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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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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这样的看法,无奈皇上不肯放手。我想,必须釜底抽薪,才能挽回。”

“相爷。”史衡之想了一下问:“何谓釜底抽薪?”

“无非王昭君自愿和番。”

史衡之细细咀嚼他这句话,认为很有道理,“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没有什么意思。”他说:“果然王昭君作此表示,我想,皇上也许就肯放她了。”

“正是这话。”石显拍着他的肩说:“衡之奇書網電子書,这要拜托你了。

你深宫内院,出入无阻,便得请你把这番意思透露给昭君。”

“遵命。”

“不过要小心。”

“相爷是怕昭君会把我们劝她的话,奏知皇上,惹起麻烦?”史衡之自问自答地说:“不会!昭君深明大义,知道事情的轻重,在皇上面前说话很有分寸的。”

“好!此事办成,加官晋爵,在我身上。”

由于石显作此承诺,史衡之大为兴奋。细细筹划了一番,第二天上午到昭君宫里求见。

这是昭君被封为长公主以后,第一次得见史衡之。究竟在掖庭相处多日,颇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之感。接见赐坐,殷殷垂询。周旋了好一会儿,方始问起来意。

“是有几句话陈告长公主。”史衡之一面说,一面看着秀春。

这是要求秀春回避,昭君会意。随即以饲鹏鹉为借口,将秀春遣开,好容史衡之开口。

“长公主,呼韩邪大闹石中书家,不知有所闻否?”

“是啊,我也听说了。”昭君很关切地:“何致于闹得破脸?”

“说起来是我们的理屈。如今文武百官都很为难,呼韩邪得理不让人,大有决裂之意。果真到了这一步,百姓恐怕又要遭刀兵之灾了!”

“既然如此,应该奏闻皇上。”

“谁敢?”史衡之以手作势,砍一砍后颈:“冯大鸿胪、匡少府,小差点丢掉脑袋?”

“然则,列位就坐视不管了?”

“正以不能坐视,所以进宫来见长公主。”史衡之的脸色凝重:“我是受了大家的嘱托,来求长公主作主。”

“我作主?”昭君茫然反问:“军国大计,我又何能为力?”

“不然!”史衡之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化干戈为玉帛,全在长公主一念之间。长公主,解铃还须系铃人!”

“啊!”昭君(炫)恍(书)然(网)大悟,沉思久久,方以抑郁而坚毅的声音答说:“拜烦转告列公,就说昭君以身许国,此志不渝。”

有此表示,史衡之自感欣慰,辞出宫随即转报石显,于是,石显下了帖子,专请胡里图小酌。便衣相会,家伎侑酒,始终不谈正事,倒让胡里图忍不住了。

“石公宠召,定有要紧话吩咐。”他说:“酒够了,有话请说。”

“唉!”石显未语先叹气:“我心里很难过,我替单于尽心尽力,最后落了个灰头土脸,那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自是应该感到歉疚的一件事。胡里图一半道歉,一半解释地说:“石公,那天,单于在府上是太鲁莽了。单于的性子得直,最怕人欺骗他——”

“呃,呃,老弟!”石显神色凛然地打断:“你怎么也说这话?谁骗了单于?你去打听,住在上林苑,不是宁胡长公主是谁?”

“不是说了吗?是韩文。”

“哎呀!还要韩文!那可真是天晓得了!”石显仿佛遇见不可理喻的人,而又非说理不可似地着急。停了一下,又突然问道:“老弟,我倒要请问,是谁在单于面前挑拨是非?”

胡里图笑笑说:“石公,没有人。”

“不对!一定有人。我跟你说了吧,我问过掖庭令,后宫确有个韩文,是王昭君的结义姊妹,如今好好儿地还住在掖庭,夜夜盼望着皇上宣召。老弟,后宫有这么一个人,连我都要问了掖庭令才知道,单于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他又从哪儿去知道这个人?”

这番分析,透彻贯底。胡里图语塞了。

“是这个人不是?”石显蘸着酒在食案上写了个“毛”字。

“你是说毛延寿?不是,不是!”胡里图说话的章法,有些乱了:“石公,你就别再问了。反正我怎么样也不能告诉你。

不过有句话我不能不说,上林苑所见的虽也是个美人,跟图上——”又失言了!胡里图赶紧住口,而出口之声,已入他人之耳。

石显这时候却显得异常沉着了,“什么图?毛延寿所献的图,是不是?”他慢吞吞地说:“老弟,你不想想,毛延寿能把王昭君画得格外丑,就能把他画得格外美。‘小人之才适足以济其恶’,此之谓也。”

胡里图被他说得将信将疑,只瞪眼望着石显,就像能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老弟,这件事我实在好气。我还不敢奏报皇上,怕皇上知道了,大发雷霆,也许就伤了你我两国的和气。说实话,如今该翻脸的是我们,不是单于。我之愿意委屈,无非想到甘延寿、陈汤,扫荡沙漠,帮你们单于去了个强敌,此番辛苦非比寻常,应该格外珍惜贵我两国的情谊,不必为了小事伤和气。”

“是,是!”胡里图被说服了:“贵我两国的和好最要紧!

我一定把石公这番至意,转陈单于。”

“好!我备一份请柬,请你带回去。单于如果不再为此事介怀,明天中午请过来一叙。否则,我亦不便勉强。”

“是,是!我一定劝单于接受石公的好意。”

“拜托,拜托。”石显又说:“胡将军,你我所谈,乃是两国的大事,不可使闲人与闻。”

胡里图心中明白,这是暗指毛延寿而言。当即很诚恳地表示遵从。然后叙些闲话,喝得醉醺醺地尽兴告辞。

石显有他的一番打算。第一,不能失和。第二,非要抓毛延寿回来不可。如今已经证实,毛延寿匿居在宾馆之中,料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就不妨从容处置,反正只要将呼韩邪敷衍好了,一定可以将这个犯人抓回来,至于宁胡长公主究竟是真昭君还是假昭君,要看情形再说。是真昭君当然最好,否则只好见机行事。此时无法预定。

打算得好好地,不想石敢当操切从事——他一直监视着宾馆,只为有呼韩邪在,不敢擅闯。这天中午,呼韩邪带着胡里图相府赴宴,是个极好的机会,石敢当与田岳化装为泥水匠与木工,一共去了五个人,托词修理房屋,居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一到客厅,发现了证据,有一幅尚未完成的呼韩邪画像,当然是毛延寿的手笔。于是大肆搜索,在茅房里把毛延寿抓了出来。

“石大爷、石大爷!咱们老交情……。”

“谁与你老交情?”石敢当喝道:“你胡扯!”

“是,是,我不敢高攀。石大爷,你老最讲义气。”

“什么义气!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还配讲义气?”

“是!”毛延寿伸出手来,左右开弓地打自己的嘴吧,打一下、骂一声:“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该打!”打完了又在身上乱掏乱摸地取出来一副耳环:“喏、喏,石大爷,这个,我的孝敬。”

“你们看看,”石敢当向田岳说道:“这小子,到这时候还敢挖苦我,笑我是娘儿们。”

毛延寿自己也发觉了,赶紧惶恐地掩饰:“不,不,这是孝敬石大奶奶的。”他又乱掏乱摸:“我还有,我还有!只求饶我一条狗命。”

“你跟相爷说去!他肯饶你,你就有命了。”石敢当吩咐

从人:“把他的耳环收起来。行贿有据,罪加一等。”

于是半拖半拉地将毛延寿带走,暂送京兆衙门寄押。到晚来呼韩邪回宾馆一看,勃然大怒,即时要兴问罪之师。

“气死我了!”呼韩邪一面大口喘气,一面劲捶着胸脯说:“我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非找姓石的算帐不可!”

胡里图还在解释,石显却赶了来了。他已接得报告,知道这件事做得大错特错,将石敢当狠狠骂了一顿,然后赶来料理。当然,他也不能光赔罪道歉。要顾到自己的身份,只有见机行事。

“单于,”石显佯作不知:“似乎正在生气?”

呼韩邪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你还装糊涂!”他跳脚吼道:“姓石的,亏你还是丞相,干这种下三滥的事。你把我跟胡里图骗了去喝酒,派人假扮工匠,闯了进来到处搜查。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石显知道他是火爆脾气,一发出来就不要紧了。所以很沉着地答说:“是我手下太鲁弃。不过事非得已,听说毛延寿逃到这里来了,事机急迫,没有来得及通知单于。”

“什么?没有来得及通知我?领头的就是你家那个小厮,我去的时候还照过面。一晃眼不见了,乔装改扮到这里来逞凶,那不是有意跟我过不去?”

“误会,误会,单于,别生气,损坏的东西我照赔。”

“这口气咽不下!把我的画像都撕成两半了!”

“这,”石显亦是大不以为然的神气:“换了我也忍不住。

我回去查。谁闯的祸,我要重重办他!”

听这一说,呼韩邪的气平了些,说话的神态亦就比较和缓了,纯粹是讲理的口吻:“再说,毛延寿得罪了你们,可没有得罪我,他到我这里来,就是我的客,你派人来抓走我的客,不就跟抓我一样吗?”

“单于,”石显平静地说:“这话你可缺点儿理!”

一句话把呼韩邪刚伏下去的怒气,又勾了起来,暴跳如雷地责问:“什么?我缺理?”

“单于,单于,”胡里图急忙拉住:“你先听石中书说完。”

“去你的!”呼韩邪将手臂一甩:“都是你,才会上人家这个大当!”

“单于,毛延寿是钦命要犯,你不该收留他。”

“啊!”呼韩邪指着石显的鼻子问:“你通知我没有,说他犯了罪,不能收留他?再说,你可以跟我要人啊!上一次,你跟我要,我不是给了吗?”

“可是,他逃走了。”

“是我放他逃的吗?你自己的犯人,自己抓不住,怎么怨我?”

石显语塞。心里不免懊悔,太轻视了呼韩邪,只以为他是个草包,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上。哪知言词居然犀利得很,竟能问得人无词以对,说出去只怕不会有人相信。

呼韩邪却是越说越气,还有套令人难堪的责备话,“都说中国是礼义之邦,你们这么对待我,礼在哪里,义在哪里?”

他又谈到和亲:“几次三番的欺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算了,今天在你家里说过的话不算!要结亲,把真昭君给我。不能,这一段儿就算吹了。胡里图!”

“在。”

“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就走,这儿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大家走着瞧!”说完,气冲冲地往里走了。

这下,石显可真有点着急了。本来杯酒言欢,前嫌冰释,不管昭君真假,呼韩邪都愿做汉家的女婿。本来,在他来说是件委屈的事,而石敢当惹出这么一场祸,以致一发不可收拾。石显想到这里,不由得顿足骂道:“石敢当这个混帐东西,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唉!”胡里图亦为之扼腕:“功败垂成!”

“不!”石显不肯认输:“胡将军,事已如此,一切在我。

请你向单于声明两点:第一,我郑重道歉;第二,和亲之事照计划不变。”

胡里图面有难色,“恐怕很难!”他说:“如今单于必又想起上林苑的美人,是赛昭君,不是真昭君。”

“真、真!”石显加重语气:“如假包换!”

胡里图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又说:“还有件事。单于对你派人来抓毛延寿这一点,很认真。石公,你知道的,我们胡人在沙漠中守望相助,最重义气。不管什么人,只要逃到你帐幕中,你又留了下来,就应该跟保护自己的性命一样地保护这个人。所以……”

他虽不说,石显也能想像得到。不过还是问问清楚为妙:“所以怎么样?请往下说。”

“如果杀了毛延寿,事情就很难挽回了。”

这是另一个难题。石显心想,如果此时明说,毛延寿必死无赦,局面立刻就会决裂,好歹且先敷衍着再说。

于是点点头,含含糊糊地答说:“我知道。”王昭君 》》 王昭君  12

王昭君  12

关在京兆尹衙门里的毛延寿,是死囚的待遇,白天脚镣手铐,到晚来睡的倒是高铺,不过手足都绑在特制的木台上。

这个木台名叫“匣床”。

三天匣床睡下来,毛延寿大有生不如死之感。可是一听狱吏说一声:“毛司务你今天大喜!”却又吓得几乎昏了过去。

“你,你老说明白一点儿,什么喜事?”

“那就说明白一点吧,省得你做糊涂鬼:今天奉旨拿你处斩,你有什么话交代家族?”

这一下毛延寿真的昏死过去了,瘫痪在地,不便上绑,狱卒取来一桶冷水,当头一淋,毛延寿方始悠悠醒转,放声大哭,乞求饶命。狱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死囚,料知劝亦无用,只有不理他。

就在这扰攘之际,突然由廷尉衙门派了人来,阻止行刑,将毛延寿提走,随即转送中书府。

毛延寿喜出望外,心知事有转机,一条性命全靠在石显身上。一路上盘算,必得整顿全神对付石显,好歹将死的说他活来。

进了相府后堂,他满面感激地跪倒磕头,恭恭敬敬地说:“毛延寿叩谢相爷不杀之恩!”

“不敢当,不敢当!”石显答说:“我无权不杀你。”

“相爷太过谦虚,皇上只听相爷的话。毛延寿自知死罪,只有相爷能救我一条小命。”

“我倒想救你,无奈你太狡猾,救人不敢相信你!”

毛延寿痛苦地咧起了嘴,然后猛然一咬牙,重施自责的故技,一面打自己的嘴吧,一面骂:“毛延寿,你混蛋!毛延寿,你该死!谁叫你平常不做一件好事,到想改过向善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毛延寿!”石显大声喝阻:“你真的想回心向善?”

“相爷莫问我,我又不能将心挖出来给相爷看!”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相爷、相爷!”毛延寿“咚咚”地磕着响头:“果然如此,相爷就是我的重生父母。”

“你先不要高兴!”石显正一正颜色说道:“要看你的本事,如果你办不成功,还是要死!”

“一定办得成功,一定办得成功!”毛延寿精神抖擞地说:“相爷智珠在握,最能识人,当然已经估计到,必是我毛延寿力所能及的事,才给我这么一个机会。”

这两句话恭维得恰到好处,也是实话。石显觉得很中听,点点头说:“话虽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

“性命出入的事,何敢轻心?”

于是石显吩咐左右回避得远远地,方问毛延寿:“呼韩邪跟你的交情不错吧?”

毛延寿不敢说实话,“嗯、嗯”地支吾着。

“说实话!”石显提出警告:“你越诚实,活命的机会越大。”

“是!”毛延寿豁出去了:“呼韩邪对我交情不错,管我叫‘老毛’”。

“如此相称,交情很不错的了。毛延寿,我现在要把你送回呼韩邪那里,你要跟他忏悔,说你骗了他。”

毛延寿乱眨着眼睛问:“请相爷的示下,说我骗了他什么?”

“你第一次逃到宾馆,是不是带去一张王昭君的图?”

“有这回事。”

“那你就跟呼韩邪说,王昭君那张图不对!你不过为了煽惑他,故意画得那样美。其实,本人与你所献的图,并不相符。”

毛延寿想了一下,连连点头:“相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他又迟疑地问:“呼韩邪如果问我,真的王昭君是什么模样,我该怎么说?”

“你想呢?”

“住在,”毛延寿试探着问:“住在上林苑的韩文?”

“王昭君!”石显重重地说,倒把毛延寿吓一跳:“记住!

如今住在上林苑的,是宁胡长公主王昭君。呼韩邪已经见过了。”

“是,是!这下,我完全明白了!”

“光明白还不行!你要说得呼韩邪相信。他如果不相信,你还是不能活命。”石显略停一下又说:“毛延寿,我知道你诡计多端、花样百出,你好好去筹划,要怎么样才能让呼韩邪相信你的话!”

这可是极大的难题,毛延寿不断用手敲着额角,三角眼一扬一眨地煞费踌躇。

如是有好一会的功夫,毛延寿突然问道:“相爷,有件事我不明白,你老人家放我出去,不怕我逃走?”

石显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儿的玩具,一个竹框蒙薄皮的小鼓,两面结着绳子,上系一粒黄豆,只捏住把子一捻;小鼓摇转,黄豆打击鼓面“冬、冬”作响,其名谓之“博浪鼓”。

“你认得这玩具是谁的吗?”

毛延寿入手便知,上有一个“毛”字,是他亲手所书,“这、这是小犬的玩具”。他说:“怎的到了相爷手里?”

“你妻子跟你儿子,我已经派人好好安置在极妥当之处。”

毛延寿一惊,而表面却不能不堆满笑容道谢。

石显虽掌握了毛延寿的“命根子”,但亦并非一味威挟。

好言慰勉,作了很多将功赎罪,及有赏赐的诺言。毛延寿自是感谢不尽。

将这一段说开了,毛延寿问道:“请示相爷,我什么时候去看呼韩邪?”

“如果你已经想妥当了,随时可以去。”

“想妥当了!一句话,随机应变,我闯的祸,还要我自己来摆平。”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石显大声吩咐:“备马伺候。”

由于胡里图事先的疏通兼以毛延寿被送了回来,呼韩邪当然不会再像头一次那样对石显不客气。但亦没有什么笑容,只是以礼相待而已。

“单于,你看,我把毛延寿带来了。”石显说道:“皇上看单于的面子,赦免了毛延寿的罪名。”

居然能够赦免,倒是出乎呼韩邪意外的。等将毛延寿带了上来,他便问道:“老毛,你被赦了?”

“是的,要谢谢单于。”

“谢什么?重新替我画张像是真的。”

“可以,可以!”石显急忙接口:“毛延寿现在是自由之身,尽可以在你这里作客。”

谁知毛延寿却摇摇头说:“不行!”

这一声,连石显都楞住了。呼韩邪问道:“你不愿意替我画?”

“不是不愿意。”毛延寿答说:“我的罪是被赦免了,可是我宫廷画工的差事也丢掉了,我得想法子糊口。”

“这,”呼韩邪笑道:“还用你愁吗?我送钱你花就是。”

毛延寿顿时精神一振,“那好!”他说:“单于要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画。”

“今天就画。你在我这里住几天。”

“可以。”

于是石显作个准备起身告辞的姿态,“好了!”他说:“咱们把话说开了,一切误会,涣然冰释。”

“既然说开了就算了!”

“和亲之事,仍照原议。”

“原议是原议,可是得王昭君。”

“是王昭君!”石显装作诧异地,“单于不是相过了吗?”

“什么?”呼韩邪瞪大了眼:“那不是韩——”

“文”字不曾出口,毛延寿突然打断:“不,不,是王昭君,是王昭君。”

这下,呼韩邪心头疑云大起,看看石显,又看看毛延寿,大声问道:“老毛,怎么回事?”

这时在座的四个人,各具一副表情,呼韩邪是惊怒;胡里图是困惑;石显在沉着中透着紧张,怕毛延寿应付不下来会露出破绽;而毛延寿的表情绝妙,满脸胀得通红,惊惶窘迫,溢于词色。

“是我不好,是我闯的祸。这中间有许多委屈,一时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我太荒唐,太不负责就是了。”

见此情景,石显放心了,正好顾应情势,为毛延寿做个配角,把一段戏好好唱下来。“想必毛延寿碍着我,有些话不便说。单于,”他站起身来:“我告辞吧!”

“石中书,”呼韩邪略事抱歉:“今天不能留你喝酒了,胡里图替我送客。”

目送胡里图陪着石显走远了,毛延寿平静地说:“算了,上林苑住的是假昭君。”

石显的计划完全落空。毛延寿居然将真情都告诉了呼韩邪!

不但透露了真情,还为呼韩邪借台代筹,当然也是为他自己觅生路。他劝呼韩邪要狠,越狠越好。以他本人为例,若非呼韩邪对石显施以强大的压力,他就不可能刀下留人,又回到这里。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老毛,我现在问你,我怎么样才可以把真昭君弄到手?而且,”呼韩加强了语气说:“又能让石显相信,你真的把我说服了?”

“有办法,第一,单于,你要早早脱离虎口,到了边界上,就是你狠了。第二,你要假装相信,上林苑住的是真昭君。”

“装糊涂很容易。”

“第三可不大容易。”毛延寿说:“单于你得收买一个人,给你通消息,做你的内应。”

“单于早有这个意思了,”中途加入密谈的胡里图说:“就是没有门路。”

“我指点你一条明路。”毛延寿说了一个字:“史!”

“掖庭令史衡之?”

“包会上钩。”

“其实,老毛,你不也可以给我通消息吗?”

“我?”毛延寿指着鼻子说:“我得跟单于走啊!”

“跟我走?好!”呼韩邪很高兴地说:“可是,石显肯放过你吗?”

“肯,”毛延寿极有把握地:“到时候我教单于一句话,管教石显哑口无言,非放不可。”

“慢来,慢来!”胡里图有疑问:“老毛,这一来石显当然知道,你又投到单于这儿来了。那时候,你的妻儿怎么办?”

毛延寿没有开口,只竖起手掌,朝下一砍,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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