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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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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你如痴的小姑,转眼便能把你抛在脑后,把她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也难怪自家郎君对她竟是越来越放不下了。

姬姒确实是高兴的,她欣赏了一会长河日出后,一眼看到谢广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不由向他挥了挥手。

谢广走了过去。

姬姒清脆快乐地问道:“谢广,现在天气这么暖和这么舒服。那些北魏使者准备回返了吗?”

谢广一怔,转眼他说道:“小姑真是聪明。不错,北魏使者在昨日便已离开了建康。”

姬姒弯了弯眼,她又说道:“对了,你家郎君就这样跑了,那些人还没有给他画像呢。要是以后那什么美人名臣殿上没有谢十八,岂不是名不符实?”

谢广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谢琅的崇慕。

……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她对谢琅的感情。深得连他一根头发丝,她都觉得美好无比,可这个小姑的心比谁都稳!就仿佛她真是洞明了世事一般。她就那么快乐自在地爱慕着他,却从不妄想!

不知怎地,谢广轻叹出声,他淡淡说道:“听说陛下发话了。让义武王夫人的画像也入殿,我家郎君耻与其为伍。便借这个机会避了。”

听到谢广这话,姬姒马上瞪大了双眼,她奇道:“义武王夫人这么快就勾搭上陛下了?”

对这个问题,谢广笑而不语。

姬姒知道。男人一般不喜欢这种是非事,当下又好奇地说道:“那太子呢?我看那太子也是色中恶鬼,不会也与义武王夫人勾搭吧?”

她这话纯粹是随口道出。原以为谢广不会答,哪知。谢广却是认真回道:“义武王夫人看不上太子。”

得到这个答案,姬姒先是哦了一声,她感慨道:“这义武王夫人,还真有祸水之质,她勾搭上了人家的父亲,自然可以不把儿子放在眼里。”转眼她又叹道:“能够勾搭上皇帝,还能继续自由自在地勾搭别的男人,这义武王夫人,对付男人的手段还真是惊人啊。”

在谢广的沉默中,姬姒轻哧一声,说道:“那张贺之,居然也……我这下倒有点看他不起了。”

谢广回道:“张贺之?原来张贺之也成了义武王夫人的入幕之宾?既是如此的话,那以后义武王夫人只会钟情他一人!”

见姬姒不信,谢广平铺直述地向她解释道:“在征服妇人上,张贺之手段无双。”

也不知怎的,姬姒突然感兴趣了,她朝着谢广一凑,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你家郎君呢?你家郎君人人都说他风流无双,不知他这个风流无双是哪一种无双?”

她说到这里,见到谢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叫道:“作什么这样看我?”

谢广轻叹道:“你居然无甚妒意!”转眼他岔开了话题,“咦?那是怎么回事?”

姬姒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她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那些朝着这里尖叫的,挥舞着什么的一个个黑点。

这时,又一个郎君大步走来,他严肃地说道:“有船出事了!快,全速航行!”转眼,他看向谢广,“阿广,你尽快让众人安排好船舱。”

谢广点头,转身大步走了。

只有姬姒,她靠着船头,一会朝那些挥舞着的,嘶叫着的落水者看了一会,一会转头看向这个与谢琅颇有二分相似的郎君。

而那个郎君,在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后,转头看向了姬姒。

他朝着姬姒点了点头,道:“我是谢十八的庶弟谢二十九,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小姑可以唤我做二十九弟。”

姬姒一怔,转眼她涨红着脸,瞪大双眼认真地说道:“不对,我与你不会成为一家人。”

谢二十九瞟了她一眼后,说道:“你不是钟情谢十八吗?”转眼他蹙起眉头,这个面目俊秀,却生着一张冷面的青年颇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既然钟情,何必遥遥相望?误人误事!”

对着这个虽然温和,却依然据傲的陈郡谢氏子弟,姬姒不想解释了。她微微一笑,便转过了眸光。

见她如此倨傲,谢二十九再次挑高了眉,那张与谢十八有二分相似的面容上,也带上了一分不满。

很快的,客船便驶到了落水众人面前。

看着散在水中,抱的抱着木块,攀的攀附着碎裂船体的众人,陈郡谢氏的人马上开始了营救。

众士族中。若说部曲之精干,那是没有比得上谢琅。一通忙活下,总共二百四十三人,通通被救上了船。

因陈郡谢氏的船只出现得非常及时,对方这次沉船,最终以十五人死,三十八人昏迷不醒为代价。总体说来。大多数人都得到了营救,算是结果最好的了。

当然,那些死去的人。是没有人打捞的,船上的人忙来忙去,也只是救治那些昏迷的。

陈郡谢氏的这条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是一直遮住了家族标志,便是谢广等人出面时。也做的寒门打扮,那些落水的人一直都以为,他们只是从建康过来的一条普通客船。

……姬姒用了半天,便弄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竟然是那些北魏使者中某些人的族亲,他们这次跟在北魏使者后面。准备到襄阳会合后,一并返回北地。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快凌晨时,操纵船只的那些仆人玩忽职守,一不小心竟让客船触了礁,使得船体破裂,险酿成惨祸。

饶是如此,这些人的行李,也有泰半落入水中找都找不到了,这对于这些举家搬迁的人来说,真是无上噩耗。

姬姒帮了一会忙后,发现这些小士族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子,当成了婢女使唤,便躲回舱中再也不出来了。

转眼,一天过去了。

傍晚时,姬姒吃过谢广送来的晚餐后,她越想越觉得谢琅此行有点问题,便出了舱房,准备找到谢广或谢才他们问一问。

转眼,她看到了做寒门郎君打扮的谢广,便跑了过去,刚扯过他的衣袖准备询问,一人急急跑了过来,把谢广喊了去。

谢广刚走,一个小姑走了过来,朝着姬姒唤道:“你过来一下。”

姬姒一怔,跟在了她身后。

那小姑带着姬姒,却是来到船尾一侧,她从腕间褪下一个镯子塞在姬姒手心,蹙眉说道:“我亭姐姐住不惯分给她的舱房,我注意了一下,你所住的那间,是整个舱中最上等的房。”说到这里,她示意姬姒看向掌心的镯子,道:“这镯子上镶有美玉和蓝宝石,便是上面的金丝,也有半两重……我看你衣着也是普通,你刚才扯的是你的家人吧?他也只是普通的寒门中人,这镯子可以抵得上你们几年的开销了,怎么样,你换不换?”

她眉间语气带着不耐烦,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如其是问换还是不换,更是说,她就没想过姬姒拒绝的可能。

姬姒有点好笑,她因出来得匆促,身上的衣着还是谢广送来的,这衣裳确实是普通的深衣,确实看起来不值什么钱的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小姑,身边居然连个服侍的婢女也没有,这不是寒门中人是什么?

姬姒暗暗忖道:看来以后,我还要养成喜欢戴贵重首饰的习惯,以免被人狗眼看低才好。

……

谢二十九刚刚走过来,便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当下,他眉头深蹙。

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后,他转头朝着姬姒两女看来。望着姬姒那温和的,听到了这般嘲讽还没有半点脾气的样子,谢二十九暗暗忖道:十八兄风光一世,却不想眼光如此差劲,相中了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寒微女!

转眼他又想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十八兄相中的,我且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她被这些普通世族的女子欺负了去。

这一边,见姬姒不答,那小姑刚刚蹙起眉头,转眼,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四个小姑,簇拥着一个看起来最高贵的小姑走了过来。

那小姑一过来,便有婢女殷勤地把马扎放在她身下,服侍她坐好。

却说那小姑姿态端妙地坐好后,她端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吹了一口气,垂着眸看也不朝姬姒看一眼地说道:“你那舱房,我甚是中意。”转眼她又细声细气地说道:“若是嫌钱少了,可以再给你五十两金子。”

自始至终,这小姑竟是没有朝姬姒看一眼。

这时,姬姒轻笑出声,她眨着眼,颇有点好奇地说道:“你们的行李是不是泰半都掉水里了?”

那小姑蹙眉。领姬姒而来的小姑,则不高兴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姬姒挺认真地解释道:“我看到你们摆出这么大的架式,却只拿出这么一个便宜镯子说事,还说要给我五十两黄金……我在建康时,众人提到黄金时,从来都是以斤为单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黄金以两为单位的士族女呢。”

姬姒这话一出。众女脸色大变。

那品着茶水的小姑,茶也不喝了,她猛然抬头。冷着脸看着姬姒,那小姑柳眉倒竖,说道:“这位小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声音冰寒。“我荥阳郑氏之女,也是你敢呛腔的?”

她这话一放。姬姒也收起了笑容。

她懒懒地盯着这荥阳郑氏的小姑,同样冷冷地说道:“那么,这位荥阳郑氏之女人,我可知道我是谁?”

姬姒这话一放。众女笑了起来,那荥阳郑氏女嘲讽地说道:“原来是我有眼无珠了。那么请问这位连婢女也不曾有的寒门女,你是谁家之女?”

姬姒淡淡说道:“我姓姬!”

她这个姬字一出。四下笑声更响,有小姑夸张地叫道:“哎哟。原来是姓姬啊,这个姓氏,我怎么没有听到过呢?”另一个小姑则是笑得直揉肚子,她格格乐道:“原来是姬小姑,真是久仰久仰。”

她这“久仰”两字一出,众女又是一阵乐不可支。

直等到她们笑得差不多了,一直表情疏淡的姬姒,才继续说道:“听说你们此番前去,是准备在北魏安家?”转眼,姬姒又道:“北魏啊,北魏那个地方我还是知道的,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门,在北魏皇帝面前,简直是他叫你们跪下,你们就不得不跪下,他让你们这些高门嫡女入宫为妃,北六姓的嫡女,就得乖乖地嫁入宫中,共同服侍一个蛮子,做其妾室?”

一通话说得众女脸色大变中,姬姒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说没有听过我的姓氏?这可真是孤陋寡闻了。你们北魏的陛下,前不久还向天下人宣布,他乃是黄帝之后,也就是说,他是姬氏旁支!”

在一众呆若木鸡中,姬姒悠然走近,她走到那荥阳郑氏女面前,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姬姒温和地说道:“便是你们陛下,见到我也得尊而重之地叫一声姑姑!你这个连入宫为妃,做其妾室都不够资格的旁支之女,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然后,姬姒在众女还没有回过神中扬长而去!

直到姬姒离去的好一会,那被她打了脸的荥阳郑氏女才尖叫起来,她愤怒地尖叫道:“她敢如此对我?”她喘息了一会,又哭喊道:“她竟敢如此对我?”

这时,众女也回过神来了,她们一个个气愤地嚷道:“亭姐姐,咱们找这船上的主事人理论去!”“对,就算她姓姬的在北地会风光又怎么样?现在咱们还没有渡江呢!”“真是太过份了!”

于众女群情激沸中,谢二十九从阴暗中退了出去,看到他走出,他的仆人连忙小跑而来,一眼看到自家郎君表情有异,那仆人连忙问道:“郎君,怎么啦?”

谢二十九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一侧角落。

那仆人连忙跟着看去,一眼望到姬姒,那仆人说道:“二十九郎,那个就是十八郎非要带在身边的姬氏女,我看这姬氏女挺平常的,也不知十八郎那样的人物,怎么就迷上了这种女子?”

就在这时,谢二十九冷冷瞟去。

对上他的目光,那仆人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谢二十九淡淡的声音传了来,“呆会回去后,你自己掌自己的嘴!”

在仆人嚅嚅地应了后,谢二十九忍不住又看了姬姒一眼,他轻声说道:“这女子,确是有点不凡。”转眼他又说道:“她与你们常见的士族小姑都大有不同,十八郎喜欢上她,还是有点道理的。”

转眼他又冷声道:“你刚才那种轻辱的话要是让十八郎听到了,不死也会脱层皮。记得转告我身边的那些人,让他们对上姬氏女时,给我尊敬点!”

那仆人一惊,他诧异地看向谢二十九,暗暗想道:就在刚才,郎君听到姬氏女的名字时,还是轻鄙的,怎么这么一会,他又改变态度了?。L

☆、第八十七章谢琅装病

随着天边的霞光越来越灿烂,大船走了一阵后,寻了一个地方泊了起来。

因长江的绝大多数河段,都离人烟甚远,大船停泊后,众人纷纷跑到甲板上玩闹看风景,有的问过要到明天才开船后,便下了河岸,在旁边的沙滩处扎营安顿。

姬姒一点也没有想要下船,犹豫许久后,她蹭蹭蹭跑到谢广身边,轻声问道:“阿广,怎么不见十八郎?”在姬姒的记忆中,谢十八这个人根本闲不住,而且爱享受,他明明在这船上,平素便是独自一人,他也能弹奏自娱,可今天,他却一整天不见露面,这让姬姒胡思乱想起来。

果然,谢广看向她,蹙着眉带着种忧虑地说道:“十八郎着了点风寒。”

这个时代,任何疾病都可能带走人的性命,因此,谢广这话一出,姬姒脸色便难看起来,她急忙地道:“找大夫看了吗?”

谢广道:“船上没有大夫。”

姬姒也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想了想后又道:“那应该备有药吧?你们远道而行,肯定会备有药物,有没有给他熬点药喝?”

谢广见她这么关心谢琅,挺感激的,他轻声说道:“今晨救了这么多落水的人,药都用完了。”

姬姒睁大了眼,她急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谢广说道:“郎君说了,不过小病,他身体向来康健,并不要紧。”

姬姒寻思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看着她低着头向回走去,谢广唇线绷得老紧。

却说姬姒回到舱中。却是越想越是不安,她在榻上翻来覆去一阵后,终是忍不住爬起榻,慢慢寻到了谢琅的舱房外。

不一会功夫,姬姒便站在了舱门外。

她刚刚站定,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咳嗽声。

姬姒连忙侧耳倾听,可她听了一阵。也不见咳嗽之后。还有别的声音传来。

难道,谢琅的身边,竟连个侍侯的人也没有?

这个念头一起。姬姒转眼便想道:是了,他这次连个婢女也没有带,谢广他们都是部曲,杀人还行。侍侯人只怕就一般了。

一边寻思,姬姒一边低着头在舱门外站了好一阵。

她站得太久。久得谢净刚刚走进来,一眼看到舱门外低着头犹豫来犹豫去的姬姒时,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

姬姒犹豫一会后,终于伸出手。“叩叩叩”地敲起舱门来。

不一会,舱房中,传来了谢琅那低沉动听的声音。“进来。”声音一落,他又咳了两声。

姬姒连忙推门而入。

谢琅正闲散地倚着榻翻阅着卷册。直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是姬姒,他澄澈悠远的眸子里带上了一抹笑意,问道:“怎么,不生我气了?”

姬姒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今天看起来,还真有点病弱的感觉,她对上他微微泛着潮红的俊美脸孔,垂着眸有气无力地说道:“生气。”转眼,姬姒强调道:“我还很生气。”

谢琅轻笑出声,只是笑着笑着,他又咳了起来,连忙用帕子掩着嘴,谢琅抬头对上姬姒望来的目光,温柔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呛着了。”

骗鬼!刚才她站在外面,可是听到他咳了好一阵的。

姬姒想到这里,忍不住说道:“船上,就没有一点药了吗?”

谢琅摇头,他说道:“我真没事。”只是话音一落,他又咳嗽起来。

姬姒连忙走了过去,她就着一侧的炭炉看了看,又闻了闻熏香,最后,她把炭炉点燃烧起热水来。

一边忙碌,姬姒一边说道:“《伤寒杂病论》上有好些治咳嗽的方子。”刚说到这里,她又想道船上没药,便是有方子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谢琅温柔地说道:“这样啊?那你把那些方子默出来吧,再让谢广去搜搜药,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药渣。”

姬姒对他向来无比信赖,听他这么一说,便连忙应好。她把水壶放在炭火上烧起来后,便走到一侧,拿起纸笔,开始默写起伤寒杂病论上关于咳嗽的内容。

就在姬姒专注地默写着,毛笔在纸上发出一阵沙沙的轻响时,谢琅低沉温柔的声音突然传了来,“阿姒,这次的事,你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

姬姒拿着毛笔的手一抖,滴下一大团墨来。她连忙把毛笔放在一侧,抿着唇回头瞪他一眼就准备控诉。

哪知,她的话还没有出口,谢琅那低得宛如呢喃的声音轻轻地飘了来,“我喜欢阿姒,思念阿姒,恨不得阿姒与我常相厮守,这次离开建康,少说也有半年。半载光阴,在相思人眼里,却是太漫长。”一席话说得姬姒脸蛋红红的,心脏处开始汪汪地冒着喜乐泡泡时,谢琅那低沉悦耳的声音继续传了来,“阿姒你为什么就生这么大的气呢?”

她刚才是气大,不过现在,听到他这么一番甜言蜜语后,已经一点气也没有了。

姬姒自是不会这样说出来,她只是没好气地回道:“谁让你不与我商量,便骗我前来的?”

哪知,听到她这话后,谢琅却是微微惊讶地说道:“我若不骗,阿姒肯来么?”

她自是不肯。

谢琅瞟了一眼她的脸色,知道了她的答案后,当下他轻笑道:“是啊,你自是不肯。这便是我与你的区别了,要是有一日,阿姒因爱我慕我而强迫于我,我定然不会有恼只会有欢喜。”

姬姒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她羞怒道:“谁因爱你慕你便强迫于你?”转眼姬姒又命令道:“我要写字了,你不许再说话!”这厮的情话说得太动听,她听了几句便手软脚软,再听下去,她只怕什么也顾不得就要投怀送抱了。当务之急,还是让他安静些的好。

谢琅听到她这个命令,低低一笑,他磁沉地应道:“听阿姒的,我不说了。”

于是,姬姒继续转过头,认真地默写起伤寒杂病论来。

当她默到桂枝汤下面那“恶寒”两字时。谢琅瞟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移开来。

姬姒默写了一阵,听到了水开的声音,连忙把热水倒在一侧让它凉一点。

就在姬姒走到几前。继续默写时,谢琅突然又咳嗽起来,这次,他一边咳一边低声说道:“阿姒。我有点冷。”

姬姒一惊。

她低头看着自己默写的内容,想道:这上面说。每每怕冷就意味着发热。发热?如今没有药物,要是发热可就大不妙了。

见她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谢琅垂下眸来,“只是有一点点。阿姒不必在意。”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姬姒连忙走过去,她伸手按向谢琅的额头。

在他的额头上按了一下,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姬姒想道:感觉与我的体温也差不多啊。

不过她毕竟不是大夫,她不但不是大夫。她所有的医学知识,也就来自这本伤寒杂病论。因此,姬姒还是蹲在谢琅榻前,她紧张地看着他,说道:“阿郎,船不是停下来了吗?趁天还没有黑,我们去找大夫吧。”

她声音刚落,谢琅便转过头看向窗口外面。

姬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了天空上刚刚升起的几颗星星。

当下,她垂头丧气了。

就在这时,谢琅又打了一个寒颤。

姬姒急了,她哑着声音说道:“我去找你弟弟谢二十九,看看他有什么好法子。”就在姬姒转身拉开舱门时,谢琅低低的声音传了来,“阿姒。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吗?”

姬姒猛然回头。

她看了谢琅一眼后,却是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朝外急冲而去。

谢琅透过大开的舱门,看着姬姒冲到谢广面前,也不知与谢广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姬姒的脸色更白了,然后,他看到她冲回了她自己的舱房。

再然后,便是姬姒抱着她那一堆被褥颠颠地跑来。

转眼,姬姒冲入谢琅房间,她把自己的被子都一个劲地盖在谢琅身上后,见他还是打着寒颤,她一咬牙,关上房门后,就着被子,从外面紧紧抱住了谢琅。

哪知,她刚一抱,谢琅便摇了摇头,他示意姬姒松开手后,在姬姒怔怔的目光中,谢琅掀开所有的被褥,然后,他把姬姒拖入自己的怀中,把她放在自己身前搂住她后,他再用被子盖着自己和她,然后,谢琅低哑地说道:“这样才有用。”

姬姒整个人置于他的怀抱中,属于郎君的体息无处不在地包容着她,直让姬姒从头发尖到脚趾都是羞红的。

而且,这般贴着他单薄的衣衫,感觉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着他结实的肌肉,姬姒直是手足酥软,脸红得都不像话了。

就在这时,姬姒突然高兴地说道:“阿郎,你出汗了。”她腾地转身面对着他,双眼亮晶晶地叫道:“阿郎,你出汗了!没有想到这捂汗的效果这么好,不过几息呢,你就出汗了。”

说到这里,姬姒连忙从他的怀抱挣扎而出,她严肃地说道:“伤寒杂病论上说过,这汗出不能太多。”

姬姒一下地,又自言自语道:“那上面说,以微微汗出最好。你现在既然已经出了汗,这热水就暂时不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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