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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我一世蜜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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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雅想迈开脚步,像平常一样自然地走开,可是她的脚好像被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车上的人似乎也犹豫了一下,慢慢卸下头盔,露出熟悉的鼻梁与长睫毛。

“……有看到小明吗?”苏炜将头盔挂在把手上,低声问。

海雅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无理的怨恨,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恨这个人了。他擅自闯入,又擅自离开,再次见面还可以风轻云淡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说什么已经不再需要他,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动不了,像个悲哀的傻瓜。

她强迫自己一般,猛然把头垂下去,摇了摇:“刚才在店里,现在不知道。”

杨小莹轻轻拉她袖子,低声说:“海雅,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

她一向是个乖觉的人,绝对不会做电灯泡,海雅漠然目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支撑这样的局面。

她好像又被逼迫到了极致,两只手瑟瑟发抖,心里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对他轻轻说:“那我们走一会儿吧。”

苏炜没说话,跨下摩托,拔了钥匙陪她一起在街边走。

“对了,我还没有和你道歉。”海雅静静望着路灯,低声说,“对不起,一直没跟你说实话,不是我故意瞒着,不过有些事真的很难启齿。我的父母其实是养父母,公司生意仰仗谭书林家才能维持,所以,我跟谭书林其实可以算是有婚约的……但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就是了。”

苏炜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她胸口渐渐泛起一股尖锐的疼痛,眼眶里一阵热辣,忽然停下脚步,想了很久很久,说:“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把你当……”

当做毒品?当做避风港?她不愿正视这个问题,他的逼迫像是逼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她心里有一种委屈,还有止不住的恨意。她想离开,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他了,可以随时冷酷地丢弃。可她又想紧紧抱住他,祈求他永远别放手,不要再把她一个人丢在黑暗里。

海雅又开始发抖,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说不下去。

苏炜点了一根烟,声音很淡:“下次想好了再说?”

海雅猛然抬头,直直盯着他看,冷笑:“把你当一个临时的安乐所,怎么样?”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吞吐烟雾。

海雅继续冷笑:“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就是玩你呢!你做了半年的白痴,恨我吧?要不要叫你手下来给我动黑社会私刑?”

他突然低声笑了,抬手掸掸烟灰,开口:

“好,那你来玩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临时有事,本来说晚上更,结果改了N遍也没改好,所以就拖到今天了,不好意思吖。有同学问我是不是还有另一个马甲新文神马的,那个是没有的哈~我除了蜜糖要写,还在改繁体出版的一些稿子,顺便还有几个短篇要写,不知道4月前能不能搞定啊~~痛哭。

☆、二十四章

——这真是一个荒谬透顶的夜晚。

海雅像是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口,突然被人轻描淡写堵住了,堵得那么恰到好处,奸诈狡猾,甚至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苏炜的眼神令她感到一阵恐惧,几乎要窒息。

“海雅,”他突然叫她名字,“过来。”

她的勇气一瞬间就被抽空了,无论是强撑的还是怨恨的。

“我回去了。”她飞快地说,接着转身就走,像是逃避一般。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她用尽所有力气甩脱,他再抓,她又甩——这似曾相识的经过令她浑身发抖,双腿差点要失去支撑的力气。他突然用力兜住她的肩膀,从后面紧紧抱着她,那些曾令她惶恐的若即若离早已消失无踪,身体快要被揉碎,她感到另一种崭新的恐惧,不敢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说一句实话,对你来说那么困难?”他低声问。

海雅咬着牙,仿佛被人捉住弱点的小动物,徒留着最后一层不甘愿。

“你要听我什么实话?”她冷笑,“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苏炜慢慢松开手,海雅得救似的挣脱开,刚巧对面来了一辆的士,她正要招手,突然包被人拽住,他放了一只手机进去。

“我不要!”她阻止。

苏炜拦下的士,将她轻轻推进去,车门一关,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她没听见。直到车行去了路口,她才从车后窗那里张望,苏炜的身影在灯光下像一笔水墨,随着绿灯亮起,车行渐速,她再也见不到他。

她心里有一种近乎迷惘的失落,今夜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如果醒过来就会被忘记了。

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在这里,默默无声的完结它。她已经不再奢求别人给的爱,摒弃曾有的过往,从此开始一段新生,到谁也不认识她的新世界,互不干扰过上一辈子。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女人,突然开口说:“小姐,后座那边有面纸。”

海雅如梦初醒,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全是泪水,她急忙从包里翻找面纸,被他塞进包里的那支手机突然叮叮轻响了两下,她不由停住动作,有冲动想要把手机扔出去,不过那也只是个无理的冲动而已。

海雅屏住呼吸,慢慢拿起手机,解开屏幕锁,上面提示收到两条短信,发件人的名字写着“苏炜”。

他的短信永远简洁,第一条只有几个字:「别再关机。」

第二条是一行:「没电前记得还给我。」

海雅赶紧调出屏幕主页,电池那边显示,还剩一格电,手机一会儿就发出一次电量微弱的提示信号。她一阵好笑,可是眼泪却大颗大颗往下掉,把屏幕打湿了。

“……麻烦您停车。”她忍耐到了极致,突然开口。

女司机把车停在路口,海雅推开门快步往回走,眼前一片模糊,她觉得自己又在发抖。

没有人比她更依赖他,无比的依恋,她一直向他索取,渴望被给予永恒而海量的爱护温柔,期盼他能包容她软弱的任性,但他没有。离开她,却又逼着她表态,好像把她当猴子来耍。

她又真是一个对着海面上月亮倒影疯狂的猴子,以为得到很多东西,后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令人恨之入骨。她想过老死不相往来,想过要怎么伤害他才能平息心底的绝望,但那些对她真正的渴求没有一点意义,甚至像一种无理取闹。

离不开的人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

她离不开他,心里对他像是恨到了极致,又像是一秒也不能分离的挚爱。

那座桥近在眼前,苏炜扶着桥上的栏杆,那根烟还没有抽完。他漆黑的眼珠看着她,里面究竟蕴含着什么,她猜不透。

海雅把手机送到他面前,开口:“本来就没电……你故意的?”

苏炜吸了最后一口烟,烟头丢在脚下用力一踩,慢慢接过来,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海雅踉跄着摔进他怀里,无力地挣扎:“我要回去了。”

他紧紧抱着她,低声问:“真的要走?”

她恨到极点,他永远什么也不告诉她,却一直在逼迫她,早已把她吃准。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他要把她最放纵最真实的那一面逼出来。

“放手!”她抬脚狠狠踢他。

苏炜一把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向摩托车,海雅尖叫一声,又被他丢在车上,这次坐得很稳,他利落地上车,发动摩托,说:“抱紧,掉下去我不管。”

摩托车怒吼着发动,海雅不由自主朝后仰倒,不得不死死抱住他,抱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紧。

风驰电掣,似乎是一眨眼就到了他家小区楼下,以前有她坐在后面,他从不会开这么快,海雅完全不适应这种速度,车停了还两腿发软,根本下不来。苏炜卸了头盔,直接拦腰又给抱下来,她又愤怒又愤恨,使劲挠他,大吼:“放开!”

他就像没听见,一路提着拽着抱着上楼开门进屋,海雅从未这么折腾过,像一只刚被捉住的老虎,又挠又抓,最后索性张嘴咬他的手,苏炜疼得嘶一声,一把兜住她的后脖子,掐着下巴狠狠吻下去,她用力咬他一口,他立即反咬回去,海雅就没见识过他凶狠的那面,嘴唇被咬得像是破皮了,没命地挣脱开,按着嘴大口喘气。

苏炜反而笑了,抹了一下唇,把染上去的血擦干。

“胆小鬼。”他低声说,突然又一把掐住她下巴,抬起来看她嘴唇上的伤口,海雅心底那股邪火放纵地想要冲出来,她使劲推他,可他纹丝不动,她张嘴又要咬,他拇指和食指卡在她颌骨处,怎么也咬不下去。

那个温柔体贴的苏炜,简直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假象,他难缠又狡诈,可无论是哪一个苏炜,都像海底捞月那样难得到。她忍无可忍,想要得到他,还想狠狠折磨他,她已经说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恨。

天旋地转,海雅被推倒在沙发上,她奋力挣扎,挠的他肩膀上全是红痕。她觉得自己20年来从没这么放纵过自己凶狠的那面,恨他的同时,却又感到莫名快意,甚至因此兴奋得浑身发抖。

受伤的嘴唇和他的摩挲纠缠在一处,她被这种放纵自己的快感送上云端,不知不觉激烈地回吻他,不知是谁要吃掉谁。心脏快要从喉咙里疯狂地飞出来,海雅大口喘息着,却又感到氧气不足,晕眩而且昏沉,他滚烫又潮湿的嘴唇顺着耳畔往下咬噬吮吻,落在脖子上,辗转反复,那种陌生的愉悦令她如痴如醉,明明想要伤害他,又忍不住想他给的更多。

他的手同样发烫而有力,从T恤下摆探进去,抚揉她赤_裸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不知掉向何处,被汗水染湿的衣服黏在背后,恨不得把它撕碎甩脱。

内衣的背扣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他的手按在她胸前,海雅一哆嗦,突然感到一阵无比的恐惧,陌生的触感,她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她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僵硬地抓着他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苏炜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动作渐渐放轻了力道,细微而轻柔地摩挲。海雅不适地别过头,他的唇落在耳垂上,张口含住,轻轻咬噬。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种微弱的疼痛感如电流般流窜全身,她像水一样要流淌下去。

他突然一把兜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他们上身汗湿的衣服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海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很久以前,还没有谭书林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初夜会是什么样,对方应当是个温柔而体贴的男士,无论她是软弱还是无理取闹,都宽厚地包容下来,他们的卧房会用花装扮,一切都温馨而浪漫。

绝不是这样因为放纵自己而感到至上的快乐,像海底的水藻一样互相纠缠摩挲,都要把对方吃到肚里去。可她又为这种大胆狂野而兴奋,在这样的黑暗里,她同样得以窥见最真实的自己:贪婪无度,凶狠霸道。

他的手放肆又大胆地在她身上游走,四片带着伤口的嘴唇纠结着分不开,那种因互相摩擦而产生的疼痛让血液快要沸腾。海雅吃力地喘息着,他急切而疯狂,与她一样失去理智,彼此沉醉在地狱般甜美的快慰里。

纠缠的嘴唇忽然分开,海雅感到一阵绝顶的空虚,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沙哑:“回来!”

他捧着她发烫的脸颊,重新吻回来,然后就是疼痛,无以伦比、没有经历过无法想象的疼痛。海雅发出战栗的□,两腿打颤,拽着他的头发想要推开他。苏炜一手穿过她腰下,紧紧搂住,一只手轻轻按在她额头上,低头一下一下亲吻她颤抖的嘴唇。

“……忍着。”他的声音似乎也在发抖,“会过去的。”

没有浪漫的月光,没有满屋幽香的鲜花,她觉得那些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狂野的节奏已经渐渐慢下来,他轻柔地对待她,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她紧紧抱着他,像是随时会失去那样用力抱紧。

作者有话要说:改死我了,这章,连着改了两天。还有点不满意,不过不能再拖了,先放出来吧,二版连着前面再一起修改。童鞋们低调,如果被河蟹,那什么……你懂的,我暂时改不动了==最近这几章难写,要改动的地方多,更新有点慢,等过去就好了。

☆、二十五章

海雅突然惊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屋子里或许是开了空调,温度刚刚好。她整个人趴在苏炜身上,这姿势并不好受,脖子像是要断了似的,她试着稍稍抬头,立即感觉他的手动了,手指埋进她头发里,缓缓摩挲。

“没睡好?”苏炜低声问。

海雅摇摇头:“已经醒了。”

她的耳朵贴在他胸前,屋子里那么安静,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她的指尖轻轻掠过他漂亮的下巴弧度,心里突如其来有一种满足感,他像是倒映在海面上的月亮,真正的狼是她,对月凄嚎,因为得不到。可现在他就在她身下,在她指尖——海雅忍不住把脸在他赤_裸温热的胸前来回蹭,轻轻的,慢慢的,那种晕眩的满足感令人痴迷。

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渣有点硌手,男人真是神奇,刮干净的胡子一夜之间又能长出来。海雅用手指轻轻搓了一会儿,他忽然张嘴一口咬在她手指上,力道很轻,又痒又麻,她一下笑出声,急忙要抽回手指,他松口,在她掌心吻了一下。

“我重不重?”海雅小声问。

她不是那种娇小玲珑的身材,谭书林也好,大学里某些男同学也好,个个都喜欢说好女不过百,好像女孩子体重超过100斤就罪不可赦。可她身高有一米七,最瘦的时候也没下过100斤,这身高腿长的,压在他身上或许滋味并不好受。

苏炜轻轻笑了:“重死了。”

海雅使劲捶了他一拳:“我就不下来。”

“遵命。”

他难得轻松地开玩笑,两只胳膊紧紧环着她,像摩挲一只猫,从头到腰摸过来,伺候得她发出愉悦的叹息声。他的手指顺着她弧度漂亮的脊背一寸寸向上移,最后捏住耳垂,低声笑:“小女王。”

她又捶他一拳:“说的我好像很蛮横一样。”

他将她浓密的长发拨到一旁,在她发烫的脸颊上亲一下:“那时候在7…11见到你,确实以为你是个蛮横厉害的人。”

海雅惊讶,她好像没做过什么特别显眼的事情啊?蛮横厉害?除了她不怎么爱和陌生人说话,不怎么爱笑之外,到底哪里能看出蛮横厉害?

“那家7…11附近有个地下迪吧,那段时间我们有事要处理,几乎每天守着。小明先提起有个超级美女每天5点左右会去7…11买东西,他最喜欢打赌,跟几个人赌你一定是个好心的大小姐。他花钱让附近一个乞丐进超市跟着你,缠着要钱,然后我们就在超市外看着,你掏了50块给那个乞丐,他还不满足,拽着你不肯走。小明说你会哭,大家都猜你会继续给钱,不过没想到你胆子很大,一脚踹在乞丐身上,转身走了。”

苏炜像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害小明输了2千块,他气了三天,没想到美女居然是个泼辣厉害的大小姐。隔了半年再见你,我差点认不出,和印象里的人截然相反。”

海雅捶了他第三拳:“原来是你们搞的鬼!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啊。”

苏炜接住她的拳头,推开手指和她五指交缠,声音变得低沉:“在网吧遇见你,我以为那小子是你男朋友。”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海雅不安地动了一下,喃喃:“怎么可能……”

他环在她身上的胳膊渐渐收紧,低头覆上她的唇,在唇间模糊呢喃:“是也没关系……张嘴……”

海雅微启双唇,让他的唇舌大肆侵入,吻得激烈而诱惑。他滚烫的手掌一路揉抚,最后轻轻落在她犹有些发疼的腿间,海雅从鼻腔里发出颤抖的□,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呼吸的节奏再次变乱。

食髓知味,这蜜糖般的甜美,倘若可以持续一辈子,那该多好。

这里没有欠债联姻,没有父母失望乞求的目光,也没有谭书林——她已经把这些都抛下了。一辈子又是多长?最好像今天到明天那么短的时间,不必白头到老,在他们最年轻最美丽的时候便逝去,这样真好。

**

海雅一去就是两天没回家,杨小莹没好意思给她打电话,其实就是想联络也联络不上,她手机一直在关机。海雅这个人,平时像个温柔的淑女,可某些方面却出奇地离经叛道胆子大,这点杨小莹也自叹不如。

事实上,她也没心思去管海雅的事,今天她跟小陈在电话里又吵了一架,近来他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矛盾无非还是那些老问题:她执意独立自主,为了打工可以牺牲见面时间,他责怪她根本没有真心,嫌弃自己是穷光蛋。

同一个问题吵了几个月,是谁都头大,某些时候,你越希望维持两方面的平衡,反而越做不好。

杨小莹打开楼下信箱拿订购的杂志,杂志下面压了四五封信,全都是海雅老家寄来的,她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一天两封信这样狂寄。

电梯依然挂着正在修理的牌子,都修了三天还没修好。她只好徒步上楼,刚上一层,就见楼梯道那边黑乎乎坐着个男人,杨小莹吓一跳,急忙避让着绕过去,走了几步再回头看,这人有点眼熟,修眉俊目,是个长得非常清爽俊俏的年轻人,她啊了一声,回去打招呼:“是你啊!来找海雅?”

这人是海雅的邻居吧?叫谭什么来着的?

谭书林犹豫着点点头,他对非美女的脸从来没有任何记忆力,隐约记得海雅有个室友,他直接问:“祝海雅人呢?”

杨小莹想了想:“她还没回来。”

谭书林不耐烦地皱眉:“什么时候回来?她为什么一直不开机?”

他问得很不客气,也没什么礼貌,杨小莹对他瞬间没了好感,冷冷回答:“我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一直上了五楼,再往下看看,他还站在那里发愣,一付满肚子闷气只等发泄的模样。这么不懂事,怪不得海雅避之不及,杨小莹摇头进屋,懒得理他。

刚关上门,听见屋里有动静,杨小莹有点吃惊,探头一看,海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沙发上玩电脑。

“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杨小莹觉得不可思议,“你邻居在楼下找你呢,没看见吗?”

海雅笑了笑:“中午就回来了,从后门进的,没看见他。”

“哎……”杨小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她的样子,半点要出去见面的意思也没有,就这么让那小子等着,好吗?

“对了,这是你家寄来的信。”她从包里把那四五封信取出来,放在茶几上,“好多啊,是出什么事了?”

海雅的手终于从鼠标上移开,盯着那些信,神色凝重,不知想着什么心事。杨小莹一面喝水一面悄悄打量她,见她呆了半天,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慢慢拆开信,一封封仔细看起来。

海雅认认真真把五封信都看完,其实信上内容和她当初猜想的也差不多,从一开始的措辞严厉,变成后来的委婉哀求,都是让她不要任性妄为。

她面不改色把信装回去,忽然抬头笑了一下:“我好饿,今天出去吃饭吧?”

电梯修理,两人只好徒步下楼,杨小莹小声说:“你邻居可能还在楼下等着呢,我刚看他气呼呼的样子。”

海雅不在意地扬了扬眉毛:“没事。”

谁知一直出了小区也没再见着谭书林,估计他是等得没耐心,所以走了。附近新开了一个露天大排档,生意相当好,海雅今天似乎很有兴致,烤翅炒面江鲜点了满满一桌,服务生小妹眉开眼笑地给她推荐:“小姐来一扎冰啤吧?我们这边烤翅和冰啤是口碑最好的。”

杨小莹点头:“那就来一扎。”

海雅没反对,她平时一向是滴酒不沾的,不过今天似乎两人都有点心事,一扎啤酒下的非常快,转眼又点了一扎。

杨小莹的酒劲有点上来了,脸上泛红,扶着下巴慢悠悠地叫她:“海雅啊……”

她本来想借着酒劲的冲动安慰她一下,或者吐露一下自己近来的烦闷,她朋友虽然多,但都是酒肉朋友,唯一可以谈点心事的人就是海雅,可她们的关系又还没到无话不说那种地步,人长大了,总不会像初高中那时候,什么话都能和朋友倾吐,特别是像她们这种人,不是每件事都能说出口的。

所以她喊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海雅笑着给她倒酒,她俩足足干了三扎冰啤,回家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飘。杨小莹一脚踢翻了楼下的垃圾桶,大吼:“他妈的!干脆分手算了!”

海雅跟着补上一脚,大吼:“靠!祝海雅今天成立了!”

杨小莹哈哈大笑:“语病!小学语文肯定不及格!你成立个什么东西啊?”

海雅把那只可怜的垃圾桶踢得滴溜溜直滚,这件事非常不好非常有失公德心,可她觉得特畅快,模仿某著名球星的射门动作,把脚高高抬起,正准备命中红心,忽然听前面有人怒吼:“祝海雅!”

海雅一脚踢在垃圾桶上,咚一声响,它骨碌碌滚了几步,刚好停在对方脚下,她笑了两声,拍拍手,气定神闲地看着谭书林一脸阴沉往自己这边来。

谭书林觉得自己像一只充满气的皮球,已经忍耐到极限,快要爆炸。他自己都记不得祝海雅什么时候开始关机的,反正这段时间一直就联络不上,他们祝家那边也惊慌失措得要死,海雅的妈妈每天给他打电话哭着道歉,自己老妈还成天逼着他给海雅道歉,搞得他越发烦躁,有火没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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