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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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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一定不要跟璟哥儿切磋,不管他以什么理由……”从马直武将们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这句话。
  李绍斌瞧见围观群众的脸色,轻咳两声,不得不走到李从璟身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他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李从璟会跳起来跟他过招一般,“璟哥儿,差不多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这里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搞出人命的场合。
  李从璟停下手,转过头看了李绍斌一眼,又看看周围看他如见鬼神的群众,站起身,扰扰头道:“进入状态了,不好意思。”
  “……”李绍斌一阵无语,看了一眼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双眼无神的吴铭,心道你倒还进入状态了,人家却差点儿被你打死。
  李从璟站起身,那些先前被李绍斌等人打倒的吴铭家丁,有两个撑得住的,这时赶忙跑过来,要将吴铭扶起。
  “谁让你们动他的?”李从璟忽然道。
  那两个家丁手上动作一僵,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其中一人估摸着是想到回去之后免不了一顿重罚,这时怨恨道:“你知道你今天打了谁家的公子吗?臭小子,你死定了!”
  “哦?”李从璟眉头一挑,身影一闪,到了那家丁面前,接着一脚踢出,正中那家丁小腹。家丁惨叫一声,身子飞起,直接“噗通”一声掉到了河里。
  “我最讨厌打输了还嘴臭的人。”李从璟淡淡道。他没有面对任何人,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的话。尤其是那些家丁,再没一个人敢动的。
  李从璟回到吴铭身旁,蹲在地上,一把揪住吴铭的衣领,将面无人样的吴铭提起来,冷淡道:“你先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笑啊!”
  平心而论,李从璟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他知道仁慈是什么,但从不会滥用仁慈,或者说李从璟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会更加准确一些。
  人生艰难,且充满无奈,何不让自己活得快意舒心一些?
  摆脱李从璟的攻势,吴铭总算能轻松的呼吸,然而听到李从璟这话,他恨不得扑上来咬李从璟一口。只是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只能像死鱼一般,任人宰割。
  吴铭不说话,这并不能让李从璟心中已经燃烧起来的火焰平息,他冷笑一声,又道:“你现在告诉我,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听到自己说出口的这句话,现在被李从璟问出来,吴铭羞愤之下,气得喷出一口血来。
  “没本事还装大爷,操!”李从璟一把丢开吴铭,“滚!”
  那些家丁如蒙大赦,纷纷跑过来,扶起吴铭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李从璟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他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吧?”
  家丁们茫然的看向李从璟。
  “先给人家赔礼道歉,再滚。”李从璟指着任氏道。
  见只是这么一个小要求,家丁们哪有不照办的道理,立即纷纷向任氏赔礼道歉,态度还十分认真。这倒是让任氏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想起之前被吴铭缠住受的委屈,她也心安理得受了这礼。
  李从璟却摇摇头,道:“你们算哪门子的东西,你们道歉有什么用?我说得是他,吴铭。”
  家丁们这才呆愣住。
  这厮竟然知道吴铭的身份,那他怎么还敢下如此狠手?
  这厮是谁?怎么之前从未见过?
  吴铭倒也识时务,挣开家丁,向任氏一抱拳。然后回头恶狠狠盯着李从璟,道:“小子,你狠!可你有胆等着,让本公子叫人来再比划吗?!”
  他这下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日后在魏州还怎么混,当然不甘心就此罢手。
  闻言,李从璟和李绍斌等人相视而笑,李从璟道:“你又算哪门子东西,要我们在此等你?”
  说着,不等吴铭反唇相讥,李从璟又道:“不过,今夜我等兄弟在此吃酒,你若敢来,我不妨再教教你怎么做人。”
  “你等着!”吴铭留下一句狠话,带着家丁大步离开。
  李从璟等人看着吴铭等人狼狈而走,不由得哈哈大笑,心中觉得无比畅快。
  “这鸟厮还要叫人来,娘的老牛我怎么这么怕?”老牛调笑道,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公子。”任氏这时和她的丫鬟走上前来,向众人施了一礼,“今日多谢诸位郎君解围,小女子铭记于心。”
  从马直众武将这才看清任氏,不由得都被她的美貌惊到,老牛更是失态感叹道:“乖乖,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
  李从璟也有些讶异,他是见过任氏的,自然不是讶异她的美貌,他只是没想到,她的声音竟然也如此好听,像是琴音,柔和灵动。老天有时候真是不公平,给了任氏如此美貌,还配上一副如此好嗓音,真是不给天下女人活路。李从璟想道。
  得了老牛称赞,任氏白雪一般的脸颊上飘上一抹羞红,如同远天晚霞,她娇羞低头道:“小女子当不起如此谬赞。”
  李绍斌笑着接话道:“今日为你解围,我等可不敢居功,都是璟哥儿率先为之,吴铭那小子也是他收拾的,你要谢谢他便是。”
  他这话本是将好事让给李从璟,可谓至情至性,但此事放在李从璟这里,却有不堪消受之苦。李从璟只得故作淡然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任氏再次谢过众人,这便看向李从璟,柔声道:“公子之恩,唯有来日再报,不知可否赐下姓名?”
  李从璟又犹豫起来。
  有美人问联系方式,怎么都是不应该吝啬的。但李从璟此番前来魏州,身上本就背着李存勖介绍的一门亲事,眼下实在是不愿再拈花惹草,横生枝节。
  再者李从璟也知道,他虽然杀伐果断冷酷铁血,但内里实际上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动心便没那么容易脱身……到这个时代十一年了,还对后世那女孩念念不忘就是明证。
  再者,男人是视觉动物,面对太漂亮的女人,只要那女人不是太不堪或者与自己性格不合,纠缠之下男人很难能做到不动心的。眼下境遇,唯有不沾因果,才能免去诸多麻烦。
  于是李从璟道:“不曾图报,便没有施恩。小娘子不必挂怀。此乃是非之地,小娘子还是快些离开吧。”
  说罢,李从璟转身,招呼着李绍斌等人上楼继续饮酒。
  任氏怔怔望着李从璟等人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愣在那里,竟然没挪动分毫,眼中更是闪烁着疑惑的神色。
  自己的容貌身材如何,任氏是清楚的,所以一直以来,和很多自认为美貌的女子一样,任氏是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但她不曾预料到,面对自己主动示好,李从璟竟然表现的那么淡然,甚至连姓名都不肯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被吴铭纠缠,任氏抬头间望见酒楼窗口的李从璟,那一刻,她确实向李从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她相信李从璟也瞧见了自己,要不然李从璟为何会一跃而下,来帮自己解围?但若李从璟真是为了自己,他又为何会在事后不理会自己?
  即使任氏自小聪慧,也不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难道这位“璟哥儿”真是那胸中充满正义感的好男儿?这一点任氏却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她也不敢相信,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还会有那样的人存在。
  “娘子,这人好生奇怪,怎么会连姓名都不告诉你呢?”小丫鬟也是纳闷。
  任氏轻轻叹了口气,抬脚上船,想了想,终是道:“或许出色的男子,与一般男子到底是不同的吧?”
  小丫鬟不解,“有什么不同?”
  任氏寻思了一下,给出一个比较能说服自己的答案:“一般男子重貌,出色男子重里?”


第129章 青袍与黑氅
  李从璟若是听到任氏这话,一定会嘿嘿阴笑的告诉她:一般男子确实是重貌,但出色男子,却是貌里都重的。
  小丫鬟苦恼道:“若是在平日,娘子或许可以等待下次有缘,再和那位郎君相会,来日方长。但是眼下,娘子的亲事……”
  说到这里,小丫鬟识趣的闭上嘴。
  任氏眼神变得黯然,望着河上花灯怔怔出神,好半晌,任氏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难道娘子就这样罢休吗?”小丫鬟惊叫起来,“娘子不是经常说,我等虽是女儿身,但也有自己的自由,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能不能得到,一定要敢去争取,如此才不枉活这一辈子!现在娘子难道忘了?”
  任氏愣了愣,随即羞恼的啐了一口,道:“死丫头说什么呢,我哪里要得到什么了?我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连名字都不知道,说这些作甚?”
  “娘子……”小丫鬟叫道。
  “回府!”
  吴铭和他的家丁从人群中闯出来,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刚走出不远,他咬牙切齿的对身后的家丁道:“去,给我去叫人,让吴平给我调两都人来!这鸟厮不是很能打吗?我倒要看看他能打过多少人!”
  吴铭是天雄军指挥使,他所说的吴平乃他的副使,吴铭的意思是要调集天雄军来对付李从璟了。
  “公子……这,这不太好吧。要是让上面知道,你私调两都军士,可是大罪啊!”一个吴铭的心腹家丁劝阻道。
  “蠢货!”吴铭大怒,回身一脚踹在家丁小腹上,将他踹翻,“这两日军中大部分人都已离营,在城中休假,只剩下小部分人值守。老子是让你去将这些休假的人找来,不是让你调两百着甲胄持刀枪的甲士,懂了吗?”
  聚众斗殴,跟私调大军,自然是有本质区别的。虽然人还是那些人,但着不着甲胄持不持刀枪,罪责就可以天差地别了。
  “是……是,小人愚蠢!”家丁忍痛爬起来,连声应是。
  另一名心腹这时进言道:“公子,要不要先查一查这人的底细?这人明知公子身份,却还敢如此嚣张,应该是有恃无恐。”
  他本来一片好心,却换来吴铭更大的怒火,“混账!老子管他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就要他好看!老子在魏州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话虽如此,但吴铭脑海中还是闪过一遍这魏州新来的权贵,比如说陛下嫡亲旁亲,但并未有这样一张面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公子,你脸上还在流血,要不要先去包扎一下?”有家丁谄媚上前。
  “滚!”吴铭一巴掌就甩过去。
  眼见吴铭盛怒难抑,所有人都不再多话,噤口不言。
  一行人阴着脸在大街上横着走,面前的人都如避瘟神。
  几骑相面驰来,为首的汉子见到吴铭,立即勒住缰绳,跳下马,几步行到吴铭跟前,看着鼻青脸肿的吴铭讶异道:“铭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吴铭看到面前的中年汉子,眼眸中立即发出光来,他咬牙道:“叔父,你得为侄儿出头!”
  中年汉子吴靖义一听,顿时怒气上涌,一鞭子就抽在吴铭身边的家丁身上,骂道:“一群饭桶,连主子都保护不好,吴家养你等何用!”
  “叔父不必为他们动怒,我已经叫了人,叔父何不与我一同杀回去?”吴铭道,当下将先前发生的事简要说了。
  吴靖义听说吴铭吃了亏,也感到脸上无光,况且他的兄长,吴家现任家主吴靖忠,最为疼爱吴铭这个幼子,护短得不得了。吴靖义暗忖,若是他知晓自己见此情景没有作为,定会恼怒。
  再者,吴家之前一直把控魏州魏博军,在这个有兵马就是大爷就有一切的世道,吴靖义何时见到吴家人在魏州吃过亏,心中不可谓不愤怒。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魏州地界上惹我吴家人,贤侄休慌,叔父与你同去教训这些鸟厮!”吴靖义道。
  “好,有劳叔父!”有吴靖义这个军中实权大将坐镇,吴铭底气更足,这便在等那些吴铭麾下的近两百汉子到了之后,气势汹汹杀向之前那座酒肆。
  两百人横行大街,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便是普通人也让人看着心惊,何况是两百见惯生死,浑身煞气的军中大汉,真个叫人不敢直视。
  这动静自然瞒不过官府,不多时,兴唐尹便知晓了此时。兴唐尹大惊,他自然不敢去拦吴家的人,况且他本身就与吴家瓜葛不浅,当下连忙动身前往吴府。
  街面上,行人回避,围观者越来越多。
  一座酒楼上,打开的窗户里面有一张靠窗的桌子,两人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人不惑之年,着青袍,眉目中流露出超脱淡然之气,举止潇洒,有文人气度而不失道家风范。
  他对面的人,比他还要年长不少,一身黑色大氅,国字脸看起来很是严肃,一身威武之气,给人以仰视之感。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气度风采,让明眼人见了就知道不凡,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莫大能量,能影响世道历史的运行轨迹一般。
  两人也瞧见了街面上那支由两百人组成,横行无忌的队伍。
  “呵,好威风的队伍!”青袍男子有的没的感叹一句,眼中都是戏谑的笑意。
  黑色大氅老者只瞟了一眼,便没再多看,淡淡道:“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中门使眼里,这些跳梁小丑固然不值一提。不过眼下这世道,可就是君子隐于世、大丈夫伏于地,而跳梁小丑当道的世道。正如郭兄当前所见,跳梁小丑横行无忌,而万民回避,莫能与之争。”
  老者嗅之以鼻,冷然道:“只不过是没碰到能制住他们的人罢了。”
  青袍男子笑容不减,饶有趣味看着眼前这位在皇帝面前参赞机要的中门使,道:“为首之人,不知郭兄可否认得?”
  老者方才只向外看了一眼,这时也没有再看,但友人的问题他却能准确的回答:“捧日军都虞候吴靖义。”
  “吴家在此之前可是魏州第一大族,吴家一门更是将才辈出,可谓兴盛。”青袍男子道,“郭兄认为,现在这魏州除却陛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吴家?”
  “吴家那些庸碌之辈,也能称得上将才?”老者嗤笑一声。随即沉吟了一会儿,又道:“天下之大,英才辈出,数不胜数。只不过时运没到罢了,一旦时运到来,未尝不能扶摇直上九万里。他吴家也不过是能在土鸡瓦狗面前逞威风,一旦虎豹自山林中出,哪还有他们横行的余地。”
  青袍男子闻言微微一笑,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志向,于是打趣道:“看来,中门使是要一展平生抱负了?”
  老者微愣,而后笑道:“我非是说我自己,而是另指其人。”
  “哦?”这回轮到青袍男子讶异了。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眼光甚高,天下英雄没几人能入他之眼,现在竟然愿意如此褒奖他人,实在是怪事,遂问道:“不知郭兄指代何人?”
  老者并不直接作答,而是反问道:“冯老弟前为河东掌书记,现又是翰林学士,这河东之事哪一件你不是了然于胸?近一年来,河东之地有如此大气象者,还能是谁?”
  青袍男子恍然道:“郭兄莫不是说,李从璟?”
  老者拢了拢衣袖,眼神锐利起来,道:“凡天下能成事之人,有二者不可或缺,一靠时运,一靠自身本事。此子杀张朗、克共城、复淇门,一帆风顺登得大位,可见其时运非凡;其后募兵建镇,平叛将,夺怀孟,败戴思远,可见其本事。”
  “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俗话说十万军中必出霸王,但历史上真正的霸王却只有一位,这非是本事之差有多少,而在于时运塑人。”
  青袍男子心有所感,叹息道:“小人窃居高位,无德无才者食肉,有德有才者食糠,都逃不过一句‘时也,命也’啊!”
  这位河东掌书记忽然想到,若是今夜吴靖义这两百人是冲那人去的,那就真是分外有趣了。要是那样,定是一番好看的大戏,顺便也能看看,这位中门使是否看错了人。
  谁知老者这时忽然又道:“不过时运这东西实在不好捉摸,有可能一时时运到了能够得意,下一刻时运不在,便只能归于潦倒……”
  青袍男子:“……”他心里很想说,你说这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酒肆,李从璟等人畅饮正酣。
  吃吃喝喝,他们已经在此逗留了几个时辰。军中骁将,少有酒量差的,这十来人围坐在一起,一边插科打诨吹牛皮,一边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可谓热闹至极。
  老牛忽然道:“你们说,今日被我们揍扁的吴铭那鸟厮,会不会真的叫人来跟我们再过两手?”
  有人接话道:“自己被打成那模样,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另有人大声道:“不对不对,吴铭那厮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得紧,这回吃了亏,肯定会回来找回场子!”
  老牛放下酒碗,道:“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该做些准备?”
  “哈哈,老牛,你不会是怂了吧?”有人笑道。
  老牛瞪大眼睛怒道:“老牛什么时候怂过?不过两军交战,岂能等对手打到面前来了,还没有准备?”
  “便是他再来二三十人,又待如何?照打不误!”
  “再来五十人都没关系!”
  “一百人也能对付……”
  李从璟看到众人醉得东倒西歪,心中苦笑,暗道人家要真来了,你们这模样,就等着挨揍吧。
  就在这时,有小厮跑上来,没敲门就急匆匆拉开门,惊慌道:“各位大爷,不好了,吴家公子带人杀回来了,你们快跑吧!”
  “混账,我等怎么会当逃兵?”
  “杀回来了?正好,军爷手正痒,他们在何处?军爷这便去教训他们!”
  那小厮指着窗外,结结巴巴道:“就……就在楼下!”
  “楼下?好,看老牛这回怎么收拾……”老牛摇摇晃晃走到窗外,往外一看,立即愣在那里。
  “怎么了,老牛?”众人发现不对,都围过来看,这一下都愣在那里。
  楼下密密麻麻站了一大片人,粗略一看就不下两百之数,正凶神恶煞看向他们这里。
  李从璟也看到了。
  “都给本公子滚下来受死!”吴铭看到李从璟等人,立即指着他们大吼。
  “这……”厢房里顿时陷入沉寂。
  半晌,有人问道:“刚刚谁说再来一百人都没问题的?”
  “娘希匹的,可这起码有两百人啊!”
  “……”


第130章 嚣张李从璟
  国人的围观心理是何时养成的,李从璟不知道,但当他看到酒肆外里三层外三辰围上来千百人时,他的心情是郁闷的。
  “之前吴家小公子被人打了!”
  “啊?这怎么可能?”
  “打得好重呢,都不成人样了!”
  “那吴家小公子没有报复?”
  “这不正带了几百人来报复了吗?”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瞧瞧!”
  吴铭被李从璟暴揍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这会儿吴铭带着两百人气势汹汹杀回来,无论先前是否目睹过吴铭被打的场景,这些民众都争先恐后聚集过来,要目睹这一场难得的盛景。
  围观群众的交流很热切。
  “吴家小公子平日可没吃过亏,这回他一定会狠狠的报复!”
  “哎,吴家小公子这种欺压百姓的恶人,就应该被狠狠教训才是!”
  “本来之前那位郎君暴揍吴家小公子时,我还挺高兴的,但目下看来,只怕这位郎君要吃亏了!”
  “是啊,吴家势力大着呢,那位郎君今日可要遭殃了!你看吴家小公子那暴怒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也似。”
  “那郎君真可怜!”
  “是啊,为何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快看,那位郎君出来了。”
  “哦,哪个?”
  “就是那群人中间,最年轻最英俊的那个!”
  “果然够帅气啊!”
  “这会儿再帅气有何用,待会儿还不是要变成猪头?”
  “哎,真可怜!”
  吴铭带人打到面前,李从璟等人自然不能在楼上龟缩不出,况且吴铭的家丁从到这之后,就没有停止过谩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而无论是从马直,还是李从璟,都未曾怕过谁,焉有让吴铭如此嚣张的道理?
  李从璟和李绍斌等人从酒肆大厅出来,就看到街上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的打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李从璟一声冷笑,还未说话,老牛已经开骂道:“兀那鸟厮,方才吃揍还不够,又急着跑过来找死?!”
  吴铭露出阴狠到极点的笑容,骂道:“你们死期到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说着,又看向站在人群中间的李从璟,道:“小子,你方才不是很狂妄吗?你不是很能打吗?你能打过多少人?五十,还是一百?爷爷这有两百人,够不够堆死你?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李从璟哂笑道:“不过带来一帮酒肉饭袋,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样子。
  吴铭怒极反笑,好不容易笑罢,一招手,露出豺狼般的本来面目,吼道:“给我打死他!”
  两百天雄军的打手,就要一拥而上。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吴靖义喝道:“慢着!”
  “叔父,你这是作甚?”吴铭诧异道。
  吴靖义低声道:“等等。”然后走上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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