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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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也没有靠近突辽大营的意思，他转悠了半天，其实直在寻找突辽人大营附近有无较高的山坡，可惜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处。只能说，洛都周围实在是地势太过平坦，大片的田地眼望不到头，地里的庄稼早被突辽人抢收干净，糟蹋空。

　　　　找来找去，李得还是找到了当初自己埋伏铁蛋，炸突辽战马的那个小土坡。突辽人大营附近，居然只有那片土坡，其他的地方都是平地。可这土坡地方太小，根本容纳不下多少人马。李得皱着眉头，言不，带着手下的学生回到了守备团大营。

　　　　当天晚上，李得星夜赶到浊水河上游的卧牛山中，找到师哥，给师哥说了白天侦察到的情况。小刘团长听了师弟的话，凝眉道：“事已至此，不管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到时候，咱们守备团的兵马必须准时出现。若实在不行，也只有大军提前出，纵然赶路劳累些，但那时突辽人必然已经大乱，肯定难以抵挡咱们的攻击。”

　　　　与师哥商议了许久，到了后半夜，李得纵骡趁着夜色，又回到了守备团大营。接下来两天，李得下令兵士停止了日常的训练，并且给后方火头营令，让他们弄来大量的肉类，给兵士管饱吃，以帮助兵士攒足体力。

　　　　场秋雨场凉，场场秋雨要衣裳。天越来越冷，呼啸的西北风，带来股苍凉萧杀的意味，席卷了整个洛都城附近。

　　　　场无耻媾和，触即。场大战，触即。

　二百零九章　此间有个少年，他不同意

　　　　李家这回自己想偷摸着把事儿做了，所以也没通知“盟友”定北守备团。然而他李寺乃料不到，威北营的种子早就洒遍了天下，在他李家眼皮子就有这么颗。李家事先没告诉定北守备团，小刘团长师兄弟俩商议事儿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通知李家。

　　　　礼尚往来么，就是你做初我做十五。这样，大家才两不相欠。

　　　　其实这事儿说白了，依然是李家那世家豪门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做派在作怪。纵然定北守备团当着他李家的面大败突辽精骑，李家依然难改豪门权贵那贯的傲气，还是没把定北守备团放在眼里。

　　　　在李寺乃眼里，你定北守备团能打又怎么样？想我堂堂李家，上晋省传承千年的时代豪阀，如今更是坐拥西京洛都，帝王之基业，手下更是掌握十数万兵马。你区区个定北守备团，地不过县城尔，兵马总计才万。我李家之前向你求援，那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你小小的个定北守备团，居然敢迟迟不来，而且来了之后，又迟迟不肯动手，真是不识抬举！

　　　　李寺乃你得瑟个pi啊！有本事，你敢当着李得面说这话？你看他不抽你顿大嘴巴子。这洛都城，当初威北营天就给攻下来，你坐拥，呵呵，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不过也是，上千年的传承下来，世家大族的荣耀，如今也全都在这脸上和心里偷着想想，也仅仅是想想罢了。现在这天下的世家豪门，如今被突辽人灭门半还多，剩下的，不是瑟缩于西北西南角落里，就是靠着双水江天险，躲在东南隅，苟且偏安。

　　　　人的傲慢，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明明什么都不是了，依然要硬拉着祖上的荣耀，套在自己身上，摆出副高人等的可笑嘴脸。更可笑的是，这世间人，还上杆子拼命往世家大族上靠，自己不行，就努力教育自己的子孙后代往上靠。可笑这些努力往上爬，想要成为世家豪门的家伙们，忘了他们当初是多么痛恨那些世家大族出来的人，处处高他们头，低看他们眼。

　　　　他们总以为，自己有天成了世家大族，就能把过去受到的蔑视，冷遇，讥讽，统统找回来。兄弟，醒醒吧，突辽人来，这天下的豪门世家多少都遭了殃，被清了个冰消无踪影。如今这天下江山，舆图换稿，哪里还有什么楼阁鸿儒，谈笑风生的世家大族，都不过是亡国的奴才，突辽人铁蹄下的肉泥。

　　　　瞅瞅那中神城的废墟残垣，历代宰辅所居的乌衣巷，如今不过是堆残砖废瓦。旧时的宰辅庭院，天下权力中心，今何在啊？我可是瞅不见咯。可笑这天下的权贵大臣，当他大权在握，执政天下时，个个无不是自诩治国英才，满腹机智，纵论天下事，无不在掌握中。那时节，天下多少受灾百姓的身家性命，就在这些宰辅重臣句话当中，句话就是万家生佛，句话，也能饿殍遍地。

　　　　可如今，突辽人来了，马蹄踏破这历代宰辅治理了数百年的江山社稷，踏碎了那世家豪门代代延续，辉煌永不灭的黄粱美梦，将之撵为尘土，踩成血水混合的肉泥，踏进了土里，再啐上几口腥臭的口水，然后拿手指着他们的年轻貌美的妻妾，儿子，哈哈大笑。

　　　　这些曾经高高在上，权势在握，手掌万家生死的宰辅重臣们，连自己的生死都尽皆操纵于蛮族之手，可怜可笑哉。不知他们当初大权在握，肆意“治理”这平周天下时，想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生死不由己的日。

　　　　当然了，这批被突辽人凌虐致死的权贵豪门还不算是最可笑的，更可笑的，是仓惶南渡，逃过双水江那匹世家权贵。他们在渡江之后，依旧难改奢靡无度，治国无能的恶习，天天除了享乐，就是祸害东南那小半天下。他们不光不改往日的恶习，还天天喊着口号，用脑子幻想着要北伐，收复失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现在，李家依旧是高高在上那副模样，明明已经落魄到要与突辽人暗中媾和，却依然故作副就该如此的高傲模样。这时，李得若是凑过来问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寺乃肯定会摆出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大咧咧说句：“你不懂，这里头的事儿，太复杂。”

　　　　是啊，我是不懂，可看你李家如此下作，倾尽洛都城的财富去舔突辽人的腚。这种事儿，我不想懂，也没必要懂，我要懂的，就是血债血偿！突辽狼畜生要把这平周天下的人当做猪狗肆意屠宰，任意欺凌。吾只会奋起反抗，宁死不屈，绝不妥协，绝不苟活。宁死不弯！誓要让这天杀的突辽人，命还命！杀他个干干净净！

　　　　现在，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光动嘴，突辽人是不会偿还这平周天下亿万百姓血债的，只有动手，去跟他们讨！

　　　　到了十月二十日这天，李得下令兵士四更开饭，五更出，全营出动，天不亮就直扑洛都城下。而且这趟行军为了隐蔽起见，李得亲自带着十三个学生，扫清沿途遇到的突辽斥候，任何个都不放过，定要杀死在当场。

　　　　当守备团的兵马来到洛都城北二十里的时候，李得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近藏入附近的个山丘上，躲在山林子中，众兵士在林中暂且歇歇。然后李得亲自出骡，来到洛都城西面，远远监视着浊水河上那座小小的便桥。

　　　　这桥之所以叫便桥，只因为是前人为了方便来往行人过河所造，因桥修的甚小，所以也没特起个名字，随口叫做便桥，取方便行人来往之意。

　　　　直到时近晌午，洛都城的西门终于悄悄打开了，李家的人马浩浩荡荡从里面走出来，端得是旌旗招展，人山人海。看来李寺乃也深知谈判要多带小弟撑场子的道理，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老大的老油条。

　　　　李家最前头是名掌旗手，李寺乃就在旗后，穿着身最华丽的金色铠甲，身披红色大氅，老远瞅着真是英武不凡，气势骇人。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四个儿子。人人都穿着最好的甲胄，擦的金光瓦亮，力求在气势上压突辽人头，输人不输阵。

　　　　李家兵马虽然前不久才被突辽人打的大败，其实并未伤筋动骨，李家占下洛都城后，拥有了西京这片富庶之地和上晋省的财富，粮食，短短两年间，就扩军至十五万。光洛都城里就屯驻了十二万兵马。

　　　　今天李家为了壮声势，直接拉出六万兵马，骑兵两万，四万步卒。这些兵卒个个都是甲胄鲜明，手里兵器铮亮，身形壮硕非常，看着就让人害怕。整六万大军，从洛都城西门开出来，浩浩荡荡，真是眼望不到头。

　　　　李寺乃带着自家的兵马路来到便桥南端。李寺乃把手挥，六万兵马立即齐齐停下，个个站立不动，瞬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军中那多不胜数的旌旗，在秋风的吹鼓下，依旧猎猎作响。

　　　　不多时，便桥北端响起阵战马的嘶鸣声，紧跟着，就是万马奔腾的蹄声隆隆传来。打头名突辽将领，下骑匹通体雪白的神骏宝马，身穿套乌金山纹宝甲，头戴着顶突辽人特有的水獭皮帽子，显得不伦不类。

　　　　这人正是突辽西路军统帅，阿史那·黑背，他那身铠甲，是当年从中神城抢来的，硬穿在身上，与突辽传统行头搭配起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阿史那·黑背从便桥北端跃马而出，身后紧跟着是三万突辽精锐骑兵，人人手舞细弯马刀，嘴里着奇异的尖啸，怪叫，哄而出。光看气势，还真是李家更胜筹。其实若有老手在场，就能看出，李家虽然兵马齐整，但不过是样子货，大部分兵士还是头次上战场，腿肚子都在悄悄哆嗦着。反观突辽骑兵，虽然阵势散乱，人马吵杂，但仔细看，个个骑兵都透着股子煞气，显然皆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见到桥对面突辽骑兵大军现出身形，李寺乃面上也带出几分凝重，挥挥手，把早已准备好的十几大车财货拉了出来。

　　　　对面阿史那·黑背见到这十几大车财货，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同样挥挥手，让部下带出数千头羊来。

　　　　老远处，李得瞅见了这幕，撇了撇嘴道：“几千头羊就能换来数千万枚银钱，这阿史那·黑背还真是会做买卖。哎，兵强马壮就是好啊，羊都能卖出天价。”

　　　　现在双方既然都摆明了车马，又不是真要抽刀互砍，那么接下来，就该两边的老大到桥上谈判咯。由于担心双方语言不通，两边协商，各允许多带名通译。

　　　　李寺乃纵马来到便桥南端，跳下马，把缰绳递给旁边的亲兵，让通译带上摆着盟书的木盘，向着便桥中间走去。

　　　　对面阿史那·黑背，同样如此，不过他让身边通译牵了匹白马。突辽人的规矩，约定盟约时，要杀匹白马，以示庄重。马在突辽人的心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白马因为数量稀少，更是珍贵无比。杀白马盟誓，取意在天神的见证下，下神圣的誓言，缔结盟约。也是意在震慑结盟者，违背盟约将要受到跟白马样的下场。

　　　　李得远远瞅见这两人都往桥上走了，立即把提前准备好的狼粪，马粪，骡粪，从背后拿了出来，倒在地上，堆成堆，泼上火油，拿起早已点燃的火把，把这堆“三鲜”粪点着了。霎时间，浓烟滚滚，这股狼烟瞬间就冲向了天空，隔着几十里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家和突辽人自然都看见了，可这时两家的老大正在桥上会盟，谁敢上去打扰？都是各自派出小股侦骑，赶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但谁也不敢大动干戈。万不小心，引起误会，两边再打起来，这责任算谁的？

　　　　这狼烟飘到空中不过片刻，那浊水河的河面就开始上涨。此时，正在桥上盟约的李寺乃和阿史那·黑背尚未察觉这变化，两人仍在按部就班地完成着缔结盟约的步骤。

　　　　终于，会盟进行到了最后，李寺乃递过盟约书，两人拿出小刀，歃血，滴在了这盟书之上。然后李寺乃把盟书递给阿史那·黑背份。阿史那黑背则猛然拔出马刀，刀砍下身旁那匹白马的马头，伸手从通译那儿接过两个大碗，接了两碗热乎乎的马血，递给李寺乃碗。

　　　　两人把这碗热乎的马血饮而尽，然后丢入了脚下的浊水河当中。到此，缔结盟约就算完成了，阿史那·黑背扭头冲着身后的三万突辽骑兵叽里呱啦大喊了顿，然后三万突辽骑兵齐声高喊“拔秃厮啊啦！”

　　　　在通译的翻译下，李寺乃明白了，阿史那·黑背这是在扭头高声喝问：“有谁不同意这天神见证下缔结的盟约？”突辽骑兵则是齐声回答：“同意！”

　　　　千不该，万不该，李寺乃看着这手挺霸气，居然也想学这么手。李寺乃随即扭头高声喝问道：“孤今天与阿史那·黑背缔结兄弟盟约，各自罢兵休战！有谁不同意！？”李家的兵马当然不会有异议，都高声应和道：“同意！”

　　　　李寺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扭回头，对着阿史那·黑背友好地点头示意，你瞅我的人也同意了。怎么样，老子也霸气十足，哈哈。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声大煞风景的吼声！“俺不同意！”

　二百一十章　狼到底会不会狗刨？

　　　　这话喊出口，在场双方，这次大会的与会人员，全体领导，包括各位路人甲乙丙丁……十万人马，转头齐刷刷盯着李得，就跟现什么了不得的怪物样。？（　中［｛文〈网　〈　》）＇．？》1？〕〕．

　　　　长这么大，李得还是头次被这么多人马块儿盯着瞅，饶是他这些年早已把脸皮磨厚，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儿唰就红了。然后李得继续扬这不要脸的劲儿，又问了遍：“你们会狗刨么？”

　　　　与此同时，这十万兵马也全都现了李得身后不远处，正在剧烈升起的滚滚浓烟。在场的诸位与会人员，那都都是战场上滚刀子混饭吃的，自然知道这狼烟是什么意思。然后，十万人马集体在秋风中凌乱，这人要干什么！？他燃起狼烟，这是要叫援军？叫来打谁？谁的援军？

　　　　不光与会人员懵了，与会的双方领导也都懵了。李寺乃与阿史那·黑背下意识对了对眼神。啊，对方这秋波真强烈。

　　　　随即两边的老大反应了过来，这守备团统共不过万兵马不到，自己双方加起来可是有近十万兵马。他反对咱俩结盟，有什么用？不必理他，赶紧完成盟誓，双方互换礼物才是正经。

　　　　阿史那·黑背随即催促李家，把约定的枚银钱，枚金钱，还有那些珍宝财物统统交出来。李寺乃也没理会李得，对着身后的马车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马车上的财货拉过桥，送给突辽人。

　　　　由于这便桥当初修造之时，仅是民间自修筑，所以也就不甚宽敞，仅能容三人并行通过。导致李家运送财物的马车仅能辆辆排着队走过这便桥。四十多辆马车，着实要走阵子。并且只要还有辆满载财货的马车没过桥，突辽骑兵就不会走，会直守在那里等着。

　　　　眼瞅自己吼了两嗓子，虽然成功引起所有与会人员以及各位领导的注意，但两家领导根本就没打算派大军来清场，就跟打叫花子样，仅仅派了几个侦骑，过来看看情况。

　　　　两家如此轻视自己，李得不光不生气，反而美得笑开了花，转身，骑上“悍马”奔着突辽人的大营就冲了过去，沿途碰到几个不长眼的侦骑，全被李得给砸下了马。路骡不停蹄，李得冲到当初自己埋伏突辽战马的那个土坡，他的十三个气壮境学生正在这儿严阵以待。

　　　　来回瞅了两眼这十三个得意门生，李得点点头，低声道：“动手！突辽人的精锐全在忙着接受那四十辆马车财货，现在，他们这大营就剩下些残卒。跟俺冲！”说完，李得带头冲了进去。

　　　　路声势骇人地冲进突辽大营，随手打了些试图阻拦的杂碎，李得来到了突辽人看押“两脚羊”的区域。

　　　　李得撩开个营帐，整个人直接就傻在了那里，股浓重的腥臭味儿从里头跑了出来。满营帐的女子，尽皆赤身，不少女子眼神空洞，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被大力揉捏，啃咬出来的紫青伤痕，股间还传出阵阵**的腥臭。这些女子，显然已被突辽畜生反复蹂躏，有个别漂亮的女子甚至两眼翻白，只剩口出气。

　　　　李得回头对着身后的学生说道：“都转过身去！把门给我堵严实咯！突辽骑兵敢来，律格杀！”

　　　　这些“两脚羊”在这黑暗肮脏的突辽大营中，早已被这世界遗忘，他们的亲人都已被杀死，这世上，原再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性命。在后世的史书上，她们也将化为轻飘飘无足轻重的句话，被人彻底遗忘在连篇累牍的王侯将相传记当中。

　　　　但，这里，有位少年，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急着这些“两脚羊”，甚至不惜冒死来救。

　　　　李得随手挥刀，把营帐砍烂，撕下破布，裹在这些赤身女子身上，“尚能站起来的，都使劲儿站起来，跟俺走！俺是来救你们的！俺保证，以后都让你们活的好好地。谁要是敢拿突辽畜生在你们身上造下的孽笑话你们！这就是他的下场！”接着，怒吼声，李得抬手劈断了营帐中唯张木桌。

　　　　听了这话，这些饱受折磨的女子，终于重新焕出了生机，个个使劲儿挣扎着，从地上趴了起来。眼瞅有两位赤身女子手脚抽搐着，无力自行站起。李得弯腰就要去帮把，却被位年岁较大的女子拦住，那女子颤声说道：“这位英雄不必再废力气，她俩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长得漂亮，身皮肉养的精白，被突辽畜生糟蹋的最惨。今早，突辽畜生出之前，还来糟蹋了我们遍。这两位，那时就不行了。”

　　　　点了点头，李得把其余女子都送出了帐外，数百“两脚羊”，颤颤巍巍走出了这噩梦般的营帐，多少天来，头次见到了帐外的日头。

　　　　回手把营帐泼上火油，李得直接点着了整个帐子。

　　　　望着这被烈火熊熊烧尽的营帐，有个女子忍不住轻声哭道：“姐姐，我们活了。”李得又接连打开几十个帐子，就出所有的“两脚羊”。

　　　　“跟俺去抢些突辽人的勒橇车，拉着这些女子回去！”李得怒吼声，带着十三个学生连连掀翻几个帐子，找来七两勒橇车，让这些女子上车。胡乱弄了些破布给这些女子裹着身子，李得带着她们逃出生天。

　　　　此刻，阿史那·黑背依旧在紧紧盯着即将到手的财货。大营受袭的消息，也不能让阿史那·黑背有丝毫动摇。

　　　　阿史那·黑背可不傻，知道自己身后的三万骑兵是顺利把这批财物拿到手的保证，早就下了严令，命令骑兵严阵以待，严禁擅自行动。

　　　　眼瞅着辆辆满载着金银财宝，玉石珍玩的马车从便桥南端，慢慢进入北面自己这边当中，阿史那·黑背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每有辆马车进入到突辽人这边，阿史那·黑背的嘴角就咧得更大点儿，现在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阿史那·黑背看着辆辆满载金银财物的马车从自己面前走过，不时志得意满地点点头。突辽人自从劫掠了整个中神城的财富之后，就越来越会享受。以前即便是最富有的突辽大汗，也穿着普通的毛皮衣裳，带着皮帽子。而这几年，突辽大汗称帝之后，却直喜欢穿平周朝的丝绸锦缎，赏赐手下将领亲信，也喜欢用从平周朝掠来的珍珠玉石类。上行下效，连带着整个突辽贵族，都开始喜欢这些东西。

　　　　阿史那·黑背因为作战勇猛，就曾得到突辽皇帝亲自奖赏的红珊瑚玉如意柄，连带还有几大箱的上好茶叶。在好几次突辽贵人的集会上，阿史那·黑背把这柄红珊瑚的玉如意拿在手上，收到了无数羡慕嫉妒的眼神，很是给阿史那·黑背长了不少脸面。因此，这次阿史那·黑背就特别留意上了这些珍宝玩物，在之前索要财物的时候，还特意写明，要这些珍玩玉器。

　　　　李寺乃更是会做人，通过几次书信往来，得知了阿史那·黑背的这个小爱好之后，刚才在便桥盟约之时，特意让身边的通译，递过去个箱子，里面装着对通体雪白的玉如意。

　　　　除了这些金银珍宝，茶叶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幸亏洛都城富豪多，茶叶当然有的是，最后十几辆大马车上，装的全都是茶叶。

　　　　两家在马车通过便桥时，也没忘记仔细戒备，同时往李得方向派出兵马，严加守备。两家这时候虽然都留神戒备着，但都没做出攻击的动作。

　　　　来是这次见面双方加起来，近十万大军。会盟是件大事，万哪边做出攻击动作，引起对面误会，恐怕顷刻之间就要引大战，双方此刻明显不想再起战事。

　　　　二来，那狼烟烧了半天，可依旧未见大军出现。就为这么股烟，如果动用大军，也太过兴师动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完成两家的会盟大事，不要节外生枝。

　　　　至于李得，就当他是个疯子，螳臂当车，不过是贻笑大方尔。李寺乃暗暗想到，他大儿子李欣孝，显然也是如此想法。

　　　　然后这个螳臂当车的疯子，第三次喊出了那句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的话：“恁们都会凫水么？”近十万人，加上数万匹马，起扭头看着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郎，心想：“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已经要谢天谢地了。居然还妄图引起我们的注意力？见过做死的，没见过这么会做死的。”

　　　　李得喊出这句话之后，头次体会到了，十万人起冲你翻白眼儿，是个多么壮观的场面。你得相信，如果在场的马也会翻白眼儿，这个数目还要增加。

　　　　讨了个没趣，李得连忙摆了摆手，高喊道：“恁们继续，俺就搁这儿看着。”此刻突辽人和李家的兵马已经彻底受够了他，纷纷不再理会，齐齐转过头去，继续盯着便桥上通行不断地马车。

　　　　又过了阵儿，李得再次开了口，高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