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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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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在西面安置西夏国故土,赵祯便匆忙派了富弼,去北面安置燕云十六州的。
与此同时,赵祯还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提议:让他进枢密院。
简直是古往今来破掉了第一大例。不过自从高肃出现以来,他们已经破了无数次例了。
出乎意料的是,高肃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仅仅向皇帝讨了一个封赏:赐婚。
皇帝愕然。
————————————————
“你拒绝了他的提议?”
云瑶见到高肃的那一刻,有些惊讶地问他。
要知道封官与赐婚并不冲突,高肃他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
“嗯。”高肃沉沉地应了一声,轻抚着腰带上的玉扣,沉声道,“这两年我做得有些过了。盛极必衰,从来都是正理。”况且他还是武将。
她支着颐想了一会儿,飘到高肃身前,望着他的眼睛:“那接下来呢?”
高肃揉了揉她的头顶,虽然触碰不到,但也能勉强聊以慰藉。
“自然是蛰伏一段时日。树敌太多,总归是不好。”
她似懂非懂。
赐婚的旨意很快便下来了。有皇帝的印玺,韩琦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女儿是从他府里出嫁的,女婿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勉勉强强地,揭过去了。
不过在新妇回门的那一日,韩琦却表现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严肃。
他和高肃两个人在书房里商量了半日,还不许任何人靠近。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沉重。她尚处在懵懂之中,便被高肃带回了府里,说是夜幕降临了。
——摔,汴梁又没有宵禁!
她气鼓鼓地望着高肃,等他的解释。
高肃伸手揉揉她的头,低声道:“是上面忽然有了些别的想法。莫要担心,我与你父商议过,此事于我等有利无弊。”
皇帝是真的打算拿冗官开刀了。
☆、80|77
终宋一朝,荣则荣矣,冗亦冗矣。
皇帝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他甚至还动用了龙图阁大学士,将朝中的官儿们事无巨细地摸了个通透。有实权的、身在虚衔的、尚在观望的、胆战心惊的……人生百态在这短短的数日内被抖搂了个干净。富弼在北边儿与辽国谈判,暂时回不到汴梁,而且他身边还带了不少同僚,在减轻北面压力的同时,也让皇帝的压力骤然一轻。
起码他这样大刀阔斧地动起来,反对他的人变少了。
他提了几回高肃回朝,高肃都含含糊糊地拒绝了。直到后来皇帝逼得急了,高肃才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不愿让官家卷入文臣武将之争。他虽然出身科举,但依旧是带兵的武官,将要进的还是枢密院,要是皇帝一个不小心,将事情变成文臣与武将对峙,那就麻烦了。
所以皇帝要动刀子的话,最好还是拣一个最小最尖锐的地方下手。
皇帝与高肃促膝长谈了两日,第三日便罢了狄青的官。
第四日,他将包拯召到了身边,顺带将范仲淹拔擢了两级。
局外人看得懵懵懂懂,但高肃却看得明白。
唯有这种办法,才能将矛盾压缩在最小的地方,解决掉它。
狄青起初有些不解,但看见枢密院里的官儿们一个个地被换掉,先取回西夏再取回燕云的那位将军,比他蛰伏得还要深,韩琦甚至一直留在西面不回来,便也沉默了。
起先高肃曾提议,让立过军功的军士们洗去脸上的刺青,现在也暂时停了下来。
朝中依旧风起云涌,但大伙儿的目光已经全数集中在了皇帝身上。这位素有温文尔雅之名的皇帝,一旦下定了决心,动起手来是比谁都快的。
例如当年从刘太后手里收回权力,例如当年的那位贵妃。
他干脆利落地颁了一道圣旨:每年考绩不合格者,或降职,或停用若干年,或退居;至于空出来的名额,自然由新晋的进士们填充上去,不管如何,都要刹住这股冗官冗费之风。
这道旨意换个名字,便是末位淘汰了。
初时有人不以为然,但后来这股风气从京官开始,一路向各州县道府肆虐,大伙儿才真正惊慌起来。至于挂着虚衔的,也有不少借着这股东风,谋了个好差使。第一股风头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而且因为一条触动的人不多,反对之人也寥寥。
第二条,便是武将进枢密院了。
早先那种古怪的文人充斥枢密院的风气,皇帝陛下决心要好好地刹一刹。虽然不至于大换血(大换血也委实太过极端),但起码也要四六开,不至于让上位者犯一些低级的错误。所谓四六开,便是由四成的武将,是从下边儿拔擢上来的。
这个举动众皆哗然。
再加上先前的“有功者洗去刺青”的提议,更让一些人感到坐立不安。
但皇帝陛下似乎是铁了心地要去做。原先他对西夏国妥协,对辽国妥协,有一大半原因都是被逼的,还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柔软的性子。这回有人将河西、燕云两处地方都收了回来,再软弱的性子,也会被激发得刚硬一些。
更何况河西、燕云二地,本就是两处绝佳的养马场。
他在颁布了这两道旨意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肃与狄青塞到了枢密院里。
说是“塞”或许不尽然,毕竟那两人都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将军。而且狄青的性子与皇帝有些相似,都是宽善怀柔的那一类。起初皇帝还有些顾虑,但后来他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好。
因为有高肃这个变数。
起先高肃的性子,多半也与狄青是同一类。宽善怀柔,温和谦恭,但高肃与他们有一处最大的不同,就是高肃活的时间,比他们更长久。
再宽善怀柔的性子,经过那么多世的打磨,多少也会改变一些的。
而且有些时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还为了他所在意的那些人。
皇帝的变革起初很艰难,但挺过最艰难的那段时日后,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朝中再次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一个文臣虽掌权但不至于轻贱武将、从军者不再为虫蚁鼠蝎的微妙平衡。与之对应的是,赵祯又多设了四个将军号,品级甚高,而且还有两个是空悬的。
燕云十六州需要武将驻守,河西走廊需要武将驻守,南方的越族又有些蠢蠢欲动,四个将军之位不多不少恰好空出一位,按照帝王喜欢制衡的想法,恰恰是符合时宜的。
朝廷变革不可一蹴而就,以温水煮青蛙的姿态慢慢地来,往往效果更佳一些。
哦,还不算民间渐渐兴起的习武风气……
这些温水煮青蛙的举措暂时没有遭到太大反对,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帝确实相当的温文尔雅,对宰相对谏臣基本可以做到唾面自干的风度,而且他手里还有八十万的汴梁禁军。这些禁军当然是不能为平常武官所染指的,尤其是下边儿拔擢上来的武官。
因此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在一种微妙的平衡里,保持了诡谲的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维持到了第三年,韩琦终于从西面归来,将收归的河西一带交给了朝廷新派去官员。富弼也回来了,但因为在北面与辽国斡旋,显得心力交瘁的缘故,显然已无暇顾及这些微小却微妙的变化。有些纯粹的文臣倒是意识到了,但因为人微言轻的缘故,依然保持了沉默。
而且皇帝陛下,他史无前例地将这件事情做到了最后。
纵览宋之一朝,还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好呢?
西面的心腹大患已除,养马地彻底还归;燕云十六州被牢牢控制在手里,那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迄今仍旧固若金汤,而且明年高肃将军就要过去练兵了。南方的越族虽然有些蹦跶的嫌疑,但狄青已经带人到南边儿去了,假使不出意外的话,他会以极快的速度收拾掉那些人。
——对,比原先历史上的速度,更快。
直到这时,皇帝才感觉自己真正为自己活过了一回。
至于先前的那些……唔,即便是以宽容仁厚出名的皇帝陛下,心里也是感到有些憋闷的。
————————
次年,高肃赴燕云,夫人随行。
事情再次来到了一个平常的原点,他们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的原点。
离开之前韩夫人抱着她哭了一会儿,先要将刚刚出世的外孙女儿留在汴梁,最好连女儿也一起留下来,不忍他们一同到边关去吃苦。云瑶虽然感念母亲的殷殷关切之意,但还是跟着高肃去了。不过在征得高肃的同意之后,她还是将小女儿留在了汴梁。
只当是,让母亲过得安心一些罢。
燕地的日子虽然不如汴梁富庶,但也不如谣言中传说的那样凄苦。她在燕云之地住了一段时日,竟有些乐不思蜀了。除了每年回去两三次,看一看父母之外,余下时间都是在燕地度过的。
至于她的父母么……
韩琦是出了名的三朝老臣,三朝宰相,这世上已少有哪一家,能越得过她的娘家。
除了偶尔有些无聊的辽军会过来骚扰之外,这些年他们在燕地,过得甚是平安顺遂。宋朝本就富庶,再加上皇帝是出了名的宽仁之君,西面、北面、南面三个心腹大患已除,即便剩下一个辽国,也难以越过燕云以北的那道天堑,起码两百年之内,大宋都会一直这样安定而富庶下去。
虽然辽国一直都有些不甘心,年年给宋帝递国书,要求收回燕云之地,但多半不了了之。
由此也可窥见得到,燕云十六州的位置,到底有多么重要了。
不过有时候辽国国书递得多了,宋军也会偶尔越界,教训他们一两回。
毕竟守着燕云之地的,是大宋最厉害的将军呢。
等到皇帝故去、新皇登基的时候,云瑶忽然被封了两个诰命。
新皇帝一个,先帝一个。
且不说这种连续两次封诰命的举动是否反常,单单是这种特异的举动,便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毕竟仁宗无字,新皇帝是仁宗从宗室里抱回来的宗子,登基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稳住人心。不过好在这位皇帝虽然年轻,但他的想法,却与先帝晚年是一脉相承的。
先帝的举措很好地被巩固了下去,高肃安安稳稳地在边境吃沙,韩琦安安稳稳地做他的枢密使,狄青安安稳稳地留在枢密院,偶尔会去西北驻军那里看一看。
——毕竟那里是种家和折家的地方呢。
这种稳妥的局面一直维持了很久,直到王安石来到汴京、提出自己稀奇古怪且又针锋相对的变法观点之后。不过,因为当初仁宗、英宗两朝已有了些改变,他的举措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激进了。
至于阻碍么……
大约,聊胜于无罢。
云瑶以为到这时,她多半便能安安稳稳地寿终正寝了,毕竟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精准之卦她已完成了多半,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些体悟。但在她故去的前一刻,那片冰凉的龟甲忽然变得黯淡,随后慢慢地消失在了她的手心里,变成了一道玄奥且诡谲的纹路。
直到,下一世。
☆、81|77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云瑶微微动了动手指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脑海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手肘、肩膀、后背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狠狠摔了一跤,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她勉强扶了扶额头,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是看不见了么?)
尖锐的刺痛之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伸手一抹,后脑勺上一片湿漉漉的,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儿,还隐隐有些血腥气。
好像真的受伤了。
她闭上眼睛,摸索着往前走,摸到了一处矮矮的案几,案几上放着一盏烛台,还有两块火石。她握着火石,轻轻地擦了一下,就着微弱的火星,点燃了烛台上残留的半支蜡烛。
豆大的光芒跳跃在烛台上,将室内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这里是一间干净的屋子,屋里的陈设和物件都昭示着主人身份的不俗。但其中有些物件,却是小一号的,例如小勺子、小筷子、小碗小碟,显然是专程给孩子用的。案几上摆放的酒杯明显是三足,杯沿斜逸,整套杯盏都呈现出古拙玄黑的色调。
她这是,又回到了汉朝么?
云瑶支着额头,轻轻地嘶了一声。
回到汉朝并不可怕,但这里空无一人,而且她自己身份未明,脑后有伤,才是最可怕的。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按住自己的后脑勺,不多时便感觉到空气里的铁锈味儿淡了一些。脑海里那种尖锐的刺痛依然存在,如同针扎一样,钝钝地疼。
对了,文字。
既然无法判定这里的朝代,那总该有些足以佐证的文字罢。
云瑶在屋里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两片竹简,竹简上大部分都是小篆,还有一些她看不懂、但是隐隐能猜到意思的字体。她猜测这是大篆,或是隶书,但不能十分肯定。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她做过西汉的翁主,也住过西汉的民居,从未见过这样的屋子。
她在屋里环顾了一周,确认找不出什么来了,便推开房门,想到外面去看看。
一开门,便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静默。
沉默,压抑,像有铅云笼罩在头顶上。
她定了定神,等脑子里的钝痛减轻了一些,才沿着长长的宫道,朝外面走去。越朝外面走,她便越感觉到古怪:这里显然是一座宫室,但却比一般的宫室要凄冷清幽,暗沉沉的连盏宫灯都看不到,更别提偶尔会路过的宫女太监了。唔,或许这里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宫室,而是废宫或者冷宫。
她一面猜测着,一面朝外面走,所见到的除了树影,便唯有她自己的影子了。
这里实在是,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她一路穿过了两道门,才注意到这座宫室的构造有些复杂,宫殿深处几乎是隔音的。穿过那两道简朴却不失精致的宫门之后,她才见到了人。或者说,见到了整整齐齐的军队。
——军、军队?!
云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忙仔细看去。她刚刚走出来的那扇门,明显是宫室的侧门,外面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是街道还是野外。但距离宫室大约五十米的地方,却整整齐齐地站着一圈卫兵,手里持着火把,沉默地围成了一圈。
见到她出来,那些军士们交头接耳了一阵,但很快便停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又或是因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的缘故,这些卫兵们似乎不打算找她的麻烦。他们整整齐齐地在宫室外面围成了一圈,举着火把,表情一片肃穆。
借助火把的光芒,云瑶看清了他们旗子上的字。
秦。
一个秦字嚣张地飘扬在夜空里,黑压压的秦军包围在宫室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云瑶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确实不打算理睬自己,又小心翼翼地折返回去,朝宫室的另一端跑去。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被秦军包围却不占领的宫殿,难道这里是六国当中某一国的宫室,刚刚被秦军攻破,某位大王正在准备赴死么?
但刚刚那些秦军们身上干干净净,表情甚至还有些戏谑,完全不像是开战的模样啊。
她有些疑惑不解,又在这座结构精巧的宫殿里跑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人声。
“不,你不能这样!”是个尖锐的女声。
“哼……”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女声过后,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一切都像是黑白电影里里的静默,在她的面前一帧帧的切开,又迅速地连成了一片:年轻的男子负着手,阴阴地望着面前的人,冷笑道:“寡人已将长信侯车裂示众,母后还看不清眼下的情形么?叛贼的这两个逆子,自然是非死不可。”
他一字一字地说出非死不可四字,仿佛那两个孩子的父亲,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面前跌坐着一个女子,捂着面,呜呜地哭泣。他不为所动,一直这样冷冷地站在女子面前,丝毫不掩失望之色,“寡人已下令封锁萯阳宫,母后便在这里好好呆着罢。”
女子跪下来求他,抓住他的衣裳一角。他挥剑斩断了一片衣袍,又阴冷冷地说道:“唔,寡人还忘了一事:吕相年纪大了,早该去巴蜀之地颐养天年,母后是想今晚送他去呢,还是明晚呢?”
他低下头,眼里有着一丝讽刺之意:“总不能再像长信侯那般,陪伴母后左右了罢。”
言罢男子一拂袖,果决地离去了。女子呆愣愣地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云瑶站在他们的视线死角,以一种谁都想不到的角度,看完了这一幕。
那一卷黑白胶片终于定格了,男子持剑离去,女子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嚎啕大哭,宫殿外头血肉模糊的一团,自不消说,肯定是那两个被摔死的孩子了。她愣愣地看着,许久才从记忆里找到了几个名字:嫪毐、赵姬、吕不韦、秦王政。
嫪毐试图在蕲年宫发动政/变,被嬴政诛杀,哦不,是车裂。
赵姬被囚/禁在萯阳宫,两个私生子被嬴政命人摔死。
至于吕不韦,她记得他后来是被流放了,但却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被流放的,又被流放到了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太后。”
她用的是咸阳话,似乎是天生自带的技能。
事实上刚才秦王政与赵姬所用的也是咸阳话,但不知为何,她能听懂。
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见到是她,惨惨地笑了一下。她从赵姬的眼神里,看出赵姬对“自己”并不陌生,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再联系到刚刚那间屋子里的小勺子小筷子,不难猜想到,“自己”原先就是替赵姬照顾孩子的。
她艰难地咽了口气,暗想幸亏刚才嬴政没有发现自己。
否则嬴政震怒之下,指不定会将自己大卸多少块呢。
“到头来留在我身边的,居然只有你一个。”赵姬惨惨地笑了一声,朝云瑶伸出手。云瑶愣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将赵姬扶了起来,朝宫里走去。
赵姬的鬓发散乱,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连手指都是冰凉的。
云瑶生怕自己的身份露馅,不敢多说话,只扶着赵姬慢慢往回走。赵姬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栽倒在了云瑶身上。
——唔!!!
……其实赵姬蛮重的。
云瑶叹了口气,将栽倒的赵姬背起来,慢慢地往宫殿里走。她的脑后还有些隐隐作痛,刚才不过是简略地包扎了一下而已。眼见自己的体力也有些不支,她便背着赵姬,来到了最近的一间宫室里。
刚刚那间屋子,她是不敢进去了,有心理阴影。
这间宫室很大,而且散发着糜。丽的香气,像是有人故意点了熏香。宫室的正中放着一张卧榻,榻上凌乱不堪,显然前不久才刚刚被使用过。她故意忽略了堆成一团的锦被和枕头,将昏迷的赵姬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略微替她收拾了一下,才又腾出手来收拾自己。
这里没有别人,赵姬又昏迷着,她只能草草地在中庭里找了些止血的草药(这些年跟着高肃在外面,多少也识得一些),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又简略地包扎了一下,才勉强安定了下来。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显然是天就要亮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宫室的侧门,想看看外面的秦军离开了没有。但才一开门,便瞧见一位宦官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微微弯下腰,用尖利的声音道:“跟我走一趟罢,王想要见你。”
言罢也不等云瑶反应,伸手扯了她一把,将她扯出了萯阳宫。
云瑶被那位宦官拉扯着,跌跌撞撞地来到内城,果然见到了刚刚的秦王。秦王政依然是那副阴冷冷的样子,狭长的冠被束在发间,更凭添了一抹冷枭之意。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照着模糊的记忆,给秦王行了一个礼。
玄色的靴子在她的眼前停了下来,一道冷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背上,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嘲弄之意:“你便是太后从楚地找来,照顾那两个孽子的巫女?果然不一般。”
她的手背上,明显有一道道龟裂的花纹。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绘上去的。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秦王政刚刚给她定性的身份:巫女。
巫女二字在楚国代表着什么,在古时又代表着什么,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楚瑶。”秦王政倒转长剑,用剑柄点了点她的手背,“不如你来替寡人卜上一卦,寡人的长子将来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如何?”
“上一个巫女信誓旦旦地对寡人说,扶苏将来事事都会与寡人作对,为寡人所不喜,将来不得善终,寡人想听一听你的卦辞,也让你自己选一条路,生,还是死。”
☆、82|77
秦王政的话在她耳里听来,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生还是死?
她低着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不敢让一丝一毫的情绪外泄。在秦王眼里看来,自然是这位惊得脸色煞白,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饶有兴致地盯着云瑶手背上的那一道纹路,嶙峋,蜿蜒,像极了龟甲上的裂纹,在晨曦里显得分外明显。
更要命的是,她的肤色比常人要白皙一些,更显得那道纹路分外清晰,脉络一清二楚。
“大……大王。”她艰难地开口,语气里微微有一丝颤抖。也不知是真的被吓住了,还是故意假作出来的惊惶,“回、回大王话,凡阴阳卜筮之事,均需沐浴净身,斋戒数日,使心情宁和,方能稍稍窥探一丝天机。”
这番话就是纯粹在胡扯了。要知道云瑶自出师以来,算卦前从来不需沐浴焚香。
但秦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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