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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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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小睡起来,正趁着天气好领着顺姑在院里转悠,却见明净忽然进来,门外似有婆子的喝斥声和女子的哭骂声,正欲发问,明净快步上前,不顾青石地面硌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涕泪交加:“儿求母亲做主卖了这贱婢!”

说着两个粗使婆子拖着一个满身脏污衣衫头发散乱不堪的年轻女子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太姨娘和灵儿,明净喝到:“把这个贱婢拖过来!”

满院的奴才纷纷注目,一路拖来还不知闹出多大动静,老夫人方才看清是秀儿,心里一紧,沉下脸高声道:“明净!到底怎么回事?你刚回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早有丫头取出蒲团,明净却依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老夫人可知这贱婢刚才怎么对姨娘说话?明净自幼就被老夫人视为己出一般疼爱看重,姨娘虽是奴才身份,也被老夫人当作自家姐妹亲密厚待,谁想这贱婢竟然对姨娘言语欺凌张狂无礼,就差骑到姨娘头上,还殃及老夫人,我们谢家要这样的恶奴做什么?明净三尺男儿,若不能护得老夫人和姨娘,还有何颜面活到世上?求老夫人做主严惩这个贱婢!”

老夫人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又愧又恨,这个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放她在太姨娘身边是为了消息灵便,从没许过她如此放肆无礼,不但让太姨娘生了戒心什么也探听不到,还让明净误会自己,才这样大张旗鼓地求自己做主,这贱婢留不得了!

“明净做得对,姨娘深得你爹和我的重视,这个贱婢竟敢如张狂,我们谢家哪里能容这样的奴才!今日把她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定要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的秀儿急了,挣扎着脱口而出:“老夫人,不是你派我去服侍太姨娘的吗?”

明净心里清楚,踢了一脚骂道:“原来你知道老夫人派你去是服侍太姨娘的,不是让你去作威作福的?”

老夫人怒极:“我是怎么交待你的?我说没说让你好好服侍姨娘不可怠慢分毫,你是怎么做的?居然还敢反问我!来人,把这个不懂上下尊卑的贱婢嘴堵上拉下去,灌了哑药卖到窖子里!”

几名如狼似虎的婆子上前拖着秀儿就要走,秀儿怕极,大声哭喊做最后的挣扎:“是二爷指使我要盯紧太姨娘的!奴婢已被二爷破了身,求老夫人开恩不要卖了我!”

众皆骇然,很快有婆子用巾子堵上她的嘴拖下去了。明净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不语,老夫人气得直打颤:“传管家!快传管家!速速灌了药,卖的越远越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2章 罪有应得

春日渐暖,炭盆已经收了起来,长生靠在向阳的窗前,认真地看着明天要上的课,锦姝上学时间不长,基本上以《女诫》和《诗经》为主,长生细读之下才明白,看似简单的东西,其实有大道理。

虽然前世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但对这个当真不是很懂,所以她必须弄懂弄精,才能更好的教授小锦姝。以前在大学时,总觉得古文晦涩拗口,穿越过来以后,却渐渐习惯了古文的洗炼和意境深远,对这个时代大多数书籍都看得很流畅,要不然也不敢厚颜应聘了。

明净回来了,捎回了家书,也捎回了主人明澈的嘱咐,然后就再与她无关。对她来说,明净回来的意义只是代表着他和明澈已经顺利解决了陆奶娘和白梅的事,自己以后只需安心教养好小锦姝就行,而且有明净在府里,明清想做什么,必会收敛一些吧。

太姨娘是个谨慎的人,她能提醒自己防着明清,必然是有原因的,自己再谨慎小心,总有一些事情无能为力,因为这个时代权力胜过一切,她很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在谢家其实是需要明净庇护的。

小维悄悄地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罐,发现长生正坐在窗边看书,长睫忽闪着,神情专注,简单的发髻一丝不乱,首饰简单到寒酸,蛾眉天成脂粉未施,侧脸看起来美好宁静,让她想起大少奶奶以前教她念的两句文:鸦鬓雪肤、螓首蛾眉。

而院里,一株垂柳已有新绿点点,两株杏树含苞待放,日头暖暖的照着,小维忽然觉得,这里是整个谢府最让人心安的地方,每次走进这个最不起眼的小院,好象把谢家的事非恩怨全关到了门外。

轻轻上前几步,长生却发现了她,放下书本站起来,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少女,明白紫葫晚饭前就会回来,所以有事提前过来说。

小维已经轻盈地进屋了,长生发现她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暗叹到底年轻,如今这天气,早晚温差大,自己却不敢为了爱美随性子。她开始做三等宫奴时,因为身子骨太弱,时不时伤风感冒,那时的身份,哪里请得动什么御医延治,大多是周嬷嬷煮一碗葱姜汤灌下去,然后就靠这个苦熬,幸好每一次都熬过来了。

如今虽然有谢家请医延治,但她实在怕喝中药汤,所以只能努力地爱惜身体不生病,比如春捂秋冻,她也知道换上颜色娇艳的春衫要美丽婀娜得多,却还是宁愿出点薄汗,也不敢轻易脱下厚衣。

小维穿的是鹅黄色绫面夹衣和葱绿色的六幅裙,裙裾袖口都绣了粉色的桃花,虽挽了髻,却按照未嫁少女的装束披了发长长地垂在脑后,因为一路晒着太阳走来,双颊红得可爱。

见长生装束依旧,自己先嗤嗤笑了:“姑娘怕冷吗?”

长生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早春忽冷忽热急易伤风,我不是怕冷,是怕喝药!”

小维笑得更欢了,递过小瓷罐:“厨房晚上做八宝饭,早早把米泡上了,这是姑娘要的淘米水,要奴婢替你浇花吗?”

长生扑哧一声笑了,她要淘米水哪里是要浇花的,是用来洗脸的,只不过别人说她花样多,才托词浇花。小维看她笑得古怪,立即明白了:“我知道了,姑娘是用来洗脸的,以前大少奶奶就用这个洗脸,皮肤一直象白玉一样,以后给奴婢匀一点也浸浸脸。”

提及林心怡,长生又沉思起来,明净很敬重林心怡这个大嫂,也很愿意帮她,得让他想办法进心怡院一次,尽快弄清林心怡到底是不是她前世的姐姐穿过来的。

小维不知她为何一提起大少奶奶就发呆,正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长生回过神来却问她:“刚外面又哭又闹却是为什么?好象是秀儿的声音,她出什么事了?”

小维方想起过来的目的,压低声音惊恐地说:“我过来就是告诉姑娘这事,差点给忘了,我先悄悄问了灵儿,又去鹤居堂找相好的姐妹私下问清了才敢告诉姑娘,刚就是秀儿出事了,差点吓死人了,从没见三爷发过这么大脾气,他一直是主子里性子最好的,真真泥人也有三分性,秀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仗着有二爷撑腰,处处欺凌宽容厚道的太姨娘,谁知今个全被三爷听去了,这一次没一个人同情她,都说她自作自受!”

长生一惊,什么仗着有二爷撑腰?秀儿到底被怎么了?不等她问,小维一五一十地说了下午发生的事,说到秀儿被灌了哑药卖到远处的窑子里,吓得脸都白了。

长生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明净告诫紫葫几句,紫葫就吓得规规矩矩的,而秀儿却一直那么张狂,开始她还以为是老夫人故意指使秀儿这么做,太姨娘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一直百般忍声吞气,原来却是明清的功劳。

也是,老夫人大事都操心不过来,丈夫已亡多年,太姨娘一直卑微忍让,如今年岁已老,哪来这么多醋意,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打压一个老妾?何况现在看来,她是在处处拉拢明净。

明清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锦姝一个未成年的弱女,太姨娘一个卑微的年老妾室,值得他费这么大心思?他到底是指使秀儿通过监视太姨娘来掌控明净,还是为了跟明澈明净斗气故意指使秀儿在太姨娘面前张狂无礼?

今日他被秀儿当面众人之面揭露出来,怕是没脸极了,别说明净,就是老夫人也会轻饶他。

小维见她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说:“这个秀儿看着聪明伶俐,其实是个蠢货。谢家一向待下人宽厚,她又是自幼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她若懂事,今天顶多挨一顿家法降为粗使丫头,何至于落到那种地步?偏偏在鹤居堂,她却说是老夫人派她来服侍太姨娘的,老夫人能饶她吗?所以才令卖了她,她又说是二爷指使她做的,本来只是三爷恨她,如今老夫人和二爷二夫人一起恨上了她,她能有活路吗?”

第133章 薄幸明清

长生想不通秀儿怎么就那么听明清的话,奴才欺主乃是大忌,放在哪家都不会轻饶,她连自个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忽然想起秀儿成熟妩媚的妇人风情,心里一动,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看着小维问:“为什么二夫人也要恨她?是因为二爷吗?”

小维闻言忽然脸红了,垂下头说:“秀儿真不知羞,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她已被二爷破了身,就凭这一点,就是老夫人和三爷饶了她,二夫人也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长生愣住了,虽早觉得秀儿不对劲,只以为她不过女儿大了有了心思,却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

这个时代的女子敢在婚前失身又不会下场凄惨的只有两种,一种本来就是主子爷的近身大丫头,如同豆黄之于明净,第二种是嫡妻的陪嫁丫头,如同白梅之于明澈。她们若失身于自家主子,则是再正常不过,因为本来就是备下暖床的,只不过走个明路罢了,谁也不会真正计较。

但秀儿却不是的,她是太姨娘的丫头,别说明清,就是明净有意,也得先求娘赏给他再说,明清暗中勾搭破了她的身,就成了奸?情,因奸败家,是富贵人家之大忌,一般都会严惩。若是事情没有败露,明清真对她有意,求了老夫人要到自己屋里,也很正常。

偏偏还未安排妥当,奸?情先弄得人人皆知,如同当众扇了老夫人的脸,她当然不会真怪儿子,那么只有秀儿一死以洗脱明清的污名了。

长生暗叹她自做孽不可活,有今日之祸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下场会这么惨,灌了哑药后只能卖到最下等最肮脏的窑子里,客人尽是些贩夫走卒粗野卑贱之人,想都能想到要受多大的罪,这老夫人还不是一般的心狠,而明净不过是把对陆奶娘和白梅的怒气全部发泄到秀儿身上而已。

忽然想为谢明珠接风那晚,林心慧说庆姨娘怀孕一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冒,想到她和林心怡姐妹一直不和,以及她们夫妇对大房不加掩饰的敌意,就直言相问:“二夫人很善妒吗?庆姨娘是不是真有孕了?”

小维直言相告:“二夫人是很善妒,去年冬天,二爷看到府里新买的一个洒扫丫头美貌,就求了老夫人收为通房,谁知不到一月时间,他去京城看望姑奶奶三天,二夫人找了牙子偷偷把那个丫头不知卖哪去了,二爷回来大怒,和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扬言要休了她,还是老夫人做主把一个管事之女给他纳为妾室,就是庆姨娘,生得也是好颜色,从小又娇养着,听说二爷很宠她。”

二房乱七八糟的事还真不少,林心慧连自家屋檐下的事也管不好,有什么精力插手大房之事?她不去恨那些夺宠的妾室,倒对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小锦姝充满敌意。“那庆姨娘到底有无身孕?”

小维附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听二房一个相好的姐妹说,庆姨娘进府后,不知听谁说二夫人给二房的姨娘们都暗中下了药不许有孕,她担心自己被下药,就故意称自己有孕,想让大夫看看自己是否被下药了,其实并未有孕,后来也未查出是否下药,她来被老夫人斥责了一顿才安生了,不过二爷还是很宠她,二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得却无可奈何,因为那个通房丫头的事二爷还记着仇,她不敢做得太过。”

长生摇摇头不语,这林心慧也太性急了,为一个通房丫头和丈夫过不去,新纳不到一月又小别,正是如胶似漆时,却生生不见了,难怪明清和她急,若她耐心些,等明清一时的热度过了,那时要怎么发落还不由她?她现在吸取了教训不敢太早收拾庆姨娘,若等日久失宠了,还不知使出什么手段。

问了半天,倒是差不多弄明白了明净夫妻俩的关系,却依然弄不清林心慧和姐姐林心怡的矛盾从何而来?就算以前有间隙,两人一同嫁到谢府做了妯娌,娘家又衰败无人,姐妹俩应该互相扶持才对呀?

小维见她又陷入沉思中,再看看时辰不早了,就要告辞,长生方才回过神来,思量着紫葫也快回来了,就挥手示意她回去,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去太姨娘那里坐坐比较好。

来到东跨院,太姨娘正拿着一本佛经小声念着,秀儿虽然平时对她极为不敬,但下场那样惨,怕是她心里也极为不安吧。

见到长生进来,放下书欣慰地说:“闲来无时,正想找人聊聊,可巧姑娘就来啦,下午那阵有无惊到姑娘?还好,听说大小姐那会睡着了。”

长生暗叹她太过善良隐忍,福了身道:“正巧,我那会也睡着了,又关着门窗,竟没听到吵闹,事后才听到丫头们谈起,怕太姨娘心里不痛快,过来问问。”

太姨娘脸色一黯,看了灵儿一眼,灵儿似乎下午被秀儿一事吓着了,赶紧托词烧水沏茶退下了。

太姨娘这才叹息着说:“我并不怪她,那是个傻孩子,被人利用了却还自以为找到靠山。我其实早有察觉,破了身的女子和真正的黄花大闺女是不同的,老奴还有这点眼力,我却说不得劝不得,隐隐提过几句,却被这丫头摔脸子给我看,只能盼着二爷是个有担当的,早点给她个名份。

谁知她被灌哑药时二爷不敢露面不说,在管家找牙子卖她时也不敢使人悄悄买下安置,如果不是老夫人把他叫去臭骂一顿,他怕是一下午连庆姨娘的屋门也不会出。女人家最怕关键处走错一步,一生都毁了,男人家还好好的,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这件事也怪我没有拦住明净。”

见她自责,长生有些不忍:“太姨娘不怪她,已是仁至义尽,又何必自责?三爷是个至纯至孝之人,哪里受得了丫头对你言语欺凌?何况她自己不守本份如何怪得别人?这次二爷圆满办完老夫人的差事,再过几天行了冠礼后成家立业,太姨娘也算苦心甘来了。”

太姨娘却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厮,连一点小事都要忤着老夫人,怎能不让我忧心?”

长生心里一动,想到明净刚收了两个通房就去了晋阳,上次就被老夫人逼着圆房,这一回来老夫人还能再容他任性吗?怕是为这件事忤着老夫人吧。她却不想多问一句,就找个因由告辞回去了。

第134章 明镜明净

老夫人狠狠斥责了明清一顿,气得用茶盏砸了他还是不争气,罚他在祠堂里跪上一夜向祖宗忏悔不得睡觉,晚饭也不许吃。

明清哪里受过这种苦,膝盖疼痛难忍不说,祠堂又阴又冷更是难挨,若不是这次的错犯得大了,娘又在气头上,他早就捉了小厮代替自己。

林心慧气他为一个贱婢丢人现眼,又为庆姨娘最近一直冷落自己,索性只逗女儿玩耍,对他不理不睬,仿佛冻死饿死都与她无关。

倒是庆姨娘仗着自己出身好比其他妾室好,又是坐着轿子抬进谢家,爹爹生前又颇受老夫人器重,一心想在老夫人面前显示贤良,在明清面前显示恩爱,揣摩着老夫人肯定不忍心亲儿子受苦,就悄悄做了一些手脚。

先是令人快速逢了两块小小的棉垫给明清绑长裤里面,跪着就舒服多了,外面却看不出来。再看老夫人没反应,又悄悄拆了老妈子的被子,用拆下来的旧粗布包住厚厚的锦垫给明清送去塞在膝盖下,因为绣花的锦垫实在太扎眼了,弄不好惹怒老夫人,连带自己也会受罚。她再疼儿子,表面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又怕长年阴暗的家祠阴冷,暗地使人生了好几个炭盆放在不易看到的地方,晚饭时分又亲自出马,给明清送去热腾腾的肉包子和热茶,所以明清在里面并未受多大苦头,也更加感念这位宠妾,恨不得立即回去好好爱抚一番。

这一切自然有人一个字不漏地报告给老夫人,老夫人沉下脸不语,暗怪林心慧太过执拗,生生把显示贤良和恩爱的机会让给别人,却对庆姨娘更加心生不满。

上次装怀孕之事,就发觉她心机太重不是善类,这次更觉得此人不可留,身为妾室,不知退居主母之后,却偏要处处显示聪明贤惠,若以后有了儿子撑腰,定会成为明清后宅不宁的祸根,这个妾室留不得。

顺姑不知她为何脸色阴沉,以为还在为明清生气,就试探着说:“二爷年轻,难免在女色贪些,却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丫头也打发远了,以后眼不见心不烦,老夫人别再想了,二爷罚跪一夜,必会改过收心的。”

老夫人示意丫头们退下,摇摇头:“不是为这个,你没觉得这个庆姨娘太过逞能的?身为妾室却处处想显摆在主母前面,她若是个懂事的,就该好言相劝心慧,求她出面照拂明清,可是她自己显摆不说,还要挑拨两夫妻的关系。偏偏心慧脾气又大,不懂得俯就明清,若再被庆姨娘这贱人挑唆,弄得后院不宁,嫡出子女太少,这可是男子立世扬名之大忌!”

顺姑点点头,无论老夫人这几十年都做了什么亏心事,她却是深为理解她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而且这个庆姨娘也做得太过了,搁哪家都容不下妾室如此显能。

想起去年冬因为林心慧卖掉明清得宠的通房,明清回来气得差点休了她,又迟疑着说:“可是二爷如今宠庆姨娘的紧,正在热头上,若是打发了她,怕是二爷不肯善罢甘休吧?一个贱妾,不值得为她弄得老夫人母子不和。何况其父生前为谢家粮铺管事,算是劳苦功高,若是谢家不容她唯一的女儿,怕是会寒了其他管事的心吧?”

老夫人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我会让其他管事觉得谢家赶走她是从轻发落了。”

说完脸色又缓和了些:“至于明清,更好应付,他这些年在女人上,哪里有过长性?最多不过半年热度,庆姨娘进门也有四五个月了,若赶走她后再纳一个新的妾室或通房,他哪里还会再惦记着庆姨娘?你最近着手物色一个,若是府里的丫头,就先做通房以后再抬身份,若是外面小家小户的,就正式抬进来做姨娘,只需年轻美貌、温顺老实就成。”

顺姑更加佩服老夫人心思,赶紧点头应了。

陪老夫人吃过晚饭,又喝了几杯薄酒,明净脚步略有虚浮地回了听松院。

庶子苦心,谁能体谅。秀儿如此对待自个的娘亲,虽不是老夫人的本意,她却是老夫人派去的,今日被自己借机发作不说,还牵连出了明清,就说一个丫头有多大胆,敢在姨娘面前这样放肆,原来全是他搞得鬼。

老夫人肯定不会为一个丫头真心记恨自己,但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牵连出明清,虽然全是他自作自受,老夫人肯定极不痛快,虽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会怎样对姨娘就说不来了。

所以他忍着气装出感激零涕的样子,缠着老夫人晚上给他接风,陪她说笑逗趣,又喝了几杯薄酒,只盼他看在自己素日殷勤的份上不要为难娘亲。

老夫人虽然不似往日和他嘻笑怒骂,神情却和熙了许多,明净方才放心来,告辞回去了。好在今晚的接风宴上,老夫人没顾上提聘娶妻室及两个通房之事,要不然又会弄得不欢而散。

回到听松院,还好,墨儿明白他的心意,让奶娘传话说长途跋涉今夜乏了,不许两个通房侍侯,她们都乖觉地呆在自个屋里没有来烦他,就由墨儿服侍着沐浴,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努力不去想明夜之事,却仍是心事重重。

今日他让明清没脸,等行了冠礼,肯定又要为订亲一事和老夫人闹得不愉快,若是在同通房丫头圆房的事上也违着她,多年苦心经营的母子感情算是玩完了,不反目成仇算好的。

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是所有的怒气就全由姨娘承受了,想到她几十年来为自己所受的委屈和隐忍,明净一拳砸在水上,激起高高的水花,溅了一地。

洗浴完躺在床上,拉上帐子却怎么她睡不着,他想起了长生,想起她含着笑,一边熟练的包饺子,一面教姝怎么包,声音清脆温柔,侧脸笑意盈盈。那一刻,才真正觉得这个家真好,有娘亲、有长生、有锦姝,让他走得再远也想回来。

今夜他如同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一定会看上几页书,然后心如春日静水一般睡去,别说过问,可能想都不愿想他要面临的烦心事。

“明镜”,“明净”,送她那面镜子,她可明白其中深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5章 半日为师

第二天明净午睡起来,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带着墨儿去了锦姝院,留在听松院里他一想起晚上就心烦。

先来到东跨院,姨娘正在和一名丫头说话,看着有些面熟,应该就是府里的,却并不认识。

看见儿子,太姨娘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三爷,你过来看看,这是老夫人新送的丫头,齐整不?帮我想个名儿?”

听说是老夫人送的,明净皱起眉头,上次的秀儿不也是老夫人送的?怎么这次还要送人进来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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