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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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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之后的路,之后的抉择,都由那日开始,当她需要自由和权势,以求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他便不得不放手,放她至海阔天空处,蛰伏蓄势,卷土重归。

她走过琉璃坊,九宫大街的中心,也是整个帝歌最繁华的地段,她遥望那些重楼叠阁,熙攘街道,眼前忽然闪过奔驰的着火的马车。

那些由桑家点燃的着火的马车,她曾费尽心力阻止了其中八辆,最后一辆功亏一篑,不仅伤及无数人性命,还直接导致了亢龙军都督之子的死亡。

那一日琉璃街口火光与黑烟同舞,惨叫与哭泣共闻,那日成孤漠在街头疯狂叫喊,那日宫胤亲自奔来,挡在她身前。

“你要去救谁!”

“让开!谁准许你动女王!”

“国师!当真狡兔死走狗烹么!”

“我不持武器,不设护卫,面对你们。想清楚,要不要冲过来!记住,为踏出的每一步负责!”

玉带河河水荡漾,倒映那一霎血火与捍卫,她在他身后,他在万军之前,在敌意和愤怒的中央。

……

她走过西歌坊,这是帝歌贵族大臣群居之地,离皇城广场和玉照宫很近,她曾在此处为营救紫蕊,和吏相赵士值冲突。

她立在那高高围墙前,看朱门深邃,一条白石板路蜿蜒而出。

这石板路曾经涌来帝歌署官员和亢龙军队,涌来赵士值的无数家丁护卫,杀死赵夫人的罪名忽然落下,她欲自辩,却已知陷入陷阱。

重围之中,又是那人,一乘软轿迤逦而来,淡淡言语,深深计谋,谋人者为人所谋,陷人者自陷局中。一着诱敌之计,解她之围,不惜自斩臂膀,为自己留下隐患。

此刻将白石板路踏过,她忽然想起,那日他一改平日风格,乘软轿而来,起落之间如风过青萍,不愿被她看见他的脸。

如今时过境迁,忽然将一些沉埋在记忆中的细节想起。

记得轿帘掀起,惊鸿一瞥他苍白的脸。

记得后来在轿中她主动献吻,竟引得他反应冲动,记得她惊慌之下曾反手猛推,竟令他撞上轿子靠背,记得他的脸在锦缎靠背上曾微微一停,记得他弯起的唇角笑意浅淡,侧脸在光影中美如雕刻,而四周生出馥郁而微甜的气息。

记得那日下轿后看见他后背衣衫上一抹微红,之后便被蒙虎递上的披风遮去。

当时以为是靠背上的颜料,此刻想起,便如惊雷从心头掠过——那莫不是血?

他在轿中垂下轿帘,是不愿被人看见苍白虚弱,他忽然强势索取,其实是为了她将他推开,他撞在靠背上,那停一停,是为了将唇角血迹在锦缎靠背上拭去,靠背染上了血迹,所以当他再次靠在靠背上,衣衫上便无意中染了血。

往事一幕,到今日才忽然贯通,她在白石板路尽头慢慢蹲下,扶住了额头。

她曾无数次自恋于自己的潇洒散漫,直到今日,忽然恨起自己的散漫粗心。

他所想精心掩饰的,便是最重要的,是至今他不愿对她说,并因此影响他最终抉择的真正苦衷。当时她为什么没察觉?为什么没在意?

半晌她慢慢站起身,向前走,前方巷道深深,青瓦白墙,几竿修竹翠绿了墙头,打下一方浓浓淡淡的光影。

她久久伫立,没有走近。

那是她始终没有办成的照相馆。在那里她用宫胤一张照片骗来了天弃,在那里她让天弃去保护宫胤,最后天弃一直在她身边。

事到如今,不用再问也已经明白,是他拒绝了天弃的保护,把高手留给了她。

那些最为细密的安排,他永远沉默在人后,不欲她知。

照相馆的招牌还留着,她久久将那一方墨字凝视。

“刹那。”

仿若一语成谶,又或者冥冥中自有暗示,她和他最美好的时光,只有刹那。

过了西歌坊,便是皇城广场。广场上开国女皇神像依旧如前伫立,目光下垂,永远俯视着大荒土地。

那一日被桑侗挟持着,乘坐火马车奔入广场。

那一日生死俄顷,她的性命落于人手,用以逼迫他自裁。

那一日广场门前,冰雪飞溅中飞起的假头颅,让她终知撕心裂肺滋味,终知心之归属。

那一日宫门后激烈拥吻,她赤脚踏上他雪白的靴。

那一日她对他说:“宫胤,宫胤,我们一起改造新大荒好不好?我们一起打造一个新天地好不好?我们做一对大荒历史上最幸福的女王和国师好不好?我相信你能的,我也能的,而我只想和你一起做这些事,我们一起好不好?”

言犹在耳,似这皇城广场的风,因为四面建筑的束缚,永远在广场上空鼓荡不休。

不过转眼,沧海桑田。

那之后同样的位置,开国女皇神像脚下,她经历一生最大绝望和最冰冷的决绝。

那之后他为她“自裁”的位置,她将冰冷的刀刃送入他胸膛,一口毒血喷于其上。

那之后曾接受欢呼的宫城之上,她看见冰冷雪夜,一*涌来聚满广场的反对者,听见群臣士子的驱逐怒骂,看见亢龙死谏的尸首,看见一地的血花,开在一地的雪花之上。

那之后整座广场下的密道里,留下她和他的喘息,神秘的“老太监”,背她一路在黑暗和疼痛中穿行,推她入河逃生那一刻,她看见他挥手的姿势,不是告别,是挽留。

然而直到今日才懂。

守卫宫城的士兵们,看见在广场入口怔怔而立的女子,慢慢围拢来欲待盘问,她身子一闪。

下一刻她在玉照宫内。

宫道长长,伸向落雪的那夜,似乎他还在对面凝望。这一边是押送她入宫的群臣,他独自一人于对面。

当时以为是做戏,此刻才知是命运的暗示——他从来都为了她,孤军奋战。和人心、朝局、天意。

对面那人,衣衫单薄,姿态笔直,雪白的衣袂在风中飘荡,如一抹白色的魅影。

夜色尽头,他冰晶雪彻如琉璃,连唇都无血色。

长长宫道,渐渐覆雪。

她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当日未曾握一握他的手,知晓他的温度,此刻她想知道,他好不好?当时好不好?

一步出,光影破。

有什么落在手背,先热后凉,冰冷地一路滚落,在地上击出啪嗒轻响。

她一路走,那细微泪水落地啪嗒之声不绝,在一处阶梯前停下,不用抬头看匾额,也知道是自己寝殿。

离静庭很近,开了一个小门方便出入的寝殿。

寝殿前是一座秋千,她无数次在那里荡起,只求飞得高高,看一眼静庭书房里的他。

秋千绳子粗得快抓不住,他总是怕她落下,秋千座椅上,铺着软软的垫子,系着装满新鲜花瓣的香囊,她低头闻了闻,香气如此新鲜,而心,却已经陈旧皱缩。

向前几步,她低头盯着阶梯,干净得点尘也无,可见日日打扫。

心里并不意外,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细致的人。

台阶是麻石的,和宫内常用的青条石不同,那是因为她曾经因为青条石落雪太滑,跌倒过。

上阶,她习惯性高抬腿,大荒的殿室门槛总是很高,她经常被绊。

然而没有门槛绊腿,她这才想起,当初因为她总是被绊腿,所以玉照宫和静庭的门槛都锯了。

后来,她自己的宫殿都有门槛,这个习惯她又忘了。

因为没有他,再无人会为她锯门槛。

一进门,似乎有变化,她怔了怔,才发现面前有两座屏风。

一座是原本的万彩牡丹,一座是前朝著名美男茅之南的绣像屏风。茅之南长得有点像现代的韩流明星,白皙修长,有段时间她很迷恋,吵着要他的绣像屏风,宫胤从来不同意。

当她离开,这里却留下了她喜欢的东西。

她淡淡地看着那屏风——这一生里所有的美丽事物,我都喜欢,但那是过眼的景,掠耳的风,行路时因为美而多看一眼的花。

你留下这屏风给我,是要博我一声欢笑?可你知不知道,我愿将这绣像屏风,我愿将我所有,换你此刻一抹衣角。

再向前,是她的床榻,被褥竟然是铺好的,铺得齐齐整整,每个被角,都被严严实实掖过。

床边有她的柔软睡衣,床下有她的舒适便鞋,都用绫纱盖着,以免落灰。

枕上一支鲜花,娇艳欲滴,一看就是日日摘来的新鲜花朵。蔷薇花上的小刺,都被细致地剪去。

“……宫胤宫胤,人家男朋友都送女朋友花。”

“自己去静庭摘。”

“没情趣!没味道!没人性!”

那一朵花,自她走后日日开放。

他在他不在,她在她不在,这清晨一朵花,都被严格执行。

他是不是总宁愿将所有的事,做在背后,好让她在无法追回的时候,更加叹惋悲伤?

靠墙的柜子,她记得放着她的箱子,然而现在柜子拉不开,柜门已经被锁死。

是他将属于她的一切封存,宁可永久活在回忆里。

她却已经不愿意再面对这些回忆,逃也似地出了殿,下意识穿过那边门,门果然没有锁。

推门声吱呀,恍惚还会有人走过来,一气喝掉她加了料的鸭汤,仿佛还会看见蒙虎对她眨眼,眨左眼示意他忙,眨右眼示意他不忙。

她眨眨眼,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硬硬地咯着痛。

静庭红枫未到开放季节,枝叶青绿,她从红枫下过,想着那日三人树下对酌,想着那预示未来和真相的真心话和大冒险,想着那一日他背着她走过的揽胜阁、飞阑亭、萃华楼、冶春湖。想起她在湖边的大声呐喊。那喊声激起那桥下层波叠浪,卷起千堆雪,浪潮至今日不休。

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至始至终,要说的只是这一句,然而没有回音,没有回音。

她缓缓步入静庭书房。

静庭居然没有人,此时此刻这大荒中枢之地,竟然空寂了殿室,似乎有人,存心要将宫殿腾空,将往事腾空,好让她彻彻底底进驻取代。

她站在宫胤常用的书桌前,桌面上竟然铺着黄铜镜面,她抬起头,对面花墙后,正是她的秋千。

往日自己荡起秋千,总在埋怨窗内的他总不抬头,却不知道她在秋千上看他,他在镜子前俯首,秋千装饰了他的窗子,谁装饰了谁的梦。

她缓缓拉开抽屉。

抽屉里一卷黄绫旨意。除此之外桌上桌下没有任何东西,本来这里该是案牍累卷,然而此刻似乎也被清空了。

只有这一卷旨意,是他给她的最后的安排。

她凝视良久,很想就这么狠狠关上抽屉,落锁,转身,离开静庭,离开帝歌,乃至离开大荒。

我不要你的苦心安排,我不要你的心血作伐,我不要踏在你的牺牲和鲜血之上,走上女王空虚寂寞冷的宝座。

然而最终,她的指尖,慢慢触及那一卷没有温度的黄绫。

到得此刻,她已经没有任性的理由。

她已经不能够是当初那个任性恣意的景横波,他人的牺牲越重,她越不能放下前行。当肩上担上无数人呕尽的鲜血,她只有拭干血迹前行。

绢很干净,带着漆封的气息,似乎是刚从密室内取出,字迹和印章却不新鲜了,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一段日子。

旨意上的字迹,她看了好久,太久没见他的字,以至于一开始她只盯着他的手迹,却失去了将字迹连贯在一起的能力,好一会儿,那些字眼才串联成完整的意义,蹿入她的脑海。

“……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国祸……伪帝宫胤,着即废除尊号,永逐大荒。”

手指一颤,黄绫落地。

一霎间似惊电劈过,恍惚又是那夜雷雨,杀戮场血花成墙,那垂死的桑家护卫一步步以肘向宫胤爬近,身后拖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瞬间被雨水淋漓涂抹。

他临时的嚎叫,似雷声响彻静庭,在场的人不知是因雨还是因语寒战不休,那一幕永难于记忆中磨灭。

“宫胤!你必身受天噬,跌落深渊。众叛亲离,永逐大荒!”

哐啷一声,景横波颤抖的双腿,撞着了身后的凳子。

宫胤!

这就是你最后的安排!

你将这天下相让,你将自己放逐大荒,你将这帝歌三旗空扬,只为等我归来重新补上。

砍断的旗杆不修,是否因为你早已决定,那里不再留下你自己的位置?

这一卷旨意,是否在帝歌雪夜之前,就已经写就?

是否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将这步步印辙布好,一步一血,一步一雪。

浑身冰凉,眼眶却火一般的热,浑身的颤抖无法止歇,她忽然捡起旨意,狂奔而出。

狂奔。

过静庭,过寝殿,过玉照宫,过长长宫道,过八道宫门。她风驰电掣的影子,将那些惊动的侍卫甩下,整座玉照宫里,都是她狂奔的身影,衣衫在风里荡开,斑斑血迹,一霎不见。

她奔上宫城。

城下广场,泱泱人群,那是因为帝歌危急而赶来的群臣们,都惶然聚集在一起,求见皇帝,并惊恐地竖着耳朵听城门那边的动静。

有人无意中抬头,忽然惊叫,“快看,上面!”

众人抬头,就看见玉照宫城之上,不知何时立了紫衣的女子。

她满头黑发荡在风中,手中紧紧抓着一卷黄绫,身后披风倒卷而起,点点猩红如洒梅。

她握紧城墙冰冷墙砖,微微仰头,眼中似容纳了这帝歌皇城,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在云天之外,只在山海遥迢处。

人们微微眯着眼睛,心中朦胧困惑,只觉得这女子姿容华艳,似有几分面熟。

忽然有人惊叫,“前女王!”

人群片刻寂静。

寂静之后,便是哄然一声。惊叫声如潮水,瞬间席卷了整座广场。

“女王回来了!”

“黑水女王已经进城了!”

“女王出现在宫城之上,横戟军一定也进城了!”

“帝歌城破了!”

惊叫、纷乱、奔逃、拥挤……广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这一霎马蹄狂踏,檑木巨响,帝歌城门和宣宁门同时发出一声震响,随即呼啸声如潮,狂涌入大荒心脏。

帝歌城破。

这一霎雪山之上,轰然一声,地底通道大门崩裂,十数道人影电射而出,最前面一人,抱着一个白衣人,率众远掠而去。

守在此地的雪山弟子们要追,慕容筹摆了摆手。天门宗主凝望那些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龙应世家下雪山。

这一霎景横波于玉照宫城之上,展开那黄绫旨意,当着帝歌群臣的面,一寸寸,撕碎。

长风烈卷,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下动作,看着那些黄色碎片,如蝶飘落。

这一霎宫城无声,万众无声,天地无声,万物之灵,都被那女子压抑的疼痛所镇压窒息,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有人慢慢跪下,有人渐次跟随,铁蹄踏近,她在城上。俯瞰这莽莽天下。

渐渐黑压压的人头,一片片偃伏如草。

漫天飞舞黄蝴蝶。

她眼前飘飞的却是那年帝歌雪夜的碎雪,下个不休,从冬到春,绵绵。

宫胤。

这大好天下你不要,我也不要。

我要踏遍青山,走遍大荒,我要寻遍这世间每一个角落,我要将一生剩下的时间,走过你所有能藏的地方。

你放逐你的人,我放逐我的魂,在道路的尽头,哪怕人魂不合,化为白骨,我都会一直等着问你一句。

宫胤,咱们,谁更残忍?

她慢慢仰起头。

这一霎。

整个帝歌,都听见她唯一发出的大喊。

“宫胤!”

------题外话------

……

宫胤自逐退位诏书化用了骆宾王的讨武则天檄文中的一句。实在没精力自己想了,特此说明。

卷三完了,最后几章写得挺累,卷四争取轻松点(我知道你们要吐槽我了)嗯,好累,安慰一下俺,把兜打开来给俺摸摸有没有月票吧。

第一章 至喜至忧相爱

“宫胤!”

那一声喊响彻玉照宫,响彻帝歌上空,响彻大荒,喊声里,铮铮铁蹄声,卷遍大荒。

景横波在宫城之上,看见黑色军队之前的鲜红大旗,似一星火种,迅速在帝歌大街小巷点燃,一线狂飙,直逼帝歌心脏。

没有遇见街道战巷战,没有遇见成组织的抵抗,除了一批御林军出动,在皇城广场前结阵之外,亢龙没有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玉照龙骑连影子都没瞧见。

一日之间下帝歌。

这似乎是奇迹,但其实不是。

宫胤始终是这座城的实际掌控者,当城的主人自己放手相让,没有人任何人还可以保护它。

这也不是一日之功,夺帝歌之战,应该是从景横波出帝歌那日起,便开始了。

那些一步步走过的路,那些一国国的历程,那所有力量的一点点积攒,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归来而做的铺垫。

在襄国留下的人情,在黄金部获得的资源,在斩羽部所得的助力,在玳瑁所积蓄的力量,在易国和翡翠所得到的援军,甚至,那些从姬国买来的羊驼。

那些是力量,是她一路而去的获取,更是她一路归来的坦途。

否则帝歌重重障碍的格局,难出,更难入。

这坦途的打通,每一步,都遍洒他的心血。

时隔将近两年,在玉照宫城上,她终于再次看见了那些曾经要逐她杀她的人们,于尘埃中向她俯首。

然而这一刻她看见的不是拥有,是失去。

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见蒙虎和禹春。

那两人看她的目光又希冀又激动,却被景横波目光里的巨大悲凉所摄,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禹春才双手奉上一个盒子,微微躬身道:“陛下,这是亢龙、玉照两军虎符。”

“他人呢?”景横波看也没看那盒子,只盯着他的眼睛。

因此她没注意到禹春忽然震惊的表情。

蒙虎抿抿唇,垂下眼睛。继续道:“亢龙新主将,是新提拔的将领,是主上可以信任的人。玉照的另一半虎符,则一直都在英大统领那里。”

“他人呢?”

“陛下,主上的意思,是请您回归后,恢复英大统领职位。另外,之后襄国、易国、翡翠、包括您自己的玳瑁,以及降服的其余部族,请您及时安排,令各族早日上书拥您为帝。此事越早办越好。”

“他人呢?”

蒙虎喉咙好像梗住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咽口水,闭了闭眼,声音虚弱地道:“臣,以为您知道。”

“臣……”禹春脸色更难看地道,“也以为,您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苦涩难言,想着那一日主上临别嘱咐。

“我将离开帝歌,解决多年难题。顺利不顺利,短期都不会回来。待女王回归,你们,就和当初待我一样,好好侍奉她吧。”

“求主上示下所去之处,方便臣等接应,日后臣等也好回答女王。”

“还用回答女王吗?她当然会知道。”

……

三人慢慢地互望一眼,各自面容苦涩。

景横波呆呆地看着那两人,半晌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也被骗了,原来你们也被骗了,哈哈哈他可真行,天底下的事都一人担了,哈哈哈我被治愈了,哈哈哈原来这天下就没有他不骗的人啊!”

她越笑声音越高,满城之上回荡她越来越张扬的笑声,宫城之下群臣仰首,都在想女王欢喜疯了。

也是,一日夺帝歌,一洗当年被逐仇恨,换谁都要笑傲帝歌的。

“哈哈哈哈……”景横波笑声不绝,笑声里,一把将蒙虎再次递上的盒子拍开。

“滚粗。”她道,“他要安排一切,那就给我安排到底,有本事给我把玉照殿宝座铺好,亲自牵我上王座!我就听他的!”

盒子砰一声在城头砸碎,蒙虎慢慢躬身,捡起虎符,弯下的腰背,似乎再也直不起。

景横波站在宫城之上,将四周慢慢看过一圈,眼底闪过一丝憎恶,冷笑一声,踩着满地碎片,向前走。

“蒙虎,”她目光空茫地向前走,缓缓道,“他走之前,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住在哪里,告诉我吧。”

……

景横波站在静庭书房墙后的密室前。

到今日她才知道,这里才是宫胤平日最多休息的地方,那些她还在玉照宫的日子里,他经常就在那里,避开和她见面。

那座密室另有门户,连着他的寝殿和外面,所以他能和邹征同时在静庭内,而不被发觉。

在一路上,蒙虎已经简单地和她说了宫胤布置假货的过程。此刻景横波站在密室前,看那室内空空如也,很难想象大荒的掌控者,真正住的竟然是这样一间空屋。

密室非常的冷,站在门口,就觉得寒气逼人,地上至今还残留细碎冰雪,闪着细细的光。

她抚了抚墙壁,蒙虎立即叫:“别摸!小心手指黏住掉皮!”

“为什么这么冷?”她走进室内,蹲下身,在屋内正中,揣摩着他可能会坐的位置,双手慢慢摸上去。

“这密室本就是特制,所有石料都来自冰海之底的寒石,而且被主上住久了,吸取了他体内的阴寒之气,寒气彻骨,久久不散。”

“他……”景横波缓缓摸着地面,“生病了,是吗?”

蒙虎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主上严令不得泄露的秘密。

“重病,或者重伤,总之,是要命的那种,对吗?”景横波却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早就有了,但在遇见我之后,越来越重,是吗?”

蒙虎轻轻叹息一声,道:“所以……陛下您也不必自责忧心太过。依臣看,主上很可能是去寻解药或治病的办法了,怕您担心,所以才……”

“去哪里寻药呢?”景横波双手靠在地面,脸贴着双手,慢慢躺了下来,“连他都无法解决的伤病,这天下,还有哪里能解决呢?”

蒙虎这下把嘴闭得像蚌壳一样——雪山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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