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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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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赵樽若是死了,罪魁祸首就是夏廷德。若是夏廷德也死了,真相就会永远埋葬。得利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可到底是谁?

她抿着唇,还没有想明白,便听见赵樽淡淡道:“魏国公此言差矣。”他的声音并无太大意外,接着又道:“本王一意救人,怎会做这等事?更何况,当时本王也在南坡,与魏国公相距不过十丈,怎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夏廷德也不是蠢货。

先前之所以怀疑赵樽,也与夏初七的想法一样。除了他自己之外,阴山就剩下一个赵樽。只一想,他也倏地回过神来。

“不是你,还会有谁?”

赵樽冷冷剜他,唇角掀出一抹讥诮来,“魏国公要是有命出去,应当好好查一查你营中的细作。”

细作两个字,闷雷般敲在夏廷德的头顶。

转念一想,他哈哈大笑两声,然后敛着阴冷的双眼,看向他十人,手上钢刀缓缓出鞘,一张老脸在满屋的金银珠宝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殿下,老夫自然能出去。只是恐怕,殿下和大都督二位,要在这里为前朝的太祖皇帝陪葬了。”

这间石室内,夏廷德的人约摸有六七十个,而赵樽一行只有十来人。夏廷德观此情形,直觉占尽先机,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赵樽和东方青玄,就可抢夺藏宝,归为己有,并且从此往后,朝中势力,再无人能与他抗衡。

说罢他冷笑一声,大声呐喊“杀”,便高扬起刀,要动手。

“慢着!”

赵樽突地喝斥。

夏廷德哈哈大笑着,微微眯起眼睛,不悄的语气,极是阴损,“怎的?殿下莫非想求老夫饶你一命?可以。只要你跪下来向老夫求饶,老夫或可考虑。”

“你个老匹夫!”

骂人的是夏初七,她受不得别人侮辱赵樽,正待“亲自出口”让她这个便宜二叔尝尝什么叫着恶毒骂人法,赵樽就拦住了她。

低低看她一眼,他没有多说,只面色无波地对夏廷德道:“本王入陵,只为救人,对金银财宝并无兴趣。若是魏国公因这些钱财欲与本王为敌,还是省省吧,不如节约人力,用来搬运?”

夏廷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赵樽拽紧夏初七蠢蠢欲动的手腕,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淡然无波,“本王不要。”

“赵十九!”夏初七急了。

可无论她怎么吼,赵樽根本不理会她瞪大眼睛发表的抗议,只扼紧她的手腕,侧过眸去,瞄了东方青玄一眼,便回首命令身边的侍卫。

“退到石壁边上!”

这是命令,还是极冷的命令。

他身边的众侍卫虽也有红着眼看那些发着金光的藏宝,但平素唯他命是从习惯了,竟是无一人反驳,同时应了一声“是”便纷纷往后退。

锦衣卫的几名侍卫没动。

他们看着东方青玄,等着他下命令。

“大都督,喂,大都督,钱啦!”

夏初七无奈的被赵樽拎着,也眼巴巴看向东方青玄,希望他能争取一下,怎么也不能轻易便宜了夏廷德这个老混蛋。

然则,她猜错了。

她原以为东方美人儿也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主儿,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吧?虽然他们只有十个,可她极是相信这几个人的实事,打夏廷德应当也是可以一搏的。可是,东方青玄只是莞尔轻笑着,便客气的摆手指挥锦衣卫后退。

“殿下说得对,即便给我们这批藏宝,也搬不走。魏国公,咱们都是自己人,等你搬了珠宝出去,别忘了给本座一份好处就是。”

他们二人如此大度,夏廷德始料未及。

但如今深入石室,保存实力最为紧要,反正他占着人多,也不怕他们反悔。与其费力斗殴,不如先稳住他们,等把藏宝弄出去,再想办法把他们困在石室,岂不更好?

阴阴的客套一声,他被金银晃花了眼睛,贪婪地挥着手,便指挥众人脱下衣物,上去将金银财宝收拢包裹。

“赵十九,啧啧,你真不眼红啊?我受不了……真受不了……钱啊,钱啊,钱啊……金子啊,银子啊,好多啊……”

夏初七低低叹息着,看着夏廷德的人在抢劫似的疯狂,扯掉石兽身上的,刨下祭台上面的,那一件一件的东西,看得她心肝都像被人挖走了一般难受。

“闭上嘴。”

被赵十九斥责了,她无辜地抬头看去。

却见他目光冷得刺骨,唇角带着腹黑气质的讥嘲感,更是明显了几分。夏初七贪财,便不蠢笨。她知赵樽不会无缘无故如此,闭上嘴,低低问道:“到底怎了?”

赵樽低头瞄她,“这间是生室。”

“生?生不好吗?生生不息,绝处逢生,有了钱财,就会生活如意,多吉祥啊?”

“物极必反,生与死,一线之隔而已。”

“这样啊?”夏初七斜着眼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个中涵义,却突地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惨叫。

她吓得猛一回头,只见原本好端端在搜刮金银财宝的兵卒们,就像突然抢红了眼,不知为什么突然自家打了起来,个个拔了刀,就像看见仇人似的,提刀就上,狠命互扑,打得个乌烟瘴气,将黄金珠宝“哗啦啦”洒了一地。

夏廷德气恼不已,拼命地喝止。而那些大小不等的石兽,仍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祭台,看着祭台上杀得鲜血淋漓的入侵者,就像在看着一群愚蠢的人类,为了金钱而疯狂。

战斗太惨烈!

呐喊声不绝。

夏初七看得倒抽一口凉气。

“爷,怎么回事?”

赵樽面色铁般冷凝,没有看她,更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是看向东方青玄,莫名地补充了一句他先前的论调。

“本王说过,贪婪,乃人性首恶。”

东方青玄笑吟吟的面孔上,仍是妖冶万分,“本座只贪能贪的,不贪这种本就不应贪的。”

他两个打哑谜似的,夏初七不懂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好端端的,那群人怎么会自相残杀?”

赵樽抿唇,淡淡看她一眼,一脸傲娇的高冷样儿,眼睛里仿佛写着“本王实在懒得与贪财鬼说道”。还是东方大都督温柔和蔼,他勾了勾唇角,轻笑说,“据我所知,前朝末帝逃亡时带的金钱财宝中,并无皇室金冠一类,且藏宝数量远远多于此。故而,这里的东西,应该本就是太祖皇帝的陵墓陪葬物。既然你们说陵墓中机括精巧,又怎会轻易让人夺得,摆在这里让人拿?”

这什么理论?夏初七翻白眼。

“不是机括么?这哪有?”

“谁说精巧的机关,就一定的机括?看他们疯狂的样子,那些金银珠宝上面,肯定淬了致人迷魂的药物……”

夏初七喉咙仿佛被卡住。

若是可能,她真想高喊一声“阿弥陀佛”,幸好今天她够淑女够矜持,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抢劫,要不然这会子成了傻叉的人不就是她了吗?

当然,她自动忽略了自己是因为肚子饿得没力气上去抢的缘故。先狠狠表扬了自己一番,然后开始佩服设计这个陵墓的先人了。

真是神机妙算,熟识人性。试想一下,在无数的黄金白银和巨大财富的面前,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出手去拿的?

“啧啧啧!”

她摇了摇头,看着那一堆又一堆耀眼的金光,瞄了赵樽一眼,不无遗憾的搓了搓手,只觉得手心好痒痒。

“可惜了,可惜了!看得着,摸不得。”

赵樽不瞅她,冷眼旁观着里面的厮杀。这时场上景况比先前更加凶险,原本在祭台上互殴的兵卒,已经开始反过来砍杀夏廷德和几个没有亲自参与搬运的近卫了。一群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就像疯子一般,披头散发,样子形同鬼魅,哪里还认得他是当朝的魏国公?

夏廷德身前还有几个近卫挡着,而他自己,则疯了一般的扑向他进入时的石门,好像在寻找出路。可他也没想到,那石门再也不复进来时的原样,机括更无法启动。

“殿下,大都督,救命!”

眼看出去无望,夏廷德转过身来,背对石壁,一边与自己的属下拼力厮杀,一边瞪大双眼看着对面的夏初七等人,嘶声呐喊。

“楚儿,快,快救你叔父性命!”

叔父?这个时候来让她救命?夏初七唇角翘起,觉得这人忒搞笑。死到临头了,想起自己是长辈了?

她正准备损那厮几句,耳边突然传来赵樽低低的询问。

“阿七可要救你叔父?”

“啊!”一声,夏初七抬头看他。

她知,在赵樽的思想意识里,哪怕夏廷德此人再坏再恶,也是她的嫡亲长辈。在生死面前,留下他一命,也算合理。可她却不这么想,哪怕夏廷德死一百次,又与她何干?

不过如此不孝不敬的话,她不好直接说出来,怕赵樽当她是异类。于是,苦着脸瞄他一眼,她装出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垂目吸了吸鼻子,摇头。

“不必了。比起他的性命来,我更看重爷的性命,你何必为了他这种人,与那些疯子搏斗?再说,他多行不义,自毙于此,也算天收。”

这句话拐弯抹角的讨好了赵樽,她甚是佩服自己的机智。可赵樽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性子的人?他唇角微掀,淡淡瞥她一眼,并未再多说。

“也好。”

别开脸去,夏初七尽量不去看那些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拼命的金银珠宝,摸着肚子,又摸出了一串极不配合的“咕咕”声。

“我肚子好饿,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赵樽看着她,抿着唇为难。

“等此间事了,尽快想办法出去。”

夏初七咬着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可怎样才能出去?出了休室,又入生室。赵十爷,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我们好像身不由己的进入了奇门遁甲设置的八室中?”

低低“嗯”一声,赵樽再无别的话。

她考虑一下,奇怪地喃喃道:“可陈景他们先前走时,却还是有退路的?”

这头她与赵樽还未理清情况,那头室内微笑的石兽嘴里,突地冒出一股股的浓烟来,整个石室都在“嘎吱嘎吱”的响,就像整体被机括带动着往下移动。

“抓紧石壁!”

“屏紧呼吸!”

赵樽沉沉的低吼了一声。夏初七闭上嘴,只觉腰上一紧,身体便被人拎了起来。要知道,这石壁极是平整,衔接处都少有缝隙,只有极少一些被岁月风化出来的凹凸不平,人要抓紧它得有多难?

“护好殿下。”

有人在吼。

“抓紧我!”

有人在呐喊。

幸而,在他们近旁的石壁上,有一个像烛台似的突伸处,还有一个通风口。有人抓紧了上面,又伸手拉住了旁人。除了夏初七之外,这十个人功夫都不弱,他们互相拽扯着,壁虎似的,总算有惊无险地趴在了石壁上。

在越来越密集的浓烟里,夏初七被赵樽紧紧搂着腰,双手尽量攀住石壁,为他减轻负担和压力,目光却扫向了浓烟中的石室。

石兽、祭台、金银、珠宝,还有那些人,很快就被卷入了浓烟,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是耳边,依旧还充斥着一种濒临绝望一般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甘、痛苦、恐惧。

一声又一声,生生撕扯着人的心脏……

不敢再看,她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幸而机括运转较快,只片刻功夫便没有了响动。待她再睁开眼时,浓烟散去,石室内那些奇形怪异的大小石兽和祭台通通不见了,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地上仍旧还冒着热气,但却平整得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如同先前他们闯过的休室,皇蛾一死,一无所有。

又一次,死里逃生。

大口喘息几下,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先人板板的!好神奇的机关!古人也太强大了。”

她长长感叹着,随即觉得失言。可一句“古人”出口,却根本没有引起旁边人的侧眸。奇怪地想了想,她又反应过来。于他们而言,这设计皇陵机关的人,也是古人。

嘿嘿一笑,见众人沉默,似乎还在感受死里逃生的余韵,她摸了摸肚子,笑嘻嘻的说着,缓和气氛。

“不行不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吞舌头了。赵十九,我们得快想办法出去。”

“嗯。”

赵樽面上情绪不多,看不出来着急。可实际上,听见她一声声喊饿,他心里不比她好过半分。然则,站在这空荡荡无一物的石室里,什么也没有,拿什么给她吃?

“殿下!”

正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陈景的喊声。

夏初七怔愣一下,惊喜得宛如经过了生离死别之后再相见。众人也是欢喜,定睛看去,果然见到陈景领了十来个人,从先前他们过来的休门走了出来。

惊疑的众人再次拥入那道石门。

果然,隔着一个小小的甬道,先前被破坏过的“休室”再一次神奇的出现了。应该是在“生室”下沉的机括带动下出现的变化。

夏初七指了指陈景的背后,奇怪的问。

“陈大哥,你们怎么出去的,怎么又会从这里进来?”

陈景手里拎着东西,先放下了,才看了看身边的曾三,回答道,“是曾三按照夏廷德的办法,在外间启动的机括,与先前我们入内时一样啊?只是有些奇怪,那个铜环失灵了许久,怎的都拉不动。原以为没有办法再进来了,突地,铜环又好使了。”

夏初七狐疑的目光,又看向曾三。

“什么铜环,我怎么听不懂?”

曾三挠了挠头,看上去,也有点一头雾头,“这个,我也不怎么明白。在军囤那里,有一个极为隐秘的机关,魏国公先前都有派有重兵看守。在那个机关处,有两个铜环。其中一个怎么都拉不动,魏国公想了许多法子都不成。另外一个可以拉动。拉动它,就能直接下得第二层的墓道。”

“先前我领着殿下来寻你,便是拉动的那个铜环。可我与陈侍卫长拿了吃食回来时,那个原本可以拉动的铜环却拉不动。于是,我们试着拉另外一个,奇怪,另外一个竟然可以拉动了,却没有秘道出现。我们等了好久,这个拉不了,那个又可以了,好生奇怪。”

曾三说得极为绕口,夏初七听了,在心里默了好久,才隐隐明白了一些。

夏廷德肯定是从夏楚爹娘那里知道了墓道八室的部分秘密,但又未全知,他先前可以拉动其中一个铜环,下得墓道第二层,但却打不开休室的石门。

雪崩时,她在墓道上一层石仓的甬道入口,坐在石象生的头顶上,被蛤蟆哥一扑,无意触动了休室的机括,沉了下去,蛤蟆哥被绞杀,也破坏了休室机关,所以陈景那时候可以领人出去。

但是,破坏了休室的机关,“休室”的铜环不可以拉动了,却触发了“生室”的机关——就是另外一个铜环可拉。

所以,夏廷德那时拉不动休室的铜环,却拉动了生室。于是,他领了人从墓道摸进生室,发现了一室的黄金藏宝。而他们一行人从休室出去,因机关启动,就无法返回墓道,直接进入了生室。

然而,这道门,只可进,不可出。

在夏廷德以为可以舒服的带着金银珠宝出去大展宏图时,却落入了陵墓设计者的陷阱,手下的兵卒中了迷幻之药,成了诛杀他性命的工具。

夏廷德究竟是不是这般便宜的死去了,她如今也未可知,但生室的机关启动,金银珠宝和人都没了。在外间的人,也不可以再拉动“生室”的铜环,却可以再次拉动“休室”的铜环。然后,陈景他们又进来了。

“这么说,我们也可以从休室出去了?”

她惊喜的说着,见赵樽默默思考着,也来不及考虑旁的东西,笑嘻嘻向陈景伸手。

“来来来,陈大哥,先给我些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她是真的很饿,一天未进食,太需要祭她的五脏庙了。不得不说,陈景实在是个有心人,去外面的军囤里,他不仅组织人搜集了粮食,还用那里守军的现成锅灶,弄来了熟食,还有一些干粮。

一边吃着东西,她一边听陈景向赵樽禀报外面的情况。

如今困在陵墓里的北伐军,陈景见到的大概有数百人之多,大都困在军囤里,也有夏廷德的阴山军,人数比北伐军只多无少。

目前两军相安无事,因为军囤里有上次兀良罕抢劫的粮草,足够他们撑上些时日,暂时无人哄抢。

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安排丙一等人留了下了,协助同样困在里面的丁副将,组织了双方的人马,准备挖掘皇陵的出口。

有那么多人,就算用刨的,也能刨出一条出路来,这个属实不用担心。

赵樽并未多言,只点点头,看着夏初七。

“快吃,吃饱点。”

这些人开战前都是吃饱的,就夏初七一个人最饿。她垂着眸子,也没注意旁的人,只狼吞虎咽地吃了个足,打了个饱嗝,才心满意足的叹气。

“关键时候,果然粮食比金钱重要。”

原本她以为沿着陈景和曾三等人进来的路线出去,就可以再次从生室出休门,从休门出墓道。可她发现,就像第一次从休室出来时一样,再进入休室,往外走,又变成了另外一个甬道,另外一间石室,再也不是先前的场景了。

她惊了一下,问曾三。

“怎么回事?”

曾三比她的脸还苦,一阵摇头。

“我就只知外面的两个铜坏,旁的不知。”

夏初七极是不解,又望向了赵樽,“先前陈大哥他们出去的时候没事,是因为机关被破坏,而我们出来有事,是因为夏廷德启动了生室的机关,那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呢?”

赵樽紧紧抿着唇,围视了一圈众人,声音有些哑,极是冷沉,“若我没猜错,休室的机关复置了。”

“机关复置?”

“生室机关启动,地面下陷的时候,也带动了休室的机关,那原本被破坏的机刮,也同时重置。”

“我靠!还有这般精巧的东西?”

夏初七这时候已经对这陵墓机关设计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鬼才,才会设计出这样一个庞大的机括工程来。

看着赵樽,她呼吸紧窒。

“如今怎办?”

赵樽敛眉,只冷冷说了一个字。

“闯。”

是啊,龙潭虎穴不也得闯么?万一闯过八室,还能拿到《金篆玉函》,还能拿到金银财宝,又有何不可?

她是个乐观的人,想想又兴奋起来。吃饱喝足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突地又听见沉默了许久的东方青玄道,“七小姐,你看那石壁上写的是什么?”

夏初七奇怪的循声望去。

只见东方青玄所站的石壁上有凿字。

更令她惊讶的是,依然用的是拼音体。只是看上去,看上去,字面有些陈旧。

“机关二次重置,除了闯过八室外,别无它法。若你能看懂这行文字,祝你旅途愉快。若你不能看懂这文字,下辈子重新做人,换个职业。盗墓没好下场,我便是例子。”

这个没有落签。

写这个的人,是李氏,还是旁人?

夏初七又想了一遍李氏留下的那个拓印碑文。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语气,一看便是来自后世之人。要知道,汉语拼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出现,这人至少来自那个时代之后。

他或者她,难道便是前朝太祖皇帝陵墓的设计者?而且,还是一个盗墓贼出身的高才?

可丫丫的,既然大家都是来自后世的中国人,能不能多留一点线索啊,先人板板的,你这不是为难人么?祖宗!

赵樽见她傻傻发愣,蹙眉问,“写什么了?”

夏初七撇着嘴,喉咙噎了半晌,又笑了。

“说了两件事。”

“嗯?”

“第一,祝我们玩得开心,玩得尽性。第二,恭喜你,赵十九,你又说对了。机关果然重置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凛。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

夏初七瞄了赵樽一眼,笑得眉眼弯弯,“没法子,闯吧。我算看出来了,这老祖宗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行为匪夷所思,咱得不按正常人的思维做事才行。走吧!”

赵樽点头,淡然回应。

“不走了,在这休室休息一夜。”

“啊?”

夏初七激动得差一点喷出唾沫来。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她抬起眼,把赵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十分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才奇怪地问他。

“你确定在这里能睡得着?”

“有你在的地方,爷都能睡。”

“咳!”

他这话极是暧昧,夏初七看着周围有这么多男人,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可咳了一声,还是回归了主意,特别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不继续闯?”

赵樽薄唇微微一抿,语气冰凉。

“不能闯。”

她挑高了眉梢,“为什么呀?”

赵樽低头,看着她时,目光极深,“按你的说法,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恢复体力,休室是最安全的所在。”

灭掉火把,在陵墓的石室是睡觉什么感觉?这是夏初七先前不敢想象的。跟着一群男人,同在一间石室里,有人打坐调息,有人靠着石壁,却绝对没有半点声音。

那份安静,像极了一座坟墓。

“赵十九,你说我们得到了宝藏,可以买些什么?”黑暗里,她挨着赵樽的身上,低低的问着,打破了沉寂,进入到新一轮的幻想之中。

赵樽似是而非的笑了一声,胳膊垫在她的背上,掌心轻抚着她的脊背,“想要什么?”

“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有了钱呢?”

“堆着好看,成不?”

“……”

赵樽没有回答,黑夜里,她的右边不远处,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调侃,或者说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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