众人对朱祁铭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团深信不疑!
一名使臣模样的女真人起身施礼,“敢问越王殿下,大名与瓦剌会有一战么?”
见朱祁铭沉吟不语,王翱召集辽东众官向他齐敬一盏酒,饮罢,王翱亮盏,“殿下好酒量!哦,筵宴之上,彼此漫谈几句,大家姑且听之,无伤大雅。”
一盏酒下肚,朱祁铭又平添了分醉意,但他的神智还十分清醒,此刻是否装醉以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全在他一念之间。
“如此饮酒如饮水一般索然无味,不如每人上它一坛,咱们一醉方休!”放下酒盏,举目缓缓扫视众人,脸上似有分醉态,“大明与瓦剌必有一战!不过,瓦剌太师也先紧紧盯着大同、宣府那边,他对辽东不感兴趣。”
王翱等辽东众官纷纷对眼,片刻后似做出了确认,个个都露出了一副释然的样子。
朱祁铭略感失望。看得出来,王翱等人只想采取最稳妥的策略——坚守城池,并无与鞑贼于野外力战之心,如此一来,进剿兀良哈贼人、截击瓦剌窥边之部,这样的大事是指望不上辽东大军了。
听了朱祁铭一席话,此刻女真人颇为轻松自在,收起了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注意力又被美酒吸引。但闻阵阵说笑声泛起,如此场面,折射出了女真人事不关己的超然心态。
也是,令人畏惧的也先志在问鼎中原,其铁骑只会离女真人的地界愈来愈远,女真人有何理由不为此感到宽慰呢?
门前人影一晃,就见冯鹰入内,快步至王翱身边,“王大人,朝鲜使臣只占用了一处馆舍,还有二馆空着。”
朝鲜二字方飘入众人的耳中,便如同响起了一声惊雷一般,只见女真人立马噤声,目中无不重燃怒火。
很显然,女真人仇恨朝鲜之心远胜于厌恶瓦剌之意!
一代枭雄也先很讲策略,多年来,他对女真诸部威逼利诱,只惩罚少数挑头抗拒的女真首领,而不犯余者,故而从总体上讲,女真与瓦剌并无血海深仇。而且,也先亮出了恢复元室江山的旗号,尽管事后遭到了大明君臣的驳斥,但其影响力还是根植在了女真人脑海中。
瓦剌人祖上坐过江山,大明朱家正在坐江山,二者都有天命,其余诸邦都是小邦,小孩子嘛,跟着阿翁是睡,跟着阿婆也是睡,何来立场?
而朝鲜却不同,女真与朝鲜同为藩属国,谁能高过谁一头?何况朝鲜频频兴兵,杀过不少女真人,堪称女真诸部的数世仇邦!
该如何将女真人的仇恨转移到瓦剌头上呢?对此,明廷并未设谋定策,朱祁铭却不能不深思熟虑。
思虑间,他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了王翱身上。
王翱显然也察觉到了女真人的异常反应,当即朗声道:“命人收拾收拾,一馆由越王殿下入住,另一馆由建州右卫女眷入住。”
“是。”冯鹰领命而去。
女真人闻得此言,脸色稍霁。
大家只对琐事上心,这日子也未免过得太逍遥了!一念及此,朱祁铭摇摇头,朗声道:“瓦剌既有也先,也有脱脱不花。也先对辽东不感兴趣,这并不意味着脱脱不花也是如此!”
朱祁铭只开了个头,就让现场所有人齐齐一怔。
“也先想图谋中原,注定会碰得头破血流!可是,脱脱不花心机极深,他不点头,也先断然不敢以孤军犯险,大明与瓦剌自会相安无事。若脱脱不花点了头,大明与瓦剌便会难免一战。试问,一旦开战,也先必是紧盯大同、宣府方向不放,那么,脱脱不花将会盯住何处?”
辽东众官的脸色相继沉了下来,曹义凝思片刻,若问若答道:“辽东?”
“不错,正是辽东!”朱祁铭扫视王翱、曹义二人,心中在暗暗幸灾乐祸。
你们不是好奇心极重么?哼,吓不死你!
“为长远计,打下辽东,可截断大明与朝鲜、女真的陆上通道,期年之内,瓦剌不难制服朝鲜和女真诸部,控制了朝鲜与女真,瓦剌的兵源与财力必将大增,再经略数年,瓦剌便能真正具备问鼎中原的实力。这是脱脱不花必选的上上之策!”
辽东大将施聚怔了许久,突然撇撇嘴,“辽东大军兵多将广,若关内明军应援及时,辽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失守的!”
朱祁铭淡淡瞥了施聚一眼,“应援?这是死板的庙算之法!脱脱不花岂会错失顺势而为的天赐良机!试想,若也先在大同、宣府那边大举入寇,京城震动,庙堂之上谁还顾得上辽东?北境驻军恐怕都要移师南往,拱卫京师,那个时候,辽东驻军以一己之力,真能扛住瓦剌铁骑的疯狂进犯?”
空气也似乎被夜寒冻僵了,烛火映着一张张神色无比凝重的面孔。
王翱拱手,“辽东这边不是还有殿下吗?”
嘶!朱祁铭直想呲牙咧嘴。
王翱扭头看向女真人,朱祁铭见状,立马就明白了王翱今日的用心,原来他是想从自己嘴中套出实话,视情势而做出定夺:若辽东无事倒也罢了,大家饮酒作乐,而后好聚好散;若辽东处境堪忧,也可乘机邀女真诸部集结应援不是!
可惜,女真人很不给力,早有脑筋转得快的人移目它顾,更有甚者,举盏邀同伴饮酒,故意叽叽喳喳的,全当王提督的目光是两道烛火。
王翱显然寒了心,收回目光,摇摇头,只怕脑中已闪过一大串恶毒的词语。
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白眼狼!野人······
朱祁铭也觉得女真人不够意思,当即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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