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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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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无论读书还是做事,都讲究一股静气。若是殿下心中有静气,就算于闹市读书又何妨。若是殿下不能归心神于腹中,就算在僻幽之地,也会觉得烦躁的”,黄子澄是儒学,学究模样儿,忽然插嘴谏言道。

  朱标连日相处下来,早知道黄子澄耿介的性子,故而也不以为杵,淡淡一笑道:“探花郎说得是,我受教了”,说着似乎心绪好了很多,却不想就着这个话头与黄子澄说下去,起身踱了两步,朝跪着的而聂道:“而聂,念你是初次,平日做事也勤勉,便饶了你这回。以后可得小心规矩些,再触了霉头,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去吧,将晚膳送过来。”

  说着又朝黄子澄、张昺道:“待会儿你们两就陪着我用膳了,完了我还得看一两个时辰的奏章才能放你们出去”,说完朱标便又埋头看起奏章来了。

  黄子澄、张昺正要落座儿,接着整理文案,不想朱标手里拿着一本折子忽然“嗯?”了一声,皱眉起身沉吟起来。

  黄子澄和张昺对望了一眼,都定住了身子,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朱标一脸狐疑地拿着奏章踱至二人跟前,有些茫然地递了过去,却不说话。张昺小心地接过奏章,与黄子澄凑在一处,展开看去,竟是御史余敏和丁廷举告发北平布政使李彧,伙同提刑按察使赵全德、户部侍郎郭桓等相互勾结、吞盗官粮的奏章。

  世人都知道李彧是经魏国公徐达举荐做的北平布政使,与徐达的交情至深,如今也是燕王北平用兵的保证。魏国公薨逝仅月余,就有人朝李彧下手了,这也太阴毒狠辣了一些。

  


第四十二章 【犹豫不决】


  见了这份参劾北平布政使李彧的奏章,黄子澄初入官场倒还罢了,张昺却是个游走六部多年的人了,深知里面的干系重大,不禁也是心惊肉跳。

  眼见太子和张昺都呆愣着不说话,黄子澄邹了邹眉,接过奏章又仔细端详了半响,只觉得是个寻常案子罢了,并没什么特别,便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有人上了参劾的奏章,自然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殿下先派人去调查一番就是了。若奏章所言属实,依大明律来措置即可。若是奏章所言有误,那便是诬告,就该反坐余敏和丁廷。这。。。。。。难道有什么为难之处么?”

  朱标还没答话,张昺便摇了摇头:“黄湜(黄子澄字)老弟,你是还不知道当今万岁的脾气啊。这份奏章要是送上去,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几百颗人头落地是免不了的了。哎,疾风骤雨,谁也说不准会打在什么人的头上啊。”

  “不至于吧?余敏和丁廷举告发的不过北平布政使李彧、提刑按察使赵全德、户部侍郎郭桓三个人罢了。就算最后坐实了,灭了他们满门,也不过数十号人罢了,又何来几百颗人头了?”黄子澄不可思议地说道:“无论是闪电还是雷劈,都得讲究个天理人情,别说疾风骤雨了,就是下刀子,要掉在自己头上,他也得有个道理才行。哼,不做亏心事,他就不会有鬼敲门!”

  朱标听着这二人话说得有点跑题,更不想私下妄议当今皇上,便摆了摆手止住了:“这只是一面理,也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北平布政使李彧与魏国公交情匪浅,现在又正是燕王在北平用兵的臂膀。如今魏国公刚刚薨逝,就有人跳出来参劾李彧,这是明摆着冲燕王去的啊。燕王手握十数万雄兵在塞外与北元作战,风餐露宿、出生入死,这倒好,朝中竟然有人背后朝他放冷箭。哼哼,也太过无情无义了一些。别说燕王是血性汉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在我这里,也是瞧不过眼的。”

  黄子澄这才掂量出里面的文章,这事搅闹不好只怕真会引出大乱来,不禁抚额沉吟着问道:“太子殿下真乃仁厚君子。只是,听着殿下的意思,是想要暗助燕王不成?这么大的事,只怕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殿下又如何能助他?”

  朱标拿着奏章踱了两步:“这几年,先是母后、后是曹国功,如今又是魏国公,一个个都先后去了。父皇的身子,也多有起伏,这才将朝务交给了我。若是一般的事,我倒还可以做的了主。嗯。。。。。。这件事。。。。。。”

  一直没有言语的张昺眉棱骨忽的一跳:“殿下,您是要为了燕王殿下,偷偷把这个案子压下来?”

  “也不是要把案子压下来”,朱标也有些犹豫,心下不住掂量着后果:“案子现在晦暗不清。。。。。。就如子澄所言,我先派人去将事情调查清楚了来,再看事体的大小来定是否转呈父皇裁夺。”

  张昺只觉得不妥:“这。。。。。。殿下,若是要派人调查此事,就该做得天衣无缝,不落把柄才行,否则只怕。。。。。。只怕不好交代。可是要做得不落把柄,就免不了要将李彧、赵全德、郭桓这三个当朝要员拘拿起来,这么大的事体,要瞒住当今万岁,只怕是不能的。万岁若是事后问将起来。。。。。。”

  朱标听张昺娓娓道来,也越发觉得这事不好擅自做主,洪武皇帝本就对自己这个太子多有不合,朝野内外也隐隐有一些传闻,说什么当今皇上有意改立秦王为太子,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可毕竟不会空穴来风的。如今皇上渐老,自己这个皇储正当是在节骨眼儿上的时候,若是顶住了这段日子,那便一马平川。可是如果这段时间再出点岔子,以洪武皇帝晚年的性子,自己输得一无所有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着朱标已有些心惊,可又不甘心,犹豫着道:“可是燕王与我交情颇深,昔日也帮过我不少。如今魏国公突入薨逝,李彧又遭弹劾,正是燕王最苦的时候。况且这一出出的戏,怎么看怎么都像个连环套似的。小人作祟、祸害藩王,无论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我又岂能坐视不管呢?毕竟几个兄弟里头,只有燕王与我是一条心啊。”

  黄子澄听了眉毛一挑,面露愠色:“殿下,您是太子,将来的皇上,心里装着的应该是天下、是江山、是您的亿兆子民,怎可以如此拘泥小情,剪不断理还乱呢?”

  朱标被黄子澄说得脸上一红,正要说话,不想张昺忽然冷冷地道:“殿下说。。。。。。只有燕王与您是一条心?哼哼,只怕未必吧?说得不好听一些,几个年长一点的藩王,离九五之尊只是一步之遥,谁的心里没有一点想头啊?前些年的事,殿下又不是不知道,给您添的乱儿还少么?单单曹国功李文忠之死,私下里都有不少议论呢。至于燕王呢,确是没有违拗太子之处,可燕王都在做的什么?不是在北平出兵放马、立功立威,就是礼贤下士、探望小民百姓,声名极隆,依着下官看来,其志非小啊。”

  “燕王?”朱标端详着张昺,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早年他就被冷落,近些年打了些战,名声这才好了些。怎么瞧也不像是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人。原先宋老学士、詹同他们在时,也曾疑心于他,只是后来宋老学士回乡、詹同病故、叶伯巨下狱、我也被父皇猜忌,别人都在看笑话时,却正是燕王出手,洗脱了我的嫌疑,叶伯巨也因此才留下了一条性命啊。若是他有什么居心,又何必襄助于我?”

  “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啊”,黄子澄一个老学究,忽然也说:“我在入京之前,也曾听过这位王爷不少传言。无论传言真假,哼哼,他都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太子殿下不可不防啊。”

  几人一席话,说得朱标心里竟打了个寒噤,暗暗揣度着若是燕王真有什么居心,以他的威望和手里的十几万铁骑,还真是最大的劲敌呢。以前燕王总是站在自己一边,自己盯着的只是秦王和晋王,倒忽略了他。如今重新审视一下,才觉得几个兄弟中,论起实力,最强的只怕就是这位出兵放马的燕王了,心下已是有了主意。

  


第四十三章 【通州寻主】


  太子朱标前思后想、犹豫了许久,又召来了承袭曹国公爵位的李文忠长子李景隆、监察御史刘璟(刘伯温次子)等一众近臣入内商议,终还是在第二日一大早就将奏章摆在了最上面,匆匆送呈给了洪武皇帝朱元璋。

  依着刘璟的说法,上这份奏章的御史余敏和丁廷举乃是秦王还未就藩时举荐上来的,与秦晋二王素来亲近,因而这份奏章明摆着是秦晋二王在背后捅了燕王的刀子。太子则正好借力打力,趁机削弱燕王的势力。事情若是闹大了,这得罪人的也是秦王和晋王,太子从中调解、为百官说说好话,也可以卖个顺水人情,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奏章一上去,原本放手朝务的朱元璋不禁勃然大怒,立时便遣了锦衣卫指挥使杨宪带人将原告余敏、丁廷举拘押看管了起来,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召来大理寺卿吴庸、刑部尚书王惠迪秘密交代了一番。很快朝廷拘捕北平布政使李彧、提刑按察使赵全德、户部侍郎郭桓的人马便悄悄出了宫城。

  因提刑按察使赵全德和户部侍郎郭桓就在应天,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被锦衣卫给扣了起来。只北平布政使李彧身在北平,尚未到案。

  说来也怪,这些事原本只有洪武皇帝朱元璋,署理此案的大理寺卿吴庸和刑部尚书王惠迪三人知晓。派出去拿人的,也都是皇上最信得过的锦衣卫,按理说是万没有走漏风声的道理的。可偏偏郭恒等人贪污案发的事似乎很快就传了出去。

  许多原先与太子亲近、不亲近的官员竟一窝蜂地涌着去拜见朱标。有的因官职低微,进不了东宫的,也去求见李景隆等一干太子近臣。搅闹得太子朱标及一干近臣都有些茫然、不明所以。谁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透出去的?这些不相干的朝臣又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用心?又为什么会一股脑儿地来太子这里探口风,一副支支吾吾、魂不守舍的怪模样儿?

  刘璟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甚喜学乃父刘伯温,一副仙风道骨的神算模样儿:“哼哼,这有什么难解的?事到临头,他们能指望谁去?指望秦王还是晋王?这一炮本身就是他们放得,去求他们不是与虎谋皮吗?去求燕王?哼哼,燕王如今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指望得上呢?倒是太子殿下您,素来就有仁厚之名,如今他们不来找您,还能找谁去呢?”

  太子朱标想了想,却摇了摇头,不解地问:“你说的这些倒还罢了。只是这个案子只涉北平布政使李彧、提刑按察使赵全德、户部侍郎郭桓三人罢了,跟他们又有什么关联?至于京东六部所有堂官,巴巴地都往东宫跑吗?再说了,这件事极其隐秘,怎会传得如此快?是谁胆大包天,走漏了风声呢?想想总觉得这个案子透着一丝说不清的诡异,总觉得要出大事似的。”

  “嗯,下官也有同感”,张昺默然点了点头:“就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慢慢地将这京师百官包了起来似的。”

  眼见众人冷气森森,刘璟却噗呲一笑:“哈哈哈,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这件事再怎样也落不到咱们的头上,你们就怎至于如此谨小慎微呢?”

  说着刘璟忽然压低了嗓音:“至于满朝堂官人人自危,这也并不出奇,看看前些年的案子就明白了,被杀被剐的并不仅仅是最初涉案的。每次出了事,不死个数十上百人是收不了场的。如今疾风骤雨将至,谁敢保证雷不会劈在自己的头上呢?”

  众人都知道刘璟话里说的是当今洪武皇帝,却也说的是实情,互相对望着一时间都没了言语。

  一个泼天大案将起,京师被搅闹得人心惶惶,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传到了苦寒的燕北之地。

  燕王朱棣原本尚沉浸在魏国公薨逝的悲痛中,只碍于道衍和尚的“忍”字诀而不发作,日日泡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作践自己。布政使李彧被告发的事儿,最先自然是由纪纲快马传报到大庆寿寺的道衍和尚那里。道衍料想朱棣不在燕王府,却不便擅闯军营,便去寻了北平都指挥同知柳升,将事情讲了,要他去请燕王回府。柳升是个冷人儿,心思却极深,情知事大,也不多说便打马直奔通州,去寻搁于军营的朱棣。

  通州是老将房胜的地盘,房胜与柳升都曾在魏国公徐达帐下为将,二人都有交情,如今顶着北平都指挥同知的官衔,柳升在房胜陪同下没费什么劲儿就寻到了刚从行伍里回来的朱棣。

  朱棣面色冷峻憔悴,满脸都是沾着灰尘的汗渣子,见人也没话儿,似乎始终都咬着牙关忍着一股火气似的。

  柳升情知是因为魏国公暴毙的事,这位王爷才如此模样儿,如今见了不禁心里一疼,趋步上前拜倒道:“卑职柳升,参见燕王殿下”,说着竟自有些哽咽。

  朱棣见是柳升,也有些诧异:“哦?是柳将军?你怎么也来了通州?你起来吧!”

  柳升原想劝慰一番这位燕王,但是讷于口舌,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房胜见柳升呆呆地跪着,早猜到了他的心思,黯然长叹了一声,上前两步将柳升扶了起来:“哎,柳将军,你就起来吧。殿下在通州近一月时间,每日都是如此,下官都劝了不知多少次了,哎。。。。。。有什么办法呢?你来通州,怕是有什么事儿罢?”

  柳升一愣,方想起道衍嘱咐的事来,忙收敛了心里的感伤,趋步上前,附耳悄声将布政使李彧被告发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朱棣原本沉郁的脸上立时闪过一丝潮红,一对入鬓的长眉挑了起来,显然是要发作了。柳升和房胜都知燕王是个血性刚毅之人,眼见如此,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直过了许久,朱棣忽然咬着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却越来越大,旋即转为狂笑,不住地道:“哈哈哈,好,好,好啊!好手段,好阴毒!好,好啊。。。。。。”

  柳升和房胜对望了一眼,都被吓得有些发愣,呆了呆,忙上前一把扶住朱棣坐了:“殿下,殿下,您。。。。。。”

  朱棣猛的用力挣脱二人,起身一脚踢翻跟前的桌案,茶盏顿时碎了一地。房胜要去收,不想朱棣紧赶几步,对着已经支离破碎的茶盏又狠狠地踢了一脚,碎片顿时飞出老远。却不妨一脚踩在水渍上,朱棣顿时身子倒了下去,亏得桌案半立在旁边,朱棣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桌案才定住了身子。可偏偏桌案被踹开了几条裂缝,凸起的木屑早将朱棣的手扎出几道口子来,殷红的血渍顺着手掌流了出来,惊得柳升和房胜二人魂飞魄散,慌忙抢了上去。

  


第四十四章 【大庆寿寺】


  朱棣骤闻自己倚重的布政使李彧被人参劾、应天府派来拿人的锦衣卫不日将至北平,心下里又是骇然又是暴怒,连日暗压在胸口的那股怒气顿时就爆发了出来,发作了一番,却不妨被踢翻桌案的木屑割伤了手掌。眼见着殷红的鲜血从燕王手中流出,一旁侍立的柳升和房胜慌忙抢到跟前,扳着燕王的手掌,看着殷红一片,只觉得心惊肉跳。

  朱棣却怒气未消,抬手将身旁的柳生和房胜一把推开,面目狰狞地狞笑起来:“哼,些许小伤算得了什么?如今他们要将本王逼死,本王不留些血,他们怎会甘心呢?”

  朱棣紧捏着双手成拳,任由鲜血滴在地上绽成血花,神情十分的骇人。只见他发作了一番,忽然猛地大声吩咐道:“给本王备马,我这就回城去见李彧。哼,李彧是魏国公亲点的人,又岂会干那些贪墨的勾当?别人要陷害他,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本王倒要去看看,看谁敢动他分毫?”

  柳升一听便急了,忙一把拉住要走的朱棣:“殿下且慢,万万使不得啊。下官来时道衍大师就曾一再嘱咐下官,务必要转告殿下——如今李彧乃是朝廷的嫌疑之人,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见他这个是非之人,否则恐会惹祸上身,功亏一篑啊!殿下——”

  朱棣虽在怒中,可听说是道衍的意思,也不能不思量思量了,便停了步子,却还是不甘心:“他是无罪之人,本王尚不能去见?那要本王怎的?你又来此做的什么?”

  柳升见朱棣发作自己,也不为所动,冷冷地站在当地回道:“缉拿李彧回京,是皇上的旨意,任谁也是不敢违拗的!道衍大师吩咐下官请殿下回府,若是有事情也好有个照应。至于李彧那边,下官自会去见上一见。殿下若有什么话,下官也可带过去。李彧是魏国公旧人,也是殿下的信臣,他如今被人暗算,我们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李府但有什么需要照应处,下官定会照应到的。这一条,还请殿下放心便是!”

  房胜是武官,却也算得是官场的积年,宦海沉浮数十年,最是知道里头的险诈之处,忙也上前来劝:“殿下,柳兄弟所言在理。李彧无论是否贪墨,如今都是是非之人,殿下若是搅和进去,只怕惹来不少非议,于殿下、于李彧,都不是好事儿。依着下官看来,还是柳兄弟的法子好一些,既可照应李府,也可探听消息。还请殿下三思而行才是。”

  朱棣本就是深沉缜密之人,此时也早已品出里面的味儿来,冷着脸呆了呆,已是打消了亲探李彧的念头,却并不多言,沉着脸冷冷道:“给本王备马,本王这就回府!”

  柳升和房胜一愣,情知自己所劝奏效,也不再多辩,稍一准备便随着朱棣打马直奔燕王府。直送朱棣入了府门,柳升这才自去寻布政使李彧,却不想李彧并不在府里。柳升无奈,想着事体重大,也只得耐着性子在李府苦等,须臾不敢离开。

  此时的李彧早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大祸将至,早将府里的下人遣散了,妻子老母也都送往了苏州老宅,这才独自漫步,沿街踱往了燕王府西南角的大庆寿寺。

  大庆寿寺始建于金章宗大定年间,因内有海云大师九层灵塔和可庵法师七层灵塔,双塔均以八角密檐砖建,东西比肩而立,故而大庆寿寺有名曰双塔寺。寺内松树繁茂,树阴密布,景色十分秀美,更有流水横贯东西,前后以“飞渡桥”、“飞虹桥”相连贯通。

  此时因是傍晚时分,原本游客稀少的大庆寿寺越发的清幽僻静。李彧行至二桥边,但见“飞渡桥”和“飞虹桥”上的金章宗的题字遒劲刚猛、王气逼人,可曾经横行天下的成吉思汗的子孙辛辛苦苦建立的金朝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想想自己从张士诚手下名声鹊起,至张士诚兵败流落街头,差点饿死路边,亏得魏国公徐达将自己救起,又一步步做到明王朝的布政使高位,可如今呢,只怕还是难逃家破人亡的命运。如此起起伏伏,临到最后回头一想,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滋味儿。人活一世,祸福交替,可到最后都免不了成为一堆黄土罢了,曾经的祸,曾经的福,又还有什么意趣呢?

  想着,李彧不禁万般感慨,呆了呆,悠然吟道:“宝刹都城内,今朝旷野中。浮图瞻宝志,书记忆刘聪。画屋烟花绕,青松雨露浓。徘徊增感慨,历落问英雄。”

  一阵冷风袭来,李彧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而发直入骨髓,便在这时,忽然身后有人接口吟道:“书记去已久,令人动慨慷。但能成事业,不解制纲常。花落重城晚,云沉大野荒。

  卢沟三尺土,春雨树苍苍。”

  李彧闻声扭头看去,却是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胖大和尚,和尚身材很是高大,满脸惨白的病容,只一对三角眼闪着慑人的光亮,令人心底无端地发颤。只见这和尚嘴角吊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趋步而来,口中调侃道:“这位施主好重的暮气啊。如此春色,生机勃勃,怎得就惹出施主如许黯然神伤呢?”

  “‘但能成事业,不解制纲常’。。。。。。大师好大的志向啊”,李彧打量着来人,一边反唇相讥道:“如此志向,倒不像是出家人了——”

  黑衣和尚轻轻一笑,毫不介意地来到李彧跟前,上前端详了片刻,忽然道:“施主气宇沉稳静娴,必是有才之人。眉宇间藏着贵气,怕是官身吧?”

  李彧一愣,冷冷道:“大师眼力倒好。只不知佛法普度的高僧,何时开始也学那些江湖术士,替人看命相面了?”

  “佛法可渡世人,可是何为世人?”黑衣和尚一笑问道。

  什么是人?李彧被问得也是一愣,又如何能答得上来?

  和尚得意地笑了起来:“世人皆有一副臭皮囊,此乃形也。世人所历之事不同,所读之书不同,气宇自也不同,此乃神也。形神兼备,则是世人。佛要普度世人,又如何能不知世人?”

  这确是闻所未闻的一番高论,李彧也不禁心服,这才恭敬了起来:“大师高论,令人耳目一新。不知大师法号?在这大庆寿寺里司何职?”

  “贫僧法号道衍,乃是此间住持和尚”

  “啊?原来是道衍大师?”李彧惊道:“哎呀呀,在下北平布政使李彧;来此正是有事要请大师帮忙的啊。不想在此遇上,真是缘法。”

  


第四十五章 【贪墨真相】


  道衍听说来人居然是这段日子里处于风口浪尖的北平布政使李彧,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心下想,人人都在找你,却原来到这大庆寿寺里躲清静来了。虽如此,道衍一时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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