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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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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也没等她的话,她觉得地上那喘着粗气的声音太难听,太刺耳了,便吩咐了一声,“把声音堵了。”

“是。”有武使丫鬟很快就拿了布巾前去了,没一会,那漏风的声音就少很多了,只听得见那鼻息间的气了,这时丫鬟还要绑了他的鼻子,谢慧齐还想让他死得那么快,便朝丫鬟摇了头。。

“乔,乔……”

声音很小,谢慧齐转过头去,“嗯?”了一声。

“免贵姓乔……”谢元景夫人看着地上道。

她声音粗嘎,又很小,显得很含糊,谢慧齐顿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说什么,“乔?”

谢夫人又不再出声。

“乔氏,”谢慧齐也不在意,不甚在意地朝谢元景那扬了扬下巴,“你有什么要对他做的没有?有的话,尽管做。”

谢夫人顿了一会,这次只一会,她就慢慢地抬起了头,那脸直接转向了谢慧齐,尔后,只看她对着谢慧齐一字一句地对道,“我,能?”

“对,你能。”

第253章

是,她能。

只要她还没被打趴下,想报复,还没麻木透顶就能。

只是,这是她自己的事,谢慧齐觉得她没有权利,也无意替这个老夫人决定什么。

人要是逆来顺受,也用不着别人多此一举拯救。

谢慧齐平静地看着鼻子直哼哼的谢元景,她现在头脑非常清醒,她清楚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

她不会让国公府沾太多的血腥,但也更不可能让这些背叛者轻易地死去。

他们现在还想着欺压他们国公府,那她就让他们在还活着的时候尝尝后悔而不得的滋味。

**

“我能。”乔氏木纳地又重复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她。

“我能。”乔氏又道了一句,说罢这句她站了起来,她太胖了,尽管站起来得很慢,但她在站起后“砰”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小绿她们往她们夫人看去,看到夫人平静地朝她们摇了下头,便没有上前去扶人。

这时候乔氏却撑着冰冷的地面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浮肿疼痛的脸,又扶了扶头发,回过头,对着那个长得好看的年轻妇人道,“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年轻夫人点了点头。

乔氏得了回应,嘎嘎地笑了两声,声音极其难听。

“吃药吃坏了喽。”她伸出手,跟那个年轻妇人比了四指,“四十岁,四十岁。”

她才四十岁。

她也曾经好看过。

她曾经是他们家中最好看的女儿。

但如今,但如今……

乔氏回过头,瞧谢元景走去。

“你敢,乔春诗,你这个丑妇,妒妇,你敢!”谢元景大叫,躺在地上的老头飞快地爬了起来,粗鲁地扒到嘴间的绑布,把手扬得高高。

只一下,乔氏就怯懦地缩了缩头。

就在这一刻,小麦伸出了腿,一脚把刚爬起的人又狠狠地踢到了地上,一脚对上他的脸就狠狠踹了几脚。

“看到了?”那痛苦的哀叫声中,麦姑姑对着那缩着脑袋的老妇道。

乔氏笑了起来,粗嘎的笑声比鸭子的叫声还难听。

“你来。”小麦移开了脚,快步走回了夫人的身边,跪在了她的身前。

刚才她那一举,没得夫人的吩咐。

她只是看乔氏被人抬起的手吓缩了脑袋气不过,脑子一热,脚就上去了。

她一跪下,谢慧齐就摸了下她的脸,小麦也松了口气。

好在夫人没生气。

这厢,乔氏已经站到了谢元景的面前,这时候谢元景已经半昏迷了,他没有意识地呻*吟着,乔氏蹲下身,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这个不能再对她拳打脚踢的人。

她看了太久,久到小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看了她夫人一眼,见她点了头,便走过去对乔氏道,“要不我绑了他的手?”

她怕,绑了他的手总不可能怕了罢?

“哦,哦……”臃肿显得呆笨的老妇抬起了头,“不,不用。”

不用,她能。

乔氏伸出满是伤疤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谢元景的前胸,在他的腹部那里摸出了一把小刀,尔后,她抬起头,跟小麦道,“这位姑娘,能跟你借点油吗?还要个火折子。”

小麦瞥了她一眼,望她们夫人看去,得了夫人的应允便朝站在门口的武使丫鬟颔了下首。

丫鬟领命而去。

这时乔氏抓住了谢元景的手,把袖子撸高了,喃喃道,“这里有一刀,这里有一刀的,我记得。”

但还是记不得了,她又放下刀,去撸她自己的袖子,这看得小麦,麦姑姑摇了头,什么也没说就走向前蹲下了身,把谢元景的手给反手绑了。

她不得不说,她心里是有些许同情这乔氏的。

她看不惯乔氏被欺负得那怯怯懦懦,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女人不应该被猪狗不如的东西欺负成这样。

乔氏慢吞吞地撸高了袖子,麦姑姑瞥了她一眼,发现她那撸开的手臂上全是又深又重的伤疤,一条条狰狞黑紫……

“哦,都是,都是。”乔氏想起来了,全都是。

太多了。

他打她打得太多了,他一不高兴就折磨她,太多了,多得她都记不起来了。

乔氏又拿起了刀,拉着谢元景的手,把刀掐进了他的手臂,抿着嘴划拉了起来。

“呜。”谢元景被刺激得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臂在人的手中,那方传来剧痛,他下意识就猛烈地扭动了起来。

只可惜他全身无力,连逃跑都没力了。

乔氏就好像没看到他的挣扎一般,依旧一刀一刀地划着。

谢元景先是狂怒,见那乔氏不看他,他绝望地哼哼了起来,只是,那乔氏依旧无动于衷,把刀滑行了他的前胸。

“呜……”谢元景哭泣着,哀求地看着她,在绑带后面一声一声叫着,“春诗,春诗……”

春诗,饶了他罢。

只是乔氏没理会他,她都想起来了。

她专心地把谢元景前胸解了开来,把刀伸向了他的□。

他割了她的,不让她喂她的孩子的奶,她便也割了他的。

鲜血很快就在她白胖的手上漫开成了血花。

这厢,没料如此血腥的谢慧齐轻皱了眉头。

“夫人,”绿姑姑有些忧心地叫了她一声,“要不……”

谢慧齐没出声。

小绿担心地朝她麦姐姐看去,这事是不是得止了?国公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小麦也皱了眉。

“谢元景也这般对待过她罢?”突然,夫人开了口。

“奴婢猜也是这般。”小麦赶紧回道。

“嗯。”谢慧齐没再出声,也没制止。

等到谢元景的前胸全是血,乔氏把放在了她边的油倒在了他的手上,拿起火折子的时候,谢元景即便是嘴里绑着布,也能听到他骇怕到极点的绝望呼叫。

那斗大的喘气声里,带着死亡的气息。

乔氏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

谢元景的下半身湿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味道。

谢慧齐终是看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快步出了门。

**

乔氏给谢元景留了一口气。

这里的人说他死不得,那她就留她一口气。

被那个帮她的姑娘带出门后,她的头也还是没有抬起,死气沉沉地对她道,“我想见一见你们夫人。”

麦姑姑看了眼她,沉默了一会道,“你等着。”

说着就去禀报了。

她不知道她们夫人还想不想见这个老妇。

谢慧齐听到禀报,自嘲一笑点了头。

见,怎么不见?她给了乔氏选择,不是真帮她报仇的。

乔氏很快到了她的跟前,一见到她就抬起了头,木然地对她道,“我不知道谢元景的事,帮不了你什么。”

看来脑子还是管用的,知道她的用意,谢慧齐点点头,“行。”

“我欠你的,”乔氏又木木地道,“我会还你。”

谢慧齐是真的笑了起来了,她摇着头失笑道,“算了,就当刚才是还我了。”

她本来也是想让谢元景不好过。

“不能算,”乔氏这次弯了腰,躬了身,“我会还的。”

说着,她转过身,又慢吞吞地往门外挪去了。

谢慧齐看着她臃肿又迟滞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

“算了,算了。”她道。

“去帮她安排个地方呆着去罢。”谢慧齐最后还是不忍心,转头对身边的小绿道。

“是。”绿姑姑福了福身。

但没多久,尾随乔氏而去的小绿回来对谢慧齐摇了头,“夫人,那位谢夫人非要回去。”

“非要回去?”

那厢乔氏给小麦看了她的身体,跟小麦木木地道,“你跟你们夫人说,她的好意我领了,我是要回去的,那里还有一个这样对我的人还没得到报应。”

说着她阴阴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如同报丧的乌鸦一般,“报应。”

她会让那个女人得到报应的。

谢元景没了,她看还有谁能帮她撑腰。

**

齐君昀回来听下人说道了今日发生的事,便去了夫人所在的藏经阁楼顶,看到了她抱着女儿在窗口迎着风坐着,夜起的寒风吹乱了她未梳起的长发,黑发在风中狂舞……

风太大了。

齐君昀走了过去,把窗子关起。

“阿父。”齐奚在母亲的怀里抬起了头,轻声地叫他一声。

齐君昀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眼睛却定定地放在了她的脸上。

谢慧齐也抬起头,看着她今生最爱的人,看着他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她慢慢地翘起了嘴角,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然后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微笑的样子。

她嘴角的笑意因这张笑脸更深了起来。

“哥哥,你回来了啊……”她终于张了口,声音近乎叹息。

他回来了,只要他能回来,回到她和孩子们的身边就好,为此,她就是化身为魔又如何?

“怎么了?”下人点亮了油灯,齐君昀看着灯下的那张美人脸,弯下腰,当着女儿的面在她冰冷的嘴角落下了一吻,轻轻地,安抚着她地道,“我不在,又有谁欺负你了?”

因这话,谢慧齐扬起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笑脸里没有丝毫阴霾,那一笑就如雨天晴光突现,惊艳了他的眼。

她扬起头朝他笑的模样,美到她就是睡在他的身边,他也时常在梦里要再次梦见——他也至死都记得就在那寒风狂舞的冬夜,那一串在他耳边响起的笑声。

第254章

当夜齐君昀去看了谢元景一眼,没半会就回来了。

冬夜太冷,他一回来谢慧齐就拉他去泡了个热水澡,把他洗得热热腾腾出来,又泡了杯安神茶塞到他手里,她则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擦着湿发。

“这外面冷得太难受了,明个儿你出去给你烧个炭屉带着。”

“明日不出门。”齐君昀闭着双止养神道。

“那正好,能陪我一日。”谢慧齐低头在他颈边轻落了一吻。

齐君昀闭着双目回头,与她紧贴着脸轻磨了几下,嘴里道,“过完年,咱们去栎武。”

“嗯。”谢慧齐没先问为何要去。

“慧慧……”齐君昀回过头,这次他睁开了眼,掀开茶杯喝了口茶道,“你对张异怎么看?”

“他啊……”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张异,谢慧齐想了想道,“他是个好臣子,于国有功不假,对你也忠心,如果他有瞒你什么事的话,你也别去当回事,谁没有私心?他护着他那两个儿子那也是他为父之责。”

张异在官场里打滚了一辈子,江南异动他岂能不知?没给他们提醒,怕也是因那两个儿子不争气,被人操控住了罢?

他算是被儿子们坑了,只可怜了他的女儿们,最终成了他成全儿子的牺牲品。

只是谁人没有私心,谁的心不偏?谢慧齐自问她也知人性善恶,看事情也要比一般人看得透一些,但她的感情也不过是在世这间所有的常理之间,如同她为了家族和女儿那不可知的以后,不让女儿靠近那个可能会给予她这世上最好的感情的表哥。

也许女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比他更会喜欢她的人了,可就是明明知道,她也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把他们隔得远远的,哪怕那个孩子一个人在京中独立撑着他们,护着他们国公爷的安危和权力。

瞧,人性就是这么自私。

谢慧齐不想让她家国公爷去怪罪张异,张异这么些年把江南治理得很好,他做出了了不起的政绩,无形中救了许多的黎民百姓,有江山社稷有功,不应该着着那点过就得被推到清算。

别人可以这样做,江南的那些官员可以把他推出来送死,但她家国公爷不能,也没必要。

他终归是主子,当主子的本来就要承担得多。

“哼。”齐君昀闻言淡然哼笑了一声,张异啊张异……

他刚知道消息的那一会,居然是还想着为他讨一个公道,张异也是好本事,让他信他信到了那时。

江南上下联成了一气,一点风都没透出来,张异这私心也私得太大了。

他一生左右逢源,比谁都知道怎么当官,居然败在了两个败家子手里,辛劳了半生,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齐君昀确也不想再去计较这么多年他在张异身上花的心血了。

夜深了,齐君昀把妻子抱在怀里,闭着眼睛想着江南的处置一夜未眠,偶尔觉察到她在怀中蠕动,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腰。

等到清晨他也累了,他想这世上也只有她不会让他失望了。

她也不忍。

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

谢元景几日没回去,梧州的大小官员也没一个上门来,谢慧齐等了几日都没等到像谢元景跟何咏那样的人物,倒觉得“热闹”没两天的日子有些空了。

她不是个很喜欢主动出击的人,可能还是骨子里有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过,也是因为还没到非要动手的时候。

二郎带着的人马还没过来,她也不想拿己身涉险。

她也不是怕死,只是折在江南这些人的手里,她还真会死不瞑目。

外面的人没动静,她也不动如山,齐国公更如是,隔三差五出去走一遭,不过,他也不再接见任何官员了,说是要静心祭拜先帝。

天清观占地广袤,没有了那些官员坐着轿子骑着马过来拜访也是冷清了不少。

江南是要比北方多些生气,即便是野草也要比北方长得好些,只是到了凋零的季节,枯败的草木也会多增几分萧瑟。

这就是名扬天下的江南,谢慧齐在梧州住了大半个月后,心道这就是异乡的感觉,寒风打在身上不仅刺骨,连心都要容易更冰冷一些。

她觉得这冷她都捱不住,便又让管事的去丈夫找好的扎营处多送了些精煤,又给这五千精兵临时多加了一身的棉衣。

她心中算着一本本的帐,下面的人却忙得脚打颤,连齐奚也因要过问定笃的事情太多,不再坐于母亲膝下,而是带着管事们日日忙于琐事。

她风风火火,谢慧齐见她精神比之前要好得太多了,便也安下了心来,私下也跟齐君昀道,“女儿以后要是要的天地越过一般人家的闺女,她如果不想当个规规矩矩的名门闺秀,咱们不要拦她。”

而且,这其实也是他们夫妻欠她的,他们已经拦了她的一种可能性,不能连另一处都拦了。

为人父母者是要引导儿女,扶助他们走向他们希翼的路,而不是死死地拦住他们。

她说了,齐君昀便想也不想地点了头,道,“好。”

如果这是她想要女儿得到的,那他就给他们的女儿。

十二月过了几天,南水,南扬,栎武的消息陆陆续续送达,谢慧齐开始专看他们年后要去的栎武的消息,这几天齐君昀没出去,齐望齐润除了练武读书的时间,便也跟在了父母身边。

谢慧齐就顺便教了他们关于处置事后江南官员家族的事务,这一教她也是看了出来,三儿子看着温善随和,但主意下比得人快,就是要处决人时要取人性命他也不会多问为什么,看似霸道蛮横的小儿子却在面对人命的时候要顿一顿,要她解说为何如此处置的原因,许是她之前训得太过,让他顾忌人生死的道理说得太多,他本身没有慈悲之心,却还是在事关人命的时候下意识就要细想下。

说起来她这几个儿子其实都不怎么像她,其实连女儿都不太像她的,只是他们不怎么像她,却也被她教得不像这个世道的公子小姐。

谢慧齐也不知道这对他们的以后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她也是随着他们的长大才意识到她到底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她就是活在这年代也努力活成了自己的样子,终归也是活出了自己的痕迹,这些毕竟对身边的人还是有影响力的,可她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而他们这些被影响的人却还是活在这个年代……

就是小麦小绿小红她们这几个姑娘在她的纵容下,现在也变成了比许多男人都要有本事的女人,她们处理事情的决断力甚至不亚于她们当管事,在外面见识颇多的丈夫。

与众不同,那就代表同类太少,年轻时还有意气风华作为撑点,一腔热血还在,不嫌时光吝啬,便等老了,身边没了可以理解的人,那就要与孤独相随了。

她不知道他们以后的伴侣,陪着他们走人生路的人,会不会像他们的父亲之于她一样……

如果不是,说来就是她的不是了。

江南的冬日让谢慧齐变得有些忧郁了起来,等知州府的乔氏求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甚至有点想国公府那个她的安乐窝了。

乔氏求谢慧齐,不是因她自己。

她回去后说她家大人为祭先皇留在了天清观静心,能想出这般借口的妇人本不就是愚笨之人,由之后齐国公也拿了这个理由出来说道拒客如此也看得出,她也是个嘴里能说漂亮话的人。

谢慧齐知道乔氏回去这般说后,其实是在心中高看了她一眼的。

只是没几天,当乔氏为她的儿子求到了她面前来,谢慧齐无奈地笑着摇了头。

乔氏的儿子说要走,要离开梧州,隐名埋姓活下去,但他无法脱身,梧州的人他摆脱不了,他没法带着她跟妻儿远走高飞,他在乔氏面前露了哀凄之意,乔氏便自告奋勇地求到了她面前来了。

“我儿说他可以把他知道的道出来,”乔氏那木然的脸难得的透出了焦虑之意,连那死鱼一样的眼睛也鼓大了起来,眼睛中还有着狂喜,“他说只要能出梧州,能让我们一家人能过小老百姓的日子,他什么都说,什么都做。”

“他是这么说的?”谢慧齐轻声地问她。

“是,是,是……”乔氏激动地不停点头。

“那,”谢慧齐说到这顿了顿,她有些不忍心了,因此,她的声音更轻了,“之前你被人打的时候,他在哪?”

“啊……”乔氏木然地张了口,她先是不解,但慢慢地,她眼睛因鼓大亮起来的那点光也渐渐地淡了下来。

他在哪?

她不知道。

她没有看见过他。

这年轻夫人什么意思?

“我对不起他的……”年轻的夫人不说话,乔氏垂下了眼,看着自己那双藏于袖下的手道,“对不起他,我是他娘,没有带大他,是我对不起他。“

“好,你对不起他,那你被打的时候,他在哪?”谢慧齐还是只问了这一句。

母子天性,她跟她家国公爷这么多年来确实没在人面前吵过一次架,他们夫妻恩爱,即便是儿女也拿着他们斗气开玩笑,但她也知道,前次她的小儿子在她面前告他阿父的状,说他留美人过夜,可背后却是那天当他知道消息就马上去找了他阿父,还把那送来的美人儿狠狠地训了一通,训完美人儿,他又去找送人的官员去了,一个一个,他哪一个都没放过……

那才是当母亲的生的儿子。

就是她小时候在河西镇的时候,大郎二郎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他们阿父在外头吃了对他们阿父认生的百姓亏,一个小读书郎,一过不过堪堪只会走路的小儿,也会拿起家中的扁担想去帮他们阿父的忙。

哪有孩子不护着被人欺负的父母的?就是欺负的那个是自己的父亲,可那不应该只会更心疼吗?

“他,他……”乔氏茫然了。

那木纳,苍老,肥胖的脸上一片的茫然无措,那种苍白的茫然让站在谢慧齐身边的麦姑姑和红姑姑都别开了眼,不忍多看。

“我帮你,”谢慧齐终究还是残忍地道,“一是为了我自己,二也是为了让你也出一口气,但不是为了让你儿子来算计,坑害我的。”

一个能任她被人欺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么可能带她远走高飞。

她爱他,可他爱她吗?

“他,他不知道的……”乔氏那眼白比眼球多的眼睛里木然地流出了泪,她流着泪,但没有泣声,眼睛只是一串接一串地掉了下来,“他不知道你帮我的。”

他没有骗她。

年老的妇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说话,一样地哭泣——谢慧齐不知道残忍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怎样刻薄的痕迹,但她看着乔氏,那心却疼痛了起来。

“他知道的,”谢慧齐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低下头给坐着人拿帕了擦了眼泪,淡淡道,“我知道你儿子经常在外面说你跟谢大人相敬如宾,夫妻和睦,我之前想见你,还想拿捏你拿住谢元景,那些我听说的你跟谢元景夫妻感情好的话有一半是出自你儿子之口,你说,这样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我怎么信他会带他熟视无睹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去过小老百姓的日子?”

天清观里还住着上百个不知道是哪家的探子的道士,这其中岂会没她儿子的人?

“你别乱说,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乔氏却癫狂了起来,打掉了谢慧齐帮她擦泪的手。

“夫人……”

丫鬟们在叫,谢慧齐摇了摇头,轻挥了下手,让她们别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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