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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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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姊姊和晋阳城里都写一封信。”云瑶道,“要是这事儿果真如我所料,那姊姊身上说不定也……但我那位继母,大概已经被族里狠狠罚过,想来就算是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高肃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低低说道:“莫怕。”

云瑶停了停,笑道:“我不怕。”她枕在高肃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高肃将她整个儿都揽在怀里,又重重地叹息一声。他让小厮取来了些笔墨,开始给晋阳城写信。如果真如阿瑶所说,这事儿同她那位继母脱不了干系,那晋阳城里应该有些解决的办法才是。

再有就是宫里郑昭仪处,也要递个消息垂询一二。

还有就是……

“长恭。”云瑶轻声问道,“刚刚医师对你说了些什么?”

☆、第24章 北齐|终

高肃想起医师刚刚说过的话:“要是王妃从此细心调理,日日膳食谨慎,倒还能安稳一世。但要是王妃生育——生一子便减二十年寿命,再生再减,直到形容枯槁,再无生机。”

高肃闭上眼睛,喃喃道:“生一子便损……”

——委实阴损。

——委实歹毒。

他又想起刚刚斛律光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家王妃,但西面的事儿,你是不是也该抽空瞧一瞧?段小子可快要挡不住了,要是华谷、柏谷一破,大齐西面门户大开,宇文护带着人长驱直入邺城,我们就都成瓮中之鳖了!长恭,你是大齐的将军,也是我此生中最最佩服的一个人,此事到底该如何去做,你心里应该有底才是。”

——你是大齐的将军。

——你心里应该有底才是。

高肃闭了闭眼睛,将云瑶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低低唤道:“阿瑶。”

云瑶嗯了一声,低头在袖子里摸来摸去,想要摸出三枚铜钱来。但今天阳光很好,她的铜钱都在院子里翻晒,身上居然一枚都没有带。她又左右看看,想找到一株盛开的花来,但同样找不到。

“阿瑶。”高肃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说道,“我要到西面去一趟。这回段韶两日里送了三封军报过来,显然已经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了,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云瑶窝在他怀里,挑起他的一缕长发绕着玩,没有说话。

高肃低头望着她,将她的手龙在手心里,慢慢说道:“我知道此事有些不妥。但在去西边之前,我会立下军令状,此生不掌帅印、不执鱼符,打消太子的疑心。而且还有——”

还有就是,刚刚医师的那张药方里,有几味世所罕见的药材。

幸之又幸的是,他曾在大齐西境的一处山涧里,看见过它们。

“阿瑶。”高肃轻抚着她的面颊,喃喃道,“抱歉,我又食言了。”

他曾经答应过她,要带她回兰陵郡的。

云瑶从他怀里直起身,笑吟吟道:“我早就猜到了。照你的性子,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理的。”

只可惜他碰上了高纬那个王八蛋……要是高肃碰上一位明君就好了,能全然放手让他去阵前厮杀,让这颗将星回到他应该有的位置上,而不是困守在一方邺城里,捱过余生。

她想到这里,心里隐隐地有些叹息。高肃碰上这样一位皇帝,简直是一世的悲哀。

高肃附身在她的耳旁,将刚刚医师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了,包括那两句“生一子便减二十年寿命,再生再减”。但后来高肃又道,这些药材大部分都很常见,有些珍贵的,也能在西边儿找到。等过些时候,他会从西边带着东西回来的,让她莫要担忧。

最后他在云瑶眉心轻轻一吻,含糊道:“这胎毒并非无救,阿瑶千万要放宽心才好。”

云瑶应了一声好。

当天晚上,云瑶给自己卜了一卦。

卦象呈现的是下吉,显然她这所谓的胎毒,并无大碍。

紧接着她又给高肃卜了一卦,想看看他这回去西边儿,到底胜负如何。高纬是否会赐他毒酒。但卦象上显示,高肃这回出兵柏谷,呈现出上上之吉,稳胜;而且就连高纬那里,也是中吉之象,很显然是不会鸩杀高肃,而且不会派人给他动手脚。

这样的爻辞一出,云瑶便释然了。

想来卦辞会呈现出上吉、中吉之象,是高肃提前意识到高纬对他猜忌,因此行事更加小心谨慎的缘故。至于她自己的下吉之相……她猜测是因为自己留在宫里,时不时要受到高纬的冷嘲热讽,还要时时留心,将高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不要过分关注高肃的缘故。

想到这里,云瑶便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这几日高肃都对她很是守礼,除了偶尔会浅浅地吻一吻她,再无其他举动。

她曾因此事问过高肃,高肃只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你暂且不能生育。”

那天医师说过,王妃生育一次,便要减损二十年寿命。

因此高肃在夜里,就变得比白天还要守礼自持。

——————————

转眼间,便到了高肃离开的日子。

云瑶依然被接到宫里去住。但这回昭仪娘子不住在宫里了,她便随意拣了一处冷宫,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上回她已经问过昭仪娘子了,她们两个胎里都带着毒,只不过因为昭仪娘子年纪大些,毒素尚浅,吃了几副药便好了。而云瑶的病,则需要用到几味极珍贵的药材。

晋阳城里也回了一封信,说是她们那位继母,早在上回查出害死先夫人、又妄图加害继女的时候,就被族里惩罚过一次,不久便郁郁而终了。至于她们的那些胎毒,族里也是全然无法。

因此这些天,云瑶就只能呆在冷宫里,每日练练字,卜卜卦,偶尔阻拦一下高纬的奇思妙想——比如给前线的兰陵王送一把匕首,或是送两句阴阳怪气的话过去,之类之类的。她的手段颇多,高纬的注意力每次都会被她吸引过去,久而久之地,就渐渐把兰陵王给淡忘了。

直到西线战事再次结束,兰陵王回到邺城,高纬才重新记起了这位堂兄。

兰陵王回来的时候全城轰动,因为这一次,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所谓史无前例,就是连他的祖父高欢、父亲高澄,又或是两三百年来叫得上名号的大将军,都比不上兰陵王的一场大捷。

但兰陵王这次回邺城,非但彻底交还了兵权,而且还坦言,自己不日便回封地兰陵郡。

在兰陵王归来的次日,兰陵王妃便回到了府里。

不过,高肃他这次回来,忽然就生病了。

云瑶听随侍军医说起时,心里很是惊讶。她知道高肃自幼习武,身体一直都很好。这些年他镇守北地四郡,驰援华谷五城,一直都是身康体泰的,怎么忽然就、忽然就生病了呢?

她伏在高肃怀里,高肃歪靠在榻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直到最后,还是高肃握着拳头,低低咳嗽一声,解释:“不过是前日的箭伤复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又低声问道:“阿瑶近日来过得可好?”

云瑶闷闷地嗯了一声,伸手想要解他的腰带。

高肃按住她的手,低笑道:“莫要胡闹。”

云瑶抬起身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想看看你的伤。”

高肃一怔,随后失笑着摇摇头,道:“不过是些旧伤罢了,没有什么好看的。”随后他又吩咐丫鬟,将刚刚煎好的药端上来,让王妃服用。上回医师给他的药方里写着,这药照着服上三两个月,便能够消除沉疴,让那些毒素慢慢地淡去,最终让她安稳地度过一世。

云瑶知道高肃的心意,便依照他的话,将那些苦涩的药汁喝光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忽然间,高肃不经意地问道:“要是我忽然死了,阿瑶会难过么?”

云瑶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睛望他,愕然道:“你说什么?!”

高肃摇头笑道:“不过是随意问问罢了。”他抬手抚过她的颈侧,低声道:“我的伤没有大碍。只不过军医们都说,伤了心肺之人,日后在度过秋冬两季时,都会难熬些。”

事实上,医师们的原话是,伤了心肺之人,每熬过一次秋冬两季,都是熬过一次生死大劫。

云瑶认真地望着他,道:“真的么?你莫要诓我。”

高肃含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不过是模糊了一些言辞罢了。

云瑶轻轻唔了一声,又重新伏到高肃怀里,轻声道,“我师父曾经说过,有一种法子,是可以让两个人带着前世的记忆,一同转世的。我还从未试过这个法子呢,你要与我一同试试么?”

高肃动作一僵,低语道:“两个人,一同转世?”

如果当真有这种法子,那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去尝试。

因为下一世、下下一世……就算再坏,也坏不过他这天煞孤星,六亲断绝之命了。

云瑶点点头,将师父前世说过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她其实很相信师父的话,因为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部都应验了。师父还说,这种办法成功率极高,比她的卦辞还要高。

云瑶说到后来,忽然低声道:“要是两个人一同转世了,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嗯,我是说如果,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你还会同我在一起么?两生两世都在一起。”

高肃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笑道:“求之不得。”

“而且阿瑶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止于此。”高肃轻抚着她的面颊,叹息道,“我明明是想,要将你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再也留不住了为止。”

——不止是两生两世,而是生生世世。

云瑶忍不住笑出声来。自从那一日,她与高肃相互坦陈之后,高肃便不再设法将她送走,而且还恰恰相反,他恨不得将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

最开始时感情压抑得多惨烈,到了最后,就会变得多么的……炽烈。

那是一种到了极致的炽烈,但却依然温柔且包容,如同广袤无垠的大海一般,并未让她感觉到难受,反倒沉沉地迷醉在其中,无可自拔了。

她握住他的手,笑道:“那好啊,我们便试一试罢。”

——————————————

高肃带着她回到了兰陵郡。

他们很谨慎地遵守了医嘱,衣食住行、膳食忌口一概都很谨慎,甚至连院子里栽种的花木,都是仔仔细细挑选过的,就是为了避免一切未知的伤害。

每到秋冬两季,云瑶都会感到心惊胆战的。不过后来……还好。

除了在一个秋天,北周军队大举入侵,北齐覆灭,后主高纬不知所踪之外,一切都……还好。

那个秋天高肃病得很严重,云瑶几乎以为他撑不过去了,不过在第二年开春,他还是重新苏醒过来了,而且精神比先前好了许多。不过在听说斛律光被赐死、北齐覆灭之后,高肃沉默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们都用了那个方法。

后来高肃无意中发现了云瑶的秘密:她居然能像使用分|身术一样,魂魄离体,四处飘来飘去。

不过高肃也有一个秘密,是云瑶永远都不知道的。

——那年他从西边回到邺城,染上了心肺之疾,不是因为旧伤复发。

——而是因为他替她寻药时,无意中滑落山崖,被一根削尖的树枝,直直插/在了胸口上。

——从此,终身染疾。

☆、第25章 '西汉·代王女'

云瑶醒过来的时候,旁边有人在掐她的胳膊。

她面前摆着一张整整齐齐的席面,席上摆着玉酿珍馐,连杯箸碗筷都是牙雕玉制的;她的身前身后都站着人,有替她斟酒的使女,也有立在席间当木头的宦官;最最重要的是,这显然是一场宴席。

——这里居然是一场宴席。

二十张席面整整齐齐地摆在屋里,每张席面后都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俱是宽袍大袖,长发垂束在身后,发间零零星星地缀了些钗环首饰;旁边斟酒的使女们也是几乎一样的打扮,除了身上的衣裳粗糙一些、发间的首饰少了一些外,与席间那些年轻女子并无不同。

而且摆在她面前的酒樽,它长得像一只三足鼎,杯沿还朝两旁延伸出来了。

不,等、等等……

云瑶痛苦地闭上眼睛,想等眼前这一幕消去。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依然置身在刚刚那场宴席里,没有改变地方。眼前的一幕幕如同壁画般清晰:容妆浅淡的年轻女子、垂束在身后的长发、长得像三足鼎而且杯沿朝两边突兀的酒杯……

她没有离开这场宴席。

因此很显然,这里就是她的下一世。

云瑶痛苦地接受了这一点,然后她发现,事情有些不妙。

唐宋以后没有这样的装束,也很少会用到这样的酒杯,因此她所置身的朝代,极有可能就是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当中的某一个。但是到底是哪个朝代,她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云瑶记得,在自己离去之前,高肃已经先她一步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正是秋日,院里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旧伤几经辗转复发,已经再难痊愈了。外面已经传来了隋帝登基的消息,想来短命的北周,也已经彻底覆灭了。

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尾泛起了浅浅的纹路,已然不再年轻。

高肃在她怀里安然逝去,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他离去时眼里是带着笑的,低低说了一句“我在那里等你”,便缓缓阖上了眼睛。她安然处置了他的后事,等孩子们远赴长安之后,便也跟着他去了。

在她离去的时候,曾给自己卜过一卦,卦象里什么都显示不出来;后来她又给他们两个一起卜了一卦,才卜出了一个吉字。她知道这是两人前缘未尽的意思,便安安然然地,故去了。

等到灵魂漂浮起来的那一刹那,她感到了一种极致的晕眩。

等到晕眩过后,她便看见自己置身在一场宴席里,身前身后都是陌生人。

如果她醒过来的地点是在床上,又或是榻上,那还可以蒙混过去。

但在一场宴席里,周围全都是认识她的人,她还能怎样蒙混过关?

照现在这种情形,就算她装傻、装失忆,恐怕也没有人相信的。

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场宴会里失忆呢?

云瑶定了定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那些人,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端倪来。她知道无论是秦汉还是魏晋,宴会上都是分席而坐的,不管是宫廷里摆宴、还是自己家里设宴,差别都不算太大。因此如果想要推测出一些什么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们的言谈举止里入手。

席间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也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容妆发式相差无几,略过。

她们在举箸进食时,动作优雅且规范,显然是经过一番严苛的礼仪训练的,多半出身显贵。

周围的那些使女们在行礼时,会低低地说一声“诺”,显然又是隋唐之前的一个例证。

还有那些站立在席间,基本可以当成木头来看的男子,百分之百是宦官。因为刚刚她醒过来时,就有一位男子走上前来,跟最上边的那位女子说了些话,声音细细柔柔,显然并非正常的男子。

云瑶隐隐松了口气,目光掠过那些年轻女子,落在了主位上。

主位上那位女子生得温婉大气,眉目间含着浅浅的笑,衣摆上的纹路是凤凰,发间缀着两枚极罕见的明珠,显然是非富即贵。而且这位女子,极有可能是宫里的后妃或是公主。

因为不管是在哪个朝代,能使用宦官的人,都不多。

云瑶正琢磨着,忽然旁边那人又用力地掐了她一下:“刘榣!”

那人杏眼桃腮,柳眉倒竖,伸出纤纤两指,掐住云瑶左臂上的一点皮肉,用力扭了一下:“平阳公主问你话呢。”一面说,一面朝云瑶递了个眼色。

云瑶尚未答话,最上面那位女子已然笑道:“陵翁主仔细些,莫要将榣翁主掐坏了。”

席间响起了高高低低的笑声,都是些善意的笑,像是要化解眼前的尴尬气氛。那位陵翁主凑到她身边来,压低了声音警告她:“记住什么是你该说的,什么是你不该说的,否则——”

“那什么是我该说的?”云瑶同样压低了声音,顺坡下驴。

陵翁主冷笑道:“说你不过是个翁主,代国国内之事,自有父兄去操心。其余你一概不知。”

云瑶再一次顺坡下驴,按照陵翁主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她已经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平阳公主,陵翁主,榣翁主,代国,显然这里是长安,西汉时的长安。因为唯有汉代诸侯王之女,方可称为翁主;唯有西汉时的那位平阳公主,才会替皇帝询问代国国事。

那位陵翁主,想必就是西汉时的淮南王女、翁主刘陵。

而她自己,按照她们的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代王女、翁主刘榣。

代国在历史上的记载寥寥无几,这位代国翁主,就更加没有任何记载了。云瑶一面梳理着为数不多的历史记忆,一面暗暗打量着那位平阳公主,试图推测出她的年龄。眼前的平阳公主大约有二十来岁,眉目浅淡,笑容温婉,隐隐带着一丝忧虑,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心烦。

她又想起刚刚刘陵吩咐的那句话,“代国国内之事,自有父兄去操心,其余一概不知。”,难道平阳公主,不,是平阳公主的弟弟刘彻,正在为代国的事情烦恼么?

云瑶在心里琢磨片刻,又听见上边那位平阳公主说道:“今日让你们过来,一是因为你们即将回国,太后和我都想趁此机会,与你们见上一面,聊以慰藉;二是因为陛下即将出兵上谷、代郡,朝中粮草匮乏,想要借你们的口与诸王商谈,在诸国里筹措一部分粮草。你们也都知道,自从高祖皇帝以来,匈奴人的进犯之举,就一直都不曾停歇过。那时大汉国力薄弱,便唯有代代和亲,以维系北面的安宁。但现在陛下他不想和亲了……”

从高祖皇帝的那一代起,历经文帝、景帝两朝,匈奴人年年南下,年年犯边。

早些时候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靠吕后使诈才脱困,匈奴人便一直对汉朝趾高气昂。后来文帝、景帝两朝,无奈之下将公主送往匈奴,又陪嫁大量金银牛羊,才勉强维系了数十年的安宁。但就算是代代和亲,年年送去大量的金银牛羊,匈奴人的胃口也都一直不曾满足。

正如平阳公主方才所说,匈奴人的进犯之举,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最最严重的那一年,汉匈之战的烽火,甚至烧到了甘泉宫。

平阳公主说到这里,目光缓缓掠过众位翁主,又在云瑶身上停留了一下,才续道:“陛下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出兵,任谁都劝服不了。你们回国之后,同父兄好好地商议商议罢。”

言罢,她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云瑶一眼,像是在叮嘱,又像是在警告。

汉朝的代国,刚好处在匈奴与汉朝的边境,一个夹心饼干的位置上。

匈奴南下劫掠,十有八/九会经过代国;汉军想要北击匈奴,十有八/九也会从代国走,因此平阳公主,不,是平阳公主身后的刘彻陛下,便对代国给予了极大的关注。

云瑶想通这一点之后,便对平阳公主那种饱含深意的目光坦然了。

☆、第26章 '西汉·闻君'

平阳公主收回目光,续道:“陛下亲笔写了书信,片刻后就会送到你们手里,由你们带回国去,交予诸王。你们要切记,筹措粮草之事万万不可怠慢,不可耽搁。”

平阳公主又轻轻拍了拍手,随后便有宫侍捧了数十册竹简进来。

一册册的竹简被摆在翁主们案头上,尚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云瑶将面前的竹简拾起来,展开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小篆,密密麻麻的,看得人脑仁儿疼。不过还好,当初云瑶在兰陵郡时,曾跟兰陵王学过一些小篆,因此现在还能勉强认字,算不上是文盲。

竹简上写道,匈奴南下犯边,长安城不堪其扰,于是大汉皇帝陛下准备发兵征讨之。不过朝中粮草匮乏,仅仅能维系三两月之数,因此需要诸侯王们从国库里抽调一些来,以飨士卒。

云瑶连猜带蒙,断断续续地把那册竹简看完了,又重新束好放在一旁,预备一会儿带回去。

——等等。

带回去?带回哪里去?

云瑶忽然想到,她现在住在哪里?

她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比如她自己住在哪里,比如她和淮南王女是什么关系,为何刘陵要出言警告她;比如刚刚平阳公主让她们回国,是指让她们自己回去,还是诸王派人来接;还有……

这些纷繁芜杂的事情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但又不得不设法弄清楚。

云瑶定了定神,侧头望着身边的淮南王女,打算再试一试刘陵的态度。

她尚未开口,便听到席间有一位翁主问道:“敢问公主,陛下为什么要打匈奴?”

云瑶暂且按捺住心里的念头,朝那位翁主望去。那位翁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席次排在公主的右手边,距离主位很近,显然是所在的诸侯国十分强大,又或是与皇帝血缘很近。

那位翁主刚刚听了公主的一席话,又看了竹简,故有此问。

平阳公主尚未回答,那位翁主又道:“我听说匈奴人生活在苦寒之地,一生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连一处像样的房舍都没有。他们只能吃粗糙的牛羊肉,喝最劣质的酒,听不懂诗、书,也听不懂箜篌。他们已经那样可怜了,陛下为何还要去打扰他们的安宁呢?”

翁主停了停,又略带着一点儿悲哀的神色,续道:

“他们不过是想要一点可怜的容身之地而已,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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