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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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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是太后。

即便现在不尴不尬、名不正言不顺,她也依然是个太后。

曾经高肃说过,此事须从长计议。可不管他们如何计议,都跨不过身份的巨大鸿沟。

云瑶自嘲地笑了笑,朝远方的未央宫望去。那匹血红色的战马已经跨过了内城,在虎贲军的簇拥下,停在了宫城前。她的视力很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高肃翻身下马,在朝臣百官的簇拥下,前往未央宫拜见皇帝刘恒。再然后,便是震天的朝拜声。

“好了。”薄太后起身道,“看了这许久,我们也该离去了。回宫罢。”

——————————————————

她跟着薄太后走下城墙,举袖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神情有些恍惚。

薄太后侧头望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吩咐人将车舆拉过来,现将她送回宫去。她有严重的低血糖,这是宫里所有人知道的(虽然她们不知道何谓低血糖,但都知道太后身子不好,动不动就会头晕眼花)。云瑶没有辩解,谢过薄太后之后,便默默地上了车辇,先行回宫去了。

至于薄太后和窦皇后,还有一干的夫人们,她们还要去郊外踏一会儿青。

颠簸不平的木轮车很快驶进了汉宫,宫侍们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回北宫。随即,她借口自己倦了,挥退宫侍,在一张卧榻上躺下来,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一道淡淡的影子从她的身体里飘出来,如一缕轻盈的薄雾,朝未央宫飘去。

庄严肃穆的未央宫,在阳光里泛着暗金的色泽。飞甍上的猛兽栩栩如生。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能看得见自己,才慢慢地飘进了未央宫里。

甫一进宫,便被一道目光给吓得楞住了。

她直直望向那道目光,发现是一位年轻的皇帝负着手,在上边踱来踱去,珠旒在他的眼前交撞,发出叮当的脆响。他那双眼睛严厉却不失探寻,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视着整座宫殿。

宫殿的两侧是排班的士大夫,正中央则跪着一位青年将军,束武冠,着武服,黑色的衣摆蔓延在青石砖上,长长的缨和绶在身前垂悬。

他微微地抿着薄唇,不说话,目光沉沉的有些晦暗。

上方的皇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们以为呢?”

下方的朝臣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位身穿御史大夫官服、手持玉笏的官员走上前来,言道:“禀陛下,本朝自高祖以来,俱奉崇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老黄之说。将军所言的治军之策,怕是韩非子的法家之道,与本朝不容。”

在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前,从春秋战国直到汉初,朝堂上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争论,到底实行哪一家哪一派的学说,才是最适合也最符合当下情形的。

皇帝刘恒顿了片刻,轻轻唔了一声,道:“言之有理。”

下方的青年将军闻言,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

刘恒在殿里踱来踱去,又道:“但你们也看到了,长恭他在北疆战绩颇丰。”

言下之意是,换一个思路也未尝不可。

那位御史大夫噎了一下,又回过头,望着朝臣里的一个人,微微摇了摇头。朝臣里一位官职颇高的官员——云瑶猜测应该是太尉——站了出来,奏道:“但本朝惯例,除大将军之外,再无人能担得起军中改制之责。”而众所周知,自从韩信暴亡之后,本朝便没有大将军了。

刘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唔”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烦躁,挥挥手,道:“退朝罢。长恭留下,朕有话要同你说。”

朝臣们齐齐地应了声诺,又如同潮水般退下去了。

下方的青年将军依旧跪在那里,脊背挺直,一言不发。

刘恒略一抬手,道:“起身罢。此事确实有些难办。有时朕甚至在想,为何朕身边没有未嫁的姐妹……呵,你知道那些大臣的意思。”

青年将军猛然抬头,脸色微变:“臣不……”

刘恒略略按了按,阻拦了他接下来的话,又道:“朕不过是随口一说,并非当真要将姐妹嫁给你。好了,你回去罢,这两日在府里好生歇歇。等过些日子,再将你那些边市之策,仔细跟朕说说。”

青年将军沉默良久,最终应了一声诺,脚步沉重地退出去了。

未央宫外的阳光有些刺眼,脚步踏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有些沉重。

他的心神有些恍惚,甚至没有留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直到身后有人轻轻唤了一声“长恭”,又有一个小小的人飘到他的手心里,睁大眼望着他,他才蓦然发现,她竟跟了他一路。他抬头四望,见周围空无一人,隐隐松了口气,低唤道:“阿瑶。”

声音沉沉重重的,仿佛有些黯淡。

小小的团子在他的手心里打了个滚,又轻声问道:“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么?”

高肃意识到这里是汉宫,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便点点头,带着云瑶策马离去。

——————————

他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府里。

这是一座全新的府邸,皇帝刚刚赏赐下来的。

小小的团子从他的手心里飘出来,慢慢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在风里静静地望着他。

他伸出手,想要碰碰她的面颊,却碰到了虚无缥缈的薄雾。他的目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收回手,笑容有些苦涩:“阿瑶,我该怎么办?”

虽然刘恒很快便否认了,但刚才刘恒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要他娶刘姓女子。

纵览汉朝数百年,封大将军者,除了韩信之外,基本都是外戚。连骁勇善战的卫青都是外戚。

“本来我是想再等两年,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的。”他重重地叹息道,“但我没想到,刘……文帝他会这样急躁。我在代郡呆了六年,功劳尚不及卫将军一半,便已流露出封大将军的意向。”

她静静地听着,直到这时,才轻声道:“西汉初立,青黄不接。”

在这时空里,再无人能出高肃其右。刘恒心急火燎地要拜将,应该是要下血本招揽高肃的缘故。

“我知道。”他沉重地叹息,“但这样一来,我原先所有的计划,就都被打乱了。阿瑶你可知道,少年拜将者,非尚主不能服众;即便服众,亦会惹人忌惮。阿瑶……”他踌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能‘病逝’么?”

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下策。唯有阿瑶病逝,他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至于他们的将来,他不知道,因为计划全都乱套了。

高肃稍稍低头望着她,眼里有些暗沉,亦有几分踌躇。

她怔了片刻,忽然上前两步,环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上。这个动作她已经做了无数次,即便此时触碰不到她,他也依旧全身僵直了,随后慢慢地,拥住了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她笑道,但笑容却有些苦涩,“那便是,等下一世。”

高肃全身一震,倏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有些狰狞。但他抓了个空,手心里飘渺如同一团薄雾,什么都碰不到。她低垂着头,没有看他,自然也看不到他眼里的震惊和愠怒。

“我是太后。”她重复道,“但凡我的身份平常一些,甚至是个田户女,我都相信你能将此事处理好。但是长恭,我……”我是太后。她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涩之感在两人之间蔓延,一时间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想要将她带出宫来,容易;但带出宫来之后呢?

这世上认识张嫣的人不知凡几,他又如何能瞒过世人的眼睛?

最终,还是高肃打破了沉寂。

“那又如何。”高肃咬着牙,一字字道,“即便是走投无路,我也要设法将你带出宫来。至于你的身份,我知道很艰难,比任何一世都要艰难。但是阿瑶,不管怎样艰难,我都要去试一试。”

“‘下一世’云云,你这辈子休要再提。”

“生生世世,我独认你一人为妻。”

☆、第64章 54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世世,我独认你一人为妻。

她怔了怔,微微仰起头望着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优美且坚硬的下巴弧线。她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胸膛,喃喃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他的心跳声很沉稳,也很有力,一下一下地,重重地锤在她的心脏上。

高肃沉沉地说了一个字:“嗯。”

他抿着唇,目光沉沉的有些晦暗。大约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罢,他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低头望着她,眼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她有些无奈,又多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在高肃回来的前两天,她曾经为他们的未来卜过一卦,卦辞上显示的是一片灰暗。高肃的未来是四个字:平步青云。而她自己的未来则是“郁郁而终”。但他们两个人的卦象合在一起,则变成了……

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

她的笑容愈发地苦涩了,不知该如何向高肃言明这一切。

良久之后,高肃才沉沉地叹息一声,道:“阿瑶,你回去想一想罢。”

她凝望了高肃很久,最终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好。”

离开高肃府邸之后,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飘了一会儿,感觉脑子里涨涨地有些发疼。这些年她太过依赖自己的卦象了,或者说她的卜算手段实在太过精准,在预感到前途一片黯淡之后,她竟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但他刚刚说的那一席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重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脏上。

这份沉甸甸的心意,让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又莫名地有些难受。

她沿着街道慢慢飘回到宫室里,睁开眼睛,望着绣有繁复花纹的帐顶,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高肃的每一句话,回想卦辞上说过的,他们两人之间注定灰暗的未来,心里如同有冰块与烈火在两面翻搅,难受至极。

她曾经想过,假如自己真的离开了,应该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世人。

就算她毁去容貌,也会有人凭借她的声音和身形,认出她的身份。

就算她避世不出,高肃迟迟不肯成婚,也必定会惹人生疑。

刚刚她差一点儿就要答应他了,但是转念一想,又硬生生地刹住了话头。

在事情未有把握之前,她不敢去赌。

她慢慢地睡过去了。

细炭在火盆里发出明明灭灭的光芒,那片冰凉的碧绿龟甲贴在她的心口上,提醒她那些可预知的灰暗的未来。在梦里,她隐约听见有人唤她阿瑶,醒来时枕边有些湿了。

她的笑容有些苦。

假如他们两人的未来当真一片灰暗,高肃又是那样执拗的性子,那又该如何是好?

她怔怔地在榻上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摸出那片龟甲,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龟甲上皲裂的花纹已经有些模糊,还有些细微的磕碰过的痕迹。她将龟甲握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又将它丢到了旁边的火盆里。

这回她不问她们的未来了,她问的是:高肃未来的妻子是谁?

跳跃的火舌舔舐着碧绿的龟甲,氤氲升腾的雾气里,一片浓郁的灰暗。

在朦朦胧胧的烟雾里,高肃辞谢了刘恒的赐婚,又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子。

刘恒问那人是谁,高肃却沉默不言,只说自己确实有一个妻子。

同样的场景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是高肃青年时,第二次是高肃年纪渐长,第三次是高肃两鬓花白时。每一次都是刘恒带着一位堂姐妹,或是侄女儿,想要撮合两人,但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刘恒之后是薄太后,还有窦皇后,她们三番五次设宴,宴会上坐满了待嫁的翁主和侯女。

最终有一位翁主站出来说,大将军根本没有妻子,他是在妄图挑衅陛下。

高肃没有辩解。他很快便被带走了。

过了些日子,他又被放了出来。因为匈奴人南下,代郡战乱,纵览整个汉廷,唯有高肃能与之一战。他是大汉的将军,天生的大将军。

再后来,高肃被赐婚,拒婚,被赐婚,拒婚……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刘恒逝世,刘启即位,窦皇后变成了窦太后,也一直没有停止。

再到后来,大将军到底有没有妻子,变成了汉廷里最大的疑团。

所有人都说,他终身未娶。

烟雾慢慢地散尽了,露出了火盆里坚硬且冰凉的龟甲。

云瑶捂着眼睛,将头埋进膝盖里,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高肃的大将军之位,他的平步青云,是用一场又一场艰难的战役换回来的。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却犯了傻。

是真的傻。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指缝里蔓延开来的湿意,心里酸酸胀胀地难受。忽然屋外响起了叩门声,还有人在轻声唤道:“太后。”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将龟甲从火盆里拣出来,稍稍平复了思绪,才道:“进来罢。”

四位近身服侍她的宫侍鱼贯而入,端着铜盆和温水,服侍她盥洗梳妆。她沉默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任由她们动作,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没有未来,高肃终身未娶。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昨夜的话。

那份心意太过炽烈也太过沉重,再加上卦象里一片灰暗的未来,她几乎可以预见到,假如他们强行离开长安,将会导致怎样一个恶劣的后果。

高肃说他会去做。但此事除了他牺牲自己之外,再无可解。

一时间怀疑和否定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整个大脑,她的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消沉起来。宫侍们替她盥洗梳妆后,便退下了。她没有胃口,便推掉了朝食,绕着北宫一圈圈地走。

她讨厌这种怀疑和否定的情绪,但眼前的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怀疑和否定。

除非她的卦象出错了,否则卦象里呈现出来的,便是他们无可辩驳的未来。

她绕着北宫一圈一圈地走,直到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好在北宫里栽种了不少树,她扶着一棵树,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但她的脑子里依然是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糊。

严重的低血糖,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啊。

她叹息一声,又扶着墙,慢慢走回到北宫里,就着冷掉的朝食,一口一口地慢慢吃。

等到精神好一些了,外面又有人笃笃地敲门,说是薄太后想要见她。

在这宫里,如果说还有谁能名正言顺地担起太后之名,那便唯有薄姬了。

云瑶蔫蔫地应了一声,允了薄姬之言。

她带着两个宫侍,没精打采地往薄姬宫里走去。

在路上,她碰到了刘恒,还有刘恒身边跟着的几位大臣。

云瑶微一愣怔,她身旁的宫侍们已经俯下。身去,恭请陛下万安。她亦微微躬身,称了声陛下万安,声音很是平静。身为刘恒的半个长辈,她无需做足全礼。

待她起身之后,刘恒身后的那几个大臣亦齐齐道了声“太后安”。

云瑶的目光掠过了他们的每一张脸,忽然僵直在了当场。

怎么会是他!

高肃在那些大臣们中间,显得毫不起眼。他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跟着那些大臣们躬身下拜,深黑色的武服在阳光里很是刺眼。待到起身时,他的目光仍旧温和,但却多了些淡淡的敬意。

虽然知道高肃这样做的理由,但她心里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

“皇嫂这是要去哪里?”刘恒问道。

云瑶微垂下目光,不去看他,低声道:“是太后传召。”

刘恒轻轻噢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云瑶的应对。她盯着眼前的沙砾,还有那些大臣们暗色的下摆,有些难过地想,要是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大概便只能对他摊牌了。

高肃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蓦然滑落开去。

他不能给她带来麻烦。

两拨人只僵持了一瞬间,便各自分开了。她带着宫侍们去薄姬宫里,刘恒亦带着人离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高肃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微微侧过头望了她一眼,眼里多了些温柔。

那不过是一个短短的瞬间,她的宫侍们没有注意到,那些大臣们则更没有注意到。

云瑶全身一震,别过头,攥紧手心里冰凉的龟甲,慢慢地往前挪动脚步。她心里又乱了,前两天的卦象、刚才的卦象、高肃坚定且不容质疑的那些话,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搅成一团乱麻。

直到面见薄太后时,云瑶还依然有些恍惚。

但好在这些年,她已经练就了一身完美的礼仪,即便自己在出神,也依然能用完美无瑕的笑容,还有侧耳倾听的姿态,让对面的那人感到如沐春风。

薄太后感到很满意。她最喜欢云瑶的一点,就是安静不惹事。

要知道一个不尴不尬地留在宫里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要是不留神惹出是非来,那可真是把天都捅破了。但好在这孩子……唔,算起来云瑶还是她的晚辈,有个不惹事的性子,实在是极好。

也正因为云瑶不喜欢惹事的性子,才让她在宫里安安稳稳地住了那么些时日。

陪薄太后坐了一会儿,又用了些小食,云瑶便回宫去了。

她这具身体有极严重的低血糖,尤其是在正午的烈日下暴晒之后,低血糖的症状就越发地明显了。她走了一小段路,便感到有些气喘嘘嘘地,让宫侍们扶她到树荫下休息。

一个宫侍回宫给她找帕子和水去了,一个宫侍给她找药去了,还有一个宫侍在给她揉肩,最后一个宫侍也离开了,说是要给她带个肩舆回来。

揉肩的那个宫侍揉了一会儿,忽然感到内急,便向云瑶告假,离开了一小会。

云瑶捏捏肩膀,举袖遮挡住阳光,眼前依然有些模糊。这严重低血糖的体质……

嗯?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她放下衣袖,想要看得仔细些,忽然那人上前两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以吻封缄了她的唇。

一个如疾风骤雨般的吻,带着炙热且深切的思念。

她在他怀里挣扎,轻轻唔了一声。他一路深深浅浅地吻啄着她的面颊,渐渐移到她的耳旁,哑声道:“这里很安静。阿瑶,这里很安静。”

他半跪在她的身前,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五指滚烫如烙铁。

她轻轻地呜了一声,视线又清晰了一些。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高肃的神情有些憔悴,眼下一片青黑,连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显然昨晚一夜没睡。他低下头,一根根地吻着她的手指头,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可能是发烧了。她想。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担忧。她轻轻地挣了挣,探手覆盖在高肃的额头上,手心里一片滚烫。

高肃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动作,声音有些喑哑:“你是疑心我病了么?”

他的墨色瞳仁里满是炽烈和思念,还隐隐有些笑意。

她有些心虚地朝四周望望,确认这里没有人,才轻声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高肃轻轻吻啄着她的手指,含含糊糊道:“刚才瞧见你过来,身边便索性多等了一会儿。恰好又见到你身边的宫女们一个个地离开,便过来了。”

他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背,又掠过她耳旁的发丝,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依然是一个炙烈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吻,连刺眼的阳光都仿佛有些温柔了。她闭着眼睛,全然承受着他的恣肆,还有他宽阔且温暖的怀抱。

“阿瑶。”他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相信我。”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她想起今天早晨的卦象,眼里渐渐浮起了一丝悲哀。她是君,他是臣,横贯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何止是巨大的天堑。她闭着眼睛伏在他的肩头,涩然道:“我怕。”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角,安抚道:“莫怕。”

她闭上眼睛,低声道:“你可知道自己会遭遇些什么?我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能曝光。即便我毁去容貌、毁去声音,也有人能凭借身形认出我来。我……”

他再一次以吻封缄住她的口,点点她的鼻尖道:“不信我么?”

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她仍是个不知事的孩子。

她怔了怔,垂下头,轻声道:“要是刘恒因此说你欺瞒,说你抗旨不遵,你又该如何自处?你是这世上唯一的大将军,这里没有卫青,没有霍去病,惟有你高长恭。你必须是外戚。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处境?你会完蛋的。”

你会完蛋的,这五个字,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高肃沉沉地唔了一声,长指轻抚过她的面颊,低声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云瑶不答,脸色却微微地白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无奈地摇摇头,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却听到了脚步声。

☆、65|54

云瑶轻轻地嗳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宫侍顺从地侧跪下来,给她揉肩膀,轻声道:“已过了午时了。”

她轻轻唔了一声,用半幅袖子遮挡住头面。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虽然是在树荫下,但依然有阳光穿透树梢,在地上投出了圆圆的光斑。在外人眼里看来,倒真像是中暑了。

宫侍不轻不重地给她揉着肩膀,偶尔捏一捏她的人中。

她有些暗乐,也忍得有些辛苦。但为了自己和高肃着想,不得不装着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软软地靠在宫侍身上,直到另一位宫侍带着肩舆,匆匆赶过来为止。

宫侍们将她扶上肩舆,抬着肩舆,往她的寝宫走去。

她歪靠在肩舆上,眯着眼睛暗想,自己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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