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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女侯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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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一处墙角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扈从。扈从恭敬道:“爷请。”

这次倒奇,谢郁没再逼着扈从去翻墙,而是自己不动声色地纵身一跃,往高墙另一边跳去,瞬时就不见了人影。扈从一个人站在墙角下有些迷茫,他到底是跟还是不跟呢?

短暂的迷茫之后,扈从在墙根淡定地坐了下来。还是不跟吧,要是再遇上上次那样的情况,就让太子爷一个人尴尬去吧。也不知怎的,扈从脑补起那样的画面来,心里居然隐隐泛着期待。

太子爷会被杯子砸吗?他就坐在这里等太子爷回来。

闻人笑觉得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来到这样阴气森森的祠堂,有些失策。她憋了很久,才把汹涌而来的尿意给憋了回去。然后壮了壮胆,抬脚往堂上走。

白天的时候人多眼杂,她几乎没有可能来偷这家法。所以只有等到晚上,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既然来都来了,可不能这个时候临阵退缩吧。况且她都已经看见了,那灵台的正中间,有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的赫然就是她闻人家的家法。

那群牌位无疑就是闻人家的祖先牌位了。面前的香炉里香灰很甚,想来经常有人来烧高香。闻人笑便也上前,拿了几支香来烧,点燃了插进香炉里,道:“祖先莫怪祖先莫怪,我只是来拿家法的,没有其他的意思,等我拿了就走绝不逗留。”

第36章 来者不善

然她刚一拜完,还不及直起身体,突然从身后方一阵阴风袭来,吹得她哆嗦了一下,堂上的烛光用力地摇晃起来。

我擦,莫不是真显灵了吧!

结果身后一道声音凉凉地问:“你要拿家法做什么?”

闻人笑道:“因为它不仅打我,还打我的丫鬟,要是不把它搞了,以后可能还有得打。”

身后声音威严道:“这家法是家里代代流传下来的,不仅仅是藤条,更是闻人家里的一种规矩。但凡不守规矩者,就应当受罚,你以为仅仅是把它拿走,以后就可相安无事、无法无天了吗?”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闻人笑直了直身,回头看去,顿时身为无神论者的自信又回来了。这哪里是祖先显灵,分明是缺德的故意吓她。

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庶兄闻人舒。此刻他脸上阴沉沉的,明显地写着四个字——来者不善。

闻人笑反倒松了松眉头,道:“原来是兄长,兄长怎会来这里?”

闻人舒抬步走了进来,每一步皆像是踩在了闻人笑的心上,叫她一颤一颤的。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具身体会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恐惧。大抵以前的闻人笑真的是明里暗里吃了他不少的亏。

闻人舒道:“我无意间发现有人擅闯祠堂,便进来看一看,也没想到会是你。”

闻人笑道:“这是闻人家的祠堂,我进来给祖先烧柱高香,怎么能算是擅闯呢。”

“是么”,他不苟言笑道,“那方才你又说是来偷家法的,想必烧香是假,顺手牵羊才是真吧。”

“看来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了。”闻人笑抬了抬下巴,挑衅地睨着闻人舒,随手就将架子上的藤条给取了下来,“我就是来拿这个的,你想怎的,难不成还要像上次那样偷鸡摸狗地狠打我几棍子吗?”

闻人舒抿了抿唇,道:“上次打你,也是逼不得已。一切都是父亲的吩咐,不想你心里还怨着我。”

闻人笑道:“怨着你倒是说不上,只不过是我初醒乍到,很多事情都还没弄清,很多人也还没认清。总的来说是我犯错在先,是该受罚。可你若明着重重打我,倒显得是个正人君子,很明显,你不是。”

闻人舒盯着闻人笑看了半晌,然后开口道:“笑儿,你醒来就变了,以前的你是万不敢跟我这么说话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胆大妄为,是以为现如今爹回来了有爹给你撑腰吗?”

闻人笑嗤道:“唷,总算露出原形了,我俩明人都不说暗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兴许我很怕你,但现在我怕你个鸟。”

闻人舒脸色更加难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手里拿着藤条,在掌心里敲了敲,暗自心生警惕,嘴上却悠悠道:“怎的,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要在祖先面前开挂揍我了吗?”不管怎样,这具身体就是再怕他,也迟早得面对。

第37章 兄妹开撕

在这个家里,倘若说江氏和闻人雪是炸弹,一扔出来就晓得什么时候会爆炸,而闻人舒则是一个地雷,不知什么时候不注意就踩到了。闻人舒是一个更危险的存在。赶早不如赶巧,既然眼下碰上了,还不如将话挑明了说。她不知道以后她会过得怎样,但起码不会再任由自己被这帮子人给随便欺负!

然而,这个想法是好的。

只是闻人笑没想到,就在自己这一晃神儿的时间,忽然眼前一花,她连闻人舒的动作都没看清楚,结果下一刻闻人舒就已至她身前,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恨不能将她生吞了似的。她本能地抬手,举着藤条往他身上打去,闻人舒扬手就轻而易举地扼住她的腕子,腕子传来尖锐的疼痛,迫得她不得不松手,手中藤条便失了生气似的落在了地上,她的那只手顺势就被闻人舒反剪在了背后,痛得跟脱臼似的动弹不得。

闻人笑又曲起另只手,用手肘用力地往闻人舒胸口撞去。眼看就要撞上了,闻人舒眼疾手快,又忽地捉住她的另只手,也是用力往身后拗去。

妈的,这些防狼术对这家伙居然没用!闻人舒是有功夫的,她显然不是闻人舒的对手!

顿时闻人笑额头上就痛出了冷汗,口中喘息不已。闻人舒控制着她的身体把她往前一推,身体就狠狠地撞在了灵台桌案上,灵台上的灵位倒了几个,桌案的香炉更是翻倒在地,泼了一地的香灰。她的身子经这重重一撞击,恰好胸口撞在那桌案的边沿,痛得她发怵。

靠,她的胸……本来就很平了……

闻人舒在她耳边凉幽幽道:“好一个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如今你胆子大到敢跟我动手了。你若安分守己倒还好,还妄想着与我作对,无疑会是现在这样,自讨苦吃。”

闻人笑抽着气,咧嘴道:“嘿,列祖列先都看着呢,你好歹也收敛点儿么不是?闻人舒,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难怪先前我一见了你,就忍不住瑟瑟发抖呢,我真是好怕啊。”

“既然知道怕了,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闻人笑道:“我看胆大妄为的人是你吧,要是让人看见了,你一个庶兄对一个嫡妹下手这般,还不知道会如何看你呢。”闻人舒手上又用了两分力,疼得闻人笑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她还是坚持着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无非就是你是庶出嘛,你再怎么恨我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你现在在我面前再洋气,在人前不还是得向我低头。”

“你还嘴硬,自讨苦吃。”闻人笑戳中了他的痛处,他面色有些扭曲,哪里会怜闻人笑不过是一个女子,当即以她头撞在了灵台上。

闻人笑也是彻底窝火了,正色道:“闻人舒,今日起,你我这梁子算是结大了。”说罢她突然抻着脖子,扭头就一口落在闻人舒的手臂上,闻人舒避闪不及,被她狠狠给逮了一口,当即就沁出了血。

闻人舒面色一阴沉,见闻人笑不松口,旋即还想抬手往她脸上扇去。说时迟那时快,趁着闻人舒的注意力在上方,她一勾后脚跟,往后一脚正中他胯下,踢得那叫一个狠。

闻人舒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不得不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阴晴不定,显然是极力在忍受胯下之痛,还是没忍住青一阵红一阵。

闻人笑得了自由,将手反转回来,都快没有知觉了。她不顾自己的狼狈,随意抬手拂了拂肩上的乌发,对闻人舒挑衅道:“这蛋痛的滋味还好受吗?”她本来是很痛的,但现在看见闻人舒比自己还痛,立马就浑身畅快,嘴上挂着玩味的笑,“莫要断子绝孙才好。只不过就算不断子绝孙,将来你生下的孩儿也是庶房,尼玛你子子孙孙都是庶房。”

“你!”闻人舒恼怒极了。

“怎么,你不服啊?”闻人笑慢悠悠道,“你不服也得憋着!”

闻人舒似乎被闻人笑搞得恼怒极了,待他缓了缓,紧接着又冲闻人笑过来。这次闻人笑稍稍有点防备了,就在闻人舒对她一动手时,她倏地矮身下去,连忙就捡起地上的藤条,回手就往闻人舒身上打,闻人舒抬臂抵挡。

在这之前,闻人笑一直很看不惯手中藤条,但当藤条实打实地落在闻人舒的手臂上时,她突然觉得,嘿,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无用处。

虽然闻人舒被闻人笑一举击中要害,但他身法依旧十分敏锐,闻人笑还不及再往他手臂上来一发,就被他一脚踢开了藤条,随之一掌直朝闻人笑的面门劈来。

闻人舒动作快极了,闻人笑眼看着躲也躲不掉了,而且这坑妹的庶兄看起来真真是个铁心肠,又被她给激怒,只怕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算不在这祠堂里杀了她,也够她喝两壶的。

就在那掌风离她面门咫尺时,闻人笑突然面露夸张之色,抬手指向闻人舒后面,惊叫道:“爹!兄长要劈死我!”

这一惊叫,使得闻人舒一愣,随即收回掌风,疑惑地回头看去。爹来了,他怎会没有听到脚步声?一定是被这丫头气急了,才会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情况。

然,当他回头去看时,身后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顿时闻人舒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等再回头时,怎想闻人舒突然整个扑了过来,转个身直接把他按在灵台桌案上,灵台的牌位哗啦啦倒了一地。闻人笑使劲地撕扯闻人舒的衣服,用力拧他的耳朵,唾沫横飞地冲他面皮怒道:“妈逼的会点功夫了不起是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手撕人肉!呸,老子现在就让你开开眼界!傻逼闻人舒,你脑子进屎了吧以为老子会怕你?!”

一连串的爆粗口,让闻人舒傻了眼。关键是他和这样的女人根本打不起来架,闻人笑又是剐他衣服,又是往他皮肤上又抓又挠,还带口咬,拧他耳朵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废掉了。

第38章 收拾残局

结果很快闻人舒就毫无招架之力,阵亡了。

宁可惹小人,千万不要惹女汉子。

闻人舒受不了了,满脸挠痕地道:“你闹够了没有!起开!”

闻人笑正在兴头上,随手操起一旁的一块牌匾就往闻人舒头上准备砸,道:“老子让你知道,什么人你惹不得!”

闻人舒吼道:“那是你亲娘的灵位你也敢砸吗?!”

闻人笑愣了愣,往那灵位上看了一眼,轻手放在一边,道:“哦,那换一块好了。”

闻人舒已趁她迟疑的时候猛地把她往后一推,自己得以解脱出来。闻人笑换了一块灵位捏在手里,气喘吁吁地对闻人舒勾一勾手指头,随时都有砸死这货的冲动,道:“有种再来啊。”

然而,闻人舒正欲往前动时,刚走了两步,这时祠堂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这回是真真儿的。

闻人舒耳朵比较灵敏,在脚步声刚一进祠堂大门的时候便听了出来,遂没再继续,而是沉沉看了闻人笑一眼,转头就往灵台旁边的布幔后面躲去。

闻人笑一边拎着牌位一边也准备往那边走,是打算把闻人舒再揪出来胖揍一顿的,边道:“傻逼舒,别以为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

话音儿一落,外头就响起一道沉稳老练的声音:“是谁在里面?笑儿吗?”

闻人笑浑身一震,回过头去,恰好见来人正正走到了祠堂的门前,一看见祠堂里的光景,就定住了。闻人笑定睛看去,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

方才骗闻人舒时情急之下喊了一声爹,妈妈的怎么真的把爹喊来了!

眼下站在门口瞠大圆眼的老头,可不就是钦国侯嘛,他进来一看见满堂狼藉,祖先牌位倒了一地,怎么受得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闻人笑眼珠子一转,由拎着牌位改为抱在怀里,坐地上就开哭,抹抹眼角凄哀哀道:“娘,女儿差点就去地底下陪你了,真的好想你啊,女儿就想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也让你不那么寂寞……”

钦国侯胸口起伏了半晌,颤手指着闻人笑,良久才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死闺女,你抱的不是你娘,是你祖爷爷!”

闻人笑看了看牌位上的字,又把牌位放下,道:“哦哦,抱错了,我换一个。”

钦国侯气得不行,道:“好好的祠堂被你搞成这样,要是我不来,你今晚是不是得一把火把祠堂烧了?!”说着冲过来就准备教训闻人笑。

闻人笑举着牌位顿在钦国侯眼前,眼巴巴道:“爹,有话好好说,娘看着呢。”

钦国侯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下了想要拍死她的冲动,道:“你最好给老子一个解释!”

闻人笑当即转头指向旁边的布幔,道:“这都不是我干的,是傻逼舒干的!”说着就走去布幔旁,一把掀开布幔。

然后她愣住了。

天杀的,这后面居然是一扇窗!闻人舒这厮已经从这窗户逃走了,哪里还有人!

太倒霉了!这祠堂被搞得一塌糊涂,完全是他的错嘛!可是现在怎么办,根本抓不到他人!他这个人不仅坏心肠,怎么还这么狡猾!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闻人笑严肃地想,不如她也从这窗户逃走吧……

刚爬到一半的时候,钦国侯就把她逮了回来,气呼呼道:“想跑?还没那么容易!”

闻人笑回过头,冲钦国侯赔上笑脸:“嘿,爹……”钦国侯实在是要揍她了,她笑不出来了,只有干哭,“爹啊,我错了……看在娘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吧,今晚风太大了,都是风吹乱的啊……”

钦国侯真要打吧又不好当着闻人笑的娘打,况且闻人笑死而复生他总是揣有两分溺爱的,恨铁不成钢地道:“今晚你要是不把这祠堂收拾干净,给列祖列宗赔罪,就别认我这个女儿!”

闻人笑默默地去收拾牌位,顺口道:“噢,那你认我这个爹吧。”

话一出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钦国侯抬起眼看着她,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毫不犹豫地把她揍了。

闻人笑很苦逼:“明明是你自己先说错的嘛怎么能怪我呢……”

闻人笑的娘是钦国侯的发妻,已故去多年。钦国侯常年在外镇守边疆也就罢了,如今回到上京,夜夜都会来祠堂为发妻上一炷香,聊表思念。

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他没想到,闻人笑败家都已经败到了祠堂。

于是就有了现在闻人笑辛辛苦苦地把散倒的灵牌都扶起来,并按照辈分的先后顺序排列整齐,顺带听钦国侯在旁边唠叨了一下闻人家的家谱。

幸好做成牌位的这些木材都相当讲究,没有一块损坏的,不然钦国侯非打断闻人笑的狗腿子不可。

闻人笑听她爹提起她娘的时候,分外感慨。她娘也不是什么显赫官户,只是普通富足人家的大家闺秀一枚,偶然的机会与钦国侯结缘,从此结为夫妻恩恩爱爱。

钦国侯说着就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爹和和娘的感情故事你千万不要太羡慕,为父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要想嫁一个好的夫家,大家闺秀是得多么重要。你再看看你,现在成天疯疯癫癫,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闻人笑想了想,认真地问出心中疑惑:“既然我娘嫁给你这么幸福,那她为什么那么早死?你又为什么要娶二娘?”钦国侯一噎,说不出话来,闻人笑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又道,“哦,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答。”

良久,钦国侯道了一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单纯的情啊爱啊就能够解决的。”

闻人笑道:“所以说嘛,大家闺秀有什么用呢,文化过硬还不如拳头过硬,夫家要是敢不听话,”闻人笑握紧拳头,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一口气,“我揍他全家。”

钦国侯扶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我记得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第39章 有人来了

闻人笑道:“我前半生随我娘,后半生随我爹嘛。况且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将来我还指望和你一起去边疆,保家卫国不说,光是指挥那千军万马,想想就非常带劲。”说着闻人笑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好似千军万马、壮阔山河尽在她眼前,她脸上那做青天白日梦的表情很……贱。

钦国侯敲了一下闻人笑的脑袋,道:“保家卫国,岂可儿戏。回去洗洗睡吧。”

后来闻人笑将牌位全部都摆整齐了,又随她爹一起给列祖列宗上了三炷香。闻人笑看了看牌位,问钦国侯:“爹,这些牌位是不是列得太紧凑了?我感觉祖宗们都快挤得喘不过气来了。”

钦国侯一看,还真是。他又注意道旁边空着一个地方,问:“你娘旁边空了这么大块地,你怎么不匀一匀?”

闻人笑道:“这块地方不是给你留的么,让爷爷祖爷爷他们待在我娘身边,多不合适。”

钦国侯:“……今晚跪祠堂!跪不到天亮,你不准回去!”

闻人笑看着钦国侯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道:“爹,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刚才还叫我回去洗洗睡的。”

钦国侯回头瞪她:“我有说过吗,你听错了!跪好,现在就给我跪好!”

闻人笑迫于她爹的淫威,不得不在堂前的蒲团上跪下。钦国侯又道:“你今晚犯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好好在这里反省反省吧!记住,天不亮不许回去!”

闻人笑:“噢。”

钦国侯走了以后,闻人笑独自跪在祠堂里,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子,自言自语道:“让你逞口舌之快!让你嘴贱!”

当然她不会照钦国侯所说当真跪到明天早上,反正又没有别人看得见,她索性跪着跪着就改为坐在了蒲团上,开始打盹儿。

折春苑这边,翡意本是乖乖在房里等着闻人笑回来,不知不觉地就爬在桌上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夜色更深重了些,约摸已经很晚了。翡意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小姐这么晚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翡意越想越担心,索性就准备出门去祠堂找闻人笑。她心思细腻,外面这个时候更深露重,临出门前还不忘给闻人笑带上一件披风,就挽在臂弯里。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并回身带上房门。

然而,就在她勘勘回身还来不及关上房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黑影袭来,紧接着一根粗壮的棍子就狠狠朝她的后脑闷去。

翡意吃痛地呼了一声,随即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房间里的烛光从门口溢了出来,春喜正站在门口台阶处,手里抱着那根棍子,微微有些颤抖,脸上的神情半是害怕半是坚定。

冬素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声音颤颤道:“春喜,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这可是杀人……”

春喜一道眼神横过去,道:“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要不这样做,二夫人同样会打死我们的。是她死还是你我死,你还没做好选择吗?还不快去找个麻袋来!”

春喜一向是很有主意的,冬素多听她的安排。听春喜那么说,冬素也晓得是不能回头了,于是很快就去找来一根麻袋,两人合力把翡意装进麻袋里,准备抬出折春苑。

春喜也不知是在安慰冬素还是在安慰自己,边走边道:“你放心,等明早大家发现了她,也会以为是她半夜出去寻找大xiao姐失足出了意外,没有人会怀疑我们的。”

与此同时,谢郁打从进了侯府,兜兜转转,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居然、迷路了。

钦国侯这后院大得离谱不说,怎么一到了晚上,他感觉每个方向都差不多?他闲庭信步似的在侯府里转,感觉这好像不是别人的家而是他自己的家一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灯火旺盛的地方,抬头一看——祠堂。

祠堂的大门半开半合,里面的烛光温和地流泻出来,照亮了门边的几株花草。谢郁对闻人家的祠堂不怎么感兴趣,正抬脚准备离开时,怎知里面传来一把惺忪而清丽的嗓音:“卧槽好多蚊子!”

谢郁脚步一顿,回头往祠堂的门缝里看去。那烛光照亮他的瞳仁,宛若金色的琉璃。

他本来没有兴趣的,可那该死的声音,一下子就勾起了他内心猫一样的好奇。于是谢郁沉吟了一下,伸手去推开祠堂小前院的大门。

这夜里尤为安静。

闻人笑坐在蒲团上打盹儿,打着打着被蚊子叮醒,心情巨不爽。她正一边拍蚊子一边纠结为什么夏天还没来就已经有了这么多蚊子时,冷不防一道大门被推开的“吱呀”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十分清晰,让她虎躯一震。

闻人笑伸长了脖子往外瞅了一眼,见得一抹黑影顺利地通过大门溜进了祠堂。

她第一时间往后躲了躲,注意隐蔽身形。然后大脑自动进入了解析模式——来的这个人是谁?

首先,不会是她爹钦国侯。就凭钦国侯那大大咧咧的样子,岂会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进来?

其次,都这么夜深了,谁还吃撑了不睡觉跑来祠堂啊?

再次,纵观全家,好像吃撑了的就只有闻人舒一个!他之前来不就是偷偷摸摸的,站在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而且他跑路的时候跑得匆匆忙忙的,打架都打得不过瘾。说不定他回去过后,思及这个过程,感觉自己没能讨到什么便宜,于是——又回来找她干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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