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万有引力(网王同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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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合上的眸顿住，轻拧着眉朝他望来。
“弗洛伊德说过，做梦者发现自己刚才所做的噩梦是一场虚惊时，心中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舒畅感。为了逃离年幼时期的噩梦所以疏远了所有的感情，不去注意就不会感到疼痛，所有外界的刺激都交给你这个重新形成的意识来解决，你的判断即为她的意志，这么做缺失能够规避一些痛苦，但是长此以往，真的可以吗？”
“恕我冒犯，从侑诗小姐5岁到现在的这十年，完全不能算是活着的，游离于正常社会外的生活，缺乏与身体的联系，很多很多的感情是无法感受到的，所以在她回归活生生的肉体之后会时常会感到陌生甚至是疼痛。”
见那双眼似乎在思索他的话，斋藤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在我看来，这是正常反应，感觉本来就是生理和心理的综合产物，以前你没有身体的时候也许没有注意，但现在你是活着的，并且还要继续活下去。如果你继续限制她与外界的联系，现在的困扰还会持续。”
“常人因欢喜而愉悦，因悲伤而痛苦，可你却因欢喜而痛苦，视所有悲伤如无物，这么一比，不是太……”斋藤顿了一顿，给出一个形容词，“可怜了吗？”
偌大的办公室里，女孩儿仰面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不说话，暗絮在眼底浮沉，紫色浓郁的眸微合，抿起的唇未置一词。
房间里只有斋藤平稳轻和的声音在回荡，“你的存在已经让她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虽然这么说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但是接下来，她的危险就是你。侑诗小姐躲在噩梦边缘已经够久了，你也累了吧？这场长达十年的梦，差不多该醒了。”
幽静的眸中冷意渐散，眼帘沉沉垂下，坠入黑暗。
斋藤起身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听着侑诗恢复平稳的呼吸声，伸手取了一条毯子盖到她单薄的身上，“晚安，明天会是新的一天的。”
关灯，轻手轻脚地来到办公室外，门合上的时候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那个样子多多少少是听进去了一些。
靠在走廊上的蓝色丽影见斋藤出来，连忙上来问道：“侑诗怎么样？”
“睡着了。”斋藤点了点头，“日本那边问清楚了吗？”
惠里奈的脸上写满凝重，“我和侑士通过电话了，情况确实有点不太妙，本家据说这几天会安排人过来保护侑诗的安全。”
思忖片刻，“这件事先暂时别告诉侑诗小姐，突然在她身边出现很多人会引起她的警觉，让其他人到达后暂时分散待命吧，美国这边我想办法让家里的人解决一下，。”
惠里奈看着紧闭的房门，深蓝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忧，“我只希望她别出事。”




第78章　新生
“立海大，真让人不爽。”夕阳西下，一群少年聚集在河岸边，或望着粼粼的水面发呆或百无聊赖地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猖狂下去，对吧，不二学长？”帽檐下抬起一双琥珀色的猫瞳，迎着憧憧烈日似乎能看到不久前那个在网球场上将自己打得体无完肤的人。
“嗯，说的也是。”不二的栗发在晚风中轻轻拂动，有些人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桃城轻哼了一声，“够格做我们的对手！”
“老实说，以现在的青学，战胜立海大的概率太低了。”乾想起比赛日前自己计算得出的胜率，只有0。1％，可以说是没有了吧。
乾的话无疑在众人心头浇了一瓢冷水，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下去。这时候，自行车清脆的铃音从街边响起，龙崎教练健朗的身形跨坐在车凳上朝他们望来，“搞定了。”
诶？
大石松了口气，转过身对集中到这里的部员们说道，“正如大家所见，决赛延期一周，但这段时间就像平常那样训练真的好吗？”
看了看出现在这里龙崎教练，不二笑眼微眯，“到底是什么事，让人好奇起来了。”
“从明天起，在决赛遇到立海大之前，我们将进行合宿！”大石激动地宣布，这可是龙崎教练好不容易从西川校长那里争取来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
合宿？
“龙崎老师的朋友在轻井泽刚好有幢附带网球场的别墅，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去那个地方进行合宿。”大石简要的解释了一下。
轻井泽，这个地方不二知道，是个日本最著名的豪华别墅区和上流社会聚集地，也是个度假胜地。
合宿的地方在这里着实令人新奇，所以晚上和侑诗聊起来的时候不免提了提，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带着惺忪的睡意，“轻井泽？不会这么巧吧……侑士现在也在那里集训，和冰帝的。”
冰帝？
“全国大会的本部每年都会给承办方地区一个额外参赛的队伍名额，今年的全国大会在东京，所以冰帝拿到了全国大会的参赛权，迹部早两天就带那群家伙去集训了。”侑诗揉揉眼，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外面黎明的曙光，目光移到墙上的电子钟表上时幽紫的眸不受控制地缩了缩。
她居然昏睡了一天两夜！
听着电话那头忽然稀里哗啦的声音，不二心头一跳，“侑诗？”
“嗯。”女孩儿应了一声。
“你是还在睡觉吗？”以往这个时间她醒了才对。
“不，已经起了。”在沙发上睡了那么久全身的骨架有些酸痛，而且……她一扫空荡荡的办公室，斋藤那混蛋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活动了一下关节，侑诗站了起来，眼前有点发黑，这才想起她可能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合宿是明天就去吗？”
“嗯，现在在整理东西，啊……由美姐？”
“周助，这是刚刚晾干的衣服，要带去吗？”由美子温和的嗓音忽然从手机里传来，对方看到了床上显示在通话中的手机，“啊啦，和侑诗在电话吗？”
“由美姐好。”侑诗乖乖地打了招呼。
“嗯，听父亲说上次在旧金山遇到你了呢。”由美子掩嘴轻笑，“父亲完全不知道你和周助在一起的事呢。”
不二表情有点不自然，低咳了一声，弯起笑眼，他接过由美子手中的运动衫，“由美姐，东西我自己会全都整理好的。”
“嗯嗯。”哪还不懂弟弟的意思，由美子留下一个揶揄的眼神退出了房间。
“额……”金属质感的手机贴在耳畔有种冰凉的感觉，反之她也能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下次我是不是该认认真真打个招呼？”
“不用，说了的话父亲和母亲可能就按不住好奇心马上跑回国来问我了。”不二轻轻一笑，“等你们都在日本的时候可以见见他们。”
“好吧。”侑诗松了口气，“你要休息了吗？”
“明天早上集合出发，整理完行李就睡了。”不二嗯了一声，“合宿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打电话。”
“训练加油。”侑诗抿了抿唇，“我会想你哒。”
耳畔响起少年温柔的笑声，在侑诗犹犹豫豫地要不要赶紧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对方才轻轻说道：“我也是。”
幽紫的眸一弯，睡得有些发胀的脑子似乎更加迷糊了，电话挂掉不久，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礼貌地敲响，三秒钟后房门打开，斋藤那张文质彬彬的笑脸在侑诗漫长的一觉醒来后又出现在她眼前。
“早上好，侑诗小姐。”斋藤在她面前放下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和香甜可口的面包，“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为什么不叫醒我？”侑诗皱了皱眉，不是说好有什么异常就叫醒她的吗？一个人睡了一天两夜还能算正常吗？
“本来我就是打算来叫你的，但是刚好你自己醒了。”斋藤笑笑，“所以你和它都说了些什么？”
侑诗端起牛奶喝了几口，幽紫的眸游离了方寸，“没什么。”
【利用完了就扔，是这个意思吗？】
【感情是把双刃剑，离开了我，不久的将来你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如果我再度被唤醒，说明你无法摆脱命运，时间会证明，我的存在是必须的。】
“虽然现在这样挺好的，但不是最好，对吧？”浅色的薄唇喃喃自语，为什么她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的，心情会这么压抑呢？
“出去走走？”看侑诗好像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斋藤适时地提出了建议。
点了点头，侑诗解决了早饭，起身跟在他身后下楼，这里是斋藤家名下的研究机构，走廊上很静，来往的人虽然步履匆匆但是发出的脚步声却微乎其微，平稳的气息落在耳中有些微妙，正当她在思索这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的时候，忽然敞开的自动门送了她一阵扑面而来的凉风。
门外的世界鲜艳而明亮，步伐缓缓跟到站定的斋藤旁边，门前的喷泉水柱随着悠扬的音乐起起落落，薄薄的水汽弥漫了视野，鼻尖嗅到了潮湿的空气，宽敞的马路上车辆排起了长龙，正值上班早高峰，处处皆是喧嚣。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入耳膜，汽鸣声、电话铃音，人们匆忙的对话和脚步，侑诗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正好对上斋藤微笑望来的目光，“什么感觉？”
蹙了蹙眉，“很吵。”
“还有呢？”眼尾上扬，盯着侑诗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深意。
侑诗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没了。”
“初期也许就是这样吧，之后会慢慢适应的。”也不算毫无收获，斋藤点点头，侑诗有一个相当强大的内在，一直以来她的感觉包括感情都处于它的保护之下，像是一层筛网，层层过滤后剩下的东西很难再影响到她本人，这个筛网一旦撤除，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新的体验吧？
这段时间，要对她多加留意了呢，不论是从哪个方面。
“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以后如果觉得有什么困扰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我很乐意当侑诗小姐的人生导师的。”斋藤冲侑诗绅士般的一行礼。
“人生导师什么的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抿起浅色的樱唇，侑诗轻哼了一句，“嘛，只要不是姐夫，别的倒是都能接受。”
斋藤和煦的笑容僵硬了片刻，过会儿他推了推眼镜，嘴角重新上扬，“侑诗小姐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
瞥了他一眼，侑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狸转身朝街边走，“我回去了。”
那道紫色的倩影走出老远，斋藤才慢慢露出凝重的神色，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无线电的那一头很严肃地禀报着什么，他捏了捏眉心，半晌才沉沉说道：“Get　rid　of　rats　first。”
日本，轻井泽别墅，自打出来集训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侑士和鲜少联系的叔叔通完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后脚步声传来，他朝后一瞥，就见那个张扬自信的身影站在阳台门口，一双深蓝的眼斜睨着他，“又出什么事了？”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解释得通这一连好多天的训练发挥失常了，迹部轻哼一声，真是不华丽的家伙！
“很多很多。”侑士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在好友面前叹出一口长气，“我不放心侑诗。”
不愧是双胞胎兄妹，不华丽的样子一个跟着一个。
迹部撩了撩头发，“啊嗯？那个不华丽的女人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也没资格坐上那个leader的位置，与其在这里操心，不如跟本大爷下去认认真真地打一场！”
“虽然这么说……”侑士望着远方山林沉沉的夜色，“这次不是靠我们就能简单解决的事，过两天伊士叔叔就会启程去美国。”
“你在大阪那个亲叔叔？”迹部的眉毛挑了挑，一时间也有些讶异。
侑士点点头，奥兹医生已经回到美国，侑诗前期的身体数据和检查报告显示良好，下周就会安排第一次手术，斋藤在联络中也说侑诗正在恢复，这个时候要是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干扰，可就前功尽弃了。
“侑诗她被一个名叫‘黑鹰’的地下组织盯上了，对方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发现了她与众不同的天赋，并且更加危险的是，黑鹰的本部所在地就是美国。”墨蓝的发丝在夜风中舞动，低淳的嗓音有着难掩的压抑，“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侑诗，上次那些流传出来的偷拍照片，恐怕也是黑鹰的杰作，这些足以证明，那群人的本事不容小觑。也许木村家的人之前和我们敌对，有不少黑鹰从中煽动和试探的嫌疑。”
“忍足侑诗被那群人盯上是什么意思？”迹部皱了皱眉，这个理由，说浅可浅，说深，也能入骨三分。
“具体的目前还不清楚，伊士是在大阪调查之前袭击事件的时候摸到这个线索的，我们只知道黑鹰内部的人对侑诗的能力很感兴趣，就是不知道他们接下去会有什么举动。”可能性有很多，对那些潜伏在暗处的人来说，侑诗隐藏的运动天赋被发现不足为奇，他担心的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曾经灵魂离体十年之久的事情会暴露出来，那可就……
唯一这一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侑诗会被人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与其在那里毫无意义的忧心忡忡，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如果真的有麻烦，人在美国，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迹部轻哼一声，“这样的话，不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到重要的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原本他们这一代人从出生开始就被教育着要时刻保持着清晰的头脑和冷静的情绪，他和侑士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但是，自从那个忍足侑诗变了之后，眼前这家伙也跟着变了，明明是个心思难测的人，到了妹妹的事情上，反倒变得情绪外露了起来。
太不华丽了！




第79章　不安
青学在轻井泽的合宿集训持续了一个星期，侑诗很安静地没有去打扰不二训练，这几天闲着无聊的时候她在网上找了一些立海大比赛的视频，都是全国大会官方制作的录像，立海大是真的强，至少她还从来没有在哪一支队伍上感到过这种压倒性的优势和必胜的信念。
青学遇上这样的对手，真的能胜利吗？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攀上了那双明净的紫眸，希望渺茫啊。
“亲爱的你在看什么？”路过侑诗房间的惠里奈见她开着门露出一个背影，便疑惑地问了句，“电影吗？”
摇了摇头，“看比赛。”
“网球的？”惠里奈走近了一些，真好看到屏幕上一个戴着黑帽子的少年面色沉稳地挥动球拍，明黄色的小球在对手的愣神中弹出了半场，“看不出来你和小侑一样喜欢打网球。”
喜欢？
侑诗的视线落回屏幕上，深黄的球服在她眼中渐渐化为白底蓝条的色彩，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她眼前掠过，“怎么说呢，比起网球我更喜欢打网球的人。他们是真的热爱着网球，有时候和他们待在一起，思维都会变得简单起来，如果可以的话……”
后半句话掠过脑海的时候一怔，她及时抿住了唇不再继续说下去，脸色变幻，摇着头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那么简单地活啊。
但她不能。
“侑诗，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如果你不想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我或者侑士谁都愿意接过你肩上的担子，你是妹妹，在我们这里可以更加任性地推卸责任一点呢。”白皙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侑诗低下去的脑袋，每次看到她露出沉重的表情，惠里奈都有种无法描述的愧疚和心疼，明明还是个稚嫩的年纪，善良纯真的性格却夭折在了童年的阴影里。
当她手捧医书在费力地背记人体骨骼图的时候，妹妹在人心险恶的漩涡中一遍又一遍地接受着黑暗的洗礼，她们差了六岁，可她除了扮好一个姐姐的角色以外什么都帮不了她。
这份感觉，恐怕侑士也是一样。
“没事。”侑诗拉下了惠里奈的手放在身前，迎着那双满是歉意的蓝眸，似是对她说又又像是对另外一个人说，“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别太担心我了。”
叹了口气，惠里奈拍了拍她单薄的肩，“你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去下医院，我学校里有点事不能陪你，不过我已经和斋藤说过了，他会开车来载你。”
“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又不是不认路。”最近出门不是斋藤跟着就是惠里奈陪着，这两个人似乎很不放心她单独外出的样子。
“斋藤说你现在的情绪十分敏感，万一遇到了什么事跟你在日本的那次一样晕倒了怎么办？”惠里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目光在侑诗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游移了寸许，这个理由确实有，但并不是全部。
一垂眸，侑诗无奈地说：“我会控制好的，不会有事的啦。”
妥协？不存在的。
惠里奈说到底还是没答应让她一个人去，第二天早上特地推迟半个小时亲自把侑诗送上斋藤的车才放心地去学校。
“总觉得我现在像是在坐牢。”坐在副驾驶座上，侑诗的眉毛拧了拧，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斋藤一边开着车一边轻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的话等到侑诗小姐动完手术躺着休养的时候岂不更加？”
那时候就该住在医院里了。侑诗垂了垂眸，说起来神经连接的手术到底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为什么现在她却已经笃定自己能恢复了，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她还没来得及考虑手术成功率的问题吗？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我的左手是不是会彻底失去知觉？”
汽车停稳的时候，斋藤听到了旁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正要下车的男人愣了愣，“奥兹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相信他吧。”
暗叹一声，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手臂最后到底会如何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怎么又变了呢？侑诗晃了晃头，“算了，最坏的情况也比没有这只手要好。”
暂且这么安慰自己吧。
余光打量着神色不太轻松的侑诗，斋藤推了推眼镜，以前可不会看到在这种事情上犹豫不决的侑诗，这就说明她已经在改变了吗？
奥兹医生是美国神经医学的权威，这次的见面是为了和侑诗再次明确一些相关事项，她的手术安排在两天后的上午，接下来的时间她只要在家里等待就好了。
是夜，星光弥漫，紫发的女孩儿躺在屋顶上吹着惫懒的风，目光幽幽地在天地间扫荡，“要是我的手治不好了，你会嫌弃吗？”
空气寂静了片刻，半晌才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回荡在耳畔，和着夜风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没关系，我会换只手继续牵着你。”
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幽紫的眸光偏转，看向脑袋边上的手机，似乎能透过微微发亮的屏幕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那就这样说定了！”
“嗯。”日本骄阳似火的午后，倚在树荫下的少年眉眼皆是温柔的神色，望着远处青葱的山林，默默地想念着他的女孩。
湛蓝的视线瞥过旁边忽然抖动的树丛，眼底滑过一丝无奈，和那头的人儿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脚步缓缓挪到已经暴露的那群人面前，隔着树丛笑眯眯地问：“捉迷藏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我能加入吗？”
今天是收到侑诗的短信抽空才给她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群不安分的家伙全都跑来听墙角。
探出来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脑袋，表情各异。
“一点都不好，不二居然偷偷和忍足妹打电话，我们也想和她说说话嘛！”菊丸嘟哝着嘴，忿忿不平地说道，“她不告而别去美国的事情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嘛嘛，英二，忍足去美国也是为了治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石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搭档，顺便还有点心虚，因为侑诗转学的事情他从手冢那里知道的时候要比其他人早一点，但却忘了和菊丸说。
“忍足学姐在美国怎么样？手能恢复吗？”知道了侑诗手臂上的真实情况之后，桃城心里是又佩服又担忧，那么严重的伤居然在他们面前一声不吭的，真是一个比手冢部长还能咬牙坚持的人。
“后天就要做手术了情况好的话只要做复健就能恢复了。”话虽这么说，可他即使隔着电话他还是感受到侑诗那淡淡的忧愁，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手术吧，不然忍足家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她也不用出国去治疗了。
正选们还在讨论侑诗的伤势，而湛蓝的目光却游离在人群之外，她现在在不安吗？不动手术她的手再也不能举起，但为了那也许是十分渺小的可能她却要赌上整条手臂彻底失去知觉的风险，现在的他，居然说不出只要有希望就去要去尝试之类的话。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怀着期待的同时，告诉她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和她在一起，这样至少能让她安心一点点吧。
侑诗这边挂了电话，心里轻松了不少，抚摸着月光下毫无血色的手臂，想起不二刚刚说过的话，忍不住扬起嘴角痴笑起来。
手，可是要牵一辈子的呐。
手机屏幕暗下去没多久就亮了起来，幽紫的眸光一瞥，“侑士？”
“嗯，睡了吗？”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没，在看月亮。”侑诗重新躺了回去，懒懒地闭上眼，“有点睡不着。”
“在担心手术？”
“那是十分钟前。”扬起浓密的眼睫，澄明的月色在浓郁的紫眸中荡起一圈圈冰白的涟漪，“现在就还好。”
“反正你已经不需要我安慰了。”侑士轻哼一声，十分钟前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占线提示就知道侑诗八成在和某人打电话，“学校这边放假以后我会去美国看你，可以顺带邀请一下不二。”
“真的？！”
电话里平淡的女声瞬间变得神采奕奕，让某只关西狼的嘴角拉平再拉平，“你啊……”之前还觉得不二和侑诗在一起没什么甚至还挺赞成的，但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陈醋的芳香，酸不溜秋的。
“好嘛好嘛，我还是很想见侑士的。”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个名字之后，侑诗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