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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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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难道他刚刚拿的那封信有问题?”孟湘低声道。

孟扶苏猛地直起了身子,吃惊地看了孟湘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蛋。”她轻轻敲了他的脑门一下,“你若不想人知道,就不要在脸上表现的那么明显嘛。”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一刻便立刻抬头往周边瞅了瞅,见周围无人,这才探身低声道:“他刚刚读信的时候我趁机偷看了几眼,因我读字一向很快,所以即便是几眼便也算的上是看得七七八八了……”他刚刚讲了个开头,就见孟湘捧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她的眼中像是有着星星。

孟扶苏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却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立刻收回了手,“你可知这于廉是哪里人?”

孟湘笑吟吟道:“我虽不知,可我家大郎一定是知道的。”

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才继续道:“他是梁京人,而且状似是官宦世家,信中提及当今四皇子趁圣上重病之时,杀了他几位皇兄,自封太子摄政,剩下的皇子有被他害的,也有逃走的。”说道此处,孟扶苏若有所悟道:“这天是要变了。”

“可是无论天如何,日子可还要过的。”

孟扶苏被她一句话点醒过来,“娘说的是。”

二人虽知道这于廉身份不凡却谁都没表现出来,就这样看着他为二人跑前跑后将药包好。

“一天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于廉不住叮嘱着,却只看着地面不看她。

虽然他在孟湘面前总是又羞又局促,却还是执意要送二人出门,却在开门的时候撞见一娇滴滴的娘子正准备敲门,但见那娘子梳着一个发髻,桂花香气从她的头发上往人鼻子里钻,斜簪着一朵纱堆的牡丹,眉似远山,面如桃花,酥玉胸儿大半来露,石榴裙下露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儿。

第十七章 舞伎

那娇滴滴的娘子打头撞见于廉,还未说话便先陪笑,一张芙蓉面卖弄着俏,那双眸子直溜溜地在他的身上滚了个来回。

“官人……”声音像是浸了糖水,甜的人耳朵发麻。

孟湘与孟扶苏一听来人对于廉的称呼,便更确定了于廉的身份非富即贵。

于廉一见来人,立刻垂着头,猛地就往后缩了一步,便将身后的孟湘显露了出来。

那位娘子一见孟湘,初来不以为意,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眼中神色也越来越阴沉,再看她身着的衣物,嘴角轻轻一挑,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转而对于廉道:“官人,奴家今儿个身体不适,故而来找你看看。”

她边说着边用衣角轻轻拂了拂额头,又装作热得不行的样子拉了拉衣襟,故意引他来看,可是于廉就是垂着头不看她。

“花娘子去养春堂诊脉便好,我马上就要离开河渠县了,恐怕以后没有办法为娘子诊脉了。”面对着这样一个大美人,于廉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孟湘眨了眨眼睛,自觉里面有戏。

那花娘子一听他要走,果然就急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拉于廉的袖子,可是于廉的动作更快,她上前一步,于廉“蹭蹭蹭”退了三步。

花娘子的动作有些僵硬,脸色也有些难看,可还是硬撑起一个娇媚笑脸,嗔道:“官人这是在做什么?奴家只是……只是……”她死死盯着于廉,语气婉转,“只是舍不得官人你。”

孟湘原以为在这位娘子的攻势下,小白兔似的于廉恐怕会羞怯的说不出话来,谁料,他竟然厉声道:“花娘子,请勿失礼于人前。”

他那副水泼不进的模样,真是气得花娘子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来性子就不好的花娘子都要上去挠他了,可一想到什么,便又硬生生忍了下来,抽噎道:“官人如此狠心,难道真的是奴家有梦,而官人无心吗?难道官人心中真的没有一丝往日的情分吗?”

于廉朝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往日不过是娘子来问诊,而我诊脉而已,实在并无瓜葛,恐是我的不对,惹得娘子误会了。”

他这样文绉绉的道歉,却硬生生地堵住了花娘子卖弄风月的手段,让她无计可施。

“你……你……”她的瓠齿轻咬下唇,眼睛一眨一眨地,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给撕烂了。

“花娘子还是尽早去养春堂问诊吧。”于廉从始至终都低垂着头,没有看她一眼。

“哼,你这个狠心的贼!”花娘子娇嗔地骂了他一句,说是骂倒不如说是娇嗔,又顺势将手里香喷喷的帕子狠狠地掷向了他的胸口,而后提起了裙角,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然而,于廉却没有接那块帕子,只是任由那块还带着她嫣红口脂的帕子落在地上,染上尘土。

这时,他的小厮宝珠跑了过来,拾掇起那块帕子,一脸的厌烦,抱怨道:“这花春娘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香国色了,还想要得您的青睐,我看她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廉死命咳嗽了一声,宝珠这才讪讪地住了嘴,可他捏着那帕子活像要了他的命似的,“我去把这块臭帕子烧了。”说着,就飞快地跑远了。

于廉尴尬地立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觑了孟湘一眼,就见她摸着下巴,望着那花娘子消失的巷子发呆,他重新垂下头,低声道:“抱歉。”

孟扶苏接口道:“您又何需道歉……”还没等他说完,孟湘突然道:“这位娘子是跳舞的?”

于廉愣了一下,似乎不知该作何表情,他望着她的侧脸,轻声道:“她是勾栏的舞伎……”说道此处他焦虑地用鞋底蹭了蹭地面,脸色不大好看。

见他久久不往下说,孟湘这才转过脸来看他,于廉微微垂眸,“她本姓花,因舞姿妖娆似春波,人们便唤她一声春娘。”

“舞姿妖娆似春波?”孟湘不禁有些好奇,于廉的面色却明显冷淡了下来,好像小白兔也有了脾气,红着眼睛不愿意理他。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孟湘自然也不再追问,可不能把他给得罪了,毕竟以后还要有求于他。

“适才听说您要离开……”孟扶苏态度谦和地询问。

“嗯,我兄长说的没错,我这种性子还是不应过多在市井中……”他状似自言自语,又突然反应过来二人正在眼前,脸便红了大片,“我会在城外结庐而居的,对了,不知两位住在何处?”

孟扶苏笑道:“我们正是桃源村的,村西头第一家便是了。”

于廉勾起唇角,“我若是寻了新的住处,一定派人通知二位一声,以免二位与我错过。”这般说着,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红了。

孟湘与孟扶苏二人都不能理解,不过也于他们并无妨碍,便没有挂在心头,与于廉告别后,两人拎着药站在柳树下商量着。

“家里的窗纸碎了,总往里面灌风,该买了。”

“这次出来也该买米面了。”

“还有……”

孟湘瞪着眼睛看着孟扶苏掰着指头数着要买的东西,真觉得他才是在这儿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着孟九娘和孟子期。

“我家大郎好能干啊。”她不禁笑眯眯地夸奖道。

孟扶苏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却硬要装出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漫不经心道:“啊,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你是要买布了吧,也是,你出门都没有什么好衣裳,刚刚还被那个女人鄙视,呵——”他说着说着脸色便阴沉下来,也不知道在心底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不过,被人一心向着还是令孟湘感觉美滋滋的。

毫无征兆的,她突然微微弯腰一下抱住了他。

孟扶苏猛地楞在了那里,即便总是装出一副成熟模样,像个小老头似的,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几乎没有体会过自家娘亲温柔的孩子,突然被孟湘抱住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脑袋里木木的,连思考一下都费劲儿,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又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

他张开胳膊也想要抱住她,可抬起又放下,想要推开她,那就更不舍得伸手,他最后只能捂住自己已经红的没法儿见人的脸,呐呐喊道:“娘——”

孟湘这才笑眯眯地放开他,抓住他捂着脸的手,“为什么要捂着脸呢?有什么不能给娘看的吗?”

孟扶苏偏偏不放开,都有些急了,又喊道:“娘,你别戏弄我了。”

“这哪里是戏弄。”孟湘松开了手,可孟扶苏却有些惶惶不安,心中不住猜测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惹恼了娘,让娘伤心了?

这样想着他便越发担心了,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我是在心疼你啊。”孟湘反手握住他的手,将其摊开,这双手明明很好看,可是掌心和指腹却布满老茧,虎口处甚至有伤口的痕迹,不知道当初伤口有多深,才会至今都没有完全消除。

她抬起头,温声道:“辛苦你了。”

孟扶苏只觉胸口涨得发疼,好像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足够了,有娘和弟弟在就已经足够了。

“你想着为我买布,怎么不想着为自己买呢?”孟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家大郎长得这般俊,也应该好好打扮打扮。”

孟扶苏无奈扶额,明明刚才还将他感动的不行,一转头既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而下一刻孟湘又捧着脸叹气道:“自己裁衣好麻烦。”她一扭头,就见孟扶苏用奇怪的眼神来看她。

见她还是一脸迷惘,他才一脸复杂道:“我算是相信你真的被石头撞坏脑子了,咱们家我跟二郎的衣服不都是我裁的嘛。”

孟湘简直惊喜,“这……还有你不会干的事吗?”

孟扶苏眼神一飘,红着脸小吼道:“啰、啰嗦!”

“嗯,瞧你这副样子,一定是想到歪地方去了,小孩子家家的心思可太重了。”孟湘大力揉搓着他的脑袋,又把他的头发搞得跟鸡窝一样。

听着她的话,孟扶苏抬头小心察看她的神色,发现她并无责怪之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话说,你在养春堂拦住我们的那个伙计身上搞了什么鬼?”

“不,我什么都没干。”孟扶苏一脸正经。

孟湘眯着眼睛看他,两人对视良久,孟扶苏实在抵不过,败退下来,他揉搓着柳叶,道:“不就是用小刀割破了他腰间的鹿皮口袋嘛,他们伙计腰间这个口袋一向是用来放药的,所以顶多就是让他摔几瓶药而已。”

绿叶揉搓出的绿色汁液沾在他的手指上,他好像并未察觉到,还未等孟湘表态,他便急忙道:“我知道你会说什么,我是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可是,我偏偏就靠着心术不正好好活着。”

孟湘拉着他的手,顺着台阶往下走,带他去河渠里洗手。

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因为这个社会不是法治社会,而是人吃人的封建社会,是个“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社会,她的观念与这个社会并不匹配,她自己也在慢慢磨合融入这个社会中。

柳丝飘荡在水中,像是水中的藻荇,孟湘捏着他的手慢慢在水中揉搓着,淡淡道:“我没有办法评价你,因为我的德行显然也不够好,可是我心中一直有一句话,那是我期望达到的高度。”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希望你无论被生活逼到哪一步,心中都要有个底线,也要有个高线。”

当年,她双腿瘫痪后没法儿在舞台上继续演出,她虽然灰心丧气自觉人生了无希望,却还是希望能够留下些什么,便整理了那些年的舞蹈笔记和舞台记录,只可惜在来这儿之前没有写完,而今日遇到的那名舞伎让她突然想到自己这本书也许可以继续准备起来了,而她也可以亲身去实践一下了。

第十八章 金莲

早春时令,河渠里的水还有些寒凉,孟扶苏呆呆地望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在水中揉搓,绿色的汁液融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河渠水泛起一层层波纹,又慢慢恢复平静,他娘的神情清晰地倒映在水中,温柔又坚定,像是丝绸里裹着尖刀。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孟湘露出笑颜,将他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手指不小心触及他的耳朵,他反应很大地躲开了,还好她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非得一头栽进水里去。

“好啦,咱们去问问路,然后把这些都置办好。”

孟扶苏这时却像是哑了火的炮仗,一声也不吭了。

两人刚刚从台阶上来就见一头戴幕笠的男子路过,孟湘当先便拦了上去,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河渠县的人难道都喜欢这样藏头露面的吗?

这人身材看上去有些熟悉……

“请问卖……”孟湘话还未说完,便被这人打断了。

“是你?”

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适才在城门口遇见的嘛,明明见他出城了,怎么又转悠到这里来了?

那人上前一步,腰间佩玉发出叮咚的声响,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啊,请问这位娘子,这里是何处?”

孟湘眼皮一跳,失笑道:“我与官人适才才在东门见过,这里正是河渠县城。”

那人整个动作都僵住了,良久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颇为苦恼地摸了摸头上的幕笠。

“不知官人欲往何处去?”她浅浅一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藏在幕笠后发出一声轻笑,淡淡道:“不过是闲人一个,四处走走逛逛,并无想去的地方。”

闲人一个?四处逛逛?骗谁呢,孟湘看得出来这人很明显是迷路了,而且从县城东门迷路到县城西门这里,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到了别的城中,这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寻路能力才能做到的啊。而且,这般路痴居然还隐瞒行踪,这让孟湘忍不住往深处想了想。

却也不知她的神情泄露了什么,那人突然冷笑一声,又随手将一锭银子抛到她的怀里。

“想必娘子是个聪明人,适才听说娘子住在桃源村东头第一家,我想你是不想我上门打扰的吧?”冷淡的声音恍若刀锋上的寒光,直接就威胁上了孟湘。

他既然听到了他们与于廉的对话,也就是说他并非无意到这里,而是盯上他们母子两个才跟踪而来的,可是费了这么一番力气就只是问路吗?而且,问路的话用得着如此威胁吗?

心思百转,孟湘绷紧身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平静道:“不知官人所求为何?”

他哼笑一声,从刻银丝的袖口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手指一挑将绉纱掀出一丝缝隙,她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当初那一眼果然没有看错,他有一双动人的眸子,那双眸子盈盈楚楚,未曾开言便先含情,更妙的是那墨色深处却包裹着一丝绿,就像被夜色珍藏枝叶,只可惜这双漂亮的眸子却如此冷漠,似乎什么都难以入眼。

怨不得他目下无尘,一副孤高冷漠的模样,实在是他的样子太过出众了,从那幕笠上沾染的尘土便可知他必是一路奔波,可他虽神色疲倦,尘满面,却依旧遮不住明珠光彩,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赞叹:这世间怎会有人生成这般模样。

孟湘也是见过美人的,但见了这般光彩照人的面庞也忍不住赞叹,她也曾读过古代品评人物的形容,什么玉山玉树,什么日光耀人,原来真的有人能配得上。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天下也流传着对他的评价——

“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风姿卓然,遗世而独立。”

越美丽的花越有毒,此人无端端在她面前显出真容,恐怕有什么阴谋。

孟湘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带痴迷,不带艳羡,更不带嫉妒,就好像他就是这样一个平平常常的人,与别人并无什么不同。

他对她的反应看上去有些吃惊,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既然认得了门,以后必然有所求,娘子勿急。”这话说的倒像是她求着他来似的,而此人说完便放下手指,四处看了看,随意挑了个方向就离开了。

等孟湘一回身,就见孟扶苏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才回过神来。

“此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担心他会给咱们家带来祸事。”孟扶苏的眉头都皱红了,可对这个神秘人却素手无策。

孟湘倒是心大,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这人的认路能力,等找到咱们家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孟扶苏摇头,自责道:“到底是我不谨慎,哪里知道他竟然将咱们家的地址偷听了去。”

“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也不要过多自责了,唉——”她状似叹息一声,惹得他不断探头察看,才笑靥如花道:“你这个将所有责任都一揽子挑在肩上性子怎么不改改啊,我都替你心疼。”

每每说三句话不到,她娘总会脱口而出让他局促不安、羞怯不已的话语,到底还是娘亲更厉害啊。

两人也没有再在此地耽搁,又寻了个人问路,买好东西后便往回走,路过一间勾栏时,正巧里面爆发出一片叫好声、鼓掌声,孟湘踮着脚往里望去,只见不大的一间勾栏里却是人挨人、人挤人,场面火爆的不行,而远处高台上正立着一小娘子,正是好年纪,个子高挑,腰肢纤细柔软却不堪一握,容貌清秀却眉宇含愁,着实可怜可爱,但见她水袖一抛,容貌在水袖纱绸间若隐若现,腰肢一扭,那薄纱便越发贴身了,台下的一帮看客陡然叫好,大把的铜钱便往台子上撒去。

台上舞伎将身子扭到极限就突然回转,裙摆飞扬,水袖飞舞,宛若一朵娇艳花朵正徐徐绽放,然而,那朵花却在不住轻颤。

孟湘盯着她的裙下,一下子皱紧了眉。

原来她裙摆飞起正露出双脚,却小小的一捧,几乎和那小腿分不清了,便因了这小脚,她旋转起来便多有不便,轻轻颤颤的,却让那些看客兴奋的打着呼哨。

可这双小脚一看便知是后来缠的,这期间要不断忍受断趾积压的疼痛,然而,无知的看客却将这种痛苦当作是美,实在令人作呕。

这名舞伎定也是被迫的,舞蹈传递舞者的心意,孟湘能看到她每一个旋转都在传达着痛苦,她每一次抛袖都在诉说着她的苦难,然而,她的苦难竟然成就了别人的兴奋。

“娘!”孟扶苏突然喊了一声,慌慌张张地便用袖子抹她流下的泪,“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饶是孟扶苏再聪慧也猜不到他娘现在的心思,不过看她即便流着眼泪,眼神也不肯离开台上那位小娘子,他便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跟他娘说道:“台上这位舞伎名唤金莲儿,说是她脚小如新月,步步可生莲,是这里的台柱子,也是这西渠县最出名的舞伎之一,有看客说她这双小脚是这勾栏的主人活生生缠出来的。”

孟湘冷笑一声,声音冷得都快要结冰了,“三寸金莲?缠足?这是在活生生毁了这样一个舞者。”

泪珠还沾在她的睫毛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着,孟扶苏安静地看着,她却扭过头来,瞪着他道:“我实在气愤,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在有求于自己?

孟扶苏心口一跳,不忍让娘亲失望,便计上心来,“这些舞伎大多是从牙婆子手里买来的,从小便开始调~教,要说她跟这勾栏里的人反倒更亲一些,若是帮她,少不得被她不识好人心啊。”

“而且,每日如此她也已经习惯了,若是离开这里又该做什么呢?”

在她的目光下,孟扶苏越说越从容,脸上挂着抹极淡的笑意,眼中宛若黑色的漩涡。

“所以,还不如只是教训一下这勾栏院主。”

孟湘低垂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我要救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万千受此风气影响的舞者。”

孟扶苏愣了一下,却在屋檐投下的光影间温柔地笑了起来,“若想此风气不生,必要盛行另外一种风气才是,娘是要引起这种风气吗?”

他笑的一片坦然,之前孟湘有意无意总是提起舞蹈,也总是用各种方法训练她自己,饶是不懂她的训练方式,可事到如今站在这里,他再怎么也猜到了他娘的心思,若是别人认为跳舞乃是下九流的,他若是孝子就应该是拼了命不要,也要阻止他娘这样做。

可他却不忍让他娘失望,她谈起舞蹈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焕发了新的光彩,那是一种自信坚忍的美,那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对于钟爱之物的执着,面对着这样闪闪发光的她,他又如何能忍心阻止?

更何况他惯来不走寻常路,灯下黑敲闷棍使阴招做了也不知凡几,若说下九流孟子期是第一个,他便是第二个,就算是他们一家都下九流了,那又怎么样呢?昔日商人排名最末,如今不也鹊起,榜下捉婿,金榜题名的士子们不知有多少都成了富家翁的女婿,难道舞蹈就不会成为下一个了吗?

“我确实要做的。”孟湘语气平静,仿佛掀起一股新的风气对她而言是如此简单,不值一提。

“那为了支持娘,我就先为娘出出气。”孟扶苏说着便笑了起来,这样一个看上去清俊弱质的少年郎,谁知竟一肚子坏水。

“娘……”他扒着孟湘的耳朵切切索索地说了自己的计策。

第十九章 坏招

那么,孟扶苏的计策又是什么呢?

原来适才在孟湘专心看舞蹈的时候,孟扶苏偷偷在门口溜了一圈,又凑近正蹲在门口看门的两个人身边听了会儿墙角,这才得到一个消息——这间勾栏的主人今儿个竟不小心吃坏了东西,一直蹲在茅厕里,骂骂咧咧地要叫人去揍对面卖汤饼的。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孟湘后,便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跑到街尾买了几串鞭炮,而后,又偷偷摸摸地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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