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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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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牵累了清哑！
今天，他要坚定地否认，还她清白！
清哑看见韩希夷就别扭、不舒服，目光从他脸上一晃而过，就定在谢吟月脸上，微微抬高了下巴，充满挑衅。
这是对她昨晚羞辱自己的回击！
谢吟月宛如被清哑掴了一巴掌。
二十年了，从谢家逼得郭清哑和江明辉退亲后，她们之间的斗争就没停止过，谢吟月觉得自己一再被郭清哑打脸。
第1237章 滴血验亲 （二更）
退亲第二天郭家就拍卖竹丝画稿，狠狠给了谢家一巴掌。
方初出面拍买画稿，郭清哑逼他当众毒誓，又是一巴掌！
那两次，谢吟月都从容应对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就在第三天，郭清哑次出现在锦绣堂，一出手便将织锦技术转让给九大世家，逼得谢家丢了皇商资格，逼得谢吟月当场败走。——这一巴掌最让谢吟月刻骨铭心，从此将郭清哑当成对手！
江明辉被杀，明明郭清哑已经被判斩刑，将死之人却玩了一出“死中求活”，用一场大火将谢吟风***夫逼到大街上。——那一次给谢家的打击，岂止一巴掌那么简单，那是灭顶之灾！
谢吟月也凌厉反击：一个“妖孽”的罪名逼得郭清哑差点丢命，最后虽然死里逃生，却已身败名裂。即便方初对她不离不弃，方氏家族也不肯接受她。就在谢吟月以为郭清哑这辈子将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时候，她请下了御赐贞节牌坊！她让方氏全族出动、八抬大轿迎她入门，一时间风光无限。——这一巴掌打得谢吟月最不甘心！
重生归来后，谢吟月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翻身。
方无适被绑架那次，也是她翻身的一个机会，可是，郭清哑依然毫不留情地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死死地将她的脸面踩在脚底，声称这辈子、下辈子，她都休想过她！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谢吟月就激动得不能自己，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
还有太多，不能想，不愿想！
这一次，谢吟月有足够的底气。
不论如何，郭清哑都沾上了污点，还是洗不掉的污点。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她又看到了郭清哑那平静的、不屈不挠的目光，挑衅地告诉她：你说我不敢面对现实，我就面对给你看！私底下争吵有什么意思？要闹就闹大，在公堂上说，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谢吟月心情沉重——
郭清哑，到底哪来的底气？
何县令看着这两方人，有些头疼。
若是平常，他会对这桩**案大感兴趣，可是今天不行。他迫不及待要去办正事呢，就是和儿子去收阔少们的捐款。他还惦记从这拨捐款中捞油水，哪有工夫在这看韩、方两家掰扯。
所以，他用商量劝慰的口气开始审案，没有半点威严。
清哑控告谢吟月污蔑她清白，说韩非梦是她和韩希夷私生女，并借此兴风作浪，居心歹毒，请县尊大人查明后严惩。
谢吟月很想抵赖。
她是想揭露郭清哑，但那是在私底下，或者通过别人的口将此事揭，而不该她亲自说出来。
由她亲自说，有很大弊端。
其一，她身为韩家媳妇，此举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若再延展，连“不孝公婆”和“犯口舌”也能扯得上，韩希夷可凭此休了她！
其二，郭清哑身为当朝一品夫人、忠义伯的母亲、皇帝御封的织女，若无确凿证据，污蔑她就是以下犯上，判流刑都是轻的。
可是她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昨晚在方家，韩希夷、细妹都听见了她的话，她原想着郭清哑心虚绝不敢张扬，就痛快了一嘴，谁知郭清哑却闹到公堂上来了。再者，这件事她当年对方初说过；她还对巧儿说过，为此被巧儿反陷害了一回；后来谢天成兄弟对郭勤也说过，连顺昌帝都听见了，罚他们永不许参加科举。她要如何抵赖？
既无退路，便迎头而上！
昨晚她虽是一时图痛快，却也不完全是鲁莽，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情势已经翻转了，就算此事闹开，她也不惧那后果。
什么情势？
方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这个时机，正好！
谢吟月便义正言辞地当堂辩驳，说此事属实。
韩希夷坚决否认，并严厉斥责她捕风捉影，玷辱郭织女清白，要她向郭织女赔罪，夫妻俩在公堂上翻脸，争吵起来。
谢吟月毫不退缩，举出证据。
所谓证据，就是她昨晚对清哑说的那番话，包括清哑送药给韩非梦，以及方无恨不是清哑所生等等，其实都是猜测，都无法作为有力的实证，因此清哑提出：滴血验亲！
谢吟月愣了片刻，忽然纵声大笑。
她终于明白清哑的底气从哪里来的了！
她看着韩希夷，代他感到悲哀。
她讥讽道：“原来如此！非梦不见了，她也解脱了。滴血验亲也好，怎么样也好，没了关键人，随便怎么说都是白搭。难道非梦失踪与她有关？不然这一切怎会那么巧合？”
韩希夷当然不信清哑是这种人。
他更加确定：清哑敢提出滴血验亲，说明她真是清白的，那天晚上和他共赴巫山**的另有其人。
可要想弄明白，必须找到非梦。
他道：“我一定会找到非梦的。你为何这么肯定非梦没了？”
他严厉地盯着谢吟月，满眼都是怀疑。
谢吟月道：“那就去找来！”
他对所有她的话都不相信，所有郭清哑说的话都相信，这种差别对待激怒了谢吟月。因揭开此事将使他名声受损，她心中本感愧疚，毕竟他是非花非雾的父亲，再说那件事他也是被人陷害的，若非他一再袒护郭清哑，她也不会耿耿于怀。现在，这一丝愧疚也没有了。她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被真相击溃的那一天。到时候，别让她看见他的后悔和绝望，这会降低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何县令急忙道：“既如此，今日堂审暂且到此。待本官派人找到韩非梦，再升堂审问。”
“且慢，”方初自上堂来一直没吭声，一开口便石破天惊，“此事影响恶劣，就凭郭织女背后的御赐贞节牌坊，这案子也不是何大人能审理的。还请大人将此案上呈。”
何大人忙问：“移送州府？”
方初道：“不，移送大理寺！”
何县令一呆。
谢吟月更是戾气翻滚。
一个个的都坚持是吧？
那就等着瞧！！！
方初继续道：“对，移送大理寺。到时不用滴血验亲，本伯爷自能证明织女无辜。至于眼下，请大人拘押毒妇谢吟月！她捕风捉影、信口雌黄，称韩非梦是郭织女和韩希夷私生女，不但对夫君不尊不敬，还毁谤当朝一品夫人，必须拘押，等候审问！”他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无情地划破了谢吟月坚硬的心防，令她颤抖。
这个男人，比当年更狠了！
********
稍后还有一更。
第1238章 方无悔被绑架（三更）
何县令忙道：“是，方伯爷。”
方初又冷冷对韩希夷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手软！既然她心心念念要毁了清哑，那咱们就来个彻底了结吧！”
韩希夷看着方初，心中升起一股冷意：方初这是彻底和韩家、和他韩希夷决裂了，这一次是不死不休！
谢吟月冷笑道：“原来你早做好了安排？如今韩非梦没了，想必其他证人你也找好了吧？只是老天爷看着呢，休想瞒天过海！”
方初的回应，是不屑回应。
要回应，也是在大理寺的公堂上！
谢吟月想毁了清哑，他便先毁了她！
这根本不是误会不误会的问题，与事情真相无关。哪怕那晚清哑和韩希夷是真的失足了，他愿意包容清哑，关旁人什么事？谢吟月不愿意包容，要闹就找韩希夷，有什么理由找清哑？又不是清哑主动勾引韩希夷。谢吟月，不过是为自己陷害清哑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她要方家家破人亡，方初便让她自掘坟墓！
还有韩希夷，方初也受够了他！
昨晚清哑知道一切后，就生气不理方初，晚上睡觉给了他一个后背；今早来县衙告状，也是独自前来，跟他商量一声都没有，是方初自己撵来的。夫妻失和，方初怨气冲天！
清哑没管方初说什么，只盯着谢吟月。
两个女人互相凝视，一眼万年。
仇恨的万年！
时隔多年后，谢吟月再次被拘押。
这桩丑闻，在霞照掀起巨浪。
短短两个时辰内，此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各世家豪门都震惊不已。
醉仙楼，世家少年们昨日约定，今天来交捐款，并商定赈灾细节。韩非花和韩非雾本不能来的，要寻找妹妹，韩非花灵机一动，还是带着弟弟来了。她想借用各世家子弟的力量，请大家帮忙一起寻找韩非梦。人多力量大，不论谁提供一点线索也是好的。
众少年男女坐定，纷纷送上银票，由县衙郑主簿登记造册，何少爷和李少爷点收，织造局长史官盖印作证……
看着一摞摞的银票，何少爷眼睛花了。
郑主簿嘲讽地看着他，像看死人一样。
让众人意外的是，昨日被挤兑得万分窘迫的赵凡，今日豪气万千地捐银十万两，捐罢，冷冷地看着何少爷。
银子就是亲爹！
何少爷一反常态，亲热地拍着他肩膀道：“原来赵兄弟是真人不露相啊。请恕在下眼拙了。从此，咱们就是好兄弟。”
赵凡道：“不敢高攀！”
众少年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赵凡。
这可不是赌一时意气的事，没有一定的根基，今儿甩出十万，难道以后都不用过了？那只有一种解释：赵家真有家底！
有人正要借机向赵凡套问，韩非花等不及了，站了出来。
她恳切地将妹妹失踪一事说了一遍，并请大家援手。
少年人热血情怀，立即将注意力从捐款上转移，纷纷对她表示关切，即刻要叫人去帮忙寻找。
方无莫眼神一闪，垂眸端起茶杯喝茶。
正在这时，忽有韩方几家小厮惊慌失措地跑上来回禀：
郭织女在县衙把韩大奶奶告下了！
韩大奶奶说郭织女与韩大爷有私情！
韩非梦是郭织女的私生女！
郭织女拒不承认，反告韩大奶奶污蔑一品夫人……
一连串的消息尚未让一帮大大小小的少年都懵了。
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方无莫第一个跳起来，将手中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摔，指着韩家那一桌厉声喝道：“给我打！”说完扑向韩非雾，敢污蔑他母亲，他要打死谢吟月的儿子！
韩非雾听了小厮的话也愤怒：郭织女凭什么告他母亲？非梦妹妹明明就是她养的，这事瞒得了别人，休想瞒他，他亲耳听见祖母质问父亲，父亲不敢回答，默认了。方家真是欺人太甚！
他也一咬牙，迎向方无莫。
方郭两家少年纷纷动手，目标：韩谢两家人。
其他少年怎能袖手旁观？
有和方家郭家是亲戚的，也有和谢家韩家是亲戚的；有和方无莫兄弟关系好的，也有和韩非雾兄弟好的；有对方无悔暗生情愫的，也有对韩非花一见钟情的，彼此混战起来。
韩非花连连喝止，却再也不能像昨天一样控制场面。
郭义气得浑身抖，喝问韩非花：“你母亲怎能信口雌黄？”
韩非花的表姐，一谢家女儿尖声道：“明明就是事实！”
这事韩家暗地里都传遍了。
“啪”一声，郭义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女孩子们也吵嚷起来。
这些孩子在家都是主子，出门也是众星捧月，跟公主王孙似的，今日碰面起了冲突，谁肯服输？谁肯饶人？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暴打，摸着杯盘就砸，抓住筷子就扎，甚而有动刀子挥匕的，根本不怕打伤打残了人后果会怎样。转眼间，这宽阔的雅间就一片狼藉，人人脸上挂彩，个个身上带伤，喝骂声不绝入耳。
人人都参加了，小鹊没有妄动。
她的职责是保护方无悔！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混乱中，一枚极小的暗器飞向小鹊，她一个踉跄向前扑到，一陌生丫鬟抓住她，带着她往雅间门口退去。
附近人只当那丫鬟是方家的，也不留心。
然到了门口，外面一个小厮伸手一拽，那丫鬟在后一推，就将小鹊推了出去，连小厮和丫鬟就都走了，前后不过几息工夫。
方无悔只看见一个背影，急叫“姑娘！姑……”
蔡扬一直留心方无悔，混乱一起，他先护在方无悔身边，此时更是神情凛然，一把扯住无悔，将她拥在胸前，头一低，在她耳边急促道：“别叫！”然后他自己大声对方无莫等人喊道：“住手！方妹妹被人抓走了！快叫人去追！”
和他一同叫喊的还有韩非花。
她眼睁睁瞅着方无悔（小鹊）被人带走，尖叫道：“站住！放开她！”又对郭义道：“快住手！方姑娘被人带走了！”
郭义踮起脚四下一看，果然没有小鹊的身影，方无悔却被蔡扬护在身前，心下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大怒——这肯定是谢家或者韩家人趁机下黑手，她便一把揪住韩非花，要拿她做人质换回小鹊。
第1239章 韩非梦的下落
韩非花怎肯受她摆布，当即反击。
两人扭成一团。
郭孝郭顺等人急停手，追了出去。
方无莫则揪住了韩非雾，找他要妹妹。
赵凡忙乱下，本能先看向无悔，见她无事，只急着要找姑娘，忙安慰道：“小鹊姑娘，你别急，你家姑娘肯定没事，我帮你出去瞧瞧。”说罢也追出去了。
……
继韩家女儿韩非梦失踪后，方家女儿方无悔也失踪了。
何县令被逼的团团乱转，又怕又烦：他不就想捞点儿油水吗？怎么就腾不出空呢！这些有钱人，就不能消停点儿？
正胡乱签命令寻人时，人来回：方家女儿回家了。
何县令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把汗。
方初听说小鹊被掳，道：“好！很好！终于现身了！”
那眼神，瞬间爆凌厉的光芒。
那时，蔡扬和郭义等人已经带着无悔回到方家，方初也赶了回去，当即命令方无悔恢复方家大小姐身份，并吩咐张恒：“给我盯住蜀锦商行！最要紧的是盯住赵凡！”
他这样做，一是怕影响无悔闺誉，告诉世人方家女儿没丢；二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迷惑对手；三是放出这个风声，引起那绑架小鹊之人的注意，再顺藤摸瓜查访小鹊下落，揪出背后黑手。
※
在霞照城某个小院内，小鹊隔着一道帘子，正和一男子对话。
男人道：“方姑娘莫急。当时情况紧急，有人想趁乱伤害你，所以他们才带你来了这。我已经派人给方家送信了，很快就有人来接你。”
小鹊将信将疑，并不回话。
她要等方家的人来，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很快有人进来，对男人低语一阵。
男人听后对小鹊道：“方伯爷让我送姑娘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方家那边，他为你找了个替身，对外宣称说姑娘没丢。”
小鹊心一跳，依然不语。
然后他们就带着她上了一辆封闭的马车，七万八绕地走了半个多时辰。小鹊听声音这是在大街上，可是她不敢动逃跑的念头。别听那个男人说的客气，其实两个粗壮的丫鬟一直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估计，若她真要不管不顾地逃跑，对方绝不会放任她跑。
又到了一处院子。
男人对小鹊道：“伯爷说，方家遭遇大难了，要姑娘先藏在这，耐心等他派人来接，千万不可私自出去，以免被仇家盯上。”
小鹊问：“我爹让谁来扮我呢？”
男人道：“丫鬟吧。”
小鹊道：“那怎么能扮得像呢？”
口气是满满的怀疑。
从扮方无悔那一天开始，小鹊就受到了严格的训练，每日除了同方无悔共同学习的东西，还比方无悔要多一项：一旦遇到危险，要如何应对。装天真懵懂可不行，方家的女儿不可能是傻瓜；太精明也不行，有些事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不可能知道，所以她很恰如其分地半信半疑，正是这个年纪世家女孩该有的反应。
眼前这人，也不知什么来头。
小鹊比谁都清楚，他说的是假话。
因为方初不可能要她躲在这。
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真正的方姑娘肯定回家了。
现在已经恢复身份了。
这人不知真相，以为方初找个替身掩人耳目，还想骗她。若她真是方无悔，没准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惜她是小鹊，只是个丫头。
老爷说过，要她做替身不是送死的，而是有大用。她若表现出色，老爷和织女将来会收她做义女，为她寻一门家世好的亲事，小鹊认为现在是自己立功的时候了。
她不但要想法子脱身，还要想法子摸清对方的底细。
那男人轻笑道：“方伯爷那是什么人？这点事都办不妥吗。姑娘不用操心，耐心等方伯爷派人来接吧。”
小鹊不悦地撅嘴道：“我爹怎么也不给我写封信呢？也不派两个人来伺候我。”说着还瞅了身边那两粗壮的丫鬟一眼，似很不满意。
男人道：“你爹也是怕引人怀疑，才不敢妄动。再说，我这里也不缺人伺候。姑娘且忍耐一天，明日就派两个细心的丫头来。”
小鹊不情愿又不得不忍耐住了。
※
方无莫带着几个小厮在城内转来转去找“妹妹”。
三转两转的，他来到方家另一处宅院——小石桥。
看管宅子的管家和媳妇见二少爷来了，忙迎了出来，陪着他往内院走去。路上没旁人了，无莫才问：“她还好？”
管家忙小声道：“好，好。没人知道她在这。”
管家媳妇道：“刚我进去送果子，正写字呢。”
说着话，就来到内院东厢屋门口。
管家和媳妇停住脚，无莫也不管他们，自己进去了。
到堂屋左右一瞧，透过东边月洞门上悬的珠帘，影影绰绰看见里面桌边坐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低头写字。
他轻轻咳嗽一声，掀开帘子走进去。
女孩听见声音，停了笔，抬头见是无莫，杏核眼中爆出惊喜的光彩，叫一声“莫哥哥。”一面将毛笔小心搁在笔架上，起身过来。
无莫微微一笑，道：“梦儿。”
笑意浅浅的少年，在韩非梦眼中亲切极了；外人若看见无莫这温柔的笑脸，肯定会吃惊，因为方二少爷一向冷清。
两人回到桌边坐下，紫云倒了茶来给无莫。
无莫将提来的点心匣子放在桌上，道：“这是我给你买的绿豆糕和水晶玫瑰糕。”
韩非梦欣喜道：“谢谢莫哥哥。”
忙打开点心匣子，吃了起来。
无莫喝着茶，打量吃点心的小丫头：梳着光溜溜的丫髻，簪着镶宝石的珠花，一张瓜子小脸粉莹莹的，信赖地看着他。
他是昨天傍晚在一巷口碰见韩非梦和紫云的，正被两个地痞纠缠，紫云奋力推搡叫喊，韩非梦躲在她身后，探头向那两人说道：“我娘是郭织女，你敢欺负我，我娘一定不饶你！”
后来的事无需多说，方无莫令人打跑了无赖，救下她们。
韩非梦先被韩家下人拒之门外，后被地痞欺辱，对人生伤心绝望，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亲娘，因此坚决要和紫云去方家。
这当口，方无莫亮出了自己身份。
他得知韩非梦是韩家女儿，便问为何要说郭织女是她娘？
********
下午还有一更。
第1240章 我想做你妹妹（明明宝宝疙瘩和氏璧＋）
韩非梦踌躇不敢说，怕方无莫不肯认她，只拿眼睛瞟紫云。
紫云小心翼翼道：“二公子带我们去见织女，就什么都知道了。”
方无莫抿着唇，静静地看她。
时隔五年，紫云长成了大姑娘，方无莫还是认出了她，当年在五桥观音庙前见过的，那韩非梦就是那个烫伤的小女孩了？
他道：“你们要见我母亲，我先带你们去我家别苑，等我回去问母亲，若她愿意见你们，明天我就来接你们。”
韩非梦和紫云大喜。
她们以为，只要清哑肯见她们，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方无莫微笑，像牵妹妹无悔一样牵起韩非梦的小手，走到马旁，然后两手插在她腋下轻轻往上一举，将韩非梦送上马背，然后他自己也纵身一跃上了马，拥着韩非梦催马就走。
至于紫云，一小厮将马让给她，他在前牵着马。
初夏的傍晚，天色还很亮堂，观看赛龙舟的游人渐渐散了，街道两旁铺面大多关门；小商贩挑着担子、推着车匆匆归家；偶尔经过一个渡口，河面上挤满了归来的乌篷船。
马蹄踏在水乡城镇的青石街道上，“哒哒”声起伏，马背上，少年低头和怀里的小女孩说话。清淡的声音，让靠在他怀里的韩非梦如同做梦一般。非梦幸福地想，是不是莫哥哥觉得她很乖巧、实诚，不像骗子，所以相信了她的话、认她是妹妹了？
她有问必答。
不知不觉，方无莫问出一切：韩家有人暗地里告诉韩非梦说她是郭织女和韩希夷的私生女、韩非梦在韩家受到歧视和虐待、韩非梦想认回亲娘、今天被下人拒之门外……等等。
换一个少年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母亲，只怕会将韩非梦扔下马背，然后回家告诉爹娘，或者杀上韩家打砸出气。
方无莫没有。
他心里越生气，外表越安静。
他温柔地问韩非梦：“梦儿，你可记得我？那年在五桥村观音庙，我娘送了两盒药给你。我那时候就在旁边作画。”
韩非梦惊喜地转脸道：“你就是那个哥哥？”
这一转，她细滑的脸颊便从方无莫唇上擦过。
方无莫微微后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回道：“是我。”
韩非梦道：“我记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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