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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修复处记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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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之间,所有人都消失了。有香客认得王毅,看到他便上前询问,王毅也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正当王毅正和几个香客纠缠的时候,却有人惊叫着从内堂跑出:“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王毅也顾不得安抚香客,撇下众人向着来人的方向跑了过去,随手拉住一个惊慌失措的香客:“发生什么事了,哪里死人了?”
被抓住的香客大概已经被吓蒙了,哆哆嗦嗦说不清话,只隐约听出“后殿”、“金佛”几个词来。王毅大脑迅速转动,脚下却已经生了风,往后殿而去。跟着王毅前来的陈彻和夏雪将受惊的香客都送出了千慧寺,做了个清场,拉上了警戒线。
千慧寺后殿有一座巨大的金佛,还是民国时期某位财大势大的人物斥资打造,三年方成。传说金佛铸成之日,曾经出现佛光普照千慧寺,被视为祥瑞之兆,金佛也由此被诸多百姓供奉信仰。
然而,如今这尊金佛背后,却堆藏着千慧寺五十六位僧众的尸体。
------题外话------
实验课真的是……一脸懵逼,全靠悟性。
☆、第一七七章:绣像(1)
千慧寺如今共有五十七位僧侣,除却竹安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在这里。
死去的僧众个个骨瘦如柴,变成干尸的模样,身上的僧袍成为了盖尸布。王毅站在金佛边,不能再踏近一步。他曾经处理过很多的案发现场,见过各种模样的尸体,干尸在他的眼中并不可怖。然而,当他面对的尸体是曾经朝夕相对的人们的时候,曾经的勇气都变成了笑话。
“老大。”夏雪在佛案下抬着头看他。
王毅微微抬头,将眼中的酸涩吞下:“上来吧,都在这儿呢。”说完,便如同完全没有犹豫过一般踏了进去。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每一步,都如同出了海的美人鱼般,像是踩在刀锋上。
僧众的尸体被有序地叠放着,如同某种献祭,干尸的形态让他们失去了原本的模样,王毅都认不出此刻自己脚边躺着的究竟是谁。
至此,千慧寺,被全灭。
由于千慧寺在被封禁之前有不少香客发现了尸体的存在,不多时便有媒体开始报道这件事,文物修复处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宋初立即打给王毅,询问情况。王毅勉强装作没有关系的样子,宋初却能听出他高声下的沙哑。
“对不起,”宋初对王毅道歉,“如果我当初没有犹豫,也许……”
王毅打断了她的话:“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怪不得你。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今晚陪我去玖樱那里喝一杯吧。”
“好。”宋初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自她认识王毅这半年来,王毅已经受到多番打击。从贝贝失踪开始,他似乎就开始流年不利。虽然素日里看到他,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是从贝贝和梁京墨的事情宋初就知道,王毅其实最是重情重义。
文物修复处和千慧寺潜入假冒的奸细,其他的部门也许会遭遇同样的事情,戒备令迅速下发,却还是有几个部门和千慧寺一样,遭受了灭门之灾。
妖怪食肆的生意淡了不少,一来玖樱经常不在,而来,如今世道艰难,妖精最是懂得惜命,找好藏身之处便少见出来冒头。还有一个原因,最近,失联的妖精越来越多。
宋初本以为王毅会借酒浇愁,不喝得酩酊大醉绝不会歇手。实际上,王毅从头到尾只喝了两杯低浓度酒。
“我还要查案,必须保持清醒的大脑。”王毅摇晃着杯中最后一口酒。
宋初捧着茶杯轻抿:“那你还让我出来陪你喝酒,我还以为你是要我把喝醉的你送回家呢。”
“鬼使陌君,”王毅看着迷离的酒杯吐出一个名词,宋初借着茶水的升起的雾气挡住了自己僵硬的脸,王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你认得他吗?”
“认识。”
王毅突然握住宋初的手:“如果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别想了,”宋初反手将王毅的手压在桌子上,“鬼使陌君,无情无义,只受冥王调遣,如今正在冥界当值,怎么会有空掺和进我们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发生这么明显的动乱,冥界和天界却一直没有大动作,而是让我们累死累活地跑来跑去。若是他们一早插手,说不定事情早就已经解决了。”
宋初微微一笑:“也许他们有更大的谋划吧。地府的那位到现在都没有露出狐狸尾巴,也许他们现在的放任,是为了揪出那个人也说不定。”更何况,冥王早有打算,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效益。
后半段,宋初只是在心底说给自己听,而不曾宣之于口。在冥王的眼中,她所做的多余的事情已经很多。若是再给冥王的计划添乱,也许他的耐心就要耗尽了。
王毅也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人,对真的让陌君帮忙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宋初这样说也是意料之中。当下只是耸了耸肩,抽回自己的手,喝下最后一口酒:“走吧,送我回家。”
送完王毅,宋初心中也松了劲。回家的路很畅通,宋初开着车竟然走起了神。突然,车前晃过一道人影,宋初急忙踩下刹车,堪堪将车停在了人影之前。然而,当她看清拦在车前的“人”的时候,却后悔自己刹车这么及时了。
突然窜出来的不是人,是鬼。
张开双臂拦在车前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梳着油头的男人。男人身形瘦削,脸色青白,体表没有明显伤痕,应该是病死的。
宋初一停车,那男鬼便闪到了副驾驶座上:“后面还有车,不要停太久,会挡道儿。”
宋初被气笑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
男鬼目不斜视:“你不用拐着弯儿地讽刺我,我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厚道。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我力量不够,不这样根本没办法引起你的注意。”
“找我有事?”车子继续行驶,宋初并没有挡道儿的爱好。
“请你救救我妹妹。”
宋初轻嗤一声:“这活儿你该找医院或者特别行动处或者诡案组,我主管文物的事儿。”
“我知道,所以我做了准备。而且,特别行动处处长特别衰,诡案组办事太磨叽。我原本想去千慧寺的,结果我进不去,当我能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对比之下,你们文物修复处是最好的选择。”男鬼辩驳。
宋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忙了一天我也累了,看你的样子你妹妹应该也不是很紧急,明天再说。”
意外的,男鬼并没有纠缠,轻易答应了下来,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只留给宋初一个地址。
一觉睡醒,外面阴雨连绵,使人倦怠慵懒想赖床,然而忙碌的社会生活让能够赖床的人只有少部分。宋初正开车往文物修复处去,却突然想起昨夜拦车的男鬼。那位男鬼不焦虑、不匆忙,看上去对请她救他妹妹并不是很有执念,却又为什么为此留在阳间,甚至冒险拦了她的车呢?
咬咬牙,宋初改了路线,往他留下的地址而去。
到了地方,宋初才想起,这个地址是北京出了名的鬼屋,时不时的还有胆大的灵异爱好者前来探险。真真假假的录像有不少,受到惊吓的人也不少,真的出事儿的却没有听说过,所以灵异工作部门一直没有介入。
阴雨天,大概是没有人会想不开到这里来的,让宋初少了一些麻烦。
走到大门口,宋初就看到昨夜拦车的男鬼站在廊下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对她点了点头。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之声,雨似乎下得更密集了些。这栋鬼屋外表上看是洋楼的结构,里面却是中式的风格,虽然不大,却很精致。里面的家具摆设都还在,虽然破旧,却不难想象出当初的温馨。然而,这样的场景却处于极其盛大的阴气之下,即便有阳光自窗口射入,室内大概也不会很明亮。
男鬼一直领着宋初往深处走去,阴气越来越重。最后一扇门打开,入目是数十排列整齐的牌位。牌位前的香案上摆着三个盘子,百年过去,盘中的贡品都已经干瘪,有的还有被动物咬出的缺口,然而那些牌位却完好无损,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好像有人经常打理清扫一般。
宋初的手指擦过最前排的排位,在最后两个上停下。
“吕天佑……”
“我妹妹的……丈夫。”不必宋初开口询问,男鬼率先解释。
宋初点点头,看向最后一个牌位:“你妹妹叫井亦舒?”
男鬼犹豫了一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不是,我妹妹叫温柔。”
“哦。”宋初挑了挑眉,没有追问这件事,“你不是说为了让我出手,做了准备的吗?你的准备是什么?”
男鬼转过身,香案边的帘幔无风自动,露出一副绣图。绣图一尺见方,以苏绣的针法绣出两个栩栩如生的女子。一般绣图中若是有活物图案,神态大多是慈祥欢喜的。而这副绣图的两个女人,虽然形容亲密,却隐约呈现针锋相对之势。
“这幅绣图,是吕天佑生前请宫中出来的绣娘绣出的,所有的材料都是御用之物,即便只是当一件艺术品,也绝对价值连城。”
宋初眯着眼看着那副绣图:“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副绣图上的两个女人,真的藏着两个女人的灵魂。
“不是我,是找人帮忙用了引魂术,这样,这件事就属于你的职责范畴了。”
宋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奈又好笑:“其实我从昨晚就开始好奇,你看上去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热情,但是你却又特别努力地在做这件事,为什么?”
男鬼沉默了一会儿:“为了温柔的下落,我娘久病不治,到临死前都在念叨着。我在她床前发过誓,一定会找回温柔。”这位兄长对妹妹的称呼一点都不亲近,甚至由隐隐的嫌恶。
“如果有人能够用引魂术把她们的灵魂藏在绣图中,为什么不能顺手把你妹妹救出来?”宋初摘下绣图。
“井亦舒不肯放了她。”
“正房和小妾?”宋初斜着眼睛看他。
男鬼闭了闭眼睛:“我们温家是书香世家,温家的女儿绝不会给人做妾,更何况那时已经是民国,不是清朝。”
宋初正脑补着一场争夫大戏,楼半夏打来了电话,问她身在何处。宋初三言两语交代了当下的处境,挂了电话,注意力重新回到绣图上。
“井亦舒的牌位就在吕天佑的牌位旁边,冠上了吕姓,写着妻字,地位摆在那儿。吕天佑是温柔的丈夫,你又说温柔不是他的小妾,难不成温柔是吕天佑的填房?这也不对啊,要是填房的话,那时候井亦舒应该已经死了,但是看牌位,井亦舒是在吕天佑之后死的。”
在宋初的再三逼问之下,男鬼,也就是温和,终于说出了当初发生的事情。
彼时,革命运动兴起,出现所谓的“新派思想”,年轻的人们喊着要破除封建,追求自由。新政策让女孩子能够去学校读书,出生书香世家的温柔自然也在学校接受知识与“新思想”的熏陶。一开始,家人乐见其成,觉得女儿活泼一些、开朗一些也没有关系。
然而,当温柔开始跟着其他的学生进行游行,对着军阀的车队不屑一顾,温家却已经阻止不了她的步伐。祠堂跪了一次又一次,母亲哭了一夜又一夜,温柔却铁了心地要做一个“自由人”,终于逃了出去。
温家老太爷一怒之下将温柔从族谱上除了名,不再承认温柔是温家的子女。然而,即便如此,血缘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温柔与温和的母亲每日以泪洗面,求着丈夫和公婆大厅温柔的消息。二人的父亲也终于心软了,暗地里请人注意温柔的动静,每隔几天就会有信传过来。
温柔是在娇惯之下长大的,逃出去没多久身上就没了钱,却仍然倔强地不肯回到“封建”的家中。此时,她遇到了吕天佑。
------题外话------
新思想诞生,总会有一些激进派啊
☆、第一七八章:绣像(2)
吕天佑同温柔一样,都是被新派思想感染的青年,两人一拍即合,相见恨晚;吕天佑又和温柔不一样,他是家中的独子,逐渐掌握了家里的财权,有足够的财力支持自己。于是,温柔成了吕天佑的红颜知己,住进了吕天佑的私人别苑。
初得消息,温柔的父母几乎被气晕过去,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唯有老太爷一身淡定,称温柔已经不再是温家的人,他们也不必要再为她操心。老太爷死咬着不松口,很多事情就不能在明面上做。但是暗地里,温柔的母亲还是偷偷去找了她,想要劝她早日回头。
然而,温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开门时言笑晏晏的女儿,却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变了脸色,把门砸得叮当响,给她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母亲回去以后就病了,派人给温柔送过几次信都没有回音。后来,我们还是从报纸上知道,温柔和吕天佑结婚了。没有媒人,也没有拜堂,只是在报纸的一个小角落公布了消息。我们藏着掖着不让母亲知道,然而,母亲却还是知道了,当夜就差点没了。”
温家人查清了吕天佑的底细,发现他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妻子,还生下了一儿一女。且不论婚礼的问题,就算成了亲,温柔这也是巴巴地送上去给人做妾了,更何况当时那个情况,温柔只能算得上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明明是无媒苟合,却被他们自己美名为“打破封建婚姻”,这样的事情当时对男方并无多大的影响,对女方却是给外人看了笑话,也给家门蒙羞。
吕天佑那边当然瞒不住,井亦舒很快就知道了温柔的存在,找上门来。温柔自幼被娇生惯养,自然也不会退步,两个女人一时之间掐得风生水起,成为邻里街坊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话。
“但是没过多久,温柔就不见了,吕家以妾室的名分办了丧礼,我娘……没挺过去。临死前,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要我一定找到温柔的下落,把她带回温家。可惜的是,我很快染上了肺痨,也没能活多久。我死的时候,一直想着我这辈子唯一没有完成的诺言,就是帮我娘找到温柔了,所以……我没去投胎。”
“我找了很久,才发现温柔的下落。她也没去投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温柔是被毒死的,身上被井亦舒下了血咒,只要井亦舒不松手,温柔就永远没有办法脱离她的掌控。”
宋初轻轻拂过绣像中女人的面庞,唇边带着莫名的笑意:“真是狠心的女人,一次血咒,短寿十年,还不一定能成功。也不知道,井亦舒是几次下咒才成功的。”
温和神色不明地看了宋初一眼:“温柔不得解脱,井亦舒也不能去投胎,生死纠缠。你救了温柔,就解脱了两个人。”
宋初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还得加上你,不是吗?”
温和愣了一下,突然摇头扶额,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些。说到底,他在阳间徘徊这么久,就是为自己求一个解脱而已。什么温柔,什么井亦舒,其实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诺言有没有实现,如此而已。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却竟然把自己给忘了,真是……可笑。
“绣像我要带回去,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相信你。”
宋初有些莫名,好像从一开始,温和就对她有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任。对上温和的眼睛,宋初蹙眉:“为什么?”
温和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帮我的那个人说,你值得信任。”然而,当宋初追问帮他的究竟是什么人,温和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即便对他的记忆进行搜寻,也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别说长相了,连衣着都看不清,宋初只能暂时作罢。
离开鬼宅没多远,宋初的车胎突然漏了气。宋初忍不住爆了粗口,将车停在路边。再抬头一看,宋初气笑了,前方不远就有修车店。撑着伞下车一看,路面上撒了不少钉子,下作又熟悉的手段。
打了个电话,宋初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现场,看得维修店里正在偷笑的员工目瞪口呆。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会选择就近找个维修店,换个轮胎不就完了吗?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宋初这种人还真是少见。
没过多久,宋初联系的维修人员到达现场给宋初的车换轮胎,顺手把路面上扎轮胎的钉子和玻璃渣给扫了。维修店里的人见状,等他离开又偷偷过去撒玻璃渣,却被突然围上来的交警吓破了胆。
宋初接到交警大队的回馈,笑得一脸奸诈。一般人遇到被扎胎的事情也就自认倒霉,但是很明显宋初不是这样的人。跟着梁京墨混了大半年,她学得最精的就是有仇必报。
“你在笑什么?”正研究绣像的章邯一抬头看到宋初阴测测的笑容,头皮一麻。
宋初收敛了笑容:“没什么,怎么样?”
“绣像保存得很好,绣工精致,历经百年,绝对具有收藏价值。”章邯对这副绣像估出了不错的价格,让宋初很满意。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要救出温柔,就得破了井亦舒的血咒。破除诅咒这件事以往都是千慧寺来做的,他们文物修复处处理一些简单的诅咒还可以,血咒这种以命下咒的却没有过。宋初空有力量,却只能以蛮力破咒,那样的话温柔和井亦舒一定会受到波及,七成可能会当场灰飞烟灭。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让井亦舒放下仇恨,放过温柔,但这又谈何容易?
二人的纠葛在场众人也都知道了,自古以来,争夫的戏码从来就没有断过,每每令人无语。温柔这种情况,打着“新思想”的旗帜,叫嚣着打破封建,做出的事情却未免过于激进。就如同如今兴起的女权主义,在追求男女平等的道路上,却有不少激进女权主义把所谓的女权认作为将男权践踏在脚下。本是一件好事,却被他们搞得令人生厌。
“先让她们俩出来,别毁了这副绣像。”宋初用钢笔敲敲桌子,她们俩一直在绣像中对峙,相看两厌,也说不清楚事情,必然是要先让她们俩出来的。
一根红绳牵两端,铜钱引路血为媒。昏暗的审讯室中,两个影子在红绳的牵引之下,浮出绣像。然而,两人却像是长在了一起一般,半点缝隙也无。盘着发髻的女人双臂缠在前面年轻一些女人的脖子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若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单看这副亲密姿态,说不定会以为两人是一对儿呢。
“你们俩抱着过了百年了,有没有抱出一点感情来?”宋初一开口,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侧目。
井亦舒挂在温柔背后,讽刺一笑:“感情?和这样的女人有感情,你是在侮辱我吗?”
温柔也毫不留情地回嘴:“像她这样的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女人,就是被抛弃的命。”
眼见着两个人要吵起来,李双咳嗽一声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温和这些年为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井亦舒,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温柔?”
“放过她?不可能!”井亦舒想也不想地回答。
“所以你就准备永远跟她这么耗下去了?”钢笔在宋初的指尖转动,“井亦舒,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看到温柔被你耗费寿命的血咒锁在你的身边任你折腾,你快乐吗?”
井亦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却仍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夺夫之恨,失子之仇,我绝不会放过她。”
章邯微微皱眉:“失子之仇,她杀了你儿子?”
温柔冷嗤一声:“我根本没见过她儿子。”
“但是我儿子因你而死!”井亦舒目呲欲裂,手臂缩得更紧了些,温柔的脑袋止不住地后仰,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恐怕脖子就要断了。
温和所知道的事情,终究不是全部的事实,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缠绕的心结,最清楚的只有她们自己。
井亦舒所言,她的儿子因温柔而死,当时是井亦舒的儿子看到井亦舒和吕天佑因为温柔的事情吵了一场,七岁的孩子瞒着家里人,去找了他爹在外面养的小妖精。然而,温柔却没有露面,直接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当时的天气就和今天一样,下着雨。肖儿就那么被这个狠心的女人赶了出来,在雨中领了大半个时辰,我找到他的时候,肖儿已经发起了烧。”
温柔困难地张开嘴反驳:“我当时刚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怎么可能让那个臭小子靠近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又没有让他一直站在雨里,是他自己作死!”
井亦舒紧抿双唇,下巴都在颤抖,眼眶也泛起了红色。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原谅温柔。如果不是她突然闯入他们一家的生活,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她也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
总之,一切都是温柔的错,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喂,”宋初的食指点上井亦舒的额头,井亦舒如同被点了穴般刹那僵住了身体,“其实你对你儿子一直很愧疚吧,只是你不肯承认儿子的死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所以把一切都往温柔身上推。”
“我没有错,我那里做错了!明明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面对激动的井亦舒,宋初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其实你知道,如果不是你不管不顾地和吕天佑争吵,如果不是你在儿子面前故意说温柔的坏话,如果不是你去得太晚,你儿子也许不至于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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