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十国帝王-第4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莫离见冯道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接话道:“陛下打算何时向岭南用兵?”
  “今秋。”李从璟的目光从刘龑的国书上飘过,并没有如何注目。
  “臣请前往。”莫离执礼道。
  李从璟却是摇摇头,“发吴越之兵协助,先解决闽地,若是闽王识相,当知道该效仿楚王马希声,主动携亲信到洛阳定居,若是闽王不识相,区区闽地,岂能挡我王师铁甲?待闽地的事解决,大军再顺道南下,如是军粮也可从海上运送,不一月可到广州,免去了从湘江溯流而上,经澪渠、漓水多番转运的损耗。此事并不难,让郭威带侍卫亲军去即可。至于你和孟平,另有去处。”
  莫离闻言稍微思索,旋即眼前微亮,“陛下的意思是……”
  李从璟看向冯道,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硬邦邦的如同寒石一样,“若朕所料不差,藩镇节使各有亲自入洛,唯独夏州定难节度使不曾来吧?”
  “……”冯道愕然,旋即低首,“确如陛下所料,夏州来的是党项人李彝超,而非节使石敬瑭。”
  李从璟冷笑一声,“身为驸马,又是节使,国丧竟敢不入朝,他的胆子可真是让朕钦佩。”
  冯道张了张嘴,迟疑了好半晌,才道:“石敬瑭上书言说,去岁他剿匪时为贼人所伤,如今重病不起,短期内难以下榻,故而无法入洛……”
  “好了。”李从璟摆摆手,示意冯道不必多言,看向莫离,“说说你对进兵河西的看法。”
  “河西并及西域之地,势力错综复杂,吐蕃、回鹘、党项等诸部杂居,皆是悍勇轻死之辈,王师要征战并不容易。又且,此处土地贫瘠,无法就地取粮,粮秣物资全都依赖京畿运送,又兼道路崎岖,路途损耗甚大,前线一万将士之费,非得十万青壮养之不可……陛下若要尽复西域之地,再设安西都护府或西域行省,非一时之功。”莫离简要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李从璟摸了把下颚,笑意不见深浅,“朕若要定西域,则要彻底平定西域,往后即便有蟊贼作乱、外敌入寇,也要能稳如泰山。而不是大军拉过去打几仗,好不容易得胜,大军班师后此地又陷入混乱。”
  说到这,李从璟认真对莫离道:“此事你去拿个章程出来,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到,而后再跟朕商议,朕不怕等上几年,但绝不允许将士白流血、百姓白送粮!”
  “臣谨遵敕令。”莫离俯首行礼。
  李从璟默然片刻,终于还是说道:“传信给桃夭夭,让她回来吧。”
  莫离有些讶然,因为李从璟说的是传信,而不是传令,“是。”
  直到离开崇文殿,冯道还是没有想通,为何李从璟提的是夏州的事,而后跟莫离商量的却是整个河西、西域,但他也是心思活泛之辈,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可能性,遂在走廊上追上莫离,“莫中书,难道陛下认为,石敬瑭会叛?”
  只有当向夏州用兵与向河西用兵两件事合二为一的时候,李从璟才会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说。
  莫离笑了笑,“打出反叛的旗帜是肯定不敢的,但往河西用兵就说不定了。”
  冯道愕然。
  莫离也不是很明白,李从璟为何就肯定石敬瑭会向河西用兵,虽然党项人已经开始往河西渗透,但这还远远不够。能让李从璟在闽地、岭南还未平定的情况下,就考虑对河西用兵,只能说明他很有把握这件事会很快发生。
  冯道更不明白,夏州向河西用兵,若是与沙洲归义军合力,令河西诸部臣服,不就代表大唐重新拥有了河西?
  只有李从璟自己知道,党项人据有河西后,会建立自己的国度西夏,而不是把他拱手送给朝廷——宋太宗对党项人的某种“敌意”,就是眼下李从璟对石敬瑭的“敌意”,从某种程度上说,眼下联合了党项人的石敬瑭,承担了日后带领党项人,与赵宋为敌、征战的党项人首领李继迁,所以历史一定会那样发展,而且会提前。
  向夏州、河西、西域用兵,这件事秘而不宣,需要很充足的准备,李从璟并不是很急切。莫离、卫道离开后,李从璟召见了马上就要去扬州赴任的,淮东行省布政使朱长志。
  朱长志也是胆气豪迈之人,但自打进入崇文殿,也不知是因为宫殿太过宽大,他置身其中显得太渺小,还是坐在皇案后、左右没有一个人站立的皇帝太过威严,他感到如负百斤重物。
  “扬州是淮东盛地,商贾兴盛,商市可谓是寸土寸金,租金比之洛阳还要高出两缗,雇佣一个苦力都要日费五十钱,但东市的商铺格局却不大好,各种商货分区不太合理,酒肆商铺距离粮铺太远……扬州近年来商贾日兴,蚕桑种植太多,侵占了不少种粮的良田,城外窑厂就地取材,污水随意排入沟渠,影响了农田灌溉……凡此种种,都是你到扬州需要解决的问题,你当勉力为之。”
  朱长志额头冒出粒粒细汗,李从璟方才说了许多淮东的事务,包罗万象,哪怕他久在江淮,都了解的没有李从璟清楚,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臣对此亦有所筹谋,臣打算……”
  听完朱长志的禀奏,李从璟指点了几番,忽而笑了笑,“说了快半个时辰的政事,你我也乏了,且闲语一阵。听闻令郎年前进了演武院,不知学业如何?”
  “不敢劳陛下相问,回禀陛下,犬子的学业尚可,上回大考得了个甲中的评价。”朱长志心头暗松一口气,额头汗水密集,有些难受,想要擦拭又不太敢乱动。
  “甲中的评价可是难得很,百人中也未必有三两个,看来令郎也是不凡。”李从璟微笑道,接着与朱长志唠嗑,问一些阖闾之事,也给他介绍一些洛阳风物,内容也是庞杂,无所不至。
  约莫过了一刻的时间,李从璟收敛笑意,复正色道:“卿行扬州,为淮东布政使,而淮东为朝廷米粮之源,诸事不容有差,望卿善为之。朕常恐卿辈负朕,来日不复能再见。”
  朱长志连忙下拜,“臣必当尽心竭力,不敢有负圣望!”
  又过了不少时间,朱长志才从崇文殿出来。
  出宫的时候碰到冯道,他跟冯道在江淮共事过,彼此相熟,见面不免寒暄几句。
  朱长志慨然感叹道:“陛下处理本行省之事,大小无遗,凡有所言,无不切中要害,实在令某心惊。”
  冯道笑道:“陛下雄才大略,我等自然望尘莫及。”
  朱长志唏嘘道:“在崇文殿不过一个时辰,却比赶了一天路还累,陛下之威,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冯道闻言收起笑意,露出感同身受之色,“某与陛下相识久矣,共谋国事也是多年,平日里颇承恩遇,然每回崇文殿奏事,未尝不汗出沾衣也!”
  朱长志讷讷无言。
  此时,李从璟正在翻看一本题名为《处分语》的书册,这是他密令军情处搜集诸行省乃至诸州风物及利害,然后让秘书省的官员加以点评的一本书,淮东行省和扬州的大小事务,自然也都在上面,他方才之所以能在跟朱长志言说淮东、扬州事物时,头头是道、无的放矢,这本书的作用巨大。
  当然,他每天翻看、琢磨这本书,也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放下《处分语》,李从璟又拿起一本书翻开,却是题名为《储才录》的。上面写了很多人名,人名后是寥寥数十字的评注,方才朱长志提到他的儿子在演武院成绩为甲中,这让他留了个心眼,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把对方的名字加上去。
  视线停留在一个人名上,李谷。
  这是今年学院毕业生中的有名人物。
  不时,李谷就被带到了崇文殿,站在李从璟面前。
  两刻的时间后,李谷被带出崇文殿,而李从璟已经在《储才录》李谷的名字后打了个勾。
  随后,他又召见了两个同样留名《储才录》的俊彦。
  很不幸,李从璟在见过这两个人后,把他们的名字划掉了。


第867章 昔曾浴血三十载,而今我为唐皇帝(二)
  所谓事双亲以孝,讲究朝夕侍奉,对礼仪之家而言,早晚拜见问安是必不可少的。李从璟在崇文殿结束一天的政事后,便来到太后曹氏的宫苑,准备跟曹太后一同用饭。
  在门外瞧见淑妃的宫女,便知任婉如也在,进去后才发现曹太后正在有模有样考校李重政的学业,任婉如静坐在一旁,脸上带着自豪的微笑,德妃豆娘也在,静悄悄的坐在一旁。
  唐因隋制,皇后之下,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各一人,为夫人,正一品。后来有所变动,昔曾有过惠妃、丽妃、华妃为三夫人的情况,如今还是采用旧制。
  “参见陛下!”李从璟到后,除却曹太后,众人都起身行礼拜见。
  “都起来吧。”李从璟在曹太后身旁坐下,“太后可是在考校皇太孙的学业?”
  曹太后老得满脸皱纹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前段时间有些愁苦,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闻言笑道:“我哪里有甚么学问,能考校政儿的学业。不过是做做样子,借故跟他多亲近亲近罢了,这跟你小时候是一样的。”
  李从璟笑道:“母亲可是大有学问的,这点我可是从来都这样认为,而且我相信众人也都这样看。”
  任婉如和豆娘都连声称是,时年九岁的李重政也正经的说是,逗得老人家分外开心,显得愈发有精神了些。
  用过饭,淑妃任婉如和德妃豆娘都走了,李从璟留下来陪着曹太后说话。曹太后不过问国事,自然是唠家常,华灯初上之际,曹太后拉着李从璟的手,认真的说:“从璟,你到底打算立谁为皇后?”
  “这还用问吗?莫非母亲有甚么看法?”李从璟笑着说。
  曹太后却完全不像是随口一问,叹息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心里惦记着王家的那女子是不是?”
  李从璟收敛了笑意,有片刻默然,而后展颜道:“往后自然是淑妃进位为皇后,无论是秦王府还是东宫,淑妃都曾奋力操持,如今政儿年岁渐长,本身性子才学都不错,这件事从璟不会乱了章法。”
  曹太后拍拍李从璟的手,想说甚么却没说,最终只是道:“我儿心有家国,自然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岔子。”
  ……
  西北边关重在灵州,朔方节度使即治灵州,昔日这里也是一片充满荣耀的土地,平定安史之乱的主力便是朔方军,郭子仪、李光弼更是朔方军将领。
  然而随着安史之乱的平定,朔方军最终在朝廷的猜忌和权术下,逐渐瓦解为数部,战力与势力都已大不如前。
  到得天下大乱时,诸侯争霸中原,灵州更是彻底沦为不受重视的边地,如今提起到灵州担任节度使,人们的反应不再是受到重视,而是被发配边疆受罪。
  然而无论如何,在西北这一亩三分地上,灵州控黄河西段流域,扼贺兰山之咽喉,朔方军仍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
  灵州城在长城以南,东边相邻的定难节度使治州夏州,城池却是在长城以北。从如今的大唐疆域上看,灵州就像是一只锲子向北突出,将河西与夏州分割开。
  历史上党项人西进河西,首先便是攻打灵州。耗尽无数心血,一朝占据灵州,即在灵州境内兴建王都。
  春,无雨,大风,黄沙漫天,天气阴冷。
  贺兰山西南角,山势低缓处,有长城。
  山上无木也无草,沙石裸露,皆成黄色。
  长城上有边关,岁月恒久。
  夕阳模糊,悬挂在城楼。
  从边关西望,起伏不定的山峦外,便是大漠。
  大漠一望无际,在黄沙中如泣如诉。
  有一队人马,约莫二三十人,正在大漠边缘冒着风沙行进,埋头朝向长城。
  大风卷黄沙,黄沙卷衣袂。
  这群人显得格外渺小,行进也很是艰难。
  当先有一人,三四十岁,络腮胡,眉目方正,皮肤粗糙,典型的边地大汉。
  他叫曹义成,乃是归义军节度使曹义金的族弟,亦是归义军中有数的悍将。
  在风沙中勉力前望一阵,他大声对身旁的人道:“日头已经偏西,今日能否赶到长城?”
  身旁的汉子三十岁左右,却是天成年间跟随剑子,到过秦王府的两人之一,叫作张金来。
  张金来左右找了半天参照物,才大声回应道:“距离长城尚有三十里以上,风沙太大,今日怕是赶不到了!”
  曹义成低头沉默下来,为防风沙,他鼻子以下半张脸包裹在纱布里,这时只剩一双眸子如利剑,可凿穿金石。
  “曹判官,不如择地宿营,明日再走?”张金来询问。
  “不可!”曹义成还未说话,身后已有一人抢先说话。
  此人声若公鸭,正是赵象爻,他道:“今日必须赶到长城,迟则生变!”
  曹义金、张金来目光凛然。
  当初在凉州,曹义金等人遭遇截杀,情况危殆,若非赵象爻及时来救,众人命不久矣。
  一路东行,数遇麻烦,有成群结队的沙匪,亦有不明身份的精锐杀手。
  百余人的队伍,而今只剩不到三十人。
  “究竟是何人,要阻我归义军东归?”曹义成说这话时,满含悲愤与不平之气。
  赵象爻不能轻言。
  张金来不忿道:“河西大乱,诸部侵入,我归义军先从张将军,历经血战,克复十州之地,后从曹将军,数十年殊死相搏,为唐人守住河西血脉,艰苦卓绝,死伤不可胜计,而今东归入朝,竟有人百般阻扰,此乃何等贼人,竟敢如此?!”
  赵象爻不说话,曹义成冷笑道:“河西诸部,谁人愿我东归,引王师西来?”
  此时,不远处,有一百余人的马队,正在集结。
  为首者,一壮一少,虽着马匪之服,却掩盖不住麻衣内里的铁甲。
  年长者,刘知远;年少者,石重贵。
  石重贵面色复杂,禁不住问刘知远,“刘将军,此番非得动手不可?”
  “此时不动手,一旦他们入长城,进入灵州地界,你我就奈何不得他们了。”刘知远杀气昂然,“此为最后机会,若不动手,更待何时?若非先前那些人太过不顶用,曹义成也到不了这里,何用你我以身犯险,在长城前截杀此獠?”
  石重贵道:“谁也不曾料到,军情处在河西,竟已布下那般多棋子。”
  话出口,觉得不对,石重贵心头烦躁,一把扯开包裹口鼻的布团,“归义军东归入朝,我定难军为何要相阻?”
  刘知远目不斜视,冷冷道:“得河西者,必为定难军。倘若归义军说动朝廷出兵河西,则河西不复为我等所得!”
  “定难军为何一定要得河西?”石重贵不能理解。
  “夏州,党项人世居之地,节使之位向来由党项首领把持,石帅移镇夏州,党项人闭门不纳,两军交战逾年,若非后来石帅许诺夺得河西之地,与党项人共谋大业,此辈怎会接纳石帅?”刘知远道。
  “可阻归义军入朝,形同作乱!”石重贵叫道。
  “所以只要隐藏身份,暗中行事!”刘知远道。
  “可这还是作乱!定难军为何就不能向朝廷乞师,平定作乱的党项人?”石重贵大声问。
  “因为朝廷不会发兵。”刘知远道。
  “这又是为何?”石重贵不解。
  “好了,少帅,此间之事,你何不回去问军帅?末将接到的军令,就是阻止归义军东归!”刘知远不再多言,重新蒙上口鼻,拔出横刀,“尔等听令:随我出击!”
  石重贵心头乱得一锅粥,此时也只能跟上。
  “不好,敌袭!”赵象爻眼尖,率先发现了在黄沙中冲来的马军,连忙翻身跨上战马,“迎敌!”
  “狗日的直娘贼,又来了!”曹义成唾骂一声,动作利落的跨上战马。
  风渐小,但扬沙却更多。
  待看清对方有百余人马,曹义成、赵象爻等人无不失色。
  赶路大半日的二三十人,本就疲惫,加之队伍中还有伤员,这下被刘知远的百余骑包住,立即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刘知远急于解决战事,留下一部分马军守住外围,亲率主力持刀冲杀过来。
  “直娘贼,某与尔等不共戴天!”曹义成大骂一声,驰马迎上刘知远,两人顿时战作一团。
  张金来同样悲愤不已,提刀策马,与来者相互搏杀。只是他早先就受了轻伤,这回与对方厮杀半晌,伤口崩裂,不多时就血染衣袍,渐渐不支。
  不时,张金来被对方抛来的黄沙迷住眼,防守露出空档,被一刀砍在肩膀上,血流如注,坠落马背。
  二三十人的队伍,战不多时,死伤近半。
  马背上的重伤员,本就神思不清,此时奋力提刀挥舞没两下,就被砍落马背,被乱刀砍死,血染黄沙。
  眼见种种场景,张金来目疵欲裂,他从黄沙中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沙子,不顾流血的伤口,奋力挥舞长刀,状若癫狂,“狗贼!归义军何等忠肝义胆之士,于诸部入侵之际,在兵荒马乱之中,凭借一腔热血为大唐守疆土,孤悬河西数十年,犹自奋战不休,抛头颅、洒热血,今日竟被尔等杀伤殆尽,某与尔等不死不休!”
  他悲愤的怒吼并没有换来敌人的溃散,反而是同袍接连从马背上坠下,越死越多,而他自身也再度被砍伤,再度倒在黄沙里。
  “狗日的直娘贼!”曹义成被数人围攻,防线终于崩溃,被砍伤了好几刀,被迫从马背上滚下来,和张金来滚到一处。
  “曹将军!”赵象爻目睹此状,双目充血,奋力驱马冲杀,在乱军中来往奔驰,浑然不顾鲜血狂飙。
  眼见敌军围上来,曹义成将张金来从沙土里扶起,搀扶着他的臂膀,奋力将弃马冲上来的两名敌人杀倒,而他也大腿受创,站立不稳。
  “曹将军……”张金来吐了口血,与曹义金相互扶持,身子不停晃荡,后退的了好几步,总算没有摔倒。
  曹义成盯着倒在脚下的敌人,忽然脸色一变,对方麻衣下的唐军甲胄,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长刀直指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敌人,曹义成恨得咬牙切齿,目中如有血泪要流出,“尔等到底受何人指使!身为王师,为何要残杀我归义军将士?!我归义军日日浴血,为大唐守卫疆土,数十年来,死伤十万不止!白骨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尔等身为王师将士,为何要杀我归义军将士?!为何?!”
  马上的贼寇皆不能言语。
  张金来死死攥着横刀,边战边悲怆道:“我归义军年年血战,日日期盼王师来援,数十年来没见王师一兵一卒!而今终于得见王师,却不曾想,王师将士,却是来杀我等!曹将军,事到如今,何须多言,你我今日纵死于此,来日也会化作厉鬼,夜夜守在这些狗贼榻前,看他们如何被人剜心食肉!”
  刘知远眼神一冷,不再让他俩多言,“杀!”
  就在曹义成、张金来要被围攻致死之时,忽的,刘知远背后传来一声疾呼,“将军,不好,有人来了!”
  “何人来坏我好事?”刘知远怒而转身去看。
  夕阳挂山头,山头城如旧,黄土千万里,精骑出山口。
  当先那一人,皮甲紫氅,乘骏马,持长槊,长发乱舞。
  悠忽如箭,飞奔而至。
  杀入马队中,长槊出如龙,挡者无不应声坠马。
  面如寒霜,眼若清潭,杀贼如割草,履险如平地,直奔被围攻的曹义成、张金来。
  刘知远震惊不已,“此乃何人,竟然如此骁勇?”
  石重贵瞪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
  鲜血满身的赵象爻,见此人,大笑三声,“大当家,你终于来了!”
  十年过矣,还有多少人记得,昔年神仙山下,有那侠者策马持槊,与李从璟大战数十回合?
  十年过矣,有谁还记得,昔年百战军攻泽潞,有那骁勇驱马入阵,为李从璟挡下董璋的铁枪?
  十年过矣,可还有人记得,那个着皮甲紫氅,戴一只眼罩,长发凌乱的女子,曾在神仙山下,为一方百姓缔造了一个世外桃源?
  而今,她早已不是神仙山的大当家。
  而今,她是大唐的军情处统率,她只因一个人的命令而奋战。
  她叫桃夭夭。
  驱马可入战阵,静坐可授学生,孤身可去草原,临事可理万机。
  她只喝清水。
  她只有一只眼睛。
  她总是遗世独立。


第868章 昔曾浴血三十载,而今我为唐皇帝(三)
  归义军曹义成、张金来在灵州耽搁了一阵子,养好伤后就由军情处护送到了洛阳,当日休整一天,次日李从璟就在广贤殿召见了他们。
  河西情况复杂,各种势力相互争斗,从未有过片刻的消停,死人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经过曹义成、张金来的叙述,李从璟便知道近年来,河西并没有大的战乱,只是间或有些小冲突。
  吐蕃、回鹘、吐谷浑近来都没有十分杰出的枭雄出现,此地有小乱没有大战也合情合理。目下来看,河西的威胁主要来自夏州,不过夏州要往河西用兵,也不是一两年内就能实现的,还需要时间准备。
  归义军盼望王师发兵河西,曹义成、张金来在陈情的时候涕泗皆下。唐人在河西乃至西域并不是很多,数十年来死伤太大,虽然与诸部融合,也拉拢了不少人,但势力的确在减弱。
  “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