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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江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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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上午陈家军就开始炮击,一直到今天这炮声就没见停过,负责防守大西门的抚标左营都司文图现在都已经适应了这隆隆不断的炮声。

话说许州也是有大炮的,可是悲剧的是大西门上的三门火炮只是开了五六轮就被陈家军的火炮给轰没了,而且陈家军的那种能爆炸的炮弹,在西城墙上的三门火炮被打灭了之后迅速抵到城墙外发射开,其中一枚这炮弹还引燃了城头上的火药,一连串的剧烈爆炸之后整个西城楼就似要消失了一样,残破的许州城墙又似被谁啃了一口似的,变得更加的残残破破……

原本亲自督战大西门的参将庞明远在那一刻变得粉身碎骨了,随后接替庞志远督战的滑县营守备杜贵也能没能支撑多久,被一颗蹦飞的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直接送下去修养了。文图也就被顶上了。

要说文图愿不愿意来顶这个苦差,能行一点他也不愿意,秦光远已经收到了阿思哈‘回兵’的手令,文图更愿意带着队伍第一个抢出许州东门。但温明不在啊,许州城里连一个为他说话的主官都找不到,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领着千余由清兵、衙役、乡勇、百姓丁壮等众多人等组成的队伍,蹲守大西门了。

今日许州城重建于明嘉靖至万历年间。当时的古城墙四角建有角楼,城垣周围有箭楼34座,城外有护城河,深五丈,宽二十五丈【这个是似乎是真的,现在许昌市区残存的护城河有四五十米宽】。绝对是一座坚城,明末清初,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让许州城残损大半,清代明之后又进行了一次修葺,全城周围十六七里,城高两丈七尺,宽一丈三尺。城门五座,为大西门、大东门、小东门、北门和南门。

城头的箭楼已经彻底消失,四角耸立起了四座角楼,然后是三层城楼。

陈鸣的兵力不多,不可能把五座城门都围起来,所以就只盯着大西门努力了,而在余下的大东门、北门、南门则只是放有小股部队虚张声势,小东门外更是索性就空着。

炮弹一刻不停的落下,三十门三斤炮、两斤炮分为三个组,轮换着打。所以不用担心炮管过热而火力不及的问题。

第一夜里,双方是都没有合眼。陈鸣是指挥手下驱赶着清兵战俘,全力搭建大西门外护城河上的浮桥,用小船做‘桥墩’,上面铺上木板,前后船只用铁索相连,这样的浮桥并不难制造。而文图也在死命带着手下把一袋袋土石沙袋搬上城头。

两边一忙都是到天亮,被陈家军炮弹几乎扫平了的大西门两侧城头的城垛,坚固的城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袋袋垒的厚厚土砂。文图现在是累的要死,可是轰轰的炮响时刻回响在他耳边,搅的他就是想睡都睡不着,也不敢睡。

大西门内一连片建筑中最坚固的就是这座城隍庙了。而且更主要的是这座城隍庙西边高耸着一栋三层高的建筑,从城外打来的炮弹除非能把这栋建筑给打塌了,否则想要命中相对低矮了许多的城隍庙是想也不可能的。

这样的好位子自然非文图莫属,在安排了小股人手留守城墙盯梢,然后布置大队人马躲在城墙背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躲进了城隍庙。

昨日的炮战,清兵落败的速度太快了,让城内的士气大丧,特别是接连死伤大将,也让清兵的士气大颓,现在直接在大西门顶缸的文图部众士气低靡。一些本来向着清廷,自愿出来协助守城的百姓丁壮这时候也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不少人还偷偷地熘了回去。作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不但要在炮声隆隆之中背着土袋、石块上城墙,还要和清兵、衙役等一样去抽签选拔人手上城墙盯梢,实在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

而且陈家军也不是没有打进过许州城,陈家军自身并不祸害老百姓,不滥杀无辜,更不会奸淫掳掠,这些许州城的百姓也是知道的。但总有一些人站在满清这里,虽然这个数量并不多。许州城被破之后,大量士绅大户的逃亡和被清算,以及陈家军的旋即后撤让整个城池陷入了无政府无秩序状态,结果城中居民百姓在这种状态下受到的损害反倒远超出陈家军攻城。

一直到清兵再次进入许州城,许州城内的居民数量在此之前都是日日流逝的。其他地方都不说。城北大片地区都成了无人区。往那‘不应该’的方面想一想,就算是城池破了,倒霉遭殃的也是清兵,而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且说不定,陈家军临走的时候,大把大把的粮食还会再度分发下去,就像上一回……

文图头都要炸了,这种明明熬的眼睛通红,却睡也不敢睡的滋味太难受了。

想睡却又睡不着,心里紧张的有些过度,似乎只要一闭眼,就会有无数的‘匪寇’蜂拥杀来……轰轰的炮声搅的让文图的头都要炸掉。

而且城头盯梢的人因为没有躲避炮火的经验常有被炸死的,就连躲在城墙后面的人手也时不时的被蹦起的石块砸死、砸伤的。而每到有人被炸死、炸伤第一个报知的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打搅的就是文图。

谁让他是大西门的第一号人物呢!

众人都在惶惶不安之中,表面镇定的文图内心中也实是惴惴不安。咚咚的心跳声犹如在擂鼓一样。许州城这样下去早晚是一个陷落,总兵大人是怕了陈家贼兵了吧?昨夜里连摸营都不敢派人去了。

——那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派不派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态度的问题。

文图当然知道八里桥时那百余条汉子的下场是怎样的,可一味的困守,久守而必失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城塌

许州城下,陈鸣接到了暗营的飞鸽传书,陈州府的安徽绿营已经进到了周家口,看样子陈辉祖这个官二代是没打算放阿思哈的鸽子,东面的这两支清军部队间还存在着一定的配合。

安徽绿营的人数跟许州的河南绿营差不多,但陈辉祖手下还有一支两千人的民团。陈鸣对安徽的绿营兵并不怎么在意,倒是陈辉祖带来的那支淮北民团很让他好奇。因为他不知道这支淮北民团中会不会有张洛行啊、龚得树啊,这些原时空捻军领袖们的老祖宗?要知道捻军都出淮北啊。甚至还有刘铭传、张树声兄弟等一帮淮军大将的祖宗。加上随军的民夫丁壮,安徽清军总人数接近万人,战兵七千。可以说是十倍于郾城守军的力量了。

负责郾城守卫工作的陈洪涛,手下一个满员营加后勤队和炮队,战力也就700。可是郾城作为陈家军最要紧的战略重地之一,自从城池被陈家军控制在手中以后,一船船的水泥、铁筋被运送到这里,一座又一座的铁筋水泥建筑在郾城内外拔地而起。

它们并不见得有多高,但绝对很坚固。就像临汝镇的防御体系一样,陈家军700战力靠着一座座的铁筋水泥建筑和纵横交织的战壕沟渠,未尝就不能讲7000安徽大军拒之门外。

而且靠着往来快马交流的清兵,即使两支部队间相互有配合,安徽清兵的行动也太过迟缓了些。他们现在才走到周家口,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从周家口走到郾城城下,并且用强大的攻势让郾城的陈家军守军抵挡不住,急切的向陈鸣求援呢?三天?五天?还是十天?

那个时候陈鸣早就拿下许州了。

现在清军对于陈家军在许州城下的活动毫无制止之力,昨天一整天的炮击,早就让清军大部队在城头站不住脚,文图只留下少数人在城头监视,主力放到了城墙内里等待。如此直接跟就是让陈家军很只在的猛挖许州城的根脚,在城门左右两翼五十步的距离内,陈家军挖了六个深坑。留守城头的清兵早就把消息报给了文图,文图想不出解决办法来,又把消息报给了秦光远,秦光远当然也想不出法来。

清兵连城头都无法立足,又怎么能阻挡住在长梯木排搭建起来的小屋下面努力工作的陈家军士兵呢?这就像陈家军的炮击,力度就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可清兵就是抵挡不住,也反制不了。一切在昨天就已经注定,在陈家军打败了清兵的炮兵,在城外的浮桥一条条被搭建起来,许州的局势就不可挽回了。

文图现在最奇怪的就是,秦光远昨夜里怎么就没想着撤兵呢?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丝毫要撤退的样子来,难道他真准备在这许州城里与陈家贼兵决一死战?不是文图看不起秦光远的节操,而是他真心觉得这样没用,没必要。相反,尽可能的保存住现有的这支力量,才是对朝廷最大的尽职尽责。

不过城墙下那六个小屋子就像流颗定时炸弹,让文图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就好比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刃,明知道有害,扁扁你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又会产生多大的杀伤威力。文图这心里不停地就在打颤,所以他想睡也睡不着。

“轰轰……轰……”蓦然间一连串的巨爆声响起。

文图一个激灵,猛的从地上跳起,向着庙门就往外跑。至于脚下是否踩着了那些像树枝一样纠缠滚卧在一起的亲兵他就顾不上了。

朗朗晴天之下,那堵原本残破但依旧很坚固的城墙就像一座被海浪摧毁的沙滩城堡,轰轰然的化作了一堆废墟。“山崩石裂……”文图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唿啦啦的一群亲兵也跑了出来,城隍庙里的喧繁吵闹声瞬时间就平息了,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傻楞、惊呆住了。

彷徨、惧骇、泄气……等等情绪在这群人的心头升起,“这城还能守吗?”无数人在心底直接这样的自问道。而不是说:“这城还守得住吗?”

“杀啊……”城外,震天的唿杀声传来。

“逆匪攻城了,逆匪攻城了。”无数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们的主人已然完全不能控制自我了,只知道惊慌失措的大叫。大群的清兵、乡勇乃至民壮屁滚尿流的从大西门顺着大街往东面逃跑。

文图手下营头的士兵,内心中的彷徨和恐惧,随着城墙的倒塌彻底的被引爆起来。面对城外高亢的喊杀声,他们没有抵抗,而是一窝蜂的向着东面逃去。他们已经没有半丝半毫的勇气了。

“噗嗤……”文图眼睛中闪出一抹凶狠,吩咐亲兵们一字排开,自己抢步上前,对着当先跑过来的逃兵们就连挥三刀。

手起刀落,几道亮光闪现,三颗人头就已经跌落地上,殷红的鲜血从无头的脖腔哧溅出来,把他的上半身都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谁再敢有煽起骚乱动荡军心者,杀无赦——”通红的眼睛中流露着疯狂的杀意,文图举着腰刀对着被镇住的溃兵们大喊。“都给我杀回去,顶住……”

文图的反应是极快的,用手头能掌控的几十兵丁控制住了局面。并以他们作为督战队,自己亲自带着溃兵们向着废墟一样的城门冲回去。

雪亮的刀枪在身后逼着,七八百抚标兵丁、衙役、民壮不得不硬着头皮涌上大西门的废墟。“杀啊……,弟兄们跟我杀啊……”陈进财一马当先的冲杀在前,他的胸口上挂着那枚银晃晃的勋章,右臂上也多了一块带血的尖刀标志,自从授奖之后,就像有一股不可抵挡的意志作用到了陈进财身上一样,他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陈进财他们的路程到底还是远了些,在他们爬到一半时一些清兵就已经登到了废墟的顶上。不少的清兵就地取材,伸腿就把些城砖踹了下去,城砖咣咣朗朗的滚下废墟去,就像是块礌石,还带起了少许的碎块。

躲过两块砸向自己的青砖,陈进财猛的上窜了几步,手中的钢刀倒卷而上。“铛”的一声格住对面清兵的应头一刀,同时左手握拳立即猛击挥出,正中那清兵腹部。

那清兵一声闷哼,手中腰刀丢下,捂着肚子踉跄而退。陈进财叫嚣着扑上,一刀斩下……

第一百五十章 全军速退!

一道道烟柱接连升腾,巨大的让人耳膜震裂的爆炸声连成一条线,轰然如同天际落下的连串霹雳,让人感到爆炸声始终在耳朵里震响,从没有停过。

这就是郾城东面的沙河战场。

清军用对比陈家军炮垒绝对优势的火力,对着那块并不怎么大的阵地猛轰不已,外头霹雳一样的炮响不停地传进队官的耳朵中,这种感觉与炮台内听到的那种沉闷得让人压抑的爆炸声是完全不同的。队官说起来也是炮营的老人了,从凤凰台开始打了不少的仗,但像现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就是佛德那一仗,清兵的大炮是多,却很少打出这般猛烈地轰击。不过清兵炮击准头不足,他们也只是打个热闹罢了。

就队官看来,清军炮弹的落点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东一发西一发落的遍地都是,十分的盲目。这种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的、盲目的轰击,虽然能够对炮垒之间的胸墙或哨卡造成一定的威胁,但对明面上的四座炮台和地表下的沟壕都半点实质性的威胁都没有。

只是如此的‘狂轰滥炸’却让他损失了一名老练的炮长,外出观察的时候被炮弹正好打中脑袋,整个头都炸开了。想想就让队官郁闷到极点。眼下清兵依旧离得有些远,他们还没尝试着正面渡河,事实上他们也没必要迎着陈家军的炮火渡河,只需要往北退开几里地,他们就可以半点威胁也没有的轻松渡河。清军有的是漕船。

这处陈家军阵地,在整个郾城也只有这么一处了,把守住了郾城通往东面最大的一处码头,更遏制住了整个郾城水路的咽喉。因为它对面的沙河河面宽度超过300米,是整个郾城沙河水段宽度最大的地方,当然它的存在也直接给郾城的东部防御提供了最大作用的掩护力。

因为这里距离郾城县城不远,直线距离还不足六里地。

若是清兵的漕船真敢跑来这里找不自在,队官对天发誓,一定会‘热情至极’的招待来客。

但是看着远处沙河水面上成群结队的漕船死鱼一样停靠在岸边,队官对此就不报任何希望。清兵将大炮运到河对岸,拿来轰击炮垒阵地还可以理解,因为他们想拔掉炮垒阵地这颗钉子么,想疏通整个水运的线路。但大批的清军驾驶着漕船,从沙河上游迎着炮火杀到西岸,那清兵真的是脑袋被门夹了。

河对岸的清兵阵地上,一尊尊大炮发射后冒出的白烟将一处处的炮位给裹胁了起来,至少二十门将军炮,其中就是有大将军炮也极有可能。安徽清兵人数不多,炮兵实力却比陕西绿营还要更雄厚。难道陈辉祖把安庆城头的大炮都拿过来了吗?

这射程妥妥的超过陈家军的两斤炮和三斤炮,这也是陈家军炮兵极少反击的最大原因。队官手下管着四处炮垒,却只有两门加重型的三斤炮,勉强够得到清兵阵地,炮击效果太差了。

浓厚的烟云都让阵地的观察哨都看不清真面目了。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清兵在继续向着炮垒阵地近处修筑炮兵阵地。

陈辉祖是打定主意要先啃下炮垒阵地这根硬骨头的。

对岸的清军炮兵打了好一阵,见陈家军的反击只是寥寥,四个看着就结实的炮垒始终没有什么大动静,火炮也就停止了轰击。然后滚滚的浓烟就从对岸升起,让陈家军方面想都不想都知道这是清兵在耍手段,搞小把戏来掩护他们炮队的阵地更换。

当然,清兵的大炮也不是全部灭火了,还有一部分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轰响着。但跟之前那肆无忌惮的样儿,好像有挥之不尽的弹药一样的做派,是大大不同了。

然后,然后一直等到滚滚黑烟消散去,都不需要观察哨汇报,炮垒队官就用望远镜清楚的看到了清兵的炮兵阵地。这是贴的更近了,两边距离有500米吗?

“队官,清兵的胆子已经大到看不起我们了。这个距离,我们的大炮完全可以打到。这群绿皮狗是在找死。”

“队官,只要我们炮台的炮打响,要是轰不死对面的绿皮狗,俺就不姓吴了。”

乙子炮垒上,张俊贤目光炯炯的看着对岸的清兵炮兵阵地。观察哨消息传来,距离已经不在话下,张俊贤就只等着队官的发令了。

队官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扣击着身边有些泛明光的铁炮,眼睛紧紧盯着对岸。从瞭望口的位置看出去,已经有清兵在河沿边忙活了,这是不是说清兵还准备更进一步?直接把炮口架到沙河河岸上呢?

“别慌。还不到时候。该打的时候我自然会命令你们开火!”队官觉得放清兵更进一步,他们的准确度会更高。而且他对自身炮垒的防御力信心十足,根本就不担心脚下的炮垒被清兵的炮火给轰塌击毁了。

甲字炮垒的指挥官邹勇自信满满地表态:“队官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下命令,我保证让清兵吃铁弹。咱们都试过多少次炮了?那些角度数字俺们可都记着呢。”陈家军现在的炮兵虽然引入了标尺、高低、角度、方向等火炮击中目标的必备技术参数,也制作出了规范化的炮表,但在这个热兵器根本不成熟的时代里,在此刻陈家军炮手低能的数学计算情况下,他们事实上的炮击更多地还是依靠经验。

队官是头也不回,只是看着对面的清军炮兵阵地道,“我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但还是要等等。要是清兵真的不知死活的把大炮推到了河沿上呢?”那准确度可就会比现在打要更高不少。短了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啊,炮击的准确度说不定能提高一成。

正在忍受着炮击,忍受着‘噪音’,以渴望换取命中率一点点提高的陈家军炮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眼前的这支清兵的大BOSS陈辉祖,以后在准备着全军‘转进’了。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四五千人守在许州,竟然只守了三天。简直可笑!”而更严重的是自己接到阿思哈的求援后,真就带着部队杀到郾城来了。“传我令,全军速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南来的清兵

许州城里,陈鸣没能全歼了河南绿营,秦光远带着至少两千兵逃了出去。虽然这是用大半个抚标和河北镇里的一个营头做代价换来的,但他至少保住了一半军队。

不提得到消息的阿思哈有多么的苦逼,也不提逃出许州城的秦光远带着队伍一路北蹿,最终的目的地是新郑还是开封,反正他这一路的进攻是不存在威胁了。也就是说,陈家军东面的敌人只剩下了陈辉祖部。

从整个战局来看,陈家军这半个月干的真的很不错,打垮了陕西绿营,打垮了最后的河南绿营,他们现在的敌人就只剩下了安徽这一路清兵和南面的两路部队。

永瑞带领的湖北、陕西【兴安镇】绿营以及荆州的旗兵已经进入到汝宁府中部,距离郾城估计也就剩一二百里地。这是因为他们一路拖着大炮,为了乘水利之便绕了不少道,并且汝宁府的大部分地区处于无政府状态,不管是物质筹集还是民夫征调都缓慢的紧,否则的话他们现在可能就杀到沙河边了。

这应该也是陈辉祖接到许州败绩之后,干脆的带领部队脱离郾城的最大原因。只需要再过短短的几天,另一股兵力在万人以上的清军大部队就能进入战场,他干嘛还要在郾城城下与陈家军死磕呢?

还有那南阳府的战事,进攻的清军部队是以汉中镇为主,南阳镇零碎的残兵败将和当地的乡勇民团为辅,总兵力超过了六千人。而陈家军在那里只有两个营头,陈文赞和卢龙部,高靖辉营还在火速南下中,但也才进入南召,距离南阳府城还有小百里呢。

眼下的情况是,陈家军虽然在四省大军的多路围剿中,连续打崩了两路,陈鸣却依旧需要在郾城战场上铲平了汝宁来的和陈州府来的两路清兵,然后才能去增援南阳府。兵力远少于清军又不得不御敌以外的陈家军,只能陷入这种被动的战略态势中。还好随着许州之战的获胜,陈二宝营算是给解放了出来,襄县有黄安一个营头镇守就足够了。

而必要的时候,陈家军放弃南阳府城,退守方城,陈文赞和卢龙部与高靖辉营汇合,三个营头再差也能当下清军的进攻。

关键还在于陈鸣带领的陈家军主力能不能在郾城战争再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陈家军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必须胜不能平。只要战局僵持下来,陈鸣这支主力就被牢牢地限制住了,等到满清从全国各地调来的精兵强将一一汇聚,这个军事僵持早晚会被打破,到时候倒霉的多会是陈家军。就好比广昌战役之后的那支赤色军队一样,败势不可挽回,要保全实力必须进行战略大转移,根据地、N多家当都要丢弃,损失不知道会有多大。

也跟太平天国时候的清军南北大营差不多,只是太平军有能将有实力,几次攻破了江南江北大营,陈家军却还不是那个时候的太平军。

因为啊,没有哪支部队的士兵连续作战会不疲惫精神依旧高亢振奋的,除非是被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所鼓舞,精神力量直接作用到了肉体。不然长时间对峙,士气也好,军心也好,都会持续的下降。很多起义军一败之后就再难挽回局面,也有这样的原因。

陈鸣身上的压力依旧如大山一样沉重。别人打仗‘胜败兵家常事’,有输有赢很正常,他现在却必须要保证只能赢,不仅不允许有输,连平都不行。

永瑞现在已经到达了正阳县的黄冈镇,他部的先锋也进入了汝宁府城,郾城就在眼前,作为全军统帅永瑞却是半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湖广提督福永是这支清兵主力部队的实际指挥官,脸色也阴沉沉的一片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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