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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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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已将殿内的烛火点燃,一时之间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云澈挥开衣袖在案前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子悦,你快来!朕给你看一样好玩的东西!”

“什么东西?”凌子悦好奇了,有什么能被云澈称之为“好玩”?

云澈忍着笑意挥了挥手,卢顺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命宫人将一大堆书简呈上,足足有千片有余。

“这是什么?”凌子悦眨了眨眼睛。

“这个人名叫欧阳琉舒,他的应诏上书……你阅过便知!”云澈亲自将书简拨开,指了指其中几行。

凌子悦倾□来,那字体狂狷不羁,“臣欧阳琉舒虽少失父母,但天赋奇才,文比翰林,武过云谦,博览天下群书,游历山河,见识广博。眼如璀星,眉开山河……”

一开始凌子悦还能心平气和地念下去,可越来越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样?这个欧阳琉舒有才吧?”云澈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显然也憋笑了许久。

“此人的上书实在夸饰……还足足写了这么许多。微臣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这样夸赞自己!”

“除了做梦都想不到,还有什么呢?”云澈侧倾,离得凌子悦极为接近,就连呼吸时的微热都极为清晰。

凌子悦略微退后少许,却被云澈按住了手背,“说啊,还有什么?”

“此人文采不俗,他如此自夸并不是真的过于自负,而是他想要陛下看出他心思细密,所言之事皆环环相扣,条理清晰。若是寻常君王必会一笑置之,而他偏偏要这般自吹,就是要试探陛下是否有容人之量,是否能看出他上书中的玄机。”

“不错!”云澈眉梢飞扬,指尖在凌子悦鼻尖上一点,“朕也是这么认为!这个欧阳琉舒啊!朕考他,他也在考朕!”

“那陛下如何打算呢?用他,还是不用他?”凌子悦摸着鼻子问道。

“用,自然要用。但是他考朕,试探朕有没有识人的眼光。朕自然也要给他点颜色。”云澈撑着下巴,慵懒地看着凌子悦,她按住鼻子的模样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心中顿时柔软起来。

“微臣好奇了,陛下如何给他颜色?”

“此人胸有大志,可惜不好驾驭。朕决定就让他去翰林都府做个待诏吧!谁要他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真不知道德翎驸马看了此人的策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云澈摸了摸下巴,笑容里扬起几分邪气。看来这个欧阳琉舒还真的对了云澈的胃口了。

翰林院是云顶朝汇集人才之所,许多文献的修编都在于此,出入者皆是当世有名的学儒。而都府待诏的职责就是呈递这些学者编著的书籍,为他们编著准备衣食笔墨。欧阳琉舒自诩才学不浅,要他到都府伺候其他的学儒,才是真正折煞他的颜面。

凌子悦颔首时,瞥见那书简上的另一段:“文武齐功,内外分庭,百家学说,取长于一。所谓上善若水并非无为,应天时去地利是为如流……”

这正应了云澈一直以来希望文臣武将齐聚朝堂,摆脱以文御武的劣势,做到平内攘外且设置内外朝专务专办的政治理念啊。

“子悦,你怎么了?”云澈见凌子悦愣住了,不由得问。

“陛下,您可曾将此人的上书全部看完?”

54谁才是后宫之主

“当然看完了,他写那么多废话不就是为了试一试朕会不会用心去看。朕知道此人的才华。朕留下他却不委以重任;就是想给这匹野马拴上缰绳;否则他一个随性就会将朕摔伤的。”

凌子悦这才明白,此乃云澈的御人之术。

凌子悦轻轻推开书简;那飞扬洒脱的字体令人看了精神为之一震。一字一句读下来,她的心境由混沌、迷惑再到豁然开朗。

“朕一直想要改变;但是朕只知道想这个朝堂这个国家变成什么样子;却不知道要怎么变化,这个欧阳琉舒的策文却给了朕事无巨细的答案!”

“前朝主张以严法家治国;按道理臣民们有法可依,这国家理应井井有条,可是前朝却亡国了。子悦认为是前朝的法令过于霸道。而我朝矫枉过正,主张无为而治;以德化民,却忽略了德是否有力度规束万民。而以文御武更加弱化了我朝的军队的执行力。欧阳琉舒的理论便是在霸道的法令上披上一层柔和的外衣,以礼御法,万民教化。三纲五常,以君为贵。”凌子悦看向云澈,唇角扬起笑容。

“陛下,到了殿试的时候,可要好好问问这欧阳琉舒,让满朝文武都听一听他说的话。臣认为,不仅仅是老百姓需要被教化,这满朝文武才是最需要被教化的人。”

云澈原本略带雀跃的目光拉长,变得深绵起来。

“陛下?”凌子悦好奇他的反应。

云澈淡然一笑,“没什么,朕只是觉得……自从朕登基之后,许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凌子悦低下头去,看着欧阳琉舒的上书,只是莫名的,半个字也看不进心里了。

此时,卢顺来到云澈旁俯身相劝,“陛下,明朔已经入编禁卫军,王都统说既然明朔得了陛下的赏识,王都统就更不能放松对明朔的训练。”

云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凌子悦听到这里也十分放心。

卢顺又道:“陛下,夜已经深了,不如安寝吧。”

“陛下,”凌子悦起身行礼,“明日陛下还要早朝,臣请告退。”

“都这么晚了,就留在这里睡吧。”云澈仍旧坐在原处,仰着头看向凌子悦。

“陛下……微臣乃男子,出入宫闱不适,还请陛下允准微臣回府。”凌子悦仍旧低着头。

“什么叫做出入宫闱?你躺在朕的榻上,朕亲自看着你,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宫中女眷,谁敢妄自议论你?”云澈的衣袖扫过那一排排书简,“今夜朕意兴阑珊,愿与爱卿卧榻长谈!”

卢顺看云澈的表情,便知凌子悦非留下来不可,赶紧出言劝道:“凌大人,这夜如此深,您离开云顶宫回到府中,只怕睡不上几个时辰天就亮了!陛下既然想与您秉烛夜谈,也是君臣之间的美事,怎么会有人妄议大人是出入宫闱而不禁呢?”

“子悦,朕只是想与你聊聊这些上疏而已……”云澈的语气柔缓起来。

卢顺都在心中惊讶陛下竟然会用这样近乎请求的语气对臣子说话。

“陛下命臣留下,臣必得遵从。”

君命难为,凌子悦自是了解云澈个性的。越是拒绝,云澈便越是执着,只怕两方僵持不下,只会更难收场。

卢顺一听得凌子悦回话,就赶紧去准备卧榻了。

入了寝殿,卢顺张罗着宫人们准备,为云澈更衣。凌子悦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侧目望向寝殿门口。

云澈看着凌子悦的侧脸,沉声道:“你们都退了吧,朕想清静清静。”

卢顺愣了愣,只得示意所有宫人都退出去,然后朝凌子悦鞠了一躬,“凌大人,只能请您为陛下更衣了。”

凌子悦怔在那里,而卢顺却已然退了出去。

殿门关闭的声音,令凌子悦瞬间醒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朕发觉你好像总是很害怕与朕单独相处。”云澈向前迈一步,凌子悦下意识要后退,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陛下,臣并没有害怕陛下。”

“撒谎。从小,你一撒谎,朕就知道。”云澈在凌子悦面前伸开手臂,示意她为自己更衣。

凌子悦伸出手,扣在云澈衣襟边缘,不知如何是好。

“子悦,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我还住在携芳殿的时候?”云澈没有以朕自称,令凌子悦抬起头来。

“微臣……”

凌子悦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澈的手按住了她的唇。

“我跟你说过,没有人的时候,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只是你从不曾记在心上,总是战战兢兢。我不知道是因为别人对你说伴君如伴虎,又或者……你心里一直很清楚。”

清楚什么,云澈并没有说下去。

“我今夜留你下来,就是为了要你知道,我会尊重你。”云澈扯起一抹浅笑,眉眼间溢起一丝无奈,“我的心思,藏的越深,你就越安全,不是吗?”

凌子悦蓦地仰起头来,她一直以为云澈是锐利的,不屑于隐藏的,而此刻的他竟然为了自己想了这么多。

“子悦,这一次的诏令,令我看到了希望。原来天下真的有那么多才学兼备之人,一旦他们为我所用,朝中繁腐之气必然为之一新。我想与你分享这一切,就像小时候我们趴在窗上看着天空说日后要金戈铁马,开疆拓土,一雪我云顶王朝兵败戎狄之耻。但是,你离朕越来越远了。你看到帝宫之外的天地,感受的是宫墙之外的轻风,听见的是无数种声音。你说你要做我的眼睛,我的耳朵,那只是你逃离我的借口吗?”云澈的视线紧紧锁着凌子悦,令凌子悦无法再度低下头去。

“不是的……”凌子悦不知如何解释。

“那就像从前一样待我,不要变。什么都可以变,子悦,只有你不能变。你若是变了,我会开始怀疑我自己。”云澈一字一句极为用力,那不是君王对臣子的命令,而是他的信念。

凌子悦为他褪下外衣,云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微垂的眼帘。

她的唇角漾起一抹淡笑,“什么都会变,只要阿璃你不变,我也不会变。”

云澈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望着高高的殿顶。

第二日的清晨的承风殿内,洛太后坐于铜镜前,锦娘正在为她梳发。

“锦娘,哀家怎么听说昨夜陛下又将凌子悦留宿宫中了?哀家知道,陛下与凌子悦少时同窗感情深厚,可凌子悦毕竟是男子,加之君臣有别,陛下这样实在不合适。”

锦娘叹了口气道:“娘娘,您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在朝中就只有洛大人和太傅容少均得以信任,心有抱负却又施展不得,心中的郁闷能找谁诉说呢?”

“那可以找他舅舅啊!他舅舅难道不会为他分忧解难?”

“凌大人毕竟与陛下年纪相仿,也最了解陛下的心思。陛下从凌大人那里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那他总和凌子悦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宁阳郡主那边已经在催陛下与云羽年的婚事了,陛下登基快两年了,却还没有立云羽年为皇后,宁阳郡主要是再去镇国公主那里煽风点火,再不然与成郡王联合起来,你以为陛下的帝位坐的稳吗?若是凌子悦真心为陛下好,他就该劝劝陛下,早日大婚!”

“哎哟,这么一大早太后就不高兴,我还以为是为什么呢,不就是陛下与凌大人秉烛夜谈吗?”

洛太后一回头,便看见了自己的弟弟洛照江。

洛照江向洛太后行礼之后便以眼神示意锦娘,锦娘随即带着宫人们离开。

“怎么了,你是要说什么还得屏退左右?”洛太后起身倚坐于案边,拍了拍案几示意洛照江坐下。

“姐姐啊,你没听说陛下下诏令选拔贤良吗?而陛下中意的策文论述的全是以文御武的弊端,姐姐,弟弟这么说您明白了吗?”洛照江睁大眼睛问。

“不就是一帮读书人妄议朝政正好对了陛下的胃口吗?”

“唉,姐姐!”洛照江拍了拍桌子,压低了嗓音道,“镇国公主极为尊崇以文御武,满朝文武有几个不是以此为依据巩固自己势力的?可是陛下这次偏偏点中那些与之相悖的学子,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撼动镇国公主,掌握真正的大权吗?”

听他这么一说,洛太后顿然醒悟了。

“姐姐,在这后宫之中,您本来才是主人,可镇国公主一直压在您的头上,您心里不憋屈吗?这朝堂之上,镇国公主夫家也比我们姓洛的舒坦,别人封侯弟弟我也封侯,可这侯与侯之间的差别,你我心中清楚的很!”

洛太后一把抓住洛照江的手,紧张道:“那……你都能猜到陛下的心思,镇国公主历经三朝又怎么会猜不到?她会不会对陛下……”

“那是必然的!只是要看镇国公主能忍到几时才出手罢了!所以陛下一定要尽快迎娶云羽年,将宁阳郡主与我们栓在一起。镇国公主就算看在宁阳郡主的面子上,万一陛下没有赢得大权,至少不会连皇位都输掉!”

“那……那我这就去劝他……要不让陛下别再搞这什么科考了……”

“这科考一定要做,若是陛下真的赢了,姐姐才能得以翻身啊!姐姐与我去劝陛下娶云羽年,陛下只会越听越烦,只有凌子悦。他陪在陛□边长大,这话该怎么说,怎么劝,他比我们要拿捏的稳妥啊!”

洛太后一向对洛照江言听计从,他这么一说自然觉着有理。

晨起,宫人们为云澈更衣早朝。凌子悦早在宫人入内之前整理好衣衫,待到云澈戴好帽冠,云澈便挥了挥衣袖,“都下去吧。”

“是。”卢顺低着头,带着宫人们离开了寝殿。

凌子悦看向云澈,“陛下,时辰不早了,不如……”

云澈却淡然一笑,伸手轻轻为凌子悦整理起帽冠。

“陛下……”凌子悦心惊,哪里有为君者为臣下整理帽冠的?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变回去了?”云澈笑了笑,指尖掠过凌子悦耳边的那一缕碎发,“好了,我们走吧。”

殿门之外,日光倾洒而落,云顶宫的楼阙在晨曦之中熠熠生辉。

凌子悦离开云顶宫已经过了晌午,他的马车行驶在帝都热闹的市集之中。路过一家翰瑄酒肆,驾车的仆从回身道:“大人,要不要去那酒肆尝一尝他们的酒?”

“怎么了?莫不是你嘴馋了吧?”凌子悦好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在陛下开科取士的盛举之下,不少有学识的青年才俊都聚集到了帝都。而这翰瑄酒肆虽然小,但酿制了一种独特的清酒,名唤瑄酿,吸引了不少士子啊!”

“哦?是吗?据你所知都有谁常在这里饮酒的?”

“这个……”仆从抓了抓头,“大人,小的能记住的也只有庄浔……对了,听说那欧阳琉舒也经常在这里饮酒,每饮必醉!”

欧阳琉舒?

凌子悦心中一动,望向那看起来有些简陋的小酒肆。帝都虽然繁华热闹,但它在这片繁华之地实在太不起眼了。凌子悦经过这里无数次,都未曾留意这家小酒肆。难不成它还真是这帝都城中的沧海遗珠?

55欧阳琉舒

“好,我就去品一品这里的酒。”凌子悦下了马车;缓缓走入那酒肆之中。

这家酒肆如同她想象中那般并不是很大;但却意外的整洁。竹片悬挂于窗沿之上,随风摆动;发出悦耳的声响。鼻间扬起淡淡的酒香,并不十分浓厚;细嗅之下方觉得怡人;仿佛连心神也跟着那酒香摇摆起来。

靠窗的位置,有三、四名学子坐在那里;不知道谈论着什么。其余两桌都是闲散的客人。凌子悦略微环顾四周,她今日穿着简单,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定然出身富贵之家。

小二热络地迎了上去,“这位公子初来小店;请坐请坐!”

凌子悦微微一笑,“听闻你这里的瑄酿口感十分独特,本公子很想尝一尝。”

“好嘞,要不先给公子您上一壶,再来些小菜佐酒?”

凌子悦点了点头,小二兴匆匆地离开了。

此时,凌子悦才注意到酒肆的角落里,竟然还有一张案几,而案旁躺着一个人。他的半边脸在阴影里,身上却正好被窗外的日光晒着,应当是正在午憩。

酒上来了,凌子悦轻轻抿了一口,酒液自舌尖而入喉,起初微凉,可婉转来到舌根时方觉一丝暖意。凌子悦笑着看执起酒杯看了看那清澈的液体。

虽然没有见到那个长篇大论的欧阳琉舒,能饮到这样的美酒也是一桩幸事。

那几个靠窗的学子仍然在高谈阔论,他们讨论的是当朝到底应该以文御武还是文武分治。

凌子悦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其中一个学子注意到凌子悦一直在聆听他们的谈话,此时凌子悦的表情自然引起学子们的不悦。

“这位朋友,见您方才的表情,似是对我等讨论的问题有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看似彬彬有礼的提问,只怕凌子悦说不了几句就会变成唇枪舌战了。

“几位兄台请不要误会,在下只是记起有人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今日又听到相似的辩论,觉得巧合罢了。”

“听过相似的辩论?在哪里?他们辩论可有结果?”

凌子悦浅笑道:“这不过是个自相矛盾的问题罢了,需得结合实际国情,否则无论怎样辩论,都不会有结果的。”

“如何自相矛盾,如何结合国情,这位公子还请明说。”

凌子悦在心中思量该如何解释。毕竟她也是从宫中听来的。当年开国七大功臣中的端临侯与金素侯就为此讨论过。端临侯认为马背上得来的天下不可能在马背上守住,且臣子尚武容易擅权,德化天下才是明智。而金素侯确认为若是军队都被文人掌控了,那岂不是纸上谈兵,若遇强寇入侵,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又能有什么作为。端临侯反驳道赵云谦也是文人出身,运筹帷幄靠的本就是头脑而非蛮力,正是以文御武的表率。两人探讨的激烈,最后被元光帝终止了这场庭辩。

但君王想要保住自己的江山万年自然希望天下臣民都如同学子这般恪守君臣之道手无缚鸡之力,但时至今日面对戎狄自然会产生无将可用的境地。凌子悦如何直言不讳向他们解释这其中的矛盾呢?

“啊——”一直躺在角落里的男子伸了个懒腰直起来。

他砸了砸嘴,似乎还没睡醒,略微低着头,“像这样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你们辩论不觉着浪费时间吗?”

“你……什么是浪费时间?”

那名男子终于抬起头来,凌子悦望见他眉目虽似有倦意,双眼中却又一股精力,他唇角笑意慵懒,摇晃着站起身来到凌子悦面前,行了个礼。

“凌大人安好!”男子起身时身形摇晃,好不容易站住了,却又向后踉跄。

“诶!”凌子悦一把拽住了他。

“大人?”学子们惊讶了,凌子悦怎么看都是个年轻后生,竟然被称作“大人”?

“这位兄台,你喝多了。”凌子悦好不容易撑住了对方,扶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学子们也嗤之以鼻,“欧阳琉舒!你别仗着自己比我们多读了几年书就成日洋洋得意!听说你写上书的时候都成日喝的烂醉!等到陛下知你为人,看你还狂不狂的起来!”

凌子悦微微一愣,此人竟然是欧阳琉舒!观欧阳琉舒之上书,本以为此人如此自负,必然是个风神俊朗姿态狂傲之人,却怎的这般颓废?

“陛下知我为人……那便更好!”欧阳琉舒一手费力地撑着酒案,另一手无所谓地挥了挥,“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就算你有满腹经纶,还得和那些子王侯公卿们较劲,活的累不累啊!陛下看了我欧阳琉舒的上书,还不捧腹大笑?笑完之后,我欧阳琉舒就能回家了!”

凌子悦眉梢轻颤,这欧阳琉舒倒是看的通透。只是他若真的通透,上书中大肆吹嘘之后,就不会在字里行间透露出那些许的明言了。

“原来是欧阳琉舒啊,久仰大名。”凌子悦莞尔一笑,见那欧阳琉舒握着酒樽趴在桌上,于是执起酒壶为他倒了满杯的酒,“只是不知先生如何知道我姓凌?”

欧阳琉舒摇了摇手指,闷笑起来。

“方才我在角落里午憩,便听见大人的马车经过。我抬眼望了望,大人的马车与帝都城中一般富庶人家的马车不同,也不似一般公侯世家那般讲究奢华和身份,倒是因为车轮三层加固,置比战车,再看看大人的年纪,欧阳琉舒猜想……猜想阁下便是……便是……”

正说到精彩之处,他却一副晕头转向舌头打结的模样,几个学子急不可待,“便是什么啊?”

“便是……”那一瞬,欧阳琉舒狭长的双目一挑,凌子悦蹙起眉头,只见他无谓的唇角掠起一抹笑,“天子近臣,谏议大夫凌子悦!”

凌子悦波澜不惊,那几位学子却都呆了。

“什么……他就是……谏议大夫凌子悦?”

凌子悦虽然并非朝廷重臣,但天子侍读毕竟不容小觑。

“在下只是不喜颠簸罢了,所以加固了自家马车的车轮。这并不能说明在下便是那位谏议大夫啊。”

几位学子也频频称是。在他们心里,那么年轻的谏议大夫又是天子侍读,怎么可能像此时的凌子悦这般,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傲气呢。

欧阳琉舒撑着脑袋满饮此杯。

“方才大人听见那几个酸学生高谈阔论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因为数年前大人常伴太子左右的时候,只怕已经听闻过端临侯与金素侯之辩了。虽然端临侯在辩论中站了上风,可惜今日的时局与当日已经不同,朝中无将才,人人都道做文人好,以文御武吗,弄得这个国家重文轻武,等到戎狄都打到帝都来,他们应该会很谢谢当年的端临侯吧。”欧阳琉舒的脑袋前倾,眼看着就要倒在凌子悦身上,却差那么一点撑住了。

凌子悦的身姿动都没有动过,任由欧阳琉舒浑身的酒气弥漫。

“这仍旧是你的猜测,做不得依据。”凌子悦看进欧阳琉舒的眼中,此人观察入微心思缜密,云澈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但也正如云澈所言,此人不好驾驭。

“那我说,这马车整个帝都城中独一无二呢?”欧阳琉舒笑容之间癫狂尽显,不知他本性如此还是真的饮多了。

“为何独一无二?”

“因为……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在上林苑遇袭,是陛下的侍读自愿坠马才救了陛下的性命。如今陛下胸怀天下,他想要改变朝中大臣各自为政的气氛,他想要这个国家拧成一股绳,但是太难。所以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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