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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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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在辽东我叔叔婶婶家里住过,见过许四姑娘,只是瞧着许四姑娘的样子,怕是不认得我了,咱们小时候在一处玩了整一年呢。

许樱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小时候她确实有几个玩伴,可历经两世;她上一世都没记起来自己与于氏的渊源,更何况是这一世,请王二奶奶恕罪,我确实是不记得你了。

我比你大一岁多呢,记性当然好些了,我离开辽东的时候咱们还在一起哭了呢,那个时候我六岁多,你才不过五岁。

许樱摇了摇头,我娘说我记事儿晚,七岁之前的事好些都不记得了。上一世是刻意的不回想,想着七岁之前父母双全掌上明珠似的生活,只会让日子更难熬罢,这一世是想也想不起来了,这么说来,上一世于氏也是知道自己的,只不过不想和身为外室的自己相认吧。

于氏坐到许樱跟前,拉着她的手道,唉……当初我听说许大人没了,也偷偷哭了一场,你爹性子好手又巧,还会替咱们做风筝呢,咱们玩球的时候打破了你娘心爱的花瓶,也是他把错处担了下来,我爹公务繁忙整日不招家,在家里时对我也是不假辞色,说起来我实在是羡慕你,谁知许大人竟……

许樱低下头,这都是我命苦。她现在闭上眼睛,隐约能想起似是有个小姑娘跟自己一起玩,只是面目模糊得很,还有站在两个小姑娘旁边的年轻男子,一样是记不起是长什么样子的,她竟把小时候的事忘了这么多。

这次我马车坏了,却没想能遇上你跟许六婶,实在是缘份。于氏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瞧我,竟还没道谢呢,瞧见了你只顾着高兴了。

既是亲戚,又是旧识,岂用得着如此多礼,若非你家的马车坏了,我们想请你还请不来呢。梅氏笑道,说起来自从刘首辅上位,京里山东或者山东有些牵连的大员越来越多了,再加上名门望族累世联姻,亲戚绕着亲戚,故旧绕着故旧,能碰上于氏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许樱这个时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若非今日遇上了于家姐姐,怕是许多事我还记不起来呢。

于氏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惦记着许二婶做的花生糖呢,只是不知许二婶还记不记得我。与许樱印象里那个总是板着脸,冷冷淡淡的连于氏不同,如今的于氏虽说是少妇打扮,可是天真单纯依旧在,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一般,看得出王瞻对她极好。

我娘必是记得的,她前日刚捎了些花生糖回来,你若是想要,我到了家叫人包些个给你送到府上。

那赶情好了。于氏笑道,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刚从罗汉庙吃完腊八粥,正打算去街上逛一逛,买些个年货。

原来你们去得是罗汉庙,早知道我也去罗汉庙了,东帝庙虽好,那些个跟着去喝粥的官眷却没什么投缘的,买年货……于氏也是深闺少女,小的时候家里不发达的时候倒也出过门,后来于家越来越发达了,日子也越来越拘束,一听说许樱和梅氏要去买年货就有些心动,跟着她的奶妈咳了一声,于氏瞪了她一眼,你们若是不嫌弃多一个我,就捎着我一起去吧。

那自是极好的。梅氏笑道。

太祖爷废朱明理学,推崇王阳明的心学,开国时男女大防就不甚严,后来文官渐渐当道风气这才再度严谨了起来,可就算如此,像是腊月里买年货,正月十五看灯这样的日子,就算是京城这样文官齐聚风气保守之地,小官家的妻子带着下仆出来去坤店买些个东西,也不是十分稀奇的事。

梅氏在京里居住的时间略久,带着许樱和于氏逛了几间绸缎庄,三个人各自买了些自己喜欢的料子,又去了珍宝斋。

珍宝斋的伙计自然是耳目灵敏的,瞧着进来的三个人都是坐着官家的马车,各自有丫鬟婆子服侍,头上戴得首饰也多出自家,知道来了大主东,赶紧找来在二楼坐镇的老板娘,将三人迎到了二楼喝茶。

老板娘不认得人却认得首饰,瞧见许樱戴的累丝赤金红宝石凤头钗就认出她必定是连家的太太了,又看见于氏戴着的绞丝羊脂玉镯,知道这是王家的哪位太太,算了算年龄,就晓得必是王二奶奶,再瞧一瞧梅氏的翡翠耳坠子,约么能猜出是许家的人。

我本来笨些,不识人,只认得首饰,能否容我猜一猜诸位的身份?

三个人互视一眼,笑吟吟地点了头,这位的翡翠耳坠子,看成色应是老玉,可花式却是新的,这料是我家八年前淘到的上等缅甸翡翠,做成耳坠子的只有十二对,卖出去七对,这七对耳坠子虽说大体相似,细看都有不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是被翰林院的许大人买走了,这位可是许大人的夫人?

梅氏点了点头,我这对耳坠子是去年冬天买的,时隔不久,你来猜一猜这两个人都是谁家的?

老板娘先瞧了许樱,这位夫人戴得凤钗确实有些年头了,这么好的累丝工除了我家如今的张老师傅,也只有张老师傅的师傅宋老师傅能做得出,应是连家大老爷买给先连家夫人的,这位应是连探花的夫人吧。

许樱点了点头,她身上的首饰珍宝斋的不止凤钗一件,可最上等的就是这凤钗,老板娘果然是行家。

老板娘又瞧了瞧于氏,这位夫人手上戴得羊脂玉镯,乃是最上等的和田玉料,却不是我们这些买卖人能淘涣到的了,我没记错的话是一年前于家夫人送过来让我们照图制的,说要给预备给许配给王家的侄女添妆用,这位想必就是王二奶奶了。

于氏抚掌大笑,果然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您可真是行家里手。她四下瞧了瞧,只见这二楼的布置随豪奢,却无什么金器银器,与想像中的金店不同,我这镯子是我极喜欢的,自从成了亲就未曾摘下来过,想要买支玉钗配成一对,不知店家可有?

老板娘道,和田的羊脂玉是官卖的,我们这样的店家,只能是您这样的官家送料子来定制,制好了的都送走了,要说找一支类似成色的钗怕是不易……

许樱瞧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所言有些虚,珍宝斋这样的地方,背后自有高人撑着,上等的和田玉料不是没有,只是不会卖给生客,免得惹事罢了,我在家时曾听人说过,和田羊脂玉虽说是官卖的,可总有那些个没落的官家卖首饰换银钱,珍宝斋也曾收过这样的玉料,虽不曾做翻新的生意,来改制成别的东西……

不知跟您说得是……

许樱知道,老板娘这是问中人了,自然是我舅母了。许樱的舅母陆氏确实有珍宝斋里出来的羊脂玉首饰,却不是定制的。

哦……老板娘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您是许家的四姑娘,您舅母应是杨大人的夫人、陆家的姑奶奶……要说您们来得也巧,前些日子我刚收到一个旧物,还未曾想过要做成什么的,您们若是瞧得上眼,只管挑个花样子就是了。

老板娘使了个眼色,守在二楼的婆子又上了三楼,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红木的漆盒,轻轻打开之后,露出一块羊脂玉的籽料出来,这籽料覆着姆指大小的玉皮,长约八寸,宽约五寸,厚约三寸,实在称不上是大,若说做个玉钗怕是不能的,可这料子是极上等的,三个人都是识货的,玉是无价宝,这么一块极上等的和田羊脂玉料,官卖的话倒不贵,可要是私买至少价值五百两。

于氏瞧见这块玉料就喜欢上了,可她一个年轻的媳妇,若说花个几十两银子添件首饰倒是不难,可要说花这么贵的价钱买玉料就——

她瞧了瞧许樱和梅氏,摇了摇头,我原说是要配凤钗的,这块玉料小了。

许樱见她不要把料子拿了起来,放在手上瞧了一会儿,这料子做玉钗确实小了,也瞎材料,吊坠倒是不错的。

梅氏凑过去细看,确实是做吊坠的材料。

她们俩个也是出来逛买年货,虽瞧着这玉料是顶级的,可这两人要说想要上等的和田玉料,自然能从官卖淘涣到,无非是要等些时日罢了,因此也没有下手的意思。

老板娘也无非是拿出来给她们看一看,也知道这些个官眷都嫌私卖的贵,拿这块玉做引子,无非是让她们知道她有真东西,各位若是瞧不上这块料子,我倒有些新做出来的西洋来红蓝绿宝石戒指,还有上等的金刚石戒指,您们要不要看一看?

老板娘使了个眼色,婆子将玉石拿走了,许樱却在那婆子转身的一刹那,心里微微地打了个突,多看了那婆子好几眼。

梅氏瞧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小声问道,你可是认得那个婆子?

许樱摇了摇头,不认识。应该……不认识吧……

155年礼一

许樱回到家里;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忘记了,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因为遇上了赵氏的缘故,关于前世的种种慢慢涌上心头;忆起的多数是小时候的事,可有一天晚上睡了一半,许樱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躲在一扇门或者是屏风后面,听管仲明低头跟某个婆子说话,婆子长得普通,让人一瞧即忘;这个时候远处不知谁家娶媳妇,传来鞭炮声;那婆子转头瞧了一眼,露出耳后一块形状极像马鞍的红记。

许樱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却只见面前黑洞洞的一片,又摸摸自己身侧,竟然是空的,不由得惊叫了起来,难不成这许多事竟然是梦?她还困在前世?

连成璧半梦半醒见,觉查许樱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四个摸索,找不到人了竟然要哭了的样子,赶紧坐了起来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哄着,做梦魇着了吧,不怕,不怕……

许樱感觉自己在一个极温暖的怀抱里,嗅到连成璧身上干净的体味,使劲儿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是闭着眼睛的。

倚在连成璧的怀里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这才慢慢的回过神,竟觉得浑身发冷四肢发颤,身上忽冷忽热,头重得像是有人灌了铅一般。

连成璧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由得眉头紧皱,快来人,请大夫,太太病了。

京里夜里有宵禁,就算是莲花胡同在内城,又是官家宅第,一样出不去人,就算是出去了,也没有哪个大夫肯大半夜的冒着被夜巡抓的险跑来瞧病,连成璧说了几次派人,人都派不出去,急得要自己穿官服出去找人被许樱拦住了。

成璧,我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天亮再去找大夫也没关系。

姚荣家的也过来拦他,老爷,太太这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的,奴婢熬了生姜柴胡汤,太太喝下去多盖被子发发汗就没事了,若是明晨再不好,去找大夫看也不迟。

连成璧瞧了瞧许樱的脸色,摸摸她的额头,虽热却不烫手,他这才稍有些放心,接过姚荣家的递过来的柴胡汤有些笨拙地喂给许樱,许樱刚沾了嘴唇觉得有些烫,他又拿了小勺舀出一勺,吹凉了递到许樱唇边,许樱启唇喝了,虽说有些辛辣,心里却是甜极了,许是有旁人觉得这样的夫妻相亲是天经地义,她只觉得是上苍赐福。

连成璧眼眸低垂,灯光照在他脸上的汗毛上,像是为他添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这世上若是有神仙,也不过是如此模样,她许樱何德何等竟能得配如此才貌仙郎,想到这里竟有些鼻酸,只觉得前世种种不如一体忘记得好,就连心中记挂着的报仇争气也淡了,只想着能跟眼前人好好过一世也是好的。

她喝完了药汤,连成璧忙让她回被窝里睡下,又让要加了两个火盆将屋里烧得暖暖的,又拿了一条厚被子给她捂着,许樱瞧着他忙碌得额头见了汗,伸手拉住他,成璧,这屋里热,你在外面的榻上忍一宿就是了,我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连成璧摇了摇头,你这般我岂能离开?且在椅子上忍一宿就是了。

衙门里还有事呢,你若是精神不振的去了,岂不是让同僚耻笑?

如今临近过年了,每日去点个卯便无人管我们的去向了,翰林院早就无人了,我且请个病假也无妨。

你年轻……许樱说着咳了两声,还是莫要太乍眼才好。

下官谨尊娘子吩咐。连成璧这般说着却没走,而是坐到了贵妃榻上,一副要在此安营扎寨的模样,许樱见状也只得吩咐麦穗取了被褥替他铺盖好,这么一折腾已经临近四更天了,冬天天亮得早,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许樱瞧着姚荣家的和几个丫鬟都有疲色,哈欠不停,便让她们下去歇着了。

翠菊回到自己所住的后罩房的时候,已然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小床上,连被子都是丝兰看不下去了,替她盖上的,你啊,小姐的身子,偏生了个丫鬟的命。麦穗最年长,瞧着她懒洋洋的样子颇有些看不惯。

算命的说了,我的命是先苦后甜,我在连家的时候就打听了,似我这样的配给外面管事的不知有多少,连家的管事娘子,怎说也是穿金戴银使奴唤婢的命。翠菊闭着眼睛说道,麦穗姐,你就不羡慕百合姐?

我不羡慕百合姐,我羡慕姑娘,姑爷对姑娘多好啊。丝兰说道,我小的时候娘生了病煮饭晚了,祖母都要骂,我爹平素还好,听见祖母骂人就要伸手打我娘一顿,有次我娘又生病又挨打,晕了过去,他们还说我娘是装的,若非邻居家的大婶看不过去了,怕是我娘那个时候就被打死了。

呸呸呸!绿萝就算平素不爱说话也听不下去了,你怎能拿你娘跟咱们姑娘比,咱们姑娘可是金尊玉贵的命,生来就是享福的。

麦穗听她们这般说话,心道这些个小丫鬟都是来得晚的,岂知姑娘小时候遭过的那些个罪?年幼丧父,随母亲扶灵回乡,偏不得祖母的待见,若非张姨娘生了个庶弟出来,怕是连家产都要被太太和四奶奶谋夺了去,出嫁之前那都是嘴里含着苦水熬出来的,想想姑娘也不容易,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自觉得陪着姑娘吃过苦的,瞧着她们也带着几分的自傲,好了,别乱发议论了都不困吗?吹灯睡觉。

麦穗有了这话,小丫鬟们自是赶紧吹了灯睡了,因确实是累了一个个都睡得极快,没一会儿就鼾声四起,倒是麦穗有些睡不着了,翠菊打探陪嫁的丫鬟是能嫁管事的,可陪嫁的丫鬟还有做……麦穗想到这里脸一下子红了,论姿色她比不下绿萝跟翠菊,可胜在资历深对姑娘忠心,如今姑娘未曾有孕,他日有孕了,姑娘挑来选去的也必定会选自己,到时候那怕伺候姑爷一晚,能分得他对姑娘的一分温存,她也是死而无憾了。

许樱睡醒了觉,果然是出了一身的透汗,只觉得浑身上下骚臭不已,命人在耳房备了热水沐浴更衣不说,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出来,这才觉得人整个人清爽了许多,连成璧则是刚从翰林院里点完卯就带着从外面买回来的点心加来了,瞧见她换了里衣外罩着俄罗斯金丝绒的寝衣正在火盆边梳头,不由得有些生气。

你怎么竟洗澡了?不怕又着凉?

这屋里烧得热得很,我还觉得热呢。许樱笑道,放下手里的梳子,替连成璧脱了外罩的黑貂毛风氅摘了银鼠的风帽,见风氅上沾了水珠道,外面可是下雪了?

星星点点的雪粒子,雪不大。

不知山东雪大不大,那一年一冬天未下雪,第二年开春还是雪少,冬麦可是差点绝收。

隆昌顺的女东家未曾派许掌柜去关东收粮,想必来年不是大旱年。连成璧摸摸许樱的头发,见因室内极暖,她又是在火盆边梳得头,已然半干,这才放下心来,竟有心思和她调笑了。

这可保不准。许樱挑眉笑道。

是以山东的几家大商户,都派人去了辽东购粮,连家也派了人去,瞧今年冬天雪少的架式,开春就算是有雨,山东的麦子怕也是要贵上三成,多少有得赚。

连少东家竟然连这些经济学问也懂了,真不愧是少年天才。

我生在商家,自小耳濡目染便是曾未上心,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总不能似有些同僚一般,连自家一年到头有没有攒下银子都算不出来。连成璧说到这里又有些感叹,翰林院虽说是清贵,可若是家无恒产的,在这京里做这清贵的官也实在是辛苦,那些个俸禄银子还不够一家人塞牙缝的呢,免不了东拼西凑一番,才能过去这个年。

不是算不出来,怕是越算越难受吧。许樱也知道如今的情形,若是寒门考出个贵子来,虽说有些投田收益,若是一开始就留在了翰林院,只守着那点子在外地看起来很多在京里赁房子、人情随礼都不够俸禄过活,实在是紧巴得很。今年的年礼……

送中等的文房四宝吧,读书人最重风骨,若是送‘重’了,怕交不下人反倒要得罪人。

那柳大人和别的上官呢?

你自己估么着送,总之以清雅为要。

嗯。

许樱又歇了一天,往山东送的年礼早就送了回去,要打理的是在京里的亲朋故旧的年礼,她按照远近亲疏分了一分,却总觉得怕失了礼数让人笑话,干脆让人套车请来了梅氏帮着自己参详。

梅氏果然是久居京城的,又添了几个人,说了几家人的喜好忌讳,许樱依着她的指点将礼单子拟了出来,普通的山东同乡,无非是送些个过年时常送的礼物罢了,这些都是现成的,刘首辅则是全套的湖笔、送夫人的鲁绣、送孩童的巧匠亲手所制童玩,这些摆在金銮殿上都没说头的东西,刘首辅不缺东西,送礼也不差这一时;陆家、杨家、六叔家、杜家三位舅舅家,则是各种锦缎特产等等,又是一式一样的,让人挑不出理来。

156年礼二

梅氏瞧着她写礼单;连连点头;你本就是个极聪明的;稍加点拨一点即透;我当初第一次自己置办年礼,若非有你六叔一起参详,怕是要出大丑。

六婶素来稳妥;岂会像我一般失了方寸……

你当你六婶我是生下来就会说话的?谁都是从什么都不懂熬过来的;你身边又没个婆婆更辛苦,你把家经营成这般模样,已然是难得的了。梅氏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大人和于氏的礼送不送?

于大人是我爹的旧上司;王二奶奶又是我的旧识;岂能不送,礼单都拟好了。许樱其实是又想起了些别的事,六婶,我一直惦着珍宝斋的那块羊脂玉……别人说玉与人有缘我这般想着那玉,莫非是与那玉有缘?

梅氏笑了,你若是真喜欢,也别管什么官买私买,咱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官买算上人情钱,比起从私人手里买的也便宜不了一、二百两银子,你们夫妻又过得俭省,就算是买了又如何?

我也是这般想的,等会儿拟完了礼单,六婶陪我走一次如何?

自然是成的,还有你上次送我的胭脂,果真是极好的,颜色硬是比别家的匀出许多,听你说是灼华斋的东西?

六婶若是喜欢,咱们顺路去买些就是了。

你这傻孩子,老太太如今病重,你六叔已然拟好了乞休的折子,就等着上司批复呢,说话我们就走了,买那些个胭脂有何用?又不是便宜东西,白放着罪过可惜,我只是听你讲那张大掌柜的夫人,是灼华斋的熟客?

熟客是熟客,可这一年能买多少,我却不知。

就算是一年只买一两样也够吓人的了,灼华斋二楼那些个好东西别说是我,就算是刘首辅的夫人,也不过是有三、五样罢了,哪经得起整日的擦,也就是你们这样的身家或者是几个王爷的宠妃、宫里的娘娘能经年累月的使,就说那玫瑰水,只备了十瓶,卖完了就再不制了,据说是因为能制那样的玫瑰水玫瑰,只有深山里某个玫瑰园子里有,满打满打算够产十瓶的,多了就是要掺假了,是以不卖,余下的也都是如此,最多的极品紫茉莉粉也不过是二十盒罢了,你去了就能淘涣到一套,也是时运极好了。

那么贵的东西,我买了倒有些后悔了,却没想到竟有这般的来历。

你啊……大钱不算计,小钱上倒算计上了,张太太能有那么多灼华斋的东西,又有那么大的面子,这内里情由你想一想……

许樱摇摇头,不是我没想过,只是如今家里的买卖是二叔管着,我嫁过来的时日尚浅,京里已经折了一个姚大掌柜了,若是再折一个张大掌柜,怕是旁人要说闲话。

梅氏点了点头,也是,他终究是已然娶妻的人了,若是再生个儿子,也不能不为自己想,你公公的身子骨如何了?

病病歪歪的,却还能支撑。

他也是个辛苦人,连九爷年纪轻轻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也是听人说的,他在京里得罪了水匪,人家没想要钱,就是想要他的命。

唉……梅氏摇头叹息了许久,那江姑娘呢?

既然人已经没了,婚约自然作罢,她家世不差,找个寒门子弟还是成的。

万般皆是命啊。

过年时珍宝斋生意自是比往常要兴隆些,各家的夫人、姑娘要打新首饰,就是不打首饰的也要把旧首饰拿出来粹粹火,珍宝斋自然生意兴隆,门前车水马龙,许樱和梅氏依旧是被请到了二楼,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一回生两回熟,已然把她们当熟客了。

这大年下的二位怎么有空出来了,家里的年都预备得如何了?过年时珍宝斋的生意虽好,往来的却大多是下仆,还有一些采买东西的男子,女人们多数都在家里忙年呢。

已然预备好了。许樱点头笑道,若非如此,我也没工夫出来。

梅氏道,我还有一摊子的事呢,索性长话短说了,上次的那块……玉可还在?

老板娘笑了,您二位得亏来得早,昨个儿还有一个人说要看一看有没有好玉呢,因价钱没谈拢这才走了,说今个儿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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