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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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势銮暂时也跟着守备团的大军来到了营地当中。此刻的李势銮还是不敢相信，这天下居然真有这样的强军，能够以少敌多，击败两倍于己的突辽骑兵。李家从起兵到现在，直是顺顺利利，虽然当初攻破洛都城，威北营帮了大忙，但凭李家的实力，攻下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打了这么多年顺风仗，在李势銮看来，他李家的兵马，不敢说是天下第，也是少有敌手。

　　　　然后，阳光开朗，朝气蓬勃的大好青年李势銮，就遇到了人生大敌，突辽骑兵。突辽人凶悍无匹，能征善战，给李势銮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彻底击碎他李家兵马甲天下的白日梦。

　　　　接着就在之前不久，定北守备团以不足万步骑兵力，相互配合，利用地势，伏击近两万突辽骑兵。就这么在他眼前，硬生生击垮了两万突辽骑兵，而且还把突辽西路军的统帅，阿史那·黑背打得吐血不止，当场昏迷，人事不省，生死不知。

　　　　据李势銮战后在守备团兵士打扫战场时目测。仅这战，守备团就击杀七千突辽骑兵，还有余。

　　　　“如此战绩，定北守备团莫不是得天之助！？”李势銮路上寻思道。

　二百零五章　时来天地协同力（四）

　　　　李势銮边跟在四弟身后走着，边拿眼观察定北守备团的大营。〈网　〉）〉．｝）1）．他眼见刚打了如此大的个胜仗，守备团全体兵士脸上居然丝毫不见任何兴奋，仍跟没事样，按部就班列队，稍息，解散，各自回到营帐休整。与此同时，最忙碌的，反而是负责每战记述军功的那部分兵士。那个刘团长，直在全程紧盯着军功记述，并且不时拍拍立下大功的兵士肩膀，以示鼓励。

　　　　此刻，李势銮满脑子都是刚才定北守备团骑兵往无前冲锋的英勇无敌，还有步卒阻挡突辽骑兵后队的敢死无畏，仅以五千步卒，居然硬生生挡住了突辽万多骑兵近半个时辰。“如此强军，如此强军，这定北守备团是如何练得？”李势銮边走，边看，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猛然间，李势銮想起来，定北守备团的前身就是威北营。

　　　　想到这儿，李势銮想起当年他授业老师讲过的幕幕旧事。据说这威北营，当年是狄再青狄大帅手创立，自成立那天，就从无败绩，说百战百胜那是毫不夸张，在平周北面与塞外蛮族的若干次较量中，打下了不世的威名，却也因此遭天子嫉妒，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是了，这定北守备团既然是从威北营而来，如此强悍，那也是理所应当。”李势銮在心里用了个看似有理的说辞，把自己敷衍了过去。

　　　　寻常人心，大概也都如李势銮这样。李势銮是李家的二公子，虽不如他大哥那样受重视，但应的教育，那是点也没少。长这么大，尤其是攻下洛都城，练成黑甲长刀营之后，李势銮心中更是自信满满，满以为天下之大，自己皆可去得。彼时他还没有遇到突辽精骑，少年心中满是虽远必诛的豪情，雄心万丈冲云霄，天下大事舍我谁！天老大，我老二，说的就是李家这位二公子。

　　　　然后，当头棒子砸在了李势銮头上。突辽人来了，来的是真正的精锐，六万突辽骑兵，先是野战收拾了李家的三万步骑主力，然后就趁势围住了洛都城。突辽人围城数月，李家筹莫展，李势銮数次在城墙上与突辽人攻城上来的兵士交手，不得不承认，突辽人确实难缠。他亲眼见过不少突辽兵，被他下重伤，只要没死透，就要拼尽全力与名李家的兵士同归于尽，这才算完。突辽兵士的勇猛狠厉，彪悍敢死，确实给李势銮留下深刻印象，让他在心中自叹弗如。

　　　　紧接着，亲眼目睹定北守备团骑兵以千灭杀三千突辽精锐骑兵，立起人头京观。李势銮头次在心中，产生了不如人的想法。这想法，最终驱使着高傲的少年，做出了出城死战，突袭突辽人的石砲的举动。李势銮接下这十死无生的任务，固然是想为家族立下大功，但在少年心中，借此证明我比你们都强，这才是真正的暗中推手。

　　　　可惜，残酷的现实再次无情地捏碎了少年的高傲。李势銮率领黑甲长刀营出城，就陷入了苦战。突辽骑兵波又波无尽的攻势，威力巨大的“爆箭”，让李势銮吃够了苦头。在李势銮自忖必死，已经要绝望的关头，他却被人给救了。尽管侥幸逃得生命，但在少年人心中，幸存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现自己不如别人而带来的沮丧。

　　　　少年人的傲气，总是如此尖锐，如此激烈，却也如此容易受到挫折。而挫折锐气之后，少年人又往往会陷入沮丧，自怨自艾的负面情绪当中难以自拔。佼佼者，三五日便可重新振作。无能之辈，甚至会被这股沮丧缠绕终身，再难有所振作，更遑论有所作为。

　　　　人生头次遭受重大挫折，感到自己居然不如别人的李势銮，此刻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是七上下。内心剧烈地起伏，终是影响了他的判断，让其下意识地用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解释了定北守备团的强大。这么说，不是因为这理由多么靠谱，仅仅是因为李势銮那初受挫折的内心能勉强接受罢了。

　　　　这傻小子，看来是被守备团的战绩给刺激傻了，居然会这样以为。兄弟，打仗靠的是战前仔细谋划和平时对兵士的训练啊，不是靠着继承个强大的名号就行了。看来，你需要重新学习，回炉另造。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内心的平静，从新找到自己的定位，那就要靠你个人咯。

　　　　搁下对定北守备团满心别扭的李势銮不管，反正他现在暂时已经安全，等找个时候，偷偷溜回洛都城就行。

　　　　这战过后，李得瞅着师哥忙完了阵，赶紧来到师哥的营帐，不是表功，而是请罚来了。他为救李无敌，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撇下全营兵马，擅自带兵出战，这情况很严重，按律当斩。李得来到师哥面前，把双手摊，头低，就跟师哥老实认了。

　　　　小刘团长笑嘻嘻地绕着自己这师弟转了三个圈儿，抬腿照着他的俩腚蛋就是脚。李得硬挨了这脚，闭着眼，没敢动弹，静等着师哥接下来的雷霆暴怒，还有惩罚。不料，等了半天，师哥也没继续责打自己。

　　　　小心翼翼把眼睁开，李得现师哥已经坐回到了书案后头，正在处理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文书。“师哥……”李得小声开口道，“嗯？你还有什么事儿？”小刘团长头也不抬地问道。

　　　　“师哥，俺这次未得军令，擅自人出击，就这么算了？”李得不敢相信道。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小刘团长抬起头，拿眼瞪着李得，满脸的严肃。这表情可把李得给吓坏了，当即有紧闭着小嘴，不敢说话了。李得现在对军纪有清醒的认识，知道定北守备团战力如此强悍，严格的军纪贡献了大半战斗力。所以，李得深恐自己这次事情，不能轻了。

　　　　憋半天，小刘团长自己先绷不住了，噗呲声，居然笑了出来。李得被师哥笑得莫名其妙，也不敢放声。笑够了，小刘团长扬声问道：“我问你，如今在咱们定北守备团，你是什么军职？”

　　　　“副团长。”李得惴惴答道。

　　　　小刘团长点点头：“恩，知道就好。我问你，若遇紧急战事，团长不在，副团长有权如何啊？”

　　　　“临机专断。”李得两眼亮，答的特大声。

　　　　“就是嘛，你现在是副团长，我当时不在营中，你自然有权如此处置。我刚才踹你脚，是因着你忘了这军规条例，不是因为你做了。你做的没，今天要不是你引突辽骑兵进入咱的埋伏地，咱们还打不了这个胜仗。”

　　　　原来今天，李得刚冲出门，小刘团长就从浊水河上游回来了。好几天没见着师弟，小刘团长回来，就到处找人。结果找来找去，就知道师弟单人匹骡去救自己的小舅子去了。小刘团长娶了李秀鸣，这李无敌当然就是他小舅子了。

　　　　小刘团长毕竟年长几岁，作战经验丰富，听这消息，当即就判断这场仗小不了，师弟自己人前去，肯定不够。对着沙盘仔细观察了阵，小刘医官选出几个设伏的地点，决定趁机狠狠坑突辽人把。

　　　　带着兵马出营之后没走多远，小刘团长先遇到撤退回来的王壮彪和那五百骑兵。王壮彪把战场上的具体情况给小刘团长说，小刘团长当即决定，在西坡子村附近伏击突辽骑兵，并且派出王壮彪带着那五百骑兵诱敌，顺便接应师弟。

　　　　以上，就是这场大战之前的全部经过。

　　　　听师哥不责怪自己，李得当即松了大口气，赶紧说起别的事情来，想把这篇揭过去，“师哥，你说突辽人会不会再来报复咱？毕竟突辽人在咱手上可是吃了这么个大亏。”

　　　　小刘团长摇摇头，说道：“以后说不准，现在肯定不会来报复咱。他们的统帅被咱们重伤，现在肯定还没醒过来。突辽西路大军现在正处于群龙无之中，肯定在小心防备咱们的突袭，哪有心思来打咱们。你不必担忧这些，倒是这仗咱们也损伤了不少弟兄，得赶紧安排人先行给他们救治，然后抓紧送到后方定北县，让他们疗养。你原来也是伤兵营出身，学过急救之术，别闲着了，赶紧随我去救弟兄们。”

　　　　说起伤兵救治，这是师兄弟俩人的老本行，两人很快就准备妥当各项具体事宜。赶到伤兵营看，女护士们正在忙着救治伤兵。有这些年轻的女护士在场，伤兵尽管疼痛难忍，还都强忍着，不肯哼出声来，怕丢了男子气概，将来不好找媳妇。如今新兵们都知道，从伤兵营女护士里娶媳妇，是威北营的老传统，他们可都从那些老兵那儿打听到了。

　　　　小刘团长亲自施展太祖治术，拿着刀子给伤兵切开伤口，取出箭头。李得站在旁边，给师哥递刀子，钳子，绷带。师兄弟俩正忙着呢，帐外忽然有兵士报告：“团长，副团长，外头下雨了！”

　　　　这也是平常事，战后伤兵营每天要洗刷大量伤兵的床单被褥和止血绷带，这天气如何就变得很重要。值守兵士显然知道这点，因此特意来报告。

　　　　李得没觉着什么，很平常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小刘医官听说下雨，刹那间，整个脸上就挂满了笑容，因为连番施展太祖治术的疲惫也闪不见，手里的家什扔，把手往大腿猛拍了巴掌，大声笑道：“可办事了！”

　二百零六章　时来天地协同力（五）

　　　　乍听师哥这么嗓子，李得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　（　〈　？）．1．“师哥，办什么事了？把你美成那样？说给俺听听。”李得好奇问道。

　　　　哪知小刘团长连连摇头：“现在还不能说，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连俺也不能告诉？”李得有些纳闷。

　　　　“不能。”小刘团长答得斩钉截铁。

　　　　听师哥说这么坚决，李得也没再追问，转头往外就走。

　　　　李得本来只脚都迈出了军帐门，忽然又撤了回来，急凑到小刘团长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哥，是不是你又看好李家哪个闺女了？”

　　　　“放恁酿的屁！现在我跟你嫂子情投意合，哪里又看好李家的闺女了？再说他家也没闺女了。”小刘团长勃然大怒，抬手就给了李得脑门记狠的。“快滚！再敢胡闹，我军法处置你！”小刘团长也是被气糊涂了，军法哪能这么随便使。

　　　　李得捂着头上的包，满脸疑惑，从师哥营帐里面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守备团要干的第件事，就是紧守营门，防备突辽人报复。同时广撒哨探，监视洛都西面突辽人举动。

　　　　这场雨说来也怪，下起来就没个停。这场雨是今年入冬前的最后场雨，正是秋日里的最后场连阴雨。小刘团长前些天曾跟师弟探讨起洛都附近的天气来，说自己找人打听过，十几年了，每年秋天最后场雨，洛都城都会连下五六天，这些年年年如此。

　　　　为将者，当通天文，晓地理，更当未雨绸缪。李得在定北守备团，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小刘团长同样也在忙，其中就有收集附近城池的天文地理讯息这块。其中天文这块，雨，雪，风，这三样会影响行军作战，都必须要掌握。要是个不小心，误选在雨季渡河，那大军就要被雨季暴涨的河水阻拦。阻拦这几日，很可能就失了战机，导致整场战役的失败。

　　　　未雨绸缪，说的就是军之主将，若是条件允许，应该事先收集战略要地的各种情报，如有必要，甚至要提前两年派出密探，探查清楚未来作战之地的地势，当地的水文气象等等情况。这两年，孙老医官直在暗中做着这些事，小刘团长自然也帮了不少忙。至于李得，孙老医官暂时没告诉他，因其原气修为不到俱五通境，怕其多分心神，影响修原气的进度。

　　　　这雨越下越大，没日没夜地下，却丝毫不见小，到了第三天，落下的雨点之密集，甚至连视线都给遮挡住。这天，趁着大雨遮挡视线，李得亲自把李无敌和李势銮俩人送回了洛都城。

　　　　虽然因为雨太大，路走得艰难，但这么大的雨，突辽骑兵也不可能出动不是。下雨天，弓弦受潮，且射不出箭来。没了箭，突辽骑兵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选择在雨天出行，虽然赶路略有些麻烦，但是安全的多。

　　　　路把李无敌送到洛都城下，李势銮亲自上前，对出了口令，城头缓缓放下吊篮。李得张嘴道：“他二哥，回去之后好好练练你的兵，真不像个样子，你看让突辽人给打的。简直白瞎他们身上那套好甲，和手里的好家什。”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李势銮非当场与他争论个二三出来，但李得说出来，李势銮还真是没什么脾气。他在定北守备团呆了三天，也知道李得别看年纪轻轻，却身的本事，更是守备团的副团长，统领守备团所有四千精锐骑兵，若是真按照军衔来算，比自己都高三级。

　　　　再说了，光轮战绩，守备团仗埋伏打杀的突辽骑兵，比李家守城三个月，杀的都多。前些天那仗，守备团力战两倍于己的突辽骑兵，居然丝毫不落下风，重伤突辽西路军统帅阿史那·黑背不说，更是趁势击败突辽骑兵，战杀敌近万。这战绩，放眼天下，也是绝无仅有。

　　　　在这样的强军面前，李家的那点儿家底子兵马，确实算不得什么。李势銮苦笑着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走进了吊篮。这吊篮小，次只能吊个人上去，李无敌在城下等着。

　　　　李得瞅瞅周围没人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俺这两天，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当初你们李家派人出来攻打突辽人的石砲，是谁派你出来的？你爹？”

　　　　李无敌摇摇头，说道：“自愿。”

　　　　李得把俩眼瞪，带着些怒意道：“你是不是彪了？就凭你李家那些兵马，也敢与突辽人野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天要不是俺及时赶到，你非得淹死在突辽骑兵堆儿里不可。”

　　　　“俺告诉你，以后再要跟突辽骑兵交战，多小心点。他们的‘爆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非必要，你以后尽量避免与突辽骑兵正面交战，多动动脑子，搞点突袭。挥你的强项啊，你这身力气和本领，打杆子就跑，突辽人哪里拦得住你……”李得忍不住又开始唠叨起来。

　　　　唠叨了阵，李得忽然停住。“当初你家是谁提议突袭打掉石砲的？”李得问道。李无敌没多寻思，张口说道：“我爹。”“那又是谁让你二哥出战的？”李得继续追问。

　　　　“自愿。”

　　　　“不对！你家向讲究排资论辈，大户人家的通病。按照大小轮，也该是你大哥出战，怎么会轮到你二哥？”李得抓住了事情的要害，追问道。李无敌这回有些犹豫，憋了半天，说道：“大哥……”

　　　　“你倒是说啊！”

　　　　“他不去。”

　　　　“恩，俺说呢。看来你家里也不怎么消停，有摊子烂事儿。以后要是家里呆不下去了，来俺这儿，管饱你能上阵厮杀个够，你听着没有？！”

　　　　李无敌没吱声，就站那儿静静听着，直到吊篮吱吱呀呀又放了下来。李无敌走上吊篮，跟李得挥了挥手。

　　　　李得最后吆喝了句：“家去之后，千万别掺和你大哥和二哥那些破事儿！要是不对头，你让人给俺送个信儿，俺定来帮你！”

　　　　随着李无敌越升越高，大雨渐渐遮蔽了李得的视线，对着渐渐消失在城头的李无敌挥了挥手，李得调转骡头，急赶回了营地。

　　　　李势銮回去之后，第时间跟李寺乃报告了突辽骑兵被定北守备团大败的消息。李寺乃听了之后，几个月没露笑脸的张老脸，终于喜上眉梢，抚手大笑道：“打得好！”

　　　　旁边李欣孝听说定北守备团战杀伤近万突辽骑兵，心中顿时涌起股子酸劲儿。过了阵儿，终是被这股子嫉妒之火烧昏了头脑，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心里开始琢磨着：“那定北守备团不过才万兵马，就能战胜两倍于己的突辽骑兵。看来突辽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爹实在不该畏突辽人如虎。”

　　　　孩子，你爹那不是畏惧突辽人，而是人老成精，知道自家兵马的斤两，确实比不过突辽骑兵。这才尽全力避免野战，味紧守城池，依托高墙深垒，粮草充实，与突辽人打消耗战。

　　　　不过这也难怪，人年轻的时候都这样，看到别人有能，干了什么大事儿，自己心中难免不服气，稍微恶劣点的，就嫉妒上了。甚至有些人，五六十岁，七老十了，还控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张口就是：“他马的xxx，年轻的时候，还不是那个熊样，没想到后来反倒成了块材料。”这样的人，瞅着他也是个乐子，不是么？

　　　　心里想，李欣孝立即开口道：“父帅，那突辽人看来实力也不过如此，又新逢大败，士气正低落。我认为咱们应该乘势出击，举击溃突辽人，彻底解了洛都之围。”李寺乃毕竟老了，没那么年轻气盛，听了大儿子慷慨激昂的番话，只是淡淡点点头，并没有立时同意。

　　　　李欣孝见爹没同意，又往前走了几步，力劝道：“父帅，明日我愿亲帅飞虎营出阵，为李家担当先锋。突辽人新逢大败，士气低落，这正是咱们举击垮他们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父帅，决定吧！”

　　　　李寺乃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意动，对大儿子的话也有些赞同。毕竟么，儿子都像爹，他这个大儿子是这个德行，自然是遗传自李寺乃咯。李寺乃也觉得，定北守备团能打败突辽骑兵，他李家的兵马装备精良，自然也能做到。

　　　　瞅见没，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盲目。明明前几天，老二李势銮的精锐黑甲长刀营几乎全军覆没，此刻这爷俩，居然好似彻底遗忘了此事般。说白了，就是被嫉妒的火焰烧昏了头，还不自知。自以为自己分析的很到位，理由大堆，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过了两天，李寺乃终于经不住大儿子的反复劝说，同意了他出兵的要求。并且派出万五千精锐步卒，和五千精锐骑兵，给大儿子的飞虎营压阵。李欣孝带着自己飞虎营两万兵马，还有两万他爹给的精锐，路浩浩荡荡就奔着突辽大营杀了过去。

　　　　李势銮推脱养伤，再加上麾下黑甲长刀营全军覆没，就没去掺和这战。李无敌刚刚得了李得的叮嘱，虽然心里痒痒着想上阵杀敌，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去掺和。老三向唯大哥马是瞻，自然跟着大军起出战。

　　　　这仗的结果么，那真是惨不忍睹。刚从病榻上苏醒过来的突辽西路军统帅，阿史那·黑背，强撑病体，亲自骑马指挥突辽骑兵作战。突辽骑兵的士气顿时大振，剩下的四万多突辽骑兵，在统帅的带领下，在战局胶着之时，巧妙地派出万骑兵，从侧面杀入李家的四万大军当中，把李家兵马拦腰截断。

　　　　然后，突辽人次拿出所有的“爆箭”，对李欣孝所在的中军进行了全覆盖无差别打击。三轮“爆箭”过后，突辽骑兵精湛的骑术再次挥了乎想象的作用，他们正面三万多骑兵居然在高的冲锋路上，突然之间兵分三股，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对李家兵马起了势不可挡的冲锋，直接把被“爆箭”射蒙了的李家大军冲了个七零落。

　　　　这中军败后，李欣孝在十几名亲兵护卫拼死掩护之下，只身逃出重围，狼狈逃窜回洛都城下，孤零零被吊篮吊入城中。他带出的那些兵马没了指挥，只能是突辽骑兵案板上的肉，没过多久，后军也被全部击溃。突辽人这次异常残忍，他们纵马追砍李家的溃兵，没留个俘虏，四万李家兵士的血，把整个浊水河都给染红了，甚至连下游洛都城里的河水，都给染成血红。

　　　　李欣孝狼狈逃窜回洛都城之后，干脆就直接躲了在自己房间里，任谁来也不见。其实他这仗，还是杀伤了不少突辽骑兵，他爹李寺乃在城头看着，最起码杀伤五千突辽骑兵有余。

　　　　李寺乃在城头看的清楚，自己这大儿子，虽然要从小学习兵法韬略，但实际上了阵，就是只会死搬硬套，照着兵书上说的，打硬仗，打呆仗，根本不会随机应变。其实这次战败，说起来，李欣孝在临阵指挥上并没有犯什么大，只是应变不够灵活罢了。

　　　　谁又能料到，这仗，突辽人忽然会使出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