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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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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奉皇太后旨,跑到郕王那里劝进,郕王照例要辞让再三,直到于谦等人力请之后,郕王才点了头。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郕王正式即位,是为景泰皇帝,定于明年改国号为“景泰”。

  因情势危急,登极仪典一切从简,免各地官员赴京朝贺。景泰帝诏谕百姓,大赦天下。

  “朕以皇考宣宗章皇帝仲子奉藩京师,比因虏寇犯边,大兄皇帝恐祸连宗社,不得已亲征,敕眇躬率百官居守,不幸车驾误陷虏廷,我圣母皇太后务慰臣民,已立皇庶长子见深为皇太子,命眇躬辅,代总国政。皇亲、公侯伯暨在廷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四夷朝使,复以天位久虚,神器无主,人心惶惶,莫之底定,合辞上请早定大计,皇太后以太子幼冲,未遽能理万机,移命眇躬君临天下······”

  “眇躬”是皇帝谦虚的自称。景泰帝自然不会只顾着谦虚,他要替自己的登极找足合法性理由,除百官劝进、皇太后移命这些理由之外,后文中还提及他是受命于正统皇帝,这属于不得不说的“谎言”,否则,若不经正统皇帝“授意”,景泰帝就直接登极,那将会把正统皇帝置于何地?

  朝中百官常说“社稷为重”,隐去了“君为轻”这句话,实属迫不得已而为之。孟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是有时代背景的,那个“君”字是指诸侯国国君,并不是指天子。在孔子、孟子二人的心目中,当时的周天子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从一书中可以看出,孔子极力维护着周天子的神圣形象。而孟子虽敢于直斥夏桀、商纣,但对周天子却是讳莫如深。

  大明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这与分封制时代不同,天子即国君,国君即天子,此时再提“君为轻”,还真不能从经典上找出不容置疑的依据来。

  如此一来,朝中君臣不得不编出一个理由,说景泰帝的即位得到了正统皇帝的授权,这一谎言必将经受时间的检验,也给日后的政争埋下了隐患。

  当然,景泰帝还来不及想那么多,他要首先亮明自己的施政理念,故而颁布的这道诏敕明显不同于以往各帝,篇幅极长,却鲜见漂亮的官话,相反,它极富人性化。后文总的意思是要文武百官爱护士兵、善抚百姓,举贤任能,不得滥举。对六十岁以上的在京各色人匠、阴阳、医士、厨役,不堪供役者一律放免;全国七十岁以上无男丁侍养者,由各级官府供养;八十岁以上者,给与绢二匹、锦二斤、酒一斗、肉十斤,当地官员须定时上门慰问。

  这一诏敕表明景泰帝痛定思痛,决意将“民惟邦本”的理念付诸行动,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然而,景泰帝的权力基础十分脆弱,只有守住北京,他才能坐稳帝位,若能进而使得大明中兴,则会文治武功,青史留名。反之,若京城不保,被迫南渡,他的下场恐怕会狼狈不堪。

  说到底,景泰帝是临危受命,接手的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了的摊子,没有与社稷共存亡的志向,他是绝对不敢接盘的。从这层意义上讲,当初的再三辞让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焦虑感,并非全是作秀。

  恰在这个时候,朝中源自土木堡兵败的义愤与激情渐渐散去,各类杂音相继传来。不少老臣向景泰帝施压,逼他与瓦剌人媾和,还有人出言尖锐,逼他设法迎回上皇的圣驾。

  他在用人上也受到了某些人的抵制。内阁首辅曹鼐捐躯,马愉早已病故,陈循推荐商辂、彭时入阁,充实阁僚,但身为正统十二年新科状元、接受过正统皇帝礼待的彭时公然抗旨,不愿入阁。

  而北境一片乱象,到处都是腥风血雨,边军只能躲在城堡内闭城自保,无数边民正遭受着瓦剌铁骑的蹂躏,景泰帝为此忧心如焚。仅在山西一地,大量边民逃入山中避难,但鞑贼四处搜山,杀害边民数十万,抢走牛羊骡马数十万头。

  面对残酷的现实,景泰帝须做出历史性的抉择,为此,他传来于谦与朱祁铭,就内乱与外患孰轻孰重、孰急孰缓给出最后的决断。

  在朱祁铭看来,有于谦在场,自己只须做个听众即可。

  果然,于谦不负所望,对时局做出了清晰的判断:“启禀陛下,如今府库空虚,平定内乱与抵御外侮难以兼顾。也先狼子野心,欲壑难填,大明万不可对他心存幻想。而江南叛民其行当诛,其情堪悯,当初朝廷定下剿抚并举、以抚为主的策略,但有司不得其法,一味用强,致使内乱愈演愈烈,望陛下明鉴,而今安抚叛民还来得及。”

  “朕正有此意!”景泰帝兴奋地站了起来,“传朕敕谕:‘朕体上天好生之心,一视同仁,无间遐迩。乃者福建、浙江、湖广、广东、贵州等处顽民反叛,劫掠乡村,为盗不已,究其所由,皆因有司不能抚治所致。朕即位之初,已尝大赦天下,尚虑谋反大逆赦所不原者,无由自新,官兵累岁诛杀,非朕体天好生之意,兹特颁恩,自诏书到日,凡常赦所不原者,不分首从,咸赦除之,悉令复业······”

  本来,叛逆罪不在新君登极时的“大赦”之列,但景泰帝仁心大发,破例施恩,不分首从,只要叛民愿意接受安抚,一律既往不咎。

  这道恩旨对时局的影响具有重大意义,清晰地表明了景泰帝的治国理念,那便是“对内怀柔,对外用强”!

  事后证明,对叛民破例施恩,效果极佳,不出俩月,浙闽一带的内乱便日渐式微,远征的京军得以脱身回京,大明得以集中力量对付瓦剌这只喂不饱的野心狼。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的朱祁铭心中有分释然,告退后,就想如约赴东安门外见那些勋戚子弟。

  :;;!!


第三百七十二章 激将

  繁华散尽,百业凋敝,市井上终日不绝于耳的喧嚣声已成记忆。一眼望去,街面上行人寥寥,落叶与杂物满地,凄凉如许。

  灯市那边的彩楼十室九闭,租赁价格一落千丈,跌成了白菜价,依然无人问津。

  只有粮食、盐等生活必需品价格看涨,成了人们都想囤积的紧俏物资。若非陈循高效率地调粮入城,平抑粮价,安定人心,京中只怕早已乱成一团。

  都中的富户陆续离京南迁,而通州、昌平、保安等地的百姓则纷纷涌入京城,以躲避鞑贼的烧杀抢掠。内城城墙一带,挤满了前来避难的人们。

  此时此刻,皇城东安门外了无生气,一派深秋肃杀的景象。

  三十五名勋戚及武将子弟身着戎装,手执兵器,骑着高头大马,摆出凌乱不堪的队形,立于一片林木边,翘首等待朱祁铭的到来。

  东安门内终于响起了急骤的蹄声,只须看看随行锦衣卫的身影,还有守门士兵即刻放行的殷勤作派,众人就知道,越王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

  朱祁铭身着银色的盔甲,跨坐雪白的战马,一路驰来,姿容中那分潇洒与英武十分自然地流露出来,竟如浑然天成一般。

  这些贵室子弟无不张大了双目,激动得两眼放光。他们对朱祁铭又敬又怕,以往梦中都想成为如他一样令鞑贼胆寒的人物,可是,一梦醒来,还是觉得求财求色、醉生梦死来得更为实在。

  就见朱祁铭放慢马速,绕着人群驰行半圈,而后从容驻马,目光一扫,那股英气如水银泻地般挥洒而出,颇有一番直击观者灵魂的力量。

  “参见越王殿下。”

  朱祁铭挥挥手,示意众人不必下马。瞥见凌乱的队形,他立马来了气。

  “你们仔细瞧瞧自己的模样,一个个都出自武勋之家,论弓马娴熟、列操布阵却不及许多寻常人家的子弟,成何体统!”

  闻言,勋戚子弟赶紧策马重新列队,一时间场面更显混乱,数匹坐骑挤在一起,马背上的人差点坠落马下。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人们纷纷壮着胆子聚来瞧热闹。他们当然识得这些换了身戎装的贵室子弟,若是在平时,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岂敢瞧贵室子弟的热闹?不过,围观者中有人熟识现场的另一个人物,那便是越王!

  有越王在场,安分守法的百姓似乎不用害怕任何人!

  此刻,吃瓜群众见了勋戚子弟的狼狈样,不禁哄然大笑。

  围观百姓越聚越多,堵住了车马寥落的街道。

  朱祁铭的目光落在井云飞脸上,“你,过来,跟在本王身边。”

  “诶!”

  井云飞骄傲地扭扭脖子,竖起手中长枪,策马来到朱祁铭身边,转身回望同伴一眼,目中尽是俯视下尘的意味。

  勋戚子弟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心中满是不服,嘴上小声嘟囔起来。

  “殿下任人唯亲。”

  “对,任人唯亲!”

  哟呵,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朱祁铭盯住叫得最为起劲的张裕,“你,过来。”

  膀阔腰圆的张裕立马住了嘴,“嘿嘿嘿······”归刀入鞘,喜滋滋地策马过来,与井云飞并骑而立,无比得意地挺直了脊背。

  人群顿时炸了锅。

  “殿下以貌取人!”

  “殿下,张裕虽生得魁梧,但论武艺,他未必胜得了在下,去年在下与他比试拳脚功夫,本来占了上风,他却暗施诡计,在下这才被他······与他战成平手。”

  “张裕就是一个只顾取巧的小人!”

  朱祁铭历目一扫,众人不太情愿地住了嘴。

  “本王看人从未看走眼!譬如那个周霖,本王当初让他从军,如今怎样?周霖立下战功,已升任百户!”

  十日前,两百余名鞑贼闯到紫禁关一带劫掠,身为小旗的周霖率众应战,亲手斩杀一名鞑贼,立下首功。

  周霖的晋升完全来自于实战,对此,眼前这帮勋戚子弟却颇有异议。

  “周霖武艺极差,以往每逢斗殴······不,每逢比武,他总是第一个开溜,胆小鬼!”

  “就是!周霖也就是误打误撞杀了个鞑贼,这才侥幸立功!”

  “嗯,纯属意外,不值一提!”

  朱祁铭斜了众人一眼,“你们武艺高强又有何用?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见过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么?周霖好歹还能临危不惧,换做是你们,多半会双腿发软,早做了鞑贼的刀下鬼!”

  对面一名年稍长的勋戚子弟不服地扭扭脖子,“就算在下初临战阵会有怯意,但多打几仗,在下自会练成铁血猛士!”

  “多打几仗?”朱祁铭撇撇嘴,“靠打仗练胆实属下策,试想,一场血战下来,你们十人中能有五人活下来便不错了,再打一仗,五人中恐怕只剩两个半人······”

  “两个半人?”一名脑子反应够快的勋戚子弟眨眨眼,生生打断了朱祁铭的话,如获至宝一般,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敢问殿下?那半个人是被人拦腰斩断了呢,还是被从中分开了?”

  其他人跟着起哄:“哈哈哈······这世上竟有半个人之说!看来,智勇过人的越王也有妄语的时候!”

  有必要抓住细枝末节不放么?瞧把你们一个个得意的!朱祁铭没忍住,咧嘴就笑,引得对面那帮人齐声哄笑。

  “五人中有一人致伤致残,不就只能算作半个人了么?再瞎起哄,本王便将把你们全都撵回家去!瞧瞧人家周霖,本可凭自己的身份等着封侯,但他毅然从军,从一个小旗做起,靠真本事晋升。再看看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家中的嫡长子或世子,无法承袭父辈的爵位,却依然安于现状,躺在先祖的荣光中醉生梦死,等到自己的祖父或父亲为国捐躯之后,这才想起来要上阵复仇,晚啦!哼,临阵磨枪,又有几成胜算!”

  这番话戳中了众人的痛点,于是,一帮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垂下骄傲的头颅,神色黯然,片刻后,人群中隐隐响起了啜泣声。

  十里长街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或许,瞧过这场热闹之后,明早醒来,这里的人们会拂去心头上的那分不安,让日子重回正轨。

  想到这里,朱祁铭不禁粲然一笑。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仁至义尽

  一名身材修长的勋戚子弟半天不吭一声,此时突然叫道:“殿下,在下愿从一名小旗做起,但求能尽快随殿下上阵杀敌,来日拜将封侯,全凭在下的战功!”

  哟呵,口气倒是不小,不知本事与品行怎样!朱祁铭扫了此人一眼,见他年近弱冠,眉眼中透着分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纨绔子弟。

  “你姓甚名谁?”

  “在下叫毛延庆,家严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左都督毛福寿的儿子?毛福寿武功高强,家教甚严,这小子不称“家父”而称“家严”,倒也恰如其分。

  朱祁铭冲毛延庆努努嘴,“你,过来!”

  毛延庆策马钻出人丛,手中握着一柄马槊,骑术看似不错,挺槊策马的姿态透着几分英武之气。

  眼见毛延庆策马奔至张裕身旁,与之并排而立,嘴角似有分傲气,余下的勋戚子弟不禁目瞪口呆,感觉很受伤,忘记了方才心中的那分悲戚。

  “越王殿下,您不妨再想想,在下等人是为父报仇才求您收留,而毛都督还健在耶!”

  “就是,活人的儿子凑什么热闹!”

  朱祁铭叹口气,“哎呀,国恨胜过家仇,本王自有识人之明!素闻毛都督家教极严,想必其子有些本事,哪像你们,一个个不学无术!”

  人群中又炸了锅,“毛延庆就是个伪君子,他的武艺未必胜得过在下!”

  片刻后,许是发觉如此咋呼显得底气不足吧,众人立马换了腔调。

  “殿下,咱们改,还不行吗!”

  “在下决意改过自新,如再犯事,是杀是剐,但凭殿下处置,在下绝无半句怨言!”

  “唉,从明日起,在下只当自己是个出家人,戒酒、戒色、戒嗔······”

  最后叫嚷的那人咬牙蹙眉,一字一顿地接连吐出数戒,引得这帮勋戚子弟跟着一愣一愣的,似有剜心之痛。

  朱祁铭摇摇头,面有难色,“本王的护卫军人人都是猛士,遇见鞑贼就像猎人看见了猎物一样,无不奋勇争先,骁勇善战,再加上本王的一点点计谋与机变,一旦临战对敌,那可是锐不可当呀!”

  这番话吊足了勋戚子弟的胃口,也引发了围观民众的共鸣。想想越王的战绩,围观者突然觉得,鞑贼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越王威武!”一名布衣少年振臂叫道。

  围观的人们终于彻底放松了心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偶有笑声响起。

  东安门外动静太大,如此多的民众上街集聚,这可不是小事!于是,五城兵马司派人过来查看究竟,见朱祁铭在此,当即识趣地退去。

  此刻,场上的勋戚子弟全都巴巴地望着朱祁铭,可朱祁铭接下来的一番话将他们火热的心瞬间打入了冰窖。

  “哎呀,本王可不想让人滥竽充数!方才耐着性子挑了又挑,也只能勉强看中井云飞他们三人。罢了,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众人傻了眼,一时间抱怨声四起。

  “殿下待人不公,任人唯亲!”

  “以貌取人!”

  “识人不明!”

  ······

  朱祁铭摸摸下巴,蹙眉道:“要不,让你们入营操练一些时日,再上阵与鞑贼打上一仗,试试你们是否堪用,如何?”

  那边的三十二名勋戚子弟齐齐一愣,随即相顾窃笑,口风立马转向。

  “越王殿下独具慧眼!”

  “越王殿下智勇过人!”

  朱祁铭示意众人安静,扭头吩咐井云飞道:“本王已给越府护卫军指挥使唐戟传过话了,你领着这些人速去西郊京营找他。”

  “是!”

  井云飞招招手,一帮勋戚子弟兴奋地作礼辞别朱祁铭,策马西去。见街道上观者如云,这些人表现得十分小心谨慎,一边缓行一边等前方的民众让开过道,生怕一不小心冲撞了路人。

  围观者中自然不乏怀揣英雄梦、将军梦的平民子弟,见勋戚子弟得偿所愿,无不心动。何人不想追随智勇过人的越王,立下不世奇功?可是,他们不敢学那些勋戚子弟,涎着脸纠缠堂堂亲王,只能遗憾地各回各家,掂量一番,看是否该择日赴校场碰碰运气。

  唉,亲近了国事,却冷落了佳人!见围观民众陆续散去,朱祁铭蓦然心动,就想叫上几名锦衣卫校尉随行,策马赶赴北城,去会会吕夕瑶。

  “参见越王殿下。殿下,皇上传您去武英殿议事!”

  朱祁铭循声望去,只见金英正在离他丈远的地方施礼。

  “本王正打算去婉汀居那边看看呢。”

  金英笑笑,“殿下,国事为重,至于其它的事嘛,嘿嘿嘿,来日方长。”

  “本王身着戎装,不便陛见。”

  “殿下正好顺路,嘿嘿嘿,更衣不妨事的。”

  你再嘿嘿,本王便让你跨上战马,沿着十里长街跑上几个来回,颠散你一身骨头架子!

  ······

  换上亲王常服,朱祁铭来到武英殿,就见景泰帝快步下了御台,近前与他并肩而立,阻止他行礼。

  “越王,你见了朕不必行礼,连常礼都可免去。”

  朱祁铭冲景泰帝拱拱手,随即浏览起武英殿的陈设来。想景泰帝虽已登极,但上皇后钱氏尚未迁出坤宁宫,故而他不宜入住乾清宫,也就不便在离后宫极近的雍肃殿理政,只能续用武英殿处理朝政。

  看来,朝务繁冗,景泰帝还无暇过问后宫中人的迁宫事宜。

  景泰帝叹口气,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越王,不少廷臣合辞上奏,吁请朕派出使者,赴虏廷与瓦剌媾和,朝中主战者全都保持沉默,连于谦也是如此。唉,朕思无良策,只得传你过来问计。”

  朱祁铭望望偏殿那边肃立的庞哲一眼,而后凝眸片刻,“那些廷臣打着迎回上皇圣驾的旗号,故而对廷臣的奏请,陛下只能采纳,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可是,派出使臣媾和必将无果,难道朕要自打耳光不成?”

  朱祁铭目含深意,“既然料定了媾和一事将无果而终,陛下还担心什么呢?土木堡丧师辱国之后,边境守军已不堪用,而京城的布防尚需时日,眼下正值人心浮动之际,要固守京城、安定北境,谈何容易!遣使拖上一阵子,倒也无妨。对陛下而言,有些事须做得仁至义尽,看廷臣还有何话可说!届时若媾和无果,自打耳光的是他们,与陛下无关。”

  景泰帝目光一亮,“何人可堪肩负使命?”

  朱祁铭意味深长地道:“陛下不妨问问那些主和者,看他们何人愿意出使瓦剌。”

  景泰帝眉头一展,笑道:“你在这里等着朕!”

  


第三百七十四章 政治担当

  “何人愿意出使瓦剌?”

  景泰帝首次踏入奉天殿议事,心情却是静若止水。他端坐于御座上,缓缓扫视殿中群臣,看众人会做出何种反应。

  满殿的主和者全都垂下头,默然不应。

  瓦剌使臣纳哈出刚刚入京,显然是来窥探明廷的动静的。人家的使臣都上门了,大明若不定下自己的使臣人选,讲和这场戏根本就无法开演。

  可是,这些惯于“子曰”、“诗云”讲大道理的主和者岂敢自告奋勇,临不测之地,受无妄之灾?

  往古晏子使楚、蔺相如完璧归赵,二者不辱使命,被传为千古佳话。不过,晏子、蔺相如出使的楚、秦二国,却是华夏诸侯国,大家奉行着同质文明,邦交道义与使者风骨极易得到敌对双方的共同赞许。华夏国度又岂是瓦剌这个野蛮之邦可比的?

  而眼下大军新败,国中人心惶惶,大明并无多少与瓦剌讨价还价的本钱,无论是谁出任使臣,都注定是一次冒险之旅!

  像过去那样对瓦剌的勒索有求必应?没门!瓦剌人此时的胃口只怕都能吞天了,靠大肆出卖国家利益来换取和平的意愿即便得到朝中君臣默许,其成事后的历史责任也有不堪承受之重,使者回京后肯定会被朝野的唾沫给淹死,甚至背上千古骂名,遗祸子孙后代!

  更要命的是,你想学学晏子、蔺相如,在虏廷亮亮自己饱学之士的风骨,与虏酋来一场华丽的辩论,嘿嘿,行啊!“咔嚓”一声,只怕话没说完就会人头落地!

  说到底,此时求和就是一厢情愿,大明与瓦剌之间最终要用实力对话!

  因此,漂亮话说了一大箩筐的主和者,在需要他们将自己的愿景付诸行动的时候,一个个都退缩了。

  殿中尴尬的场面有些令人不忍卒睹。景泰帝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见无人请命,便撇下群臣,一言不发地出了奉天殿。

  既然无人自告奋勇,景泰帝便只能点将。他传来锦衣卫指挥同知岳谦,升岳谦为都指挥佥事,赏白金二十两、纻丝四表里。

  还别说,真的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岳谦转动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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