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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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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竟都匆匆来到了京师,这里头还有最聪明、也是刚刚才回到西安的秦王。按理说,以秦王的智计,不至于就如此轻易地堕入彀中的。如今想来,原来这秦王是心里有鬼啊。杀太子的人是他,如今太子的死讯传来,他便坐不住了,要猫哭耗子地进京奔丧,撇清自己的关系、洗脱自己的嫌疑!只不过,他这异常之举,反倒露了怯了!

  既然害太子的人是秦王,那秦王自然不是太子的人选。如今算下来,可以当太子的,似乎只有两位没有进京的三皇子晋王和四皇子燕王了!

  


第三十四章 【二王选一】


  在京师为太子朱标主持大丧的洪武皇帝朱元璋召见冒雪请见的锦衣卫指挥使杨宪,方才知道这暗害太子的幕后黑手八成是自己的二儿子秦王朱樉。联想起朱樉如此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像其他年幼皇子一样,不得旨意就急匆匆地赶来京师奔丧,这本身便透着一份心虚。只可叹洪武皇帝的六十五大寿,却要在为子扶丧中渡过。而那罪魁之人,竟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如今正在太子灵柩前哭得昏天黑地,这份狠辣、这份虚伪,闻之都不免心惊啊。朱元璋心底里恨不得一刀杀了秦王这个逆子,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呢?自己刚刚失去的大儿子,难道还要马上亲手除掉自己的二儿子不成?

  朱元璋一边思忖着如何发落大逆不道的秦王,一边却悄悄地派人传了密旨给远在北平的四皇子燕王和远在山西的三皇子晋王。

  燕王朱棣依着道衍的授意,安安分分地待在北平,只是上表朝廷请旨奔丧。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封密旨。朱元璋在旨意中言,北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知院阿鲁帖木儿等多次骚扰北境,诏命晋、燕二王分兵两路北征。又以颍国公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为左右副将军,定远侯王弼、全宁侯孙恪为左右参将,督兵从征。敕王弼率山西兵马听从晋王节制,其余均归燕王朱棣节制,旨到即行!

  国丧期间不可轻动干戈,这是古之通例。汉武帝时,突厥趁太皇天后窦氏薨逝的大丧之时袭扰边陲五郡、杀掠无数,刘彻一代雄主尚以国丧不便用兵为念,而隐忍了三年有余。怎么刚刚明旨颁布的洪武二十五年为国丧,后脚就来了密旨要自己动兵北伐呢?

  燕王朱棣拿着密旨有些疑惑,却也兴奋异常。他虽从武多年,也打过一些战,可像这样的以自己为统帅北伐的事,还是平生首次。况且自打徐达薨逝,蓝玉北伐,自己在北平、燕山一带的兵权就彻底旁落了。如今不仅让自己重掌了军权,还将北伐重任全托于自己,这骤然而来的信任,着实令朱棣惊喜不已,却也十分的诧异,便连连叫家人去大庆寿寺请道衍和尚。

  道衍虽说隶属僧録司,又是大庆寿寺的住持和尚,实际上却并不喜欢念经,没事便爱读书,涉猎兵史奇谋之术,再闲来无聊便是下棋睡觉,因而原本高大的身材越发养得白白胖胖的。加之一对三角眼,令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若不是有一对一字长眉横在脸上,稍显仁慈之气,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人竟是一个出家人的。

  道衍此人虽说高大,却有一股暮气,或者说是病气,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儿。得了燕王府传来的信儿,便迤逦往王府赶。燕王府离大庆寿寺只一街之隔,须臾便至。因燕王府的家丁都认得道衍是朝廷派来陪燕王诵经的高僧,也没人拦他。道衍直趋后花园吟风楼,此时朱棣却早已等在了楼下。

  道衍一边随朱棣上楼,一边觑着朱棣的脸色,忽然笑道:“殿下,这么急匆匆地叫贫僧过来,是有什么喜事吧?”

  朱棣眉宇间十分的齐和,笑吟吟地将道衍迎进了吟风楼坐定了,方苦笑道:“哎,本王便是天生的辛劳命。在别人看来的苦事、难事,在本王看来,却是喜事。所以……如此看的话,大师所言倒是并无不妥”,说着朱棣便似笑非笑地便从怀里掏出一本黄陵小本递了过去。

  “黄陵?!”道衍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一把接了过来,上上下下展读了三遍,忽然合上奏章递还了过去,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还不算喜事算什么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哎呀……只不知为何没有喜鹊在燕王府长鸣呢,真是奇哉怪也。”

  朱棣重掌兵权、统帅一方,本也高兴,可瞧着道衍的神色竟是比自己还高兴似的,听着他似玩笑似调侃的话,不禁诧异:“大师,行军打仗乃是本王毕生所好,能有此机会大展身手,本王高兴一些并不过分吧?可不知大师却是为何而欢喜?”

  道衍打量着朱棣半响,忽然自失地一笑,悠然起身踱了两步,忽然回身,压低了嗓音悄声道:“殿下,您大位有望了!”

  “什么?”朱棣身子一震,吃惊地看着道衍,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大师方才说什么?”

  “我说,殿下您大位有望啦”,道衍笑嘻嘻地重复了一遍,来到朱棣跟前坐了下去:“殿下您难道没有看出来么?这国丧期间,怎么忽然要用兵了?用兵也还罢了,还要两位从来不曾统辖一方的皇子来北伐?这……嘿嘿嘿,万岁属意殿下和晋王两位皇子接替皇位确属无疑,只不过在您二位中间决疑难下罢了。所以这才要二位王爷各统两路军马北伐,谁占优,谁自然就要入柔仪殿了。”

  “是吗?”朱棣仍不敢信:“那二哥呢?太子薨逝,依着位份,当立二哥才对啊。怎么轮得到三哥和我了?”

  “秦王?殿下是说秦王?”道衍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朱棣,嘴角吊着一丝狞笑:“秦王不安臣位、为非作歹、残虐百姓,这也还罢了。万岁看着已故皇后的面子上,还不会把他怎样。可太子西巡一番,一回来就暴毙了,嘿嘿,殿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贫僧料想万岁爷会觉得奇怪的。如今……只怕万岁早已将事情查明了。秦王……嘿嘿嘿,想做太子是不能的了,不被关进宗人府便算好的了。”

  “你是说……是二哥害死了太子?”朱棣霍地起身,吃惊道。

  道衍却摆了摆手:“此事万岁就算查清了,也不会公诸于众的。纪纲前番来信说要查清大事之后方才入北平见殿下,若是贫僧所料不错,纪纲要查的大事,只怕也是此事了。算起来,应该不日便有消息传来的。”

  说着道衍又摇了摇头:“哎呀……这些事都已不重要。殿下如今要想的,是如何把这一战打好。这许多年的心血,只怕全系于此呢。殿下,关键时候,您怎可还分心于其他事呢?”

  “哦”,朱棣将信将疑,愣了半响,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问:“大师以为,这仗该怎么打?”

  道衍蹙了蹙眉,起身在屋内绕了两圈,忽然站定了,咬牙道:“快!”

  


第三十五章 【大雪封山】


  经道衍一番说辞,燕王朱棣终于下定决心北伐残元,与晋王争那空着的太子位,便问:“大师以为,此一役,本王该如何打法?”

  道衍沉吟了半响,嘴间蹦出一个字来:“快!”

  “快?!”,燕王不禁愕然:“此次北伐,唯一‘快’字便可?万岁旨意里不是命颍国公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为左右副将军了么?他们都是要北伐的。他们不来,本王也是不能擅自用兵啊。这个‘快’字,又谈何容易?”

  道衍却不以为然:“殿下,万岁在这大丧之际用兵,用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法子。大丧用兵,于汉礼不合,元人自然也知此理,因而必不防备。出其不意,最要紧的,不就是一个快字么?况且如此大事,朝廷只下密旨,而没有明诏,还不是要秘做、快做吗?所以,以快致胜,是北伐的精义,也是万岁圣心默定的方略。”

  “至于颍国公傅友德、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嘛……”,道衍抚了抚额头沉吟了片刻,断然道:“不用也罢!”

  “什么?”朱棣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道衍:“颍国公傅友德这些人可都是戎马一生的老将,本是本王北伐最得力之人,大师却要本王不用他们?”

  “不用!”道衍咬着细牙决然道,眸中闪出鬼火一样的光亮:“殿下莫要忘了,此役乃是万岁考较二位皇子谁更能担得起大明江山的重任的。嘿嘿,正因为此,这才惹出来大丧北伐的事儿来。这一条,才是此中的要义。殿下且试想想,万岁派给殿下的,是颍国公傅友德,南雄侯赵庸、怀远侯曹兴。派给晋王殿下的,则只有定远侯王弼、全宁侯孙恪二人。实力上孰优孰劣,一望可知。虽说这是万岁知道燕山重地囤积了元兵主力,虑及战局,方才如此点将。可毕竟派给殿下的是能征惯战的老将,派给晋王的将军则稍逊一筹,这些天下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来有一日,纵然殿下打赢了,也会给别人留下口舌的。此所谓胜之不武也!因而就算万岁将来要将殿下指为储君,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嘿嘿,殿下,您觉得呢?”

  这确是朱棣未曾料想得到,如今经道衍点出来,方觉此次北伐的要义原来用兵只是其次,与晋王争夺储君人选才是内里的真文章。想了想,朱棣也不禁颔首。

  道衍却瞧得出来燕王心中仍有疑虑,便接着道:“殿下久不掌兵,这北平都指挥使陈亨又是晋王的岳丈。值此关头,晋王的人,谁还会留力啊?以前魏国公在时还好说,如今只有殿下一人,又远离北平,驱十万雄兵出关远征,这粮草后继都由陈亨这么一个人把着,殿下您是放心还是不放心啊?倘若粮草一旦出些什么差池,嘿嘿,十万人,马怕得有一半要饿死在戈壁滩吧?所以,贫僧替殿下掂量局势,殿下此次用兵,只宜轻骑远征,以闪电之势奇袭漠北,务求一击即中。奇险之地才是生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所谓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后方能生也!”

  燕王一边听一边不住来回踱着步子,待道衍说至“置之死地而后生”,已是拿定了主意,眸子闪出精光四溢,再不似前些年里总似将戾气藏着掖着了。

  洪武二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刚刚得了洪武皇帝密旨方才七天的燕王朱棣密令辽阳守军叶大旺率一万守军出山海关、昌平卫指挥使李彬率五千守军出古北口、密云指挥使谭渊率五千守军出遵化,燕王朱棣率领燕山中护卫千户邱福、副千户朱能、北平卫副指挥使柳升及各部人马三万,会同永平卫指挥使陈珪及下辖人马一万余人,共计六万余人趁夜出关。留下通州卫指挥佥事房胜和北平参知政事华云龙率领下辖人马专一在北平府和燕山一带转运军需粮草,依为后援。又遣张武留在燕王府,专一护卫家眷和大庆寿寺的道衍和尚。

  时已深冬,漠北早已下雪,雪花都积了一尺有余,因为燕王的北伐大军自在灰山集结之后,越往北走、道路便越是难行。待行至漠北深处的捕鱼儿海时,已是洪武二十五年正月,暴雪忽至,将周遭密林中的枝杈都压得半躺在地上,挡了大军的去路。燕王只得下令大军扎营林间,既可掩护自己的数万军马,亦可挡雪。

  接连三日,朱棣北伐大军都被困在了林间的营帐内,寸步难行。眼见随军粮草所剩无几,大雪又早已封了山,想要指望后援粮草接济上来也是不能。兼之军士缺少随军棉袍棉鞋,数万大军里倒有千余人冻伤,手不能提剑,脚不能蹬马。

  便在此时,主帅朱棣的营帐的帘幕一闪,几名将官哈手跺脚地钻了进去。朱棣素来与军士亲近,并不端半点架子,此时见来人闯了进来,也不恼,只是蹙眉坐在炭盆前沉思,时不时用手拨弄一下正在烧着的废材,显得有些沉郁和不安。

  “殿下,这些柴都是刚从外面捡回来的,沾着湿气,您看这烧起来的白烟,还是坐得远些好”,进来的几名军校中为首的邱福,他也是跟随朱棣时间最长的人了,此时见这位满脸短髯、一身疲倦焦躁之气的年轻王爷,忍不住温言道。

  “嗯?!”,朱棣应了一声,却没有挪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火苗,自顾自地道:“这大雪封山,大军停在这里,虽可遮风挡雨,可却无异于坐以待毙!再这么下去,就算元兵没有来,我们也得饿死,或是冻死。”

  来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无话。陈珪老成持重,虑事最周,沉吟着道:“殿下此言在理是在理,可是我们于此地地形不熟,又遇这天气,贸然出兵,容易中元兵埋伏,也容易被困在山里。这两条,但有一条,便足以让我们六万大军有来无回了。因而。。。。。。谨慎些总是好的。再不济,咱们暂且退回灰山也是可以的。”

  这话实际上说中了不少人的隐忧,也是不少军士心底里的想法。陈珪此时说将出来,原也是妥当的,只是却令帅营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不少。值此关键时候,是进是退,可是关系到六万将士性命的大事,不说总是不行的。

  燕王听了这话,铁塔似的敦厚身子动也没动,只眉棱骨不易察觉地跳了跳,起身呆了呆,忽然咬牙道:“此役不进则退,这里扎营避雪是懦夫行径,也是自寻死路。”

  这话说得可谓切中要害,然而燕王是要进,还是退?众人一时都屏住了呼吸,只等朱棣将话说下去。

  


第三十六章 【冒雪探营】


  洪武二十五年初,燕王朱棣的六万北征大军因暴雪被困在了捕鱼儿海边的山林间,进退维谷,军心动摇。以邱福为首的几名将官悄然进了帅营。陈珪老成持重,沉吟着谏言:北征大军于地形不熟,又遇暴雪,贸然出兵,易中元兵埋伏,也易被困在山里。这两条但有一条发生,便足以让六万大军有来无回。因此谨慎些总是好的。再不济,暂且退回灰山,重做打算也未为不可。

  燕王听了这话,铁塔似的敦厚身子动也没动,只眉棱骨下不易察觉地跳了跳,忽然咬了咬牙:“此役不进则退,这里扎营避雪乃是懦夫行径,也是自寻死路。”

  这话说得可谓切中了关节要害。然而燕王是要进、还是要退?

  众人一时都屏住了呼吸,只等朱棣将话说下去。

  “我们是大丧出兵,一路上昼停夜行,元人定然是预料不到的,所以。。。。。。中元兵埋伏一说,恐怕是站不住脚的”,朱棣起身踱着步子,狞笑道:“危机危机,危中藏机。哼哼,反倒是我们,只要能冲出这场大雪,就定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关键是。。。。。。有没有这份胆量了。”

  邱福几人都是热血的武将,听燕王说起胆量,气血都不禁有些上涌。但凡武人,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是怂包、没胆识呢?

  “殿下,您且发话便是,要如何走法,下官决不信咱们手下的将士里有哪个是孬种的。若是真有没骨头的,别说元兵了,下官第一个便宰了他!”

  说话的乃是在昌平卫与柳升一起投靠朱棣的谭渊。

  谭渊生着一张娃娃脸,细眉小眼、薄唇阔嘴,一对小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加之机灵能言,总给人诙谐多智的模样儿。岂料几战打下来,朱棣方才发现谭渊远不是那外表的那副模样儿,打起战来最是凶狠毒辣、不要命的角色,每每对阵,敌人见了他的手段往往都绕开了走。可此人也有一样不好,那便是自己不要命,也往往不留敌人的命,杀俘杀降的事干过不少。但是打战都是你死我活,最计较一个锐气,倒不好因为这些惩治他,慢待了军心,影响士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邱福沉吟着道:“既然殿下拿定了主意,那咱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一条命而已,什么时候被老天爷收走那是它的事。身为男儿,只管一心行事便了,提心吊胆、期期艾艾那是女人干的事儿。只是。。。。。。打战光有胆量是不够的。总得派些人去探一探敌营的位置,咱们出兵也好有的放矢,不至于在大山里打转儿。可是。。。。。。这场暴雪落下来,出去探营的人,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得从军中选一些敢死之士出来做这件事方才可以!”

  朱棣听了暗暗颔首。谭渊却跳了出来拍着胸脯道:“探营的事儿便包在卑职身上。卑职在居庸关跟着柳大哥,也没少在燕山漠北一带的深山里钻摸滚打。下了场雪罢了,卑职见得多了,并不在乎将这条命搭在雪地里。”

  论起来,谭渊有勇有谋,又常在燕山探察,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一时间众人也俱都无话,朱棣也便允了:“你去倒也合适。只是军中粮草只够十日。你此行探察,无论是否有所收获,定要在七日之内回来!”

  “卑职省得了。殿下等卑职好消息便是!”,谭渊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匆匆出了营帐,回去点拨了五百昌平旧将,共分成五队,夤夜便悄然摸进了深山。

  一连五日,军粮所剩无几,却仍是不见探营的五百军士的人影。直至第五日子正时分,朱棣好不容易卧榻入睡,营外却响起一阵脚步踏踏:“殿下,殿下——”

  听着竟是邱福的声音,朱棣素来并不嗜睡,忙就起身,一边叫军校燃起了灯,一边朝外道:“是邱福吗?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快进来吧!”

  只见帘幕一闪,邱福、朱能、陈珪、柳升等竟都钻了进来,朱能和柳升二人还拖着一个死人。那人身上早被雪花覆盖,眉上、脸上都是雪,只余下一张冻成了紫色的嘴偶尔抖动一二,朱棣这才知道这人还没死绝,便问:“这人是谁?怎么拖进帅营来了?”

  “殿下,这是出去探营的谭渊”,陈珪带着哭腔道:“今夜守营的军校在营外见三个人躺在地上,扒开雪一看见是我们的铠甲,便拖了进来。下官赶过去一看,才认出是。。。。。。是谭兄弟。”

  “什么?”朱棣豁然跳了起来,赶上两步掰正那人的脸看了看,急急道:“快。。。。。。快。。。。。。快到炭盆边上来,把他的湿衣衫都扒下来。快,快啊,你们愣着做什么?”

  朱能和柳升这才醒悟过来,一把拖了谭渊过去。只谭渊的衣衫被雪打湿,加之天气严寒,湿衣衫跟铠甲一起竟冻在了一起,二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将谭渊的衣服扒了下来,朱棣忙又取了自己的棉被盖了上去。

  如此一来,谭渊脸上的铁青总算渐渐退去,只是兀自昏厥不醒,气息也若有若无的。众人都不禁有些束手无策起来。邱福自幼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忙道:“殿下,谭兄弟这是给冻住了。若不解冻,只怕挨不过今夜。殿下这里可有酒?热一热,灌到他嘴里!”

  朱棣忙取了案上的半壶酒放到火上煮了煮,又用嘴试了试,觉得有些热气,这才捏开谭渊的牙关灌了进去。须臾,只听“嗳呵”一声,谭渊咳嗽了一下,人渐渐动了,呼吸也渐渐有些热气。朱棣忙又将剩下的酒灌了进去。热酒进入谭渊的体内,逼出寒气,谭渊这才悠然转醒,睁了几次眼,方看清眼前的人,想挣扎着起身,却哪里起得来,只虚弱地唤了一声:“殿。。。。。。殿下。。。。。。”

  众人见他没了大碍,都忍不住拭去眼角的泪。朱棣也是大受震动,强忍着心头的激动,点了点含泪道:“谭兄弟辛苦了,你刚刚转醒,不要多说话,本王这就吩咐人去给你熬些热汤来,一会用一点再睡一觉便好齐了。”

  “不。。。。。。不。。。。。。不”,谭渊却摇了摇头,勉强道:“敌。。。。。。敌营,已。。。。。。已经探到。就。。。。。。就屯驻在据此不足百里的迤都。”

  众人听了精神都是一震。迤都乃是一个由风蚀残石构筑的天然土城,躲避风雪的好去处。可因迤都毕竟不是城池,最是容易被包围和伏击的一个地方。元兵会在那里躲避风雪,定然是没想到会有明军敢深入他们的腹地的缘故。所以,得了这个消息,可谓喜从天降,想要将元兵一举而歼只怕也不是难事了。

  


第三十七章 【燕王大捷】


  自得了元兵屯据在迤都的消息,北征大军次日难得地全军休整。至申末时牌,伙夫们便早早地埋锅造饭,将什么鹿肉、袍肉、山猪肉尽皆下了锅。军士们虽也诧异怎的今日伙食好了起来,可当兵的谁会跟肉过不去呢?全军都放开了怀抱,饱饱地大吃了一顿。及至酉时刚过,想是因为漠北的雪天白昼极短,天悠地就黑沉了下来。军士们正自嬉闹,却又得了军令,全军拔营,趁夜起行。军士们身上都只准带兵器和三天的干粮,其余物品,像什么粮草、营帐,一律都留在捕鱼儿海。

  六万北征大军轻车简从,在暴雪中也走了足足三日方才抵近迤都。元兵就躲在迤都的一个山谷里,四面环山,由一些乱石砌成。因大雪纷飞,目不能视,大军只得躲在林间,只等入夜。直至戌时,头上黑得跟在天上罩了一层黑罩似的,元兵藏身的乱石城里也燃起了火光,此时敌人反倒惹眼了。北征大军这才悄然出动,将石头城围了个严严实实。

  朱能和谭渊两个悍将,听着里头兀自喧闹高歌声,已是起了杀心,来到雪人也似的朱棣跟前请战:“殿下,这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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