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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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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此番东来,未至酸枣,便得人告知,言说酸枣县处置流民之事,颇有不当之处,另有酸枣县主簿奉上往来明细之账簿。不瞒徐将军,孤听闻此事也是极为吃惊,然而人赃俱获,岂能不查?”
  半真半假之言,李从璟说得极为认真,“前番国家方经动荡,当此之时,正朝廷宣示恩德之际,如此贪官污吏,如若不严惩,日后朝廷脸面何在?还有谁会将朝廷放在眼里?天下又该如何安定?”
  说这番话时,李从璟大义凛然,说完,正色问徐将军:“徐将军说,孤这话对是不对?”
  “贪官污吏,自当严惩。”徐永辉面无表情道。
  “徐将军果如父皇所言,是深明大义之人!”李从璟赞叹一声,“如此看来,孤此行,往后会顺利得多!”
  徐永辉怔了怔,“哦?陛下是如此说的?”
  “君无戏言!”李从璟义正言辞,说完,笑了笑,换上亲切之色,“当然,孤惩办酸枣贪官污吏,上为国法,下为黎民,没有磋商余地。然则,酸枣毕竟是徐将军治下,未知会徐将军,便将酸枣官吏伏法,孤也觉有失礼之处。因此,马不停蹄前来,给徐将军赔罪。”
  正正经经问徐永辉,“徐将军不会责怪孤王吧?”
  徐永辉心中邪火起起落落,暗道人都让你拿了,你此时来问我有屁用!
  再看李从璟,徐永辉的眼神便不同先前。此时此刻,他对李从璟已无半分轻视之心。
  以雷霆手段拿下酸枣,惩办不法官吏,证据确凿,徐永辉也无法明言其不是。何为下马威?这才是下马威。与其相比,徐永辉不得不承认,自个儿摆出来这出“甲士迎驾”的戏码,着实上不得台面。
  拿下酸枣,李从璟即刻马不停蹄至白马县来见自个儿,举止亲近,颇有美言,让自个儿无从发怒。借此言行,李从璟也意在告知自个儿,他并无与自个儿撕破脸皮之心。
  一言以蔽之,流民之事李从璟要管,不法官吏他要查办,国家百姓他得顾,对此事他态度强硬,不作退让。同时,李从璟亦想团结自个儿,对此事不会处理得过分。
  之所以拿下酸枣,对其它县不动分毫,即来见自个儿,深意正在于此。
  一句话,威风让李从璟逞了,好人也让他做了。
  徐永辉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正因此,徐永辉不敢再小觑李从璟。
  行事有理有节,既知方法也晓轻重,不一味鲁莽,也不一味姑息,偏偏让当事人无法可说,这是有实才之表现。
  徐永辉抱拳,正色回答:“治下有酸枣县此等丑恶之事、不法官吏,是下官御下不严,秦王秉公执法,下官岂敢言责怪二字?下官自知有失,还请秦王责罚!”
  李从璟既无鱼死网破之心,徐永辉也无理由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那不良之臣。
  他心想,只要李从璟接下来行事知分寸,对流民之事不加以深究,酸枣些许小亏,他也不是吃不下,而观李从璟姿态,颇好相处,若能与之交好,于往后无疑大有裨益,此番得大于失。
  李从璟不乐意道:“人非圣贤,焉能将万事皆掌控于手?徐将军此言倒是让孤王不喜了。照徐将军所言,天下有贪官污吏,有强盗匪徒,甚至于有流民,都是朝廷之罪,是父皇与孤王之过了?”
  “下官绝无此意!”徐永辉大声道,拍了下脑袋,作懊恼状,“下官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秦王莫怪!”
  “岂会,岂会!”李从璟哈哈大笑,“徐将军深明大义之辈,乃国之栋梁,孤还指望与徐将军把酒言欢呢!”说罢,眨眨眼,“徐将军,准备饭了么?不瞒你说,孤王赶路许久,可是早就饿了!”
  “有,有!”这话对徐永辉胃口,“秦王请进城!”
  “将军请。”
  两者碰面不过少顷,言谈不过十数句,徐永辉没发现,他对李从璟的印象,与之前已是天差地别,心中对李从璟的防备,已是淡如清汤。
  他与李从璟向城中而行,言谈甚为相合,不时发出朗朗笑声。至此时,他心中所想,已是与李从璟把酒言欢,他心中所念,已是今日结交此等助力,会给他带来多少好处了。
  在他两人身后,王朴、林英等人,与滑州众将攀谈起来,气氛融洽。莫离骑在马背上四处打量,白袍随马身起伏,折扇轻摇,怡然自得。
  进城门的刹那,王朴、林英相视一眼,嘴角含笑,眸里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深意。
  徐永辉没意识到,那位他本想打跑之人,此时却被他笑着亲自引进城中。
  他已没有机会反悔。
  在他最无防备之时,李从璟动手了。
  ……
  历代乱世,乱不过两代。一代是两晋之后五胡乱华,一代是唐亡之后五代十国。
  两者都是大乱之世,有相似,亦有明显不同。
  大乱之前,皆为大盛世。前者前有强汉,后者前有盛唐。
  大乱之后,却大相径庭。前者后有隋唐,后者后只宋元。
  宋元当然与隋唐不同。盛唐文治武功,冠绝天下,宋虽有文道,却再也称不上世之强国。元明,那就更不用说了。有句话失之绝对,却极为有理:崖山之后无中国。
  天下因何而乱,赖何而安,又该如何兴盛?
  答案很多。不是从不同角度看,便有不同答案,而是这本就是一个包容面极大的问题,自然无法一言回答。
  论起五胡乱华与当世之乱的不同,李从璟与莫离、王朴曾有过一番讨论。
  正是这番讨论,让李从璟隐约意识到,为何前者后有隋唐,而后者之后,再无大中国。因此他下定决心,哪怕代价大些,也要以大力度削藩,绝不姑息。
  王朴言:“五胡乱华之际,胡酋尚受中国教育,尚知中国文化,尚想有一像样之朝廷,尚思自己为一像样之帝王。彼等尚能用一辈中国留在北方之故家大族,相与携手,倚为国之重臣。五胡所立之国,大多崇尚汉之文明,无不用汉之体制,以汉法御民理政,更迫切希望化自身为汉人。因此,差几可以说,五胡立国者虽为胡人,所立之国却为汉国。”
  “而我朝之藩镇,其帅出身多为行伍小卒,本无教育,亦无抱负,既不知如何治理州县,亦不知如何为政,只是一味割据自雄。当此之时,有地位、有志气的读书人,无不离开故土,奔向京畿。彼等亦不知任用士子,只在百姓中挑选精壮训练成军,再从军队中挑选更精壮者为牙兵,更在牙兵中挑选尤为精壮者为养子。”
  “藩镇大者十数州,小者一两州,因辖地小,故而节度使不以为需要政治人才,更不以为要有文化势力,遑论行文治、卫文明、立道德?”
  “彼等非是不行文治、卫文明、立道德,而是在毁文治、灭文明、绝道德!”
  “百姓失其道德,所以人心丧乱;官员不知汉法,所以倒行逆施;国家失其文明,所以不能久存;天下失其正道,所以自毁己身。”
  “弃祖宗,毁宗庙,绝汉唐——自为之,当自食其果。”
  “民失汉之精神,国失汉之文明,天下失汉之传统,试问数十年后,谁还知汉?中原汉人与蛮族夷狄,还如何区分?长此以往,非是国将不国,而是天下不复有中国!”
  此言之于李从璟,无异于晨钟暮鼓!
  藩镇之害,他不是不知,而是不知其烈至如此地步。
  自中唐有藩镇,到唐亡后五代十国,岂止有百年,天下经历这样久的动乱,汉人焉能不自绝汉道!
  李从璟想起赵匡胤,想起宋朝。
  赵家为加强皇权,为一家皇位之长久,打压武人到为人不耻的地步。而宋朝引以为傲的文治,真有那样耀眼吗?因为几篇文章、几副器皿、几幅画,还是汴京繁华?
  李从璟知之不深,也不甚明白。
  但他知道,汉唐风采,此后都不复再有。
  宋之重文,是对武人乱国矫枉过正的结果。
  李从璟不想要天下再出现那副景象。
  他要挽救一些什么。
  天下已乱的够久了,有些东西已崩坏的快没影了,所以他很急。
  所以他对徐永辉不能留手。


第478章 世间有风情万种,大丈夫当归何处(八)
  今日天气甚好。深秋之后,这样的日子便愈发少了。徐永辉心情也很好,阳光照射在他的甲胄上,明晃晃的,泛着金光。
  他转顾李从璟,面前的秦王不曾着甲,一身盘龙异文袍以黑色打底,金龙为身,看起来格外英姿飒爽。
  果然是翩翩少年,一表人才。徐永辉心想。
  秦王笑容可掬,正合这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忽的,城墙上骤起喧闹,嚎叫声、呼喝声、兵甲碰撞声,像打翻了满满一桌陶碗,散了一地。
  徐永辉顿时脸色大变。
  他看到李从璟脸色骤寒。
  众人方才进了城门,此时正在牙城。
  牙城,藩镇驻兵之地,兵称牙兵。
  “怎么回事?!”徐永辉大骇,向左右及城墙张望,“何人喧哗!”
  嘈杂声演变为厮杀声,满城军士望风而动。不知从何处起,不知因何故,滑州驻军开始自相火拼!
  “护驾!”孟松柏一声大喝,拔刀出鞘,冲上前来,紧紧护在李从璟身前。
  随他的动作,李从璟身后护卫,纷纷拔刀出鞘,瞬间响起的刀剑出鞘声、兵甲碰撞声,如巨石落地、山洪暴发,气势雄浑。
  “徐永辉,你敢行刺秦王?!”林英驱马上前,鞍边长槊已然在手,冰冷锋刃直指徐永辉,怒喝如洪钟。
  他虎目圆睁,面如怒涛,气若猛虎,骇人之极。
  徐永辉面色苍白,刹那间汗如雨下。
  一者,直到秦王府护卫已摆出防御阵型,他的亲兵才拔出兵刃。秦王府护卫不动时尚好,这一动,势若雷霆,仿如山峦崩塌,大地开裂,好比洪水猛兽,那股杀伐之气骤然乍现,让人睁不开眼。
  二者,眼前乱象,他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
  徐永辉看到李从璟冷眼望着他,那双眼眸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唯独冰冷的不似人间之物,跟地狱恶鬼的双目绝无两样。
  他心中哀嚎一声,大叫坏事。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做了一个极为聪明的举动。
  徐永辉翻身下马,拜在李从璟马前,“秦王息怒!下官绝无此意!请秦王明察!”
  说罢,回头招呼身后亲兵,“全部退后十步,护驾!”
  李从璟冷眼看着徐永辉,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念头。
  徐永辉此时距离林英极近,以林英身手,要杀徐永辉易如反掌。他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不像是故作姿态。他又令亲兵退后十步,完全与秦王府护卫隔离开,的确避免了两相因乱擦枪走火。
  可以说,此时徐永辉的性命完全在李从璟手里操控,如果他真埋有伏兵,不会如此自取死路。
  然则,眼前乱事,李从璟亦不知情!
  他的确打算拿下徐永辉,但他绝不会蠢到在牙城发难!
  李从璟将城墙、周围景象看在眼中,胸中略有判断。
  城墙上厮杀正酣,牙城中亦有军士,呼喊着向他们冲杀过来。冲在最前的,已与徐永辉亲兵交上手。
  他们口中皆言:“杀秦王!”
  喊声震天。
  乱兵数量极多,少说也有数百人。
  四百秦王护卫,半在牙城,半在城外。李从璟等深陷其中,危险至极。
  此时有后队护卫来报:“秦王殿下,城外有乱兵冲击我军阵列!”
  数面受敌,如陷死地。
  李从璟手握缰绳,在马背上纹丝不动,连横刀都不曾去触碰。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徐永辉,淡漠道:“徐将军,贼兵作乱,该当如何?”
  徐永辉以头触地,“下官罪该万死,请秦王稍待,容下官击退乱兵,再来领罪!”
  “徐将军忠勇可嘉,何罪之有?就留在孤王身边,护卫左右吧!”李从璟面无表情,淡淡说道,他看向来报信的后队护卫,“敢犯孤王车驾者,杀无赦!”
  “得令!”那护卫领命,转身就走。步履稳健,完全没有慌乱之象。
  “林英,着你带百人,并徐将军一部亲兵,击溃左右来犯之敌!”李从璟下令道,说罢,看向徐永辉。
  徐永辉会意,大声叫道:“徐才,带你部,听从林将军调遣!”
  后面有人应了。
  “末将领命!”林英昂然抱拳,提槊握缰,转身就走,“秦王有令,尔等随本将击敌!”
  李从璟再看向面前城墙,手指城楼,“孟松柏,为孤王夺下城楼!”
  城墙上尚在乱战,原本戍卫军士,已渐感不支。
  “末将领命!”孟松柏大声应诺,提槊下马,带人冲向城墙。
  看向徐永辉,李从璟道:“徐将军,随孤上城墙吧。”
  “是……是!”徐永辉起身,与李从璟跟在孟松柏等人身后,行向城墙。
  上得城墙,徐永辉立即为眼前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李从璟为何只带四百人,就敢到白马城来,并且丝毫不惧进城。
  城墙上,孟松柏只带数十人,却如猛虎下山,冲杀之下,面前乱兵无不望风而倒,浑若秋风中的麦子,完全没有正面抵挡之力。只是如此短的时间,孟松柏便在城楼左右,清理出大片安全之地来!
  四面皆乱兵,四面皆乱战。李从璟淡然走上城墙,看也不看一眼,走进城楼。
  徐永辉寻机向城下看去,心中惊骇更甚。
  牙城中,林英只带百骑,冲杀之间,却杀得乱兵溃不成军,简直如履平地。他是俯瞰,眼前情景,就如蛮牛践田,草木皆应声而倒。
  牙城中的驻军,名为左右崇牙,乃是徐永辉依仗的精锐,但在秦王府府兵面前,简直跟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没有区别。
  牙兵姑且如此,可以想象,城外兴乱的长剑军,面对秦王府兵,又是何等不堪景象。
  难怪秦王闻乱,半分也不慌乱,下达给护卫的军令,不是如何自保,而是杀无赦。
  杀无赦。徐永辉此刻算是明白,这三字的分量。
  徐永辉跟紧李从璟,走上城楼。
  在走廊上,李从璟倚栏而望,将乱战的城墙、牙城、城外景象,尽数收在眼底。
  “敢跟秦王府兵动手,这些乱兵勇气可嘉。”李从璟身旁,莫离摇着折扇,俯瞰各处,面露不屑,发生一声嗤笑。
  徐永辉站在一旁,面红耳赤。
  这些乱兵,都是他的部曲。
  他从未觉得,他的军队竟是如此不堪。
  他向来认为,他的军队乃是精锐。
  真是坐井观天。
  他先前还以为,他能打跑秦王。
  或许吧,如果将左右崇牙、长剑军都拉出来,四面围住秦王府兵。
  “可笑不自量,蚍蜉撼大树。”王朴轻抚书生剑,言语间没有半分客气。
  “徐将军。”徐永辉听到李从璟开口了,“乱兵从何而来?为何要谋反?”
  徐永辉顿觉双腿一软,差些跪下,“下官……不知。”说完,猛然反应过来,“请秦王容下官片刻,下官必为秦王查出元凶!”
  “不劳徐将军费心了。”李从璟淡淡道。
  徐永辉心中顿时冰凉一片。
  他听见李从璟接着道:“孤王素知藩镇兵骄将悍,也知藩镇官兵不乏流氓土匪,犯上作乱之事,大唐这些年出现的还少吗?”
  “杀秦王?”李从璟冷哼一声,眼中杀意暴现,“好大的志向!孤王倒要看看,是他们杀了孤王,还是孤王夷了他们三族!”
  徐永辉目瞪口呆,不知该当如何。
  此时他岂能不知,李从璟杀意已决?这位秦王,先前一直对其和颜悦色,以至于他都忘了,秦王手上,有着数不清的人命——数万敌军将士的性命!
  杀一人是为罪,杀十人为凶,杀百人为恶,杀千人为将,杀万人为雄!
  徐永辉终于跪下来,“下官……知罪!”
  李从璟此时不知,今日滑州镇军为何会作乱。无妨,他会查出来的。
  史载:庚申,诛滑州左右崇牙及长剑等军士数百人,夷其族,作乱故也。
  这是原本史书记载,如今观之,往后的史书也会如此记载。
  在跪下来那一瞬,徐永辉便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作为滑州节度使,治下不仅有安置流民失当的污点,更有秦王至州治,而乱兵意图围杀秦王之事,如果说前者只是污点,后者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然而,此时此刻,徐永辉已经没有选择。
  在跪下来之前,徐永辉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实际上,在牙城中,突闻喧闹声、见到乱兵时,他就知道,此事已然无法善了,他就想过不如就势反了算了。
  然则,一来秦王府兵反应太过迅捷,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将徐永辉围在中间,林英更是长槊直指他咽喉,无论他承不承认,触碰到林英的双眼时,他有刹那间的害怕、迟疑。
  二来,李从璟之前对他和颜悦色、颇为亲近,已然让他失去戒备之心。他本有对付李从璟之打算,中途放弃过,好比一鼓作气再而衰,再要提起主意就要难得多,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最终,他只能选择与李从璟站在一边。
  现在,眼见乱兵大势已去,而秦王平定乱兵,都不曾亲自动手。他更加知道,即便临死反扑,也跟找死无异。
  击溃徐永辉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是李从璟那句“是他们杀了孤王,还是孤王夷了他们三族!”
  徐永辉不想被夷族。
  此时,他恨透了那些乱兵,恨不得将幕后元凶千刀万剐。
  李从璟望着楼下,眼神冰凉。
  作乱的军士只是左右崇牙、长剑军一部分,并非全部,如若不然,饶是他有四百府卫,也只能突围而走。到得那时,徐永辉必定踞城而守。李从璟再要对付滑州,就要难得多。
  滑州姑且拿不下,遑论有银枪效节驻守的濮州。
  若是如此,他这趟东行,也就败了。
  人非圣贤,不能将所有事皆掌控于手,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永远不知会发生怎样的意外。哪怕你事先谋划再周详,再妥当,再自认万无一失。
  “贼兵作乱,固然出乎意料,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我等先前布置,就不必调动。”气氛有些沉重,王朴悠悠叹道,“前有流民处置不当,现有贼兵作乱之事,拿下滑州全境,就顺理成章得多了。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只是,这贼兵作乱,委实太过触目惊心了些!”
  “拿下酸枣,离便知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如今观之,情况比预想中要严重得多。”莫离收起折扇,面容难得肃穆,望着楼下战场,轻声说道。
  李从璟身形却纹丝不动,他道:“这回东行,本就是为难地方、打破既有秩序而来,触碰到的地方利益多而且大,自然凶险万分,也会有许多不能预知之变故,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敌人。但那又如何?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479章 世间有风情万种,大丈夫当归何处(九)
  白马县外,高行成盯着城池看了许久,直到城内外再无交战声传来,深深叹了口气,转身招呼左右,“走吧,徐永辉完了。”
  左右疑惑不解:“有数百甲士相助,徐永辉纵然降不住秦王,料也不至于败得如此快吧?”
  “事实如此,如之奈何?”高行成也想不通其中关节,只能徒叹奈何。
  “难不成徐永辉没有举事?”左右试探着问道。
  高行成下意识道:“这不可能!有我等暗中联络支持的数百甲士举事,徐永辉身为节度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要说他对此事不知情,休说秦王不会相信,恐怕他自己都不信!事到临头,焉有徐永辉不动手的余地?难不成他想等死么!”
  “那却是为何,城中这就没有动静了?”左右困惑道。
  另有一人道:“早就听闻秦王麾下将士精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秦王若是率先制住了徐永辉,乱兵就此被秦王压制下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高行成长叹一声,“此事,也只有这样方能解释得通了!”
  说罢,狠狠一击节,愤然道:“此事原本计划周详,断无失败之理。徐永辉委实太无能,使大帅一番盘算落空!”
  左右也是同样感受,骂道:“早就听闻徐永辉乃一介匹夫,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要非他如此无能,今日事成,且不说秦王一定在此丧命,即便保得性命也是狼狈逃走,如此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徐永辉头上,无论是秦王还是朝廷,接下来都要专心对付滑州,再也不会顾及濮州。如今看来,这将祸水挡在家门外的计策是实现不了了!”
  另一人满脸懊恼之色,“说来也是奇怪,这秦王怎么就能将徐永辉、将事态控制住?这太不可思议了些,说出去简直耸人听闻!”
  高行成阴沉着脸道:“无论如何,秦王此番来滑、濮,是来者不善,且不说濮州处置流民的方法,与滑州基本无二,银枪效节军向来不受陛下待见,还不知秦王到了濮州,会闹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秦王这人有手腕,加之身边谋士如云,的确不可小觑,那最负盛名的四大才子,此番就有两人被他带在身边。尤其是那莫神机,传闻有神鬼莫测之能,最会玩弄阴谋诡计,当年渤海王子大明安,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掌握渤海大权,就是受此人之助!倘若使他到了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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