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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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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另一头的大榕树下面,像猫逗老鼠似的,冲他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

“来啊,这边儿来打,这边儿地方宽敞。”

几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又往她那头扑了过去。

正如她想的那样儿,大都督要的是活人,不能随便砍杀了她。因此虽说他们人多势众,却也有点儿投鼠忌器,施展不开,被她钻了空子,一直逗猫逗狗似的带得他们满场乱跑。

“哈哈,有点意思。”夏初七眼睛盯住他们的动作,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握拳,始终摆出一副擒拿格斗的架势,一双脚却如同拳击运动员比赛时的那样儿,一下又一下,在青石板上有节奏的慢慢跳来跳去,不断变幻着调戏方位……

她在那里一阵怪跳,把几个锦衣卫的头都给绕晕了。

“小子!你他娘的跳什么跳啊?怪里怪气。”

“老子这叫……”

哗啦一下,夏初七突然莞尔一笑,径直朝他们扑了过去,就在他们拿刀格档的当下,她却往斜刺里一个大滑拉,整个人便如同一只灵巧的鹞子,身形极快的窜到了一边儿,动作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只转眼之间,手上那一把幽光闪闪的饮血之剑便架在了马千户的脖子上。

“全都不许动,把刀放下。”她板住脸,沉喝一声,等几名锦衣卫都照做了,又才笑眯眯地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们的大都督是不是没有教过你们啊?今儿爷爷我免收学费,都学着点儿。”

锦衣卫一行五六个人,竟然被她给忽悠了,顿时都有点儿懵。

情况太过诡异,他们来是要抓她的,却被她生生擒了一直在边上观战的马千户?

尤其,她使用的那些招数,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见过。

“你……放下剑来,奸狡欺诈,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夏初七噗嗤便笑了,“打得过的人,才叫英雄好汉。打不过的人么,全都叫着怂包蛋。”

若论武功,夏初七当然不如他们。可她会的杀人方式,却是特种兵的“一招致敌”,都是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总结出来的东西。但凡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打架的时候耍花架子最是没用,越是看上去繁杂的花样动作,越是只适合舞台上去表演。除了比划起来好看之外,杀人根本就不上道儿。在红刺特战队,她们在格斗方面接受的训练就一个,目标也只有一个:一招制敌,一招杀人,出手要干净利落,不要给对手留下半点儿余地。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便是要害。

可……

她还是觉着自个儿太善良了。

剑身在马千户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她慢悠悠的翻起一个白眼。

“算你龟儿子走了狗屎运,你爷爷我今儿不想杀人。要不然,你这颗脑袋啊,再也吃不成明天的白米饭了。”

马千户脖子上凉飕飕的,一脑门儿的冷汗,嘴上却还在发狠。

“小子,有种你就杀了我……”

哦唷,还有不怕死的?

学着东方妖孽那个轻松的样子,夏初七斜着唇奸笑着,锋利的剑身在马千户的脖子上刮来刮去,声线儿柔和的说,“傻了吧?你爷爷我不喜欢杀人,却特喜欢玩人。我可没有忘记你家大都督那些招待我的花样儿。放心吧啊,那棺材里受的活罪,爷爷我都不会白受的。”

她说得想发笑,那马千户却吓得脸色都青白了,“你要怎样?”

“要怎样啊?”夏初七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为难的将剑在他脖子上压得重了一些,又笑着歪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把银子交出来。”

“……”

不止马千户,几个锦衣卫都愣了。

他们哪里会知道一个钻钱眼儿里的人是一副什么德性?又怎么可能想象得到,在这种双方对峙的关键时候,那小子竟然会像一个土匪路霸似的,来不来先直接要钱?

马千户咽了咽口水,慢腾腾的,掏出怀里的钱袋,偷偷向手底下的人使眼儿。

“诺,全给你了。”

“哎,怎么不像个贪官?”夏初七掂了掂钱袋,不太满意。

一转头,她剑身一压,望向了另外几名正准备蠢蠢欲动的锦衣卫,“别耍花样儿啊,想逃过你家爷爷的眼睛,那可不容易的。你,你,还有你们的,叫啥名儿来着?叫啥羊,叫啥猪的……快点快点。通通都把银子给掏出来。要不然,爷爷就杀了你们的头儿。”

啪……

啪……

很快,又几个钱袋丢在她的面前。

夏初七拿脚把钱袋一个个勾过来,盯住那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捡了放在怀里,这才满意地勾起唇来。可是,即便已经拿了他们的银子,那日她在棺材里的仇,还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报了。那不太符合她睚眦必报的个性。

“好了,银子收到,游戏正式开始。”

一听这话,马千户的脸更黑了,“你到底要怎样?要杀要剐,你他娘的来啊。”

“不杀,我也不剐。我就喜欢玩你们,怎么样?你,还有你们几个,都把衣服给脱了,跪在地上,大家一起唱……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敌敌畏的来吧。”示范性的唱了两句,她拧着眉头大声命令马千户,“让他们速度点儿,要不然就割了你的耳朵,卤了来下酒喝。”

“你……”

看着马千户变绿的脸色,还有那几个人完全愣掉的表情,夏初七心里头爽利得紧,那报复的快感来得十分猛烈。

果然,还是收拾别人最为爽快,怪不得赵贱人那么热衷于这项活动。

心下忖着,她手上的剑往下一移,笑得诡秘。

“我数到三,他们要还没有行动,我便一刀阉了你,那你便可以直接升职去宫里头做公公了……”

嘴唇颤抖着,似乎是被她给逼到了极点,那马千户也算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士可杀,不可辱。兄弟们,不要管我,给我拿了他,回去向大都督交差。”

“你好勇敢哦。”指着马千户的脖子,锋利的剑身往下一压,便有血珠子冒了出来,在他吃痛的抽气声儿里,夏初七转身笑望着那几名锦衣卫,“你们确定?脱,还是不脱?”

这些人平日里也是耍横耍惯的,收拾别人更是毫不手软……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遇到过,抢了钱,还要人家脱衣服,还要再唱歌的。

“王二,朱三,你们几个上来啊,不要管我,上啊……”

马千户平日应该是有些威望的,也基于这样的原因,那几个人害怕夏初七真正的伤害了他们的头儿。安静了一瞬,在她似笑非笑的犀利目光之下,那个叫王二的猛的一下脱了外头的衣裳。

“娘的,脱就脱,大老爷们儿,还怕脱个衣服?”

他一脱,往地上一掷,另外几个都纷纷脱了。

夏初七笑眯了眼睛,“继续脱,边脱边唱。唱你们是害虫……快点!”

“我……我们是害虫……”一个人小声唱了出来。

马千户额头都是冷汗,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一些悲伤哽咽,“兄弟们,你们这又是何苦?我马仁义受侮辱也就罢了,怎能让你们跟着我受侮辱,怎么能让咱们锦衣卫受这小子的如此侮辱?”

几个人的妥协,击垮了他心里头的最后一根稻草,尤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郎比划着脖子威胁下属脱衣服,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下一瞬,那马千户二话不说,便往夏初七剑身上撞去。

可她哪里会给他机会?

“死都不怕,还怕被人侮辱?”

惊了一下,她飞快的扼住了他。

虽明知这些人是死对头,如果自个儿落到他们的手上,他们对付她的手段,指不定比这还要狠得多。可她还真就干不出这种欺男霸女的强盗勾当来。

“行了行了,别脱了,没几两肉的身子,长得又不好看,大爷我没有兴趣瞅。这样儿好了,条件就一个。只要你们几个给我写一份供词出来,再画上押,指证是东方青玄指使你们,绑架了晋王殿下的亲随,诚心要与殿下作对,我便放了你们这一回,否则……游戏还没有结束……”

“小子你别痴心妄想,我等不可能出卖大都督。”

马千户呸了一口,粗声粗气的又吼着让人不要管他,却是把夏初七给愣住了。

没有想到啊,东方青玄那货还有死忠粉儿?

嘴唇稍稍一勾,她不理会那马千户,又冷冷望着另外几个,“那你们呢,也是不愿意吗?那如此,大爷我给你们说一句交底儿的真心话,就冲你们这回办砸了这件差事儿,在你们大都督那里,能交得了差?实在点吧,早晚都是一个死字儿,又何不为自家谋一条锦绣前程?”

话浅理深,那几个人都不是笨蛋,自是知道东方青玄的手段。

那天他们在崇宁县外头受命之时,便已经立下了生死状。如果出了事儿,回去确实交不了差。

一个人讷讷喊了一声,“马千户,不如我们……”

“囚根子的怂货,上啊!拿了这孙子。”马千户又喊了起来。

夏初七心情倏的大好。

前世她是一名军医,干的也都是救死扶伤的好事儿,从来都是属于做好人的那一党的,可如今这个情形,她发现形势完全逆转了。她自个儿反串成了一个绑匪,那几个原本要逮她回去的锦衣卫,却成了可怜受胁迫的主儿?尤其这个马千户,还喊得那么大义凛然,简直都快与那句“向我开炮”一样经典了……

默默为这厮点个赞,她正待继续诓下去,一道柔柔的嗓音忽地就从院子的拱门外头传了过来。

“佛门清修之地,竟公然持械杀人。晋王殿下的人,果真有几分胆气!”

那声音,缓慢,温和,却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凉凉杀意。

除了东方青玄,还有谁能那么妖娆?

靠!夏初七忖了下,觉得这回真热闹了,他怎么也来掺和了?

很快,她便见到一袭红袍妆点下那一张妖冶美艳的脸孔。除了东方青玄自己,那禅院里,一下子便闯入了数十名身着锦衣卫服的家伙,完全呈包围势态。

有备而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

夏初七眼风儿偷瞄了一下赵樽休息的那间禅房,真奇怪那货竟然睡得有这么死?

扯着马千户,夏初七剑下重了几分,挑开唇角笑了。

“东方大都督反咬一口的本事,还真是一日比一日精进了,看来咬得多,就是不一样。”

“哦,本座有说错?”忽略了她“咬”字里的骂人意思,东方青玄一个倾城倾国的笑意从唇角荡开,只瞄了她一眼,又笑靥如花地看向与他一起跟进来的普照寺方丈大师和另外几个大和尚,“道常大师,你几个可都看仔细了,这人如何胁迫我锦衣卫下属?”

“我呸,还要不要脸了你?”不待老和尚说话,夏初七便嗤声打断,“我一个人,还能胁迫他们一群人?那是不是证明,你们锦衣卫全都是酒囊饭袋?”

她向来毒舌,而东方青玄的脾气,也素来都十分的“温和”。

“眼睛见到的,便是真相。”

说罢,他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眯,便柔声道,“来人啦!”

唰地一下,几名锦衣卫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持刀抱拳,“大都督!”

东方青玄淡淡道,“把那个胁迫侮辱我锦衣卫千户的小子给拿下,送京查办。”

锦衣卫千户这个官儿,其实还真的不小,那马千户能干到那样一个职位,夏初七怀疑真就是因为他对东方青玄的“死忠”,要不然,那家伙还真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不过,如果真让东方妖人给颠倒黑白的定成了这样儿的罪名,送京查办也是极为合理。只是拿着赵樽的剑在手上,看着一步步上前的锦衣卫,夏初七心里头总觉得这件事儿不同寻常。

东方青玄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碰上的?不可能那么巧。

不对劲儿!哼了一声,她正想放开嗓子喊赵樽,背后便传来了他缓缓低沉的声音。

“东方大人,眼睛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相。”

夏初七心里一安,调过头去,便见赵樽一袭尊贵冷峻的织绫蟒衣,黑色披风慵懒松散的系在肩上,好像还没有睡饱的样子,好看的眼帘半开半合,一张本就雍容无双的俊脸,在淡定从容的面容之下,更是显风姿绰约,世上无双。

冷哼下,夏初七心里有了底儿,一把推开马千户,走到他的身边儿,小声儿咕哝。

“你睡神转世啊?外头打得这么厉害,你都没有醒?”

赵樽仿佛没有看见禅院里的东方青玄一行人,只是略略低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温和的低低说。

“谁让你昨夜闹腾得那么欢?”

“……”夏初七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收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儿,只得闭了嘴。行,谁让他俩哥们儿了,吃点亏就吃吧。

“穿得这样少跑出来,冻着了可怎么办?”赵樽难得柔和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像是对她宠爱到了极点似的,都不管人家会不会怀疑他有那“断袖之癖”,很快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拢了拢,还仔细地系好了,才漫不经心的揽了她的肩膀,凉着视线望向东方青玄。

“东方大人,好久不见。”

他刚刚的举动,早就已经吓傻了一批人。

闻声儿,基本没有人回神儿,也只有东方青玄的表情最为镇定,“不过几日而已。”淡淡地说笑着上前一步,他妖媚得像一朵怒放的红牡丹,“不过,殿下先头那句话,青玄却有些不明白。若依殿下所言,眼睛看见的都不是真相,那什么才是真相呢?殿下可否告之一二?”

不动声色地攥住夏初七的肩膀,赵樽的声音带着入骨入心的森冷寒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本王说什么是真相,什么就是真相。”

这一句话,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可如今在这寺庙禅院之中,还真是找不出比他晋王殿下更为尊贵的人来了。要知道,当今圣上信奉程朱理学,一直把程朱理学定位为正统。因此,时人十分看重尊卑观念,即便赵樽狂妄自大,他是天家皇子,也可以狂妄得理所当然,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冷风静静的吹。

大榕树的叶子,沙啦啦的飘。

静默了片刻,赵樽冷冷的眼风儿,才又停留在了东方青玄的脸上。

“东方大人,可有异议。”

东方青玄只笑,“无。”

赵樽一挑眉,“那,敢问东方大人,来本王休息的禅院,要带走本王的人,意欲何为?”

“恕青玄无礼,不知殿下在此歇息。”东方青玄凤眸略略一弯,说得十分恭敬,可表情却没有半分的畏惧,“昨日湔江堰突然决堤,引发了百年不遇的洪涝之灾,青玄得知殿下在金沙村遇险,便与四川藩署的藩台,锦城府的府台等几位大人一道,组织了营救人员沿途搜寻殿下的下落。今日青玄的一名百夫长见到殿下在丈人山发出来的响箭,便急匆匆带人赶了过来。幸得殿下无事,真是万幸。”

响箭?

夏初七转头看了赵樽一眼。

响箭是这个时代的一种信号弹,也是利用火药的原理制成的,这厮什么时候发的响箭?唯一的可能,便是趁她去排队拿粥的时候了。可她却有点儿想不明白,赵贱人身上既然有这样好使的玩意儿,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发?非得让她被蛇吓得呼儿嗨哟的闷了一个晚上,又周转到了丈人山才发呢?

心里头满是疑问,她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了。

照如今这个情况来看,赵樽发出去的响箭,没有把陈景他们给引过来,却是把东方青玄这货给引来了。

赵樽依旧抚着她的肩,若有似无的安抚了下,长衣袂袂,尊贵得不若人间凡物。

“东方大人既然知晓本王在金沙村遇险。那么金沙村的事情,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交代么?”东方青玄拂了一下火样鲜艳的长袍,缓缓放步走了过来,微微勾着他嫩红得引人犯罪的唇角,一句话说得语意不详。

“殿下要交代,青玄自然不敢不从——”

又柔又软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只见刀光一闪,那带着一脸妖冶笑容的东方大都督,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手中的绣春刀已然出手。在他那件大红色蟒衣的映照之下,是马千户这一辈子瞪得最大的一双眼睛,还有从他身上飞溅出来的,比火还要艳红的鲜血。

“扑!”

刀子入肉的声音,闷沉而令人惊悚。

一个,又一个,一连五个,东方青玄手起刀落。声音,却柔若情人低语。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冒犯晋王殿下,私自带走殿下身边的仆役不说,还差一点让殿下葬生洪流。竟然还敢追到这里来,故意引得本座误会。其罪当诛,死不足惜。”

最后八个字,他说得极慢,却宣布了五个人的命运。

只见那大红的鸾带飘飞之间,几名在金沙村执行任务的锦衣卫一个个心窝中刀,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径直倒了下去。而东方青玄一双狭长的凤眸依旧带着笑意,那一张凝脂白玉般的脸上,没有半分变色。

夏初七心里震惊得简直无以复加。

那另外的五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任务失败,被老大杀了,或者被灭口了,那是他们对那东方青玄没有十足的忠诚。但那个马千户,为人虽然鲁莽了一点,却是一个那么维护他的人,即便到死了他也不愿意去出卖他。可是,东方青玄却毫不留情的第一个便出手捅杀了他。

马千户,想到不久前被他捉弄的家伙,想到怀里还揣着他的银子,她再看东方青玄时,那眼神儿便有些变样。

这个人……

狠戾得让她汗毛都不健康了。

在这个血腥得令人发指的场面里,禅院安静了许久。

慢慢的,东方青玄抽出那一把带着鲜血的绣春刀,笑望着赵樽,一脸美艳地问。

“殿下,青玄交代得可还清楚?”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表情,只有赵樽一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或者说,他可能也不觉得杀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只淡淡道,“东方大人果然爽快。”

“为殿下效力,自是应当。”东方青玄柔声说完,接过如风递上来的白色巾帕,慢慢的擦拭着绣春刀上的血迹,像对付他的宝贝似的,擦得十分尽心,嘴上却接着又说,“湔江堰河堤年久失修,导致坝身溃堤,青玄已八百里传书回京,请求圣上治锦城府河道按察副使一个渎职之罪。”

赵樽表情不变,冷冷道,“与本王无关的事务,东方大人不必禀报。”

“话虽如此……”

东方青玄突然笑着托长了声音,就着那沾了鲜血的风姿,一步一步朝他们走了过来,温柔的声音,暖如春风。

“青玄刚刚接到一个线报,就在前两日暴雨时,清岗县鎏年村里那一口百年不枯的古井,突然涌出了大量带着血迹的井水,等村人前去查探之时,里面除了发现一具妇人没有伤口的尸首之外,还发现了一块埋藏千年的石碑。还有啊,那村子上的人都在传说,是那个姓刘的妇人打水时触怒了镇井之神,才遭了报应,要不然怎么会死得那么蹊跷……”

这事儿夏初七心里是有谱儿的,刘氏那事儿也是她暗示的范从良,原本她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哪儿会范从良要了她的性命?

她心里突突着,抬头一望,却见赵樽寒板着一张脸,声音极淡地道,“东方大人,什么时候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有兴趣了?”

东方青玄轻抚下额角,只抿唇而笑,“青玄对鬼神之事不感兴趣,却是对那出土石碑上的一首诗,特别的感兴趣。”

赵樽轻哦了一声,冷言冷语,“还有这样的事儿?”

东方青玄笑容更艳,“殿下,想不想听听是什么诗?”

赵樽不冷不热的望过去,“东方大人如果愿意说,本王听一下,也无妨。”

凤眸浅浅一眯,东方青玄慢悠悠的念道。

晋水江畔趁东风,

王师南定乌那中。

登高望远山河在,

基业初定马化龙。

此诗一出,顿时便惊了一地的人。

如今虽然不是一个人人都会吟诗作赋的时代,可禅院里头这些人,从锦衣卫到老和尚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即便再傻都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藏头诗,取其首便是“晋王登基”之意。

“圣上龙体尚且康健,福寿双全,出现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殿下,需要青玄提醒你吗?”东方青玄笑盯着赵樽,妖孽一样的眼生生多出媚气来,似乎不愿意错过他此刻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还有这等奇事?”可惜,赵樽表情极淡,“本王却是第一次听说。”

“那现在听说了,殿下以为,依青玄的职责,该当如何办差才是?”东方青玄笑问。

“东方大人,你认为该如何?”截住他的话头,赵樽声音里,透着一丝丝寒意。

“殿下从乌那搬师到了蜀地,却迟迟不肯回京述职,向兵部交上调兵虎符,如今朝廷真是多事之秋,清岗又出现这等‘奇事’,圣上会怎么想?天下臣民又会怎么想?朝廷上的臣工又该怎么想?如此,青玄只好按圣上的旨上,‘请’殿下回京向了。”

东方青玄一说完,妖魅的扬起个笑容来,大红袖袍轻轻挥起。

“来人啦,请晋王殿下回京。”

“是——”几名锦衣卫高声回应。

可行动尚未开始,只见禅院的拱门前方,一个身影儿突地便窜了过来。

“大都督,且慢!”

众人的视线随即一转,纷纷看向了那个身着僧袍的老和尚。而严阵以待的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已然出鞘,寒芒毕露的等着东方青玄的下一道命令,随时都有可以再掀起另一阵的腥风血雨来。

“道常大师,你这又是何意?”东方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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