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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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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辈分,面前的老者是自己的父辈,论势力,这位已经致仕的老者代表着契丹老贵族,论派系,对方更是耶律倍的忠心之臣,耶律敏不得不小心应对,“耶律德光在城西布阵,拦在皇上面前,我若是打开城门,先进城的是耶律德光而不是皇上。”
  “那又如何?!”老者怒气不减,“城中有精锐大军数万,只要你命其出战,背击耶律德光这个逆臣,皇上便能将此子一举击溃,到时如何不能进城?!”
  这样的对话未免有些奇怪。
  耶律敏坐了下来,不再看老者,悠悠道:“我为何要下令大军出击耶律德光?”
  “你……身为人臣,岂能不顾君王?”老者的气势竟然有一瞬间的下降,但随即又重新提起,“你不要忘了,你有今日权势,都是受皇上所赐!”
  “是吗?”耶律敏冷笑一声,满面嘲讽,“身为君王,却用刺客来行刺并无过错的臣子,身为兄长,却用杀手来暗杀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恩赐只怕一般君王也做不来吧?”
  “你!”老者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耶律敏在控制韩延徽之后,便将此事在西楼公开,所以这件事如今已不是什么秘辛。
  “耶律敏,难道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背叛大契丹?”老者怒道。
  耶律敏瞥了老者一眼,冷冷道:“耶律敏一心为国,何来背叛之说?耶律倍不顾民情,执意西征,结怨草原诸部,如今陷国家于水火,更是引来唐军兴师问罪。”她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是谁背叛了契丹,不是一目了然?”
  “你……强词夺理!”老者顿足。
  “本相公务繁忙,若是没有其他事,请回!”耶律敏站起身。
  老者神色一阵扭曲,好半晌,终是化为重重一叹,“耶律敏,你到底想怎样?难道迎接耶律德光那个叛臣入城,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耶律德光是不是叛臣,我说了不算。”耶律敏道。
  “这是何意?”老者问。
  “说的算的那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耶律敏最后看了老者一眼,动身出门。
  “耶律敏!”老者在她后面喊,神色复杂又带着一股轻蔑,“李从璟手里的兵马还不到两万人,先前能攻破仪坤州已是依仗天幸,难道你认为他还能突破饶州军的防线,来西楼替你做主?”
  “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耶律敏头也不回的离去。
  回到政事房,耶律敏还没坐下来,就有心腹来向她禀报,说是耶律德光又派了使臣来,问她要不要见。
  耶律敏没有着急回答,她先是坐了下来,凝神细想。
  片刻后,耶律敏道:“带进来。”
  先前来的老者虽然满脸怒气,但也仅是愤怒而已,言谈举止间并不敢真的触怒耶律敏,但眼下耶律德光的使者在见到耶律敏后,便是一副兴师问罪的神色,开口便是斥责:“宰相大人,因你一直拖延不肯打开城门,如今耶律倍回师而来,殿下已经被迫在城外与之交战,殿下遣在下来问问你,你到底打算何时打开城门,你还想拖延到什么时候?”
  耶律敏在翻看文书没有抬头,所以她是何种神色也不得而知,不过她的声音是清冷的,“本相早已说过,他耶律德光若想进城,就得干干净净进城。西楼城中有无数百姓,更有他国商贾、使臣,耶律德光若是将战火蔓延到城上,会造成多少无辜百姓身亡?会造成多少他国商贾性命与财物损失?到时候契丹如何与他国交代,战后还有哪一国的商贾愿意来契丹?”
  “宰相大人,在下劝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来人厉声道,“你早已跟殿下有过协议,不会阻拦殿下进城!”
  “本相的确说过,也没打算毁诺。待到耶律德光解决完城外的事,本相自然会打开城门,不会令城防大军抵抗。”耶律敏冷冷道。
  “可你不要忘了,来日殿下登基,你是殿下之臣!你今日这般作为,就不怕日后殿下不满吗?!”来人叫嚣起来。
  耶律敏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有别的话没有?”
  “什么?”
  “既然没有,那就不必再费我口舌。”耶律敏仍是头也不抬,“来人,拖下去,打!”
  “你……在下是殿下使臣,你怎敢如此冒犯?你……哎哟……啊……”
  对方的叫嚣,很快就被他自身的惨叫声代替。
  “丢出城去。告诉耶律德光,这西楼城,如今是本相说了算!他下次再派使者,最好遣个懂礼数的来,不要自取其辱!”
  耶律敏放下文书,冷哼一声。
  “宰相大人,耶律德光日后毕竟是要登基为帝的,你这样不给他留情面,日后怕是不好为臣啊!”耶律敏的心腹担忧道。
  耶律敏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谁说本相要做他耶律德光的臣了?”
  “这……”心腹错愕不已。
  “本相在西楼为官,这是不假。”耶律敏看向屋外,“但是,本相不是他耶律德光的臣!便是做臣,也是做大唐的臣!”
  耶律敏看向心腹,“你可记住了?”
  “是,下官……记住了!”
  耶律敏站起身,对房中诸人道:“你们都给本相记住,契丹想要繁盛,想要繁盛的长久,靠的不是劫掠,不是吞并其它部族,而是好生放牧、好生耕作,好生经营我们自个儿的家园,去与他族、他国的人互通有无。战争来来去去,只会让更多人流血牺牲,而劫掠得来的财富却不足以受用三年。唯有靠双手劳作,才能真正实现家富民足,经久不衰。而这些,只有大唐能够帮助我们。”
  “做大唐的臣子,学习大唐的文明,这是智慧,更是你我的荣耀!”
  耶律敏的话受到众人的俯首称是。
  这本不是什么难懂的言论,契丹自耶律阿保机立国开始,不就一直在搬用大唐的制度,学习大唐的文化,还兴建孔庙吗?只不过那时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要去做大唐的臣子,要去以成为唐人为荣。
  而现在,耶律敏带他们走上了这条路。
  “宰相大人……”心腹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耶律敏道。
  “是……听说饶州五万驻军悉数去拦截唐军北上,也不知秦王殿下能否成功抵达西楼……若是秦王殿下来不成……这些时日,城中那些耶律倍的势力与城外的耶律德光,可是一直在施压……宰相大人日夜辛劳,下官们心里都明白,其实宰相大人身上的压力比谁都大,毕竟西楼城这么大,人心复杂,如今城外又在激战……”
  耶律敏摆摆手,示意心腹不必再说。
  这些时日她受的苦,她背负的压力,只有她自己知晓。
  旁人是怎么说她的?与耶律德光狼狈为奸的逆臣,待价而沽损公肥私的投机者,吃了失心丸得了失心疯一心把持权柄的奸臣……
  莫说那些皇权派、耶律德光派的人,便是亲唐派的有些人,在此时都对她有各种看法。在这种情况下,以一己之力稳住一座城池,是何等艰难。
  但她从未有过动摇。
  因为那人在南下的时候,对她说过,他一定会来。
  耶律敏看向屋外的天空,静静站了许久,不知何时,她脸上荡漾开一圈动人的光辉,然后左右的人都听到她在轻声呢喃:“他会来的……一定会来!”
  “宰相大人,大人!”把守府门的卫士急匆匆跑进来,如同身后有恶犬追赶一般,连兜鍪都跑歪了,他人还没到,声音就已先传了过来,“来了,来了!”
  耶律敏身子骤然一僵。
  护卫扑倒在前,指着城外的方向,欣喜若狂,“唐军来了,他们来了!宰相大人,他们来了!”
  终于来了么……
  耶律敏松了口气,心头一直绷紧的弦刹那间松了,就好像天在这时塌下来,也不必只靠她一个人来强撑着。
  疲惫至极的她身子一软,晕倒了下去。
  “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
  ……
  “耶律敏到底想干什么,朕的使臣已经入城了好几拨,时间都过了这几日,如今两军都开始交战了,她为何还不派遣大军来助战?她为何还不派军攻打耶律德光?她在等什么!”
  营帐中耶律倍愤怒的咆哮,将所有能看到的物件全都摔了个粉碎。
  “耶律德光这狗贼,竟敢真起兵来攻西楼,简直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朕一定要将他千刀凌迟,朕一定要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都是一帮逆臣贼子,全都是逆臣贼子!”耶律倍满面通红,如同受伤发狂的猛兽。
  “皇上,皇上消消气,万万不可伤了身子。”旁边的大臣拼命相劝,“耶律德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消几日就会被我军击溃。宰相大人想必也只是在观察时机,不日定会出兵的,皇上勿忧!”
  耶律倍好不容易平复了怒气,眼看帐中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摔,他也就坐了下来。暗暗一想,耶律倍也知道此时不应这般失态,否则必定影响军心,左右不过是一帮贼臣,他相信耶律德光翻不了天。
  “报!皇上!唐军,唐军来了!”
  “甚么……你说甚么?”耶律倍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军……唐朝李从璟,率唐军来了……”
  “耶律敌烈呢?饶州五万大军呢?”
  “败……败回饶州了。”
  “我去你妈的!”耶律倍一跃而起,抽出宝刀,对着营帐就是一阵猛砍,一边砍一边骂,状若疯癫。
  ……
  “战况很是激烈啊!”
  大军之前,李从璟青衫骏马,眺望了一番战场,啧啧赞叹。
  “耶律倍恨极了耶律德光,当然会下死手。那耶律德光进不了西楼,也知道自个儿是背水一战,自然不会留余力。”杜千书嘿然道。
  李彦超观察半晌,笑容揶揄,“势均力敌,势均力敌,谁胜谁负不好说,不好说啊!”
  “扎营吧。”李从璟收回目光。
  “是,殿下。”李彦超抱拳,想了想,又问:“殿下还有甚么吩咐?”
  李从璟甩了甩马鞭,笑了两声,“派人去问问耶律倍、耶律德光,孤王已经到了,身为臣子,此时不来跪迎,更待何时?”


第704章 皇帝李嗣源
  春日的天气也不总是晴好,从今日黎明开始,天空便是一片阴沉,到了午时的时候也没见好转,都说春困夏乏秋倦冬眠,这样的天气最是适合小睡。在洛阳皇宫崇文殿中,李嗣源眼皮正沉重的厉害,今儿早朝散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批阅奏章,到了这时候,正到了快顶不住的时候。
  “到底是老了,有些不重用喽!”李嗣源放下玉笔,揉了揉脑门,自嘲几声。
  “陛下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如今帝国又一片欣欣向荣之相,那千古盛世还等着陛下去开创,可万莫说这样的话。”敬新磨立即小跑过来,为李嗣源捶背捏肩。
  “就你会说话,看得出来,你就是个没烦忧的。”李嗣源感慨,“没烦忧好啊,延年益寿。”
  “仆下哪里敢跟陛下相提并论,若要说烦忧,只要陛下日日心情好,仆下就是就是做牛做马也是高兴的。”敬新磨笑道。
  “好了,朕去躺一会儿。”李嗣源示意敬新磨停手。
  就在这时,安重诲行色匆匆前来拜见,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秦王殿下已经攻破仪坤州,只用了一日时间!”
  这的确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李嗣源顿感疲惫尽散,眼中精神奕奕,“快将战报拿给朕看!”
  安重诲呈上战报,李嗣源细细阅览。
  “秦王殿下真是英明神武,不亏为当世名将,这样的战役无论放在何时,都堪称大家杰作。陛下,此乃帝国之幸事啊!”安重诲笑容可掬,“看来此番殿下北上,定能马到功成……陛下?”
  起初李嗣源的神色的确是高兴欣喜,但随着他阅览战报的加深,眉头逐渐锁了起来,到最后放下战报,李嗣源已是面如青山,一片严肃郑重之色。
  李嗣源神思不安,他起身离开御案,在殿中来回踱步,负在背后的双手,手指不停来回屈伸。
  “陛下……”敬新磨不知李嗣源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模样,满心不解。
  到底安重诲曾也是军中“宿将”,更是李嗣源的中门使,位置曾与郭崇韬是一样的,对战事军机知之颇深,眼见李嗣源这般神色,凝神细思之下,也逐渐能够想到一些东西。
  李嗣源最后在大殿门口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屋外,彼处天色阴沉,如同大雨将至,洛阳青砖黑瓦,一片肃杀,仿佛隐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杀机。
  对于北境战事,李嗣源是局外人,眼界更加清楚。同时,他身为先前的帝国番汉大总管,如今的帝国皇帝,在大势上的见识也不是常人可比。
  安重诲已经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跟在李嗣源身后,一时沉默不语,眼见李嗣源一言不发,他不安道:“陛下……”
  李嗣源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眼中的闪烁之色已经被坚毅所替代,那意味着他的思考已经有了结果,“传令下去,代州、新州、武州、儒州、顺州、檀州、蓟州、平州、营州、辽东并及各关隘、要塞驻军,凡甲胄齐全者,全部出关,进击契丹,接应秦王!”
  “以辽东安北营上将彭祖山为东北面招讨使,统帅辽东、营州、平州边军,发兵黄龙府!”
  “以檀州刺史武思敬为北面招讨使,统帅檀州、蓟州、顺州边军,经仪坤州,发兵西楼!”
  “以威塞节度使顾大全为西北面招讨使,统帅代州、新州、武州、儒州边军,发兵西楼!”
  李嗣源转身走回御案,安重诲却已心头巨震,皇帝陛下的这个安排,分明是尽起大唐北境边军,倾巢而出向契丹发动前所未有规模的大战!
  大唐北境以幽州、云州为重镇,驻扎藩镇重兵,兵马俱都过万,卢龙军更是多达两万之数,但这并不是说其它地方就没有边军了,各州各要塞关隘驻军,例如古北口、扁关,更是有数量不少的精兵。这就更不必说辽东安北营。现时主力驻扎于建安城的辽东安北营,成军于同光三年,彼时是李从璟在幽州训练多时的“新军”,经过同光三年、四年之交那场大战的磨练,战力俱都不一般。
  当年李从璟出援渤海、进击西楼时,因身份权限和防卫问题,根本就不敢动用各州边军,即便是在战事最激烈、形势最艰难的时候,也不过是用其辅助罢了!
  而现在,李嗣源一声令下,就要北境边军尽数出动!
  这已经不是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而是要与契丹国战!
  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这等旷世大战,可想而知,到时北境各州会是怎样一番地动山摇的景象!
  安重诲方才也想到了卢龙军北上战局的艰难,也推断出了一些各方隐藏的杀机,也能揣测李从璟要做的事与四年前到底有多大的不同,会有多大的震动,要想成功,也绝非看起来那么容易,但他没想到在李嗣源眼里,情况要比他预想的要严重百倍!
  安重诲正想劝劝李嗣源,他倒不是想劝说李嗣源收回成命,而是想问问李嗣源,是否有更稳妥的布置,更周密的计划,动静能不能稍微小些。毕竟大军一动,各项开支都是天文数字。
  但还没等他开口,李嗣源已在御案后说道:“传令河东节度使夏鲁奇,朕令他为北面接应使,调集河东军精锐,紧随边军开赴草原!”
  “再令幽州、大同、威塞诸镇,粮草就地调配,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他们靠着屯田,攒下了多少粮食,如今到了拿出来报国的时候了!”
  安重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艰难道:“陛下,这样动静是不是大了些?”
  “动静大?”李嗣源皱了皱眉,“安卿是在责备朕,说朕相助秦王不利,应该再发天子六军赶往北境?”
  安重诲心头一跳,李嗣源神色认真,分明就不是开玩笑的架势,从对方深邃的眼神中,安重诲看得出来,对方是的确在思考他方才说出来的话。
  “陛下……”
  “安卿不用多言。”李嗣源一挥手,“我王师伐蜀时,契丹就不安生,千方百计毁我大业,给帝国与秦王造成多少麻烦?如今,朕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得让他们知道,我大唐帝国,不是不敢尽起大军马踏草原,不是不能挥师千万再破西楼!大唐是君,契丹是臣!这话不是靠嘴皮来说,而是要用我大唐铁甲,让他们都给朕记在心里!”
  安重诲心头一惊,他这才意识到,李嗣源心中的格局比他料想的要大得多。
  见安重诲再无言语,李嗣源摆摆手,“一应诏令,八百里加急送往前线!严令:北境各州,接诏三日内,大军必须出动!边关各镇,接诏次日,铁甲必须出关!”
  “是。”安重诲俯首,草拟诏书的事,还得他的中书省来做。
  安重诲忽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陛下,北境边军尽数出动,为何独独不令大同军出关?”
  “大同军?”李嗣源笑容深邃,却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安重诲从李嗣源的神色里,已然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身为帝国宰相,安重诲职责很大,他平日里要做的事当然不只是当应声虫,这会儿便问道:“陛下,北境突起这样大的战事,那南边如何处理?杨吴正要攻打楚地……”
  “让他打好了!”李嗣源大手一挥,“回头再收拾他!”
  ……
  一夜间,大唐帝国突然在北境掀起惊天大浪。
  边镐听到消息,已是数日之后,当李从荣无比肯定的告诉他这件事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金陵才子,第一次无法掩盖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李从荣一脸苦恼,“陛下定下此等大策的时候,身前就只有安重诲一人,旁人莫说率先与闻军机,连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就连任圜、李琪等人,也是事后跑到陛下面前求证的。陛下这个举措来得的确突然,根本让人无从预料,就更谈不上应对了。”
  “的确无从预料,的确无从应对。”边镐苦笑一声,终于收拾好了神色,“事先谁能料到,陛下会在北边掀起这样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想到,不可能啊!”
  的确不可能想到。
  其一,行动突然,事先毫无预兆。
  其二,仅仅出动边境各州的有限边军,这样的军事行动在寻常看来,简直弊病百出,且不说兵力不足,各军藩属不一,协同行动难如登天,便是拉上战场怕也只是空有声势,而无实用,一旦战事不利,那便是自掘坟墓;而各州边军尽出,更会使得边境各地防御空虚,就不说境外他国军队趁虚来袭,尽是各地贼寇都难以应对。
  这样的事,谁会去做?谁敢去做?
  其三,调度困难。州军三日出动,边军一日出关,行动太过仓促,且不说后勤粮草极难供应得上,边地恐怕更是要乱成一团。而对藩镇军的调动,三日出营,更是形同儿戏。
  其四,李从璟早早出现在边境,摆足了以卢龙军去契丹当搅屎棍的架势,先前看来,无非是想出出西川的恶气,再顺道赚取一些便宜罢了,天下人哪里会想到,最终大唐会向契丹发动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谁能想到大唐会有惊天谋划,逆天图谋?
  这个时候,听闻李嗣源的布置,天下人不禁要问一句:你们到底要作甚?
  正因这种种原因,各方莫说应对,连料想都不曾料想到。
  杨吴自然也是。
  边镐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杨吴在金陵给他造了那样大的势,让他成功潜入洛阳,还到了李从荣身边,如今他来洛阳已有很多时日,本以为深入大唐腹心,便能及时洞悉大唐国事的命脉,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事先却是一点察觉都没有,这不仅表现了他的无能,怕是也不好向徐知诰交代。
  “许多朝臣都说,陛下一怒兴兵,突然闹出这样大的举动,搅得北境天翻地覆,是鲁莽之举,最终要自食恶果的;更有人说陛下是护子心切,以至于拿国事当儿戏,分明是游戏社稷……”李从荣扰扰头,脸色也有些尴尬,这些议论如此诋毁李嗣源,他心里也不好想。
  “一怒兴兵吗?”边镐摇摇头,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色,“那他们就太小瞧大唐的这位陛下了。”


第705章 帝国之两难
  李从荣好奇道:“莫非不是这样?”
  “难道殿下认为,陛下有今番种种举动,都是因为知道秦王孤军深入敌境,局势不利四面皆敌,关心则乱,故而不惜惹得北境大乱,也要尽起边军相救?”边镐看着李从荣,眼神怪异——那眼神,嗯,就跟看一头猪一样。
  李从荣尴尬的咳嗽两声,心里也知道的确不应该,就算李嗣源担心李从璟,那不也应该从李从璟一去北境就开始担心吗?
  “陛下观仪坤州战报而神思难属,因担忧秦王安危而怒兴王师,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罢了。”边镐摇头,“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对北境战事报轻蔑态度,不认为北境战事能成而已。”
  李从荣没问这种姿态做给哪些人看,这个问题不用问,当然是做给帝国的对手们看的。
  李从璟道:“孤王……曾也随兄长研习战事,对征战之事多少知道一些,这回北境兴兵,的确有种种显而易见的弊端,别的不说,仓促起兵,粮草难以为继,各部协同难以统一,各州防御更是落入空虚的境地……”
  “这些真的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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