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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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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孙子卿问道:“刘三爷怎么会无缘无故,介绍人来买枪。他的那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又是哪个?”

“傻瓜!他在长毛堆里,交的朋友自然也是长毛。”

“对,对!言之有理。‘千万秘密’就是这个道理。不用说,来的二个也是长毛。等我去见他们。”

“你慢一点!”朱姑奶奶说:“我提醒你一句话:刘三爷人在长毛手里。”

这句话很要紧。孙子卿再将来信看了一遍,(炫)恍(书)然(网)大悟,看懂了刘不才是身陷虎穴,刻意交欢,信中有不尽之言,全靠自己去细心体味。这样想着,格外慎重,觉得需要爱妻作个帮手。于是他说:“你不妨在屏风后面听听,如果我说错了话,你咳嗽一声,递个暗号过来。”

“那倒不必。我只听听,帮你记话。”

***孙子卿的体貌很周到,特为穿了马褂去见客。一一作揖,请教姓氏,然后肃客上座,敬酒奉烟,殷勤得让客人竟有些局促不安了。

因为如此,反倒不容易谈得到正题上去。李长山不便自陈身份,而孙子卿却又无由直抉其隐,很谨慎地旁敲侧击,变成不着边际了。

这一下,在屏风后面的朱姑奶奶,喉头实在痒得忍不住,非咳嗽一声不可。这一声咳得很重,三个客人都有惊诧之色,而孙子卿却有些茫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想一想还是不明白,决定去问一问。

“对不起!内人有事在招呼我。各位请坐,我马上就来奉陪。”

这个举动大错特错!先是无缘无故地堂客咳嗽,然后又是主人到屏风后面去密谈,这两个行动连在一起来看,客人会怎么样?想到的必是“捉放曹”的故事,疑心孙子卿识破底蕴报了官,“中外会防公所”派人来捉长毛了。

如果客人有此猜忌,万事皆休。旁观者清的朱姑奶奶十分着急,急中生智,毫不考虑地一闪闪了出来,目的是阻止孙子卿入内,要让客人知道,并无挟带阴私,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

这一露面,也是个非凡的举动,因为从无如此不守闺训的妇女,贸然来见生客。只是朱姑奶奶的容貌神态,不带丝毫扭捏,大大方方地向客人含笑点头,倒像彼此是穿房入户的通家之好似地,所以李长山与他的同伴,虽有突兀之感,而更多的却是好奇之心,觉得这家人家有趣,堂客竟不避生人,倒要听她说些什么?

“我来打听我们刘三叔的消息。”朱姑奶奶若无其事地说,“请问三位是从那里来?”

“是从金山卫来的。”孙子卿代为回答。

“那么刘三叔也在金山卫?”朱姑奶奶问道:“是不是在太平军那里?”

这一问李长山如释重负,孙子卿亦是这样的感觉,盘马弯弓好半天,就是这句话碍口,现在让朱姑奶奶开门见山一揭破,话就说得拢了。

“是的,是的。”李长山连连点头,“刘先生在我们巡查那里当‘师爷’,我们巡查很敬重他的。”

“喔,那好!太平军本来也是讲道理的。”朱姑奶奶察言观色,自觉再无逗留的必要,便即说道:“三位请宽坐。我去预备点心。”

朱姑奶奶翩然隐入屏风后面。留下孙子卿陪客,细听来意。李长山说了陈世发的名字,以及刘不才介绍买枪的经过,然后问道:“孙老板是不是有批枪在嘉兴?”

这话令人莫名其妙,不过孙子卿自然能够想像得到,一定是刘不才在掉枪花,便只有先圆着谎再说,所以答一声:“不错!”

“我们巡查叫我带了刘先生的信来见孙老板,有两件事要请你帮忙:第一,请你卖一批枪给我们,价钱方面想来有刘先生的介绍,孙老板不会多算我们的,不过要现银子,只怕拿不出那么多,可以不可以拿东西作价?”

“是什么东西?”

“总是值钱的东西,首饰、古董、字画、皮货都有。”

“喔!”孙子卿先不置可否。

“第二件是我们要多带一点样品回去,价款将来一起算。不但多带,只怕这方面的关卡过不去,还要请孙老板想法子保我们一保。”

孙子卿点点头,要考虑妥当再回答,而一时茫然不知从何着眼去考虑?只是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刘不才是在场子上变把戏,而自己是他指定了的搭档。不知道他是要变麻姑献寿,还是宝蟾送酒?反正要蟠桃就献蟠桃,要酒壶就送酒壶,把戏决不能拆穿。

因此,这时就不必细想,先大包大揽答应下来,总是不错的。主意打定,立即开口:“两件事都包在我身上。是刘先生介绍来的,一切都好说。三位是贵客,我应该略尽地主之谊,我先派人陪三位去落栈房。晚上我请三位玩玩。我也知道三位公事在身,恐怕不肯多耽搁,我们尽明天一天把这两件事办好。”

“是的。多谢孙老板!”李长山又说:“我们巡查的意思,要买一百枝长枪、四十枝短枪,最好拿你存在嘉兴的那批货色拨过来比较方便。”

“好的。”孙子卿含含糊糊地答道:“只要方便,彼此求之不得。”

交谈到此,告一段落。孙子卿派了个得力伙计,陪李长山一行去“落栈房”,当面关照,竭诚招待,不许让客人有一点不满意。

打发走了客人,回到里面,朱姑奶奶迎上来告诉他说,已经派人去觅朱大器回来。接着便细问交谈经过。孙子卿自然是据实细诉,只字不隐,同时也说了他的看法。

朱姑奶奶一面听,一面不断点头,“不错。刘三叔花样多,不知道在耍什么把戏?”

她说,“照我看,不光是为了他自己脱险,说不定还有别的道理在内,只是我们识不透。等小叔叔回来了再说。”

果然,朱大器回来一听经过,立刻就找着一条线索,“我们这位三爷,为啥要说有批枪在嘉兴?其中必有缘故。”他说,“三爷,恐怕是想回嘉兴,莫非舍下老小都在那里。”

“对!小叔叔看得很准。”朱姑奶奶进一步推测:“刘三叔一定是想从嘉兴到我们松江,路不熟,走到了金山卫。”

“我倒想起来了。”朱大器问道:“三爷怎么会做了长毛?”

“当时想问,又觉得不便开口。”孙子卿答说,“一朝生、两朝熟,今天晚上一顿酒喝下来,就都晓得了。”

“好的。那你就早点去陪他们,统通问明白了再说。这件事我也要好好想一想。”

“小叔叔!”朱姑奶奶问道:“要不要请五哥来商量?”

“当然。这是无论如何少不了他的。”

如孙子卿所预料的,这晚上飞觞醉月一顿酒下来,凡是有关刘不才的消息,能够打听得到的,都打听到了。“小王,”

孙子卿是指他那个招待李长山的伙计,“他很灵活,开好栈房,陪他们到石路上,替他们每人买了一身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接下来又带他们去看西洋马戏,一下午功夫,就把这三个小长毛,弄得服服贴贴,我等开口一问,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了。”

当然,也有李长山当时不在场,不知道的情形,但最要紧也是最精彩的,刘不才急中生智,得'炫書網整理提供'免一切之厄,而且救了四个难友的经过,总算不曾遗漏。

听罢始末,朱姑奶奶又惊慌又高兴地拍着胸笑:“我们这位刘三叔,我真服了他了。”她说,“这才叫七分本事,三分运气。不是他有本事,胆子大,稳得住,长毛不会放他,不是他运气好,长毛正好缺个会文墨的人,他也没有这样便宜。”

朱大器跟松江老大却不似她这般近乎激动,一直很冷静地听着,这时交换了一个眼色,微微颔首,是莫逆于心的样子。

“老孙,”朱大器徐徐说道:“我跟五哥推敲了一晚上,我们的想法一样,猜舍下老小都在嘉兴,三爷是想到松江去寻五哥的手下想办法,不晓得怎么落到了长毛手里。现在看来,是不错的了,三爷在嘉兴已经住了些日子,不然不会认识什么‘管仓的秦百长’。”

“是啊!”朱姑奶奶说,“刘三叔不会一个人无缘无故住在嘉兴,当然是带着小叔叔府上一家人逃在那里。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看用不着一条直路走到底。”

“怎么?”朱大器问,“七姊,你有啥好主意?”

“我也是瞎想,不晓得对不对?”朱姑奶奶答道:“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双管齐下’,是不是可以一面救刘三叔,一面把老太太在嘉兴的下落打听出来,另外派人去接?”

“这个主意倒不错——”

“不然!”一直不曾开口的松江老大,大摇其头,“把戏要刘三叔去变,我们临空插一脚,事情就搞乱了。所以还是一条直路走到底的好。现在顶要紧的是帮刘三叔的忙。刚才我跟小叔叔商量,我们要派个人跟他们一起下去。不过这个人不大容易找。”

照松江老大跟朱大器商定的计划,这个人不但要机警沉着,而且要懂得洋枪,因为派一个人同去,要找个很说得过去的藉口,最妙莫如在陈世发要买洋枪这个题目上做文章,找个内行下去谈生意。等到去而复转,就把刘不才心里要说的话,统通都带回来了。

这个做法,天衣无缝,孙子卿大为赞许,至于要人不难,他认为小王和他的学生萧家骥都可以去。

此一人选,所关不细,需要慎重考虑。萧家骥年纪虽不大,却已是老于江湖,见多识广,而且曾随朱大器出生入死,对于长毛的情形亦深有了解,自是可托以重任的一员“大将”,不过小王也有他的长处,机警灵活不逊于萧家骥,却比萧家骥更来得谦和亲切,而且跟李长山他们早已混得很熟,如果派他跟着去,亦是顺理成章的事。

由于铢两相称,便很难决定人选。朱姑奶奶这两年心细了,想起一件要紧事,“这两个人都不懂洋枪,”她提醒她丈夫说,“怎么能算是‘内行?’”

“那不要紧。”孙子卿说,“他们的英文都不错,找洋人教一教,再拿一份英文说明书看一看,就足足可以唬住他们了。”

“要讲唬人,死的能说成活的,家骥比小王就差一点了。”

“既然七姊这么说,就请小王去。”

终于由朱大器一句话作成了决定。孙子卿作事爽利,当夜便着人将小王找了来,一一交代妥当,第二天一大早,分头办事。

***由于小王要到洋行里去向洋人请教,所以这天上午是孙子卿带着人亲自到栈房里去看李长山,约到松风阁去喝茶吃早点,同时商谈正事。

一见面少不得还有一番寒暄,津津乐道,毫无做作,同时谢了又谢,又不断夸奖小王,表示感激。

见此光景,正好接入正题,“三位不讨厌他,那就再好都没有。”孙子卿说:“我想就叫他陪了三位回去。”

这一说,李长山有些发楞,因为不知道孙子卿是什么意思,但却依旧含着友好的笑容,答一声:“哦!”

“小王就是我号子里管洋枪的。”孙子卿说:“我让他陪了你们去,有啥疑难,都可以问他。我们这笔生意,怎么做法,也由他当面接头。估价单我叫他带了去——这实在也无所谓,我们大家交个长朋友。”

“喔,喔!”李长山弄明白了小王此行的任务,立刻大为高兴,“孙老板,你这个生意,这样子做法,一定会大大地发达。说实话,我们那里懂洋枪的,就有,也是三脚猫,请个内行下去,再好都没有了。”

“多谢,多谢。你们说得好。”孙子卿问道:“我想请教,你们想带几枝枪回去?”

“我们巡查关照,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李长山说,“这要看孙老板了。”

孙子卿故意作了一番沉吟,然后用很恳切的声音答说:“三位过关卡,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出了什么毛病,变得我对不起朋友。我看长枪狼犺得很,很难混得过去。你们三位每人带四枝短枪,别在袴腰里,外面长袍一罩,就看不出来了。”

“好的!”李长山又问:“子药呢?”

“子药随便各位要,能带多少就多少。”孙子卿又说:“这八枝短枪跟子药,归我奉送。”

“这不好意思了——”

“不,不!我还有话。另外四枝,请你们带给我的朋友。”

孙子卿又说:“我想他在那里,总也欠了哪个的情,这四枝枪是预备他送人的。”

“好的,”李长山话是这样回答,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向往之情。

这一下,触发了孙子卿的灵机:反正八枝枪,何不惠而不费地做个顺水人情?这样在心里想着,口中便说了出来:“我还有话,这八枝枪,五枝请代为奉上巡查,其馀三枝,奉送你们每人一枝。这话,我会关照我那个姓王的伙计,跟你们巡查交代明白。”

“这,这——”李长山结结巴巴地,满脸过意不去,恨不得能有办法即时报答的神情。

孙子卿看在眼里,很欣慰也很得意,“朋友嘛!”他说,“将来的日子长得很。只要我那个姓刘的朋友,请三位带只眼睛,我就感激不尽了。”

“一句话!”李长山拍着胸脯,慨然应承。

这使得孙子卿也很感动,于是他说:“我还要请问三位一句话,预备什么时候动身?”

李长山刚要开口,他的同伴拉了他一把,因而三人小声商量,一个说想在夷场上访一个亲戚,一个说久为风湿所苦,打算找一找有什么比较好的药,总而言之,都是恋恋不舍,深恐李长山马上就要走的意思。

“好啦!”李长山究竟是为头的人,比较顾到“公事”,所以只作了些微让步,“孙老板原说今天一天办妥当,明天就可以走。既听你们都有事,我们准定后天走。”

那两个人还未有表示,孙子卿先自接口:“后天走最好,我就比较从容了。”

这样一说,事情便成定局。孙子卿还有正事要办,先行告退,留下一个也是很能干的伙计,陪李长山一行去吃馆子,听京戏,约定晚上在孙家吃饭。

***这天下午,一切都已妥当,关卡上只要有交情,有银子,无不可以商量。洋枪如果只要十枝八枝,现成有的是。比较麻烦的是,小王学做玩枪的内行,恐怕非朝夕间事,而似乎也能现贩现卖,不露破绽了。

“孙先生,孙太太,你们看我!”小王得意洋洋地说,一面将枝短枪推着拉着,拆得一桌子的零碎。

“拆是拆开了,你倒装装看!”朱姑奶奶笑着:“小王你先不要神气,要装得好才算本事。‘拆家当’不算啥!我连自鸣钟都拆过,就是装不好。”

朱姑奶奶是带着些恶作剧的心情,所以看到小王受窘,觉得好笑,孙子卿做老板的人,对于手下一向恩多于威,此时觉得心不忍,便安慰他说:“慢慢来,慢慢来!能够拆得开就算很不错的了!明天还有一整天功夫,再好好学一学。”

“明天一早就可以了!”小王发愤答说:“今天晚上一夜不睡觉,我也要拿它装好。”

结果只花了半夜功夫就学会,深夜十二点钟,小王兴冲冲地跑了来,要“献本事”,好在孙子卿家一向是“夜市面”,小王来到,正好赶上宵夜。

在吃宵夜的一共四个人,朱大器和孙子卿夫妇以外,还有一个松江老大。他们正在谈小王此去,应该带些什么话给刘不才,所以他算是来得很及时。

“你仔细听听!”孙子卿说,“如果你有什么疑问,这时候尽管提出来,如果到时候刘三爷问到什么活,不得要领,他的把戏就变不成了。”

于是孙子卿接下来将他们所要告诉刘不才的话,先说给小王听:第一、凡事慎重,千万不要冒险。第二、朱家眷属能由他设法带到上海最好;否则不妨将朱家老幼的住处告诉小王,这里另外设法接运。第三,刘不才在金山卫要自己当心,万一有战事,可以往松江这面逃,不过不能进到松江老大那里,因为他家就在这两天让长毛打了公馆。刘不才如能逃到松江,可以找秀野桥边吴记茶店的老吴;他是松江老大的徒弟,自会安排一切。第四,如果可能,最好让刘不才到上海来一趟。

“这一点当然办得到的。”小王答道,“做生意本来是你来我往,要双方面凑成功,陈世发问到洋枪上有些事,我可以说,我不敢作主,最好请你派个人到上海面谈。那不就顺理成章,正好请刘三爷代他来接头?”

“不见得!”孙子卿说:“这条金蝉脱壳之计,你我想得到,他们也想得到。这都不去说他了,现在要谈你,你到了那里也要谨慎,切忌跟刘三爷太接近。言谈之间,也要当心,总要装得跟刘三爷虽然认识,并不太熟,洋枪生意,更是你自己的事,与他并不相干的样子才好。”

小王听罢,细细将这番话体味了一遍,有把握能捏住了分寸,才重重点头:“我都懂。”

“报价单我替你预备。”孙子卿又说,“这笔生意,可真可假,但就是假的,也要做得像真的一样。”

“是,这我懂。”

“不然!”朱大器插进来说,“做生意不光是台面上的事。

台面上混得过去,能做成一笔生意,不算本事,这笔生意要对方回去细想一想,确实合算,而又能明了我们为什么肯让步,不会疑心我们耍什么花样,才算是会做生意。所以即使是假生意,也要做得这个样子的真法才算数。你懂了没有?“

这就不是一下能领会的了。小王倒是凝神细想了好一会,参透了其中的道理,自觉深得其益,欣然说道:“朱先生,我又学了点本事。”

这是心悦诚服的领悟,能够体会到这样的奥妙,要思路很清楚,心思很灵敏的人才办得到。因此孙子卿跟朱大器有一个相同的想法,小王的翅膀看来长硬了,哪怕海天辽阔,高峰插云,尽可以放心让他飞出去。

“这一趟去,事情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全在你自己抱定宗旨,随机应变,我也不必再多说。”孙子卿转脸问道:“小叔叔,你有没有什么话要问他?”

“有的。”朱大器问道:“小王,你这两天跟他们在一起,总看得出来,这班人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

“多啰!乡下人进城尚且眼花缭乱,何况是到夷场?最喜欢的当然还是洋货,挂表、千里镜、红头火柴,只要新奇的,样样好。”

“那么,小王,你何不做一趟‘小货’?生意做得迁就点,赚钱归你,亏本归我,好不好?”

“这怎么不好?”小王笑着去看孙子卿,意思是未得他的允许,不敢擅自答应。

孙子卿连连头点,不止于同意,且是佩服朱大器的表示,“小王,”他问,“你晓不晓得朱先生劝你这样做,是啥意思?”

这下提醒了小王,该先想一想,“赚钱归你,亏本归我”为什么?

一想明白了,还是希望他这趟去能够顺利圆满,“这一来,我去做生意的味道像是更足了。”小王又说,“同时借此结交联络,总可以打听出一点什么来!”

“对!”朱大器接口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明天你自己去办货,本钱我借给你。”

“那倒不必。”孙子卿说,“他有两千银子的积蓄,存在号子里生息,明天提出来用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慢慢,慢慢!”朱姑奶奶赶紧从后厅闪出来说,“小王,你把那把枪练好了没有?”

“练好了。我装给你看。”

小王撩起下摆,探手从袴腰带上解下一枝短枪,很熟练地拆开,然后又拿零件一样一样地装回去,拉着推着,只听劈劈拍拍地响得清脆好听。

“这才好!你有好东西吃了。”

朱姑奶奶留着一碗鲍鱼粥——将就材料,一共才煮了两碗,一碗请朱大器吃,还有一碗连松江老大和孙子卿都不得到嘴,特为留着给小王做奖品。

这碗粥自然特别够味。吃完了,小王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家请放心,不要说这个地方,哪怕龙潭虎穴,我也敢去。”

孙子卿夫妇看了朱大器一眼,相视而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刘不才需要,让小王留在那里替他做帮手,好接运朱家眷属。这话本来想临走的时候再说的,看小王此刻士饱马腾,劲道正足的神气,那就不妨提前开口。

“小王,我还有句话问你,如果刘三爷要你多留几天,或者有啥差遣,你肯不肯答应?”

“那用不着说的。该当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他的下手,当然听他的。”

第二天小王依言去办洋货,李长山和他的同伴又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到晚来孙子卿设宴饯行,送回栈房,随身带四份礼物,是每人一只挂表——三个人三份以外,还有一份带给守在船上的长毛。

***送出“阴阳交界”的地带,寻着了原来的船,一帆西风,顺顺利利地到了金山卫。

到了自己的地方,李长山他们就神气了,系着黄红绳短枪,左右腰各挎一枝,胁下斜挂一枝,挺胸凸肚,回到营里。

陈世发正与刘不才在闲谈转战大江南北的“战功”,听小把戏进来一报告,越发眉飞色舞,一把捏住刘不才的膀子,连连摇撼。

这就尽在不言中。不过,刘不才听小把戏报告,说还有个生人,虽知必是孙子卿所派,却须先看明是什么人,心里好有个数,因而抢着在前面走,正好与小王迎个正着。

“是你!”刘不才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小王机变有余,沉着不足,是个上海人所说的“小滑头”之流。

“刘先生!”小王倒很沉静,泛泛地寒暄着,“好{炫&书&网}久不见了。你好!”

“来!来!”李长山很起劲地从中引见,一面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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