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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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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了那个假的“大师兄”,出来时外头浓烟滚天,模糊的瞧见一人有几分像牧谨之,谁知一靠近,就发现这又是个假的,根本不是牧谨之!
  所以在看见吴凌试探的靠近自己时,仇韶第一反应是又来了——
  他紧盯对方,生怕来的又是个赝品,用婆婆挑儿媳的态度慎而又慎的反复打量,仇韶晃了晃脑袋,脑子里百转千回,努力平息着呼吸,“阿凌?是你么——”
  吴凌呼吸跟步子都放得很轻,生怕扰到仇韶:“对,是我,你……你知道自己在哪吗?”
  “本尊当然清楚,本尊是在,是在——”
  仇韶一下语结,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一发狠,抡起拳头砸自己脑袋。
  仇韶掌力可碎千斤巨石,厉风擦着楚子寰脸颊堪堪而过,楚子寰以为仇韶要杀他,脑袋瞬间空白,心跳狂不已,说是魂飞魄散也不为过。
  但是那一瞬而过的掌风,明明没打在自己身上,楚子寰五脏六腑一阵剧荡,喉头血气翻滚,差点没吐出血来!
  他这回初入江湖,自认为将一帮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旁人碍于他身份哪个不是卑躬屈膝鞍前马后,抬个手就有人为他前仆后继的送死,而如今命悬一线,却没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他想喊求救,无奈仇韶那五只手指把人钳得死紧,仇韶在吴凌一声喝之声中停下动作,他茫然看着前面,混战已接近尾声——
  地面七零八落的落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被制服住的人跪在地上,双手反绞在背后,白教弟子正拿牛皮绳将人一个个绑住,白威扯下一人面具,一看竟是平日与白教关系甚好的门派里的弟子,以前逢年过节往教里跑得最勤的就是这家伙!
  百堂主破口大骂,花样百出的骂,家乡话官话混着一起来,嗓门极大,仇韶那飘在半空的理智,愣是被这破天的嗓门给一声声骂沉,骂踏实了——
  眼前晃过弟子们的面孔,每一个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脸——
  山风将吹散了烟雾,仇韶这才看见斜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人,一身玄袍猎猎飞扬,身姿挺俊,单手持着的剑上偶有星火窜出,那人也不靠近,像被时空的洪流阻隔住,莽莽沧海,春去秋来,两人就那么遥遥相隔着,仇韶说不出话来,更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又是一场走马观花的幻觉。
  仇韶这般,牧谨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人家说重逢一定是喜悦的,那说这话的人,一定与爱人并未分别很久。
  很久很久的话,是会痛的。
  牧谨之现在就是这样,哪怕他沉稳惯了,本身又是个喜形于色的个性,但终究这会是没撑住,下颚因为激动绷得死紧,只能用手紧拽着剑柄,一个个指头扼得发白,借此来稍稍纾解无法控制的失态。
  “尊主……”牧谨之跟个找不着北的愣头青似的,将踉跄前来的仇韶搂进怀里,许久许久,他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韶儿,我来了。”


第73章 
  一日后,五条大船扬帆朝白教出发。
  毕胜唐配的药效果不错,仇韶在阵中耗神极多,被灌下一碗药后开始昏昏沉睡,吴凌端着空药碗出来时,牧谨之背靠着门侧,抱剑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子寰这回出来损兵折将,招募来的江湖子弟更全数被俘,在如何处理这帮人的问题上,白堂主别出心裁的想到了毕胜唐,毒楼还积压着一堆莫名其妙的毒药,什么一见钟情丹、二见干柴烈火丸……一颗不剩的给这群人服下,再悉数送回宗门,并君子的附信一封,若要解毒,千金可买。
  毒楼也因次一役咸鱼翻身,不过此乃后话了。
  目前来看,一场危机暂时是平息住了。
  “牧兄,借一步说话。”
  本在甲板上忙活着的几个弟子看吴凌那乌云压顶的脸色,赶紧借故躲走,人走干净后,两人面对面,吴凌当头就是一拳。
  牧谨之不躲不闪,真用脸接了。
  “为什么由得他入阵?你明知道楚子寰布下陷阱,为什么要让阿韶一个人进去!?”
  他们在乌县时就察觉到幕后人真正的意图——对方想刺激仇韶,让仇韶发疯。
  牧谨之觉得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别人出招,不如借这个机会深入敌穴,顺便将各大门派中的暗桩一网打尽,否则敌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反而容易出事。
  吴凌同意了,两人分头行动,五日前,他带白教三十名精英从乌县出发,佯装中计,连夜追击马车。
  出了山,往北上中原要行一截水路,两条一模一样的船驶出码头,一条继续前行,一条转头,连夜西行上小周山。
  吴凌比仇韶一行还要早到两日,潜伏在后山等敌人落网。
  一切都按照他们预计的进行着,除了一个地方——
  吴凌神情肃杀,一字一句的质问。
  “为什么故意让尊主进阵?”
  牧谨之侧过头,抿了抿口中的血丝,没有生气,他很坦然:“因为我想让他想起来。”
  回的太直爽,吴凌反而滞了片刻,面有霜寒之色。
  “你别忘记了当年与我们定下的协议。”
  牧谨之说当然,他知道吴凌,包括知道内情的几个长老,都恨不得仇韶把事忘得一干二净,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一辈子。
  这个时候,仇韶会比较平静,也会轻松快活许多,虽然会忘记牧谨之,但对那些希望仇韶活得开心的人看来,这确实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牧谨之与白教达成过共识,在仇韶忘记掉过去的时候,他绝不能给仇韶任何暗示。
  “你若觉不公平,大可离开,与你的侄子一同回京。”吴凌看了眼牧谨之,见他脸上毫无半点悔意,心中更怒:“你明知他就算记起你,也很快会忘记,何苦呢?”
  牧谨之手撑在床舷上,两岸秋意浓重,船正过一处枫叶林,朱红若云霞,美不胜收。
  “确实,我小时看过关于七星天魁阵记载,那是一个能让人看见内心最深处恐惧的阵法,但因为太过厉害,一直被封存在慕容世家,我一直有个想法,如果韶儿能克服这个阵,是不是也就代表他能克服住自己的心魔?”
  吴凌气的声音都变了:“你——”
  “你先别动怒,吴兄,我研究过那阵,并非无懈可击,如果韶儿真困在里头,我也自有办法带他出来,我只是在想……”牧谨之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在为他好?他忘记了,我们就顺着他骗着他,可这毕竟是假的,你见过什么假的东西能长久?”
  吴凌怔了怔,多少明白了牧谨之的苦心:“我何尝不知,但他都忘了,你要我们如何开口去唤醒他?我开不了口,我宁愿他记不得,至少这个时候他比较快活。”
  “但那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吴凌:“人生本就苦短,你不过是想他记起你才这样说罢了。”
  “你啊,以后若有孩子,我看多半也是溺爱孩子的主。”牧谨之摇了摇头,却也很理解吴凌现在的立场:“他得原谅过去的自己,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所以我希望他想起来,哪怕过去再鲜血淋漓,也是他自己该面对的,我这样说并非只为私心,吴兄,他在谷里治病学武,我带他整整十年,你以为我会不心疼他?但你要清楚,痛苦既然是他的,他就必须得受着,这就是人生,是他仇韶该有的人生,是我们都无法插手的人生!”
  牧谨之守的是夜班。
  白天的药效褪后,仇韶开始浑浑噩噩躺说胡话,一会问冰床在哪尸童救不救得回,一会问阿爹去哪了,牧谨之耐心十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安抚好。
  牧谨之刚吁了口气,猛地又被人抓着手,仇韶眼睛瞪得极大,又凶又狠的喊了声。
  “嗯?我在这呢。”
  “本尊令你决不能心慕他人!”
  牧谨之心想,嗓门吼那么大,估计全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他安抚地拍仇韶的手,轻轻应诺:“好,好,绝不心慕他人。”
  仇韶精神气旺得很,躺回床上时,仍不依不饶拽着牧谨之的手,像幼童抱着自己的唯一的玩具:“一言九鼎,你最好记的自己说过的话。”
  仇韶睡不着,此刻满脑袋是要跟牧谨之说话的冲动,他做了个你过来的手势,牧谨之伏底身子,仇韶拿手盖在耳边,说悄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
  牧谨之嘴角微翘,“嗯,我听着。”
  “你那件氅衣,是本尊的。”
  仇韶生怕别人听见,只愿告诉牧谨之一人知晓,偷偷摸摸说出真相:“本尊怕你冷着,你冷了,本尊这里就慌得很。”
  他把牧谨之的手抓到自己心口上。
  青年单薄的胸膛上仍然留着当年开膛后的痕迹,牧谨之心中酸楚,脸上不显分毫,单手撑在床褥上,回了个温柔的嗯。
  “呆子,师兄一直都知道的。”
  后半夜仇韶醒来时,四周安静极了,只听见船轻微的破水声,哗啦啦的,像首正适合夜晚,适合现在的安眠小曲,月色投下的微光全笼在船舱一角,牧谨之坐在床边的小椅上,双手合拢在腹前,头微垂着,正合衣浅眠。
  仇韶这会是真醒了,从一个噩梦的梦里苏醒,脑袋澄清,包括方才做的蠢事,说的蠢话一样不落的全记起了。
  怎么办——
  自己怎么对大师兄说了那么多不要脸的话——
  仇韶全身沸腾,简直不敢细想自己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眼珠子热得要把视野里的牧谨之给融掉,他只觉这一刻应有万年长,巨大的喜悦,难耐的情绪,都凝聚成无法诉说的贪婪,像只饥饿难耐的野狗,哈喇一地,却举步不前,生怕自己是在梦中,轻轻一碰,那到口的肉又会灰飞烟灭。
  约莫是姿势不舒服,牧谨之稍侧了下身子,仇韶赶紧闭眼,心里狂跳不止,像个慌不择路偏偏眼前又无路可走的毛贼。
  忽地额间一疼,竟是被人屈指弹了一下。
  “睡醒了?”
  那声音毫无困意,牧谨之当然知道自己正被看着,当你在等昙花开的时候,一定是小心的,怜惜的等着,生怕惊扰了它,安静往往是一种美,它很容易给人一种类似永恒的错觉。
  措手不及下,仇韶苍白的脸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涨得通红,全身血液涌上脑袋,睁开眼时,牧谨之的身影恰恰遮住月光,他眼中的光成为仇韶此刻唯一能看见的存在。
  仇韶难以启齿的,用极轻的声音叫了声大师兄。
  四周水声起伏,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只是互相握着对方的手,仿佛这个世上的任何事已与他们没了关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无需挂心的轮廓,过去失去了重量,未来也不再重要,没错,就在此时此刻,永恒确实与他们同在。
  牧谨之侧身坐到床沿边,仇韶手指,紧张得全身如沸热,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澎湃的流动声。
  “挪一点位置给师兄,一起睡可以吗?”
  牧谨之的嗓音给人一种彬彬有礼,需要征求主人同意才可以入睡的错觉。
  “可,可以。”仇韶简直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还做了个请的手势:“随你。”
  舱内地方不够,两人只能侧着身子挤着,呼吸分不了彼此,仇韶全然不知要从何说起,心口像兜着个无处安放的炉炭子,万语千言不忍谈,更不知应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陪着自己长大,又数度被自己遗忘的人。
  几乎窒息的怀念中,仇韶硬邦邦开了口:“师兄……你好像老了些。”
  “嗯……”牧谨之侧躺着,看着仇韶,没有眨眼:“你觉得哪里老了?”
  这黑灯瞎火的仇韶哪里看得清细节,他只是紧张得不晓得说什么,哪怕心中万语千言,一堆的思念歉意到了嘴巴这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看不清,就感觉下。”牧谨之忽的提起仇韶的手,往自己心口上覆去。
  “但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
  仇韶猛地一震,颤栗的热度透过自己掌心经久不息的跳动,那是一种难以褪色的温度,太烫了,烫得仇韶一度有了怯场的念头。
  虽然他现在知道,原来紧张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牧谨之拽得极紧,硬是不让对方抽离,他眼神很深,带着一股执拗的专注,任凭刀凿斧劈都撼动不了分毫:“你听到了吗?这里……一直都不会变的。”
  过了许久,仇韶忽觉枕头一侧湿了,口中咸苦,这才意识到原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我——不是故意的——”
  仇韶哭得安静,姿态却很难看,大约是没有经验,全身力量都用在与自己较劲角力上,牧谨之无声的叹了口气,干脆用了把力,将人揽过来。
  仇韶没有挣扎,顺从地埋首在牧谨之颈窝,涕泪交加,简直止都止不住。 ;
  “重新认识……倒不全是坏事。”两人脸颊贴着脸颊,牧谨之透着一股旁人难有的信服感:“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要在无数的人中找到彼此,本身就很难,不然人家为何说十年才修得同船渡?像咱们这样躺一起更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这样算的话,我们之间的缘分可比别人几世加起来还多,师兄说得对不对?”
  牧谨之一只胳膊搭在他背后,正轻缓地拍着,仇韶兀地撑起身,早就狼藉一片的脸上充满了赤裸裸的恨意。
  那是无法原谅自己,对自己的恨意。
  “歪理——”仇韶惨笑出声 “你不要总拿歪理骗我!我听谷大夫说过——师祖晚年跟我一样,神志不清,不识妻女,自灭家门,如果我——”
  “不会的,你不会的。”
  “你怎知道!”
  仇韶对自己特别着急的时候,心底那股暴躁无常的戾气横得几乎溢出,尤其是听着牧谨之仍信任的时候,这股自暴自弃直接到达顶端。
  ——他重蹈覆辙,为何还要说信任他。
  ——那下一次还会吗?
  ——如果无药可救,会有下一次吗?如果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呢?
  “因为师兄会一直在你身边,而他没有。”牧谨之手很凉,“过去的事忘了也没什么,反正师兄替你记着,未来你替师兄做主,大家扯平了,好不好?”
  “未来……未来我能替你做主?”
  仇韶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疑惑与显而易见的紧张,说到底,他才是理亏的那个,尤其是自己像个陈世美把过往忘得一干二净后,又胆大包天生出要干掉牧谨之的意图,一环扣一环的尴尬,一重接一重跌宕起伏的混账,如果哪天牧谨之厌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游戏,他压根没有任何立场去留人。
  或许,最糟糕的情况是自己连牧谨之走了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个可能,仇韶心如刀绞,碎骨之痛其实算不得什么,那只是一种身体上的反应,很纯粹,来的简单,痛得直白,对早就习惯了忍受的人而已,也就平常了。
  死亡并不会让仇韶觉得恐惧,仇韶怕的是活着的自己太过幸福。
  是的,人都会犯错,有些错别人会原谅你,但有的不会。
  在这一刻,仇韶自己已经隐隐有了个答案。
  忘记牧谨之……忘记大师兄,大概就是自己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吧。
  东方第一缕光自天水相接处渐渐升起,云缝没有挡住,一瞬间破闸而出的霞光将窗外瑟瑟的河水染得灿红,苍穹似火,仇韶看清了自己现在几乎是坐在牧谨之腰间,而那远方而来的一道道光穿过窗棂,尽数笼罩在牧谨之身上,每一道都扎得人眼睛发疼。
  这个时候,牧谨之脸上没有了做护法时,用来伪装的表情——他那层常年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面具也一同融化在了晨霞里,他斜飞入鬓的眉挑起,眼睛里含着的光亮得惊人。
  这股亮得不可逼视的视线中,仇韶只听有人对自己承诺。
  “未来是你的,过去师兄会替你记着,一直一直……替你记着。”


第74章 
  回程的路上,仇韶断断续续喝了不少药,睡了很多天。
  梦里倒是很平静,全无刀光剑影,大多都是一些以前习武时的琐事,师傅隐居的山谷人迹罕至,也没有服侍人的奴仆,小到吃喝大到修房补墙都得自给自足,周野在外贵为盟主公子,在谷内每日都得挑粪喂猪,劈柴打猎,大师兄怜他年幼,平时给他的活总是最轻松——
  给师傅煲何首乌水。
  说来可笑,剑圣名声在外,退隐后却鲜少露面,最大的原因便是不能接受自己日渐稀疏的头发,故每天埋首研究各类生发良方,偶有江湖人找到此处送帖拜访也抵死不见,日日揽镜养发,无奈越养越稀疏,真是零丁洋里叹零丁,越叹越伶仃。
  想到这,在梦里仇韶都能笑出声音,奇怪,这些事就跟昨天发生在身边一样,夏天的甜味还残留了几分在舌尖,那么好的时光,自己居然会全忘了,还忘得那么彻底,仿佛那本身就不该属于自己,还给了本身有资格获得快活的人。
  几番波折,尸童好歹是救回来了。
  有家的送回父母身边,没家的则由白教带回,挑选适合的人家抚养,周野作为武林盟主重责在肩,无法在乌县多逗留,师兄弟三人勉强聚了一日,周野就马不停蹄的押相思堂弟子返回西域,并约定好等初春过了,就一起去雪山上拜见师傅。
  周野一到西域便传信回来,那秘法百年前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若以后真有人重新炼成蛊虫后果不堪设想,周野销毁了与傀儡秘法有关的一切信息,废了沙雁行武功,相思堂从此在江湖中湮灭消亡。
  值得庆幸的是,仇韶的情况似乎一直很稳定,就连最糟糕的日子——在仇景忌日那天,知情人一个个草木皆兵,仇韶反而保持了绝对的清醒,上香、读祝文、焚祝文……每一步都做得极好。
  仇景的尸身仍保存在冰棺中,并没入土为安。
  因为这么多年,仇韶始终没有寻到父亲的头颅,大家都劝他,但他仍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够让父亲能以完整的面貌与母亲合葬。
  仇韶只是很怕,很怕很怕父亲以这个面貌去到黄泉路上,母亲会认不出他。
  他跪在棺前,将酒酹在面前,最后一叩时,仇韶久久伏在地上,他没失态,就是一旁的秦长老年纪大了,热泪盈眶半天,扯着仇韶袖子对冰棺絮叨,一会说仇韶出息了,教内一切都好,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兴旺下去,唯一忧心的就是仇韶还未成婚,子嗣遥遥无期让他好心忧愁等等……
  反正就是老生常谈,牧谨之与吴凌对视一眼,牧谨之无辜耸肩。
  湖结了冰,天地苍茫连成一片颠倒天地的透白,冰湖倒影着天,天笼着地,湖中一人独自练剑,雪飞如星流,呼啸的北风与尖锐的风雪在凛然剑光中光辉顿失。
  茫茫雪幕后,有人身披黑袍,手里拎着食盒,自湖岸漫步走来。
  仇韶正到兴处,见来得是牧谨之,只得收了剑势,他原以为牧谨之带来的是什么好吃的,结果一看,居然又是药。
  “来,一口气喝掉。”牧谨之端出瓷碗,全然当没看见仇韶的大失所望,诱骗道:“喝掉师兄有奖励。”
  仇韶有点受不了牧谨之说话的语气……倒也不是受不了,就是有些招架不住。
  毕胜唐这几日与谷神医一起捣腾了新药,仇韶甚至恶意揣测过毕胜唐是记恨被迫留在白教,才故意做成臭味熏天的味儿。
  仇韶不情不愿接过药碗,微得一顿,瓷碗留有余温,这大冬天,定是牧谨之用内力一路热着过来,一想到牧谨之这小题大做的劲,仇韶心中怦然悸动,摩挲着碗面,还是没好意思开口道谢。
  本来,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不是出在身体上,但如果喝药能给周围的人一些希望,那就喝吧。
  有这层原因在,一饮而尽后,仇韶居然还从百般苦臭中品出了一丝不存在的甜。
  牧谨之见仇韶捧着碗,喉中咕隆,喝得又慢又仔细,赞了声:“尊主可真乖啊。”
  他这语气欣慰得接近溺爱,其实喝碗药罢了,能算得了多了不得的事?只是在有心人之间,再小的事,也都是独一无二了不得的要紧事。
  牧谨之说者无意,仇韶当场被口中药渣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昏天暗地,脸红耳赤。
  “我,我又不是无知幼儿,你别老这样跟我说话!”
  牧谨之似乎很不解仇韶的羞恼:“属下肺腑之言,怎得就不能说了?难道你我之间,还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虚话不成?”
  仇韶自己词穷,也不晓得牧谨之什么心态,总爱故意尊称他一声,存心臊人,等他顺好气,组织好措辞时,几个被棉袄包成粽子小屁孩屁颠屁颠跑来,仰着看牧谨之的小脸在寒冷中冻成酱红色,哈着热气让牧谨之带他们去玩冰。
  “牧叔叔早就答应我,会帮我搭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 白堂主家的小霸王爹不怕娘不惧,只服这位十八般玩乐样样精通的牧叔叔。
  “嘤嘤,你骗人。”其他小伙伴不乐意了:“牧叔叔上次帮你搭过,这次明明轮到我们,呜呜——”
  仇韶简直开眼了,一群小萝卜头一言不合,开始直接在雪地里开战,牧谨之跟仇韶两个大人站在中间,两方雪球漫天来回奔飞,仇韶有几次没躲,直接被雪球砸了个正中。
  “你就任他们瞎闹!?”这个年纪的男孩真是碰不得,仇韶恨不得退避三尺,无奈牧谨之笑得乐不可支,还评论道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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