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择路-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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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一的大名，刘败夷是早有耳闻。无他，李得一实在是太特殊，从古到今，骑头骡子上阵砍人的将领，而且还砍得风生水起的将领，你听说过几个？更别提那头骡子还不是俗物，因此看到那头骡子，刘败夷就十分确信，来的是定北守备团副团长，李得一。

　　　　“还请回去告与刘团长知晓，本将军此来，并无意与定北守备团争锋。只是碍于皇上情面，这才不得不发兵。”刘败夷骑在马上，说出自己的来意。

　　　　听了这话，李得一心中不以为然：“信你才有鬼，要不是俺守备团足够强大，你会这么客气？”当然了，刘败夷话说的这么客气，李得一也不好当面戳破。

　　　　“好说好说，俺回去之后，一定把这话转告给师哥。”说着话，李得一拍了拍胯下“悍马”说道：“行了，没得动手咯，咱家去吧。”“悍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他原以为这队骑兵是出来打架的，因此就站着没动，想趁机活动活动筋骨，哪知最后又没打成。

　　　　刚刚调头要走，冷不防身后刘败夷又说道：“小将军且慢！”

　二百二十九章　狂风

　　　　李得一听了这话，猛就一回头，悄悄把军刀紧攥在手里，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双眼紧盯刘败夷，时刻留意他的眼神，同时两腿夹紧‘悍马’，随时准备逃跑。

　　　　哪知刘败夷却笑道：“小将军不要误会，这里是一车酒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这车酒肉，乃是本将聊表一番心意，定北守备团远来辛苦，还望收下。”说着话，让身边兵士赶过一车酒肉。

　　　　“辛苦？俺有什么辛苦？打下你晋朝四座城池，你这晋朝大将居然说俺辛苦？这是啥意思？”李得一瞅着那车酒肉，顿时就纳了闷。“管他呢！这刘败夷俺瞅着态度不，还送来一车酒肉，先收了再说。他要打，大不了俺就跑呗！”

　　　　李得一瞅了两眼，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骑在“悍马”上走过去，伸手一拽那拉车驮马的缰绳，调头往回就走。这匹驮马被“悍马”的威风所惊扰，还有些惊颤，结果让“悍马”张开一嘴的獠牙一吓唬，老老实实低头拉着车跟着走了。

　　　　带着这一车“善意”的酒肉，李得一头儿也不回，赶紧加速离开。他如今也有几分眼力，知道那刘败夷本领高超，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所以拉上这车酒肉，根本也不废话，调头直接就走。

　　　　往回返的路上，李得一特意留了个心眼，多次走走停停，甚至埋伏到路边隐秘处，看刘败夷是否派人暗中尾随。“这刘败夷倒也磊落，果然没安排尾巴。”李得一查明身后没人后，心里暗暗给刘败夷点了个赞。

　　　　几天之后，李得一辗转回到谷城县，这车肉已经被他吃去一大半，酒倒是一口没敢喝。李得一回到大营，把车交给兵士，自己径自去见师哥。

　　　　见到小刘团长之后，李得一把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小刘团长听完，久久不语，单手撑住额头，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李得一也不敢打扰师哥，安静坐在旁边等着。半响，小刘医官抬起头，盯着师弟问道：“眼下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听听。”

　　　　听到师哥问话，李得一张嘴就说了起来，这些天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就这些事来回想了好多遍。“师哥，俺觉着那刘败夷对咱的态度有点意思，这事儿得仔细琢磨琢磨。你看咱们打下邺城，他刘败夷不急不恼，还送来一车酒肉。俺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给敌军送礼的。至于那石麦州的兵马，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俺就是这么个话。”

　　　　小刘团长听完师弟的话，点点头，接着问道：“师弟，你说眼下咱们要是主动出击，先打哪一支兵马合适？”

　　　　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师哥，肯定是先打石麦州的兵马，柿子捡软的捏，先吃了他再说。”

　　　　“你就不怕到时候刘败夷从咱们侧面包上来，两下夹击咱们？”小刘团长给师弟出了个难题。

　　　　“额，嘿嘿。师哥，俺刚才没想这么多，嘿嘿。”李得一讪笑几声，试图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小刘团长可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严肃道：“那刘败夷几句空口白话，加上一车酒肉，这就把你给糊弄住了？你居然完全无视了他的兵马动向，身为一军大将，怎能如此草率？！”

　　　　“俺了，师哥。任打，任罚。”李得一这些年，别的本事提高不大，这认的本事，还真是长进最快。一见师哥脸色不对，立马低头认。

　　　　“你少跟我弄这幅熊样，就你那一身皮肉，打你疼么？”小刘团长这说的倒是实情。李得一自从坚持按照平周开国太祖留下的气壮境心得修习原气，这浑身的筋骨皮就日益强壮。这些年练到现在，简直不似常人。普通兵士拿刀砍在李得一身上，就是一个白痕，枪扎上，就是一个白点。两条胳臂舞起来，连着砸断十几根铁枪都不觉疼。

　　　　“嘿嘿，师哥，俺这不是怕你扭俺耳朵么。俺这些年是皮糙肉厚了不少，可耳朵一直还是那样。”李得一故意淘气道。

　　　　“呵！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胡闹！”小刘团长说着，伸手就去扥师弟的耳朵。李得一早有准备，双手赶紧捂住耳朵求饶道：“再不敢了，师哥，再不敢了。”

　　　　照着师弟腚片上踹了一脚，小刘团长笑骂道：“我让你顾头不顾腚！”小刘团长这一脚使了几分力气，李得一哎呀一声，捂着腚片，直接蹦跳了出去。

　　　　“给我滚回来！”小刘团长高声喊住李得一。

　　　　李得一老实得左手捂着头，右手捂着腚，委委屈屈回到师哥旁。

　　　　“接着说正事儿，你别总跟我胡闹！再敢胡闹，我可真发火了！”小刘团长边训斥师弟，边带着他来到一个临时赶制的沙盘前头。小刘团长指着沙盘上分别标识出石麦州部与刘败夷部的小角旗，说道：“你过来仔细看看，帮着我想个主意出来。”

　　　　凑到沙盘前瞅了几眼，李得一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啥花招，最后只得老实说道：“师哥，俺想来想去，要么等刘败夷和石麦州合兵一处，咱们把他两家一起办了。要么把这两家挨个拾掇。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儿来。”

　　　　小刘团长这次倒没怪师弟不尽心，点头说道：“我这些天根据侦骑送回的情报，算来算去，也终究不过是这两条路选一条。不过按照你之前所说，那刘败夷态度古怪，让咱们琢磨不透。看着那刘败夷对咱们居然没有多少防范的意思，这点倒是很有趣。”

　　　　“师哥，你先前跟俺说过，那刘败夷这回肯定是冲着邺城来的，是不是？”李得一忽然开口说道。

　　　　“接着说，我听着。”

　　　　“师哥，俺听咱师父说过。咱们定北县外头忙着争天下的那些豪杰军阀，都讲究占据一座大城，他们管这叫什么来着……”

　　　　“帝王之基。”

　　　　“对对，就是这个。咱们前些日子攻下邺城，俺就觉得邺城可真大啊，丁口数百万，周围还有大片的田地，虽然多是山地，但邺城地势四面环山，邺城又处在最高处，真是易守难攻。师父说过，这样的雄城，足以成为帝王基业。师哥，你说是吧？”李得一把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刘败夷这次想要占住这邺城，充当他将来的帝王基业？看来这刘败夷所图不小啊，怪不得肯送咱一车酒肉，曲意讨好。他欲图大事，当然舍得这脸皮不要。”小刘团长恍然大悟道。

　　　　“师哥，你说咱们能同时打垮他们两家不？”李得一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分兵？步卒倒还好说，骑兵除了你，还有谁能统领？”小刘团长摇了摇头，显然不赞成分兵。

　　　　“那咱干脆这么办！”李得一双手猛一拍，大声说道。

　二百三十章　电闪

　　　　“师哥，俺觉着吧，咱们不如再等等。这刘败夷虽然对咱们态度不明，但俺肯定，他必定是冲着邺城来的。这次刘败夷动用大军两万，要是不为了邺城，干拉出来逛这么一圈就回去，那刘败夷干脆改名叫败家算了。至于石麦州的兵马，就更不必多说，肯定也是冲着邺城来的。咱们暂时先等等，等他们两家都到邺城脚下，到时候肯定有事儿发生。弄不好他们两家为了邺城，先打起来。”李得一说出自己的见解。

　　　　小刘团长略一思索，接着师弟的话说了下去：“这两家到邺城下，无非就是两种结局。其一两家联合起来，共分邺城。其二，两家打起来，目前来看，刘败夷多半能获胜，独占邺城。我怎么看着这两种结局，都对咱守备团没什么好处。”

　　　　一听师哥说对定北守备团没好处，李得一立即认真起来，苦思一阵，然后点点头：“也是，那刘败夷素来野心勃勃，让他占了邺城，其实力必然大增，到时对咱守备团可是个威胁。再说咱们这趟出兵的目的本就是斩断石麦州在上河省的最后这点土地，要是再让石麦州的兵马占回去，那咱们可就白跑这一趟。这两种结果确实对咱守备团都没好处。”

　　　　“眼下若只是待在这谷城县枯坐，太过被动。无论邺城出现那种结局，对咱们都没太多好处，咱必须得想个办法。”小刘团长把右拳往桌上重重一锤，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既然不能干等着，那咱就剩一条路，必须主动出击。师哥，眼下咱也没别的选择，要么先打刘败夷的兵马，要么先打石麦州的兵马。而且无论咱们先打哪一个，都要冒很大的风险。”李得一顺着师哥的话，接着往下说道。

　　　　小刘团长摇了摇头，伸手往沙盘上一指，说道：“不，我们还有一种打法，师弟你过来看！只要咱们急行军，在一天一夜之内，出其不意出现在石麦州的兵马面前。然后在刘败夷反应过来，赶来支援之前，迅速打垮石麦州的兵马。这样一来，局势就完全掌握在了咱们手中，接下来与刘败夷如何打，什么时候打，邺城又该如何处置，就全凭咱们说了算。根据你带回来的情报来看，这支石麦州的兵马就是个软蛋，咱们全力一击，应该能将其捏爆！”

　　　　小刘团长这番话，忽然勾起李得一识海中一些零碎的画面，李得一失口道：“闪电战！”

　　　　小刘团长一愣，随即恍然，笑道：“对！这次行动，就叫闪电！”

　　　　李得一往沙盘上看了一眼，点头说道：“这么些日子，咱们守备团的弟兄整日吃饱喝足，不少人都胖了一圈，好多兄弟憋得难受，要不是咱军法甚严，说不得就要寻衅滋事。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出出力，掉掉膘了，省的他们整天憋得难受。”

　　　　师兄弟俩达成了一致意见，也不再多废话，立即分头行动。小刘团长负责步卒，李得一负责骑兵，开始检查军备，军粮，马匹等等一应事物。第二天半夜，整个守备团这趟出征的全体近一万两千兵马，全部准备完毕，吃过最后一顿夜宵，大军立即趁夜出发。

　　　　守备团这次行动隐秘，步卒选择绕道邺城南面的山林行军，李得一则带领骑兵沿着山下小路前行。一路上，李得一亲自出骡，截杀全部遇到的侦骑哨探，严密掩护大军的行踪。一夜一日，守备团全体兵士不眠不休赶路近二百里，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石麦州兵马附近。

　　　　一日一夜，急行军二百里，守备团兵士能完成这样高强度的行军，完全得益于他们平时严格的训练，以及合理的饮食供给。当然了，也必须感谢当年威北大营狄再青，狄大帅留下的练兵方略，最终还时得感谢平周开国太祖留传下来的练兵方式，还有感谢这位平周开国太祖留下的神秘绑腿！

　　　　此时石麦州的兵马已经来到邺城东面三十里处，正在安营扎寨，准备攻打邺城。他们此时还不知道，邺城已是空城一座。当然了，对守备团来说，此时的邺城是座真正的空城（除个别良善豪门，所有大户人家基本被搜刮干净），可对于石麦州的兵士来说，邺城还是很有油水的，全城的百万百姓身上，还可以捞出不少的人头军功，财物，女子，等等。

　　　　邺城被守备团攻陷过，石麦州的兵士到时候只要打着清缴通匪百姓的旗号，就可以名正言顺大肆劫掠一番，只要不太过火，把邺城弄垮，皇帝石麦州最终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此事不了了之。毕竟，此时天下，谁又在意这些草芥一般的百姓死活呢。

　　　　潘皋支此时正在忙乱地安排兵士扎营，他不过是读过两本兵书的半吊子，当了大半辈子的纨绔少爷，哪里真懂这些。好在他花大价钱请来的家丁亲兵是真上过战场的老兵，帮着他出了不少主意，最后一座大营还是凑合着安置了下来。

　　　　守备团到达预定攻击位置之后，一刻也不歇息，小刘团长直接就发下了进攻的军令。不是小刘团长不恤手下兵士，而是这时万万不能歇息，一旦大军停止行动，没有一天，兵士们休想恢复战力。一日一夜急行军两百里，对守备团兵士来说，也已到极限，不少兵士，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在硬撑着。因此，必须趁着支撑兵士们一路跑来的这口气息还未消散，立即发起攻击。

　　　　猛虎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是兔子所能抵挡的。

　　　　“杀！”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守备团步卒在团长的带领下，向着刚扎营不久的石麦州兵马发起了勇猛冲锋。

　　　　听到这震天的喊杀声，潘皋支当时就懵了，他派出去的侦察骑兵根本没报告这军情，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支兵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仓促之间，头次上阵的潘皋支直接就麻了爪，慌地连军令都发不出来。

　　　　刚立好的寨墙被守备团兵士瞬间推倒，尚未来得及结阵的石麦州兵马，在如狼似虎的守备团兵士面前，成片成片被长枪刺倒。头一个冲锋，守备团兵士就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打得晋军毫无还手之力。

　　　　接敌之后，平日艰苦的训练，这些日子的养精蓄锐，促使守备团兵士瞬间就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力。石麦州的兵马一触即溃，根本就不是对手。其实不少守备团兵士此时已经力竭，刺出去的长枪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但平日里严酷的训练，在他们身上深深烙下本能的反应，即便力气不济，刺出的长枪依旧是整齐无比。杀敌，凭借的是身边袍泽的齐心协力，同进同力！

　　　　小刘团长直接下令给王壮彪，让他放开力气往敌营里猛冲，同时寻找敌军主将所在。王壮彪憋了这么些天，总算捞着打人，浑身顿时散发出骇人的杀气，把手里的大铁鞭舞地呼呼作响，就跟割草机一样，高兴地收割着晋军兵士的小命。

　　　　这潘皋支虽然是初次上阵，可好歹还有几分急智。眼瞅着自家步卒被打的节节溃退，潘皋支也急了眼，高声叫喊道：“骑兵！咱们的骑兵呢！？赶紧让他们上马，给老子冲起来！”情急之下，这潘皋支、潘大将军，连市井言语都使了出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潘皋支也顾不得骑兵会踩踏自家兵士，先挡住定北守备团这凶猛的攻势再说。

　　　　骑兵！此时守备团步卒看着勇猛，但都已力竭，不过是硬撑而已。若此时遇到骑兵冲阵，守备团步卒怎么可能挡得住！

　二百三十一章　雷鸣

　　　　这潘皋支虽然是急了眼乱下军令，可他大概也是傻人有傻福，慌乱中，居然真的抓住了定北守备团的破绽。

　　　　定北守备团长途奔袭一日一夜，兵士早已疲惫，为了保住最后这口气，小刘团长没让大军稍作任何歇息，就直接发动冲锋。其实此时守备团的兵士看着勇猛无匹，除了王壮彪这样的怪物不算，其他人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全凭最后一口气在那儿撑着。加之石麦州这些兵马实在是草包到了极点，这才显得守备团威猛不可阻挡。

　　　　若是此时杀出一支生力军，只消把守备团的攻势阻挡片刻，等守备团这最后一口气散了，到时就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一番局面。

　　　　潘皋支误打误撞，居然掐中了守备团的命门。

　　　　当然守备团也不是全无希望，他们也有一员副将，就是他们的副团长，李得一。只可惜李得一直到此刻，仍未出现。

　　　　这一战李得一亲自率领骑兵赶路，虽说威北营如今骑兵都是一人双骑，但沿着山下的崎岖小路行走，速度还是不如步卒快。骑兵在平坦的大路上，若是一人双骑，行军速度自然超过步卒。但若是路况较差，为了马匹着想，骑兵就不得不放慢速度，甚至某些非常难行的地段，骑兵还必须下马，牵着战马步行通过。虽然平周开国太祖发明了马蹄铁之后，战马对路况的适应能力就得到极大加强，但依然比人差着不少。

　　　　骑兵虽然在战场上作用巨大，战马看上去更是威风凛凛。其实战马需要安排专人照料得非常精细，这才能在战场上发挥威力。一匹成年战马的体重，普遍在一千斤往上，尤其是突辽的高头大马，体重更是超过了一千两百斤。这么大的体重，战马若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奔行，这个动量换算下来，那是相当巨大。一旦被哪个土坑崴了脚，战马的马蹄往往会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动量，当场折断。

　　　　老话所谓马失前蹄，马失前蹄，说的就是这回事。因此，李得一在山下小路上带着骑兵行军时，就不得不放慢速度，走得反倒比山中的步卒还要慢不少。李得一虽然焦急，但也不得不顺着战马，没办法，骑兵的威力全靠战马才能发挥出来，战马一旦受伤，骑兵也就成了两条腿的步兵。

　　　　此刻，离着定北守备团的步卒已经发起冲锋足有一刻多钟，李得一带的骑兵还未赶到。小刘团长在阵中听到马蹄声，抬头一看，却发现是石麦州的骑兵正在集结。

　　　　此时，石麦州这些年来穷奢极欲，醉生梦死的生活，再一次帮了定北守备团大忙。石麦州天天忙着享乐，哪有工夫整顿兵马，等哪天想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胖到需要几个人扶着才能上得去马。石麦州这个样子，下面人自然有样学样，毕竟奢侈腐化的生活，每人都喜欢。手下人竞相比起豪奢，这兵马，自然是再也无人打理。

　　　　晋军荒废了这两年，早就不行了。此刻，纵然潘皋支拼命大叫催促骑兵集结，晋军骑兵依旧集结的很慢。

　　　　“想用骑兵冲垮我的步阵，没那么容易！”小刘团长大吼道：“王壮彪！你带一队人去杀散他们的骑兵！决不能让晋军骑兵集结好！一定要撑到咱们的骑兵赶到！”小刘团长临危不乱，沉着发下军令。

　　　　王壮彪怒吼一声，“不怕死的跟洒家来几个！”吼完这一嗓子，王壮彪砸开眼前碍事的几个杂碎，奔着正在晋军阵后正在集结的骑兵就扑了过去。

　　　　这是决定胜负的紧要关头，王壮彪将门出身，自然看得出来。到了这时，王壮彪也不再保留，一身原气运转到极点，头上现出白虎本相，仰天一声虎啸，纵身杀入了晋军骑兵当中。

　　　　这是真正的虎入羊群，王壮彪扛着大铁盾，在晋军堪堪集结好的骑兵中间来回纵横，凡是被他撞倒的骑兵，无不是人马俱裂。王壮彪仅凭一人，居然就硬生生地阻挡了不少晋军骑兵集结。

　　　　可晋军毕竟有骑兵八千，王壮彪纵使再厉害，也毕竟仅一人而已，能敌百人，能敌千人，哪能敌得万人！短时间内，总有他照顾不到的地方。他身后跟着赶来的守备团步卒，勇则勇矣，却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帮着刺伤战马。

　　　　渐渐地，晋军骑兵还是集结了起来，但在王壮彪的侵扰下，大股骑兵却集结不起来，都是数百，不足一千的小股骑兵。潘皋支见自家骑兵终于勉强集结完毕，在阵后高喊道：“冲！赶紧给本将冲上去！冲散这守备团的步卒！本将重重有赏！”

　　　　马蹄声开始隆隆响起，晋军骑兵渐渐加快马速，朝着守备团步卒发起了冲锋。

　　　　“不好！”正在指挥兵士作战的小刘团长暗叫了一声。眼瞅师弟还未带着自家骑兵赶到战场，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放下指挥全局之责，打算亲自带兵，上前拦住这些晋军骑兵。毕竟现在除了王壮彪，他就是守备团最高战力。

　　　　守备团兵士虽然皆以疲惫，但这时候，就显出他们平日训练有素来。即便前方一等战兵正在与晋军激烈交战。小刘团长军令一下，后面的二等战兵还是抽出了两千步卒，仅用极短时间就列好阵势，来到自家主将旁边。

　　　　小刘团长带着这两千二等战兵，亲自来到自家大军侧翼，正对着晋军的骑兵冲来的方向，摆下了防御阵势。

　　　　“把长枪后头插到泥里！前头都架起来！用手往枪杆后攥紧！待会儿骑兵冲过来不要怕！我顶在最前头！你们都跟着我一起行动！”小刘团长大声吆喝着，指挥兵士把长枪架好，摆起枪兵对抗骑兵常用的拒马阵势。

　　　　威北营现在所使的长枪，都是钢铁学堂的自产的制式钢枪，枪身比现下的其他各军用的普通钢枪要长出一大截。这是当年狄大帅亲自定下的标准长度，据说也是平周开国太祖当年定下的长度。

　　　　此时这长枪就显出优势来了，第一排密集斜插在地的长枪，枪身足够长，枪尖斜刺天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