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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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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多年好多年,都不去想她了。因为每想一次,便心如刀绞。每想一次,便觉人生绝望。他不敢去奢望……他说:“殿下……您是来接我走的吗?”
他死后,不用下地狱,可以跟她一起走吗?
男人颤抖着向前伸出的血手,被一只玉凉的手握住了。这般肌肤的温润感,让阿斯兰恍惚中,回到现实。现实中天上星光依然在诡异地发生变化,从星光中走来、蹲在他身前的女郎,不是他以为的妻子,而是他的女儿。
乃颜与两个护卫持着刀,警惕地看着四方,并把少数追来这边的叛军杀死。他们护着舞阳翁主从火的另一头重新跑了回来,青竹靠在墙边,苍白着脸,望着她的翁主蹲在地上,发着抖般握住那个蛮族男人向前伸出来的手。
闻蝉跪在地上看着这个男人,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抓着这个失神男人伸出的手,乌黑的眼眸中布满悲伤。
银色面具扔在地上,她看到了阿斯兰的面孔。
一半被火烧,坑坑洼洼,疤痕可怖,曼延了大半张面孔。只有一小半完好,一小半没被火烧,也没被血污。星辰很亮,光辉映在男人脸上。在那让人惊惧的毁容下,他俊秀无比的容颜,让闻蝉泪湿双眸。
是他!
一定是他!
她单看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她的生父!
她的美貌遗传自她的生身父母,他们都长得无比出色,然她从未照面。在极北乌桓城破之时,在星海流转之时,她于墙边见到了阿斯兰。而闻蝉握住他的手,张开口。泪水让她的声音哽咽,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阿斯兰看到是闻蝉回来了。
他的精神仍然恍惚着,忘了这个时候多么的危险。他看着她年少的哀伤的眸子,心中只涌起难以言说的欣喜感。就好像丢掉的东西重新回来了,绝望重新变成了希望,人生再次有了继续的意义。
得知她是谁,也才过去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却漫长的,像是走完了一辈子。
因为想着她,时时刻刻地想着她。想的次数太多了,感觉把一辈子的情都想尽了。
闻蝉握着阿斯兰的手,阿斯兰仰头看着她。
这一瞬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冥冥中,他们都感觉到了。
父与女的天性。
阿斯兰忽然觉得闻蝉知道他是谁了。
她认出他了。
寂寂风声中,男人湿了眼眶,说不出口的压抑感情让他想要长哭一场。
阿斯兰一目不错地望着这个女郎,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她滚烫的泪水打在他粗糙的手背上,他全然无觉。阿斯兰专注地凝望着闻蝉,痴声道:“我很多时候想起你,想你应该是很好看的孩子……就像你母亲一样……”
闻蝉泪水如注。
他们身后,有叛军重新摸了过来。乃颜和两个护卫渐渐撑不住,偏引来更多的人。几人忍不住往翁主这边的方向看过来,希望翁主快走,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阿斯兰的神志慢慢回来了。他看到了哭泣的闻蝉,也看到了四方从高处跳跃下来扑向乃颜他们的士兵们。然那些,都比不上他的女儿重要。阿斯兰微笑一下,他脸上的狰狞伤疤,好像也无法让他显得更可怕了。一个人温柔,那就是温柔啊。他吃力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闻蝉哽咽着:“我叫小蝉……”
“小蝉……”阿斯兰喃喃重复了一遍,笑容更加温柔了,“真好的名字……袅袅兮秋风,山蝉鸣兮宫树红……”
一个蛮族人,准确地说出闻蝉名字的真正来源。他是蛮族人啊……他对大楚的文字如此熟知,比李信尚且熟悉……李信在闻蝉第一次说自己的名字时就弄错了,因此被闻蝉耍了很久。然阿斯兰,他第一面就准确地说出她阿父阿母给她取的名字的美好祝福……
闻蝉哭得更厉害了,她甚至再身子前倾,抱住他。
在女郎的拥抱中,阿斯兰满足了。
他总算知道她叫什么了。
别人跟他说她叫闻蝉,他都只想从她这里听到。他女儿真是乖巧又心软,知道他与她的养父养母有仇,只告诉他她叫小蝉,不告诉他她叫闻蝉。
他女儿真好……他初初窥到女儿柔软心肠的冰山一角,他多想靠的更近一点……然而……然而……
阿斯兰想把占风铎给她,他没有力气,也说不出话了。像是刚刚萌生了希望,然多年的耿耿于怀,却又在她告诉自己她叫“小蝉”时,烟消云散。阿斯兰不再恨了,不再仇视一切了。他的心结得解,他的愤愤不平被抚平。
小蝉真好……
阿斯兰闭上了眼。
遥遥的,仿佛听到女郎的哭叫声——“阿父!”
然那遥远的,像是上辈子,像是下辈子。反正不是这一辈子了。
“翁主!快走吧!”从火圈退回来的护卫高声道。
他们看一眼身前中了数刀剑、在女郎怀里闭上眼的男人,狠下心道:“他死了,没救了!翁主快离开这里吧!”
护卫们顶不住了,闻蝉也看到了。她收敛住自己心中切切的哀伤,吩咐道:“我们带他一起走!”
青竹微惊,看到远方杀过来的众士兵。
众人皆惊。
乃颜抿了抿唇角。
护卫再劝:“他已经没救了……若是带上他,我们都出不去……”
“那你们都走吧!”闻蝉突然发怒,她爆发一般大吼道,“留我跟我阿父在这里!你们不救他我救!你们都走吧,我和我阿父一起!”
众人:“……”
闻蝉很少发火。
她向来温温柔柔,说话轻言细语。她脾气非常的好,没有位高之贵女常有的那种清傲看不起人的毛病。她向来那么好说话,向来不苛刻自己身边的人……当她趔趔趄趄地非要把气息微弱的男人背起来,当她坚定无比地站起来,当她流着泪对所有人大吼中,众人都有些惊住。
争吵中,乃颜走过来,一言不发地将阿斯兰从女郎清瘦的肩膀边接过,将男人身上的刀剑拔。出来,撕了几块布随便一绑。闻蝉泪眼婆娑地看到乃颜将阿斯兰背到了背上,乃颜的大楚话仍然很生硬别扭,不像阿斯兰那般流利。他说:“左大都尉是我上峰,我要救他。你们怕的话都走,我保护大都尉和翁主。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把翁主平安送出城。”
众人:“不敢不敢……”
一护卫背上青竹,另一护卫开路,几个人重新踏上了逃出城的路。这一次,比之前要艰苦的多。然他们是翁主的人,哪里敢抛下翁主自己走?不说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翁主是天,生死都要为翁主。就算他们抛下翁主逃出去了,等见到李二郎,还是一个死字。
不难想象李二郎到时候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却看到他们还活着时候的表情。
六个人在火线中躲躲逃逃,其中一个相当于尸体,另一个柔弱女子不能走路。他们皆是老弱病残之户,再碰上叛军,连闻蝉这个受人保护的翁主,都从地上的尸体中抓了一把刀来用。
原先不过一刻钟的路,他们很久走不出去。
叛军们对城中人大屠杀,任何活着的人都不放过。就是死人,也要上前刺两刀才心安。满城都是倒在血中的无辜百姓,让人不忍之下别目。闻蝉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人,几个人多少次有机会冲出去,却再次被逼了回来。他们躲在墙角,躲在墙倒了的民居中,躲在火焰后方。
“翁主……不行了……”
离城门还很遥远,然他们已经被叛军盯上。闻蝉站在瓦砾前,看到四方包围过来的士兵们。她握紧手中的刀,不光雪白的裙裾被染了血,连自己的脸上都沾了很多血液。
今晚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心头麻木的,连感觉都没有了。
士兵们围上来,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拼死一战了。
闻蝉回头,看眼身后的人,阿斯兰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青竹煞白着脸哀伤回望翁主,另外三个人不管伤势重否,都自觉站了出来。几人心中皆有必死之默契,望着四方人马。
就在这一片刻时间,异变突生。
天上星光彻底发生了变化。
天边北斗星宫处呈现泛绿色,亮起一大片,将光线完全改变。
所有人,不管是闻蝉这边的,还是叛军那边的。双方对峙的人,都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天上的星海。碧绿色星成流线型,从北斗星宫中飞跃而出。曲线漫漫,如繁星铺聚,颜色却变幻诡谲。
时而泛绿,时而幽白。
它在天上拖出一道长线,逶迤曲折,浩大如斗。时而成线型,时而成圈状。从天的这一头,漫到了天的另一头。漫漫天空的颜色都被渲染,静黑中是绿光烂烂。它约有四丈般长,又有四丈般大。它如龙蛇飞舞般,时明时暗。
烛龙长庚。
闻蝉想到李信跟她说过的。
李信说极北之地逢年七八月,偶尔烛龙过空,引以为奇。他说烛龙不多见,到时候遇到了会带她一起上山去看……而今夜叛军攻城之日,闻蝉抬头,看到了天上的烛龙星飞。
她不光看到了烛龙将天边染得绿光幽微,且在绿白相变的星空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墙头,站着一个郎君。在泛绿色星辉闪耀时,在所有人被大自然的变化而折服时,郎君无声无息地站上了墙头。
闻蝉傻傻地仰头看着他。
看他如神祇般,从天而降。
看他伸出一只手,往下做了个手势,墙头上出现了更多的士兵。装备精良,一拥而下,收割着叛军的性命。跟着李信的人很多,现在听到打斗声,比之前声势更大,然可以想象援兵已至。
李信跳下墙头。
绿光仍在他背后招摇。
闻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滴泪还噙在眼中。她看他威风凛凛,看他出其不意地出现。而他出现,就好像所有人都得救了一般。惶恐、害怕、茫然,一切负面情绪都远离闻蝉。闻蝉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看李信从长庚星中走出,看他冷着脸在一地尸体中向她走来。
他站到她面前,伸出手擦她的脸。没擦干净,因为他手上也有血。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刻,李信莞尔勾唇,冷肃杀神的形象瞬间瓦解。他将闻蝉抱入怀中,抱得很紧,手臂颤抖:“别怕,我来了。”
他心中明明也很害怕,却仍安抚她。
“表哥!”闻蝉忍着的泪掉落,扑入他怀中大哭。
李信笑:“莫哭莫哭,夫君又没来晚。”
闻蝉见到李信便委屈万分,想抱着他大哭。然她还有理智,想起来阿斯兰。她忙将李信拉到阿斯兰面前,祈求般地看着自己夫君。李信倒没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看到乃颜大杀四方时,就心有猜测。
在女郎的紧张中,李信蹲下身,探了探阿斯兰的脉象。又在妻子忐忑的目光中,他满不在乎:“放心啦。有我在,谁会死?”
闻蝉破涕为笑。
她无比地相信他。
总觉得表哥无所不能,只要表哥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
当夜长庚跃空,长达一刻。
亏得长庚星让叛军们恍神刹那,李信和乌桓王带回来的兵,从山上杀了回来。一部分人留在城门口护着百姓们出城,一部分人跟着李信一起入了城,开始对叛军们进行反杀。
乌桓王实在倒霉,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人瞬间老了十岁。
李信帮他去平叛内乱,但是李信不相信乌桓王所说“这是意外”的解释。双方扯皮,一边打仗,一边谈条件。闻蝉照顾重伤昏迷的阿斯兰几日,对方受伤太重,一直没醒来。
某日,闻蝉看完阿斯兰回来,听说李信也在。她推开门,看到窗下,郎君正拧着眉看书简,提着狼毫似是批注。
她站在门口看他,觉得李信真是英俊。
闻蝉走进屋中。
☆、第141章 0。0。9
人是很奇怪的。
闻蝉坐在窗下靠后方的席上,漫不经心地收拾散了一地的宗卷,并时不时撩起眼皮看窗边仍在写字的李信。看他拧眉如山,看他腰杆笔直,再看他侧脸洒着一层极淡的金色。
她越看他越喜欢,越看他越觉得他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难看。
真是好奇怪,她以前怎么总觉得李信长得不好呢?其实还可以啊。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李信的?
大约是从觉得他还可以、甚至好看的时候吧。
人和人的相处,容貌是先决条件,再往后,又不能徒有美貌了。倘若没有精神世界的沟通与相融,倘若两人的性情实在不投缘,就算对方长得再好看,那也是没法在一起的。反之,哪怕他相貌平平,他身上闪闪发光的其他地方吸引她,闻蝉也愿意跟着他。
男君写字声中,闻蝉在他背后低头笑,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不配李信的那一个。
她有如此美貌,然她除了美貌什么都没有。李信却有如此才华,他的才华与识不识字没关系。这样的郎君,闻蝉少年时就觉得他会走得很远。现在他果然如是……
李信问:“你一个人坐着瞎笑什么?”
闻蝉情难自禁道:“觉得你特别好啊。”
她放下手中事务,看着他的侧脸看得无比心动。小娘子向来心事浅浅若溪流,少有大起大伏的时候。而今她望着自己夫君金色的侧脸,总觉得自己有一腔难以言说的爱意要诉之于口,要说给他听。
表哥多么的厉害啊!
闻蝉在心中赞叹。
他在乌桓城烛龙夜从天而降时好迷人,他笑着把我阿父背起来的时候好强悍!他……
闻蝉在心中说一千一万句夸赞的话,在口上,就是觉得他特别特别的好。唯恐一腔情意无法让李信完全感知,闻蝉由跽坐的姿势改为跪着,她膝行着爬向李信。闻蝉跪行到李信身边,伸手臂眷恋般搂住他脖颈。她还仰高脸,在李信脸颊上亲昵地亲了一下。
闻蝉感情太纯粹了,有情无欲。她亲李信,总是在他脸上亲。碰一碰他的脸,就觉得表哥一定感受到了她对他无与伦比的崇拜之情。
李信轻笑了一声。
他这声笑,有种一言难尽的古怪感。
闻蝉却一时太激动,没有察觉。她从后抱着李信脖颈,脸颊与他蹭了蹭。蹭得自己舒服无比,闻蝉才抱怨般道:“你好忙啊。整天打仗打仗的,我都见不到你几次面。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在写东西。乌桓王怎么那么可恶,自己的事情做不好,还来麻烦你?”
李信说:“嗳,其实没那么忙啦。”
闻蝉不信:“那我都盯着你写东西写半个时辰了。你在写什么?”
闻蝉自己对打仗之类的国事不感兴趣,李信却是从来不隐瞒她。他对待闻蝉的方式是错的,哪有军机要事随便给自己妻子看的?李信却给。他性格中有强大的潇洒自信一面,他愿意如何对闻蝉就如何对待,才不管世人怎么评说。
闻蝉问起来,李信便大大方方把自己在写的竹简往闻蝉的方向一推,示意她看。
闻蝉凑身一看。
闻蝉:“……”
她简直要石化了。
女郎不禁瞪大眼,不自觉地松开了搂抱着郎君的手臂。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捧着书简到面前看。往前后翻了翻,闻蝉眼角微抽,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错的是李信这个混蛋啊!
刹那间,闻蝉明白了自己亲他时他那个古怪的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说“其实没那么忙啦”。因为李信坐在这里,是在给春。宫图做注解!他拿的是一卷画工非常精致的图卷,图中男女赤身**、姿势羞人,详细到连图中男人的那物和女人的□□都看得十分清晰的地步。
而李信一本正经地坐在屋中看春。宫图。
他不光专注地翻看,他还在批注!还对一卷画圈圈点点,标注着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这个姿势不太好那个姿势值得学习。再有闻蝉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闻蝉脸庞瞬间滚烫。
避之唯恐不及般丢掉了手中书简,心口疾跳,而她往后退,就先退入了李信的怀中。
李信大笑。
笑她如此经不住逗!
李信故意问:“刚才不是说觉得我特别的好么?现在还觉得我特别好不?”
“你你你……”闻蝉面颊似火,却骂不出什么来。她少年时不懂这档子事,被李信诱惑着拿春宫图相送,还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而今她已经懂了,却不甚喜欢。然李信很喜欢……喜欢到挑空研究的地步。
闻蝉望着李信的眼神很复杂,很怅然。
她想问他那种事有那么好么?值得他军事繁忙之余,好容易有空闲时间,他也要拿出学习的精神来这么认真地研究?而李信一认真起来,闻蝉头皮发麻——谁不怕啊。
她表哥那说一不二的脾气,持之以恒狩猎似的耐心,拿出来研究春。宫图……肯定会有结果的啊。
而这一定会用到她身上。
闻蝉哭丧着脸,搂着李信的胳膊蹭着。她觉得不舒服,觉得他好强势,觉得他的那物好大,觉得他撞得自己难受……每次都很痛,每次的欢愉都那么少。她想……在心中算了算,自从自己上次哭后,李信就很久没碰她了。哪怕他再情难自禁时,也忍功吓人。他以前能忍,现在怎么不能呢?闻蝉撒娇道:“表哥,能不能不要啊?”
李信手抬起她的下巴,笑着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湿润的亲吻。
长吻之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而灼热。闻蝉眼中湿漉漉的看着李信,看得李信心痒无比。他们的脸颊均红烫无比,李信手在闻蝉下巴上摸了摸,轻声:“你啊……你难道就……就不理解……”
“理解什么?”
“理解男人好色,”李信看她一眼,耳根微红。他几乎不跟闻蝉灌输这种知识,第一次说来,也十分尴尬,还瞪了她一眼。闻蝉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得李信将她抱起来,搂坐在他怀中。他又亲了她一会儿,亲得激情满满,箍着她腰肢的手开始用力,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怀中。呼吸粗重中,李信还有空把话说完:“理解一下我想睡你的心。”
“表哥……”
李信手捧着闻蝉的脸,他望她的眼神深情又无奈,低声跟她说:“你非得要我承认我技术不好吗?”
他脸上露出懊恼无比的表情来。
对于李信这种无比自信的人来说,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呢?他却偏偏搞不定闻蝉。他在闻蝉这里受挫次数太多了,修炼得脸皮极厚。他以为不就这档子事么,自己愉快中有些不太舒服,闻蝉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后来他才发现她是不舒服中有点愉快,与他完全反着来。
床。事不和。谐;对于初为人夫的李信来说是巨大打击。
他出身不好,三教九流都混过,按说对这种事应该很熟练才对。然而事实却与此相反,幸好李二郎向来勇于承认错误,他绝不会觉得后悔,但他会去修正错误。像如此下苦力的春宫注解图,就是李信的研究结果……
闻蝉看着李信露出这般懊恼的眼神来,怔了一怔后,不禁噗嗤乐了。
她想了想,笑道:“好吧。”
能看到李信跟她认错,能看到李信承认自己技术不好,她已经很了不起了呀。李信会跟别人认错,多稀奇啊。他可一贯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放劲儿,要他承认自己不对,千难万难。
闻蝉跃跃欲试,她也想知道李信进步了没有。
闻蝉用眼神问他。
她的眼睛会说话,李信轻笑着揉她的腰,“当然进步了啊。晚上定让你如登极乐。”
闻蝉呸他一声,陪着他在房中笑闹。李信闹她闹得厉害,他发誓绝不碰她,却要她脱衣,要看看她。闻蝉羞赧无比,又紧张万分。她很少有白日清醒时、能自我做主时陪李信胡来的时候。李信蹭着她,蹭得闻蝉身子软如水。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煮熟了,李信火热无比的情意,让她几乎把持不住。
闻蝉嗔恼:“你不应该很忙么?不应该有很多事找你吗?你不要打胜仗啦,不要看你的将士了,也不要想着边关受苦的百姓了?你干嘛总缠着我啊!”
李信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收,他表情一收,便肃冷漠寒无比,这般戾气重重,看得闻蝉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变脸如此之快。李信跪于闻蝉面前,很一本正经地说道:“重要,却跟你一比,都不甚重要。”
闻蝉眨眨眼。
李信说:“我人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娶到你。为了娶到你,不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东西南北乱闯一通,我就势必要走到贵族圈中,成为让人忌惮的存在。我野心勃勃,也热爱天下,怜悯受苦的百姓。我想要解救他们,想跟老天争一争,想试试我能带给他们什么,能不能做的更多些……”
李信望着闻蝉。
他倾身将她搂抱入怀中,亲她的发,柔声:“这就是我的抱负。我妄图以微粒之光与大势相投或相抗,想做点什么,好改变现状。但我其实非常的自私,我最热爱的,一直是你。任何人任何事妄图跟你相提并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斩杀。”
闻蝉出神地凝望他。
李信微笑:“说起来可笑,你就像我的执念一样。我这个人容易剑走偏锋,容易走歧途……全靠你给我支撑。所以知知,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光是存在,就能给我无限动力。”
闻蝉:“……”
她替他脸热并小声抱怨:“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说服我脱衣服吗?”
李信哈哈大笑,心里爱她爱得不得了,又搂着她亲个不停。他真是时时刻刻多喜欢她一分,难得他这般甜言蜜语,放到别的女郎身上早就晕头转向了。就知知……总有一种抽离在外的纯真。这份纯真,让她往往能看清楚很多东西。
李信受不了了,知道闻蝉也不过是死撑。她被他都亲成这样了,碰一碰怎么了?李信算着自己没有碰过她的时日,觉得差不多了。他干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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