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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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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再一次去了松涛院。

经过一夜的休憩,太皇太后的精神头儿似乎比昨儿受伤时好了许多,只咳嗽更为严重,偶尔还得咯血。虞姑姑私底下把她拉到外室说,太皇太后昨晚一宿没合眼,就是惦念着炼金丹的事儿,问她几成把握。

夏初七顺手塞一根金钗给她,冲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指,然后也不管她懂是不懂,便直道放心。

可OK的手势在她看来,其实是“0”。

为太皇太后换了伤处的敷料之后,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几乎都是不着边际的话题。太皇太后精神头好了,再一次问及她考题之事。

老实说,自打应下那事,后面便一直出事,她压根儿就没有来得及去思考。如今被追问,她含糊地推说明儿早上报来与她,便飞也似地退了出去。

明儿是在东苑待的最后一天。

也便是说,明儿就要为梓月选驸马了。

一不小心肩负着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夏初七终是焦心起来,比焦心自己还要焦心那一家三口。

可有些事情,想法很美好,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麻烦。想要顾及方方面面,万无一失,以她一个孕傻的脑子,似是很难办到。她得找人商量。可天下事便是这般奇。她想见的人,见不到,想躲的人,偏偏却出现在了面前。

“表妹,想去哪里啊?!”

元祐贱贱的笑脸出现在面前时,他的手上,还捏着一串金丝檀木的佛珠,一看便是灵岩庵出厂,由太皇太后转赠。

这件事儿牵扯上元祐,夏初七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所以,看着面前这人,她眨巴下眼,摆出一张内疚的便秘脸,笑得面容扭曲。

“表哥,您今儿也出来晃荡?是瞧上这东苑的花花草草了,还是瞧上了哪个天仙大美人儿了?”

元祐低着头,斜着眼瞄她,半张俊脸掩在槐树的阴影里,灿若桃花。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哼了一声,把夏初七拽到老槐树的背面,坐在一块光滑的石椅上,潇洒不羁地捋一下头发,满脸都是贱笑。

“咱东苑除了你,还有旁的美人儿吗?”

知他在讽刺,夏初七干笑两声,“还有吧?比如——”拖曳着声音,她戏谑的勾下唇,“乌仁公主?”

“少给小爷扯上她。”元祐不悦的目光斜飞过来,“老实交代,是你建议太皇太后炼什么狗屁的金丹,再让我来负责此事的?”

“她说的?”夏初七一愣。

“到底是不是?”元祐半阖半眯的目光里,像是生出了刀子来,像是恨不得挖了她的心肝儿。

“我知你受委屈了。”可是,她更委屈,“表哥,我也是一个受害者,你看不出来吗?可怜着呢。”

“你这一套鬼心眼子,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了我。你那炼什么金丹,我看你就是在圈金子吧?”

真人面前不必说假,说假也糊弄不过。

夏初七嘿嘿一乐,“元小公爷英明万岁——”

她声音未落,元祐面色一变,狭长的风流眸倏地瞪大,“嘘”一声,差一点就来捂她的嘴巴,“你想害死我啊?万岁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夏初七再一次无辜的中枪。

她与元祐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小公爷身上有一股子极有后世感的“潮范儿”,很容易让她忘记她与他是在一个古代的封建社会,只把他当成一个有着革命友谊的纯洁哥们儿。

“瞧把你吓得,这里不是没有人么?”夏初七眼儿一眯,又凑近一些,眉眼挑高,唇角上扬着调侃,“说说,你与乌仁公主怎样了?”

“什么怎样了?”

“不要以为山人不知情,山人上次清清楚楚瞧见她脖子上的吻痕了,不是你,难道是赵十九啃的?”看他静默不语,夏初七调戏之心更甚,“话又说回来,得使多大劲儿嘬,你才能给人弄出那么些道道来?你这是饿得狠了,还是饥得慌了?”

似是不喜她提到此事,元小公爷面上一沉,可仔细一观,却可发现,他脸上隐隐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像是不好意思了。

“没有的事儿,那小娘们儿,谁看得上她呀?”

“还装?”夏初七挑眉,“听过一句名言没?”

“什么?”他问。

夏初七笑,“装逼被雷劈。”

“哪个装了?”元小公爷哼了哼,风骚地拂一下袍角,轻谩的一笑,“表妹,不是小爷我吹牛,就她那样的姿色,我后院里随便拎一个女人出来,都比她强。你说说她啊,除了小性子轴点,身段儿好点,哪里好看,到底拽什么拽?还有,那肤质,咱就不说白如凝脂了,就她脸上还有几颗小雀斑……”

为了发泄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数次被乌仁潇潇甩了冷脸的郁结,也为了扭转或说维护自己大男人的自尊,元小公爷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几乎恨不得把那乌仁公主拎出来,狠狠踩几脚,方能解心头之恨似的。

只可惜,老天爷好像就专门与他过不去。他话音未落,那株老槐树的背面,便传来一道压抑不住的憎恶。

“我长得丑,没有邀你来看。元祐,你让我恶心。”

“你,啊?我……”元祐大吃一惊,像被蜜蜂蜇了屁股,几乎下意识便从石椅上弹起。可等他转身想要解释时,乌仁潇潇却已领着阿纳日离去了,连一个正面都没有给他。

“表妹……”

元小公爷斜睨过来,眼里满是哀怨。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来了?”

夏初七又无辜躺枪了,“反正她姿色也不好,你也不喜欢她,听见就听见,讨厌就讨厌,你在意什么?”

元小公爷自食其果,再被她一噎,不说话了。

夏初七看他可怜,瘪瘪嘴。

“甭怪!山人未长后眼,哪里能见到她过来?”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夏初七贱笑一声,笑得那叫一个邪,“她不是走路没声,而是你说得眉飞色舞,耳力不好,命运也不济……”拍拍他肩膀,她又笑,“好好努力吧。加油,我看好你。我先走一步,找赵十九去了,你好自为之。”

“楚七!”元祐磨着牙齿,脸色难看地压着嗓子吼,“你两个也太狠了,他诓我银子我忍了,你竟连我的好事儿也要拦腰砍断……”

不待他抱怨完,夏初七便给了他一记冷眼。

“表哥,你能不能听我一句?”

“嗯”一声,元祐知她不是在玩笑,也难得认真的敛住了眉头。夏初七微微一眯眼,语气凝重。

“你若是喜欢她,就不要再若即若离地挑战女人的心性了。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花心还不真诚的男人,更没有一种感情,可以经得过反复的试探与怀疑。”

元祐眉头一挑,“谁说我花心,像我这般专情的男人,京师地头上,再找不出旁人来了。”

他那还不叫花心?叫专情?

夏初七扫他一眼,瞥了瞥天。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无数个场合“散步”都没有与赵樽巧遇之后,夏初七闷闷地吃过午膳,去了一趟秋荷院。借着看丫丫肚子的由头,她故意在赵梓月的面前点了一股子歪风,想让她找人告诉赵十九,她想见他,商量一下为赵梓月选驸马的考题,还有圣旨之事。

只可惜,十八般武艺用尽,赵梓月偏生是一个天然呆。

她说,“今儿湖里的荷花开得更盛了。”

她就说,“是啊,好美,你要不要去摘几朵回去插屋子里,这会子采花骨朵,晚上就开了,很好闻的。”

她说,“不知你十九哥怎样了?”

她就说,“是啊,他怎样了?我今儿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了,果然是一个衣冠禽兽,搞得人心惶惶。”

她说,“他就在东苑,你可以带丫丫去看他。”

她就说,“我十九哥最不喜被人打扰了。”

暗示没有用,夏初七最后没法子,只能明示。

“梓月,我想见他。”

这般清楚明白的话,没有想到,赵梓月竟然听不懂。她瞪大一双小鹿似的眼儿,看着夏初七认真道,“那你便去见啊?”

“……”

反正不论她说什么,赵梓月都可以用她无敌憨纯又痴癫的态度给她“飘”过去,以至于当她从秋荷院出来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不知到底是赵梓月太笨,还是自己被她耍了的疑惑来。

“七小姐,陛下让你过去吃饭。”

晴岚进来的时候,夏初七正绞尽脑汁地抓头发,想方案。一听赵绵泽的名字,不免有些上火。如今他把自己安排在与他一院之隔的地方住着,以护驾为名的禁卫军守护森严,搞得她想见赵樽一面,难如登天,她正恨着他呢,还想她过去陪他吃饭?

“去去去,让他找旁人吃,姑奶奶没空。”

“姑奶奶没空,皇后应当是有空的吧?”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赵绵泽应步而入。

夏初七其实先前便从晴岚的手势里知晓他没有让人通传,径直进来了,说那话也没有想过要顾及他的感受。不过,知道,也只能当不知。她假装一惊,偏头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皇位属实很养人。

如今的赵绵泽,与当时她初入应天府见到的大不一样。虽然神色一样温和,目光一样温暖,可在皇城里的那张龙椅上坐久了,那帝王之风还是有几分凛冽的,再加上他那一股子温润的仙气,夏初七想,若非种马一只,倒也是女性杀手。

“陛下得了闲,不去赏花逗鸟,怎的跑我这里来了?”

“皇后不乐意朕来?”

今儿他称的是“朕”,证明是亚心情状态。夏初七不想惹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上前朝他福身。

“你是当今天子,哪个敢不乐意?不过,天劫之事,不可不信,我与陛下,还是不见面为好。”

赵绵泽没有回答,半阖着眼,由上到下的打量她。良久,就在她脊背上生出一层冷汗来时,方听得他冷不丁冒了一句。

“若非清楚你的为人,朕还以为你怀孕了。”

这么明显?夏初七额角冷汗更盛,可脸上的笑容却浓得化不开了。她不经意瞄一眼门外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唇角一翘。

“陛下真会说笑,若是我一个人就能怀孕,我倒是不介意怀一个,只不过,陛下守得这样严……”她噙笑的目光慢吞吞落在门口垂手而立的阿记身子,突地一笑,“我附近的人,可全是太监,若我真有了,孩儿一定是阿记的。”

她调侃的话,尺度太大,赵绵泽还未反应,阿记便猛地抬起头来,差一点被呛她死。

“陛下,娘娘说笑了。属下……”

不待她说完,赵绵泽摆了摆手,温和的脸上,笑容未变,看上去极是体贴下属。

“皇后喜欢玩笑,你不必介怀。”

夏初七眼儿一眯,顿了顿,又看向阿记,很是认真地皱起眉头,无所谓的随意出口,只目光里露出一抹促狭与洞悉的幽光。

“是啊,即使是阿记,也与我生不出孩儿来。”

她话音一落,阿记瞬间白了脸。

“你说什么?”赵绵泽轻问。

瞄一眼她,夏初七唇角笑容更大,“咳,我这个人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聪明。陛下,您赶紧去吃吧,明儿梓月公主选驸马,我这有质量有高度的考题还没想出来呢?”

她叽里瓜啦说了一堆,却没有解释上一个问题。阿记面色终是缓和了过来,他默默看赵绵泽一眼,退出了门外。

赵绵泽似乎没有看见她的离去,目光始终注意着夏初七,审视片刻,抬手叫何承安。

“去,差人把膳食摆到皇后屋来。”

“嗯”一声,夏初七大惊失色,“陛下,不妥,不妥。太皇太后都应了天劫,你的龙体……”

“朕有真龙护体,何畏怪谈?”不知赵绵泽是真的不以为意,还是他发现了什么。夏初七看着他复杂温和的目光,只觉身上的肉像被一寸一寸的寒意给切割了似的,如履薄冰。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赵绵泽这人,比太皇太后还要难对付了。

她飞快转着脑子,这时,腹中的小十九隐隐踢她一脚,她面色一白,赶紧垂目,软下声音。

“陛下是不怕,可我却怕,到时流言蜚语又得全部指向我,人人都恨不得砸死我,以全国运。”

若说赵绵泽最怕什么,便是怕她示弱。

看着她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他即便有再多窝火的事儿,也都悉数散去,沉着的一张俊脸,也缓过下来。

“坐下吧!你放心,也是在东苑,我才有些闲时来瞧你。等回了宫……只怕要见你,也是抽不出空来。”

他话里隐隐的落寞,夏初七听见了。

可她依旧垂着眸,似是未发现,只朝他盈盈一福。

“谢陛下。”

装逼有时候是挺累的,可夏初七不得不装。

自打怀上小十九,他就跟怀着一只金龟蛋似的,怕这怕那,再也不敢如往常那么的洒脱,尤其在赵绵泽的面前,她更不敢出丝毫的纰漏。

这一顿晚膳,她吃得史无前例的别扭。

赵绵泽每一次为她夹菜,每一次拿眼看她,每一次对她温和的笑,对她来说,都觉得如芒在背,刺得身子骨哪儿都不舒坦。

即便她知,赵绵泽其实一直待她很好。可她与他相对而坐,两个人之间,除了前尘的宿怨,还真就无话可说。兴许这就是缘分的问题,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很难再感动。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她的心给了赵十九,便再也分不另外一半来。

“听说你要为太皇炼金丹?”

赵绵泽突然的轻问,骇得夏初七脊背一凛。

“是。这不是为了给她老人家治病么?”

眸子斜睨过来,赵绵泽轻轻一叹,“你若是需要用钱,只管找我便是,何苦如此?”

“陛下所言差矣。”夏初七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骗那老太婆的。她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道:“陛下有所不知,此方并非杜撰,确实来自先祖的传承,因药引难得,到底疗效如何,我未试过。但先祖不会骗人,再且,我是那么贪财的人么?”

她不贪财?赵绵泽眉头一皱,看着她无辜的小脸儿,不免哑然失笑。他原本想说一句戏谑的话来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可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清眸,却只剩一声叹息。

“好,朕便信你。只是皇祖母积疴已久,身子虚弱,最是经不住折腾,你切莫损及她身。”

“那是当然。”夏初七轻笑道:“太皇太后凤体康健,是大晏臣民的共同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我必会把诊治太皇太后的凤体当成毕生的事业,为了大晏社会的发展奋斗终生,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

她戏谑的话刚说到此处,突地顿住。

上刀山,下油锅?她有法子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找到赵十九,得到他的帮助。

------题外话------

姑娘们,昨晚快11点才到焦作,今天6点要起床。这是借别人的网上传的。明儿要爬山,很晚到酒店,不知能不能更,还是那个时间点,要是10点半没更,就次日来看,多谢小媳妇儿们的理解。

第232章上刀山!

赵绵泽是在吃过晚膳之后走的。

看着他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夏初七悬了许久的心脏才总算落回了实处。

她看来出来,赵绵泽其实不想走。或说,他很想留下来与她说会话子。可她却不想与他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样的词儿,大抵指的就是她与赵绵泽这样的人儿。

有时候她想,若是换了曾经的夏楚,在赵绵泽这样细致耐心的怜惜与呵护之下,哪怕有再多的仇,再深的怨,一颗芳心恐怕早已沦陷到了他的温柔里。

有时候她也会替夏楚遗憾。若是在她的有生之年,能感受一次赵绵泽的温言软语,即便是死了,应该也会少许多遗憾。

然,世间之事,断无回头路。

逝去的人,过去的事,终是不复重来。

临走前,他道,“腊月二十七这个日子,我等了许久,可还有这般久。小七,我这一生,都未觉得,每一日有那样的漫长。”

腊月二十七是钦天监算出的良辰日吉,也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更是赵绵泽一直等待的合欢之日。可对于她来说,腊月二十七……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日子。

他又道,“小七,我比十九皇叔早认识你很多年,在我还不知男女情事时,便已知这辈子是要娶你为妻的。兴许我以前是抗争过,但后来我也是接受的,断无害你的本意。我很感激上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长长久久的来日,来向你恕罪,也证实我与你是一桩天赐良缘。”

天赐良缘?夏初七只是晒笑。

天若懂得人心?世间为何还有那般多的不如意?

不论他说什么,夏初七都只当成耳边风。只不过,为了能让他说完话赶紧滚蛋儿,她倒是没有反驳,只叮嘱他,回去好好琢磨那一局棋。

夜悄悄来临,夜幕渐渐深浓。

夏季的浓荫之下,院子里凉风习习,但屋子里却闷热得可以憋死人。夏初七心里装着事儿,情绪略显烦躁,来回走了几个趟儿,她让晴岚和梅子摆了一张美人椅在院子里,摇着丝扇纳凉,顺便观察门口依然森严的守卫,想找机会与赵樽见面。

时间流逝得很慢。

她一盏秋荷雨露茶还未喝完,梅子与二宝公公早已不耐地在她身边互相玩“斗鸡眼”,晴岚看看天色,为她点一根驱蚊香,又回屋拿出一把大团扇递给梅子,嘱咐她赶蚊子,自己一双眼也虎视眈眈,生怕她被蚊子袭击。

门门暗红色的灯笼周围,蚊子飞蛾在成群结队的飞舞。守卫们穿着厚重的盔甲,有人在打呵欠,有人在开小差,有人在拍蚊子,只有阿记一人怔怔地盯在墙角一处,似是什么都没有想。

夏初七瞄他好几眼,他都没有发现。甚至于,他也不像往常那般,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时不时就瞥过来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在做什么。

“阿记,廊中蚊子多,要不然让兄弟们进来歇一歇,喝口水,再领几根驱蚊香去?”夏初七软声娇语的说着,声音里带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她是不是“好心”暂且不说,阿记哪里敢?

像是突然回神儿,他总算看了过来。

“多谢娘娘,属下皮糙肉厚,不必浪费。”

看阿记的心情闷闷不郁,夏初七因为赵绵泽而生出的火气,却顿时烟消云散了。

“何以解忧?”她摇着丝扇,脸上笑得几乎开出一朵花儿来,恶损地自问自答道,“看世上比我更忧之人也。”

她声音未落,阿记便耷拉下了眼皮儿。

郑二宝与梅子也不知懂了没懂,只拿茫然的小眼神儿看她,倒是晴岚不厚道地低笑一声,袅娜多姿地拎过水壶来,为她续了水,低低道,“七小姐,可是想到好法子了?”

“山人……”夏初七摇着扇,瞥她一眼,“还没有妙计。”

“……”

见晴岚被她噎住,夏初七莞尔一笑。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一听她要讲故事,梅子和郑二宝拍手叫好,晴岚眼皮儿跳了跳,抿着嘴儿不吭声,而她这么大的声音,外间的守卫自然也都听见,纷纷竖起了耳朵。

“前朝有一奇女子,名木兰。幼时便习骑射,技艺精湛。值她十八时,恰逢可汗大点兵,其父名在军书,却老病不能行。木兰乃易男装,市鞍马,代父从军……”

她讲的是《花木兰从军》,可旁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儿,唯有阿记一人,面色越发难看。也不知他是被蚊子叮的,还是被故事给挠得,手足无措,坐立不安。夏初七观察着他,正说得眉开眼笑,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请安。

“六爷来了。”

赵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夏初七激灵一下,瞥过头去。

果然在青藤爬附的院门口,肃王赵楷领了几个手捧托盘的禁卫军,大步走了进来。

他入得院子,没有瞄坐在院子里的夏初七,只淡淡看了阿记一眼,回头对身后的两个高个子禁卫军道,“张五,把那两盘冰镇葡萄送到皇后娘娘屋里。”说罢,他又转头看向另外两名兵卒,“你两个端上这两盘,跟我去见陛下。这葡萄连夜从京师送来的,还新鲜着,切莫误了。”

“是,六爷。”

几个人分头而走,赵楷只略微朝夏初七点头示意一下,便领着两个人去了赵绵泽的居处。张五与另外一名禁卫军得了令,则是低垂着头,捧着两盘冰镇葡萄,直奔夏初七而来。

由于夏初七与赵绵泽毗邻而居,从同一个大门而入,门口的守卫都没怎么在意,左右来了人都在院子里,赵楷又是赵绵泽的心腹,自是无人怀疑。

夏初七心里胡乱跳动着,不等张五二人走近,突地冷哼一声,起身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晴岚,把椅子搬回屋里,本小姐困了。”

“是,七小姐。”晴岚应了声,便与梅子和郑二宝动作起来,把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屋子里面搬。

夏初七像是不怎么待见肃王赵楷,冷冷瞥一眼他的背影,连带对他叫过来的两名禁卫军也没有好脸色,明明人家是送东西过来,她却爱搭不理地调转过头,往里屋扬长而去,语气更是充满了鄙夷。

“什么破东西,拿进来吧。稀罕!”

按照常理,像这样的兵卒自是不好在落晚时分进她的屋,可她如今多了这一嘴的吩咐,那两名禁卫军交换一个眼神儿,虽然七小姐“不喜”,仍是低眉顺目地走了进去。

一入屋,晴岚跟了过去,随手关上房门。

郑二宝望里头探一个脑袋,想要往里,却被她横住,“做什么?”

郑二宝讷闷,指了指里头,“保护七小姐啊,你没看两个陌生男人进去?”

“什么陌生男人?那是六爷的人……”

晴岚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里头“砰”的巨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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