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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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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昂藏八尺,不行暗室欺心之事。”裴枢冷笑一声,“我想杀,我自己杀,和你密谋联手,我成什么人了?”

“少帅这样的堂堂男儿,不惜委屈自己,压抑血海深仇,不断忍让宫胤,说到底,只是因为不忍女王陛下伤心,不愿和女王陛下决裂罢了。”斗篷人平静地道,“只是少帅想过没有,仇怨已成,症结永在,退让忍辱只能一时不能一世。你忍让不杀宫胤,女王这一生就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忍让不杀宫胤,你要那些陪你受苦,跟你一起生死之间闯过来的兄弟如何看你?”

裴枢英眉一挑,怒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恩仇自解!我说过,你休得挑拨!”腰后长剑跃出一尺,清越铿然声里,他冷笑道,“拙劣!”

斗篷人并未后退,只抬头笑道,“若我在此发誓,只要你同意与我合作,杀了宫胤,我便永远不再试图伤害女王呢?”

裴枢目光一闪。

斗篷人悠悠道:“诚然我是在诱惑在挑拨,可不管怎样,你和宫胤深仇难解是事实,你要杀他也是必然。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宫胤景横波是一体,我要杀宫胤,避不开景横波,所以我不得不也对付景横波,这就使她置于危险之中——你应该知道,我还是有点能力的。”

裴枢冷冷地盯着他,握住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斗篷人目光掠过他的手,眼底一丝笑意,“所以,只要你帮我,解决了宫胤,我就可以发誓对景横波秋毫无犯,她现今身居高位,只剩我一个隐形敌人,我退出,她便无忧天下。少帅,且请放下执念,仔细想想——你犯得着为一个你必杀的仇人,放弃令你心爱女人从此高枕无忧的机会?”

他声音微微沙哑,语气平和,并不刻意煽动诱惑,却字字平实,打入人心。

“你因害怕景横波受伤害而不愿和我合作,可如果你和我合作,能让景横波不受伤害呢?”他又上前一步,语气越发恳切,“这不正是你一路追随女王陛下,想要做到的事吗?杀一个你必杀的仇人,还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裴枢目光闪亮,似乎心动,斗篷人又上前一步,裴枢忽然盯住他的靴子,缓缓道:“站住。”

斗篷人似才发觉,赶紧后退,歉然道:“说得投入,忘形了。对不住。”

裴枢不理他,只道:“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发誓——”

“誓言算个屁。”裴枢粗鲁地打断他的话,“两国盟约都可以撕毁,上下嘴皮子一翻,怎么能做数?”

斗篷人想了想,笑道:“那只剩最后一种办法,可以证明诚意了。”他双手一拍,片刻后,树丛后,有两个人,带出一个斗篷女子。

那女子也从头到脚披着斗篷,看不清脸容,行走很慢,而且姿态奇怪,似乎有什么病一般。

那两人将女子送到,便远远退了回去,裴枢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这种小角色,在他眼里都是阿猫阿狗,只将警惕的目光,盯着那斗篷人。

“什么意思?”他道。

斗篷人指指斗篷女子,“这位,前几日投奔于我,本来倒也奇货可居,是我打算用来对付女王的武器,如今为表诚意,特献于少帅驾前,任少帅处置。”

他挥了挥衣袖,女子一个踉跄,向前扑跪在裴枢身前,顺势伏在地上,瑟瑟颤抖,竟然不敢抬起头来。

裴枢低头凝视着她,只看见乌黑的发顶,不耐烦地道:“抬起头来。”

女子却死活不肯抬头,裴枢更加不耐,那边斗篷人笑道:“是老熟人呢。”

裴枢脚尖微抬,轻轻在女子下颌一点,女子不由自主抬头,斗篷风帽落下,裴枢一眼掠过,一怔,失声道:“明城——”。

瞬间他脸上露出难以自控的厌弃嫌恶之色。

明城慌忙又低下头去,发青的脸贴在泥土上,瑟缩着向后爬了两步。

裴枢用看一种老鼠爬虫一般的眼神看她向后逃,也不阻止,只冷冷对斗篷人道:“她不是在帝歌大牢里吗?你把她救出来了?好手段?”

“在下说过,在下还是颇有几分能力的。”斗篷人谦虚地笑道,“明城逃狱,归顺于我,必然是要不利于女王陛下。如今我将她献于少帅,想来,足够表示诚意了吧?”

裴枢皱眉看着明城,当初景横波打入帝歌,明城下狱,他当时在外追逐许平然,大半年之后才回来,回来之后也没兴趣去瞧瞧这个女人,倒是和景横波说过,关着这个祸害做什么,杀了干净。景横波笑而不语,他也便丢开一遍,如今这个女人,果然贼心不死!

“交给我,任我处置?”他问。

“只要少帅答应我的小小要求。”

“我不认为一个明城值得我让步。”裴枢并不好说话。

“她当然不值什么,她只是我的诚意表现。我在证明,我的誓言很有用,说不再试图伤害女王,就不伤害。”斗篷人将明城向前一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女子,还曾侵犯过少帅……”

他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裴枢眼眉霍然一竖,长剑铿然声响,杀气竟逼剑鸣。

斗篷人识趣闭嘴。

裴枢眼眉间深红伤口竟如厉眼,冷然逼向明城。

明城在这样的杀气下,抖如落叶,再也不敢抬头。

一卷落叶瑟瑟掠过暗黑色的崖,空气忽然冷了无数倍。

裴枢眼前绿树青崖,忽然幻化成当初黄金部王宫,重楼玉宇,锦绣雕龙。

那一夜大王忽然急召他入宫。

彼时他还是黄金部乃至整个大荒威名赫赫的少帅,百战百胜,黄金部的无上骄傲。

他有随时出入宫禁之权,有御前跑马之权,有掌全族军事之权,彼时他年轻气盛,对王室忠心耿耿,一腔热心,都扑在操练黄金部兵马之上,存心要让黄金部熠熠光辉,闪耀于整个大荒。

彼时他想不到“功高震主”这个词。

那夜他入宫禁,半夜入宫,是他的特权,亲信护卫自然没有,亲卫在宫外等候,他孤身入宫,在王宫主殿,看见大王金召龙,亲自陪着一个贵客。

贵客是名女子。蒙面纱,衣着华贵,姿态矜持。

贵客亲自给他斟酒,问他天下大势,胸中丘壑,他不喜和人喝酒还戴面纱的人,觉得矫情且不尊重,因此爱理不理。

贵客并不生气,只是殷勤劝酒,席间说起六国八部,说起大荒中心帝歌,说起左右国师。他酒兴上来,侃侃而谈。却发觉金召龙不知何时显得野心勃勃,竟然想着直入帝歌,诛杀左右国师。

他对此不以为然,道如今帝歌左右国师能力超卓,天下归心,质子制度令六国八部不得不依附,黄金部只凭一部之力,难以抗衡。倒不如等他南征北战,将周围部族都降伏,军事力量更上层楼之后,再围攻帝歌,当可一举奏功。

席间他见金召龙数次以目征询那蒙面女子贵客,心中诧异,此女似乎身份颇高?

当时他和金召龙君臣相得,金召龙对他诸事依从,处处推崇,他毕竟还是少年,以为得遇英主,恨不肝脑涂地报效,推心置腹,忠心耿耿,光是舍身相救,就有两次。

所以,想也想不到,金召龙内心对他的防备,想也想不到,金召龙对他全然利用,满怀警惕,但有机会,必然兔死狗烹。

当晚他酒醉。

那酒醉得奇异,似一线火焰,自上而下,燃着全身上下灼热滚烫,神智迷糊。

他本就修炼阳刚真气,最受不得热血激沸的药物,不知何时便醉去,但心中似有警兆,勉力睁眼一看,还是原先大殿,烛火却已昏暗,金召龙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那神秘女贵客,一手端杯,懒懒举杯,一手扯着她自己衣裳,红唇如火,瞟过来的眼光,荡漾又轻蔑。

而他自己,不知何时,竟已被人剥光。

他大惊,立时便知堕入要命红粉陷阱,虽老套却绝杀,当即一跃而起,寻找自己衣服时,竟然一件也无,四面连个可遮身的帐幔都没有,而不远处步声杂沓,安排好的人,想必已经快要抵达。

那女子好整以暇,算定他无计可施,此处只有前门没有后门,三间大殿空荡荡打通,四面都布置有人,无论他从哪里冲出去,不穿衣服都会被人看见。

而她自己,连衣裳都不必脱,宽一件外袍,就足够定他的罪。

这一招原本不想用,只要他答应和她配合,出兵帝歌,她和他就是盟友,自然不需要如此下作手段,但年轻气盛的少帅,在战事大局上竟然分外冷静,而她当时机会难得,不肯错过,不得不逼裴枢一逼。

调戏女王,是死罪,株连九族和属下,他就算不顾忌自己生死,也得顾及亲族和属下。

烛火流光,少年仓皇,外头吵嚷逼近,是金召龙安排的人,必然滴水不漏,时机正好。

她慢慢宽衣,只脱了一件杏色七彩凤凰绣外裳,里头抹胸长裙,露一抹雪白香肩。

酒液清冽,倒映他的焦灼和她的从容,倒映她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她计算着时间,刚要换了惊容,嘶声大叫。

忽然他扑过来,一把抢过她的外裳,往身上一裹,夺门而出。

她呆住。

外头人也呆住,原以为会出来一个光溜溜少帅,结果蹿出一个华衣女子,一时众人惊住,不敢上前。

夜半风凉,裴枢裹一袭女人袍,找到自己的马砍断缰绳,一路狂奔出宫。

女子袍子的香气热烈到近乎刺激,光裸的大腿被马背磨来磨去,他扬鞭策马,又要担心自己小弟弟被磨坏,又要担心自己走光被追来的侍卫看见。

此生竟有狼狈至裸身穿女衣,当众逃奔的一日,他死也想不到,死也接受不了,女子衣裳浓烈香气令人作呕,他心中的羞辱和愤怒已臻顶峰。

当时很想拔剑转身,给这不知廉耻女子一剑劈顶。心里却知道不可以,只要自己此刻还在宫中,只要自己接触她一分一毫,最肮脏的栽赃就会成立,他就会被逼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他只能先逃。

一路狂奔至宫门,叫开宫门,好在当夜事情隐秘,宫门守卫没有接到阻拦他的命令,他一路出宫,他的护卫将领等在宫门口,见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

谁知此时,明城竟然追了出来,她一马当先,追在最前头,本想要挟他再谈一谈,不想裴枢当时药力未过,又兼气急攻心,竟然短暂晕倒,一头栽于马下。

他的亲卫将领们大惊,自然认为是明城出手害了他们少帅,他们不认识女王,当即上前围攻明城。等他醒来,属下“犯上作乱,意图弑杀女王及大王”重罪已定,全部被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不仅这几个跟随他数年的亲信,还有他黄金军麾下所有亲信重将,他所有亲族,一日之内统统被以大逆罪名拘押,只给了他自由。

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战与死的选择自由罢了。

他很想匹夫之怒,血溅三尺,杀了明城再自杀,但他不是匹夫,他身系全军安危,他所要面临的王者之怒,血流漂杵。

明城想要女王实权,金召龙想要更大地盘,两人一拍即合,他这个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名将却不配合,而当时,黄金军几乎只听他一人命令。

怎么可以?

半个月后,他出兵攻帝歌。

他想着打完这一仗,不管胜负,从此带亲信远离黄金部。

金召龙想着打完这一仗,兔死狗烹,将这已经彻底得罪的桀骜将军,从世上彻底抹去。

这一仗,是诡异一仗。他的亲信都被押在牢中,身边属下都是金召龙亲信,指挥不便,各种掣肘。原本难有胜算。

但当时突然发生宫变,左国师不在帝歌,右国师身受重伤,亲上城门率军抵抗,大战三日三夜,他一度险些攻进帝歌。

最后,便是那反间计了。

他和金召龙之间的信任,本就降至低谷,哪里经得起任何挑拨。

败于帝歌,实则败于诡谲人心,权谋算计,王者谋算之争。

之后堕入尘埃,身败名裂,羁縻天灰谷生不如死,细细追究起来,其实根源在那夜明城劝酒。

宫胤是仇人,明城何尝不是?她令他如此恶心,恶心到想起都觉得侮辱。

风瑟瑟而过。

人在脚下瑟瑟。

当初举杯脱衣唇角含笑的女王,此刻在他身前尘埃中颤抖。

他记得那夜灯火下她的轻浮骄傲,那灯火一日不灭,此刻犹自燃烧在他眸中。

对面,斗篷人微笑凝望,毫无在意神态。

裴枢望定他,忽然道:“好,我答应你。”

铿然一声,秋水一泓,耀亮青崖。

裴枢的长剑,对准了明城的天灵盖。

“我一生不杀女人。”他声音比那剑冷,“但你不算人,例外。”

明城绝望地抬头,满脸尘埃,她在地上挣扎,伸出双手,似要抱住他双腿哀求。

她的衣袖奇长,垂在地上,看不到手。

她还没挪动,裴枢长剑倏落,明城一声尖叫,双手一截衣袖,被齐齐斩下。

那截衣袖斩得很长,应该已经斩到了手掌,但衣袖太长,还是看不出到底斩在了哪里,只看见黑色衣袖上,慢慢洇出深色液体。

“靠近一寸,斩一寸。”裴枢不看她,只看自己剑尖,“别脏了我面前的地。”

明城不敢再动,双臂慢慢缩起,向内拢住,一个诡异的自我保护姿势。

她似乎知道,哀求也好,硬气也罢,在血海深仇无比嫌恶她的裴枢面前,都是白费力气。

所以她只缩在尘埃等死,灰色的眼睛里冷光幽幽,不知是绝望,还是讥嘲。

裴枢的剑明若流水,剑势也如流水,向明城眉心滑去。

杀气共剑气凛冽,剑光亮若明日,恰在此时黄昏夕阳收最后一抹霞光,霞光被剑光挑起,似万千霓虹刹那迎面炸开。

明城长发飞起,斗篷人也不禁被那灿烂剑光,逼得微微闭眼。

只是这闭眼一霎。

裴枢剑尖忽然向上一挑,滑过明城头皮,直扑斗篷人心口!

流水烈日剑光里,他大笑声响彻山林。

“抱歉,我一直想杀的是你!”

杀了他,景横波才真正安全不是吗!

剑光如烈日洒满山头,最前面一缕光,已经抵达斗篷人眉心。

斗篷人却没有惊呼。

这一霎,他竟然也笑了。

淡淡的、沧桑的、了然的笑意。

天下英雄,在抉择之前,竟然有志一同。

他忽然轻轻道:“去!”

只吐一个字。

地上,明城被斩下的衣袖,忽然自己动了起来,竟然如两只小兽一般蹿出去,“咔咔”两响,抱住了裴枢的脚踝!

仔细一看,才能看见,那斩断的袖子下,还有细丝相连,而已经缩在后面,盘起双臂的明城,不是在等死,而是在用双臂操纵那“砍下来”的一截。

她唇角一抹诡异笑意,双臂遥遥一扭。

裴枢双脚被困,身子一歪,剑从斗篷人眉心掠过,割开一道和他自己一模一样裂口。

斗篷人笑声,和他一样响彻山林。

“抱歉,其实我想杀的,也一直是你!”

谈判是假,攻心是假,献仇人是假。

从一开始就知道,裴枢冲动不鲁莽,行事甚至三分狡黠,说动他根本不可能。

他一开始要的,就是裴枢死!

“去!”

又一声命令。

明城双臂猛地向后一缩,再猛然向前一推。

隐约似有机簧大力弹动的声音。

那双卡住裴枢脚踝的手,猛力向外一扔!

裴枢本就站在崖边,这一扔,直接将他扔下山崖!

他半个身子悬空出崖的那一刻,斗篷人挥袖,一大蓬冰晶碎雪,当头罩下。

他的笑声,此刻听来分外快意。

“你看,这一招像不像宫胤的出手?”

“黄金少帅裴枢,死于国师宫胤暗杀。”

裴枢的身子,飞出青崖,身后晚霞万丈,他在霞光中坠落。

斗篷人迎着霞光,眯起眼睛,眼神中浅浅笑意,和淡淡疯狂。

“你说,咱们的女王陛下,会不会发疯呢?”

------题外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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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信任

“陛下!不好了!士兵们吃完饭,都中毒了!”

士兵的通报让在场的将领大惊失色,景横波也急忙站起,口中急令众将及医官速速前去查看,自己也拔腿便走,似乎很着急模样,只是临走时,还不忘记把没吃完的烤黄豆烤蚕豆一起捋到自己袋子里。走不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南瑾,装模作样地一指宫胤道:“给我看好他啊!”

宫胤看她跑开,眼底生出淡淡笑意,南瑾面无表情,眼神略鄙视。

真会装模作样。

那边营盘人影跑动,一片慌乱,一看就是摊上大事的模样,宫胤遥遥瞧着,道:“那些还没走远的杀手,应该已经看见这一幕了。”

南瑾嗯了一声。

“咱们先离开一会。”宫胤道,“我不方便给禹光庭撞见。”

南瑾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营盘里的乱是暂时的,被毒倒的士兵,顶多半个时辰就会醒来,什么事都不会有。

南瑾发现上游有人下毒,处理之后就告诉了景横波。景横波决定将计就计,中毒就要装得像些。趁那群火头军在溪边洗锅,南瑾泼了一碗毒水,留在锅里的毒液会很少,用这锅给士兵装菜,士兵们所中的毒性,会让他们饭后晕倒短短一刻,那些逃跑的刺客还潜伏在附近,看见那一幕一定会回去回报,禹光庭听说了,立即就会来趁火打劫。

这样的谋算自然瞒不过宫胤,当他发现景横波已经很擅长谋算,也就放下心,先避一避,以免和禹光庭撞上。

“去山上吧。”南瑾看看眼前青灰色的山头。

宫胤看她眼底光芒闪烁,知道她对裴枢的杀机还没有散去,他却也有些担忧裴枢,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也便点点头。

两人一路上山,都很有默契,往先前裴枢离开的方向而去,一个是想杀人,一个是想阻止杀人,但都默不作声。

南瑾一边走,一边低头闻闻花叶,看看泥土,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

好几次之后,宫胤终于开口问:“怎么?”

南瑾转头看他,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打算永远对我的事不发问。”

宫胤默了默,随即道:“我和龙家欠你的,我会想尽办法补偿你。除此之外,没什么可问的。”

南瑾仰起头,盯着将落的夕阳,似根本不畏惧阳光刺眼,好一会儿才道:“你没有在龙家长大,却比龙家人更冷心冷情。但也更至真至情,只是你的所有的情,都只给了一个人,再无多余给人。”

宫胤语气并无歉意,“多谢你懂。”

南瑾扭过头去,半晌,苦笑一声,喃喃道:“你可知,若你不是这样矛盾的人,或许我还不会……”

她没有说下去,宫胤也当做没听见。

有一种人极冷极热,冰与火的交织如雪中烈焰,更诱人动心扑入。

只是无缘就是无缘,哪怕一出生便将红线系住,终有迈出扯断那一天。

气氛有点沉默,好在龙家人都是淡漠的,随即南瑾恢复正常,主动回答宫胤的话,“我自幼受各种药物熏陶培养,遍识天下气味,鼻子很灵,刚才一路走来,嗅见了很多特殊气味。”

“如何特殊?”

“裴枢的气息一直在,已经淡了,在他之后,这山上最少还有两三批特别的人。”

“如何特别?”

“有一批人,身上阴毒之气很重,应该穿着非常宽大的袍子,携带了不少武器和药物,以至于袍子掠过这些草叶,都留下了痕迹。”南瑾指指旁边一丛深绿草叶上留下的淡淡灰色痕迹,“这似乎是一种控制神智和激发体能的药物,我用过,很……”她顿了顿,才道:“很痛苦。”

宫胤没有接话,长长的眼睫覆下如阴影,欠这女子的越多,越觉得无法偿还。

南瑾的发现也让他皱起眉头,此时在景横波宿营地的山上,出现这么一群人,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些人冲谁来的?

“这些人紧紧跟随着裴枢而去,路线一致。”南瑾回答了他的疑问,又回头指了指一条岔路道,“那是条从南麓上山的路,和咱们路线方向相反,也和先前那批人路线不一致,刚才在那棵树下的那块石头上,有人坐着休息过,应该是个女子,身上也有特殊味道。”

“女子?”

南瑾点点头,“有香气,所以是女子,她身上的特殊味道本已经很淡,但因为太特殊,是我难以忘记的气味,所以我辨认出来——是黑水泽再往北,普罗等小国出产的黄金膏,万寿果之类的味道。”

宫胤眉毛一挑,他知道是谁了。

玳瑁帮派中,狂刀盟和域外小国普罗因为有姻亲关系,联系紧密,多次从普罗运送万寿膏之类的所谓“宝药”进入上元城,上元城城主明晏安对这东西依赖很深,可以说明晏安的毁灭,有一半,是这种奇香浓郁的药物造成的。

而专门负责运送这些药物入上元的,就是狂刀盟的六女公子孟破天。

虽然现在已经不干这活,但长期出入那些地方,参加过炼制这种药物,久而久之肌肤浸淫,留下了一点气味,这种气味常人当然闻不出,对这东西记忆不深刻也闻不出,而南瑾能闻得出,虽然她不说,但也能想象过她经历过什么。

要想成为龙家家主根骨所系的药盅,要遍识天下药,遍尝天下药,也要遍扛天下药。

南瑾站在上风处,腰背笔直,瘦得风一吹就断,眼神却韧得似扯不断的铁藤。

宫胤转开眼光,回身看了看,道:“那里四通八达,有好几条小路,往下的路被草掩映,很容易迷路。这人很可能会迷失在山上。”

孟破天出现并迷失在这山上,并不奇怪,宫胤身边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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