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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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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赵绵泽双眼赤红,叹一声,握紧了她的双肩,“你救过我的命,我如何能让你死?孩儿是我的,我如何能让他死?这一辈子是赵绵泽对不住你。不瞒你说,我愿意立你为妃,你的逼迫是一方面,为了孩子是一方面,最大的原因是我对你有责任。”

“责任?那她呢?你对她又是什么?”

赵绵泽看着她,双眼狠狠一闭,“我想与她在一起。”

……

夏问秋成为皇太孙妃的消息传到漠北时,已经是洪泰二十六的腊月初五,夏初七那一天正在漠北大营的灶上为了究竟是吃炸鱼煎鱼还是熬鱼汤而犯选择性综合症。

甲一黑着脸进来时,夏初七差点儿没他骇住。

“喂,你这个人走路,怎会没有声音的?”

“殿下说过你身子还未大好,不能下厨,请你马上离开厨房。”甲一是赵樽派给她的侍卫之首,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板着一张脸,一板一眼,比他家主子更不近人情,更不懂得圆滑,很是让夏初七伤神。

斜着眼瞄他一眼,她吸了吸手指头,凑了过去。

“我总觉得你这人很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句话,这些天她已经说到第十次了。

甲一没有理会她,仍然重复那句话,“主子,请你离开灶间。”

若这不是在古代,夏初七真的很想把他拉去检测一下,他脑子里是不是一个安装了一个芯片儿,是不是赵樽人为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要不然,怎生会有这样不近人情的东西?狠狠瞪他一眼,她嗖地跳到他面前,想吓他,结果他一动不动,她无奈了。

“行行行,我不做了还不成?我去找你们爷告状,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要告诉他,你非礼我,你非礼我,你非礼了我。”

冷哼一声,她气吼吼出了灶房,看着天空,脑子昏眩了一下。心知这是那次生病的后遗症,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太在意,径直往赵樽的大帐走去。

今日他在布置去阴山夺回粮草的事情,最快明日便要带兵出发,她原本是想自己给他弄一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却被甲一那个机器人给阻止了,不由有点儿憋屈。

“赵十九……”

她鼓着腮帮子,撩了帘子就冲了进去,结果发现帐里好几个将校都在。他们正在部署作战任务,大概没有想到她一个“大男人”还会在赵樽面前撒娇,纷纷轻咳着垂下头去,装着自己不存在。

“啊”一声,夏初七也是大窘。

她进来之前,没、想到帐中有这样多的人。

霎时间,她脑部充血,恨不得去撞豆腐自杀。

“那,那什么,你们聊,我先出去。”

“过来吧,我们说完了。”赵樽唇角微微一扬,向她招了招手。

自从她上次掉下冰窟窿之后,他与她亲热时的胆子便大了许多,也经常不再避讳有旁人在场了。

“哦。”夏初七低低应着走了过去,看着他案上的兵书折子还有中间的一幅舆图,也没有去仔细看,只装傻充愣地咳了一声,就替他归置起物品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立于他身侧,只希望不会打扰着他。

看着她的正经样儿,赵樽摆了摆手。

“此事就这样,你们先下去吧。”

赵樽命令一出口,那些没好意思抬头的将校们便拱手告退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夏初七瞄了他一眼。

“不会。”他伸臂圈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想了想,将案几上放置的一道圣旨拿过来递给她。夏初七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但既然他让她看的,她也不客气,随手便展了开来,然后她便赤裸裸地看见了夏问秋做了大晏朝的太孙妃。

目光闪烁一下,她没甚兴趣的合拢丢还他。

“不关我的事。”

赵樽看着她的脸色,“不难受?”

微微一愕,夏初七哭笑不得。

她知道,当年夏楚苦恋赵绵泽的事情,那是举朝皆知,什么大雨中痴情守候,什么寒风中伫立东宫,这都是她知道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也不晓得那夏楚还干过多少丢人现眼的事儿。

瘪了瘪嘴巴,她没有反驳,只笑眯眯地戳了一下他坚硬的胸膛,然后将一双冻得发凉的手,嗖地摸入他的领口,在触到他身上滚汤的肌肤时,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觉得真是太暖和了。大冬天有这样的暖炉,真是福分。

可她摸了一会儿,他却没吭声儿,她“噗嗤”一声笑了。

“呆子,想什么呢?我这样了不起的女人,会在意他?”

她说话永远诙谐高调,赵樽习惯了,低低笑着哼一声,拿眼风剜她。

“你如何了不起了?”

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夏初七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揶揄道:“因为姑娘我找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所以我便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赵樽,他微微一眯眼,猛地把她纳入怀里,死死锁在胸膛里,一低头,温热的唇便烙在了她的额间,温存片刻,他才淡淡道,“阿七,你再等等。总有一天,爷会用天下最贵重的聘礼来迎娶你。”

夏初七心里一惊,几乎霎时抬头,直视着他。

相处这么久,赵樽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野心来。

这一句“天下最贵重的聘礼”实实在在的震惊她了。

什么聘礼最贵重?除了皇后之仪,谁还敢称得上最贵重?可是,以前她没有与赵樽相好时,看他总被他亲爹算计,她是有过很多这样的想法,希望他能登帝位。可自从明白帝王之心,明白帝王所处的位置之后,这样的心肠却是越来越淡了。她甚至愿意与他隐于山野,不愿再涉及那朝堂里的阴恶……

“你不喜欢?”他蹙了蹙眉,掰过她的脸来。

目光凝重地看着他,夏初七心情极是复杂。帝王之路,那是一条不归路,她真的不知是对是错。两个人互相审视着,静黑了许久,她才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然后一点一点蜷缩在他的怀里,慢慢地说:“赵十九,不论你要做什么,你都不必考虑我。你若愿意,我必帮你,你若不远,我也支持。”

“阿七。”赵樽微微一笑,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淡淡问,“你还记得爷在清岗时曾经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若前有豺狼,后有猛虎,这些猛兽们都想称王,该如何自处?”

“我怎样回答你的?”她低低咕哝。

“你说,不想做兽王的猛兽,哪有选择权?”

“呃”一声,她呆呆看着他。

那会儿她就是随意糊弄于他,没有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

“阿七,你想要自由,我也想过放你自由,可你又撞了回来,我便不想再放了你。可你不是一个能受人约束的人,束缚得太紧,会累,终究你还是想要自由的。但这世上并无真正的自由,你想要最多的自由,就得有至高的权力。我想给你最好的,就必得如此,才不能任人欺了你。”

他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无奈。

若说谁最懂他,夏初七得排第一个。

“是,说得对。”

她重重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眼睛里带着笑意,也带了一片潮湿。她知赵樽半生戎马的不容易,也知他饮尽风霜的信仰。这么多年熬过来,他哪怕再委屈,也从来没有生起过夺储称帝的念头,此时他却说,为了给她最好的,他必须要去争那个位置。

她鼻子有些酸涩,却没有让他看见,笑了笑,一头埋入了他的怀里。

“殿下!”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漠北十二部来使求见——”

------题外话------

我只想说一句,我的文黄与不黄,你心里有数,如果这个尺度都叫黄,潇湘的文一大片都得倒下。

就算没修改前的,拿给总监看,我也敢,我相信,她也不会说这是黄文。那也不是隐晦床戏,那是人的情感和情绪,没有过程,没有器官的,能叫露骨床戏吗?连人的情绪都不能有,你让人怎么写言情小说?这一段时间来,各种刁难,别人都是秒过,我的文,审核半小时以上,你是爱我,还是恨我?

第143章腹黑如赵十九,毒!

十二部来使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大帐里。

外面仍是天寒地冻,帐中燃着火红的炭火。

在赵樽入内时,北伐军的李参将和另几名将校陪坐在里面。

帐中的案几上,摆好了大晏的茶水,也摆了羊皮袋装着的马奶酒。是十二部带过来的,除此,还有一些他们带来献给赵樽的礼品,虽然瞧着粗犷了一些,可在这个资源缺乏的鬼地方,夏初七看什么都新鲜。

说是漠北十二部来使,客位上的也就一男一女两个蒙族人。

其余,全是站立在他们后侧的侍卫。

赵樽一入内,原本聊天的声音停下了,帐中安静一片。

几乎霎时,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脸上。

夏初七个头矮,跟在他身后,相当没有存在感。

“晋王殿下,巴彦有礼了。”

随着那男子起身时恭敬的声音,夏初七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蒙族贵族打分,脸孔长瘦,眉梢深浓,五官极是立体,下巴上留有一小撮胡子,像一个倒三角型。这小胡子为他年轻的面孔添了一些“沧桑”感。不过,却极有识别度。

他起身施礼时,身边女子亦随他而起。

那女人脸型也是极瘦,肤色不算太白,但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胸高腰细个子高挑,身材的“S”形状颇有些媚态。可以说,她是夏初七到这个时代以来,见惯了大多温婉贤淑的女子之后,见到过的最有媚性的女人。

说好听点是风情万种,说难听点便是风骚入骨。

这个“风骚”是贬义。

因为她眼睛快粘到赵樽身上了,夏初七心里不爽。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敌意,那姑娘看了过来,朝她友好的点了点头。

夏初七不好意思了,弯了弯唇,给了她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来使有礼。”赵樽脚步极是从容,语气客气有礼,却疏离冷漠,高华雍容的样子如在云端。在尊贵与风度方面,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赵樽,至少,夏初七两世见过的男人里,赵十九得算头一份。那一袭甲胄带披风,处处都是贵气的冷芒,一举一动,像一头优雅的野豹子,介于贵与野之间,根本就是生生逼死人的气势。

他直接走向了主位,坐定。

夏初七微垂着头,没好意思坐下,立在了他的身后。

小侍卫的命运就是这般苦。

她暗叹一声,便听得前面的主子爷不轻不重的询问。

“不知来使找本王何事?”

“尊贵的晋王殿下。”巴彦没有坐下,掌心放在胸口位置,微微点头示意,“我是兀良罕可汗之子,名叫巴彦,这是我的妹妹托娅,今日我兄妹二人受父汗所托,前来拜会大漠最尊贵的客人,并且为殿下带来我兀良罕最重要的两件宝贝,希望殿下笑纳。”

兀良罕即是漠北十二部联盟的名字。

赵樽静静听完他的话,按了按手,“原来是世子,快坐下说话。”

“多谢殿下。”巴彦看了赵樽一眼,见他表面客气,实则不冷不热的态度,俊俏的脸上微微一哂,并没表露不满,继续道:“巴彦来锡林郭勒时,父汗交代说,一定要代他让晋王殿下表达歉意。上次在古北口抢了殿下的粮草,实属无奈之举,还请殿下莫要介怀。”

抢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不要介怀?

夏初七心下嗤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他嘴里的“兀良罕两件宝贝”感兴趣。可他道了半天歉,也不说实际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把她给急得不行,低低哼了一声。

不晓得是不是赵十九听见了她的嫌弃,终是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巴彦长长的道歉,“世子可直接道明来意。”

巴彦微微一顿,笑道:“父汗听闻晋王殿下深陷漠北雪原,粮草短缺,缺衣少食,军需捉襟见肘,很是过意不去,特地让巴彦为殿下带来了五千头牛羊和两千袋马奶酒和过冬的毛皮,聊表心意。”

这算是好强盗了吧?

抢了人的东西,见人家日子活不起了,还送食品来?

众人面面相觑,赵樽不置可否,巴彦又是一笑,“牛羊、马奶与皮毛,便是我们兀良罕的二宝之一。”

赵樽神色极淡,“另一宝呢?”

终是说到了重点,巴彦看了坐在身边的托娅,微微一笑道:“另外一宝,便是我的妹妹托娅。她是我们兀良罕最美丽的姑娘,性情好,也善良,我们无数的草原儿郎都想娶她为妻,称她为草原明珠。父汗说,想把托娅赠与殿下,那五千头牛羊和皮毛,便算是托娅的嫁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

怪不得那姑娘见到赵樽就挪不来眼。

原来是带着嫁妆来的“大板城姑娘”?

看着托娅媚气十足的脸,她略略有些心塞。时下的女子,真就没有地位,不管低如平民,还是贵如公主,说来不过一件商品。不管战时还是非战时,她们都是男人谋取利益的附属品,被父亲和兄长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实在可怜。

当然,她这样想,托娅公主却不这样想的。

就冲她看赵樽那眼神儿,很显然,她乐意做“商品和工具”。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樽的身上。

一众大晏将校,还有兀良罕的来使和侍卫。

他们都在等待赵樽的回答,夏初七自己也屏住了声息。

谁都知道,如今在漠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能够与北狄一争长短的,便是这个新建的漠北十二部联盟兀良罕了。他们有精锐的骑兵,有在漠北的天时地利人和,就赵樽目前腹背受敌的处境来说,兀良罕有意结交,自然是一件好事儿。五千头牛羊,还有过冬的皮毛,对缺少粮草,缺少补给的大晏军来说,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

兀良罕势在必得,他们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夏初七甚至也看见了,几名大晏将校殷切的目光了。

这情形,突然让她有点悲哀。

洪泰老皇帝啊,你可知道,你都逼得你家老十九要卖身了。

她在胡思乱想,屋子里都在猜测,只有一个人最淡定——赵樽自己。

他沉吟着看向巴彦,淡淡问,“兀良罕可汗,似是没有诚意啊?”

“晋王殿下,我父汗自然是极有诚意的,牛羊是我们草原人的命,女儿是父亲的命,没有比命更紧要的东西了。我父汗把最珍贵的都献给了殿下,怎会没有诚意?”

说话的人不是巴彦,而是不服气的托娅。

若是中原女子,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敢插嘴的。但草原姑娘生性剽悍,又是兀良罕最得宠的小公主,自然胆子就大些。

她说话的时候,巴彦也没有阻止她。

在他看来,他们的草原明珠是极美的,一个美丽的姑娘与男人说话的力度,自然比一个男人更强一些。更何况,赵樽如今处境艰难,若是他不想他的兵卒们被冻死饿死,自然应当非常乐意接受他们的结交,五千牛羊,一个美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欣然同意。

帐内又是一阵安静,落针可闻。

赵樽并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看托娅。

他优雅地抬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喝一口,一声不吭。

这情形让人不懂了,席中的李参将看他一眼,为免尴尬,笑了一声,接了过去,“听托娅公主这意思,兀良罕是想要臣服我大晏朝?若是兀良罕王有意臣服,应当遣使去大晏京师才对,与我们晋王殿下私相授受是何意?更何况,当初十二部在山海关劫我军粮,这梁子可是结大了,又岂是五千牛羊,一个女子可以解决的?世子未免太看轻我们。”

夏初七默默为李参将点了个赞。

她猜,兀良罕的来使是知道了赵樽劫粮的计划,这才提前来示好。

“若是诚心结交,你们可汗为何不来?”

心里这样想,没有忍住,她咕哝了一声。

自然,她如今是侍卫装,这声音发得便有些突兀。

巴彦看了过来,托娅也看了过来,目光里全是询问和吃惊——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质问来使?

夏初七垂下头,正有些尴尬,面前的主子爷突然叹了一口气。

“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这声音,像无奈,像宠溺,其实也是给兀良罕的下马威。

帐子里的大晏将校,低笑出来,巴彦世子和托娅公主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没有人愿意这样被拂了脸面,被一个侍卫质问。可到底是搞外交的,一转瞬,巴彦又恢复了常态,微微带笑。

“晋王殿下,入了冬天气见寒,我父汗身子欠佳,实在经不起这长途奔徙之苦,还望殿下见谅。”停顿一下,巴彦又聪明地把话题拉入正事,“如今父汗诚意将兀良罕两件宝赠予殿下,不知可否笑纳?”

他一直看着赵樽,希望赵樽能表态。

不仅他,所有人都在看着赵樽,都希望能看到他的反应。

可赵王爷从头到尾只在慢条斯理地喝茶,像是极喜欢那茶的香醇口喊,姿态到是极为优雅贵气,可他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高山远水一般,哪里是待客之道?

不要说旁人,即使是夏初七,也摸不准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能一次次透过茶气的氤氲烟雾,瞄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从他的云淡风轻里,辨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利芒。

好一会儿,他似是矫情够了,慢慢抬头。

“说吧,希望本王帮你们做甚?”

“殿下!?”巴彦微微一惊,似是没有想到赵樽会直接点明,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殿下果然睿智,巴彦还没说,您就已然猜到。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把在古北口抢来的军粮,囤积阴山,原是准备待时机成熟再运到兀良罕。可不成想,前两日却被南晏的魏国公带兵夺去了。不仅如此,还俘虏了我的哥哥……”

“哦”一声,赵樽眸底略有微波。

“物归原主,不是正理?本王与魏国公同朝为官,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本王帮你夺回来?”

“不不不,不敢有这个意思。”巴彦被赵樽抢白,情绪还算镇定,只是说起那件事来,颇为激动,“殿下有所不知,魏国公有一个儿子,叫夏衍。他看上了我们兀良罕的明珠托娅,要我们把托娅送过去,换我哥哥,不然便要我哥哥的命……”

赵樽笑了。

笑时,他抿得薄薄的唇,看上去极是无情。

“巴彦世子,你有听过强盗求助苦主的吗?”

巴彦拳头攥紧,垂下了头,“殿下,我们别无他法了。魏国公欺人太甚,但兵强马壮,我们不是对手。我父汗与兀良罕的众位长辈们商议过了,都说晋王殿下是人中君子,我们愿意把我们兀良罕的明珠送与殿下,与殿下结这亲门,只请求殿下救出我哥哥。”

听完,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

为什么人人都想把女儿嫁给赵樽,不知道他家里有老婆了吗?再一次,她心肝儿颤了,还骚动了——不行不行,赵十九再不吃掉,太危险!

赵樽略带嘲意的笑了笑,若有似无的一哼,“为什么选择本王?左右都是换人,你们把人给了夏衍,还不必再付五千头牛羊。算来,你找到本王,这买卖不合算。”

巴彦颔首,态度严肃恭顺,“殿下,我们虽是草原人,但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也是懂的,兀良罕与殿下间的过结,那只是误会。在此之前,北狄与兀良罕过不去,南晏也与兀良罕过不去,抢粮草是为了兀良罕的百姓能好好过冬,原就是无奈之举。我等素闻晋王殿下胸襟开阔,人中之龙。若是晋王殿下允许,我等往后愿效犬马之劳,只要殿下能让我兀良罕的子民与南晏子民一样,有衣有食,不必再受战乱之祸。”

这一席话,巴彦说得极低沉,极诚恳。

如果夏初七不是夏初七,她觉得自己能被感动。

好半晌儿,她没有听见赵樽回答。

她猜,他也是被感动了。

因为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沉吟了一下,就微微抬起下巴,转头严肃地吩咐李参将,“去吧,把巴彦世子带来的牛羊和皮毛都收下。”

收了礼,这样说,便是应了。

夏初七心里猛地一塞,差点没有呛死。

果然赵十九是一个没节操的,收个女人估计就和收一只牛羊一样吧?

她傻呆呆愣住,巴彦与托娅却是顿时大喜。

托娅那风情的眸子一下下瞄向赵樽,巴彦则是马上起身拱手,脸上隐不住的喜色,“多谢晋王殿下,我代表兀良罕所有人,向您致谢。”

看到几个人坐下来,兴致极好的寒暄,夏初七双手攥紧,脊背生硬,心脏突然像钻入了无数的小虫子,爬啊爬啊,爬得她身上骚痒得不行。很不舒服,像吃了苍蝇,恨不得马上把赵十九抓过来问上一问,问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可她不能。

男人做正事的时候,她不能当场拆他的台,不管理由是什么。

……

李参将出去了好一会儿,巴彦与托娅又说一些旁的事情,赵樽大多数时候只静静听着,身姿舒展,态度慵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看着托娅时不时抛媚眼向他放电,夏初七不由得咬紧了下唇,甚至能听见牙齿咕咕作响。

她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或许是她看他的目光太过歹毒,赵樽突然转头。

看她一眼,他视线淡然,只道,“阿七,续点水。”

还给他续水呢?她都恨不得直接毒死他算了。

有气无力的“嗯”一声,她到底没有质问出口,只是黑着脸过去拿过水壶来为他茶盏里续水。在续水的时候,她前倾身子,特地观察了一下赵十九的表情。可他眼神无波,面上无浪,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泰然自若地把脸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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