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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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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外面带给我很多东西,又送钱又送粮的,我没什么好的给你,只有这些风光,带你一一走过了。你少时不就想去塞外,想去草原,想下江南么?把这当成一个开始好了。”

闻蝉怔一下,没想到自己十四岁时说的话,他现在都还记得。

她抿唇笑一下,叫一声“表哥”。万语千言,也无法说尽她对李信的喜爱。

李信忽然间转了话题:“……这些我都能给你,都情愿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闻蝉瞪大眼睛:“你还要跟我谈条件?!”

李信被逗笑,唇角上扬,正儿八经地继续仰着头看她,“是啊,有条件。你今晚让我爽一把,我就什么都给你。”

闻蝉:“……”

洞房花烛啊……初夜啊……掀翻红帐啊……一切引人遐想的美好形容,在李信话中,又重新带给了她。

她脸开始热,身子开始僵硬,却在郎君专注的凝视中,紧张地点了点头,“好。”

李信霍的站了起来,差点撞上旁边的灯台。幸好他反应快,灯台一晃,就被他伸手扶住。闻蝉大惊,又被他的激动弄笑,嗔他一声,“表哥!”

李信耳根微红,自己也知道自己又丢人了。他说一声“等我”,就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再一阵风似的回来。闻蝉全程茫茫然的,看李信搬回了很多东西,一堆堆地铺在被褥上。

剪子啊、药膏啊、纱布啊、酒壶啊、药粉啊……

闻蝉:“……”

一脸木然。

看李信风一般惊了一众人,将与她一样茫然的下人们关在了外面。李信坐于闻蝉身边,将各种药瓶介绍给闻蝉,“这个是止痛……这个是止血……这个是润滑……”

闻蝉:“……”

在李信的严肃中,她干笑一声,往旁边挪了挪,“你准备的好充分……”

李信抬头,对她笑,“当然,我从见你第一面开始,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想娶你,想睡你。我想了这么多年,毕生所愿,怎能不做好准备?”他手放在膝上,看上去还是很有些外人面前肃冷的样子,“知知,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闻蝉笑得僵硬。

她有些被李信的气势压住,她没想到他这么……一下子气馁,闻蝉不动声色地想离开这片天地,手腕突然被李信抓住。

闻蝉:“表表哥,你别拉我呀……我就是去喝口水……”

李信露出坏笑,将她揽抱于怀中,酒壶被他拿在手中,就着给闻蝉灌酒,“喝这个……”

闻蝉:“你、你想灌醉我……”

李信含糊道:“乖,不灌醉你,你会痛……”

浑浊酒液往下倾倒,女郎被迫地窝在他怀中,仰着头喝酒。她唇儿水红,他倒得太急,酒从她唇角流下去。闻蝉不舒服,头一偏,不肯喝了。乱杂的长发散在颊畔上,玉白与绯红交映,长发又被水液打湿。闻蝉靠在李信怀中,身子半侧着搂他的腰,不舒服地哼了一声。酒液与长发顺着她的嘴角往下,往她天鹅一般修长弯曲的脖颈中流去……她侧着身,胸口微微起伏,上方肌肤白如团雪……

李信眸子暗深,又将酒往她口中倒了,声音沙哑,“再喝一点……”

闻蝉摇头,不想喝了。

她不肯配合,李信便自己仰头,将一大口酒灌入口中。然后俯下身亲她的嘴,齿舌火热无比地顶开闻蝉的口,将酒往她口中渡去。不光有香醇的酒味,还有女郎口中的馨香。李信身体里好像有一千一万只蚂蚁在爬,su痒无比。他探她的口舌,又顺着两人唇边流下的酒液,一路往下亲。

眸子里两簇火苗在跳,燎燎成原。

他刺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衫,双唇贴上她因为他大力而弹跳的胸口山丘上……

……

郎君的轻哄声,女郎的哽咽声,还有床榻的吱呀摇晃。

一个不停地进,一个不住地缩。郎君口中没个正经,越往后越着急,各种荤话都往外蹦,心肝儿,宝贝儿,哪一个听来,都让人面红耳赤。血流了一床,不但是她,也包括他。那些纱布绷带药膏剪刀,真是派上了用处。准备倒是齐的很,含一口药粉,喂到女郎口中,郎君细心地帮她缓解疼痛。

李信喘着气:“再吃一口……还疼么……”

闻蝉哭泣:“你光让我吃药有什么用……你出去啦……”

李信自然不肯,将她抱在怀中一阵揉搓着,温香软玉引得他头脑昏胀,只记得追逐她。闻蝉肌骨清凉,身体极为柔软,李信将她赤身抱在怀中时才察觉……春,宫图中那些普通人难以达到的姿势,闻蝉都可以,毕竟她常年习舞。李信心中兴奋,却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分心。

他连第一关都闯不过去。

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闻蝉受不了,他更加焦躁,只能不停地喝酒,再不停地喂她吃药。

李信揉着她的腰肢,触手腻滑,越摸越心动。他一会儿便受不住,反应更强烈,闻蝉于是更痛苦。两人在床上憋着气,亲吻着。李信吻掉闻蝉眼睫上挂着的泪珠,手推着她的腰,“知知……再忍……”

闻蝉委屈:“你为什么不忍……”

李信笑:“老子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才答应我什么……”

……

一晚上混乱。

酒液洒了一床,血也污了床铺。喘息声,求饶声,你追我赶,听得屋外人面面相觑,耳红脸热。碧玺等女在外头听到翁主凄惨的求饶声,不知屋中女郎挣扎着想往床下爬,就被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闻蝉惊恐无比,觉得黑夜中灯火熄后,李信变得很陌生,像是疯子一样。

他对她有强烈的好感,也有让人害怕的渴望。他强忍数年,为此一夜。失败了一次不成,郎君极为有耐心,非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实在太喜欢了,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情话。情话缓解闻蝉的难受,也让闻蝉认识到一个比她想象中更爱她的李信。

他太迷恋她了。

上下求索,遍求不得。求不得,于是更加想得到。

他披荆斩棘,他踏过尸体。他从少年草莽,成为今日的一国将军。他吃过多少苦,绕过多少弯,当他压在闻蝉身上,当他将她从上到下地亲一遍时,那燥热,那烦闷,那憋屈,才能得到缓和。

“知知……再来一次……”

“知知……”

“知知……”

……

蝉声阵阵,从前半夜到后半夜。室中的被褥,也从床榻上,转移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月光照在室中,映照在被裹在褥间的女郎的肌肤上。那种柔光,那披着一层圣衣般的华美,让郎君跪在她脚边,膜拜般望着她。

闻蝉。

李信抚着怀中女郎的面颊,她昏睡了过去,他掐着她的腰,将她再次顶醒。闻蝉面上挂着泪珠,硬生生痛醒。她待要挣扎,仰头看到月华照在李信面上。拂着他的脸,映着他的眼。那刹那的精致,让她看住了眼。

从未觉得她爱的郎君这般好看。

李信在寒月清辉中吻她,“蝉……古来便被寄予美好的期许,代表美好的事物……小蝉,你阿父阿母都极为疼你……我也会的……以后换我疼你……”

闻蝉拥住他的背脊,擦去他额上的细密汗水。

……

晚上昏昏沉沉,时时刻刻都煎熬无比。

到了后半夜,李信没了力气,才放闻蝉睡去。这个时候,水和血,伴着一室的旖旎气味,都弄得床没法睡了。李信又下床,拿清水给两人清理了身体,抱了一床新被褥回来。

这些闻蝉都没有记忆了,她从未喝过那么多的酒。她被李信灌了半夜,整个人糊里糊涂,一切感官都变得轻飘飘。她记得自己大约是跟李信胡来了很多,李信一咬她的耳朵,一再跟她低声说话,她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

最后受罪的又成了她。

她但凡一哭,但凡拒绝,李信便指责她“不讲信用”。

闻蝉迷惘着再次屈服于他,心想:是么?我答应了?我承诺了?我怎么这么傻?

哭了一晚上,也闹了一晚上,才这般那般地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闻蝉腰酸背痛。帷帐中看不出什么,帐外日头已高。她用手遮着眼,迷茫了片刻,转头,看到阳光中坐着的郎君。她全身被车碾过一样痛,手指都动不了。他却还能神清气爽地坐在案前,衣装一新,翻看手中竹简。

李信微侧头,阳光照得他唇角的笑,闪了闻蝉满眼。闻蝉捂住眼睛,听到他笑问,“醒了?”

闻蝉哼一声,不想理他。她说,“我还要睡!”

“那就睡吧,”李信答,“我煮了粥,一会儿喝完再睡。”

闻蝉忍不住,腾地从床上坐起。隔着几重帘子,她掩饰住自己的腰酸,气势汹汹道,“你知道熬粥,昨晚就不会对我好一点么?!”

“我已经对你好了。”

闻蝉酸溜溜道:“是啊,反正你爽了。”

李信淡声:“谁告诉你我爽了?”

闻蝉:“……!”这这这都没爽?!

她瞪大眼,看着床帐外坐在窗下的郎君。李信放下手中竹简,慢条斯理地折袖子。阳光在他手上跳跃,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李信手骨好看,骨节分明,指头细长。看着他这双手,闻蝉就想到昨晚他如何待自己……

闻蝉红了脸,用被子抱紧身体。她有点怕李信走过来,怕他再兽欲大发。她不敢跟李信讨论昨夜的事,怕他意犹未尽,她却经不起他的折腾。闻蝉僵硬地转了话题,作天真烂漫状,“表哥,你在看什么书?”

她心想:还是关心关心表哥的事吧。随便他看什么呢,只要不让两人回想起昨晚就好了。

李信微笑:“春;宫;图。”

闻蝉一脸呆滞:“……”

她的天真烂漫装不下去了,木着脸看李信放下书简,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掀开床帐,一把将试图躲闪的闻蝉抱在怀里。闻蝉对他露出惊怕的眼神,李信不禁哈哈大笑。

闻蝉愣一下,反应过来,“你骗我?!”

李信伸手捏她的鼻子,晃了晃,声音里也噙着笑意,“傻子。屋里人都换了两批了,我有时间看春;宫,图,为什么不知道看你更好呢?”

闻蝉被他在怀中一通揉。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笑,也听出了他的好心情。李信心情颇为舒坦,将闻蝉抱在怀里,手便伸进被褥中,帮她揉腰。李信问她,“还难受吗?”

闻蝉委屈哒哒地点头,转头抱住李信的腰蹭,“你别这样了……”

李信点头,郑重其事,“好。”

……

事后证明,即便是李信,男人在床上做的保证,也无法算数。他尽量帮她上药,尽量不碰她。可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闻蝉就得忍着羞意与窘迫帮他纾解。李信和闻蝉已经很多年没看春。宫。图了,现在又把旧物从箱底翻了出来。

闻蝉一路精神不振,夜里可劲儿折腾,白天在补眠。有时候白天也得劳作……

她尚适应不了李信的无限精力,哪怕他已经折了又折。

李信一路上将闻蝉抱来抱去,从屋中抱到马车上,再从马车上抱回屋子里。闻蝉初时不好意思,不肯让他抱。但她实在撑不住,再加上李信一直跟她洗脑两人是夫妻了、做什么都没关系,久而久之,闻蝉的脸皮也被李信修炼了上来。

他将她往大氅中一搂,闻蝉闭着眼,就随便他了。

两人到墨盒的时候,天下暴雨,闻蝉依旧在车中睡着。李信抱着她,马车停下后,外面有人报,“男君,咱们的车马被蛮族人堵住了!那个什么左大都尉,叫着让你出去!”

李信将闻蝉往车中放好,下了车,站在大雨中,面色沉沉。

他侧头,阴气森森地问:“绕了路到我们的地盘上吗……他要干什么?!”

“阿斯兰……大都尉……要跟您比试,”传话的小兵一遍遍地擦着脸上的雨水,“他带了不少人马,咱们根本过不去……他要跟您比试,连比三场,您只要赢一场,他就让路……不然……蛮族人的铁蹄,就在墨盒城下了……”

李信心中一动,扭头看身后的马车。

闻蝉正在车中睡着。

李信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升起:阿斯兰……该不会是来看知知的吧?

他忍着笑:若真是这样……这位大都尉要失望了……知知,在睡觉啊……左大都尉就是再英勇,他们家知知也是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忐忑~~~

☆、第136章 1。0。9

阿斯兰半生戎马,李信离开墨盒的事,一开始能瞒住他,后来又怎么可能让他毫无察觉呢?李信走前,曾委托阿南等人假装自己,也下达了很多命令,要瞒住自己离开这件事。阿南等人的行事风格和李信差距太远,战事上又往往意外频频,阿斯兰察觉到不对劲,并没花多长时间。

那晚夜色明朗,于圆月之下,阿斯兰第一次发现逃走的小子并非李信。

李信怎么可能逃呢?就是二十来人,也必然给他玩个大摆尾啊。

“李信那小子恐怕受了重伤,或者神志昏迷,再或者墨盒出了什么事他没有话语权了,”属下兴奋地给阿斯兰建议,目光炯炯,手握拳往下重重一划,“这个时候,咱们就应该乘胜追击!拿下墨盒!墨盒地势险要,连同我蛮族与乌桓之地。一个墨盒,就能让大楚多很多缓气的机会……”

阿斯兰望着明月,久而不语。

他不理会属下的意见,反而坐在山丘间,坐在草原上,从怀中摸出了他的长笛,开始吹小曲了。

缠绵婉转,与月相照。

骑兵们叹口气,仰望着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无话可说。他们的大都尉是个心思难测的人,有时候无情,有时候又多情。谁也不知阿斯兰为什么在从并州回来后,性格大变。他们只知道现在的打仗,阿斯兰已经没有以往那种一人当关的悍匪之气了。

变得……儿女情长了很多。

就比如现在,他不想着打仗,居然跑去吹笛子了。

晚风吹着山丘高处,也吹着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的情怀。

当他将笛子藏于怀中时,便好像想到昔年的中山国公主一般。

那时他尚是刚回到草原上的意气飞扬的少年,他忐忑又羞涩,将自己做的笛子送给他的公主。他跟在她后面,追着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邀请她。他时而沮丧,时而充满干劲。他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在霞光漫天的黄昏,在星如龙行的夜晚,他追赶着她,唱曲给她,示爱于她,大胆又羞赧地追慕于她。

当她回过头,当她停下步子,当她在明月下为他伴舞时,他只想跪于她脚下膜拜。

那、那如清月般高贵的仙子一样的女郎啊……

已经逝去了多少年。

阿斯兰心痛如碎,这么多年,连想都不敢去想一下。

直到他得知他女儿还活着。

她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该死的曲周侯夫妻,从来就瞧不上他,他们连他女儿还活着都不肯告诉他。他们厌恶他是蛮族人,厌恶他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他们带走了他的女儿,让他半生浑噩……

阿斯兰漠着脸。

心中冷笑:带走了我的女儿,难道我女儿就不爱我了么?难道父女血缘,一点用都没有吗?

他心中饱含戾气,心想你们怕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若非他们夫妻劝走了他的妻子,他妻子怎么会死?他们不是烦他不是大楚人么,他本来就不是!他就投奔蛮族去,就去打仗去。他原本不杀大楚人,但从那天开始,他就杀给那对夫妻看!

他只爱他的妻女!除此之外他谁都不爱!

他想要他的女儿回来……没关系,他要慢慢筹谋。

阿斯兰非常的冷静。

他能在这么乱的地方待这么多年,地位不倒,自有他的本事。他不会伤害他的女儿,但他想要女儿知道他,爱他……阿斯兰想要自己的女孩儿喊他一声“阿父”,不管是大楚话还是蛮族话,这都不过分吧?

他曾经愿意为了中山国公主付出一切!

而今他愿意为自己的女儿付出一切!

只要她认他,只要她展颜一笑!

阿斯兰在月明之下吹着长笛,闭着眼,遥想他心中勾勒出的女孩儿——

那是一个皮肤雪白、面容姣好,在月亮下笑容无垢的美丽女孩儿。

乃颜是个废物。他统共交给乃颜这么点儿事,乃颜现在还行踪成谜了。乃颜唯一对阿斯兰来说有点用的,就是时不时传给左大都尉一些关于舞阳翁主的小道消息。比如闻蝉脾气很好,比如闻蝉身边从来没有一刻没有人过,比如闻蝉颇受长公主夫妻的疼宠,比如闻蝉与她的夫君乃是少年夫妻……阿斯兰就是为了知道关于自己女儿只言片语的消息,才没有把乃颜那个废物召回来。

他心浮气躁,也不去派更多的人关照他女儿了。

闻蝉是大楚的翁主,夫君还是李信那种人。李信年纪比较小,但阿斯兰通过自己和李信打的几次交道,都能看出李信不是好打发的人。李信几次与他碰面,现在想来,反应都有点奇怪……比如并州那晚。

李信猜出他是谁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动声色地下杀手。

李信是知道他是谁的。

阿斯兰沉思着,心中更加烦躁。有李信在中间挡着,又有乃颜那种废物无法作为,阿斯兰烦的不行,不知道怎样才能近距离接触他的女儿!

然后机会来了。

阿斯兰发现李信离开墨盒,又配合乃颜那边的消息,阿斯兰猜李信去接他女儿了。阿斯兰对这个郎君满意了一点,还知道主动去接他女儿,这小子不错。但阿斯兰同时跃跃欲试——他也想见他女儿!

他心情忐忑,不知闻蝉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也不敢贸然相见,于是趁着李信不在,举兵到墨盒城下。阿斯兰带兵潜入大楚国境,凭着流利的大楚话骗得无人怀疑他的身份。他按照对地势的熟悉,提前在一处通往墨盒的地方等待李信。

连等三日,天降暴雨,终等来了悠缓行来的一辆辆马车。

阿斯兰出去叫阵,叫阵前整理仪装,拿着早已备好的铜镜左照照,右看看。然而他除了把青铜面具换成更讨女郎喜欢的银质面具外,对镜又有什么值得照的呢?

阿斯兰风骚的换衣整容作风,让一干骑兵眼角抽搐、心中大惊。左大都尉不就是找李信的麻烦吗?居然还要打扮自己?!就是打扮了,出去被雨一淋,不就又落汤鸡一样吗?左大都尉这突然降低了的才能水平,莫不是、莫不是……众人心中凛然,互相看看:莫不是李信那厮给大都尉下了毒,下了蛊?

好在阿斯兰只是在自己的属下面前骚包了一会儿,他出去踩马叫阵、拦路横枪时,还是大家心目中威风凛凛的左大都尉。

阿斯兰身材高大,如一道黑色的影子般,站在大路中间。他挑着□□,在大雨中声动天地,浑厚高嘹,“李信!你出来!不敢跟我比试吗?只要你赢一场,我就放行。我敬你是英雄,你可不要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价吧?你……”

前方众车后,褐衣郎君悄无声息地步出。

若非阿斯兰武功高强,若非阿斯兰早知道李信的本事,第一时间,他还真没发现李信。

李信束着长发,衣衫玄褐色,衣襟、领口、袖口,却都有暗色纹饰流金。锦衣风格极为低调,行来有坠瓦之势。郎君抬目一眼,瞳眸暗黑子夜般静幽,看人时,中有金戈铁马之激撞。

众郎君跟在李信身后,默不作声地与蛮族骑兵们对阵。雨下得淋淋漓漓,阿斯兰打量对面郎君,更加肯定李信身后的某车中,必然坐着他的女儿了。李信若不是出来见他女儿,就李信平时那灰扑扑的穿衣风格,能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这般英俊,这般神采,这般锦衣华袖,必然是郎为悦己者容……

咳咳。

阿斯兰挑剔地打量着李信,皱眉:怎么这般丑?

乃颜说他女儿“宛如天女下凡”,这么丑的凡人,如何配得上他女儿?!

他又想:算了算了,丑也就罢了,人的脸是天生没法改的。世上少有他女儿那般好看的……

他嫌弃地将审视的目光从郎君面上移开,心塞地想我考量考量他的武艺吧。最重要的是,我英武不凡的身姿,若英雄般横空出世的形象,得被宝贝女儿看到啊……他心里想李信是闻蝉的夫君,乃颜又说这对小夫妻感情颇好。那他与李信对打,不管闻蝉知不知道自己这个亲身父亲,为了关心她自己的夫君,闻蝉肯定会探出头来看吧?

就算他女儿颇为害羞,不肯出来,那掀帘子看,也行吧?

一看之下,女儿就是眼角余光扫,也应该能扫到自己吧?

阿斯兰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颇为不错。

雨下得更大了,平地上起了一层薄雾。人的面容在雨中看得颇为模糊,时不待人。再耽误下去天就要黑了,阿斯兰不顾众人的劝阻,往前大跨一步,枪往地上一撑,朗声宣战,“李信,你是来应战的吗?三场比试,但凡你赢一场,就算你赢!”

李信也在看着阿斯兰。阿斯兰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探寻阿斯兰到底来干什么。

看阿斯兰如此风骚的反应,目光还时不时往他身后的马车上撩,李信心知肚明,确信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他心里快笑死了:这个傻大个以为知知醒着么?还想在知知面前表现?做梦去吧!

李信微微笑了笑,问,“你骑兵到了墨盒城下?只要我赢一场,你就退兵?”

阿斯兰:“当然!”

“大都尉,这算盘可不好。你们来的不过数人,这里是我大楚国境,我于一刻前已经求了援。想将你们留在此地,不难吧……一物换一物,这个要求不做准。”

“你待如何?”

“归还俘虏。”

两人商量细节,李信不急不躁,阿斯兰明知道这个小子非奸即诈,心里骂他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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